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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 陷阱与野心
  心中有诸多疑问,田看着阴沉沉的葛骏染,秀眉紧紧的蹙着。

 葛骏染却光得很,他并不受田的影响,一拍手掌,若无其事的道:“好了,大人看也看过了,问也问过了,现在该去库房了吧?”

 为什么,她觉得葛骏染好像期待她去库房似得?

 库房的成品或半成品,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另有其他?

 无论如何,如今已深入虎,无路可退,唯有继续往前了。

 田点点头,随他去了库藏。

 田方才走了那么多地方,已然清楚这矿山的价值远超八千两,然而,此时跟着葛骏染七弯八绕的走在山腹中,她才惊觉,这岂止是八千两,根本是八千两的几十倍不止。

 田素来觉得,自己胆子真不算小了,可是如今深入虎,且越走越深,看着周围陌生而森冷的环境,她不由攥紧了手指,极力维持着面上不变的神色。

 葛家煤窑的库藏,竟然设在幽深的山腹中。

 如此深远,运输起来费时费力,明明是大大的不利。

 这库藏,又是一诡异的地方。

 心,越来越沉。

 田怀揣着心绪,在高大的门口驻步,抬头,看着这近乎有一层楼高的坚固大门,眉心微凝。

 便是林家兵工坊的武器库,也不过如此了。

 田略有些踟蹰,身后。葛骏染略带嘲讽的话在她,“怎么,姑娘不是来此盘点库存的吗?为何到了门口,却畏缩不前呢?”

 田闻言,沉默了片刻,她并没有看葛骏染,而是看了眼倘开的大门内的情况。

 门内十分幽深,门口,设有一案几,案几后有两人。负责盘查出入库的货物和人员。

 她掩帘。长长的一口气,缓缓的呼出来。

 从拒绝徐婴语相随时便知道,今,已不能善了。而现在。也回不了头。应该说,从和阮天德对立时就不能回头了。

 田提步,慢慢往里走。语气平淡的问葛骏染:“库藏内有多少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有恃无恐了,葛骏染倒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田问,他便答:“共有九库曹,外面八曹,每曹设五人,里面一曹,设四人。”

 外八里一,为什么要单独分开一曹?

 田边想着心中疑惑,边在入门处审查出入库的账证单据。

 田看得很仔细,边看边写底稿,葛骏染竟然也不急,就在旁边等着,优哉游哉的。

 田审核完,可谓是面沉如水。

 葛骏染明明说有九曹,可这里,却只有前面八曹的记录,这第九曹,究竟是个什么鬼?竟然一点连影子都找不到。

 田起身,葛骏染也起身,随她去往存煤之曹。

 田手持从账房带来的账册,旁边,葛骏染抱着出入库的凭据,她一边评估实物,一边核实账册,而结果,自然如开采权般,根本不相符。

 田看了葛骏染一眼,葛骏染并没有作假被揭穿的危机感,只是笑,笑的人头皮发麻。

 走过八曹,一直到第九曹。

 田站在第九曹紧闭的门口,回头,看着身后各司其职的场面,再回头,看面前这坚固石门。

 她握着账本的手,紧了一紧。

 身后,葛骏染已将那些没用了的出入库单据交给了其他人,他见田站在门前,便笑了一笑,走上前去。

 门口并没有驻守的人,葛骏染熟练的找到机关,扭动之时,那姑娘终于开口,却是轻声问道:“第九曹内,当真只有四人?”

 这声音,清脆微弱,低低浅浅,迟疑而柔弱。

 葛骏染不由高高勾起了角,这姑娘,终于知道害怕了,也终于胆怯了。

 他垂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动声的回到:“其他曹的人不允许入内,第九曹中,真就只有四人。”

 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四人加他,五人,绰绰有余了。

 葛骏染没看到,身后,他本以为要痛哭涕的姑娘,此刻的眼神,却是幽暗的。

 其他曹的人不被允许入内吗?加上他,总共五人。

 她看了看自己短小无力的双手,大大的眼眸微眯了眯,抬头,看着缓缓上升的石门,然后,一步一步,步入其中。

 田走得很专注,以至于,她没听到,那恍似遥远的喧哗声。

 第九曹,刚一步入,她便瞪大了眼,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天,这是什么?她就是再眼瞎,也不会误认成煤啊!

 难怪账面上没有任何记录,便是出入库记录都没有,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红头山产的煤,它是——兵器!!!

 偌大的一整个山腹,的,全是兵器!

 大而澄透的眸子,被铁灰色充斥的的,地装不下其他的,那些锋利的长弓弩,矛头好像都对准了她,呼啸着冲向她,密密麻麻。

 田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后背撞到了一人前,她一惊,刚一回头,便眼睁睁的看着石门轰然而下,紧紧关闭。

 看着紧闭的石门,她煞白着脸,呆滞木讷的眨了眨眼睛。

 身前,是脸色阴冷的葛骏染,其他三方,有四人严密围拢。

 周围气氛紧绷,她身子一僵。

 近在咫尺的葛骏染,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也察觉到了她竭力抑制的颤栗,而他,得意的笑了。

 这个总是老气横秋的笑姑娘,终于出了同龄人的模样。

 本来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应该娇娇弱弱天真烂漫的。哪像她这般咄咄人盛气凌人?

 现在的这个样子,才像个祥子。

 他阴沉的眼中出戏谑的笑,角恶意一勾,伸手,抚上了她下颚,托起她脸颊来。

 入手的肌肤光滑细腻,他微有些意外,随后,却是出了兴味的神情,他玩味的看着面前这张脸。放肆的细看着。

 这张脸。只有巴掌大,那双大而莹润的眼睛,卸去了凌厉,水汪汪中又含着几分绝强。瞧起来。即让人想怜惜。又让人想毁掉。再看,鼻子小巧秀气,嘴巴也粉柔软。怎么瞅着。都像是个瓷娃娃。

 才发现,单看容貌,不看子,这姑娘,倒也是能勾起人怜爱之心的。

 凉的手游离在细腻的肌肤上,他目光幽冷,角勾着,幽幽的道:“我突然想到,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失了贞洁,会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生不如死。”

 见她瞬间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恐慌,他顿时感觉了莫名的快意,“我真是很期待呢。你别这么看着我,越这么看着我,越危险。”

 “也别想着谁会从天而降,告诉你,守着这座山的,可不是普通武夫,想突破这里防卫,不是不可能,而是等突破了,黄花菜都凉了。”

 如此,便是连想象的机会都不给她了。他满意的看着她近乎绝望的眼神,猛地卡住她下颚,豁然低下头去。

 便是在快要撷取到那芬芳的一刹那,一只手,抵在他口,伴着冰冷的凉意。

 那冰凉,直入心脏。

 心脏下意思的瑟缩了一下,葛骏染动作一顿,他撑大了眼,看着面前冰冷的容颜,而回视他的,哪里是什么水汪汪里含着倔强的小眼神儿,分明是一双平淡地一点情绪的没有澄透眸子。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盼着谁来救,倒是你,应该担心你自己的安危。”那冰冷紧紧抵着他心脏,她的声音,冷漠而冰冷,“真是很遗憾,即将生不如死的,好像不是我。”

 这话说完,她也不去看葛骏染比调盘还丰富的脸色,眼刀子凌厉的滑过那四个手持武器的练家子,冰冰冷冷的道:“你们能被派来守卫武器库,想必都是好手,如此,我手腕上的东西,你们应该都认得吧?”

 她手腕上的东西,从昌国到东楚,从江湖到沙场,但凡有点见识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那可是能将巨石爆成碎渣的琉心火。

 他们早闻其名,但没想到的是,竟会在此情景下见到真身。

 这个小姑娘手持如此凶器,却装出一副娇小柔弱的样子,得他们卸下防备,最终被她牵制。

 她哪里弱不风手无缚之力了?她根本就是个移动凶器好吧?

 其实,田手中有琉心火,并不是什么秘密,青云街上,这琉心火还大展过神通,至今还在传。但关键是,他竟然忽视了忽视了忽视了!!!

 明明早就知道这姑娘不简单,明明已经在她手下吃过鳖,明明就在不久前,她还再三确认过:“第九曹是否真的只有四人?”

 众所周知,琉心火有七颗,可发七次。

 他怎么就不多想想?怎么就那么自信?怎么就把她当一个普通小姑娘看?怎么就忘了她是田

 明明是来制服人的,现如今却受制于人。

 这姑娘,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田缓缓移动了下方位,稳稳挟持着葛骏染,对那四人道:“未免我手滑,你们还是放下武器比较好。”

 四人互视一眼,竟没有听田的话。

 但见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狞笑道:“田姑娘,你手中的琉心火是把杀人利器,但是,你真的敢杀人吗?”

 她敢杀人吗?

 被挟持的葛骏染,顿时回了神。

 这德庄,谁都道她一声好,却没有听谁说过她会杀人的。

 尽管她很厉害,但杀人,这姑娘定然没有过,这一点,他十成十的肯定。

 但就在他想妄动之时,那冰冷的铁器又进了一寸,但见那姑娘一笑,眼里不含分毫笑意的道:“你既然叫我一声田姑娘,我的事,你怕也有所耳闻,其中青云街的事,也不陌生吧?那你说说,一个连自杀都不怕,敢跟人比看谁先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会在乎别的命吗?”

 说罢,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搭上了开关。

 那四人尚未反应,倒是被挟持的葛骏染慌了,他额头已被汗水浸透,阴冷的眸子慌乱转着,急切的道:“不要,不要杀我,田,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葛骏染!”说话那人顿时沉声一喝,他刚想上前制止,被那姑娘凌厉的眼刀一刮,不由得止步。

 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琉心火。并且,在杀葛骏染之前,倘若他们有妄动,她大可以先对他们动手。

 他们五个大男人,其中四个高手,竟然被一个半点武功没有的小姑娘压制住。

 真是奇大辱。

 田镇住那四人后,一边警惕的盯着他们,一边沉声问葛骏染:“这第九曹中,为何有如此多的兵器?这些兵器是谁的?供给谁?是何目的?”

 虽然脚下不敢动,但口头的威胁,却是不少,那四人之一又厉声道:“葛骏染,你若敢说,便是她不杀你,主上也定不会放过你!”

 命被握在别人手里,葛骏染呼吸壮了很多,他看了眼近在口的利器,又看了眼恨不得将他生活寡了的四人,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道:“你们要杀我,也要你们活着出去再说!”

 说罢,他果断的对田道:“这些武器是税监阮天德放在这里的,他送我们煤窑的原因便在此,挂羊头卖狗,谁能想到煤窑中储藏的竟是兵器呢?”

 不带田开口,他了口气,讽刺笑着,恨声接道:“阮天德那个老贼,人老心不老,竟然通敌叛国,妄图借东楚之力,颠覆皇族。而作为东楚扶他上位的条件,他借青州之富饶,为东楚军提供钱财物资和兵器。”

 森冷幽静的山腹中,葛骏染这一番话语,却是比数万兵器还沉。

 阮天德想当皇帝?不,他是太监,便是皇族被灭,也轮不到他当皇帝,天下人不可能认同,便是东楚王室,也不会扶一个太监称王。

 田想不通,她不由摇头,皱眉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当皇帝?”

 葛骏染呵呵笑了,笑她天真,他终于颇有见识的教道:“昌国有监军监税监各种,为何就不能有监国?谁当皇帝并不重要,有监国把持朝廷,皇帝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天下仍旧是他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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