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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这男人居然猜到了
  他正想着那丫头是不是已经起来了时,身旁拱起的被子忽然动了一下,仿佛有个什么玩意儿在里面。乐—文他顺手掀开一看,居然是贝螺!这丫头头发七八糟地贴在那张小粉脸上,身子蜷缩成了松鼠样儿,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睡得贼香贼香的。心情再坏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大笑的。

 獒战弯下去笑得肚子都疼了,抬手往贝螺身上拍去。巴掌刚要落到贝螺身上时,他的手忽然又停在了半空中。凝着贝螺那张甜睡的脸,他似乎又有些不忍心去吵醒这丫头的美梦了。

 起*走出房间时,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了。花尘正反背着手站在院子里那株山茶花跟前,好像在思量着什么。獒战走过去,舒展了一下筋骨,打着哈欠问道:“奇疯子呢?”

 “一早就走了,”花尘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笑道,“昨晚动静不小啊!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怎么好呢!”

 獒战笑了笑,绷足了脸面道:“你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情一旦发出去,收敛得了吗?”

 “看来是得手了?”

 “少打听,跟你又没关系!话说回来,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我有点担心奇魂哥。他一个人去找乌善,能行吗?乌善会为了他的三言两语而倒戈相向?”

 “我信他,他疯是疯了点,但说话也算靠谱。如果今晚他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再做打算。”

 “行!”

 这时,獒战发现旁边有两个花狐族族人,正一脸焦急地朝他房间窗户那儿张望,便吆喝了两人一句问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其中一个族人忙上前拱手道:“王子殿下,我们只是想找找贝螺公主。您看,这晌午都快到了,午饭还没着落呢…”

 “她是给你们做午饭的吗?”獒战拧起眉头训道,“她没来之前我们就不用吃午饭了?胆儿也太大了吧?让我女人帮你们做饭,有昨晚一次就够了,还想有第二次?滚!”

 两个族人吓得灰溜溜就跑了。花尘笑道:“别那么凶神恶煞,他们也只是想给大家些好吃的。谁让你家贝螺公主手艺那么好呢?吃过她做的饭,没人再想吃刚才那俩厨子做的饭了。”

 “尝过一顿就行了啊,别指望还有下一顿,我女人又不是来给你们做饭的!”

 “瞧把你吝啬的!”花尘呵呵笑道,“我女人就没做过饭菜给你吃了?让弟妹做了顿饭而已,都快翻脸了,这心疼劲儿有点过了吧?哎,獒战,你喜欢那个金贝螺的吧?”

 獒战双手搭,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我有说过喜欢她吗?她身上打有我獒战的印记,那就得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否则我獒战还叫獒战吗?行了,我去巡寨子去了,你慢慢发神吧!”

 中午那顿饭又回归到了最初的那种难吃程度,大家苦闷的心情可想而知。个个都捧着个饭碗,你看我我看你,半天都没动两下筷子。贝螺觉得的确看不过意,转头对獒战说道:“要不,我去现成两个下饭菜吧?”

 獒战淡定地端起碗喝了口汤道:“你以为这是出来游山玩水啊?这是出来打仗!没好吃的就不用吃了?谁不吃打这顿起都别吃了!”

 他这么一喝,大家都赶紧埋头吃了起来。贝螺咬了两口那个野菜团子,确实难以下咽,只能将就着吃了两口。吃过饭后,她叫上了那两个负责做饭的厨子,一块儿去采晚饭要用的野菜了。那两个厨子特别殷勤,各自挎了一个大篮子,颠地跟着贝螺去了。

 獒战跟花尘商量了一会儿战术后,出来找不到贝螺了。一问安竹才知道,贝螺又去采野菜去了。他在寨子里兜了一圈,终于在窑厂附近的那片绿草地上发现了贝螺的身影。那俩厨子一左一右地蹲在贝螺身边,正全神贯注地听贝螺说着什么。

 他靠近了,这三人也都没发现。直到有个厨子察觉到头顶阳光暗了一些,才随便地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獒战,吓得倒了一口冷气,赶紧起身弯道:“王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獒战口气不地问道。

 “不是的,殿下,是贝螺公主她…”

 “是我叫他们来的,怎么了?”贝螺起身问道。

 “跟我回去。”

 “还没采完呢!”

 “你不知道你自己还在伤风吗?又顶着这大太阳在这儿采野菜,待会儿又发热,这儿没药婆,没人治你的。还有你们俩,”獒战指着那两个厨子道,“花尘带你们干什么的?做饭是你们自己的活儿,现在全都推给她是吧?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把你们送去给虎娇怎么样?”

 “殿下恕罪!”刚才说话的那个厨子忙赔罪道,“小的不知道公主还病着!是小的该死,不该让公主这么大太阳还出来采野菜,小的该死!”

 “哪儿有那么多该死啊?”贝螺把手里的野菜放进篮子道,“我昨晚出了一身汗,今天已经没事儿了,这么点太阳还晒不死我的。我叫他们俩来是想教他们辨认一些基本的野菜,再告诉他们怎么烹饪,这也不行吗?以后就算没我,他们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给族人吃啊!有可口的饭菜为什么不吃可口的,非得吃那种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呢?你说呢?”

 “那讲完没有?”

 “还没呢!”

 “再给你半柱香的功夫,半柱香之后到窑厂旁边的那个小院子里来找我。”

 “为…”

 贝螺还没问出口,獒战转身就走了。其中一个厨子道:“公主,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您都教了我们不少了,万一再累着,那多不好啊!您赶紧去吧!”

 贝螺望了一眼獒战远去的背影,蹲下去继续采道:“管他呢!我们继续,这点是不够的,晚饭得丰盛点,大家都饿了十来天了,得好好补补。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酸浆菜是吧?拿来炖最好了!”

 半柱香后,贝螺让那两个族人先提着两大篮子野菜回去了,自己则去了獒战说的那个小院子。进了院门,她发现其中一间房门是开着的,便走进去一瞧,原来獒战就在里头,正躺在椅子上,脚搁在桌上地养神。

 “咦?”贝螺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儿道,“好浓的药味儿啊!难道这是一个药婆的屋子?”

 獒战缓缓睁开眼睛,指了指对面墙边的那两排架子道:“那上面全是药材,你是懂药材的,挑拣些拿回去,把你那伤风还是什么的给我治好了,别总动不动就病了,快去!”

 贝螺走到架子前,一个一个抽屉出来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哇!不少呢!南北药材都有,不愧是以经商为生的乌陶族啊!就是比你们獒蛮族富有!瞧瞧,连沙棘子都有呢!这可是北边的好东西啊!”

 “废什么话?”獒战继续合眼道,“赶紧挑,挑了拿回去熬上给我全喝了,一看见你那病样儿就烦!”

 “急什么?又不赶时间,慢慢挑呗!我看看…来点紫苏,来点板蓝,再来点小柴胡…再拿点胖大海和栀子给花尘首领…”

 “给他干什么?”

 贝螺一边抓药一边说道:“你没听出来吗?花尘首领嗓子可能发炎了,说话声音有点哑,还吐痰呢!用胖大海和栀子煮水给他润润嗓子也好,如果能再找着点川贝,那就更好了!”

 “你怎么就没发现你男人哪儿不舒服呢?”

 “你有吗?我看你活蹦跳着呢!”

 贝螺刚说完这话,股上就挨了一下。她护着股,回头瞪了獒战一眼道:“不是吗?可不是活蹦跳吗?还能拿掸子打人呢,会有哪儿不舒服的?我看你好着呢!”

 “你不知道我昨晚差点憋出内伤吗?”獒战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说道,“内伤就不是伤了?你是不是得给我治治?”

 一提昨晚上,贝螺的脸又微微泛红了,扭过身去继续抓药道:“我又不是药婆,我不懂治内伤的,你还是自己治吧!”

 “全寨就你一个女人,我不找你找谁?”

 “找男人呗!男人也能治的。”

 一桂小嗖地一下又飞出了獒战手里,打在了贝螺的小上。贝螺哎哟了一声,转过头来瞪着獒战道:“还没完了?信不信我拿防狼雾收拾你?”

 獒战玩着手里的子,道:“说起你那防狼雾,我倒想起了一个事情。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峡谷那边有条暗道的?”

 “呃…”贝螺回过头去,冲药抽屉眨了眨眼睛道,“我运气好呗!我一找就找着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运气好?”第三子又飞了出去,“不说实话是吧?我听奇魂哥说,你去的时候连绳索都带了,根本一早就知道那儿有个入口,带了绳索便于攀上崖壁,还跟我说一找就找着了,说,谁告诉你的?”

 贝螺抓着药道:“真的没谁!带绳索是野外营最基本的用具啊!我哪儿知道那么巧就遇上了?”

 “你知道你瞒着不说有什么后果吗?还记得那个来杀你的人吗?你觉得那人会是谁呢?”

 “不知道。”贝螺摇摇头道。

 “奇魂哥追这人进了林子,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可见身手绝不在奇魂哥之下。如今寨子里隐藏着这么一个高手,即便我带你回去了,你也是不安全的。”

 “所以你就认为告诉我密道的人跟杀我的人有关联?”

 “谁能说没这个可能呢?”

 贝螺转过身来,摇着手里的小药勺,一本正经道:“我相信是没有关联的,因为我相信告诉我密道那个人不会害我。我信我自己的眼光。”

 “你的眼光?”獒战嗤之以鼻道,“你的眼光也就马马虎虎而已,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说完这话獒王子就在心里犯起了小嘀咕:还你的眼光?你那破眼光实在不怎么的!要真好,眼前放着块宝都不知道珍惜,去!

 “我怎么分不清了?”贝螺舀着小罐子的药粉道,“我这两只眼珠子也不是白长的!你不用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我答应过人家,绝对不她半个字。人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的,我不能这么没义气!”

 “你个小笨瓜!”獒战瞄着她,不觉好笑道,“自己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义气呢?你是江湖人士还是游侠杀手?义气?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害你?人家额头上又没写着我要害金冬瓜几个字!”

 “总之!”贝螺晃了晃脑袋上的小辫子道,“我是不会说的!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说到做到。我才不会像你獒狗狗,老是说话不算话!”

 獒战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小桌前,双手撑在桌上,俯看着她道:“真觉得我说话不算话?那昨晚算什么?本王子憋得都快出内伤了也没碰你一下,反倒被你说成了说话不算话。好,金冬瓜,今晚我可不憋了!”

 贝螺翻起可爱的小眼皮,往上瞟着獒战那双黑,仿佛一口就想把她了的眼睛,略显不道:“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哪一点吗?”

 “本王子怎么会有被人讨厌的地方?”

 “呐!”贝螺指着他道,“就这副表情这副模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被你玩于掌心似的!你从来都不拿别人当回事,别人又怎么会从心底佩服你尊重你呢?你对我也是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说要睡我就要睡,那你知道一个姑娘家被一个陌生男人睡是什么感觉吗?”

 “陌生男人?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起来好像很了,都已经相处快半年了,但事实上呢,我们其实很陌生不是吗?至少我们的心离彼此是十万八千里的…”

 “打住!”獒战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是不是又想把你那套所谓喜欢相爱彼此倾慕之类的话搬出来?那对我没用,我是不懂喜欢,也不懂你说的那所谓高贵的爱情,但我至少懂一样,我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獒战做事有我的原则,就像我睡女人一样,我只睡我娶回来女人,不会去碰其他的女人。至于你说的心离了十万八千里,谁知道呢?人跟人的心离了多远,你能拿尺子丈量出来?都是你们这些所谓懂情懂爱的人无病*出来的罢了!”

 “我的天…你的情商为零,鉴定完毕!”贝螺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继续药了。

 “什么是情商?”獒战那宽大的手掌摁住了她的药罐子问道。

 “你既然都不在乎喜欢或者相爱,也不在乎心的距离,那么你再问情商有什么意思呢?情商其实也是我们这些所谓懂情懂爱的人矫情出来的,你又何必懂呢,王子殿下?”贝螺扯开獒战的手,皮笑不笑地对他仰头说道,“您呢,还是去算算您有多少坏人没杀,有多少好人没救,我觉得这个比较实际点。”

 “所以就告诉我,谁跟你提的密道,让我把那个想杀你的坏人找出来。”

 “不——要!”贝螺使劲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若水?”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贝螺认真道,“你是不是因为上回偷听到我和若水夫人聊天所以才怀疑她的?不过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不是她!”说完这话时,贝螺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绿艾夫人那天说过的那句话——若水对獒战有意,要小心她!

 对獒战有意?如果是真的,那若水会不会像当初布娜报复自己那样对自己下手呢?那个杀手会不会是若水派来的?若水看起来是多么柔弱娴静的一位夫人,但倘若真如绿艾夫人所说她其实是个城府极深阴险狠毒的人的话,这种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对自己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笨冬瓜,怎么了?”獒战察觉到她眉间那一丝忧虑。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儿”

 贝螺瞟了獒战一眼,显得有点犹豫,说不说呢?不知道真假,说出来不太好吧?万一不是真的呢?

 獒战虚眯着眼睛瞅了贝螺片刻,然后撑着桌面,一个轻巧的翻越,落到了贝螺那边。贝螺正惊讶于他想干什么时,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坐着,两只眼睛被迫和他以零点零零七的距离对视着。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再对我撒谎,我真对你不客气了!要知道,一个隐藏的来路不明的高手威胁到的人不止是你,还有其他族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獒战双手撑在贝螺股后,强势地问道。

 贝螺眨了两下眼睛,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那你能答应我不往外传吗?因为这属于女人之间的闲话,如果不属实的话,可能会对别人名誉造成一定的损失。”

 “你觉得本王子有空去传女人的闲话吗?”

 “那好吧,我就信你这一次。其实是有人告诉我说,若水夫人她对…”贝螺伸出一小食指指了指獒战道,“好像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倾慕的意思,当然,这只是女人之间的闲话而已,不一定可信的。”

 “就这事?”獒战好像有点失望。

 “就这事儿?”贝螺奇怪了,“你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吗?有人说你的庶母喜欢你,你不觉得是大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她可能就没命了。”

 “我老早就知道了,笨!”

 “啊!”贝螺眼珠子瞪圆了一圈,“你…你早就知道了?”

 “怎么了?很奇怪吗?”獒战面带笑道,“知道你男人有多少女人喜欢了吧?”

 “去!你真的知道吗?”贝螺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信吗?是不是觉得我好像无动于衷似的?不无动于衷,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诏告天下?”

 “那倒是啊!无动于衷可能是最好的处置办法,毕竟那是你爹的女人呢!知道了也当不知道,这样是最好的。”贝螺点了点头赞同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一脸忧心的表情吗?”

 “我嘛,我是这样想的,你知道之前布娜和鹊儿多狠吧?真的是往死里整我的。布娜也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把恨都发到我身上了。我就在想,如果若水夫人也对你有心的话,她会不会像布娜那样整我呢?那个打算杀了我的人会不会是她派来的?”

 獒战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瞳孔里是冰冷的目光。贝螺又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或许还有别的人想要我的命呢?反正寨子里喜欢你的人好像不少嘛!虽然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眼光,但是因爱生恨这种事儿谁也不说清的,没准什么时候就看我不顺眼了呢?”

 “我问你,”獒战直直地盯着贝螺的目光问道,“若水夫人的闲话还有暗道的事是不是同一个人告诉你的?”

 “呃…算是吧!她也是好心想提醒我,叫我小心若水而已。那个…你能不能别再追问下去了?我真的不能说…”

 “是绿艾吧?”

 听到绿艾两个字,贝螺瞬间就愣住了!

 怎么会?这男人怎么会直接猜到是绿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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