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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深夜两点,应是一般人早已沉睡入眠的时间,但位于海湾边的无名咖啡厅四楼健身训练室中,费奇却还独自清醒着,一个人对着吊挂在半空中的沙包,疯狂挥拳出气。

 他手上绕着练习用的白纱布,正一拳一拳凶猛地击向沙包。

 砰!砰!砰!

 巨大的击拳声响回在寂静、偌大的训练室中,听得叫人万分心惊。

 他穿着黑色背心,浑身早已因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而透,但他却无法停止下来,因为只要他一停,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下午那男人拥抱着楼楚楚的该死画面,和她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一点也不爱你…

 我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才想找个人陪伴…

 你只是我在等待他归来时,间暇无聊时的一个替代品…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不变得黯沉,挥拳的动作亦变得更加猛烈、凶狠。

 砰!砰砰!砰!

 拳头重击沙包的庞大声响几乎震动了训练室的天花板,更吓坏了那蹲在训练室外,正鬼鬼祟祟往内窥探的人。

 “你三更半夜不好好待在上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半夜在上醒来,找不到自己心爱的小娇,狄司顿仅套了一件简便的长,赤|luo着上身,下楼前来寻人。

 “嘘嘘嘘——”被突来的问话猛地骇了一跳的董小鹿,回头看到是自家亲亲老公,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狄司顿拧着眉,顺从她意思的收声,光着脚走到她身旁。

 “我觉得,费奇好像有点怪怪的。”她拉他蹲下,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观察。

 “怪怪的?”他疑惑的挑眉,目光缓缓移向那位于训练室中,背对着他们猛力挥击沙包的男人,“哪里怪怪的?”

 “打从他下午回来后,便一句话也不说,连我问他吃饭了没,也没理我,平常他不是这样的啊,总是嘻嘻笑,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模样,可是,这次去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回来,他就变了,你看,从傍晚到现在,他待在这里练拳已经足足有八个钟头了耶,这还不奇怪吗?”

 狄司顿瞄了费奇背影一眼,没有告诉她费奇所发生的事,只是安慰的开口。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在发体力。”顺道发自己烦郁、受挫的情绪。

 “不不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董小鹿搔着自己俏丽蓬松的短发,“他好像受到什么严重的打击似的,所以在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像是…承受了什么不能说的巨大痛苦,想藉由剧烈运动来逃避遗忘。

 “不用担心,他不过是暂时被某些事困住了,待他自己想通就没事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他可是我们的家人。”董小鹿闻言,立即责难似的瞪着自家老公,“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真是让人担忧极了…”

 费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哼!甭理他,我看他是没事找事,硬要学人装阴郁,些破事来刁难自己。”这时,奥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冷冷的讽道。

 “是吗?”董小鹿依旧放不下心。

 “嫂子你就先去睡吧,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奥斯劝她先离开。

 “可是…唔…”她还迟疑着,下一秒,却已让自己亲亲老公捂住了嘴。

 “交给你了。”狄司顿对奥斯使了个眼色,在见到他回应的点头后,便一把扛抱起还挣扎不休的小子,将她强硬带上楼去了。

 待他们走了后,奥斯这才冷哼一声,踹开训练室的透明玻璃门,缓步踱进训练室。

 “你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打算给谁看,那个女人吗?”他弯拾起一旁格斗训练用的手套,重重扔至费奇背上,“哼,不过是被甩了,有必要像疯子似的三更半夜不睡,在这里一个人狂练拳愤吗?”

 打从费奇下午回来,自己便猜出他跟那女人之间铁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原本兴高采烈去找人的他,怎么最后却失魂落魄独自带着行李回来。

 “滚。”被手套击中的费奇没有回头,只是停下击拳动作,扶住沙包,由薄冷冷吐出一句。

 “滚?”奥斯听了不屑的发出嗤哼,“口气还真大,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别只在这里对着沙包练拳愤,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成这副德,不觉得丢脸吗?”甚至还让嫂子因为太过担心他,半夜不肯睡的蹲在训练室门口守着他。

 “我再说一次,出去。”

 “行,打赢我,我就出去。”他就看不惯费奇那副要死不活、死气沉沉的鬼模样,想发是吧,行,他奉陪!

 刷地戴上手套,奥斯活动了下手指,站到训练室场地中央等待费奇。

 费奇终于转过身,霾,危险地瞪着他。

 费奇捞起地上的手套,缓慢的戴好,亦踏进场地中央,与奥斯对立而站。

 下一瞬间,只见两人同时出手,利落的出拳攻向对方——

 一人肘击,一人便防卫扫腿,一人猛烈勾拳,另一人便还以一记狠厉前踢,不知经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打完,同时仰躺在地上,气吁吁地盯着天花板。

 “清醒了没?”这下,他发肚愤郁的怒气,舒坦了吧?

 奥斯比费奇快一步调息好呼吸,屈腿翻身坐起,动手拆掉流汗透的手套。

 费奇依旧躺在地上未回答,膛因急遽的息而上下起伏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在击大赛上远远见过那女人一面,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感情不像作假,如果你发完了,脑袋也清醒了,就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使她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突然变了这么多,这才是现在的你真正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自郁愤懑,浪费时间。

 语毕,奥斯扔下手套站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这里就留给你清理了。”

 他缓缓步离训练室,留下费奇一个人待在这寂静的空间中。

 费奇以手臂撑遮着自己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墙上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时针指向三点时,他忽地想通似的轻笑出声。

 先是轻笑,而后笑声渐渐变大,最后他倏地翻身坐起,一扫之前的阴郁神情,整个人的精神豁然振奋起来。

 是啊!奥斯说得对,她不可能突然转变这么大,嘴上说不爱,眼底却有依恋和悲伤,那些她所说的伤人话语,仔细一想,全都漏百出。

 什么替代品?什么不爱他?那分明是她刻意想要他离开的谎话,那个未婚夫柯震,更是可疑的很。

 对!没错,事出必有因,他必须查出她之所以拒绝他真正原因,查清她隐瞒的苦衷,然后,亲手抢回属于他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他立即跃起身,马上回房间展开调查。

 阴暗的房间内,电脑萤幕正不断变换着,而一旁的印表机也一页页打印出关于柯震的调查报告。

 看着那一张张的调查报告,费奇越看眉头越加深锁。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隐藏着的秘密,与她非要将他从身边推离,无法说出口的苦衷吗?

 他细细阅览着报告上头的内容一边在心中整理——

 柯震,三十二岁,执业律师,与楼晴晴于七年前结婚,生下一女柯洁柚,现今六岁。

 有黑道背景与家暴前科,但家暴案件遭施注销,秘密从事不法易,进行暴力犯罪,但因无确切证据,故至今仍以律师身分,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

 对妹有异于常人的恋与变态妄想,从资料判断,柯震具有待癖好,人格极端异常,已达高度危险分子。

 曾多次凌楼晴晴,四年前楼晴晴与其离婚后,由家中三楼坠楼身亡,经警方调查乃是意外,但疑点甚多,也有一说,楼晴晴的坠楼意外与柯震有极大关系。临死前,楼晴晴将柯洁柚托付给妹妹照顾。

 柯洁柚因为亲眼目睹母亲坠楼,受到巨大的惊吓,之后患有恐人症,害怕陌生人的靠近与碰触。

 楼晴晴死亡后,为保护柯洁柚,楼楚楚私自带着她躲至乡下,却多次被柯震发现,在一次逃亡途中…

 原来楚楚额上的伤是被柯震烫的!

 费奇眯起眼,压抑愤怒将资料看完。

 目前,目标已知楼楚楚所在,并绑获了柯洁柚,威胁楼楚楚回到目标身边,并与其结婚…

 调查报告到这里结束,之后,便是厚厚一叠与柯震有关的犯罪纪录,以及与黑道秘密易的相关资料。

 所以,是因为小表在那家伙的手上,她才不得不受制于柯震的恐吓威胁,狠心拒绝他吗?而这也是她深藏在心中,令她夜半恶梦、恐惧万分,不能说也不敢说的秘密?

 她真是个傻瓜啊!

 她大可将这一切坦白告诉他,可她偏不,宁可一个人承担起这一切,也不愿他卷进事件中,是害怕他受到那家伙的伤害吗?

 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涌上他的臆。

 当她对他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时,她的心想必比他还痛吧?

 费奇不舍的闭上了眼,脑海中顿时浮现下午楼楚楚双眼凝泪水,伤心望着他的神情…

 “柯、震——”他一字一字冷冷从薄吐出这个名字。

 威胁、恐吓吗?

 很好,胆敢窥伺、觊觎他的女人,他会让柯震知道,他这个被人称作恶徒的人,报复的手段是多么地残暴可怕,那家伙最好有心理准备接受他的痛击…

 他按下内线电话通话钮。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人缓慢接起。

 “…什么事?”

 “我需要你们帮忙。”他淡淡向对方提出要求,在得到对方的应允后,他终于恢复好心情似的弯起了嘴角。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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