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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牡丹筵各用心机
  58、牡丹筵各用心机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大年初一哟,大家一年发财呀!——

 恒山伯府的牡丹宴开时,正是殿试后第三天,新科三鼎甲新鲜出炉,众人的八卦热情仍然高涨,以至于绮年跟着李氏进了恒山伯府,仍旧到处听到的都是对于本次闱的议论。

 以李氏的身份,还不能让恒山伯夫人出来亲,出面的是郑琨的子,未来的恒山伯夫人。

 郑大少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已经三月了,却仍穿着海棠红的缂丝夹袄,下头是樱草锦裙,头上梳着繁复的牡丹髻,正中一枝累金丝镶红宝石和珍珠的华胜,两边衬着白玉镂花梳。她有一头乌油油的好头发,只是人却有些纤弱,脸上虽薄薄敷了脂粉,仍有几分苍白。这般华丽的打扮起来,越发显得那头发太过厚密,让人不由得有些担心她支撑不住。

 郑大少说话声音也低低的,一听就有些中气不足,先给李氏见了礼,便柔柔笑道:“母亲在那边陪着郡王妃说话,一时不得身,吴夫人莫见怪。”

 这其实是个礼貌的借口,虽然你身份不够,但我还是不会明白地指出来,并且给你一个台阶下。李氏自然顺着台阶就走下来:“秦郡王妃已然到了?倒是我们迟了。”

 郑大微微而笑,引着众人往里头去,手里捏着一条缃绣绿菊的丝帕,不时轻轻掩着咳一声,道:“吴夫人家的姑娘们,一把水葱儿似的,看着就可人疼。听说有一位跟我们家里冷家表妹是自幼的情?”

 李氏指着绮年笑道:“是我外甥女儿,打小也是住在成都的。”

 郑大少一双丹凤眼就对着绮年溜了过来。眼神极灵活,绮年却被她看得有点不舒服。郑大少说起来比较像画出来的人儿,再怎么设华丽,也总免不了有几分单薄苍白。试想一个画上的人像突然用眼睛扫你这么一下…

 不过绮年没怎么顾得上,她听见郡王妃,就想到了那位燕妤县主,顿时一阵头疼,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即便县主再有什么举动,她也一概都忍着――冷玉如的事情第一大!

 恒山伯府的园子可没东侯府的大,光一个蘅香堂,女眷们就坐得的。李氏等人进去时,正听见恒山伯夫人笑着在说:“…瑾儿为看这牡丹,大清早的就去花房,着了些水,今还有些咳嗽,就不叫她出来了。”

 骗鬼去吧!绮年跟坐在恒山伯夫人身边的冷玉如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都闪过一丝鄙夷。郑大少明显才有些咳嗽呢,怎么不见让她歇着呢?

 秦王妃含笑点头:“为爱花开早,中罗衣,瑾娘这子,怕是随了你。年轻的时候,是谁一清早就去掐那新鲜兰花回来头的?可怜好好一株墨兰,就此遭了你的毒手。”

 旁边还有几位穿着华丽的妇人,闻言一起捧场地笑了起来。郑大少引了李氏等人过去见礼。绮年礼还没行完呢,就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敌意。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秦王妃身边的燕妤县主。

 秦王妃依旧带着赵燕妤与赵燕好两个姑娘,两人也穿着相似的桃红色绣金银暗花的长褙子。只不过赵燕好那件是散绣碎花,赵燕妤却是百花不落地的遍绣法,便比赵燕好的那件衣裳更加璀璨夺目。

 绮年也不抬头,只跟着吴知雯几人一起给秦王妃行礼罢,便站到李氏背后去了。秦王妃倒也扫了她一眼,但并未多加注意,只是赵燕妤狠狠瞪了她几下,不过见绮年毫无反应,便也悻悻转过头去跟人说话了。

 阮夫人也带着阮盼来了。阮盼仍是有些清减,却更显得雅淡端庄。表姊妹之间总是稔些,且知雯知霏又是离京将近一月,聚在一处拉了手说话。冷玉如也过来,跟绮年两人略走远些,低声道:“今不但郑瑾娘装病不出,承恩伯夫人也抱病,珊娘在家中侍疾,也不会来了。”

 “你要小心…”绮年不住地担心。这毕竟是在恒山伯府,万一中间出点什么纰漏,她是帮不上忙的,“要不然,你――”

 冷玉如微微摇头,目中神色坚决:“我意已决,无论如何,决不来这里做妾!”

 绮年叹了口气,握握她的手:“我总盯着你,决不让你一个人就是。”

 冷玉如微微一笑:“想来我总是无性命之忧的。这里是恒山伯府,若是不成,你也不必强出头,没的倒给你招了祸。”

 “这是什么话。”绮年皱眉。冷玉如却笑了:“我说的是真话。倘若有什么万一…你在京里,至少还能去庵里瞧瞧我不是?若我真去做了姑子,只怕指望不着家里的供奉。”

 绮年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正相对无言,那边丫鬟来报:“永安侯夫人到了。”

 恒山伯夫人立时带着媳妇出去接,屋子的人顿时都议论起来。因为永安侯府的嫡次子孟烨,果然不负众望地点了今科探花!

 当三鼎甲戴花游街,据说追着看的人几乎挤破头。今科的状元已经年过四十,没甚好看,榜眼倒是未三十岁,偏偏长得细眉细眼,唯有孟二公子风神俊秀,堪堪一十八岁的俊俏探花郎,谁不争着要先睹为快呢。一之间,永安侯府两代三探花的美名佳话,就传到了京城每一处角落。据说孟小探花当穿的衣裳料子,这几都是销得最好的呢。

 永安侯夫人邹氏年纪已经将近五旬,并不似一般贵妇们着意保养,身材略有发福,但面带笑容,那舒心劲儿自眉眼里出来,自然的面色红润肌肤细致,衬着天水碧的褙子,明明是小姑娘们最爱穿的娇颜色,穿在她身上,竟然也说不出的端庄温雅。

 冷玉如看了看,轻叹道:“都说永安侯夫恩爱,见了永安侯夫人,便知传言不虚。”

 绮年也听说过。永安侯夫人出身世家女,嫁了永安侯之后主持中馈,上孝公婆,下教儿女,夫举案齐眉,妾室安分守己,堪称京中典范。她的长子孟灿做了驸马,给家里娶进一个公主儿媳,这本是不好相处的,可是永安侯府中就硬是妇孝姑慈,挑不出半点不是来。她教导出来的长女孟湄出嫁后,也是颇有贤良之名。如今又有次子中了探花,任谁说起永安侯府,都少不得挑了大拇指道声好。

 永安侯夫人身边跟了两个少女,大的是孟家二房的庶女孟湘,小的则是永安侯自己的妾所生女儿孟涓,前次在东侯府大长公主寿辰上都是见过的,只是没说话而已。孟湘清雅,孟涓娇憨,被一群夫人们拉住了说个没完。

 永安侯夫人只是笑地看着。孟涓虽是庶女,却举止大方,笑嘻嘻的极讨人爱,对永安侯夫人又甚是依恋。绮年也忍不住叹气,若不是日子过得实在舒心,怕是也不会与庶女如此亲近。都说夫关系好是女人的养颜宝,在永安侯夫人身上,这句话绝对得到了验证。座中比她生得美貌的夫人们不少,可是任谁也没有她这种安闲自在的气度和由内而外焕发出来的好气

 冷玉如目中也不无歆羡之意,低声道:“能如永安侯夫人这般,后宅里上下和睦的,真是天大的福气。”

 绮年低声道:“也要自己心宽才成,永安侯不也有妾么…”她知道冷玉如是什么意思,韩兆点了二甲头名传胪,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可算得年轻有为,又尚未娶,如今进了翰林院,也是好女婿的人选,不知有多少人瞅着呢。只是永安侯府这第三位探花风头太盛,硬把他的风光给下去了而已。

 冷玉如嗤笑道:“这些高门大户里,哪家没有妾和通房?永安侯有两个妾,不过都是安分人,对侯夫人也是极恭敬的,这也足够了。”

 绮年不由得有些怅然,心想再和睦的后宅,也是有有妾,一个男人几人分,谁也分不到完整的…

 冷玉如冷笑道:“你以为没有妾就成么?看看郑大少罢。郑琨如今倒是没有明公正道的妾室,可是通房丫头也有三四个,在外头那花街柳巷更不必说了。只不过如今还没有嫡子,通房都服着避子汤呢。”

 郑大少站在恒山伯夫人身边侍候着,有永安侯夫人一对比,越发显得她单薄苍白,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绮年忍不住摇摇头道:“看她身子像是不好。”

 “是。每燕窝银耳,就这样还三天两头地用药。”

 恒山伯夫人拉着孟湘孟涓说了半话,才问永安侯夫人:“清嘉公主今不得闲?”她的帖子也是单独给公主下了一份的。

 永安侯夫人闻言,那笑意又从眉眼里了出来:“倒不是不得闲,只是不能来了。”

 恒山伯夫人怔了一怔,试探道:“莫非是――”

 永安侯夫人笑道:“前儿早晨吐了,请太医来诊了脉,说有了将近两个月了。”

 顿时众人都道起喜来。孟灿做了驸马,自然不能像其他公侯伯府的世子们一般贤美妾地拥着,少不得忌惮公主身份,房里要空着些。不过这位清嘉公主能生,嫁进孟家六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这又怀上了。

 永安侯夫人笑道:“如今我们全家都想要个女儿,那些个皮小子们,再多一个实在就闹得受不得了。”

 这话说的真是令人嫉妒。恒山伯夫人不由得就看了看身边的儿媳。这娶进门也两年了,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人家永安侯府却是接二连三地生,竟然生儿子都生得厌烦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这般絮絮叨叨说了好一番家常话,郑大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低头在婆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恒山伯夫人才招呼大家往后头去。

 恒山伯府的花园远不如东侯府的大。据说原本地方不小,但因兄弟们几次分家,这园子只剩了当初的一半多些。偏生还在园子里赶地引了一条人工河,便挤得空地更小。幸而园子里的树年头都不短了,这才不致有暴发户之感。

 酒宴设在园子里最大的建筑对堂上。这对堂建得倒十分讲究,乃是一大一小两间厅房,中间隔一道回廊相对,故而得名。眼下年长的夫人太太们在大间厅,未出阁的小姐们在小间厅,中间回廊上摆着那几盆异种牡丹,倒也合适。

 这几盆牡丹皆有一人高,种在三人抬的巨大花盆中,枝叶伸开来如同小树一般,花苞有近百朵之多,虽大半尚未绽放,也足够想见其盛开之时的绚烂之。一盆是深浅二的“二乔”,一盆是浓的“魏紫”,还有一盆却是少见的“舞青猊”,那花瓣比之普通绿牡丹颜色更重些,阳光下如同片片碧玉,绮年与冷玉如虽则心事重重,却也不由得看住了。

 众位夫人们口称赞,恒山伯夫人不由得有几分得意,指点着道:“这‘舞青猊’乃是从洛那边重金购来,还有一盆纯白之的‘满月’,如今叫伯爷搬到前头去了,还有一盆‘宫粉’一盆‘豆绿’,一会子再搬过来给大家赏玩。”

 旁边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凑趣笑道:“这般的好花,就跟那画儿上画的,诗里写的一般,恨我不会画画,否则立刻画到纸上,回家裱起来,还好多看几。”

 恒山伯夫人笑道:“虽则咱们是不会,那边的姑娘们,作诗绘画都有的,若有兴致,不如就叫她们在这里起了诗社画社可好?”

 绮年听见诗社就头疼,不过显然其他姑娘们都不做如此想,颇有几个兴致的,其中就包括了孟湘,还有吴知雯。阮盼虽不曾表现出来,但心中已经开始构思。选秀风波之后,她也急需重新展示她的才华,以免众人总是把眼睛盯在她落选之事上。

 恒山伯夫人既这么说了,当下便有伯府的丫鬟仆妇们抬了桌椅以及笔墨之类来,在回廊中摆开,只待一会儿酒过三巡,有诗兴大发的姑娘们便可以前来磨墨题诗。

 众人落座,冷玉如算是恒山伯府的亲戚,自不能与绮年坐在一起,两人只得分开,绮年少不得不停地往她那边看,身边吴知雯与阮盼谈论韵脚,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

 酒过三巡,恒山伯夫人便叫丫鬟来笑问可有哪位姑娘有了情思?当下孟湘便立起身来,先到回廊之中,研朱滴墨地画起来。片刻之后,两名丫鬟将大幅宣纸自案上拿起向两边展示,只见画上一株以写意手法绘出的“二乔”,妙在调出的深浅二与旁边所摆放的那棵牡丹极其相似,远远看去一真一画相映成趣,竟不知何者为真何者为假了。画上并题了一首五绝诗,写的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字迹秀丽。

 那边夫人们连声赞叹,吴知雯便也离席出去,浓浓研了一砚的墨,提了一枝斗笔,一挥而就。丫鬟们将宣纸提起展示,但见纸上墨迹淋漓一首七律,却是仿的怀素草书,浓淡有致,圆转自如。夫人们中有识货的已然频频点首,对李氏赞叹不已。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笑道:“这诗呀画的,我们也看不出好歹,只觉得都不错,却不知该怎么评判高下呢?”

 旁边一人却是想着讨好永安侯夫人,闻言便笑道:“依我说,今儿探花郎不是在前头么?索将这诗画都送出去与探花郎瞧瞧,品评一个高下如何?”

 立时便有人连声附和。吴知雯刚刚归座,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声冷笑道:“原来是打着永安侯府的主意呢。”

 乔连波在这样的场合自然只有枯坐,便接了吴知雯的话小声问道:“那是谁家的夫人呢?”

 吴知雯冷笑道:“方才你们大约不曾听着,说是郑大少的娘家人,那边穿粉衣裳的就是郑大少的堂妹。郑大少娘家是永宁伯府张家,从前也是跟老永安侯爷一起建了军功封爵的,只后头子弟不肖,到如今已败落得不成样子了。你们只看她的衣裳簪环就知道了,怕还是凑起来的呢。”

 吴知雯所说的那位郑大少的堂妹此时也在回廊之中写字。她今就坐在冷玉如身边,衣裳首饰确实都比冷玉如贵重些,但那钗子是赤金镶红宝的,耳朵上却戴了一对镶蓝宝的耳坠子,身上的衣裳又是浅碧的缭绫,贵重是够贵重了,却不协调,只怕真像吴知雯说的,是拼凑起来的东西。

 这边说着话,那位张姑娘已然搁笔,却是写了一篇短赋,用的是圆秀美的赵体,通篇笔迹如行云水,略无断绝,也赢得了一番喝彩。

 永安侯夫人也道了几声好,却含笑道:“这都是闺阁中的笔墨,若拿到前头去,传出去了却不好。何况烨儿年纪小,才读过几本诗词呢,就敢随意评判起别人的来?”

 张夫人还不死心,仍笑道:“探花郎的才学,是皇上都称许的,侯夫人真是太谦了。何况咱们这些勋贵人家的姑娘,也不讲究那‘无才便是德’的话,古来闺阁里的笔墨若都不传出去,哪里有谢道蕴、李易安的美名传世呢?”

 这番话倒也有些道理。永安侯夫人便笑道:“并不是我谦虚,烨儿学的是应考的文章,在诗词一道上并无什么出息。倒是秦王妃,未出阁时便有才女之名,何不请王妃来评判呢?”

 这话没得驳了,秦王妃谦虚几句,下头丫鬟们已经将字画都拿到她眼前去了,少不得要细细地看。只那张夫人有几分气――秦王妃的儿子才十五岁,自家的女儿已然十六了,只怕秦王妃是不肯给儿子挑个年长的媳妇的。

 旁边的人却另有想法。郡王府上可并不只一个儿子不曾成亲,郡王世子是个病秧子,可郡王的庶子却是个有出息的,虽是庶出,到底是郡王之子,配个普通人家的嫡女也尽够了。当下便都围着秦王妃又奉承起来。

 这一番热闹中,绮年却看见一个丫鬟悄悄走进厅来,附着冷玉如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冷玉如便起身出去了。绮年立刻也悄悄起身出去,见如燕跟其他丫鬟们一起候在厅外檐下,见她出来便小声道:“方才有个小丫鬟端了一盂水来说是供里头姑娘们磨墨,却都泼在听香姐姐裙子上,又扯着她下去换衣裳了。”

 也就是说,冷玉如是自己走了,并没有听香跟着。绮年心思急转:“我们跟上去。”

 两人刚走几步,如燕忽然小声道:“姑娘看,刚才泼听香姐姐衣裳的,就是那个小丫鬟!”绮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个穿湖绿比甲的小丫鬟,却是站在对堂正堂的门外,正在跟郑大少说话!

 绮年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此时也顾不上,眼见冷玉如已经快要走远,连忙拉着如燕跟了上去。没想到才离开对堂不远,就听见有人脆声喝道:“站住!”

 绮年一听这声音就暗叫不妙,果然一回头,赵燕妤带着娇,从旁边的小路上走了出来,抬着下巴冷笑道:“怎么,不认得本县主了?”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绮年只能屈膝行礼:“民女见过县主。”

 赵燕妤嗤笑了一声,绕着绮年走了一圈儿:“前踞而后恭,何也?”

 读了几年书,就在这里掉起书袋来…绮年只当没听懂:“县主也是出来**的么?”

 赵燕妤本来是想讽刺绮年上次在东侯府顶撞于她,这次见面却又这么恭顺,却不想绮年根本不接茬儿,反而问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不由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冷冷道:“你当谁都如你一般么?”

 绮年眼看着冷玉如走得不见影子,心里大急,又屈了屈膝道:“民女要去**,告退了。”

 赵燕妤眼珠子一转:“站住!本县主尚未准许你走呢。”

 娇在后头小声道:“对,县主别让她走,就让她陪您逛园子,看她能坚持多久!”她上次因为赵燕妤在酒中下巴豆的事,被秦王妃教训了一顿板子,幸而赵燕妤给她求了个情,这才能回到身边来伺候。此时见了绮年,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少不得要挑唆一番。

 赵燕妤心中大喜,点头道:“不错。周姑娘,你可愿陪本县主在园子里走走?”

 绮年恨不得给这跋扈的小丫头一巴掌,但赵燕妤虽然在问她愿不愿,那口气却极是趾高气扬,分明是不愿意也不成的。绮年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便摆出一副勉强的表情道:“县主有命,民女敢不遵从?不知县主要从哪里走起?这园子可也并没有多大,不过是这一条路走到底而已。”

 赵燕妤看着绮年脸上的表情,心中大乐,抬起下巴道:“便是没有多大,本县主也要走走看看。”心想这园子再小,本县主让你陪着走上三圈,看你还能得住不求饶么?

 绮年勉强点了点头道:“县主请。”

 赵燕妤转了转眼珠道:“你在前头引路。”她倒要看看,绮年内急之时,可还能这么斯文端庄地走路不能?

 如燕低声音道:“姑娘怎么办?”

 绮年率先向着冷玉如消失的方向走去,也低声冷笑道:“没关系,多她一个见证也好。这样一来,郑瑾娘做的事也就掩盖不住了。走快些,别把玉如跟丢了。”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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