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邹二郎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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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休沐之
。
二郎和四郎六郎整整行囊回了邹家庄,将翘首等着邀请他一同去邹家庄的陈琦无
地扔到了宛丘。
每次他们回邹家庄,家里都像过年一样的忙碌,早几天就把
食准备好,屋子里打扫干净,一家老少聚集在庄外
接他们归来。
待到吃完了饭,兄弟三人考教小七的学问,小七全部对答如
,惹得三兄弟赞叹不已,直呼小七比他们要厉害。小七得意的看着他们:那是,也不想想我是几岁开蒙的,你们是几岁开蒙的?我开蒙用得可是《大学》,你们开蒙只是《三字经》罢了。
考教完了之后,兄弟四人便契阔了起来。小七便大谈特谈阿姊是如何的辛苦,这一段棉织厂先是买不到地,无法扩大生产,眼看着生意被人抢走。然后棉织厂增多,生意又不好,最终商会的成员准备去搞海运,阿姊又忙了几天制定海运计划。待说完了之后,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二郎。
“阿姊做的生意,除了阿姊能,其他换个人谁也做不了。…”小七最终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话。
二郎听了小七的话,不在意的笑笑,随口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兄弟几个若是论读书,那自然是比不如小妹,若是论做生意,更是比不上。就是看这朝堂之中的形势,也是小妹看的清楚。有时想想,真替小妹叫屈,她若是男儿身就好了。”
小七听了这话不由得气馁。四郎则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六郎却是象是
明白了什么似的,摇头看着二郎。
待得二郎走后,小七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低语道:“他是没看明白,还是装糊涂?”
六郎伸个懒
,“估计是看明白了,可是二嫂毕竟是二嫂,他能怎么说?”
“好歹劝劝吧,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小七
出担忧的神色。
“家里出事了?”六郎和四郎异口同声的问道。小七摇摇头,故作老成的背着手,往自己院子里而去。一边走一边念叨,“天将
,人犹不知啊…”
四郎和六郎听到小七这样不由得好笑的摇摇头,道了别也回自己院去了。
二郎回到自己院子里,看到正铺
的乌倩。皱了下眉。小七说的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他能说什么?他不能当着兄弟的面说自己浑家的不是,更不能一回来就和乌倩争吵,活像家里人告状似的。他只能等乌倩自己把这事提出来,然后慢慢开解她。
第二天一早,邹晨吃过早饭便急勿勿的要往理事院而去。
二郎连忙喊住她。“小妹,你去理事院啊?”
“是啊!”邹晨一边让杜昭帮她戴帷帽一边回答。
“我和你二嫂闲着没事,也陪你一起去吧!”二郎笑眯眯的说道。乌倩则是楞了一下。
邹晨透过帷帽看到乌倩的表情,笑了笑,
快的答应了二郎的请求。
“你就把我和你二嫂当成隐形人,你该处理甚就处理甚。”二郎拉着乌倩的手,跟着邹晨往院外走。
邹晨的办公室每天都被人擦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自从进了办公室,邹晨就没来得及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不停的有人走进走出,汇报事情请她决议,拿着文书请她批示,杜昭跟在她的身后,替她磨墨添水。二郎拉着乌倩的手,坐在旁边的
椅上,一言不发看着邹晨忙碌。
这时,一个人焦急的跑进办公室,顾不得行礼,关了门大声道:“小女郎,我们的棉布被澶州的知州给扣下了。”
邹晨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悦的说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有何事慢慢道来。石竹,替徐掌柜上一碗香茶,让他定定神。”临危不
颇有大将之风,二郎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小女郎,这可是上万贯的棉布啊。被澶州的知州不问原因的给扣下了,我能不急吗?”徐掌柜抹了一把汗,推开上茶的石竹,“我跟着商队一路往大名府而去,到了澶州被人设卡检查,然后直接便把布扣下,不说任何原因。我使了银子打点,才知道,原来这知州竟是和七老爷(文及甫字周翰行七)有嫌隙,如今扣了我们的货来向七老爷示威呢。…”徐掌柜一口气说完,然后扑通坐在
椅上面,泪眼婆娑。
邹晨听了这话便认真思索对策,二郎则是偏过头,挨着乌倩问道:“若是你,你怎么处置?”
“自然是将此事告诉给文相,让他处置,文七叔可是文相的儿子啊。”乌倩理所当然的说道。
邹晨听到二嫂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二郎一眼,脸上
出欣慰的笑容。二嫂不是别扭一天两天了,二婶也曾找过她说过几回话,可是依旧如此。邹晨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和她谈吧。如今二郎教
,她心中自然高兴。
“那文七叔呢?他若是从此恨上了我们邹家怎么办?”二郎紧接着说道。
乌倩不由得张口结舌,“不能够吧!这明明是冲着他去的啊,咱们邹家帮他解决了麻烦,这怎么能恨上咱家呢?”
“咱邹家帮他解决甚麻烦了?”二郎又问道。
“咱家的棉布不是因为他才被扣的,…”乌倩突然没有办法说下去了,是啊,解决甚麻烦了?一出麻烦直接扔给文相了,…
“这知州可喜欢女
,可喜爱古玩之类的?”邹晨看到乌倩不说话了,便扭头问徐掌柜。
徐掌柜听了小女郎的问话,摇摇头,“回小女郎,这法子我想过了,这知州平生不近女
,家中连个妾都没有。而且家徒四壁,送礼都没处送啊!”徐掌柜唉声叹气。
“若说咱这大宋朝有没有官清如水的官员,自然是有的,可是,若是说家徒四壁的官员,自然是没有的。一个知州一月的月俸便是将近二百贯,家徒四壁?你信吗?”邹晨听到家徒四壁不由得冷冷一笑,“不过是邀买清名罢了!他是不是经常穿着打补丁的官袍上堂断案呢?民声甚好?”徐掌柜听了这话用力的点了下头。
“去查一下他的儿子,他的女儿,他所有的亲戚现在的情况。越是这样邀买清名的官员。他子女教育的越不好。找到他的弱点,我们的棉布就回来了。你下去吧,若是银子不够只管去帐房支取。记住。别再去送礼,以免他将你送礼的事情拿去攻击文相。还有,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此人和七老爷有嫌隙。若是让我知道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说不得要请你离开邹家了。”邹晨沉着脸说道。徐掌柜连忙站起来称是,然后拿了邹晨批的取款条出去了。
“小妹。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文相?”二郎笑
的问道。
邹晨看了看狡黠的二郎,心里暗自好笑,你居然利用我来教,少不得我也配合你一下了。
“现在朝堂中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吗?宫里在立才人,周董二人因生皇女而生骄想要进秩才人。圣人写了诏书后中书省认为不合理,便驳回了圣人的请求。于是圣人改用手诏强行立了二女和温成之妹同为才人,温成皇后之妹不敢接受这个封号。大臣们认为这个升才人的诏书没有经过中书省。是不能认可的,而且后宫的两女宠幸太过,会生渎慢之心,又认为一个才人的月俸居然要二十一万文(210贯)和一百个中等家庭一年的赋税相等,实在太过浪费。正在朝堂中与圣人争吵。若是此刻文相突然被弹劾,会发生什么事情?”邹晨不回答二郎的问话。而是先讲起了朝堂中的局面。
“澶州的知州打得主意就是让我们告诉文相,然后让文相斥责他。这样他便可以趁机发难,邹家的商号与文相是何关系?虽然天下人皆知,邹家是替文相挣钱的,可是这关系却没有捅到明面上。若是在朝堂上因为这件被人攻诘,那文相只能避在家中,远离朝堂。…为什么宫里同时立了三女为才人,温成皇后的妹妹却不敢接受,文相和温成皇后的是何关系?和她妹妹又是何关系?想明白了之后便能明白,温成皇后之妹为什么不肯接受这个封号。”
“圣人的家事,和那些大臣们有什么相干?爱立谁为才人就立谁为才人!”乌倩听了这话有些不服。
“如果咱们邹家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离家破人亡不远喽,…”二郎呵呵笑道,乌倩闻听此言狠狠的瞪了二郎一眼。
“天家无小事,后宫立哪位为才人,就关系到朝堂上某一个人的利益。澶州的知州未必就和周董二女有关系,有可能他是文相某个政敌,也有可能是单独为了陷害七老爷,在我们看不清事实真相的时候,我们所做的只能死死保住文相,不论是谁来想要拉他下马,哪怕我们扛不住也得替文相扛着。”
听到这样的话,乌倩若有所思的点下头,二郎则是轻快的冲邹晨眨了眨眼。
“二嫂可知,当初周董二女有孕之时,
朝文武皆希望她们生的乃是皇子,所以为她们修建了潜龙宫,所费甚大,犹超过二十万贯。可是,两女先后产下的皆是公主,大臣们失望至极,对二女有
腔怒火。二女又持子生骄不知进退,偏偏要在此时向圣人要求进秩才人,大臣们要是能答应才怪。圣人为了平息大臣们的怒火,便顺便提了温成皇后之妹的品秩。文相哪里能容得了圣人如此糟蹋温成皇后之妹,自然是不许她接受这个封号。这就是朝争的由来,…”邹晨静静的说道。
“小晨,你怎么知道?”乌倩惊奇的问道。
“我猜的!”邹晨浅笑。
“那文相是帮谁的?”乌倩又问。
“你猜呢?”邹晨掩
轻笑,云淡风轻。
“…”ps:
温成:仁宗的贵妃张皇后封号,史称温成皇后,她的妹妹也在宫中服侍仁宗,好象并不怎么得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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