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
夜深人静,却难得的星星很亮。
整个天空被星星点点占据,美丽的仿佛不似人间。
可惜,有些人的心情注定无法如同想象中的愉快。他此刻
脑子都是那张脸,那张已经被岁月刻画的有些模糊,却始终清晰的脸。
那张脸,正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他。不哭,不笑,不喊冤,只是那样深深的,深深的看着他。
紧了紧身上黑色的夜行衣,蒙着一半脸的黑色面巾下,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门悄悄被推开,吱呀声很小,很轻微,并没有惊动守院人的注意。
来人轻声迈步走入屋中,外屋还点着一盏烛火,光亮不大,入眼的视线有些模糊。
来人轻手轻脚的朝着礼物走去,忍着视线的模糊,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来到
边,隐约能看到
上躺着的人影。
来人看不清
上人的面容,不知她是安详还是痛苦。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这么做。
“别怪我。别怪我。是你背叛在先,不是我的错。”来人轻声说道,预期轻柔的几乎像是恋人的低语一般。
“你若真心疼爱我,便该知你活着只会成为我的负累。所以母亲,别怪我。不是我的错。”叶西辞伸手掐住李素青的脖子,使劲用力,他闭着眼,似乎不敢看那凄惨的身影,虽然微弱的烛火叫他根本就看不清那躺在
上苟延残
的人的模样。
他只告诉自己用力,再用力。送她离开,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所做的事就永远都不会暴
。他的秘密就不会被他人得知,他就不必再担惊受怕。
只要她死,只要她死就好!
叶西乾的双手不自觉的又紧了些,他安慰自己,在睡梦中送她离开,这是一种仁慈。
可惜,这样的自我安慰却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和
息中被打断。受到了惊吓的叶西辞骤然加剧了手中的力度。
上的人脸被掐的通红。继而发紫,她的指甲紧紧的扣住那双掐住她脖子的手,狠狠的将尖利的指甲刺入他的手背。
突入起来的疼痛让叶西乾不得不放开了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急剧的咳嗽声。
叶西乾心头大跳,感觉心脏就要从口中蹦出,他意识到他已经无路可退,必须要狠下心来。所以他企图再次掐住那细
的脖子。可他的手还没有触及
上的人。屋里突然灯火大亮,几盏烛火全都被点燃,绿苑面无表情的站在灯火之中,面容被烛光照的模糊。
叶西辞这才看到那
上躺着的人长的什么模样。叶诗兰那张痛苦扭曲的脸生生的刺破黑暗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腿一软,瞬间措手不及。
叶诗兰用手托着脖子用力的咳嗽,方才那强烈的窒息感叫她脑子一片空白。
死亡离的如此之近。可意外的,她却并不恐惧。只是觉得一阵阵的悲凉席卷而来,给了她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你终于还是动手了。”叶诗兰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叶西乾。她恨不得生吃了他的
,喝了他的血,可是所有震怒的指责到了嘴边,一切都又变的如此无力起来。
“怎会是你?”叶西乾还在震惊这
上躺着的为何会是叶诗兰而不是李素青,直到他的目光与叶诗兰那毫无感情冰冷刺骨的眸子合在一处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叶诗兰安排的一场阴谋罢了。
而他,因为强烈的恐惧与不安,甚至没有仔细打探清楚具体的情况,便傻的动了手,这才被叶诗兰抓了个正着。
“哥哥以为是谁?是母亲吗?”叶诗兰的眸子里蕴含着几乎能叫人熔铸的讽刺,叶西乾只觉身体都僵硬了几分,被叶诗兰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同时,他在思考究竟要如何应付眼前的困境。
他在思考如何给自己寻找退路。
叶诗兰还不容易才舒服了些,方才的窒息得以缓和,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感觉让她有了强烈的活着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却很冷。
她最终听从了方笑语的话,以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的深浅。
所以,她早间兴高采烈的去告诉他母亲醒来的事实,而夜里,他便穿上了夜行衣,带上了蒙面巾,跑到了这间屋子,不是为了探望母亲,不是为了尽孝
前,只是为了杀人灭口,以掩藏他罪恶的行径。
“看到我这张脸,哥哥是不是很失望?不是母亲,哥哥的阴谋就无法得逞了。”叶诗兰话语中的讽刺淡淡的飘在屋子里,融化在烛光中,也落在了叶西乾的心里。
可他不能自
阵脚,所以他否认道:“诗兰,你可是误会了什么?我如何会对母亲有杀意?”
“既如此,你又为何如此装扮,深更半夜跑到母亲养病的屋子里来?”叶诗兰眼中
是戏谑。甚至于她已经渐渐的平息了愤怒。
叶西乾温和的笑了笑,道:“父王将我
足在院中,即便母亲醒了,我也不能前来看望。这才选在夜里众人都睡了之时偷偷前来探望。”
“哦?用这样的法子探望?”叶诗兰拿开自己的手,脖子上一条红色的痕迹暴
在烛火之下,仿佛是对叶西乾的轻蔑与讥讽。
叶西乾沉默了。那道横在叶诗兰脖子上的痕迹似乎在嘲笑着他的狡辩,让他的一切托词看起来都如此的幼稚。
“你从何时开始疑我的?”叶西乾似乎放弃了挣扎,笑容中是几分释然。既然已经暴
了,何必再狡辩?
好在知道的人只有叶诗兰。不算走投无路。
“我原是不想疑你的,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那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如何会想到你竟会丧心病狂至此,连至亲也不放过!你自以为是的布置了杀人现场。却处处都是漏
。你想以此来陷害叶西辞,却不知你所有的布置全都在方笑语的意料之中。我该谢她,谢她叫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谢她叫我看清了你的愚蠢还有狠毒,否则我会一直被你蒙在鼓中,被你欺骗,被你利用。被你当做替罪羔羊推出去牺牲,而你和叶书成坐拥渔利。叶西乾,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叶诗兰的语气平缓的没有一丝起伏。这仿佛不是控诉。只是在简单的诉说着一个事实。还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你何时与那方笑语如此亲近,不信自己的血脉至亲,却听信那个女人的谎言而来算计你的哥哥!”叶西乾一听到方笑语的名字,就恨的咬牙切齿。当听到叶诗兰是听了方笑语的话才怀疑他的。就更是怒不可遏。
他怒方笑语的
魂不散。怒叶诗兰的不信任,全从不去想,他的所作所为,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对他的信任。
“她的谎言?”叶诗兰冷笑,道:“她所言所语是否谎言你自己心知肚明。你今夜所作所为,早已揭开了真相。”
叶诗兰起身,在叶西乾的面前站定,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目光所及,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道:“哥哥,你可知,直到今早,我还是对你心怀期待,希望你不会做出错事误人误己。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今晚不出现,我依然可以说服自己给你找千百个借口。可你叫我失望了。”
“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连你的亲生母亲你都不放过?富贵荣华就那样重要?重要的你宁愿遗弃了人
也要紧紧抓着不放?”叶诗兰突然变的愤怒暴躁起来。
不是不在乎,她只是在
自己不在乎。这样就不会更痛一些。
“她才不是我的母亲,她不过是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工具!他要背叛母妃,背叛皇弟,她会将母妃和皇弟辛苦得来的一切全都葬送!”
“如果叫方笑语知道母妃曾做过的一切,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休想有活路可走!”叶西乾怒吼着。
“你真是疯了!那个周贵妃几句谎话就能叫你找不着南北!什么你是他和父王的私生子,什么母亲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工具,这不过都是她骗你为她卖命的鬼话!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若真的与父王越了雷池生下了你,她第一时间就该是杀你灭口!”叶诗兰从来都没有觉着叶西乾如此的愚蠢。尽管这些日子她都已经意识到了她自己也是蠢得可以,可从前在她面前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哥哥却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为皇上带绿帽子是要灭九族的!她周贵妃有几颗脑袋可以砍?周相就是捅破了天也保不了她!她还有一个儿子,能与太子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她可能成为将来坐拥后宫的皇太后,她如何会让一个你毁了她的前程!”
叶诗兰几乎是发
一般的指着叶西乾的鼻子大骂。她企图能骂醒这个混账东西,让他看看他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愚蠢的蠢事。她希望能叫他意识到他是受到了欺骗与利用,只要她悔过,就还有机会回头。
可是她没有在叶西乾的神情中看到一点悔意。她只看到了愤怒。他突然抓起她的衣领,眼中闪烁着刺眼的寒芒,他问:“你如何会知道这些?”
叶西乾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将与周贵妃见面的一切说给叶诗兰听。虽然方才他说漏了嘴喊了母妃与皇弟,可却没有提及详细的过程,所以他对叶诗兰知道一切大为震惊。
叶诗兰却冷笑,神色中带着一丝苦涩,道:“你真以为你们做的一切天衣无
?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你沾沾自得你身份高贵之时,在你张扬跋扈放纵之时,在你大言不惭叫嚣之时,在你口不择言诅咒叶西辞永远不能活着回来之时!方笑语早已经张好了网,等着你自个儿往里跳!等着用你的愚蠢毁了你自己!”
“你以为她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她明知我知晓她的意图,却依然有恃无恐的看着你我跳进她的圈套。她阴谋
谋玩的出神入化,即便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提线人偶却也不得不随着她的戏本走下去。我们唯一取胜的关键就是你能清醒,可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那个周贵妃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下的去手!”叶诗兰狠狠的给了叶西乾一巴掌。
叶西乾根本就听不下去叶诗兰的劝诫。他
脑子都是暴
了暴
了,那个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轻易的暴
了。
方笑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该怎么办?会被皇上砍头吗?会身首异处变成孤魂野鬼吗?
他
脑子都是恐惧,而叶诗兰的一巴掌打得他几乎是怒气
发,他一巴掌甩开叶诗兰的手,大吼着:“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不过是母妃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她不配是我的母亲!”
“她是!她是!她是!她就是你的母亲,她就是十月怀胎历经苦难将你生下来的母亲!”叶诗兰也被
起了火气,大吼道:“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你降生,看着你长大,你出生的时候,周贵妃正在宫里享受着皇上的荣宠!你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你是母亲呵护着长大的亲生儿子!她给了你所有的疼爱,可你却要杀她!”
“她不会骗我!她为何冒着危险来欺骗我?她如此真诚,就是为了心疼我这个儿子!否则她为何要骗我!”叶西乾脑子里一片浆糊,他听不清叶诗兰的肯定,他只相信周贵妃是他的生母,或者说他只愿意相信周贵妃是他的生母,更是因为他想要相信周贵妃是他的生母。
是贵妃,后宫里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而不是一个别人养来利用的工具!
他的身份那样尊贵,丝毫不输于叶西辞。不,是比他更加尊贵,这是李素青不能给他的!
所以他没有错,他绝对没有错!错的是李素青要背叛他,错的是她要将他亲手推下深渊!
“因为她知道母亲要背叛她!因为她需要一个人能够帮她除掉母亲!因为她知道她贸然下手定会惹怒了父王,所以才找了你做这个工具!从头至尾,身为棋子的不是母亲而是你!你不过是她们一条听话的狗,是一条被画饼蒙蔽了眼睛的狗!”叶诗兰尽情的发
着她的不
。她的怒吼,她的谩骂,她的讥讽,都像是一条条无形的鞭子,肆意的
打着叶西乾的尊严。
所以叶西乾愤怒了,他狠狠的掐住了叶诗兰的脖子,狠狠的用力,再用力。
可叶诗兰却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不由得一松手。
“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就像刺伤母亲那般,也要杀我而灭口?”叶诗兰的语气冰冷至极,目光也闪烁着黑色的死寂。
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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