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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风
  第二队三千室得奚部骑兵,已经正在渡河。

 李重九坐在杌子,按剑看着山头之上唐军的旗帜。

 时间飞快流逝,三千骑兵已是渡过大半,在座的大将全神贯注,目光没有放过唐军一丝动静。

 “唐军动了!”这时不知谁了道了一句。

 李重九看到众将脸上出一丝激动之,只见远处尘土高高扬起,应该是唐军轻骑出动了。

 众人全神贯注,只见唐军轻骑抵近至,立即观阵的斥候回报,这股唐军骑兵大约两百骑左右。

 幽州军弓兵皆是上弦,但唐军轻骑却轻巧地抵至弓箭程之外,即按马停步,有一名穿着两档铠的将领,策马向前,似在观阵。

 看了一会后,此人随手拿起马旁的弓箭,装模作样的朝幽州军阵地出一箭后,仰天哈哈大笑了一阵,随即策马率军而去。

 “此人是何意,难道识破了我军的计谋?或者只是侦查,试探我军。”数名年轻将领,已有几分沉不住气了。

 “稍安勿躁!”温彦博出声言道,众将当下闭口不言。

 过了片刻,一人禀告三千番军骑兵亦是渡河完毕,众将看看远处山岗,唐军依旧不动。

 这时众将不免开始不安,若非李重九威名所在,恐怕将领们已是慌乱了。

 李重九起身言道:“府军步卒两千撤过河去!”

 “上谷公!若非撤过步卒,一旦唐军猛攻,我们阵地无法坚守。不如将两千番骑也一并撤走!”薛万彻建言言道。

 “但若是撤走骑兵,无力反攻。那么作战必然失败。”突地稽言道。

 “上谷公,我军人马已是撤走五千之众了。坚守原地若是不足一万人马,此战必然十分凶险。”温彦博亦言道。

 “这敌离开阵地来攻的计策,实在太危险了。”一名将领。

 就在李重九这方众将军心有几分动摇时。

 李重九言道:“李元吉,殷开山在晋城下吃了我们这么大亏,绝不会放任我军离去的,况且殷开山与李元吉不和,将帅不和乃是兵家大忌!”

 就在这时,唐军大营之内,殷开山本是白净的脸上。涨得通红,从大帐之内怒气冲冲而去。

 左屯门将军王行,追在殷开山身后,言道:“我看这李重九也八成是渡河而逃,而并非是背水一战。殷总管,你与齐王也就各让一步吧!”

 殷开山将右手重重一甩,怒声言道:“这天下是他李家的,齐王他爱如何就如何。此战就由他来坐镇吧。”

 王行言道:“殷总管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若李重九真的有诈,齐王殿下如何是他对手。”

 殷开山深了一口气。努力让怒火平息,闭目半响,最后默然点了点头。

 王行见殷开山答允,当下大喜奔进了大帐之内。随即帐内朗声大笑之声传来,齐王李元吉大步而出,脸上几乎就要写着‘你还不是要乖乖听命’这几个字了。

 殷开山见李元吉这神色。几乎就要甩袖就走了,李元吉上前言道:“殷总管。下面一切就拜托你。”

 殷开山冷笑一声,抱了抱拳。言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一名扛坐在地上,正用皮囊喝水的幽州士卒,差一点将皮囊打翻,水洒了一身。

 一旁的士卒皆是哈哈大笑。

 “皮囊都拿不稳,还不如回家玩女人。”一旁有人大骂。

 “看唐军来了!”对方伸长了脖子向北面指到。

 听此消息,士卒之中一阵动。

 “不要喧哗!”旅率大声喝道。

 士卒们闻言皆是安静下,没有将令,也无人敢于站起身子,前方几乎一人高的橹盾顿时竖起,将视线皆是遮蔽。

 “唐军终于动了!”

 此刻中军大帐之内,众将一并起身,面上凝重,不得不说唐军还是相当谨慎的,等到李重九渡河的一万五千大军,只剩下不到一万大军时方才出击。

 当然唐军也不可能,让李重九大军再渡河下去,若是如此,他们只消灭数千敌军战果就太小了。所以现在唐军全面放弃了山岗之上,本来用来固守的险地,全军下山来要歼灭这股留在河边之敌。

 敌来攻的计策是成功,但是若是不敌,战败在此,就是作茧自缚。

 李重九当下拔剑言道:“步卒战!”

 “诺!”王马汉得令之后,当下将令旗摇动。

 橹盾高高竖立,间隙之中,布置着弩手,而弓手则是站在后一排。

 李重九坐上战马,来到高地观阵,一旁薛万彻向李重九一指言道:“正面穿着戍黄战袍的唐军,乃是潞州刺史郭子武的一万余郡兵,其兵马最多。但依照末将看来,其主力应该却这前面这两路人马。”

 李重九言道:“应是殷开山与王行的人马,看来唐军要以精锐先行破阵。”

 正说话之间,马蹄踏地声近,上千轻骑杀至。

 “唐军来得好快。”薛万彻不由惊呼。

 对方一泼箭雨已是头盖下,唐军骑兵皆是用马弩抛程较远,但大部分都被前方橹盾遮下。

 马蹄扬起一层黄尘,当尘土落下后,唐军步卒方阵已是近。

 “殷开山,这是要与我们速战速决吗?”李重九看此言道。

 而这时李重九听得前方王马汉,已是举剑对众将大喝言道:“诸位听说以前有个什么楚霸王的破釜沉舟,大败秦军,我们身后乃是大河,现在就是背水一战,一并跟老子死战,后退者斩!”

 李重九心知王马汉性格豪,言语鄙。活一个兵大头,但李重九的府兵也都是苦哈哈出身的。王马汉如此鄙,反而能深得军心。

 眼见王马汉拔剑喝出死战二字后。众军斗志一下被点燃了,即便王马汉不说,众军看一眼背后滔滔的潞水,也知道若战败意味着什么。

 这时已到了下午,空中铅云密布,李重九身前大纛,噗噗地甩打而起。

 李重九坐在马上看去,身前布成方阵的士卒们,而立。而竖立的长犹如密林一般,耳边则是铠甲铁叶锵锵作响的声音。

 “上谷公我看要速战,这天气马上就是一场大雪。”温彦博言道。

 李重九淡淡地道:“放心,殷开山定也是如此想的。”

 这时大风做起,无数黄尘沙土刮起,无论唐军和幽州军,皆被这飞沙走石打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作战需依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此风势朝北,作有利于唐军。朝南有利于幽州军,但眼下此风,却是一个两不相帮的局面。

 风势一起,两军弓弩手皆是睁不开眼。

 而这时对面传来了如击石一般的马蹄声。唐军乘此大风弓弩手无法瞄准之时,猛然用骑步一并突阵,不得不这战记抓得极妙。

 “战!”

 王马汉拔剑大喊。但席卷而来的大风,却将他声音淹没。

 唐军攻阵当下长矛一起。犹如半天惊雷般一并大喝一声:“杀!”

 幽州军第一波弓弩去,但受到大风影响。弓弩无论准度力度都差了许多,力弱一点的箭矢,还未到唐军面前,就被风给刮到一边。

 风沙刮免,李重九不由双眼微眯,但却清晰地看着唐军步卒勇猛进前。

 而骑兵也是人穿铁甲,马着皮质的具装,唐军骑兵一手持戈,一手却持着短,在骤驰之际,将短纷纷掷出。

 短不少飞过盾墙,躲闪不及的幽州军士卒,直接被短透体。

 相反弓弩出的箭矢,却不透唐军铠甲。

 随即唐军步骑一并撞入,李重九步卒方阵长矛手,陌刀手一并上前,与唐军战。

 唐军将一贯将先锋称为跳,都是敢于陷阵死士,四百死士随着骑兵一冲,端是勇猛异常。唐军一面攻打,还一面大喊。

 “将领都跑过河了,你们送死作甚?”

 “投降者免死!”

 唐军随即发觉这攻心之术丝毫无用,但于是就咬着牙,仍是将李重九的前军打得节节后退。

 王马汉见此情况不由大怒,拿起刀子大喊言道:“再退下去,都要跳到河里喂鱼虾吗?裆里有货的,给老子稳住!”

 听闻此众军后退之势稍缓,当前面战惨烈,一片折矛断,人死马踏,血横飞之景。

 唐军攻势受挫后,却死战不退,数度打散了,重新再整队重战,骑兵也是如此,冲阵被打散了,一并撮呼啸,聚而再战,再散再战,其悍勇之气,令人震撼。

 即便幽州军中大多数人,都是上过战场数度的老兵,但是见此惨烈景象,却不由咋舌。

 “唐军果真善战!”薛万彻双拳攥紧不由言道。

 接着薛万彻向李重九抱拳言道:“能与此劲敌手,乃是武人之荣幸,末将恳请出战。”

 李重九笑着言道:“会用着你们兄弟二人,但现在不是时候。”

 李重九转而看向乌古乃,向唐军铁骑一指,言道:“为我破之!”

 乌古乃双拳一抱,当下翻身上马,将自己全铁而制的骨朵,高高一举,随即八百靺鞨重骑,不需人搀扶之下,一并尽数上马。

 乌古乃将骨朵从空中落下,向前一指,顿时八百铁骑同时催动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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