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见钟情
整个周相府里气氛异常的压抑。
先是夫人突然晕倒,然后长公主来访,自从长公主走了之后,周相的脸色就可以与最上等的墨
对比。
主子不开心,下人们自然也都紧张,生怕一个不慎惹了本就不开心的主子更加不开心而遭了无妄之灾,故而整个周相府看起来就跟死了人似的,走一路也看不见几个脸上带笑的。
周相呆呆的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长公主已经离开多时了,可他却依旧坐在这里,一脸的悲伤,眉目间隐隐有极力压制的的愤怒。
晴天霹雳。
长公主所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
他没有想到长公主此来是来补刀的。
他听到了一个看似天马行空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的每一个环节都有对应可查的点。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等同于是自一开始,他们这个诺大的周相府就成了敌人的棋子。他丢了女儿,又幸运的失而复得,他努力的去弥补这些年没有尽到的父亲责任,却成了敌人的帮凶。
那个画中的女子,曾经那样开心的笑着。她正直,善良,心怀家国天下,不拘泥于女子的身份,用她自己的方式做着她心中认为是自由的事。她曾经笑的那样开心,无忧无虑,脸上洋溢着的全都是温暖,可是此刻,她却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木中,被深埋在了地下。而她死的那样凄惨。那些害死他的凶手却还那样肆无忌惮的冰冷嘲笑着。就连他,多年来依旧享受着权利、地位,自认为生活的美满幸福。对着一个冒牌货用尽了全力去疼爱,却放任最该疼爱的人置身于最冰冷的深渊。
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却还为为了那个冒牌货出了口气而暗自高兴。他是真的蠢啊,才会被人如此利用!
“老爷,阿松回来了。”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自家老爷一瞬间像是老了二十载岁月,他幼年就在周相府里伺候,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心疼老爷。可却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做事,将这周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让阿松进来见我。”周相没有任何的表情。管家隐隐从老爷的脸上看到了惊人的杀意。就如同当年他还是相爷,叱咤朝堂,意气飞扬,一举一动都带着威信。让人不由心折。
自从相爷退下了之后。平
里便收起了气势,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慈祥的老人。除了遇上贵妃娘娘的事情,很难有事会让老爷
出这样的神情。
管家有预感,或许将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也或许,早就已经发生了。
管家恭敬的退了出去。那个被称作阿松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事情查的如何?”周相的声音有些疲惫。
“属下已查过安王妃进京前之事,这里写的十分详细。还有她嫁入安王府之后,似乎过得十分不易。而且她当年的死亡十分可疑,直到现在。安王世子似乎都在追查关于安王妃真正的死因。前些日子安王世子去了早州国,直到此刻也还未回。而与安王世子走的很近的方家大小姐。似乎知道些什么。”
阿松将一叠纸
到了周相的手上。纸上所写的东西与他从长公主处听来的出入不大。
这里写着简安的出生,写着她的过去,她所发生的所有能被人记住的事,这里都有记载。
从西北,到京城,从那个无忧无虑明媚飞扬的少女,到这个日子凄苦处处被人算计陷害的少妇。这是她的女儿的一生,他却没有份参与。唯一与她有所
集的,反倒是帮着害死他的凶手收拾了残局,让她连死都不能瞑目。
“那个方笑语,你如何看待?”周相轻轻将那叠纸放在桌上,手上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回主子,属下看不透她。”阿松回答的很犹豫。
“看不透?”周相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主子,这位方大小姐年纪虽轻,可做事却毫不按常理出牌。似乎想一出是一出,且全不顾对方身份,即便是面对皇子她也敢直言顶撞。这京城里世家小姐多的是,属下也见识过不少,可做事如此没有章法的,这还是属下见到的头一份儿。”阿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方笑语给她的印象十分不舒服,不是看不顺眼的那种不舒服,而是一旦见到此人,就有一种被牢牢锁定,不能动,不敢动,轻举妄动就会被撕碎一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她的武功如何?你有几分把握胜她?”周相眯着眼想了想,又问。
“十分。”阿松回答的十分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
“哦?”周相似乎愣了一愣。
“属下有十分的把握,一旦敌对,一定会死在对方手上,且绝不会超过十招。”阿松似乎有些
气。对于他们这种自幼练武的人来说,承认不如一个人不难,可是差距如此明显,几乎没有任何战胜的可能,这样的事实确实是有些残酷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即便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按说也不能厉害到这般程度。可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只要看着那个人,就有一种绝对压制你的气势让人
不过气来。以他多年的对敌经验,即便未曾
过手,他也能肯定,对方的武功绝非是等闲。且她身上隐隐带着的若有如无的煞气,这是杀过很多人之后才会形成的。这绝非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女子,她与那些只会无病**的世家女子有着绝对天与地的差距。
“什么?她当真有如此厉害?”周相悚然动容。
一开始他就知道方笑语的武功不弱。这些东西一查就知道,对方似乎也无意要隐藏。
他已经最高程度的去想象她很强。甚至可能能与自己的暗卫
手也不落于下风,可是当真的从阿松的口中听到他在方笑语手中定走不过十招就会被斩杀这样的事实,他心中还是不
起了滔天的涟漪。
“如此看来。这些年老夫恐怕是小看了那方剑璋。他藏得也真是够深,竟是能躲过老夫的眼睛。”周相将方笑语高强的武功想象成了是方剑璋的功劳。
阿松本能的觉得事情也许与主子想的有出入。只是他也不敢肯定那方大将军是否真是个如此善于隐藏的人,故而也不敢提起。
“这样的女子留在西辞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周相已经开始作为外祖父替叶西辞
碎了心。
“主子,属下一路查下来,觉着这位方大小姐与安王世子的关系不一般。”阿松突然
出了些八卦的神情。
他虽然接了主子的命令去查安王妃和安王世子的消息,可他并不知道关于叶西辞身份的事。只以为查这二人是为了给二皇子出气而做准备。
他本还想说,若是真要为二皇子出气,利用对方在乎的人设局固然不错。可这事儿却绝不适合用在叶西辞的身上。
叶西辞重要的人无非就那么两三个。一个太子,一个七公主,外加一个方笑语。
太子不能轻动,皇上也不是吃素的。会让人对他最疼爱的儿子轻易下手。且因为太子染上瘟疫一事。皇上已经龙颜大怒,对于东宫的防备就更是铁桶一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至于七公主,好说也是皇家贵胄,近来因为与方大小姐走的近,倒也颇受皇上喜爱。皇上近来可都在气头儿上,能不轻易
拨就绝不能轻举妄动。
而那位方大小姐才是最危险的。
一般来说,若是要利用对方在意的人设局。那么这个他在意的人最好要弱,如此才便于掌控。可是这位方大小姐。若论武功,就算将府上所有的暗卫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方对手。且对方身份也特殊,方将军手握五十万兵权,若真惹急了他,即便主子在朝堂的影响力依旧存在,也未必不会伤筋动骨。
说实在的,阿松不太喜欢叶书成。他总觉得二皇子此人虽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是个极不好相处的人。若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感受的话,他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字---虚伪。若非这位二皇子殿下是主子的外孙,他大概会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绝不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不过,这些事他只会烂在心里,绝不会说出口。就算他再不喜欢二皇子,那也是主子的亲人。他一个做属下的,没有资格评判主子亲人的好坏。
周相似乎在想些什么,并未注意到阿松脸上的神情。如此沉默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周相突然道:“阿松,派人暗中保护安王世子,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是。”阿松嘴上虽然应是,可是心里却是万分惊疑。
不是说要给二皇子出气吗?怎么这还保护上了?莫非是要像猫捉耗子一样,先玩
一番再出手?
阿松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可周相此刻却没有要解释的心情。他心中现在当真是五味杂陈,对于叶西辞,他就像是个看到了一个透明易碎的珍宝,想要据为己有,可却又怕动作太大会让他摔碎了。
说白了就是想认又不敢认。害怕对方会说出拒绝的话,怕对方会用仇恨的目光注视他,怕他会说出他也有份害死他母亲这样残酷的事实。
他万分的矛盾。
可是,既然已经基本确认了这才是他真正的外孙,他就绝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对他不闻不问,任由他被安王那个混账东西和一个下
的侧妃一再伤害!
“还有,去安排一下,我要再见那方笑语一面。你去通知管家,给方大小姐发张帖子,就说明
贤德楼,老夫恭候大驾。”
周相再也不敢将方笑语当做寻常人物看待。在他心中,方笑语已经成了可以平等面对他的存在。不仅仅是对方有着那样的能力。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认回叶西辞这个外孙,能不能得到外孙的原谅,或许就要着落在这个方笑语身上了。
为了能与外孙化干戈为玉帛,为了能有机会弥补他的错误,不要说与方笑语平等对话,哪怕让他低出一头他也不在乎。
一旦他真的能得到外孙的原谅,能够亲人团聚。有朝一
那方笑语嫁给了自己外孙,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声外祖父?
周相一想到此,竟然不自觉的傻笑了起来,可是惊掉了阿松一地的下巴。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这样…呃…不知该怎么形容的主子,今
实在是大开了眼界了。
此刻方笑语正在家中陪十六皇子叶书晴玩耍,瘟疫刚刚解决,外头
声笑语一片,一大早的叶心柔就将十六皇子送来了将军府,说了一通嘱咐的话,然后她自己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丢下十六皇子一人,一直
着她要她给他讲故事。
方笑语大概能想到叶心柔去了哪里。从前她一出宫,最爱往将军府里跑,可如今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她就知道,她大概又去偷看某个“美男子”去了。
说起来也觉好笑。叶心柔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子。
当初她去看望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送粮送药时就遇见一男子一直都在照顾一些染了疾病的百姓。
这男子长相还算端正,不算十分俊美,却很有男子气概。皮肤黝黑,却显得很健壮健康,重要的是,这样的人不舞刀
,偏偏是个抱着书啃的文弱书生。
这个人方笑语有点印象,前世他就是叶心柔的夫君。叶心柔自从嫁给他之后,手中的势力渐渐的就交给了皇帝,随后又被皇帝交给了叶书成。
这人名叫程越,就是京城人士。家中不算贫寒,却也只能有个温
。
家中一老爹一老娘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是家中长子,自幼聪慧,苦读诗书就是为了有朝一
光耀门楣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谁知瘟疫一起,家里的老人遭了秧,除了一个妹妹之外,父母还有一弟一妹皆都染上了瘟疫,被强行隔离在这一片城区。
无人照顾便只有等死,好在家中还存了些积蓄原本留作科考打点之用,如今也都拿了出来,与妹妹一起留在这里照顾家人。
而叶心柔某一
非得跟着方笑语来瞧瞧百姓,方笑语自恃手中有药,倒也不怕染上瘟疫,便没拒绝,哪知就遇上了这程越。
于是,叶心柔对程越一见钟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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