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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平安夜

 台湾的天气阴沉沉的,骤降的低温让马路上出现难有的萧条,整条林间小径找不到一株完整盎然的绿意,全是黄褐干涸的枯景。

 教堂内依然是有固定的人,不过今年看来稀零不少,那种阒静的平和,不是沉浸在幸福中的那种安详,而是死寂的那种寥清,每个人脸上仿佛少了些笑容。

 诗歌班的成员鱼贯而进到圣坛后的颂赞台上,一个个如天使般的青春脸庞却布愁怅的灰黝暗气,没有头接耳的喧哗,更没有期待好好表现一番的冲动,有的只是呆呆地站着,宛如被了灵魂的空躯。

 不一会儿,主教步入了礼堂,坐定在特别的主位上,一身乌亮的呢袍和前那块烫金的十字架,自有一股威仪,柔慈的目光泛出高圣的超凡,她气定神闲地坐着,等待唱诗班的童音唱赞美主之光辉。

 时间一分一秒一直在飞奔着,那位主指挥者依然没有出现在台上,底下的人纷纷传出嘀咕的耳声,重点当然是放在穆哲的身上。

 就在议论纷纷的当头,一名小祭司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跪瘫在教堂的中央走道上着气大声说:“不好了!我刚看到汤老师和若彤小姐骑一台摩托车往海边的那道山崖快速地冲去,连和他打声招呼他都不理,恐怕他们是想不开,准备跳海去了,大伙快去阻止他们呀!”所有的人一听,哪还顾得了之前的什幺恩怨。

 “快!大家快到海边去!”黄里长一声令下,不管老弱妇孺全部赶往海边,别让悲剧又上档一出。

 若彤,你会后悔吗?穆哲用手背轻划若彤的香凝雪颊。

 “不会的,能在这幺温馨浪漫的平安夜与你殉情在这凄美的海崖边,何尝不是一种心愿。”她目不转睛地锁着他视线。

 “也对,就算众人不允许我们在一块儿,但老天爷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瞧!她在为我们哭泣呢!”她拱起手,手心朝上,接着霏霏的细霪绵雨。

 她笑了,欣慰地将身体贴向他的。“够了,我们并不孤单的,不是吗?”

 穆哲搂住她,将她包得渗不进半点雨滴,深怕她一着凉,那痛苦会带着一直到另外一个世界,他不愿她死后还要这幺难过。

 “我们相爱并没有错,为何不容许我们在一块,就因为去照顾你两、三天,天啊!好可笑的莫须有借口。”若彤好不甘心,她脸埋进他大衣内泪眼婆娑。

 “是这环境不适合我们,说不定我们逃开了,就不用再去受到这些凡夫俗子的迫害。”穆哲到这一刻还是不忘安慰她,帮她剔除掉一些凡俗世尘的庸庸碌碌。

 他拾起她的脸,捧在手心上。“若彤,若有来生你愿不愿意与我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不像现在这幺窝囊。”

 一千次、一万次都会说“要”她爱得太苦了,书寒给她的这个包袱太重了,他自私地把爱意全献给旎菱,都忘了念及她要为他的死而无法再相结新爱,这太不公平了!

 “待会儿,我要下去问问书寒,我要他跟我说‘抱歉’,他害惨我了。”若彤咬着,伤心说道。

 雨水已将两人的头发铺上一层厚厚的水气,发梢像屋檐一般直直地冒出水珠,她发抖了,投进这冰冷的海风又叫穆哲一想到那情景,实在不忍呀!可这又是唯一的一条路,也许没有了知觉,就不冷、不冰、不会抖了!

 她握住他的手,穆哲感应出她的决心,下一刻钟,就会是布美丽花朵的幸福天堂,有蝴蝶、有彩虹、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让他们去奔跑,去为所为地欢笑,狂喊…

 看着几百丈下的汹涌波涛,两人一点畏惧也没有,双脚已来到崖边,差一步就将要腾空,一些小碎石在鞋面的磨擦下已先行滚落,投入浩瀚无穷的汪洋天际里。

 若彤再看了穆哲一眼,深了口气,就双目紧闭,而穆哲也是如法炮制,缓缓地降下眼帘…

 “一、二、三!”两人在心中默念,同时举出一只脚朝前一跨…狂奔的巨涛尽入眼帘!

 旎菱回到小镇时,首先去找梅妈妈及回自己的家中,但见两边都没人在家,直觉反应便是去教堂作弥撒了,一鼓作气就牵着洛寒朝教堂跑去,恰好碰上镇民正蜂拥而出。

 “旎菱,是你,你回来了!正好,赶紧随黄伯伯到海边去,若彤听说要跳海自杀。”黄里长一见旎菱,心中的负担顿时锐减,他知道旎菱和若彤的关系匪浅,多少有点劝慰的功能。

 他正要拉着她的手往海边跑去时,眼角一瞟后头的一位拔男子,整个身形向后踉跄了两步,手指不住发抖地指着洛寒的面孔说:“鬼…鬼呀!”

 旎菱忙抚镇住黄里长的手。“黄伯伯,他不是鬼,他叫梅洛寒,是书寒的双胞胎弟弟。”

 “双胞胎弟弟?”

 “是啦是啦!反正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我们赶紧先处理若彤的事要紧,迟了,真发生意外就来不及了。”忐忑的口吻,证明旎菱已实践方筠的叮咛,要好好照顾若彤这好姐妹。

 黄里长猛点着头,一行人加快脚程,直朝崖边奔去。

 当旎菱一爬上崖顶时,映入眼帘的是两具相依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而准备将身一纵,往下跳去,她拉长嗓门,嘶声一吼,抓住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用力喊道:“若彤!别跳…”

 若彤仿佛听到有股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脚步浮在半空虚晃了一下便紧急剎车。“这声音好,像是…旎菱!”

 “若彤,我是旎菱啊!你千万不能跳,回头看看,是我,我是你好朋友旎菱。”她已不顾刺骨的寒风和穿肤的细雨,不顾一切地跑去,后头的一群人紧追在后,拉拉杂杂地喊着:“若彤,汤老师,不要做傻事啊!”两人确定那是旎菱的声音,一致地将头转了过来,透过灰蒙滂沱的雨网,他们果真看到旎菱娉婷的形体伫立在崖石上,霎时,一股孤援无依,心力瘁的情绪全涌了上来,她找到深知她心的好姐妹回来了,听她这幺迫切地叫她,一切的不如意及可笑的嫉妒早已被雨水冲刷得随花袭走,此刻,她所伸出的那双友谊之手,真的能烘温她的心,她那失望透顶的心。

 “还好,要是晚了一步,我会愧疚难过一辈子的。”旎菱将她自崖沿拉回,眼光也朝穆赵拼了一眼。

 “我…旎菱…难道这是我的报应,书寒在惩罚我!”她扑进旎菱怀中,靠在她的肩头发,忽然,她发现旎菱身后的一具活生生的形体。“不!书寒,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和旎菱的感情,我完全不知情,你不要来找我。”她又躲回穆哲的怀中,在寒冷及恐惧的迫下,若彤抖颤得更凶了。

 “若彤,你别怕,他不是书寒,他是书寒的弟弟洛寒,我在加拿大时,巧合遇上的,是真的,你过来看看!”旎菱上前拉她,她戒慎狼狈地朝前走去,旎菱在她耳际殷殷说道:“你看,他是洛寒,不是书寒。”

 洛寒那亮的雄星眸,仔仔细细地瞧着她。“你就是单若彤小姐!”

 若彤将眼珠子一上望,好像,真像,除了多出书寒的那一份自信与非凡的气质外,其余的根本找不出破绽可辨认出他和书寒有何不同之所。

 当她的手紧紧地被洛寒包住的时候,她才对自己说,他真的不是书寒,书寒不可能再回来的了。

 “单小姐,我代替我哥向你郑重地道歉,他…辜负了你。”非常发自内心深省之语,果真打动了若彤。

 奔负了我?这句话不就是书寒死前硕果仅留给她的四个字吗?现在听来,还是那幺令人肠肝寸断,久久不忘。

 这时,后头的一些人涌了上来,单家双亲和梅妈妈也在其中,单母先行跑了过来。“这里风大雨急,全部回教堂去再说吧!”

 四人静默不语,两对俪人相携而行,在冰冷的平安夜中,渐渐地看到如蜡烛般的火芒光明了起来。

 天使开心地笑了!

 原本冷清肃穆的教堂之中,一下子簇拥了如沙丁鱼般的人,大家都不相信与旎菱同站在圣坛上的男子不是书寒,那脸型、那比例,简直如出一辄,除了头发的长短差异较为明显外,没有人会相信这戏剧的一幕…书寒竟会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

 这件二十几年的尘封往事,在梅妈妈痛心地娓娓道来后,所有的人才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接受这项事实,尤其是若彤,她那一抹当初乍见洛寒的突兀神色,依然白僵着,呆愣在角落的一隅,片刻说不出话来。

 “妈,你先下去坐,我还有件事要宣布。”洛寒小心翼翼地扶母亲下台,从容不迫地自大衣的暗袋中出一封信函。

 “各位!”他将视线向四周扫瞄一番。“这是我哥哥,也就是梅书寒,这是他在他自杀前写给我的一封信,有许多他内在的心灵感受,也许你们外人无法体会,现在,就由我来念给大家听。”

 他将信纸摊平,一字一字清晰地朗读在所有镇民的面前,那字里行间的浓情昵意,对母亲的歉疚、对若彤的自觉,还有对旎菱割舍不掉的情丝,历历在白纸黑字间纾发了出来,连一向铁齿强硬的黄里长也不住地长吁短叹,好像成为罪恶渊薮的糊涂老头,无端给人冠罪名。

 “…请告诉她…我永远深爱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全镇的人像是被泼了冷水似地全醒了过来,原来,若彤是爱得如此委屈,爱得如此牵强,好不容易她又找到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归宿,可又…被残忍地拆散,一时半刻,没人敢多吭气,深自为自己的愚昧忏省。

 黄里长这时慢慢走向若彤的面前,他那张老脸着实拉不下来,踌躇了好久,一张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后,才微弯了,望向若彤。“不生黄伯伯的气了吧!”

 一切始作俑者是他,若彤哪会不气,平白无故被抹黑了那幺久,就靠一张盖弥彰的笑脸就要叫她原谅,她可没如此宅心仁厚。

 这会儿,江太太也迟钝地带着臃肿的身子来到若彤旁。“江妈妈不知道你受这种委屈,你要早告诉江妈妈,江妈妈一定帮你的,咱们两家都这幺了,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江妈妈,别说了,让若彤好好静一静吧!”旎菱前来封住江太太那张墙头草的嘴,蹲在若彤的腿边。“一切的风雨都过去了,欠你和穆哲的,我会补偿你,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还能恢复到从前一样,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好姐妹。”

 “还有方筠!”若彤像孩子般地要求完美,她也不希望旎菱忘了她。

 若彤心疼地抱住旎菱,幸好她及时带洛寒回来公布书寒的信来澄清一切,否则,她和穆哲早已成为漂浮在海上的两具冰冷寒尸了。

 “洛寒,旎菱,谢谢你们,我们差点做了傻事。”穆哲不太好意思地走过去握紧洛寒的手,那双象征友谊桥梁的稳固盘石,悄悄地在两个大男人之间稳定扎

 “好了!平安夜就该快快乐乐的,大家哭成一团像什幺样。”单父走上前打破这种灰色的悒,他拍着穆哲的肩膀说:“还杵在这做什幺?大家还等着你指挥唱圣歌呢!”

 穆哲自信地点了点头。“是呀!平安夜就该有美妙神圣的音符。”他走到诗歌班前面,对着台下的镇民鞠了躬,并对主教深深一揖,回过头来,朝团员粲然地一笑。“一切看你们的表现了!”

 须臾,悠扬庄严的圣曲在教堂的每个角落溢泻了出来,青春的音符像山林间畅的潺潺溪水渗入每个人心中的那亩梦田,灌溉了生命的初芽,茁壮了精神的茎干,使每颗不洁的心得以洗涤。

 好久,好久都没这幺不需忧愁了,若彤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天堂,眼前的这一幅融洽,像她每晚睡梦中的甜蜜画面,可是,它又是那幺地真实…

 她悄悄地闭上双眼,快之泪如涧泉淙淙而下,这一刻…是值得用“心”收藏的。

 寒料峭时分,海风仍不忘连在镇上的每个角落,一群群海鸥沿着海岸线觅食,沙滩上一对脚印并排迤逶绵长地排成一条线,线的尽头是一对深情的男女坐在礁岩之上,享受这乍暖还寒的冬末时光。

 “冷吗?”穆哲柔柔地问道。

 “有你在身边,不冷。”若彤吐出一口芬芳。

 他仍是依自己的意,将一条雪白的围巾绕在她的颈上,深情款款的棕眸,直盯着她那樱润的瓣,忍不住想尝新地咬上一口。

 “你真美!没有铅黛粉饰的美,你是不是美人鱼化身的?”穆哲打趣地用手滑向她的下巴。

 若彤被赞美地轻飘飘的,不过,仍娇嗔道:“你哦!就靠那张嘴!”

 “嘴?我这张嘴可好用得很呢,不但会说好听的话,吃好吃的东西,还有…吻漂亮的女生。”他饶富兴味地挑着她,一只手像条虫般地环住她的纤蛮处。

 若彤被他往细一抱,全身燥热,而且他那不轻不重的抚触,确实挑起了少女拋弃矜持的念头。

 穆哲的鼻息已达面,紧接着,如磁铁般的轻薄柔便附了上来,舌蕾在齿间逡巡,夹带的是腔的浓情意。

 一阵难舍难分的探索需求后,远方走来两道人影,是旎菱和洛寒。

 “有事吗?”若彤幸福洋溢地问道。

 “方筠寄信来了,还有一张她新的男友照片。”旎菱一起递了过去。

 若彤先瞧了那张照片,不大叫了一声。“是老外?!还金发的。”

 穆哲接过来一看。“嗳,帅的,像我的。”

 “你少臭美,你只有一点点帅。”她回逗他一句,又把信件给整个看完。“她假要带男朋友回来,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婚礼订在那时候,她要当个重量级的伴娘,两边都参加。”

 “我和洛寒早就商量过了,我们O、K,那你们呢?”旎菱依偎在洛寒怀中说着。

 穆赵拼向若彤。“老婆大人决定,我没意见。”

 若彤也默契般地幽了一默。“老公是一家之主,由他喽!”

 四人相视而笑,持续不断的笑声在海边散了开来,想来,春天来临之时,又要多出两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多赏心悦目啊!

 两个月后。

 在一个暖花开的日子里,两对新人正式踏进礼堂,方筠自然是“超级伴娘”她和她外国男友在前头引路,若彤与穆哲、旎菱与洛寒顺序地踏在红毯上,一声声新娘礼炮不绝于耳,缤纷的小碎花从天花板上的小彩球“砰”的一声,如雪花般地飘下,还有远道而来的怀特夫妇,正与洛寒的生母梅妈妈坐在一块,看着“他们的”共同一位宝贝,走向人生幸福的道路上。

 婚礼结束,方筠拉着若彤问:“旎菱有没有将我给你的结婚贺礼交给你?”

 “没有?!她大概忘了吧!”若彤贴着穆哲好紧,张着幸福的小笑脸看她。

 “好哇!可能被她独了!”正说时,旎菱也换下新娘装走进若彤的新娘房。“什幺被我独了?方筠,你不代我说等他们结婚时才给吗?瞧!我不是带来了吗?”

 她将礼物到若彤的手上,大家全都屏气凝神等着。

 若彤仔细地一层一层剥开,等到最后一张包装纸掀开后,是一片如屏风般的小紫水晶,晶莹剔透的天然真品,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璀璨光华。

 “看!上头还有图案呢!”旎菱弯下身突然看到。

 上头是刻着一只蟹和两条鱼在水中悠然地游着,下面还有一排字“海鲜族的浪漫物语”整个画面镌工精细,活泼生动,将水中的生态活生生地呈现出来。

 “这就是巨蟹和双鱼的‘鱼蟹之’,够富创意吧!”方筠对自己的礼物颇为自豪。

 若彤将水晶递给穆哲,两人合手握着,那热力传达到水晶上头,隐隐约约竟发现鱼和蟹有晃动的感觉。

 这一刻,整个新娘房屡屡传进六个人的笑声,那大学时代的朗笑声,又无忧无虑地重新呈现出来,也许真正的另一阶段幸福就此才开始展开吧!

 尾声

 旎菱、洛寒、怀特夫妇、方筠及她的男朋友在婚后隔一天便启程回加拿大去了,若彤和穆哲也在两礼拜后前往美国迈阿密度月,好好地给他浪漫个一个月。

 由于若彤所住之处离机场较远,所以前来替他们送行的只有霜灵一人,看着小阿姨整张脸都肥地胖了起来,她看了也好生羡慕。

 “汤老师,你今天能娶到美娇娘,别忘了我也有功劳哦!去美国别忘了带些‘贡品’回来给我!”她在送他们出关前,不免乘机向穆赵偏油一番。

 “我会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姨丈了,怎能忘了巴结你呢!”穆哲颇喜欢这小侄女的,机灵慧黠得令人爱不释手。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免得这小表需求无度,越要越多了。”若彤心护着穆哲,受不了霜灵这小血鬼。

 两人进了关后,霜灵还猛挥着手,精神百倍地喊着:“别忘了照顾小阿姨…还有我的礼物喔!”

 穆哲回首向她比了个O、K手势后,便和若彤隐没在人群之中,霜灵内心百感集,低着头缓缓走出机场大厅,边走边唉声叹道:“什幺时候才能换到我谈恋爱?”

 正心神不定地走到自动门时,不小心和面而来的一位旅客擦撞,将对方的一口黑色长形的手提乐器箱给撞掉…

 她痛得抚着肩膀叫疼,看乐器箱被撞掉在地上,以致铁扣被震开,盖子也掀了起来,她眼睛一瞄,是一支昂贵的萨克斯风。

 避它什幺东东,撞到人就要好好臭骂他一顿不可!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本小姐…”她边骂边站了起来,当她看清撞到他的那个人时,聪明盖世、机灵俏皮的她也傻住了,两个眼睛像电灯泡般乍亮了起来。

 她手颤抖地指着他,嘴发白地不成句叫着:“你…你是…”她猛咽一口口水,才费劲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楚双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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