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一个。
那勒斯。杰洛斯从容地收起手中的
枝,即使不亲自过去确定,他也能十成十肯定,那个十五公尺外、躲在钟塔里想狙击他的杀手已永远不能再拿
杀人。
不为什么,道理相当简单,只因为…死人是不会杀人的;一个失去了生命的人,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被支开的贴身武侍查克听到了
声,急忙赶了过来。
他有几分意外,因为他才刚被遣开一会儿的时问,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出事了。
“又一个烦人的苍蝇上让人去处理。”那勒斯。杰洛斯
代道,一张俊美到可以说是罪恶的英俊面容上,很自然地泛着一股谋人敬畏的威仪。
那是很矛盾的一件事,因为俊美无俦的他实际上才十七岁,而那张可以说是美丽的脸也确实带着几分十七岁少年该有的青涩稚
,但事情又不全是那么一回事,在看似无害的青涩稚
下,一份不该属于他这年纪该有的迫人气势竟同时存在,就像个天生的王者,让旁人很自然地对他打从心底感到敬畏,不因为年纪或其他的设限而有改变。
“怎么,没听见我的话吗?”他看着仍停留在原地的武侍。
“少爷,让查克跟着您吧!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四桩暗杀事件了,您真的得多加小心一些,就算不喜欢让人如影随形地跟着,就让查克一人跟着您也行。”查克大胆建言道。
“我说了要一个人进去,你没听见吗?”杰洛斯不怒而威地睇了他一眼。
“是!”查克不敢再违逆,只得领命而去。
一阵微风淡淡扬起,树梢因这阵风发出沙沙的声响,可不只如此,除了树叶的摩擦声之外,还有…“你这样做好吗?”脆
地嗓音不解的问道。
以为声音的主人是适才杀手的余
,那勒斯。杰洛斯的反应奇快,一个反身飞跃、在地上打个了漂亮的滚后,卧倒、翻身,这时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把
…刚刚才杀了人的
,当他的动作定格于一种近乎拍电影般的帅气姿势时,致命的
口也一分不差地正对树上声音的来源处。
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制止了他在第一丝的迟疑,因为这些微的停顿,让他看清了树上的人,一个看起来并非什么杀手之
的人。
那是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以他的猜测,大概是附近农家的女儿,偷空想到教堂里摸鱼打混的。
“哇。你好厉害。”不知自己的宝贵生命转眼间已到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少女忍不住拍起手来,一脸的兴奋,直当他刚刚那一连串的动作是特技表演。
那勒斯。杰洛斯没做任何反应,他只是看着她,想看出她的行为是不是一种伪装。
他所受过的训练让他知道,事情并不能只看表面;一个看似最无害的少女,可能真的是无辜的路人,但也很有可能是最顶极的杀手。
“怎么了?我的衣服有破
,还是脸上有脏东西?”承受着他的注视,少女直觉地也跟着看了下自己的穿着,还不放心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但她没发现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
“对了,你要不要把你手上的东西先收起来?如果我没搞错,那个东西是会要人命的,就像刚刚被你
死的那个人一样。”少女像是突然想到,说话的同时,她正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想知道是不是沾到了脏束西,要不然,他干么一直盯着她不说话?
“你全看到了?”他又找到一个不能留下她的理由,但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牵引,让他怎样就是无法动手对她扣下扳机。
“怎么可能没看到?我一直坐在这边休息,你是后来经过的人,你想,你的一举一动我有可能不看到吗?”她反问,觉得他问了一恫很笨的问题。
“你不害怕!”杰洛斯作下结论;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刚刚的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
筋,她似乎不知道要害怕。
“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再次听见一个奇怪的笨问题,少女已经开始怀疑起他的智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起来:人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刚刚看他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有着翻来滚去的好身手,但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就是比别人简单了一点,看他老是问一些笨问题就知道了。
因为她的不懂遮掩,是以脸上生动多变的表情很容易被解读出。那勒斯。杰洛斯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更觉得惊奇。
他从没遇上像她这样的人,没有人会不伯他的,包括收养、教养他的义父,也就是举世闲名的恐怖大王布雷德在内,他所见过的人都怕他。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异数,而旦是在亲眼目睹他杀人后还表示不怕他的人,杰洛斯开始觉得有趣了。
“你该害怕的。”他提醒她。
“为什么?”她不仅,也不想懂,所以自行转移了话题,问道:“喂,你不累吗?”
杰洛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他一头雾水,完全跟不上她转变话题的速度。
“我的意思是,你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不累吗?”她指指他媲美动作片里的定格美姿。
“我觉得你摆这个姿势是很好看啦,而且如果说你一点也不觉得累、想继续维持下去我也不反对,只是你手上那个东西别对着我。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在没能好好玩个够本之前,可不想白白惨死在人类的手中。”
生平第一次,杰洛斯体会到尴尬的感觉,因为他确实还维持着之前瞄准她的仰躺姿势,如果不是她提起,他真的忘了自己还维持原姿势不动。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一般来说,疑似想狙击他、抑或是目击他杀人的,没有第二句话,早就向死神报到去了,哪还有机会像她一样,跟他吱吱喳喳地扯了这么多的废话?
不只如此,只要知道他的人,哪一个人不怕他?又有哪一个人敢像她一样,直言不讳地对他说出心里话。
转念之间,一种天外飞来的奇想让他作下了连自己也觉得意外的决定。
“下来!”他对她说道。
“做什么?”这一次换成树上的女孩跟不上他换话题的速度。
已经站起来的他收好了
,说出他的决定“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她对他的话才有了反应。
“为什么?”她看着他,怪异的表情仿佛看见一只长出角的青蛙。
“不为什么。”杰洛斯觉得理所当然;这世上的事物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他想要的,就一定得是他的。
女孩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你好奇怪,我又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命令我。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杰洛斯倨傲地笑了;宣告他势在必得的笃定。
“我不喜欢你这样,还有,你刚刚也是;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人只是关心你,结果你还赶他走。”她抱怨着,也想起她最初想跟他说的话;她就是看不过去他那种态度,才开口叫住他的。
“下来!”他突然命令道,没理会她的话。
“不要!”女孩倔强地别过头去不理他。
“别考验我的耐
。”
“哼!”她以一声冷哼回答。
“我说…下来!”
“我不想理你了,再见。”她说道,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她道别完后发生了,只见她的小小
儿慢慢地离开树干、腾空起来,仿佛下一瞬间就要飞天而去。
可惜,飞天而去终究只是想像,因为没一会儿后,腾空大约十公分的她又跌了下来…她差一点就要从树上摔下来,要不是她反应快,连忙平衡住身子,只怕真要跌了个狗吃屎。
“讨厌,还是没力气,怎么会这样?明明就休息过了啊!”趺坐回树干上的女孩一脸的不解。
此刻的她,好好地坐在树干上,就跟刚刚一样,仿佛那一瞬间的腾空画面只是种幻觉。可那勒斯。杰洛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可是他不惊不疑,像是每天都看见这种事发生似的。
“够了,你下来吧!”他开口,心里已经完全明白这整件事了。
“啊!被你看见了。”没能如愿离去的女孩懊恼地看着他,没有急着否认刚刚的异象,有的只是被人看见她使用异能的懊恼。
“没力气是不是?”他一脸明了。
“你怎么知道?”女孩怀疑地看着他。
“你来没多久吧?”他问。因为她的回答,礁定了他的假设…关于她的来历,那绝不是他之前所想是附近农家女孩那般单纯。
“对啊,你怎么知道?”她有点儿吓一跳。
“只有你这种刚来的人才会不知道,而且有勇气做出逃跑的事。”他冷笑,俊美的脸上尽是嘲
。“一般都是这样的,因为精神念力、也就是超能力而被抓来这里的人,除了在实验室里能使用能力外,在其他地方,你们异于常人的超能力就使不出来了。”
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他说的是外星语言。
“不懂?这也难怪,你才刚被抓来没多久。“他难得大发善心地为她解释。“在二十公尺外、也就是你刚逃出来的建筑物里,以前有太多像你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想逃跑、抑或是想对这个实验收容所进行破坏,所以他们重新改建,除了实验室,其余的地方全加装了一道能抑制且成功消去你们超能力的内墙。至此之后,像你这种能利用精神念力的人,只有在他们有需要的实验时间里才能在实验室使用超能力,其余时间里,在实验室外的你们软弱得就像平常人一样,哪里也去不了。”
女孩听了他的话,表情更加困惑了。“你所谓的那一间,是不是我看见的那间兼做孤儿院的教堂?”
杰洛斯冷笑,不掩恨意,而后才可怜似地看着她。
“啧!能说出这种笨话,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从那个地下堡垒跑出来的,是吓傻了吗?
不过恐怕本来就是傻的,才能像中国人说的:“天公疼傻人”好运气地让你逃出来。”
“你别
骂人,我才不笨!”她抗议。
“这一点有待商榷,不过你再继续留在这里不走,就算他们一时没发现你躲在此,要不了多久时间,也会发现你。”他提醒她。
“也对,我偷溜的事,应该要被发现了,再不快点走,等会儿被抓回去就完蛋了。”
她嘀咕着。
“很高兴你总算有点自觉了。”他嘲
地说道。
“可是我现在没力气啊!”她没听出他的嘲
,很担忧地对他诉说她的困境。
“那是当然,不说天公疼傻人的原理,就算你的力量再强、再大,能出得了那个地下监狱就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力量耗尽也是很自然的事。”他没想到她会笨到连这个原理也想不透。
她困惑地看着他。她是被人追赶没错,但他的话总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像是什么地下监狱的事,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个奇妙的地方,她连听都没听过,不过这不是她眼前要关心的重点。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她虚心求教。
“跳下来。”他只给她三个字。
“嘎?”她吓了一跳。“我现在没有飞的力气,你要我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想摔死我吗?”
“不会。”这次从三个字变成两个字。
“什么束西不会?”她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会摔死。”他以他也没想到的耐
解释,不过也只有四个字。
“你骗谁啊!”这下她听懂了,但反应是不屑地扁扁嘴。
“我说不会就不会。”他有些恼怒,因为她竟怀疑他,质疑了他的权威。
“是啊,不会摔死,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只不过是去掉半条命而已。”
她嘀咕着,摆明了就是不信他。“你真是看不起人,以为你可以这样愚
我吗?我…”
“我会接住你。”他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叨念。
她听见他的话,所以住了口,将
肚子的不
跟抱怨全
了回去,但这并不表示她相信了他。她仍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是不是骗人的啊?你真的会接住我?”她总觉得不保险。
“别质疑我的话。”他咬牙说道,开始怀疑起自己是真的想留下她这个小麻烦
吗?
“你别说得好像我很多疑似的,这事关我
股会不会开花,我当然要谨慎一点,再说,要比多疑,你以为你自己就是那种会随便相信人的善男信女吗?”她对他那一副“麻烦,你怎么这么啰嗦”的表情有意见。
“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他懒得多说,直接下最后通牒。
“三秒?这么少?”她有意见。
他不理她,开始读秒。“三…”
“等一下,你别数啦,要是你故意使坏,不接住我怎么办?”
“二…”虽然尾音都有小拖一下,但读秒基本上仍是继续的。
“等一下,你数慢一点,让我想一下。”看他一脸认真,她有点急了。
“好啦好啦!”她大喊着,看他真的打算离开了,连忙在他转身而去前喊住他。
“别走,你别走,我相信你一次就是了,我跳!”
“快点。”他不给她多考虑的时间,张开双臂。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事,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作下这个决定,秉持速战速决的精神,看见他张开双臂后,异常配合的她眼睛一闭就往下跳。
“啊…哎唷…”往下跳的尖叫声很快就变成痛呼声。
他没有接住她,他、没、有!
“好痛!你骗我!”捂着
股,她一边惨叫一边指控。“骗子!你怎么可以骗人?”
“你自己跳歪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因为突然想到,在她质疑了他的能力后,他干么还那么好心地费力接住她?
“借口!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她恨声骂道,才没他想的那么笨,要跳之前,她可是对得很准才往下跳的。
“这是你该得的惩罚,你刚刚不该质疑我的话。”看在她年纪小的分上,他愿意说明他的规则。
她瞪着他,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想在那里坐一辈子?”他故意
她,很满意她双眼中的怒火,跟刚刚那种无
的纯净比起来,这才是他比较熟悉的。
“就算是,那也不关你的事。”她回嘴,看得出是真动了气。
以往的她鲜少动怒,但不知怎么一回事,眼前的人很容易就办到了。他真快气死她了,害她的
股现在痛得半死,这全拜他所赐!
“再拖下去,只怕要抓你的人很快就找来这里了。”他提醒她。
听到这话,她的脸皱了起来,活像个大苦瓜。
“快走吧,在我改变收留你的主意之前。”他瞄她一眼,要她自己站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才不用你的收留。”现学现卖,而旦做得更彻底,她学他刚刚倨傲的样子,别过头,连看都不想看他。
此时,不远处传来騒动。他知道,很可能是刚刚那一场针对他而来的失败刺杀酿的祸,惊扰了实验室里的人;也有可能是查克派去处理尸体的人让监视摄影机发现,是以隐藏在地底部的安全人员上来巡视情况;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要抓她的人总算想到她可能已经逃出实验室外,想来抓她回去。
不管真正的原因是哪一桩,这一
,他已经失了毁灭这里的情绪,因为他找到一个更好玩的事可供他消遣娱乐。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拦
一把抱起了她。
“喂!你做什么?”女孩挣扎,
不清楚他的意图。
“不想被抓回去就闭上你的嘴!”他低斥一声,随即像个超人般飞快带她离开现场。
确实是有追兵在追她,所以她下意识听话地乖乖闭上嘴,等到后知后觉的她醒悟过来,她其实大可以不用理会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喂喂,你要带我上哪儿去啊?”坐进她从没见过的大箱子里,感到不安的她极不客气地对他拳打脚踢。
“够了!”他制止住她。“别以为上了车就万无一失,好像我必保你安全无虞似的,我可不能保证,在我耐
用尽的时候不会把你丢下车。”
“车?”她小小地困惑了下,然后尝试
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大箱子是车子?就是人界里的交通工具,不是什么奇怪的怪物?”
她的说法让他心里打了个突,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你多大了?”他怀疑她是自小就被关在实验室里长大的,才会对汽车这种最平常的交通工具感到陌生。
“我?我不确定耶。”她抓了抓头,不知道该怎么用他的方式来计算她的年纪。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说法并不感到太意外。
在那个实验室里关久了,根本就不知世事轮替、今夕是何夕,又有哪个人知道自己的年岁?
好比他自己,若不是被领养后约略的推算,定下了他的年岁、生日,只怕他跟她一样,仍是个没有身分、没有出生记录资料的受验者,每天每天重复着接受一堆让人生厌的智力测验。
“没关系,不用想了。”看她仍努力地想像自己的年岁,他有些不忍…那是他早已失去的一种感觉,可因为她,那种他认为弱者才会出现的情绪再次浮现他的心里,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只直觉地开口阻止她继续伤脑筋的回想。
“你不是要问我多大了?”女孩纳闷地看着他。
“你想不出来的,不是吗?那就别白费力气了。”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还问我?”她觉得他真的很奇怪。
“就今天吧!”他没理她,迳自说道。“今天算是你重生的日子,从今天起,这一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生日?”她回忆这个名词,然后就看她兴奋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生日是什么,生日的时候,过生日的人就是寿星,可以办庆祝会,有好吃的蛋糕跟糖果。”
“没错,那就是生日。”
“真的吗?我也可以有生日?”
“我说过,不许质疑我的话。”不想让她想太多,所以他故意板起脸,提醒她刚刚的惩罚“我说是你生日就是你的生日,谁都不准怀疑,我说了就算。”
“你真是霸道耶。”她皱着眉批评了一句,但想了想又笑开了。“但是我有生日了耶,真好!”她兴高彩烈地拍着小手,那模样看起来好不天真可爱。生日的问题算是就此解决,但年纪呢?
那勒斯。杰洛斯看着瘦小纤细的她,对于她大概的年纪,真的是一点概念也没,因为看起来大约十几岁吧,但这个十“几”岁的“几”到底是几岁啊?
很可能刚好十岁,但说不定是她自己发育慢,其实有十一或是十二岁了,当然,要是真的发育得很不好,十三、四岁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呢…那她到底是几岁了呢?
“真的吗?像你说的,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那你会买蛋糕给我庆生吗?”她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想起重要的问题,连忙地问了。
“会有的,蛋糕。”他承诺她。
“耶!耶!好
喔,有蛋糕,我也要过生日了。”她欢呼,觉得再高兴不过。
看她单纯的反应,杰洛斯摇摇颤,决定不再为她实际年龄费神了,反正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等她长大了些,开始发育时,不就可以猜出她大约的年龄了吗?
“你也真奇怪,带你离开那个鬼地方还没有一个蛋糕来得重要。”他
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毕竟他离这种没有一丁点儿生活常识的白疑年纪已经很久了。
“什么鬼地方?”他的说法让她有点不解,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等等!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关于生日,关于蛋糕这一些的?”
不能怪她多疑,在他故意害她从树上一
股摔下来后,她实在不该对他抱有太大的信心,虽然刚刚一时之间忘了,但她现在想起来了,就不能假装没有这回事,还傻傻地任由他讧骗下去。
他的脸沉了下来,险些让她给气死。
瞧,八百年来他难得好心地做一件好事,破例地冒出了不该有的善心,想要收留她这个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生活小白疑,结果她做了什么?
靶
吗?
没有!
敬意呢?
也没有!
甚至她连最基本一点点顺从的道理也不懂,唯一做的,就是一而再地考验他的耐
!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想揽这个麻烦回去的?
“喂,你别这样,就算你骗人的把戏让我拆穿,脸色也用不着变得这么难看嘛!”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说过,不准你质疑我说的话。”他决定了,他一定要好好地调教她,让她懂得被收留的规矩。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骗我?真的有生日?有蛋糕?”不是不愿意再相信他了,她只是需要多一分的保证。
“相不相信,你再这样测试我的耐
,我会把你丢回去?丢给那些人渣继绩他们的鬼实验?”他咬着牙威胁。
“什么鬼实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老实地说。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冷哼一声,料定了她会否认到底。
其实并不难理解,关于那份防御心。从里头逃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能否认到底就否认到底,可以假装自己是个无辜的路人就尽量地假装,为的就是不想再被抓回去,所以彻底地否认与那个
恶的地方有关联上这是任何一个从那里逃出来的人都会做的事,没什么好值得讶异的。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得理所当然,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总是会突然说一些怪话?”
老实说,她常常觉得,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存在着一个说不通的盲点,就像现在,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在说同一件事,但事实上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两个人就像是
同鸭讲上让她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那个身兼孤儿院的教堂。”他提醒她,对她的一再装傻有些厌烦了…理解是一回事,但那些否认与防御是对其他人的事,可不是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哦…”她点点头。“就是刚刚那个地方嘛。”
“再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是从那个地方出来了?”他瞄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白|他已经看穿她所有的把戏了。
“我本来就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她接得很顺口,没有一点的迟疑。
“哦?如果不是从那个该死的鬼实验室里逃出来的,那敢问你一个人躲在这边做什么?又是打哪儿来的?”没料到她还想硬撑,他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正如他所预料的,她顿住了,不管为了什么,他知道她在心虚。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
近一步。
“哼!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等我的法力恢复时,再消去你的记忆力就好。
“受不了刺
,她豁出去地说了。”我告诉你,我是从魔界来的小魔女,才不是你说的从什么奇怪的堡垒逃出来的。”
“魔界?小魔女?”他险些笑了出来,因为她随口掰出的答案。
“对啊,我是魔界来的小魔女,我有法力是很正常的事,才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一回事。”她谨慎地澄清。
“谁教你这些的?”他看着她,心中泛起一股他不熟悉的情绪。
“这种事哪需要人教?”她觉得他怪怪的,人怪,问题也怪。
他看着她,理解出发生了什么事。
曾阅读过相关的报导,他知道童椎的心灵自有一套逃避现实的方式,即使是再不好的事,他们也能够把不愉快的事或经历想像成另一种解释方式,只怕他捡回来的“小魔女”日子真的过得太不好了,才会自行想像出什么魔法国、小魔女的说法来解释关于她一身的特异能力跟所处的环境。
理解出最新得到的讯息,他心中异样的感觉是渐趋浓厚了。
是同情吧,他猜。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用教堂跟孤儿院做掩护的实验室,他们从世界各地抓来符合他们实验需要的孩童,再不就设法取得各领域能人的
子或是卵子,不管是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或是其他学有专
的人,他们把这些人的
子跟卵子
互配种请代母孕育,生出来的孩子亦就是孤儿院名义上的孤儿,经级数评监后,再分等级卖给有需要的野心份子。
就像他,十二年前由世界知名的恐怖大王以领养的名义高价买了去。如今,他回来了,一如他离开前的誓言,他会回来毁灭这个不曾善待过他的鬼地方。
“喂喂,你在想什么?”她唤他,不知道他突然的发呆在想什么。
“那勒斯。”他纠正她。
“什么?”她又跟不上他变换话题的速度了。
“我的名字。”他解释,那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惜感让他的耐
多了几分。“你可以叫我那勒斯。”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讶异,因为没料到,他竟会这么跟她说!这种事不像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但他就是这么容易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而且他竟容许她就这样叫他的名?
鲜少人知道他的名,世人所能知道的,至多就是他的姓,但也从没有人敢当他的面用他的姓喊他;对他,他们全是用一个代号…J,来尊称他而已。
可这时,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对她,他很自然而然地?*
瞿歉鱿兄眯砭玫谋久?br>
“喔,那勒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很顺从地叫了一次。
“很好。”他赞许地点点头,发现这个名字她叫起来还
顺耳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宣布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想理解他的意思,虽然不太明白,但大致上知道这个人似乎是想收留她。
仔细想想,反正她也没别的地方好去,而眼前这个叫什么那勒斯的呢,人虽然怪了点,常常讲一些怪话,但感觉起来似乎也不像是个坏人,不如就到他家去住蚌几天,等风声没那么紧时,她再继续她原定的行程好了。
“好吧,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上让你照顾我几天。”她以施恩的语气说着,还不忘表示道:“不过等风声没那么紧时,我就不能陪你了,因为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人间境,在被抓回去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地玩个够。”
即使有几分恼怒她那惹人生气的口吻,但经由后半段她怪异的言行后,杰洛斯知道自己不能太苛责她,毕竟她还是个得用幻想来平抚心灵伤痛的孩子,他能跟这种心灵受创的孩子计较什么呢?
“放心,有你玩的。”他用算得上是温和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不能骗我喔!”她又开始高兴了起来。
他将她的回答当成协定的达成,但他有点不满意她再次犯戒。
“我说过,不准质疑我的话!你摔得不够痛吗?”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没做过收留谁的事,但他知道这事得定下规矩,就像他刚做下的决定,他得教会她守规矩。
“好啦好啦,你说过好多遍了,不准质疑你的话嘛。瞧,我记下来了啦!”她受教地说着,但吐舌的可爱模样可看不出一点敬畏之心来。
协定已经达成,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名字,给我你的名字。”他开口。
他的问题换来女孩一脸骄傲的灿笑。“卡卡,我叫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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