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禅宫中,黑木祭神情激动地坐在案桌旁,右手紧握着一张早已被捏得支离破碎的纸条。
“她发现了吗?”他自言自语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切破坏与布局,全是依照先人遗留下的手札中之记载进行,除了他自己之外,是没有人会知道的,连他自己女儿也一无所知,包括这次的瘟疫。
难道,这真是黑木家族的宿命吗?
不!他不甘心,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假以时
必能完成。若不是那女人的出现…
不置信地再看一次手中的纸条,写着:
东桃镇疫情已稳定,据说为天女所医治,目前正往东边防区而去。
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的,那女人果然不简单。
原来,天女是真的存在的。这么说来,先人的记载也必定假不了。只要除去眼前的障碍…
炳!哈哈!
他迅速提笔在一张小纸条写上些字,然后起身从鸟笼中抓出一只信鸽,匆匆走出书房。
“爹!”黑木礹出声叫唤。
却只见黑木祭头也不回地往庭院而去。
“怪了,爹有什么事,这么匆忙…”黑木礹嘀咕着,转身进入书房,想在里头等爹回来。
她想问问,派出去的探子是否找着了闻天语与那狐狸
了;她想知道,爹打算如何处置。
一阵风
面吹来,将搁在案桌上的纸吹落一地。
连忙起身关了窗子,弯身拾起
地的纸。
一张沾有墨迹的纸,吸引了她的汪意,那是因为书写之人,笔劲深厚,力透纸背所留下来的。
待她看清上头的文字之后,眼神里
转着复杂与犹豫之
。
上头写着…
杀无赦!
**
鮱珞眨动着羽扇般的长睫,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吧脆伸了个懒
,却因一男子的呻
声而停下所有的动作。
“天语!”鮱珞如梦初醒地低喊。
她知道这一觉为什么会睡得特别舒服了,原来她整晚皆黏在他的身上,一副将他的身体当
垫的模样,当然舒适了。
却苦了闻天语。
昨晚的她,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着了。为了怕惊醒她,他只好一动不动地任她靠着。
整夜下来,他也累了,只好抱着她和衣躺下,想不到这个动作,却引来她的不安,她紧搂着他的
不再松手。
闻天语身躯一僵,软玉温香抱
怀,加上她身上独有的清香,竟让他一夜无眠,只是盯着她如花的容颜,细心呵护着,不让她受凉。
鮱珞脸颊泛红,急
从他身上离开,不料长发被
在他身下,痛呼一声,竟又倒回他怀中。
“对不起…”鮱珞心疼地道。
他眼底的疲倦,显出他的一夜无眠。
闻天语轻拥着她,不让她
动,免得伤了她自己。
翻身一带,换成女下男上的姿势,他却体贴地不将重量
在她身上。
“我先起来,才不会
着你的发。”他对她低喃着。
待他起身后,又温柔地将她扶起。
“对不起,害你没睡。”她歉疚地抚上他的脸。
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放至
上,印下一吻。
“你睡得好吗?”
鮱珞脸红地点头,为他的亲密与关心。
“那就好。”他放心道。拉着她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去哪?”鮱珞轻声问着,其实他要带她到哪去,她并不很在意,只觉得他的手,好温暖。
闻天语并不回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带她往庙后方而去。
水声?鮱珞竖耳倾听。
是水
声没错。跟着闻天语的步伐,不觉轻快起来。
绕过一棵榕柏,波光粼粼的河
,刺得她睁不开眼。不听使唤的双腿,已迫不及待奔向前去。
“哇!好冰凉,好舒服喔!”她开心地拨着水花,溅得她一身。
她的笑声,让闻天语扬起嘴角。现在的她,活
像一位天真无
的小女孩;她的笑容,使大地相形失
。
蹲下身子,将剑放在腿旁,掬起水梳洗一番,并啜饮一口清凉。
正当他低头饮水之际,杀气倏至。
掬水的手飞快抓起剑,头也不回地挽出三朵剑花阻挡来者,并弹出三道指风,
向攻击鮱珞的三名黑衣人。
突遭袭击的鮱珞并不惊慌,衡量之后,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子直往河中飞去。
当她的足尖方踏上河中突出的岩石之际,一抹修长的身影,已挡在她身前。
“受伤了吗?”闻天语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忧急与不易察觉的怒意。
飞快地摇头,她不想让他为她分心。
一举不成的六名黑衣人,并不急着发动第二波攻势,只是一字排开站在河边,冷眼盯着他两人,仿佛他俩只是囊中之物,不足为惧。
“闻天语,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单打独斗,或许我们并非你的对手。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如此一来,胜败立晓,况且你还得保护你身边的女人,真要打起来,哈哈…”为首的蒙面人张狂地笑着,这一桩买卖太容易了。
一名身材略显瘦削的黑衣男子猥琐地笑着:“老大,您瞧瞧,那女的真是美得不像话,真想把她一口给吃了,就这么将她杀了,未免可惜,不妨先让咱们兄弟尝尝味道,嘿嘿…”“老四,先别说这些。”被唤为老大的黑衣人瞪了老四一眼,随即向闻天语喊着:“闻天语,不如咱们做个
易,念在你是条汉子,如果你将她
出来,兄弟们可保你毫发无伤。”
闻天语森冷的眼眸布
杀意,令人不寒而栗,他只想亲手挖下那一双双猥亵的眼。
老四不由得让他瞧得浑身打颤,勉强
直背脊,建言着:“老大,您瞧,他正瞪着咱们呢,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如一同做了,还可领双倍的价钱呢。”
“嗯!”老大不发一语,似乎在评估什么。
传言,从来没有人能毫发无伤从他剑下逃脱,若真拼起来,他们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闻天语将鮱珞的双手环上他的
。
“待会儿,紧紧抱着我,知道吗?”
双手自然地拥紧他,鮱珞俏皮地道:“你想甩都甩不掉呢。”
鮱珞虽然知道自己面临险境,心下也明白,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的,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安心,或许因为他们终于展开行动,化暗为明了。
也或许是她的身边,一直有他保护着吧!
闻天语回头
上她无惧的眼,剑眉扬起。
这女人对他可真有信心。
无可否认的,为此,他感到欣喜。
“老大,您怎么说?”老四催促着。
他早已等不及想尝尝那令人销魂的滋味。
好吧!他偏不信,他们六人打不过他一人。老大沉声喝道:“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六条人影全往一个方向集中,六柄剑毫不犹豫地刺出。
闻天语迅速地移动身子,手上的剑点出一朵朵绵密的剑花。
闻天语施展着卓越的轻功,在刀阵中腾上跃下地闪躲无情的长剑。鮱珞没有睁开眼,只是紧紧拥着他,心想,在他身后的她,在危急时,或许能替他挡一挡,她不愿他为她受伤。
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益加攀升,肌
也愈显僵硬,猛然拔高的身躯,让鮱珞了解到,胜败时刻已来临。
他的身子,做一个小范围的急旋,由上到下,范围逐渐扩大。其中,不时穿
几道剑影,随着剑影的未端,连带的是一道鲜红。
旋至地面的身影,平稳地飘过河面,停伫于岸边。双方的位置恰与方才对调。
绕于身旁散不去的血腥味,让鮱珞心慌地睁开眼。
点点鲜红,正顺着剑身
下,淌落于如茵的草地上,红与绿的对比,引人注目。
“天语,你受伤了吗?”浓浓的忧虑浮上她如花的容颜。
一手将她拥入怀中。“我没事。你呢?”
心安地摇着螓首。“那这些血…”
正
转头察看的鮱珞,尚未瞧见,便被
向闻天语的肩窝。
“别看!”闻天语低声道。他不想让她瞧见血腥画面。
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如今已被鲜血染红,混浊不堪。六位不可一世的黑衣人,转眼间已成了
了气的皮球,委靡不堪。
止不住的血,不断自伤口淌下,既深且长的伤口,使他们个个站不稳,坐的坐、躺的躺,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滚吧!”闻天语冷冷地盯着他们。若不是他不爱见死人,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你…不杀…我们?”黑衣老大急促地
息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不认为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因而大感诧异。
“滚!”这次的语气已隐含杀意。
六人十二双眼,不置信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即羞愧地转开脸。
躲得过一次,并不代表躲得过第二次,是该好好重新做人了。
“你不问谁是主使者吗?”临走前黑衣老大感到疑惑。
“哼!”不屑地轻哼。“我心里有数。”
闻天语冷寒的眼中,盈
杀气。
自叹弗如地垂下头,黑衣老大丧气地离去,却可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你更是个可怕的敌人…”
鮱珞闻话,自他怀中仰起头,想亲眼证实那人的话,却吓得她花容失
。
“天…语…”
鮱珞语未尽,闻天语伟岸的身躯已靠上她的纤柔。
“啊!小心!”鮱珞惊呼,连忙护着他,双双倒在草地上。
“天语,怎么了?”柔荑马上探向他苍白无血
的脸。
她不曾见他这副模样,靠着她的身躯还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鮱珞焦急的语气,略带哽咽。
伸手揽过她的娇躯,将她拥在怀中,
重的
息
在她的颈项,令她又羞又慌。
“天语!”她担心地望向他,娇
的红
,离他不过寸许。
癌首轻啄一下她的
,将额顶着她的额。“不碍事的,只是一时耗费过多真气,无法调息顺畅罢了。”说话的语气仍显微弱。
为了不让她受到任何损伤,决战时他释出大量真气,以无形罡气护着她,造成现在的虚
。
“我能怎么帮你呢?”她不会武功,无法帮他运气。
轻柔地将她的螓首按向
膛。
“这样陪着我就行了。”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情绪的波动,但他冷硬的薄
上,却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
风尹国的边防地带,皆筑有城墙与碉堡,驻守东防区的秦展飞将军,是一位以耿直闻名的好将军。
登上城墙,秦展飞正在做例行的巡视。火红的太阳令人发昏,尽管早已汗
浃背,每位士兵仍然坚守岗位,这是他心中的骄傲。
一转身,伫立在眼前的塔楼,令他既浓又密的黑眉挤成一团。
发生了那件事,至今,他仍是一头雾水,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不明白,遭入侵之后,除了伤了几位弟兄之外,就只烧毁那座塔楼,既未杀人也无掳财,实在令人费解。
除了侵入的方法值得探究之外,其侵入的动机更加值得深思。
城门外一声高昂的马嘶引起他的注意。
“天语!”他不置信地
双眼。可能吗?
但那英
的身形却假不了。
急忙走下城墙,向城门外而去。
“天语!好小子,果然是你。”秦展飞热情地大跨一步,一把抱住他。
“咳咳…轻点,我可不是你家媳妇,瞧你热情的。”闻天语不自在地调侃。
“呸?凭你这冷死人不偿命的脸,怎么也热不起来,当女人?你还差得远了。”秦展飞不客气地捶了下他的肩头。“说起当女人…”正眼瞧了鮱珞一眼。“这次你带来的小兄弟倒是有潜力,可惜投错胎了,若是女人的话,该是倾城倾国之姿。可惜…”
鮱珞朝闻天语眨眨眼。
为了行事方便,她假扮男子,将及膝的长发,梳成一个男子的髻,换上男装之后,倒有几分味道。只是,单薄的身子与过于白蜇的肌肤,令人觉得她丝毫不具男子气概。
“想必您便是秦展飞将军吧?小弟鮱珞,见过将军。”怕被人瞧久了会
了底,鮱珞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嘿,既然你同天语一道来,便是我的兄弟,别将军将军叫个不停,叫我展飞即可。”
秦展飞
朗不羁的
子,令人欣赏。
微微一笑,鮱珞向他拱拱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不请咱们入堡吗?”闻天语淡淡地提醒。
“啊!”秦展飞拍了一下额。“瞧!见着你,一时太开心了,都忘了待客之道了。快!快请。”
鮱珞与闻天语并肩而行,尾随秦展飞入内,不时学着闻天语走路的姿势,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人。
入内坐定,喝着凉茶消暑,
白的皮肤经骄
照
,已然发红。
“天语老弟,更有你的,东桃镇瘟疫一事,做得漂亮啊,两三下便将疫情控制住了,听说那位什么天女的,是不简单的人物,是吧?可你立了大功,却未回宫覆命,反而朝我这儿来了,想必有非得你出马的棘手事要办吧?”秦展飞推测着。
闻天语闲适地放下手中杯子。“是有些事要办,只不过,我只是当个护卫罢了。”
“什么?”秦展飞呛咳几声,双眼瞪得比牛铃还大,来来回回瞧着他两人。
见他两人并无任何反应,转以敬畏的眼神瞧着鮱珞。
“鮱珞兄弟在宫中,地位颇受敬重吧?”否则怎能让闻天语首肯当她的护卫?
“秦大哥,您误会了,鮱珞并无什么高位;至于闻大哥肯同行,是小弟死皮赖脸求来的。”鮱珞半开玩笑道。
“是吗?”秦展飞疑惑地看向不作声的闻天语。
无奈,闻天语对他的疑惑却置之不理。
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天语老弟,你那冷冰冰的
子,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呢?”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若不是和他正性命相
的兄弟,那还真是呕耶。“算了,算了。”秦展飞不计较地道。“到我这儿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吧!”
闻天语瞄了鮱珞一眼,将这问题丢给她。
鮱珞领会地颔首。
“到秦大哥这儿,是想看看一座塔楼。”
“塔楼?烧毁的那一座吗?”都烧光了,有什么好瞧的?不过,这其中确实透着古怪。
“是那一座没错,若方便的话,小弟想现在就请秦大哥带路。”鮱珞神情肃然。
“现在…好!随我来。”秦展飞率先起身而出。
鮱珞对着仍坐定不动的闻天语笑了笑,一把拉起他,快步跟上。
**
夜凉如水。
小小的烛火,在夜风的轻拂下,摇曳生姿。
两个男人,正在柔美的月光下对酌。
“天语老弟,你知道鮱珞小兄弟在塔楼顶做什么吗?”秦展飞好奇地仰头望着,却只见一片漆黑。
“不知道!”闻天语无情道。
仿佛早知道他会这么回答,秦展飞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自顾自地说:“真是令人想不透,塔里早已空无一物,既没有灯,也没火,乌漆抹黑的,他待在上头作啥呢?真有什么事的话,只需吩咐一声,包准办得妥贴,这点我有自信。”他对他们部属的素质是敢打包票的。
“你帮不上忙的。”闻天语开口泼了盆冷水。
“这话什么意思?”
“实话罢了。”闻天语优雅地啜口酒。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是我做不来的?我偏不信我任何忙都帮不上!”秦展飞不服气,一掌击上石桌,震得酒壶、酒杯,喀喀作响。
“连我都帮不上忙,那你说呢?”
“呃…你说…你…”秦展飞惊讶地望着他。
他眼底的懊恼,确实不是造假。秦展飞开怀地笑了。
“哈哈哈!如果连大名鼎鼎的闻天语也帮不上忙的话,其他人就更别说了,那我便没什么好计较的了。来?喝酒。”秦展飞对着闻天语举杯,一仰而尽。
畅快啊!
“有件事倒想请您帮忙。”闻天语突然开口。
“说来听听!”从来未曾听他要人帮忙的。
抬眼望向塔楼,闻天语冰冷的眸光中,有着不易见的温柔。
“待咱们离开此地时,想向你借几名
兵。”
“这当然没问题。”秦展飞
口答应。“只是,凭你的武功,还需要
兵吗?”
“暗箭难防!”闻天眼中杀气忽现。
赞同地点着头。“这位小兄弟对你很重要吧?”他不曾见他如此在乎过。
不自在地撇开头,闻天语急声道:“对风尹国而言更重要!”
但也不否认对他的重要
,不是吗?
秦展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好盯着闻天语猛瞧。
闻天语干脆不予理会,专心倾听塔楼内的一切声响。
忽地,一声细微的嘤咛传人耳中,俊逸的身子猛然飘出,倏地拔高数十丈,直上塔楼顶。
踏上塔顶,让瞳孔适应黑暗后,一趴伏于地的白色身影,引他心头一骇。
小心扶起她的肩,经此震动,鮱珞又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珞儿!”闻天语突觉一阵心疼,并未在意对她的称呼已然改变。
替她拭去嘴角的腥红。
“不是要你别逞强的吗?”闻天语极不悦地责备着,森冷的眼眯成一线。
轻抚着他下垂的嘴角,她知道他在担心她。
“别生气,好吗?”鮱珞柔声请求。“这对风尹国与天界而言,非常重要,也是天皇派我到凡界的主要原因,这是我的职责,非办好不可。”
“天皇派你来,除了助风尹国之外,其实另有目的吧?否则凡界之人如此众多,何独只护风尹国的人,于理不合。”闻天语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他怀中点头“嗯!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原来,天皇极力维护的风尹国,竟是通往天界的入口之一。”
“天界的入口?”闻天语似有所悟。
“是的…咳咳…”鮱珞咳了几声。“所以,我不能再像以往到凡界修护结界的天女一般,一直沿用同一种法术,我必须有所改变,否则百年之后,又会为野心者所破坏的。”鮱珞的声音愈来愈小,整个身子皆软倒在闻天语怀里,她真的是累坏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旋身跃下塔楼。
颀长的身躯,如羽
落地般,缓缓飘降。地面上,已有一人,等候良久。
“天语老弟,小兄弟怎么了?”
待闻天语一落地,秦展飞便关心地
上前查看。
巧妙地躲开他伸来的手。“她没事,只是睡着了。我送她回房。”
快速地举步离开,不再多言。
“什么嘛!又不是抱他的娘子,瞧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去!”秦展飞低声咕哝。
忽地领悟什么似的瞪大眼。
他终于明白闻老弟与小兄弟之间有什么奇怪之处了,原来,闻老弟…
有断袖之癖!
呃…秦展飞迅速地以手掩口。
这种事,可万万说不得…
**
辟道上,两旁的树木高耸参天,阻隔骄
的荼毒,带来一股沁凉。
六人六骑快马加鞭在官道上奔驰着,丝毫不为这难得的避暑之地而动心。
一个月以来,这六人总是马不停蹄地赶路,沿着风尹国的边境奔走。然后在每个被破坏的边防境地停留。
他们并不懂闻大人和鮱公子的目的,他们不会问,也不敢问。因为那不是他们所该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要好好跟随他俩,保护他俩的安全。
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却迟迟未采取任何行动,他们相信闻大人早就发现了,既然对方尚无进一步的行动,他们也就静观其变。
快到南边防区了,一个多月以来,他陪着鮱珞几乎绕了风尹国一圈,每当鮱珞替毁坏之地重新施法布结界之后,虽然看不出有何不同,却渐渐可感受到大自然的改变;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只能说这自然界,更加自然了。
这是什么说辞啊?闻天语在心中暗笑,眼角瞄了身旁的鮱珞一眼。
她瘦了,一个多月来的折腾,教她受了一大圈,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更加轻盈了。
他知道,每当她施法之后,就会变得无比虚弱。因此,他更加地与她寸步不离,小心呵护着她。
马背上的她,突然向前一倾,闻天语眼明手快地健臂一伸,将她搂抱至身前坐定。
掀开她笠帽上的黑纱,
出她美丽却苍白的脸。
“累了?”她的苍白刺痛了他的眼。
“对不起。”她的
边浮出一朵虚弱的微笑。
男人与女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至少在体力上,她就及不上。
“别说这话。”闻天语沉下脸,他知道她为风尹国的付出。
一匹栗
马由后追上,跟在闻天语后头;马背上的人,是秦展飞的得力助手之一,名唤徐仲。
“闻大人,属下见鮱公子似乎累了,前方不远处便是南清镇了,今晚是否在那儿住一宿?”
“嗯!带路。”闻天语低声命令。
“是!”徐仲恭敬应答,驾马超前领路。
他让鮱珞靠在他的肩窝,单手圈住她的纤
稳住她。
“你先休息一会儿。”
挪动一下子,找个舒服的位子,鮱珞双手自然地圈上他的
,口中喃喃道:“谢谢你,有你真好!”他的身躯如同预料中的一僵,鮱珞微笑着靠着他,渐渐放松,慢慢睡去。
在他身边,她永远能安心入睡。
**
闻天语端着一食盘,上头放着几样鮱珞爱吃的东西,往她的房间走去。
来至南清镇,碰巧遇上一年一度的市集,每间客栈几乎全客
了,勉强空出两间上房,让他们六人住,他与鮱只好同住一间房了。
为了让她能有自己的空间去梳理清洗一番,闻天语便暂时将房间让给她,至另一间房,与随行的四人一道用膳。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打理好了。
“叩叩叩!”闻天语礼貌地轻敲门扇,不敢贸然闯入。
“天语吗?”鮱珞轻柔的嗓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嗯!”闻天语感到奇怪地扬扬眉。
门开了,
出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原来她是为了换回女装怕让别人瞧见而担心。
闻天语将食盘放置桌上。“下午皆未进食,你快将这些东西吃了。”
“全部吗?”鮱珞双眸盯上数量甚多的佳肴,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珞儿?”瞧出鮱珞的退却,闻天语出声警告。
“好嘛!吃就吃。”鮱珞嘟着嘴,乖乖地坐下吃着。
闻天语苦笑着摇头,有些时候的鮱珞仍像小孩子般会耍赖。
“已经到了南境了,黑木祭迟早会采取行动的,你要特别小心,没有我在你身边的话,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
鮱珞柔顺地点头,她知道他的忧虑。“你猜,他会用什么法子对付咱们?”
“任何情况皆有可能,黑木祭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上回未能成功,他必定会再采取包
烈的行动。我担心自己到最后仍保护不了你。”闻天语深幽的眼中,问着复杂难解的眸光。
“答应我,若真有那么一天,别逞强。”鮱珞纤手堵住他
反驳的
,继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是老话,却是事实。活着就有机会,我可不想见你死在我面前。”
对望的眸中,有着深深的情波
动,闻天语威胁道:“那你最好活着等我去救,否则我会让你死不安心的。”
鮱珞猛然扑进他的怀中抱紧他,近来,她的心中一直有个不祥的预兆,她担心真的会有事发生。
“珞儿?”
“天语,记住你答应我的,别忘了。”她柔软的嗓音,自他怀中逸出,略带哽咽。
她的心情,他懂!
温柔地支起她的下颔,凑上他的
。
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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