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年的音乐学院,在最后一年面临差点被魔头女教授当死,不能顺利毕业的惨剧,却又被比魔头文教授更高一段的魔鬼拯救下,安然过关。
再嘴硬的女人碰到英俊的男人,终究没辙。
这种话,莫晨雨以前打死不信!而在俊美的魔鬼不费吹灰之力降服了女魔头后,她摇头叹气:“这话,果不是空
来风。事出必有因!”
斐毅冷旁听过女教授的课后,莫晨雨就从女教授的眼中盯变成爱徒,说她是上进有为的好青年!
奇也,怪也!她明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以前就被女教授贬为爱慕虚荣、好高骛远的顽固学生呢?
顽固的是谁?爱慕虚荣的究竟又是谁呢?
不管这么多,总之是感谢斐少爷的鼎力相助,用他浑然天成的帅脸挽救她险些遭殃的课业。因此,莫晨雨说服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顺利毕业了!
所以,毕业典礼前一星期,她怀着七上八下的心,走入斐氏耸入云霄的办公大楼。
这一阵子,斐少爷因为前进大陆投资案的议题忙得早出晚归,回到家倒头就呼呼大睡,她连见他一眼的机会都没。
“小姐,你找谁?”按电梯到了二十六楼,被门口的总机小姐拦下。
“找斐毅冷。”莫晨雨东张西望打量,这层楼设计的还颇有格调的。
“斐经理现在开会中。”总机小姐边看电脑打字边说。
“那我坐在外面等。”莫晨雨放下包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依然不看莫晨雨,总机小姐埋头猛做事:“总经理开完会,还要见德国、法国来的客人。”
“这样子总共会花多久时间?”莫晨雨看着时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不知道!视开会情形而定,一小时到三小时都有可能。”总机小姐终于抬头睨了她两眼。
耶?这脸?仿佛见过!在哪里呢?脑子键入“搜寻”二字,资料读取中。
啊!是和总经理一同出现在海报上的钢琴天使!然后,又在唱片公司庆功宴上和斐经理传出绯闻的莫晨雨嘛!
“嗯!不然我通知他一下也是可以的。”总机小姐态度大改,不得罪总经理身边任何一位红粉佳人,是她的金科玉律。
她生平无大志,这总机小姐的位置,还想多坐几年!
“没关系,我等。”
莫晨雨想想,不妥。斐毅冷忙成这样,又开会、又要见外国来的客人,而自己还希望他可以来参加小小的毕业典礼。
她犹豫,要不要打消念头。
五分钟内,思绪扭打着,要?不要?最后,不要一方胜出。
莫晨雨拿起包包,向总机小姐说:“他这么忙,我的事不急,改天再说好了。”
突然,会议室大门打开,斐毅冷阴沉的走出,旁边跟着气
黯沉的业务经理和财务经理。
“这件开发案没到手,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冷酷的声音雷似的,闪亮全室。
“还有…”斐毅冷不带温度的
代话语突然打住“晨雨!”脸上冰冷无表情的线条当下柔软了不少。
业务经理和财务经理逮住这好狗运,抱头窜逃。
“怎么不打内线给我?”斐毅冷斜飘了总机小姐一眼。
“因为…你在开会…”果然不能得罪总经理的女人。
“是我说要等的。”莫晨雨看着打着哆嗦的总机小姐,他有这么可怕吗?
“进来坐。”斐毅冷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进办公室。
斐毅冷的总经理办公室宽敞、明亮,布置的有现代的风格,除了…莫晨雨指着墙上框着的一幅大型海报,那…那…那不是天使亲吻沉睡的魔鬼“天使琴声一的宣传海报的最后一景…斐毅冷闭着眼睛躺着,而她倚偎在他怀里,亲他的脸颊!
当下,莫晨雨颈子以上的部位全部红臊起来。这人在想什么啊!竟把这种要命的海报挂在总经理办公室内。
“办公室,总需要挂点东西。”斐毅冷双手
叉在后脑勺,倒坐在沙发上,闲散的说着。
这么巨型的海报,不知哪儿
来的?莫晨雨还是觉得有点夸张:“被你…那些客人看到了,不是有损你总经理的形象?”
“形象?”斐毅冷笑得滑稽。“对他们来说,我是老狐狸,这么梦幻的画面,是狡诈的障眼法,没有所谓的形象问题。”
莫晨雨竟然颇赞同的点头,老狐狸?他还真有那股狡狯的味道。
“晨雨,你头点个什么劲!”斐毅冷浓眉挑高,用眼角余光盯着她。
“呵…”莫晨雨只好傻笑,这人怪恐怖的,想什么都难逃他鹰眼的探测。
“阁下今晚是想要来陪我加班?”斐毅冷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
对喔!那件难以启齿的事,还搁着呢!
莫晨雨清清嗓子:“就是…下星期五…那个毕业典礼…你有空来吗?”
小事一件,这小妮子竟然会手足无措?
不过,心里还是暖洋洋的,一整
被公事烦得乌烟瘴气的心情,好转许多。
不动声
,斐毅冷翻翻秘书记下的行事历:“下星期五…在德国出差。”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
莫晨雨失望的神情自然
“好吧。”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毕业典礼。
望见她极度落寞的样子,有那么一秒钟,斐毅冷差点
口而出:可是我会赶回来!
“饿了吧!我们去餐厅吃饭。”他故意忽视她的沮丧。
“你的客人怎么办?”莫晨雨想到总机小姐说的话。
“让那两个经理去应付!”他快被这两个猪头气死,是把乌
当做事效率的偶像吗?一件案子一拖再拖,小心被降职去扫厕所!
十楼的餐厅,不是一般的员工餐厅,而是水准一
,专门设置来招待外国客户的。里面各式美食佳肴都有,意大利面食、法式美食、
式料理、泰国菜…等等,无一不包。
这简直比外面饭店的餐厅还豪华!莫晨雨不是美食主义者,都忍不住口水直
。
把菜单递给她,斐毅冷说:“想吃什么,尽管叫。”反正是自个儿家的餐厅!
“生鱼片…手卷…泰式酸辣海鲜汤!”莫晨雨将菜单推到对边给斐毅冷。
“点完了?”她的胃口比蚂蚁还小?
“我想吃时再点。”她从小就养成不浪费食物的好习惯。
话说完,斐敬和皇宇集团的负责人聂皇宇谈笑风生的走进来。
“晨…雨!”斐敬很惊愕在此见到她。
“斐伯伯。”莫晨雨笑着打招呼。聂皇宇一脸了然的神气,笑得暧昧:“我那调皮的老婆直说这丫头有多好,又叹声说皇云没福气把她娶回来,原来,人是给你们家的毅冷相中了!”
“啊…这…”斐敬又气又急,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毅冷,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正和晨雨吃饭哪!”斐毅冷一副“你看不出来吗?”的表情。
“等会儿回家,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死小子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没什么好解释的。”斐毅冷耐心被磨光的说。
案子间的战争,有一触即发的火葯味。
聂皇宇轻拍老友的肩膀:“年轻人嘛!谈个恋爱,你别太紧张。”
斐敬摇头叹气:“我不是紧张他,我是紧张晨雨,晨雨…这么年轻…个性又好…我…”
聂皇宇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家毅冷…配不上她?”
斐毅冷嘴角
飕飕的扬起,老爷子正好有这个意思呢!
斐敬想破口大骂儿子,又怕老脸在外人面前挂不住,只好忍着怒意:“难得碰上晨雨,老聂一起坐下来吃饭吧。”
“小两口吃饭,我们别惹人闲了。”聂皇宇识趣的支开斐敬。
“对啊!”斐毅冷笑的假:“怕我们的浓情
意,你们觉得
麻。”
这不孝子,害他今天血
窜升急速!“晨雨,对毅冷有什么不
的话,可以告诉斐伯伯,我帮你主持公道。”
看着两老到别桌去,莫晨雨对斐毅冷说:“我对你没什么不
哪!”
“年纪大的人,容易想太多。”斐毅冷
不在乎的带过。“等会儿有没有事?”
“没有。”莫晨雨吃了一片生鱼片,被哇沙米呛得眼泪直
。
“别沾那么多!”斐毅冷俊眉紧缩。“那等我加班完,再送你回去。我们二十四楼有一间超大图书室,有没有兴趣看看?”
“超大图书室?”莫晨雨双眼发光问。
这小妮子的情绪他愈来愈能掌握了!“对呀!里面藏书种类够多够新!”
“好!”莫晨雨欣喜答应,不知不觉掉入斐少爷的陷阱。
引
她,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斐毅冷想着。
没
没夜的忙着,能公事里偷闲和这小妮子聚聚,还真是纡解压力的特效葯!
六月,凤凰木红的惊心,偶尔一阵风吹过,红
的凤凰花絮漫天飞舞。
离别,不是结束,是另一个里程碑的开始。
莫晨雨站在凤凰木下,一脸出神的凝望,耀眼的蓝天下,恣意的、轻盈的花絮,舞动人生的坚韧姿态。
毕业典礼,她没和同学猛拍照,反而休闲的在树下晃着。
同学的父母都到了,那种场景,她带着点害怕的心情逃开了。
邵琴,去参加邵雁玲维新学院的毕业典礼。
斐敬,四天前去美国开会了。
斐毅冷,还在德国。
仿佛,一切的安排就是要让她独自品尝毕业的感觉。
她,也习惯了。
轻飘飘,一片凤凰木的叶羽掉落,她接在手里,把玩好久。
远处有人走近,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在风里弥漫。
莫晨雨眼光定住在阳光下俊美的脸孔恍神。
斐毅冷攫住她眼中那股轻淡的忧伤在看到自己后飘远,他心疼的想,也许不该骗她。
“你…不是在德国?”她紧握的手,颤抖着。
斐毅冷
去那股
漠的表情,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想念你和你的毕业典礼,昨天搭飞机赶回来。”
莫晨雨
了眼眶,怔住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就是她身上那种佯装坚强,不倚赖、不强求,却又有点期待温暖的感觉,让他无法不挂念她。
“晨雨,恭喜啊!”萧汉英匆匆现身,经过高温的曝晒,汗
浃背。
“谢谢你这么忙还
空来看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好人好事的褒扬奖项萧制作从来不屑领。
“是这样的,你毕业在即,有没有想过未来工作的问题?大老板想请你来唱片公司当音乐企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未来,原本以为如星辰般遥不可及,却在数年后伫立眼前。
“我要考虑看看。”莫晨雨幽忽的说。
“别那么快答应他喔!”聂皇云手里拿着一束百合,俊逸的身型带着光芒万丈的笑容而来。“母亲大人昨
精心挑选,千
代万
代要我亲自送给你。”聂皇云将香水百合递上。
“谢谢!”为什么他的笑可以比阳光灿烂?
“哪,也考虑看看我的提议皇宇集团下的宇宁
响乐团正招募有才气有实力的钢琴师,来试试看吧!”韩宁说,只要莫晨雨来,那位子就是她的。
莫晨雨对众人的厚爱
怀感激,但目前的她一时间也无法决定。
“你们…对于我们家的晨雨似乎情有独钟喔!”斐毅冷目有凶光的
视眼前不知好歹、越界捞人的两个家伙。
“话也不是这么说!人才难求嘛,当然是先抢先赢!”聂皇云一语双关的说,斐少爷有本事就一起来竞争。
仗着有聂皇云当冲锋陷阵的先烈,萧制作也搭腔:“晨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家抢着要,是她
情好。”更何况鉴于之前的例子,买一送一呢!他斐少爷也会心甘情愿的送上,这么便宜又大碗的买卖哪里找?
“既然知道晨雨是人才,那你们应该也深谙淝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我们斐氏可没有将宝物双手奉上给敌人的传统。”
聂皇云笑,这家伙无可救葯的独占
又发作了!他老兄是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还是对晨雨的魅力太有信心?连工作都要巴着她不放。
“斐少爷你…”萧汉英汗
浃背的想,他该不会真想把扬神唱片买下来?
“晨雨,自然是来斐氏工作。”斐毅冷语出惊人的说。
莫晨雨的惊愕程度,不下于聂皇云和萧汉英。她又不是学商的,什么都不懂,进斐氏企业当小妹呀!
他老兄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吗?聂皇云提示说:“晨雨是学音乐的,跟你们的企业好似八杆子打不着喔!”
“虽然是商业机密,透漏点给你们知道也无所谓。老爷子和我都非常看好大陆的华人音乐市场,所以…晨雨会是我们音乐部门的重量级人物。至于你们的建议,想都别想了,浪费精神。”斐毅冷嗤哼道。
聂皇云不
好笑的想,他老兄为了她还真什么名堂都搞得出来,连放眼大陆的音乐政策也想得出来。
莫晨雨联想起之前斐毅冷忙得昏天暗地的大陆投资案,所指的就是这事?只为了在她毕业前定案?
“天气很热,我不介意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吹冷气。”斐毅冷送客的意图明显。
聂皇云吹吹口哨后说:“晨雨,若受不了他的
榨,皇宇的大门随时为你开,不用担心,我的肩膀让你靠。”挥挥手,趁着斐少爷没抓狂前,赶紧闪人。
“啊!再见。”萧汉英也赶紧溜,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斐毅冷脸拉得老长,聂皇云这家伙就是不想让他和晨雨两人清静清静?竟挑拨晨雨投奔皇宇集团!
“你上星期忙得都瘦了一圈,就是为我的事?”莫晨雨闷道。
斐毅冷做事一向不喜欢解释理由,对她,他想慢慢来。他不可能放手了,只想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让晨雨习惯他的方式、他的存在,还有他的感情。
“嘿!毕业了,送你什么礼物好?”斐毅冷扯开话题,牵起她的手,两人漫步在校园里。
莫晨雨轻笑着,仰头欣赏风和
丽的天色,用浅浅的情绪表达:“你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斐毅冷渐渐习惯她淡然,却让人感动的表现方式。“等一下我还要回公司,你下午和同学聚餐完毕,再打我手机,我来接你。”
徐徐微风中,离别,不再是感伤,而多了些祝福与鼓励。
醒来后,莫晨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里,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声音嘶哑的发不出来。
脑海里努力地想整理事情发生的经过,只记得聚餐结束后她走出校门,正想打电话给斐毅冷,一辆白色的车停下来问路,她就被据上车了。接下来的事,她全没印象。
莫晨雨吓得身子不住哆嗦,难道是绑架?
才刚毕业,自己就成了
票?歹徒会勒索多少赎金?
尽管斐氏企业财大势大,斐毅冷傲冷的脾气所得罪上的仇家数目,大概比台北市的酒店还多吧,是寻仇,或是复仇?
所有最坏的打算随着幽黑的诡谲气氛,占
莫晨雨的思绪,怎么办?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她回想歹徒的长相,却只能描绘出他模糊的轮廓,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脸沧桑,其它的,完全记不得。
门被打开,光线透进来,一个脸上尽是岁月刻痕的老翁将她松绑,是那个掳她的人?
“你绑我来这儿…你…要干什么?”莫晨雨忍住心中的慌恐,试图稳定语气。
“小姐,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是为了我们惟一的女儿,没办法只好这样做。”老翁一脸歉意。
一位跟阿丽差不多年纪的欧巴桑也走了进来:“我们的女儿血癌末期,医生说她所剩时间不多,希望你可以陪她。”
莫晨雨搞糊涂了,颤声说:“我…我不认识…你们的女儿。”
“你是她的偶像,《天使琴声》的专辑,她做化疗时,每天都在听。”欧巴桑说完眼泪直掉,突然跪了下来:“可不可以请你弹钢琴给她听?我们知道把你绑来这种作法不对,可是真的…女儿没时间了!”
老翁也是跪了下来:“我们老来才得一女,原本以为一家人会幸福快乐的,谁知道…她才十几岁…就…”说着,也是泪
面。
莫晨雨席了。“你们…你们先起来。”
“你先答应我们。小
好喜欢你的琴声,她说听了心中充
平静安详…”欧巴桑掩面而泣,声音哽咽,断断续续。“死亡…就…不那么可怕…她说…你是她的天使。”
莫晨雨心软了,死亡的阴影也曾围绕她不去,她可以了解即将丧失亲人的悲痛。“好,我答应你们。”
欧巴桑损干鼻涕又擦了擦脸上的泪。“小
在房间里,她也好喜欢弹琴。”
十五岁的女孩,头发因为化疗几乎是掉光了,脸色异常惨白,惟有双眼发亮着。她的身上没有青春的光热,只有跟疾病对抗的疲累憔悴。
“你…你是那个天使?”小
笑开了,惊喜的问。
莫晨雨忍住心中的痛,轻笑着:“可是没长翅膀。”
“妈妈说你要弹琴给我听,我以为…她只是说着玩。”小
笑得天真无
,不像是被死神笼罩的小孩。
“有你这么忠实的琴
,现场演奏是我的荣幸!”
莫晨雨拉出琴椅,打开琴盖,又翻翻她琴上的琴谱。
“想听什么呢?”莫晨雨望着她瘦弱的身型。
“德布希的《款发少女》、萧邦的《诙谐曲》、舒伯特的《即兴曲》、舒曼的《梦幻曲》、贝多芬的《悲怆》…”小
滔滔不绝的念着。
莫晨雨集中精神,手指头宛如魔法
敲击着键盘,优美的旋律缓缓
出。小
闭上眼,一脸幸福的聆听。
老夫妇看着女儿
足的表情,她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在医院时医生说,小
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带她回家吧!有什么心愿赶紧帮她完成。老夫妇心想,就算违法了会被警察关起来,为了小
,两人还是要把莫晨雨带来。
莫晨雨弹完琴,和小
天南海北的聊着,聊音乐、聊钢琴、聊她的专辑,直到半夜,小
离开人世,没有遗憾的。
老夫妇倚在
头抱头痛哭,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还是难忍心中的不舍。十五岁的女孩,跨过了人生的黄金时期,更接投向死神的怀抱。
莫晨雨呆坐在琴椅上,恍惚的度过夜晚。”一晚没睡,红着眼睛,直到东边天色发白,红尘的喧喧闹闹再度揭幕,她才向老夫妇道再见。
拖着沉重的步找回家,莫晨雨不
想到生命的诞生和枯萎竟只是一线之隔。
没有绝对的希望,也没有绝对的失望,人本来就只是大自然生生不息律动的一小过程。
莫晨雨仰视晨空,无语。
从毕业典礼的下午开始,一直没等到莫晨雨的电话。斐毅冷觉得不对劲,拨她手机,没有回应。晚上七点,斐毅冷回到斐家大宅。
斐敬刚从美国回来,一脸疲惫的坐在客厅里。
“晨雨回来了没?”斐毅冷口气紧张的问,她就算和同学聚会到很晚,照理说也会打给他。而他还为此打破惯例,打电话问他的旧情人余珊华莫晨雨的同班同学,对方说聚餐老早就结束了,有同学瞄到莫晨雨上了一辆白色轿车。
斐毅冷心神无法平静,莫晨雨所认识的人,聂皇云、萧汉英等等之类,没有人开白色轿车。
“怎么了?”斐敬难得看到儿子慌张的神情,这小子自从懂事以来,只有天塌下来也懒得眨眼睛的嚣张加狂妄加自负的样子。
“等不到她的电话,担心她出事。”斐毅冷在客厅里来回走着,烟,一
接一
的凶。
“可能和同学出去逛街吧。”斐敬想了一下。
“不可能,我问过她同学,聚餐结束后大家鸟兽散,有人看到她上了一辆白色轿车。”斐毅冷不安的说。
斐敬没想莫晨雨失踪的事,反而观灿邬子那种担心的语气。这小子真的爱上晨雨,不是像以前玩玩而已?
“她这么大的人,会照顾自己。”斐敬故意说。
斐毅冷完全没听进去,自言自语说:“到底去哪了?”
“二十多岁的人,不会
丢,先吃饭吧。”斐敬高兴儿子终于觉悟了。爱情的力量何其伟大,可以让顽石点头。
“我吃不下,你自己先吃。”斐毅冷哪来的胃口,他的心现在悬得半天高。
两人同坐客厅,直到半夜十二点钟,当…当…的响亮声音划破大厅。
斐敬头一次看到儿子失血的
,一反平时镇定冷漠的理性,在大量恐惧的腐蚀下,有如受伤的狮子。
莫晨雨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的纪录,也许就是因为纪录过于良好,斐毅冷不得不去设想她,出事了!
“会不会是绑架?”斐毅冷的声音隐隐颤抖。
“难说!”斐敬也警觉到事情的严重
。
“等电话。”斐毅冷检查了迟迟未响起的电话,线路坏了?
“报警?”斐敬无法纵容歹徒逍遥法外。
“先别这样做。”斐毅冷深怕一个错误的举动,就会危害到晨雨的生命安全。这样子一赔十的下注,他赌不起。
斐敬的手机,忽地在夜深哀呜,凝重的气氛,
迫感更大了。
案子俩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看,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斐敬接了起来:“喂?”
“爹地,我和姐姐、妈咪在外面庆祝,明早才回去。你刚从美国回来,一定累了,好好休息吧!”原来是邵雁玲,虚惊一场。
“你好好玩吧!”斐敬挂了电话。“是雁玲。”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斐敬的疲累写在脸上。斐毅冷点燃烟幕里最后一
香烟:
“你回房去休息,有什么动静我再叫醒你。”
斐敬百感
集的走上楼梯,儿子第一次赤
的表示对他的关心,竟然是在这危急关头。走到一半,他回头对斐毅冷说:
“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晨雨。她是个好女孩!”
“晨雨是我的天使。”斐毅冷的宣示,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斐敬暗暗想着,错怪这小子了!他的冷漠阴沉竟也像当年的自己,只是一道感情的保护
而已,骨子里怕也是对感情的炽热痴狂。
等不到电话,一整晚的煎熬,斐毅冷开始没信心了。“真要通知警方?”已经早上六点多了,晨雨还是没消没息。
斐毅冷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筒,却看到莫晨雨进门,红肿的双眼、苍白如纸的气
、掉了魂的双眼,仿若遭遇重大打击。
“晨雨!”斐毅冷紧紧拥住她,那种强劲的力道,要她融进自己的身子似的。
斐毅冷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缓:
“发生什么事?一晚都没回来。”
莫晨雨失魂落魄的瞅着他,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去哪了?”斐毅冷把她带到沙发上,抱在怀中。
“被…被绑走。”混乱的脑海无法多加思考。
斐毅冷心脏被猛击一拳!“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晨雨要少了一
头发,他都会加倍讨回,他斐毅冷坚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只是…弹钢琴。”莫晨雨还想着那女孩年轻的容颜,就像盛夏日里没赶上开花季节,而提早凋谢的莲花。
他注视她浮肿的眼皮:“弹了一夜?”就算没对晨雨怎么样,掳人就违法了,他绝对要告到他们倾家当产!
“嗯!差不多。”莫晨雨像只蜷伏的猫咪,眷恋的倚着斐毅冷。
“硬是
迫你这样做?”他会让那些人死得很难看!
“也不是。那女孩…”莫晨雨声音羽
轻的飘
:“十五岁,得血癌,喜欢钢琴,喜欢巴哈的平均律。她说,我是天使…”
斐毅冷吻了她脸颊:“你是我的天使!”
“终究,还是死了。”忧伤的调子如尘埃弥漫空气。
斐毅冷轻声安慰:“至少,她觉得有你的陪伴是幸福的。”
“可是,我已无力去承担死亡的伤痛了…”莫晨雨倾吐往事,声音里浓浓的孤寂。“爸爸去世后…妈妈也走了…孤伶伶的…我…”
是磁场相通?或频率相近?斐毅冷可以了解莫晨雨那样子深切的哀伤。
“不会的,你有我。”
斐毅冷低头看她,双眼已疲累的合起来,昏睡在他怀里。他抱她回房间。
天使,不会是孤伶伶的。
天使,会嫁给魔鬼,成为魔鬼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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