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尤小姐,我去巴拉公司,早上的会议报告在午餐之前
妥
到我办公室来。”卡尼基先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吩咐他的私人秘书。
“是的。”
“还有,记得你的午餐,我注意到你差不多已有一个星期没有出去用餐了。”
“是的,卡尼基先生。”依婵一愕,随即一笑,目送他离去。
尼可·卡尼基是个很好的上司,依婵替他工作近三年了,他向来都是关心他的职员。
这几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实在是堆积如山,她忙到午餐时间,没有时间去用餐,只好随便的吃一份三明治,喝一杯咖啡就解决了。
依婵正拿起文件要处理,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叹口气,把手中的文件放下,伸手接了电话。
“喂?”
“依蝉?是我,书哲。”
“书哲!有什么事吗?”依婵蹙起了眉。
“今晚一起去看场电影,然后上消夜,怎样?”
依婵的眉蹙得更紧,这是上次她拒绝了他的求婚之后,他第—次提出的约会。
“书哲,我…”她为难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书哲是个好朋友,跟他一道出去可以度过一个快乐的晚上,像从前一样,但现在,她无法不考虑到如果答应他的约会,是否又会
起他的希望?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事,上次她愚蠢的没有顾虑到他的感觉,这次她不想重蹈覆辙了。
“依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心存芥蒂,我说过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依婵,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不想连这份友谊也失掉,我们不是曾愉快的交往着吗?我今晚很空闲,与其守着一屋子的寂寞,何不跟一个美丽的女人约会?很单纯的动机,你说怎样?美丽的女人?”
“好吧!”依婵释怀的一笑。
“那我们晚上八点半见。”
依婵挂了电话,嘴角带着
足的微笑,她并没有失去书哲这份友谊。
下了班回到她的公寓,抛下了手里的东西,就往隔壁去。
李妈开门抑接她。
“若若跟小莉在厨房喝柳澄汁。”
依蝉并没立即走进厨房去
接若若,她把自己抛进了沙发中。
“李妈,今晚若若要麻烦你了,我答应跟书哲去看电影。”李妈眼睛闪了闪,依婵赶快加了一句“很单纯的一个约会。”
“没关系,你最近很少出去,不过,书哲这孩子也真是的,两个多月了都没来一次,不知躲在他那狗窝里搞些什么?”
“可能是忙着
女朋友吧!”依婵开玩笑的说。
“依婵,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李妈握紧了她的手“可惜书哲没这个福分。”
这两个月以来,她与李妈一直避免谈起书哲求婚的事。想不到今天李妈提了出来。
依婵反握着李妈的手。
“李妈,我…很抱歉。我真希望自己能答应,但,我无法蒙骗自己,也不想伤害书哲,他是个好男孩,应该找一个真心爱他的
子。”
“我了解,我了解,只是…唉!”李妈遗憾的摇了摇头。
“都快六点了,我先把若若带回去。”
把若若从李妈那儿接回来,替他洗了个澡,喂
了若若,她则只吃了一点,她的胃口本来就不大。
“若若,今晚妈妈跟叔叔出去,你到李妈那儿,不可以太顽皮,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若若坐在沙发上专心玩着他的玩具,眼皮也不抬一下。
依婵温柔的看着儿子,心里感到痛楚,若若对她晚上出去留下他给李妈照顾很少表示抗议,可是每次他都特别的沉默,低着头也不瞧她一眼,依婵知道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着不
,所以她尽量婉拒朋友的邀请,情愿留在家里陪若若,他已失去了父爱,她不容许他有着连母爱也失去的感觉。李妈每次都劝她,她才二十四岁,那么年轻,应该出去多认识一些朋友,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依婵只是苦笑,她不需要再加入一个男人在她的生活里,她有了若若,已感到心满意足。
到了八点半,依婵已打扮好,一袭简便的紫
及膝裙,无袖,半圆的衣领,加上一件紫纱的外套,脚上是只白色的高跟鞋。把波
似的长发披散着,并且轻轻上了淡妆。
站在镜前,讥嘲着瞧着自己的影子,她一直认为自己的
薄了,很难看,却毫不自觉,在男人的眼里,那却是两片引人遐思的
感花瓣。她那
直的鼻子,微翘的鼻端配在夸张瓜子脸上更形妩媚,她的皮肤毫无瑕疵,光滑幼
。她认为自己最看得上眼的是那对眼睛,大大的乌黑眸子,长而上翘的浓密睫
,使人一眼望去,深深的被那一对灵魂之窗所吸引。
她在镜前仔细瞧了一下,才走出去,若若正坐在水发上静静的等,看到她,就奔了过去。
“妈妈好漂亮!”
“谢谢若若。”依婵慈爱的拍拍他那
的脸颊。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书哲一身米
的打扮,很出色,对她笑了笑,低低吹了声口哨。
“你今晚太
人了,全吉隆坡的男士都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羡慕起我来了。”
她笑了“谢谢你的恭维。”
“若若,”他把若若一个旋身抱在怀里“你这小鬼,好吗?”
“叔叔。”若若高兴的揽着他的脖子。
“来,到
那儿去。”
把若若送到李妈那儿,书哲已先到那里,所以两人也不久留。
从戏院里出来,依婵
足的叹口气。
“电影
不错的!”
“不后悔出来?”
“谢谢你,书哲,”依婵愉快的说“这么
的电影有什么好后悔的。”
“好!我们去吃消夜。”
书哲把她带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附设的餐厅。
“这是你说的消夜?吃牛排?我还以为我们要到夜市吃小吃。”
“有这么一位漂亮高贵的小姐,我当然要带她到能享受一
招等的地方!”书哲戏剧
的弯了
,才坐了下来。依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我认为夜市的小吃反而来得便宜又美味。”
“今晚我请客,你不必耽心。”书哲促狭的眨了眨眼“我不会让你留在这儿洗盘子的。”
依婵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要了一杯薄荷酒,书哲则点了白兰地,另外两人都各点了一客牛排。
把手里的菜单还给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依婵礼貌的对他笑了笑,那个男招待眼睛雪亮地用爱慕的眼光在她身上扫视,才礼貌的走开。
依婵并没有注意到,但书哲可注意到了,他内心叹了口气。尤依婵,是个很美丽很吸引人的女人,她到哪儿,男人就像蜜蜂沾到了
糖般,而她却偏偏毫不自觉本身的吸引力,每次都是那样无
的微启双
的笑容,笑意
漾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浑然不自觉她的姿态,惹得男人很想吻了她那片
感的嘴
。
他不知道她以前遭遇过什么伤心事,偶尔她的双眼会不小心的
出她想隐藏的伤痛,最令他感到惊叹的是,为何已有了一个儿子的她,有时候是那么的纯真无
,好像现在,却又纯真的如天使,魔女与天使的综合,男人一不小心,会被她
得昏头转向,神魂颠倒,就像他一样,但那已是个很绝望的梦,他又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和她之间只能有友谊的存在,他是认命了。不能得到她,但愿能随时伴在她的身旁,扶助她,他也心满意足了。
依婵安然的坐在那儿,丝毫下曾察觉书哲心中翻覆的思
,她把眼光扫向了其他的顾客,突然,她的脸色发白,双手紧握,心中一阵怞绞,双眼直勾勾的瞧着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那儿坐了毕希磊,她最不想再遇见的男人,老天,为什么又要遇到他?
“依婵!依婵,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书哲惊愕的叫声把她的目光拉回,毕希磊正低头与他的女伴细语,没有看到她,她的心里稍微舒了口气。
“没…没什么,我…我突然有…有些不舒服。”
“我们不要吃了,我送你回去。”
“不!”她急忙按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现在怎能离开!要离开一定必经过毕希磊的座位,这是她最不想做一件事。
“我…我一会儿就会好了,牛排都已经叫了。”
“真的吗?不要骗我,牛排可以不吃,你不能不顾你的身体。”
“真的,只是有点头痛,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书哲半信半疑的盯着她,见她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他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乍见毕希磊的惊悸渐渐消失,依婵努力的镇定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毕希磊。把他当作是一个陌生人吧!
她又抬眼望他那儿一扫,正巧碰上了他那对晶亮的眸子,她心里一惊,却无法移动目光,他会认出她吗?会走过来打招呼吗?她内心惊慌的想着。
然而,毕希磊的眼光只是淡淡的停了一下,就扫往别处,然后回到他女伴的身上。似乎他只是无意间抬起头来,漠然的扫视周围的人,她只是众多顾客中的一个,没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一眼的。
她的心一松,他没有认出她,她的目光调回到餐桌上,内心却在这一刻中涌上了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失望?她分不出,也不敢多想。
这时,他们所点的东西都端来了,依婵低着头,食不知味的切着牛排,直往口里送,也不敢再抬头望向他,让他燃起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最好了,遇到了也不识认,不必再惹起六年前的恩恩怨怨,她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的胃口在乍见他之下都没了,吃到一半,就把盘子往旁一推,拿了纸巾,轻抹嘴巴,眼角的余光一瞥.突见毕希磊和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看来他们是结了账要离去了。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外,依婵的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并不是在超给市场看到的,他的女朋友真多!或者一个是他的情妇?一个是他太太?太太?不!绝不可能是他的太太,他那样风
,怎可能被一个女人束缚?不!她忘了,古
芙可能…
书哲喝完了杯中的酒,看看依婵,她握着酒杯,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依婵?”他轻轻的叫着。
“哦!对不起,我想得失神了,抱歉,我今晚下是好伴侣!”依婵抱歉的说。
“没什么,我想你是太疲倦了,你还需要些什么吗?”他不想问她什么,他无权过问。
“不!谢谢。”
随后,他们就结了账,准备回家。
“书哲,你不上来?”
“不,太晚了,你代我向我妈说一声。”书哲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晚安。”
“晚安!”
依婵下了车,踏前一步,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身子向前一冲,书哲及时拉住了她。
她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一边
着气来平息惊吓。
“小心点,依婵。”书哲拥着她,扶直了她的身子。
“谢谢你。”她推开他,站直了身子“吓了我一跳!”
“这是你们女人穿高跟鞋的后果“书哲取笑的说“不过,我们男人绝不会反对,这是飞来的
福。”
“你!”依婵瞪着书哲,只见他忍俊不
的笑了起来,依婵心里气不起,也忍不住的笑了“下一次告诉你的女朋友,叫她跟你约会时,绝不可以穿高跟鞋。”
“哈!那我可不敢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再见!”她笑着转身走进大厦,上了电梯,按了四楼。
“喂,李妈?我回来了,若若睡了没有?”依婵坐在客厅拨了通电话到李妈那儿。
“早睡着了,要不要我抱过去?”
“啊,不必了,等会儿我自己过去抱他。”
“我和书宁正在看录影带,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过一起看?”
“这…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把电话搁下,依婵从沙发上起来,走进浴室洗净了她脸上的妆,褪下外套,还来不及把衣服换下来,门铃尖锐的响了起来。
她停止了动作,赤着脚走出卧室。
会是谁?这么晚了,不可能是李蚂,在电话中不是讲好了吗?或者是她改变主意.亲自把若若抱过来?不然就是书宁,除了她们两个,绝不会有人这么晚来访。
她拉开了门。
她的招呼哽在嘴里吐不出来,整个人如同暴雷殛顶般震撼,一下被惊吓住了,骇然的望着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书宁,也不李妈,也没有若若,是一个男人,一个高大魁伟的男人,是毕希磊!
刹那间她的脸色全无,脚步被钉住,眼光不能移动,张着口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他也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良久或只有几秒钟罢了?他一脚踏进来,她倒退了好几步。
砰然一声,他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惊跳起来,恬恬那突然变得干燥的嘴
。
“是…是你!”依婵 白着脸说道。
“是的,是我。”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富有磁
。
“好久不见,你好吗?”她努力回复常态,镇定自己的声音。
“老样子,你可变多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他的声音可有点讥嘲?
现在面对着他,才清楚的瞧清楚他,算来他今年都三十六岁了,他的外表一样充
活力,一样魁伟,只是变得更成
,还有六年前所没有的——乖戾?这是在一刹那间他给她的感觉。他脸上的线条似乎更深了,六年前,他给她的印象是洒
、温柔,成
却带些孩子气,如今只一眼望去,她就知道今天的毕希磊不再是六年前的他,他的外表变得给人一种无情的感觉,也更——吸引人!
“你…”她狐疑着。
“你以为我在餐厅里,认不出你?”她的脸一红,他好像能看透她在想什么,这也是一个新的发现“依婵,你太小看我了,假如我的记忆力这么糟,我早就无法在商场上打滚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好演员!”想起他在餐厅那漠然的眼光;她心中有些发火。
“不会比你差。”
“你来干什么?”她
直了背脊,突然一个问号闪过了她的脑海,她皱起眉头。
这次,他又似能
察她的想法。
“不要把你的小脑袋想坏,我是尾随着你们的车子来的。”
“你跟踪我们?”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不然我怎知道你住在这里?”
“这就奇怪了,你舍得抛下你的女朋友,当起大侦探,还是她在下面等,做你的助手?”她反
相讥。
“嗯,贝雅不在下面等,不过,”他暧昧的一笑“我回到我们住的酒店,她随时都会服从我的召唤!”
她的双颊臊红起来,心里却一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找到这儿有何贵干?”她的背
得更直,声音变得更冷淡。何必怕他,他只是她当年踏错步伐认识的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了不起!都那么多年了,何必一见面就像仇人相逢,她已不在乎他!
他的眼光
向她。
“啧,啧,想当年,我们也是一对‘不错’的朋友,”他说“不错”这两个字时的语调,使她的脸涨得更红“怎么?如今你连我这老朋友都不屑多谈?”
他有意来找麻烦!
“不要在我面前耍把戏!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朋友’这两个字存在,你有话快说,不然请你离开!假如只是为了以往的
情,谢了,现在就请你离开。”
他铁青着脸向前
进,她本能的往后退,他一向前,她便后退。
突然她的背碰到了沙发的边缘,被抵住了,不能再后退,她眼中闪过一丝怯意,他想做什么?
他站得很近很近,双脚都碰到她的,她畏缩了一下,紧咬牙
,不出一声,只是傲然的盯着他。“是的,我们不是朋友,我们之间不会有友谊的存在,”他的脸
向她,呼吸热烘烘的吹在她脸上,她的心突然急促的跳起来,心跳的声音大得恐怕他也听得到“我们会有其他种种爱恨的感情存在,但绝不会只是单纯的友谊,六年前我们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而证明的后果我想你还清楚的记得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触她那微微颤抖的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放开我!”她猛然地推开了地,他毫无防备的退了一大步;依婵迅速把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得远远的“我们之间的一切已在六年前了断了,再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离开!”
“你以为我会忘记吗?”他恢复了他嘲
的态度,没有再向前
她,声音带着痛恨“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之间是怎样结束的?告诉你,尤依婵,当我偶然在超级市场瞥见你,哦,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认不出你?”他嘲笑她惊异的表情“你是变了,头发长了,也成
多了,但我还是认得出你!”
他继续恨恨的说:“我看见你后,勾起了我六年前的痛恨,今晚又再次遇见你时,我就对自己说,我要报复,我要她赔偿当年她对我所做的一切!假如再让我面对着她,我会一手扼死她!”
她惊悸退缩着,双眼因惊恐而张大,他在说些什么?
“我跟踪了你,不小心看到了一幕恩爱的镜头,原来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在那一刻,我对自己说,她不值得
脏你的手。但,我会用另一种方法要她赔偿!尤依婵,这次绝不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我,我会随时出现在你四周,你小心点,这是我给你的警告!”
他低沉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拉开门“砰”的一声走了!
依婵吓呆了,双眼瞪着大门,她的心被他的话狠狠的戳了一刀,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他在说些什么?要报复?要她赔偿?她做了些什么错事?她对他做了些什么?
恨意倏地从内心透出了双眼,不是她对他做了些什么,是他对她做了些什么!他毁了她的前途,他谋杀她的感情,该恨的是她,该报复的是她,他凭什么辱骂她!
多可恨的男人,她恨恨地想,猛地,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他知道关于若若的事,知道了他…?他恨她不告诉他?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电话在这刻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
。
依婵强打起精神,拿起电话。
“喂?”
“依婵,你怎么还没过来?”
“哦,李妈,对…对不起,我…我有点事耽误了,我就来。”
“依婵,你不舒服吗?你的声音怪怪的。”李妈关心的问。
“我?没…没什么!我很好,可能是太疲倦了。”
“那你就不用过来看录影带了,要下要我把若若抱过去?”
“不必,我这就过去。”
把电话搁上,她急忙过去李妈那儿。
这夜,她在
上辗转翻覆,一夜不能安眠。
她心里一直不解,可恨的人是他,不是她!他为什么那么充
痛恨?他何必跟踪她?再次相逢,勾起不必要的回忆,都已六年了!
最后残留在她脑海的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他认为他的男
尊严受到了伤害了!他以为他在公开抛弃她之前先投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在他那大男人主义里,只允许他甩掉一个女人,却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甩掉他。
清晨醒来,她双眼微肿,是哭泣的缘故。眼下有黑圈,昨夜难眠,辗转到凌晨三、四点,才微合双眼睡去。七点不到,她已从
上爬起来,洗了个冷水澡,人也因此稍微清醒、冷静。
披上晨袍,把凌乱的长发胡乱的梳了几下,赤着脚走进厨房,泡了一杯浓浓苦苦的咖啡,今天,她需要的是清醒。
在厨房的餐桌上,她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差点掉出眼泪,她一向的嗜好是咖啡加
。
“妈妈,早安!”若若睡眼惺忪,一身睡衣,赤着脚站在厨房的门边。
“早,若若。”依婵急忙走过来“醒了为什么不叫妈妈?”
“我叫了呀!你没听到。”
“哦!”依婵苦笑一下,自己是太恍惚了,什么也没听到。
“乖,去洗脸。”
若若盥洗后,依婵替他准备了早餐。
若若一边吃着荷包蛋三明治,一边口齿不清的问:“妈妈,今天是周末,我,我们去那儿玩?”
“若若,妈妈告诉你多少次了,吃东西时不要讲话。”
“对不起,妈妈。”
若若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起桌上的牛
,不到几口就把它喝完。
“妈妈,你没有回答我。”
“嗯!对不起,若若,今天哪儿都下去,妈妈要整理整理家务,你可以过去李
那儿玩。“’
“正好!叔叔答应今天带我和小莉去放风筝!”
“放风筝?你们怎能在公园里放风筝?”
“哈!妈妈傻,我们是到大厦旁边的空地。”若若小手一抹嘴边的牛
,两眼闪着兴奋,也带着一丝嘲
。
依婵瞪着他,不由倒
了一口气,心里一紧,多像他,若若多像他的父亲,这几年来,若若越长越像他父亲,这件事一直不曾困扰她的心,但,这一刻,她为此心烦意
!
若若正拿起面包刀,细细的打量,把玩着。
“若若!把刀放下!”依蝉不觉的厉声斥喝。
“当”的一声,刀掉在桌上,若若抬起头,惊怕的看着她。
依婵从来没有厉声痛骂或打过他,她极不赞成用打骂的方式教育孩子,虽然她不打不斥骂,但对若若的行动却很严格的教导,每次地做错了事,她坚毅的用言语来指正他的过错,至今,她对若若的乖巧一直都感到骄傲。
现在若若正因她严厉的斥喝,眼眶红红的坐着,不敢再碰桌上的东西。
依婵心中不忍,痛心的急忙蹲在若若的面前。
“若若,妈妈很抱歉,妈妈心情不好,乖,擦干眼泪,以后不可以再玩刀子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妈妈,以后我不敢了。”若若用手揽着她的脖子。
“来,你到客厅去玩,妈妈换件衣服。”
依婵回到卧室,换上T恤,短窄裙,很洒
很轻便。
走进客厅,若若正坐在沙发上,就在这时,门铃狂鸣起来。
“是叔叔,一定是叔叔接我了。”若若高兴的跳起来,飞奔向大门。
“若若!等一等!”依婵惊骇的叫起来。
但若若已扭开大门。
“早,若若,吃早餐了没?”是书哲,依婵心里一松,瘫痪地半倚在沙发边缘。
“早,依婵,你怎么了?”他关心的注视着她,把若若放了下来。
“没…没什么。”依婵
直了背。
“你昨晚一定没睡好,看你的眼下的黑圈,”书哲又叹气又摇头“是不是你的头还疼?”
“是!是有一点。”依婵急忙逮住了这个理由,心里很不安,近来她常撒谎!
“你一定要去看医生,昨晚头疼,今早还没好,还是赶快找医生,小病不医,大病难治。”
“这…哦!我真得没什么,只是昨晚在李妈那儿看录影带,迟睡,这是迟睡的毛病,没什么的。”
“叔叔,我们要去了没?”若若在旁抗议,他已等得不耐烦,手上拿着大风筝,心已飞到广场上去了。
“嗯,就要走了。依婵,你不反对我带若若到公寓旁的空出去放风筝吧?”
“反对也没用,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依婵取笑他。
书哲不好意思的笑了。
“妈妈再见。”
“我们去了,中午以前一定把若若送回来。”
“若若,听叔叔的话,不要
跑。”
“知道啦!妈妈。”
他们走后,依婵打起精神,动手整理家务。
她才动手清理到一半,书宁就闯了进来。
“嗨,依婵,你今天的脸色好苍白,精神不好?”
又来了,他们眼光太锐利了,依婵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这句话她说了多少次了?“没睡好。”
“那你就趁若若不在,多躺一会儿,去补补睡眠。”
“我先把家里理一理,再休息好了。”
“我来帮你好了。”
不到两个小时,整间公寓都整理得清清洁洁,有条不紊。
“呼!”书宁嘘了口气“
淋淋的,我回去冲个凉。”
“谢谢你的帮助。”
“别跟我客气了。”
书宁推开门。
“依婵,等一下再过来与你聊一聊。”
依婵微笑应着好。休息了一会儿,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瞧,里面有昨天买的鱼一条,半边
。
午餐就来一道辣椒鱼,炒
吧!她心里盘算着。
把需要的东西都安放在桌上,正要动手切
,忽听到开门的声音。
书宁?怎么她洗个澡这么快?可能吧!书宁做事一向都是快手快脚的。
她不以为意,仍专心的洗切她的
。
书宁进来后并没有发出声音,依婵奇怪的蹙起了眉,扬起声音。
“书宁!我在厨房!”
没有书宁开朗的回答声。蓦地,她
发竖立浑鲁不自在,心里在意识到自己正被人盯着,空气中骤然凝聚着紧张的气氛,握着刀柄的手僵住了,心中一动,迅速的转过身来。
毕希磊正优闲自在的半倚在厨房的门边,双手
在
袋里,嘴角带着一丝冷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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