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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吃醋,再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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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不行。”

 元鸿畴微微一愣,脸上涩了下,可还没等他开口,赵樽已然黑了脸。

 “父亲,不必去了。你女儿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

 夏初七叹了一口气,想到如果真是东方青玄设计报复元祐,这事儿多多少少也是与自己有关,而且她人都在府里了,瞧病不是方便的吗?她接过话来。

 “来人,赶紧去请刘大夫来——”

 说起来,他这个儿子的子,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人不风枉少年,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去阻止,哪里会想到搞成这样?

 一听这话,元鸿畴脸都白了。

 元祐的后院里侍妾众多,可如今他都还没有娶正,也没有孩子,如果真出了点儿什么故障,那诚国公本就是抱养的儿子,到了他这里,不又就得断了香火?

 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命儿伤了可是大事。

 原来还是风惹得祸?

 “他娘的,那小娘们儿真是狠,小爷我一时不查,竟然着了那小娘的道儿,被她给捆在那马车上,过了一夜…今儿早上醒过来,发现命子生痛,而且,还,还他娘的不好使了,如果再让小爷我见到她,非得生扒了她的皮不可…”

 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老爹黑沉沉的脸,才狠狠一咬牙。

 元祐气咻咻的恨了一声,“昨儿你抢了人就走了,小爷我就奚落了东方那厮几句,原本是准备要打道回府的,却…却在路上碰见了一个长得极好的小娘们儿,她的马车坏在路边儿上,小爷我一时心,就…”

 “你到底怎么了?”

 赵樽看着他得通红的脸,眉梢挑了一挑。

 “天禄,老子肯定是被东方青玄那厮给了。”

 元祐看着他爹,咬了咬牙齿,脸上略略有一些涩意,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只拿眼神儿指使着先把他入了屋子,待把下人都遣散了,他才摸了下鼻子,掠过夏初七是猜测的脸,目光落在了赵樽的脸上,语气带了一些恼意。

 到底还是当爹的心疼儿子,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就是元鸿畴。

 “祐儿,这是怎么搞的,谁伤了你?”

 她微微眯了眯眼,观他气是有些不好,可他的身上却不见伤势,也不像是生了什么重病的样子,那风俊脸儿上,全都是古怪的神色。

 还没有出得府门,果然见到元祐被两个仆役从大门抬了进来。

 夏初七心里担心元小公爷,也随了赵樽急步出了正屋。

 连续说了几个“伤了”,大概是见到有郡主在座位上,那小厮愣是没有说出口,气得元鸿畴也难得再听了,直接一拂袖子,与赵樽支会一声儿,便率先冲出了屋子。

 元鸿畴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夏初七与赵樽也是一惊,互相望了一下,可那小厮愣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老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说是伤了,伤了…”

 “怎么回事?!”

 得了他家老爷的命令,那小厮这才应了一声,低低说,“老爷,小公爷刚刚回来了。却是…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元鸿畴又是一哼,“都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那人看了赵樽和夏初七一眼,有些踌躇。

 “在客人面前,好好说话。”

 见他火烧眉毛的样子,元鸿畴放下茶盏,有些不悦。

 “老爷,小公爷他…他出事儿了。”

 正说话间,一个诚国公府的青衣小厮匆匆来报。

 诚国公没有另行为她赐名,只说既然万岁爷赐了她“景宜”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是极好的,极为尊贵的,不如闺名也就叫景宜好了。赵樽无所谓,夏初七更是无所谓,名字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代号而已,这样子也来得洒

 基本的礼仪完了,她坐回了椅子上,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

 要说她对这个时代有什么不满意,最痛苦的莫过于规矩,要是让她晨昏定省,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如今得了诚国公这个命令,她又怎会不高兴?

 不得不说,元鸿畴这席话是夏初七最爱听得了。

 “谢谢父亲大人。”

 “老夫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托了殿下的福,又能得一个女儿,开怀还来不及,如何还会责怪?女儿,你是陛下亲封的景宜郡主,在这诚国公府,也是府上唯一的小姐,以后谁也不能欺了你去,你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喜欢怎样就怎样,不必理那些死规矩。”

 又是一声朗笑,元鸿畴看着她很是满意地接过茶来。

 “父亲大人请喝茶。女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父亲大人见谅。”

 她确实不够熟悉礼仪,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赵樽的吩咐她有些好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晋王殿下居然充当起了她“保姆”的角色了?什么事儿都要他来教她。心里暗笑了一下,她若有似无的瞄了他一眼,也不推托,将晴岚用托盘拿过来的茶轻轻端了,置于头顶,半跪在元鸿畴的面前。

 “阿七给你父亲敬茶。”

 夏初七接过东西,正要坐回去,却听见赵樽又低低吩咐。

 礼毕,他又递上了一个雕花的檀木盒子给她做见面礼,说这东西是国公夫人早早就给备下的,里头是一套巧别致的头面。看得出来,对于这个“捡来的女儿”,诚国公府也很是重视。

 “好好好。女儿快快请起。”

 很显然,元鸿畴也没有想过她要为他行大礼。闻言哈哈大笑一声,了一把胡子,看样子很是高兴。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款款起身,她走到元鸿畴的面前,虽然明知第一次见面该给他一个下跪大礼,可习惯这事儿,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她愣是没有跪得下去,只是福身请安。

 以前月毓教她的礼仪,她还记得一些。

 这“父亲”两个字一入耳,夏初七身上就像长了虱子,稍稍有点儿不适。她上辈子没有见过父亲,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父亲,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父亲,还是大街上捡来的便宜爹。想想这人生,她颇有些唏嘘。不过,她却也心知这诚国公肯认下她这个女儿,应该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就凭这风险,人家都一把岁数了,她叫人一声爹,也不会吃亏。

 “阿七,还不快拜见你父亲。”

 正寻思间,赵樽突然望了过来,低低嘱咐了她一句。

 第一次到别人的府中来,还是一个这么“尴尬”的身份,夏初七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好在诚国公府中人不多,这元鸿畴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可看他言谈举止间,为人甚是磊落开明,不像那种迂酸的封建老头儿,她又略略放下些心来。

 彼此互望一眼,元鸿畴打了个哈哈,岔开话就吩咐人上茶倒水。

 元祐什么德大家都知道。

 元鸿畴把他们请进了屋子入了坐,才回应说,“昨去了你府上,就没有再回来呀?老夫也正在奇怪呢。不过这孩子,常有不落屋的时候…”

 看来赵樽与她有一样的心思,第一句话就问到了这个。

 “少鸿呢?”

 真是可惜,要不然也能去瞧瞧他吹牛时说的后院美娇娘了。

 据说这诚国公夫人这几去了庵堂做法事,没有赶得回来。而诚国公后院那些侍妾自然是上不得台面儿的,没有资格出来接郡主和晋王爷。可夏初七稍稍有一点儿奇怪的是,她今儿都上家里来了,她的元祐表哥怎么会没有在家?

 除了丫头仆役,就他一个人。

 只不过,他这一家人的数量有些小。

 一行刚入诚国公府的门口,诚国公元鸿畴得了信儿,一家人就了上来。

 走在前走的夏初七听见了,摇了摇头,回头瞥了梅子一眼,心下有些叹息。看来没有办法了,赵十九始终还是有脑残粉儿的人,梅子显然就是其中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她还是护着她家主子爷的。

 梅子心疼地喊了一声,跟上了赵樽。

 “爷…您慢着点…”

 “关你什么事?我诚国公府的丫头,要你晋王爷来管么?”夏初七笑眯眯的挑衅着他,心里觉得爽快之极。说罢哼了一声,犹自挽了晴岚的手就往诚国公府那朱漆大门走去。那一副大咧咧的样子,看得晴岚浑身汗如雨下,也看得赵樽俊脸沉下时,仿若积上了一层再也化不开的冰霜。

 “换一个名字,成何体统。”赵樽的脸黑得更厉害了。

 “晴岚啊?”夏初七不以为意地瞄他一下,“怎么了?”

 晴岚脊背猛地一僵,还没有应声,就见正弯身下车的某位爷那脸顿时就黑沉了下来,“你叫她什么?”

 “晴岚,我爱你。”

 扶住晴岚的臂膀,她无比真诚的拍了拍。

 在下马杌子的时候,晴岚搀了她一把,眼神儿始终关注着她。看得出来,她并不像大多数的丫头一样,一门心思都往主子爷的身上瞄。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却是让夏初七心里满意了,看来并不是普天下的女子,都会被赵十九雍容高华的风姿给吸引去啊?

 “郡主,小心些。”

 以前她是男装,现在是女装。男装时她故意画过脸,看上去人要长得重一点,女装时她未着脂粉,整个人也显得娇俏了不少,其实说来有很大的差别和变化。但是细心之人,仍然可以看得出来,这景宜郡主,就是那曾经名京师的楚医官。

 她没有问为什么,心下却晓得原因。

 下马车之前,夏初七戴上了一顶晴岚为她准备的纱帽。那纱帽很是巧,面部有一层薄纱垂下来,整张脸便若隐若形,不会影响她的视角,却让旁人瞧不清她的面孔。

 诚国公府离晋王府不算太远,都是在京师的南面。只不过规模上来说比晋王府要略小了一些。可到底也是当朝勋贵,一等公,那府邸仍然是长廊阔宇,雕楹玉磶,绣栭云楣,在春风之中尽显簪缨世家的贵族风范。

 …

 …

 这是封建社会啊,哪里去泡吧泡男人?

 果然只能是做梦…

 “…”“阿七,醒醒——”

 赵樽目光微凉,一本正经的弹了她一个“响崩”

 额头,夏初七觉得头痛了,故意刺他说,“我说殿下,您没有听说过吗?一个女人在大婚之前,是应该舒舒服服过一段单身生活的。例如去泡泡美男泡泡吧,最后的疯狂一把。不然等结了婚,那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赵樽装着没有看见她的失望,“看把你给高兴得。”

 “啊”一声,夏初七小脸儿沉了下来,“为什么?”

 “阿七不必担心,爷会找机会来瞧你的。”

 不悦地剜她一眼,他顺手拍拍她的脸。

 因为当她说到“很久不用见他”的时候,不是哀婉的,不是幽怨的,而是兴奋得就像那猎物终于躲开了猎人的追击一般,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睁得大大,骨碌碌转着,都是期待。

 看着她眉飞舞的样子,赵樽脸“嗖”的黑了起来。

 恍然大悟一般,夏初七翘起一来,“那是不是也就代表,我可以很久都不用见到你了?”

 赵樽皱了一下眉头,“嗯”了一声。

 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哼,她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好,我就信你这一次。不过,在大婚之前,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见面的了?”

 心里的纠结一下子松开,她的表情也好看了一些。

 反正即便是入了房,他如果真的违了约,她也有后悔的机会。

 但赵樽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男人,他既然说了会解决,她权宜去相信他吧。

 为什么她每次把爪子磨好了,还是会败在他的手下?

 不知道是一个深吻带来的心悸,还是彼此眼神儿交流时他眸子里坚定与诚意感染了她,夏初七嘟着嘴巴看了他一会儿,又是生气,又是烦躁,却又是拿他无可奈何。

 很显然,赵樽这个人并不习惯与别人解释什么,动了动嘴,停顿了好久,他才捋了捋她的头发,淡淡地说,“阿七,朝堂上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仅仅只是纳一个侧妃而已。但你放心,这件事,爷自会处理妥当,阿七只需乖乖等着做新娘,可好?”

 “什么意思啊你?”

 吭哧吭哧的着气,夏初七僵硬着身子,仰头瞪他。

 不拒绝,不答应,那是什么情况?

 这算什么回答?

 “今我虽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低下头,他看着她,一双深幽如潭的眸子,像嵌入了两颗星辰。

 看了看手上的两排牙齿印,赵樽嘴角微微一

 “你要如何践行?不要告诉我,娶回来放在府里不碰她?我可告诉你,那同样也算是违约。我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你不要期望我像那些女人一样,什么贤良淑德,对我来说都是放。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愿意让人踩踏我的底线。”

 使劲儿推了他一下,夏初七不地看着他淡然的面孔。

 “阿七,爷一定会践行你我三年之约的。”

 “你为什么每次都用这一招?烦不烦人?”夏初七不着气,恶狠狠地瞪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像一只吃喝足的狐狸,故意又在她上啄了一口,才在她发怒之前,将她狠狠纳入怀里。

 而他,不管什么时候,似乎都能适时的回狼来。

 每一次的关键时候,她总是最容易沉醉。

 放开她的,紧紧搂了她坐起来的人却是他。

 失去狼是她。

 好一会儿…

 夏初七重重的着,断断续续的出口的声音与他在一处,低低叹叹,让她脸红心跳,不知不觉便陷入了忘情投入的状态,忘了这是在马车上,忘了外面还有一水儿的侍卫和丫头。

 “无…唔…赖…”

 没有半点儿技巧,只有火热的力气与掠夺,一直吻到她耐不住那拔,发出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嘤咛,他才放缓了力气,越吻越深,越吻越久,像是一只贪婪的冰川雪狼在啃吃他得来不易的食物。

 他不回应,只是专心的吻她。

 “赵樽…你…过分…”她嘤嘤不已。

 渐渐的,也就没有什么力气再骂,身子也就慢慢的软了下来,在他安抚的吻里,儿半开着,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任由他采撷,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已然被他放低在马车的软垫上,像一无力摇摆的水草…

 她含含糊糊骂了几个字,却拗不过他的力度。

 “唔…放…混蛋…”

 他吻了一阵,低低唤了她的名字。一边唤,一边吻,将他的话连同他炙热得火一样的落在她的上,带了一层薄茧的手掌,却在她脸上轻轻的抚摸,就像对待世上最为稀世的珍宝,轻柔的,怜惜的,熨烫得夏初七与他紧贴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了起来。

 “阿七,不和爷闹了,可好?”

 可赵樽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动也不动。直到她自己咬得没劲了,才回手来,将她紧紧抱住,赶在她骂人之前,低下头去,用,堵上了她的嘴。

 她咬得很用力,所有的怒气就发在了他的手上。

 前朝就是蒙族人的天下,那“收继婚”也是蒙族人的习俗。突然了悟了一般,夏初七心里一阵“呵呵”,身子激动得颤抖了起来,气得越发厉害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他掌心微微松开,张开嘴巴就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阿木尔的母亲,原就是蒙族人。”

 赵樽黑眸深深,却像是懂得了她的意思,低低叹了一句。

 她眼里写了为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对,确实没有错。可是既然皇叔不能娶皇侄媳妇儿,凭什么弟弟就可以娶兄嫂?不是说《大晏律》有明确的规定吗?不是说老皇帝恨透了前朝留下的“胡风”,恨透了“收继婚”的不文明现象吗?不是说他还下了明文,不允许这些陋习继续流行吗?为什么换了他自己的手里,一切就都变味了?

 可如今想到,夏初七更是气极。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确实没有就“夏楚”的身份摊过牌。除了彼此都知道这其中的尴尬之外,也是不想说破了让对方为难。

 “唔唔…”嘴巴被他捂着,夏初七说不出话来,只是视瞪着他。

 “你若是夏楚,可知结果?”他冷冷的问。

 “唔…”她就是。

 “你不是夏楚。”

 她心急火燎的话还没有吼完,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赵樽一把捂着了嘴巴,头顶上那人像吃了炸药,眸子里着了火,死死地剜着她,声音冷凉刺骨。

 “我说什么你没有听见?我说宁愿嫁给赵绵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愿意做你家的晋王妃…那什么,老皇帝不是想让我嫁给他吗?赵绵泽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只要我现在往东宫门口一站,说不定我还能赶在你大婚之前入主东宫呢?呵,晋王爷,你也不想想,晋王妃怎么会有未来的皇后娘娘来得尊贵?唔…”

 可夏初七也不是一个服软的主儿,这会子她也是极火攻心,一双眼珠子里“噌噌”冒着火苗儿,咬牙切齿,想到阿木尔要做他侧妃的事儿,战斗力一时爆棚,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语气也是越发尖锐刺骨。

 赵樽脸色顿时铁青,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里迸出来的,那捏着她的手劲也越来越大,就像恨不得把她身子给捏碎似的,面怒容,说不出来的恼意。

 “你再说一次!”

 “去!我告诉你啊,我嫁给他,将来还可以做皇后呢,谁稀罕做你一个晋王妃?”

 赵樽目光冷波闪过,“闭嘴!”

 “事到如今,晋王殿下,我们两个也不必要再装了。我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就是夏楚,夏楚是谁?你侄子赵绵泽的嫡。”

 见他脸色难看,夏初七果然想要恶心恶心他,翘起的儿笑得更加灿烂。

 “胡说八道什么?”

 一听赵绵泽的名字,赵樽的脸顿时黑下。

 “你用不着说完,我管你纳不纳侧妃,关我事啊?赵樽,你不要以为我楚七真是非你不可了。我告诉你啊,比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要说俊美无匹的东方大都督了,就是赵绵泽也比你好。”

 身子挣扎不了,夏初七的火气很大,使劲儿肘击了他几下,恶狠狠的低嗤。

 “你急什么?爷还没说完。”

 她气到了极点,可赵樽却轻松地挑开了眉梢,似乎很是享受她“吃醋生气”的小样子。一双深邃的黑眸,缓缓的,淡淡的,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回,才无奈地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儿去,伸手环住了她,不容许她再挣扎,而一举一动,仍然是那样的雍容高贵。

 “嗤,真是好笑…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呀?你这个人,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夏初七头发上都快要气得冒烟儿了。

 说,事到如今,还说个线啊?

 “坐过来,爷慢慢与你说。”

 赵樽微微眯眼,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绷着的小脸儿上由惊到怒再到平静,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分析,始终都没有吭声儿。直到她放鞭炮一般“霹雳啪啦”说完了,他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晋王殿下,你的处境我能够理解。我刚才想了一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只是纳一个侧妃而已,晋王府那么大的地盘,还怕装不下一个侧妃吗?只不过,希望晋王殿下你能够践行我俩的约定…如果你另外娶,或者纳妾,就不得强迫我做你的女人,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吧?”

 生气的时候,不是气到了极点。真气到不行的时候,她整个人也就平静下来了。冷冷一笑,她看着他,语气里夹,很是自嘲与讽刺。

 冲天的火气上来了,可她发脾气的**却落下去了。

 看来尽管她说过好几次这个观念问题,但在赵十九的心理,好像真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就像他先前也未必喜欢府里那些女人,可他即使不去碰她们,却也会为了平衡朝堂局势而留下她们。更何况,如今要许给他做侧妃的女人还是名京师的大晏第一美人东方阿木尔?是一个带了把的男人都肖想的女人?更是他打懂事起就知道要娶为正妃的女人。她想:即便没有张皇后的重病指婚,他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落下去,又吊上来。吊上来,又落下去,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他算了。

 看着他平静的脸孔,夏初七那情绪就像在井里打水似的。

 “你是本王的正妃,圣旨已下,还想去哪?”

 赵樽眉目深蹙,沉默着看着她,那两片抿成了一个极为冷硬的弧线,似乎对她动不动就说要“离开”很是不高兴。

 “赵樽,我与你一起上京时,我们的三年之约是怎么说的?如今既然你要纳别人了…嗯,侧妃是算什么?是妾室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些贵人们的规矩。不过,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可以与别人共事一夫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在大婚当天,晋王府就办丧事儿。那现在,请你放我离开吧?”

 良久,她才低低说了一句,一把扯开他的手,扯下了身上那件还带着暖意的披风,恶狠狠地丢给了他,又挪坐到了他的对面,像谈判似的认真开口。

 “真好!”

 一颗心瞬间像掉入了万丈深渊,那悬崖还深不见底,耳边儿呼呼吹过的风声又疾又快,吹得夏初七血速加快,整个人却又像给冻住了——

 赵樽目光暗下,是涩意,“是。”

 “所以呢?”夏初七目中突地荒凉,“你没有拒绝她,是也不是?”

 “是。我六岁那年…”赵樽声音哑哑的说到这里,迟疑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发生了一些事,差点活不过来。是母后抱了我去坤宁宫,养我长大,直到我分府出宫…”

 “张皇后对你很好,是不是?”

 看了一会儿赵樽的脸色,她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想得很是诙谐,却并不代表她很平静。

 “怦怦”不停的心跳,了她心底的情绪。

 她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只能说,如果赵樽今儿没有告诉她真相,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结婚当天知道实情之后,直接甩他几个耳刮子。

 敢情她攒了两辈子的大婚,还是与别人一起团购的?

 夏初七惊呆了。

 侧妃?同进府?

 “这个我不在意。”赵樽淡淡看了她一眼,停顿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这才告诉了她张皇后的病情,又告诉他,张皇后要他纳了东方阿木尔做晋王侧妃,与正妃同进府。

 “你爹也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拆的?”

 夏初七心里像被刀给绞过似的。

 赵樽低头看她一眼,那喉结鼓鼓的滑动几下,终是拉开了她的手来,双手捧了她的脸,拇指很是珍视的摩挲了几下,才低了嗓子,把今朝堂之上的事情,略略拣了简要的给她讲了一遍。

 “阿七…”

 “我都要做你的媳妇儿了,你还要隐瞒我吗?赵樽,我希望以后的事情,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好不好?”

 这么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了。想到他在朝中的尴尬,想到他与他亲爹之间的搏弈,想到他与东方青玄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她咽了一口唾沫,紧紧地偎了过去,双手仍是紧紧圈紧了他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夏初七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却像是看见了他心里的沉重。就像是暴风雨之前黑的天空。压抑、低沉、暗淡,又仿佛是无数摧枯拉朽的力量,被活生生的挡住了光芒。

 心里微微一窒。

 他冷冷的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她。可夏初七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那抱着她的男人身子紧绷了起来,尤其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蒙的光线里,闪着一种薄刃般冷厉的光芒。

 “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夏初七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眯,放缓了语调。

 “今…是发生了一些事。”

 默了一会儿,赵樽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马车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夏初七也难得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赵樽说话,一字一句,一板一眼,严肃得像在教训课堂上的小孩子。这样子的她,与往常的她截然不同,那沉郁的小脸儿上,像是黯然,像是失望,像是无奈,又像是一种他要是不说,就要把他拒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呢?可显然,你还是不知道。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有代沟。你是一个大男人,可我却不是个小女人。我不喜欢你隐瞒我,不喜欢你欺骗我。嫁娶嫁娶,在你看来,只是娶了一个女人回家,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家业,为你繁衍子嗣,对不对?可在我看来,男人与女人的婚姻,不仅仅只是得到彼此,而是应当生死与共,荣辱与共。你如果真的打算娶我做你的子,那么你就得了解,除了给我晋王妃的头衔之外,你还应该让我来分担你的烦恼,分担你的忧虑…赵樽,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你不方便说,但是如果你娶我,就该相信我,我不是不懂得分寸的女人。”

 冷冷哼了一声,夏初七猛地一把拍开他的手,正得绷着个小脸儿。

 赵樽角一牵,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你说呢?”

 夏初七板着脸,“你可知道什么是娶吗?”

 她难得严肃地喊他名字,赵樽微微蹙了眉头,“嗯?”

 夏初七看着她,迟疑了片刻,突然喊,“赵樽。”

 “阿七,这些日子,在诚国公府好好待着,不要瞎跑,等爷来娶你。”

 看着她娇靥如花的笑脸,赵樽目光深了深,一只手臂横过去揽了她的,往上一提,索把她抱坐在怀里,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仍是一本正经地端着冷脸。

 一双大眼珠子骨碌碌转着,自顾自地“哦”了一声儿,猜测说,“大仙儿我掐死算一下啊。嗯,今天不亮你就去上朝了,结果还没到晌午就回来了。在这个期间里,你能见到些什么人呢?肯定是朝堂上的事情对不对?是不是你老爹,或者你哪个老哥,或者你侄儿…哦,该不会是傻子他欺负你了吧?”

 这一下,夏初七好奇心更重。

 她自觉幽默,可赵樽略略扫了她一眼,还是不答。

 “哟喂,这还叫没事儿?瞧瞧你的脸色?臭得都能揭下来做臭豆腐卖了。怎么今天回来,就像和谁有深仇大恨似的,到底谁惹你了?给我说说,我给你报仇去,只要是十岁以下的,我包管都能打得过。”

 “无事。”赵樽声音清冷。

 “喂,你有心事呀?”

 看着他沉郁的面孔,夏初七决定暂时放弃马车外面的意盎然,把帘子给放了下来,吃吃笑着,将手肘在他的膝盖上,托着腮帮,仰起头来,冲他眨星星眼。

 不对劲儿呀?!

 往常两个人为了银子打打闹闹,赵十九是一定不会输给她的,也不会轻易饶了她。可今儿看起来,他似乎无心斗嘴?尤其她还冒了一个“香港”这样的新词儿,他居然也没有反应?

 夏初七错愕一下,直愣愣的盯住他发神。

 斜斜睃她一眼,赵樽干脆不回应。

 “好好好,大爷你喜欢抱就抱着吧。不过有个事儿我得说清楚啊,我这两只脚是特地从香港运过来的,有强大的治愈功能,闻一次,包治百病。喂,让你付给我五十两银子不算过分吧?”

 无奈,她只能由着他了,不过嘴上却是不输口。

 夏初七大惊失的呻一声儿,想到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就要把脚丫子往回缩,可赵樽却是不放,低低说了一句“不动,真是很凉”,就不再吭声儿。

 “呀,不是吧,你宰人会不会太狠了?”

 赵樽低头,淡淡地看着她,“十两。”

 “爷,你不嫌我脚臭啊?”

 身子僵硬了一下,夏初七有点儿无语了。

 “…”然而,别人都会对脚丫子避之唯恐不及,可这位爷真不是普通人。只淡淡瞄了她一眼,就面不红心不跳,严肃着脸,愣是把她的玩笑当了真,一把捏住她脚丫,把绣鞋一,握了两只小脚就入了自家的怀里。

 嘻嘻笑着,她打趣儿地把穿了软底绣鞋的脚丫子给高高抬了起来,不怀好意地往他身上凑。老实说,这一招儿特别不要脸,以前她就靠它收拾过许多人。

 “我的肺,也是冷的,我的脾,也是冷的,还有啊,我的脚丫子还是冷的。爷,来来来,给我暖暖脚丫子呗。”

 “你的心,也是冷的。”

 “哎,我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冷的。”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夏初七眨巴下眼睛,双手绕了过去,紧紧环住他的身。

 细雨“嘀嗒嘀嗒”的落在马车的蓬顶。

 两个人靠着,默了一阵。

 夏初七今儿心情很好,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却也受用地拢好了披风,倚在了他的身上,觉得心满意都是暖和,心里甜丝丝的。实际上,应天府这个时节其实不算太冷,她身上穿了三层衣裳,更是冷不坏,可哪怕是世上最刚强的女人,也会需要男人的关怀,需要喜欢的人关心她的冷暖,关心她的喜怒。

 噗!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不把骨头护好一些?”

 一只力道十足的大手探过来,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大概感觉到了凉意,他犹自叹口气,拿了自己的披风,松松披在她身上,系好了袍带。

 “冷吗?”

 远离了现代文明,她如今越来越适应时下的生活。

 当年夏初七念书时读到此句的时候,面对着的是钢筋水泥的城市,只能脑补出那是一副什么样子的画面。如今坐在晋王爷的马车上,手指轻轻挑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大地回,细雨滋润,感受那草绿芽儿萌生的绿意透过一层薄薄的雨雾传递过来,那感觉实在太润心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遥看近却无。”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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