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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楼夫人和楼少帅造访李家之后,李家二房地位李府内隐隐有了不同。虽然之前都传言三少被大老爷许给了楼家当男,可自己送进去,和人家主动上门相看,还当场给了见面礼,是完全不同。

 有那嘴碎,三五个凑一起,都说李大老爷这回是偷不成蚀把米,自己栽了。

 “嘿,你们是没看见,三少爷,举对着大老爷,大老爷和大夫人硬是没敢吭一声!”

 “可不是,别看二老爷没了,大老爷打好算盘,把三少爷送进大帅府,二房可不就没了男丁?还不是任他。谁想到三少爷能得了楼夫人和楼少帅青眼?”

 “就是,这下子,可有得瞧了,没见大管家这两天尾巴也不翘了。”

 “当初攀上大房,把李成大管家挤下来时候,多威风!如今不也鹌鹑似,缩脖子做人了?”

 “要我说啊,这李家,往后还得靠三少啊,就连大少,也不成…”

 “就是!”

 仆人们越说越起劲,完全忘了低声音,谁都没看见,李家大小姐李锦琴就站假山后边,把他们话听得一清二楚。一张娟秀小脸气得发白,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怒气。

 “大小姐,咱们还是走吧。”

 伺候大小姐丫头知道这位主儿子可不好,都给大夫人和大老爷惯坏了,否则也不能撺掇着四少爷一起,寒冬腊月把三少爷给推进了冰窟窿里,险些没淹死里面。后来被罚跪了祠堂,心里是积了火,对三少爷和二房是恨进了骨子里。如今听到这些话,万一闹起来,说不准再惹怒了老太太,又要挨罚。大夫人好说歹说才借着谨行少爷生病,将姐弟俩一起放出来,若是又给关进去,大夫人准会发落了自己这些跟前伺候。

 想到大夫人手段,丫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给一起来接大小姐出祠堂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好歹她还是大小姐娘,大小姐总还会听她说几句话。

 “大小姐,老太爷和老太太还等着你去磕头呢,可不能这里耽搁了,这些不知好歹,总有机会收拾他们。”

 李锦琴咬着嘴,一双凤眼中是寒光。她自认是李家长房长女,除了大哥李谨丞,李家谁也越不过她去。李谨言,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死了爹小兔崽子,只是湖里泡了一回,不是没死吗?凭什么就要罚她和谨行跪祠堂?连娘求情了都没用!

 老太太还说要她和谨行鞭子?就像娘说,个老不死,就是看爹不是她亲生,总是找大房不自!

 李锦琴一行人走出了假山,一个仆人看到了,唬得脸都白了,其他人见他不对劲,也往后一看,登时吓得手脚都僵硬了。

 大小姐可不是个善茬,不是说她要跪三天祠堂吗?怎么现就出来了?

 李锦琴冷冷扫过眼前几个人,眼神厉得像刀子。如果不是谨行祠堂里晕过去了,他们恐怕还真要跪三天,这些人,现她还不能处置,等着,早晚有一天…

 李锦琴哼一声,带着老嬷嬷和丫头走了。仆人们这才松了口气,互相看看,忙低头干活,再不敢碎嘴了。

 李锦琴和李谨行第二天就从祠堂出来事情,李谨言一早就知道了。三夫人一大早就来找二夫人说话,脸不忿:“要我说,就是老太爷偏心!是,谨行八岁,受不了祠堂里凉气,晕倒接出来就算了,怎么连锦琴也出来了?看着吧,咱们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个消停,早晚还要出事。”

 添喜正给二夫人擦药膏,听了三夫人这话,接嘴道:“三夫人说得对!我们夫人和少爷就是太好了,给人欺负。”

 “瞧瞧,连个丫头都知道。老太爷现眼都是大房,也不知道李庆昌给老太爷吃了什么药!”

 “药?”二夫人举着小镜子看了看,示意添喜可以了,冷笑一声:“有个李谨丞,咱们就得靠边站,我家谨言,你家谨铭,捏一起,都比不上一个李谨丞。老太爷心里,他那大孙子,是文曲星下凡,天生就不一般呐。闹着要去读军校,老太爷不是都允了?换成谨言和谨铭看看?不说打断腿,训斥一顿,可跑不了。”

 三夫人被二夫人话逗笑了,“你这嘴也是不饶人,可别人怎么都说你比我好?”

 二夫人放下镜子,叹了口气,“谨言他爹时,我比你还会说。庆隆常年外做生意,为李家奔走,大房整天想揪庆隆错处,我又是好强子,整天和咱们那个好大嫂打机锋,结果把谨言养成了之前子,你不知道我多后悔。后来庆隆走了,李庆昌又不办人事,谨言被害得躺上,我当时就想着,如果谨言真熬不过去,我当真就抬着他,拿绳子吊死西屋!”

 三夫人忙呸了一声,劝道:“嫂子,谨言现不是好了吗?什么死啊死,可不能再提了。”

 “是啊,”二夫人拉着三夫人手,拍了拍:“多亏你帮我们母子俩说句公道话,这家里,也就你和老太太还是个明白人了。”

 “要我说,我那侄子才是明白人。”三夫人笑道:“到底是二哥儿子!几句就把咱们那好大哥好大嫂堵得脸发白。还有,拿着少帅给指着李庆昌脑袋放狠话,丫头回来说给我听,我还不相信呢…”

 三夫人正说得热闹,门上挂棉布帘子被掀开了,一身青色长衫李谨言走了进来,笑着道:“娘,伤好点了没?三婶,你来了?”

 “哎。”三夫人答应了一声,看到李谨言手里单子,问道:“这是什么?”

 李谨言摸摸鼻子,走过来,将手里单子往二夫人和三夫人面前一递,“我嫁妆单子。”

 “嫁妆单子?”三夫人没憋住,乐了,“我以为你是故意气人,还真正儿八经写下来了?给婶子看看。”

 三夫人向来是这样子,也不顾及二夫人就一旁,抢过李谨言手里单子就翻开,好二夫人也不忌讳这些,拉着李谨言边坐下,“这两天睡得好不好?没再受凉吧?我柜子里还有条貂皮褥子,等着叫枝儿给你拿回去铺上。”

 “没,娘你自己留着吧,我身体好着呢。”

 “听话,要是不听话,娘就叫枝儿再给你熬苦药。”

 李谨言到底被二夫人抓住了软肋,只能乖乖叫丫头去把枝儿叫来,把二夫人说貂皮褥子给抱回去。

 二夫人看完了嫁妆单子,啧啧两声:“侄子,你可真敢要啊。”

 李谨言挑起了一边眉毛:“我也没多要,当时老太爷也是同意了。”

 三夫人直接将手里单子递给二夫人:“嫂子,你看看吧,我敢打包票,咱们大哥大嫂看见了,非得吐口血不可。”

 二夫人看过了李谨言列单子,也有点懵,“言儿,你这是不是,多了点?”

 “不多。”李谨言笑眯眯指着单子上列出店铺和田产说道:“染坊和布庄是之前说好,还有两个银楼,一个茶庄,一个典当行,多加一座银楼和一个典当行是老太太嫁妆,谁也说不出什么。五百亩田增加到七百亩,也没让李家伤筋动骨,毕竟,楼家给我见面礼不一般,咱们李家也不能小气不是?”

 李谨言笑呵呵说着,二夫人拍了李谨言脑袋一下:“促狭!”却也没再说李谨言要得多。她是对李老太爷和李家大房彻底心凉了,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出气,不管今后日子怎么样,能割掉老太爷和李庆昌一块,让他们疼上几天,二夫人也是乐意。

 让他们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着她儿子去嫁给一个男人,那谁都别想好过!

 三夫人见二夫人态度,就知道二房这对母子已经达成了共识。虽说李庆云不管事,三夫人对李家有多少家底还是知道,她兄弟能和宋大帅做了连襟,如今又升了旅长,除了自身才干,银子也是没少花。如今二房借着楼家,把李家家底挖去了一大块,不管她和二夫人关系如何,三夫人心下到底是有些不痛。

 李谨言把这些带走了,剩下家产,大房肯定是要占大头,三房分,估计三分之一都不到。庆云又是个大手大脚子…可李谨言要家产要得名正言顺,归结底,二房是被大房给坑了,李谨言进了大帅府,李庆隆就相当于绝后了,哪怕老太爷再不愿意,有老太太中间,到后也不得不松口。

 三夫人心思转了几圈,又想着,她好歹有兄弟撑,李家也不敢真亏待三房。不值得为这些就坏了和二房情谊。

 想明白这些,三夫人到底把刚升起不和妒意了下去,说道:“谨言,这事你不好自己去和长辈掰扯,就交给你娘和你三婶吧,放心,只要这单子里列出来,准一样不少给你要来!”

 刚刚三夫人脸色变化,并没躲过二夫人和李谨言眼睛,二夫人有些担心,好三夫人自己想开了。李谨言却觉得没什么,人都是有私心。李家还没分家,他要得多了,其他两房自然就分得少了。可他还真没把这些铺子田产看眼里。他想要,其实是李家染坊,其余都是顺带打掩护。老太太给银楼和典当行则是意外之喜。他不是不懂感恩人,他事先已经想好了,一旦他想事情成了,就分给三房一成股份,至于三叔李庆云,李谨言也有安排,别看李庆云光懂得吃喝玩乐,可真能把这些都钻了,也不是件容易事。

 谁说吃喝玩乐就不能做生意了?娱乐业,可是相当赚钱。

 李谨言知道,别看李庆云一直没面,可如果没有他默许,就算三夫人再泼辣,也不敢和老太爷呛声。如是李庆云真是个纨绔,万事撒手不管,三夫人就不会帮他和二夫人说话,就算顾念着妯娌间情分,话也不会说得这么利,就差没指着大房鼻子骂了,要知道,李庆昌算计二房,可从来没敢真惹上三房。

 李谨言眯了眯眼,他就要做给别人看,他得让人知道,谁对他李谨言好,对他娘好,他就能让谁荣华富贵,一步登天!谁要是对不起他们,早晚都得像孙猴子一样,被五行山下,别想翻身!

 “三婶,你对我娘和我好,谨言都记着,您放心,将来,凡是谨言能做到,绝对不会含糊。”

 三夫人略显惊讶看了李谨言一眼,又看看二夫人,李谨言是什么身份?未来少帅夫人!能得他一句话,可比别人说上十句百句都值钱!

 三夫人脸笑容说道:“成。三婶可记着了。到时找上门,侄子可别忘记今天话。”

 二夫人拉住了三夫人手,“你放心,他要是敢,我就打断他腿!”

 “到时,我给嫂子递子!”

 李谨言被二夫人和三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后背发凉,这哪里是两位富家夫人,就是两女土匪啊。

 李谨言苦着脸,说道:“娘,三婶,我病还没好利索呢,咱能先不提打折腿和子吗?”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乐了。

 李锦琴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磕过头之后,带着一肚子怒气回了西屋。李谨行正被大夫人按着躺上,哪里还有之前祠堂生病虚弱样子?大老爷不屋里,李锦琴当即就扑到了大夫人怀里,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娘,你可要给我和谨行做主啊!李谨言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关了我和谨行祠堂?我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磕头,老太太还数落我,那个老不死…唔!”

 大夫人见李锦琴越说越不像,忙捂住了她嘴,朝着身旁丫头使了个眼色,屋子里丫头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娘三。

 李谨行也从上蹦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姐,别生气,等着我给你出气!揍死那小兔羔子!”

 李锦琴扑哧一声乐了,大夫人无奈点了点她额头:“你啊,有些话是能随便说吗?你骂二房那个短命鬼没什么,可别牵扯老太爷老太太,这些话传出去,我可保不住你。”

 李锦琴撇了撇嘴,大夫人又去按李谨行:“好歹说是生病才出来,你安生上躺两天,娘让厨下给你做糖糕吃。”

 李谨行滚大夫人怀里,“娘可得说话算话。“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谨行老实了,李锦琴还是不乐意,咬着嘴:“娘,我和谨行这次罪就白受了?”

 大夫人摸了摸李锦琴头,脸上笑有些发冷:“娘不会让你白受了这场委屈,不过现还不能处置了那小兔崽子,等着你爹坐稳了财政部长位置,到时候,你…”

 大夫人凑近了李锦琴耳边,低了声音,李锦琴听着听着,终于笑了,搂住了大夫人胳膊:“娘,还是娘对我好了。”

 大夫人点着李锦琴额头,“你啊。”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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