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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些年,你好吗?”轻轻柔柔的女声,在溢咖啡香的一隅扬起。

 这是一间以幽静取胜的咖啡屋,轻音乐悠扬在偌大的空间内,并不影响每一桌来客的呢喃细语;没有人需要抬高音量,因此即使是开放的空间,也能有足够的隐密。

 叶遐尔点了一壶水果茶。由于一场车祸,让他暂时与咖啡、茶之类的饮品绝缘,尤其在娶了水漾之后,他连偷渡的机会都没有,偶尔有杯茶可以喝就算恩赐了。除非他头痛的症状彻底治,否则他怕是只能闻闻咖啡香,看别人享试僻啡因的荼毒了。

 今出门上医院做复健前几分钟,意外接到她的来电,也就顺便约见面了。

 多年不见,彼此多少都有些改变,就算不再是情人,总也是同窗朋友。他的感情一向淡然,爱情不狂,分手时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毕竟爱与不爱之间,也只是一种缘起缘灭的结果,不管是谁先提出分手,两方多少要负一点责任。

 分开了七、八年,还好吗?

 “还不错,你呢?”日子都是一样的过,没遭遇什么波,算是老天厚爱了。

 “也还好。结束了美国那边的工作,回来替舅舅打理一间网路公司。”林沁怡伸出纤白玉手,轻起颊边的发丝往耳后一勾;她一向喜欢清俏丽的短发造型,至今未变,总是只让头发留至肩膀,再长就要剪了。

 “很不错,网路还是大有可为,趁现在一窝蜂的热消褪之时,进场投资,反而能摸索出最理想的方向。”他想到上星期子对他提过类似的建议,她对投资的眼光一向很精准。

 林沁怡看了下他身旁的手杖,关心道:“听说你去年出了车祸,到现在仍然休养中。没事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

 “少了你坐镇‘叶丰’,内部多少会一团吧?”她多少明白他存在于“叶丰”的平衡作用。光是争抢代理人一职,就足够叶、纪两家斗个你死我活了。

 “还好。”这种事没什么好对外人说的。

 林沁怡对他淡然的口吻开始感到坐立难安,不知该如何开启下一个话题。

 “听说你结婚了?”还是问了她最介意的。

 “嗯。你呢?”像是没发现她的口吻有异,他还是一贯的温文平淡。

 “我…太忙于工作,从没真正定下来过。等我期盼有一双温暖的手臂守护时,身边的男人却当我是超级大女人,没人敢追了。事业上的成就、高学历等等,都给男人替我标上了‘女强人’的名号,而那,向来令全天下男人视为毒蛇猛兽的代名词。我早忘了学生时代,被追求的感觉是如何甜美了。”

 为什么男人在事业上得意时,代表着醇酒、美人、赞誉不断,更是好女人心目中的佳婿人选;而女人在事业上有优异表现时,往往得面对无止境的失去?

 她会失去被娇宠、被追求的优势,她会失去被看成女人的身分,男人只想与她竞争,却不想与她同行。然后当她缴出空白的感情成绩单时,每个人都认为那是她活该应得的谁教她要强出头,男人敢要她才有鬼!

 以夫贵是光荣,夫以贵则是神话。没有男人受得了被质疑让子养的眼光,因为那对男的自尊有莫大的杀伤力…无能、小白脸、吃软饭…

 稍有志节的男人定会避嫌,而想吃软饭的男人偏又入不了女强人的眼。

 “你知道,就算是女强人,也会希望身边有一副牢靠有力的膛依偎。他体谅女强人的忙碌,欣赏她的能力,并且知道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但女强人的身边,向来不会出现这种男人。”林沁怡深口气,看着他。“你如何摆平自己的尊严,去娶那个近两年被拱成财神婆的女强人,告诉我好吗?”

 叶遐尔看着她,不对她所抒发的人生感叹发表任何见解,只道:“在我这样的家庭,娶她是最好的选择。”

 “你爱她吗?”她失态的追问。

 他微一怔,像是为她出口的不得体而错愕。不过他并无回答她的必要。两人之间只存淡淡的友谊,没有深入恳谈的情。

 林沁怡从他的眼光中拉回越的心情,干笑了下,那笑,有点苦。

 “以前,总怨你呆板不识趣,出社会之后,方惊觉沉稳牢靠,是多么的难脑粕贵。在有了那些能力不足,却又妄自尊大、不懂体贴为何物的男人做比较之后。只是,一切都迟了…对吧?”像在自问,又像在试探。

 叶遐尔垂下眼睫,沉默的啜饮仅剩馀温的水果茶。酸甜味减,苦味升上来,涩涩的,已难入咽。不愿苛待自己的肠胃,招手让服务生撤下,换来一大杯温开水,灌了大半杯,才将所有味道冲散。

 林沁怡看着他的动作,心口没来由的沉甸甸地,一口气几乎透不过来。

 冷掉的茶水,绝不回味…

 这一直是他的习惯,不是吗?

 可是,她还是…还是百般不舍,不愿一切就这么过去。在她有了全世界之后,唯一的空,需要爱情来填补;经历过了投机的、花言巧语的、沙猪的、自傲的各种男人之后,过尽千帆皆不是啊…在青春貌美的二十三岁,她嫌他呆板,嫌他不够帅、不够高、不够出色,眼神不够雄心,而她美、亮丽、出色、雄心万丈。

 平静的协议分手后,她从不曾回头,因为她有自己的天空要去闯。留他在原地黯淡、平凡,当个平庸而无大作为的第四代继承人。

 她心中是否一直笃定的以为:只要她回头,他会永远在那边等她青睐呢?太好的条件使得她以为她永远会是做选择的那一个。而他平凡、不积极,必然殷殷默待她的归来。当她得到一切之后,她会回来。

 是,她回来了,也迟了。

 “晚了,我请司机开车过来,需要顺道送你一程吗?”叶遐尔拿出信用卡让服务生结帐,并拿出手机。

 “不了,我自己有车。”她拿出钱付自己的帐。

 “别拿,算是替你洗尘,微不足道。”他阻止。

 她叹笑:“我都忘了让男仕付帐的滋味有多么痛快。”

 “我的荣幸。”简单吩咐司机过来后,他起身替她拉开座椅。

 “真巧,堂哥。”他们身后,突然传来微讶的男声。

 叶遐尔侧身一看,发现是二堂弟叶展宏,微笑道:“是呀,真巧。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这位小姐是…”叶展宏俊眉一挑,直盯着眼前这个看来精明能干的女士瞧,像在评估。

 “刚回国的朋友。这是我堂弟,叶展宏。”

 没有更多的介绍,司机已在外头等候,他道:“这边不能停车,有空再聊。”

 “嗯。”林沁怡点头,不失礼的对叶展宏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一同往门外走去。

 并不在意身后那双打量的眼眸,似有所思。

 然后,耳语唏唏嗦嗦的在各个角落悄悄扬起,用自以为私密的口吻传递着不再是秘密的秘密。豪门夜宴与菜市场最大的共通点在于对八卦一致的拥戴。

 一传十、十传百,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消弭世间横亘的隔阂,创造出和乐融融的世界太平愿景,全拜伟大八卦之所赐。

 第八天,正终于知道自己已沦为怨妇的消息。真应了“丈夫外遇,子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定律。

 很不错,三月份还有冷气团肯莅临台湾,前几天才刚把夏装翻出来整理,怎知冬天原来还没走。十二度的低温,适合找人来冷战一下。

 六点整,车子准时驶入车库。很难得的大忙人水漾今天没开会也没饭局,下了班就直接回家。

 避家替她开了门,问道:“太太准备几点用餐?”

 “七点。先生在吧?”她拉开脖子上的丝巾,换了拖鞋后懒懒的往楼梯的方向走。

 “在的,他此刻在书房。”

 她点点头,回房将公文包一丢,换了套宽松的家居服,洗掉一脸的妆,立即往书房杀去。

 叩叩,意思意思敲两下门,人已进入。

 他正在上网,在她进来的同时,关闭了视窗,画面呈现出以一只黑狼为衬底的桌面。

 “在忙?”她走近他,很近很近,直到卡在椅子与电脑桌之间。俏往后一靠,抵在桌子边缘,居高临下的看他。

 “有事?”他抬头看她,觉得来意颇不善,即使她笑得很轻松愉快。太甜了,让人不自在。

 “没。怕你无聊,提早回来陪你。”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并购别家银行的评估案,常常开完会回家后,还忙着看文件到深夜。我在家里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倒是想建议你别太辛苦,给自已多一点休息的时间。”她是听到了些什么吧?他猜。

 “我当然不会并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很善待自己的,倒是怕你一个人太寂寞。你知道,住在深宫的人,不管是怨妇还是怨夫,通常都不会太安分的。所以我们应当响应政府十几年前大力宣导的‘爸爸回家吃晚饭’活动,以确保婚姻的品质没有走味。”她弯凑近他,双手搁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挑逗的声息微拂在他脸上。

 感觉到他呼吸了几分,她心底暗自得意。他们已有十天没亲热了,他太习惯了当被动的那一个,所以一旦她没动静,他也就乖乖的。

 他定力不错,只要她不招惹他的话。

 但她偏要。

 癌低的身子让领口翻涌出无限的春光。而他的地理位置正好接收个结结实实,莫怪他心跳了节奏…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子有一副惹火的好身材。

 老实说,除非是到一些不太正经的场合,否则全天下没几个男人有幸领受到这种被勾的待遇,更别说他们生为保守的东方人,向来对难以启齿,夫之间的亲密多是还拒,关灯遮羞为多。

 少有女人敢这么伺候她丈夫的。是的,伺候!纯粹以男人的立场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享受,鼻血到死都值得。谁会想到水漾对她的丈夫竟是这么大胆呢?

 眼的望不尽,大脑也为之当机,根本不大能接收到她说出口的话是何意义。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过这种刺的生活了。就他的体认,好像是她在对他冷战,而他在情况未明前,向来静观其变随她去。

 那么,今天,此刻,是否表示冷战结束了?不然她干嘛惑他?

 “老公…”她声音好娇。“我是个魅力的女人吧?”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我在外面总被人说是个硬梆梆的女强人,说得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男人同类化了。他们也说你是个小男人,被我得死死的,流言多得不堪入耳呢。”

 “何必管他?我不认为你在乎。”他深一口气,因为她一只柔腻的玉手已滑进他的衬衫底下,这边,那边去了。

 水漾偎入他怀中,跨坐在他大腿上,非常的自在,浑然不觉有人快爆炸了。

 “可我怕你听了难过。男人嘛,面子往往比里子重要,怎么忍受得了被说成小男人呢?”

 叶遐尔努力不让自己的脑浆全部转化为浆糊,他切切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白痴。

 “如果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又怎会娶你?你该知道,我们俩结婚,流言永远不怕少。”

 她解开他前的扣子,在他颈侧出一枚吻痕。他的颈动脉汹涌的奔腾着,血全往脸上冲。呵呵…如果她是血鬼,定会如获至宝的狠狠咬上一口,一定很好喝…

 “但我怕啊…”她呢喃,角含住一抹笑,濡的吻一路迤逦到他心口。

 “怕什么?”他握在扶手上的手指绞得死紧。

 “怕被笑。”语气染了几许委屈。

 “笑?谁敢笑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很多、很多人。”她不依的一顿,榨出他再也控制不住的

 他很小心、很小心的伸出手环住她,并悄悄把她挪退了几寸,不让她再抵触到他最感的部位。

 “笑…你什么呢?”不行了,他快失控了,必须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水漾恶的玩前的凸起,低道:“笑我才结婚没多久,就要下堂一鞠躬了。”

 “是、是吗?”

 “是呀?瞎鄙衾煤贸ぁ⒑盟郑倘颂撕寐椤?br>
 “嗯?”撑不下去了!他受不了了…

 “咱们,要不要…”

 “要什么?”他直立起身,牢牢抱住她,就等她下一步的指示完毕,即刻往卧房冲。

 “吃、饭、了。”突然变得很正经八百的声音,连修女的口气都没她的严肃无

 叶遐尔瞠目!呆呆的看着怀中这个把他拨得快爆炸的女人,她居然…居然说…吃饭了!在他已经烧成大火的现在?

 “你…”他不敢置信。

 “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她无辜的耸耸肩。趁他呆若木时滑下他怀抱,挥了挥手,走人也。

 “水…漾!”叶遐尔几乎要吼出来,但他仍力持镇定,非常咬牙的镇定。

 打开书房的门,她半转过身,皮笑不笑的娇声道:“老…公,吃饭了。三餐要定时定量哦,你的健康是我的幸福,快点下楼哟。”抛了个飞吻,姑娘她下楼去也。

 “你等一…”他正想追出去,但电脑传来讯息,绊住了他火气正旺的步伐。

 他只好含恨的坐下来,把键盘当成那个可恶的小女人,用力的槌槌打打,身体上的方兴未艾,让他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来。她…太可恶了!

 火气冲天的他并没发现,自己居然在生气。

 而他以为,没有人能破坏他平淡无波的情绪。

 水漾又创造了一项例外。得分!

 还是不

 在书房逗完丈夫后,她依然很火。

 用餐时的沉默如冰早可以预见,她好胃口的吃了两碗饭,再干光一整盘黑珍珠莲雾,请管家泡一大壶香的咖啡送到房中。今晚她不想与他共享书房,他大可留在那边抱着他的电脑亲热去吧!她一点也不在乎。

 浓浓的咖啡香飘扬在二十坪大的卧室内,她拿了一大把方糖与调出她最喜欢的味道,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陪伴她研究公事时的枯燥时光。

 门板被无声打开,她眼角馀光看到了他的身影,不想理他,迳自喝着香醇可口又热呼呼的咖啡。哈哈!让他垂涎死。其实她并不特别锺爱这种饮品,毕竟那对美容伤的,可是他爱啊!想气气他时,喝咖啡最过瘾了。

 叶遐尔深深口气,香浓的咖啡味里隐含丝丝火气,证明他的娇依然决定与他过不去。

 原来这十天情况叫做“冷战”为什么他的感受没那么强烈?

 “要睡了?”她问。

 “嗯。”他坐在铺一角。

 “哦。”她起身拿来热敷垫,没有忘记他每天早晚得热敷半小时,尤其在天气较为寒冷时,他受伤过的那只脚容易酸疼。

 温热感从伤处扩散,教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这子冷战的态度相当异于常人。处于翻脸状态的两人,还会管对方死活吗?她就只会在言语上逗逗他,以身体惑他水深火热,但每天早晚仍不会忘记要替他热敷伤脚。多奇怪的女人。

 就他记忆所及,不曾有人关心他到即使气他,也会服侍他。他与双亲的情份淡薄;他们在生下他之后,便把心力花在公司上,从小他就是在保姆、司机、各科家教的包围下成长,直到学成归国,父母再花了五年的时间训练他扛起继承人的担子,然后各自享受自己的人生,每年支领上亿元的股息红利逍遥自在,偶尔回来干涉一下公事,过过挂名董事的瘾头。

 一个偌大的家族,说穿了不过是利益共同体,利字当先,所谓的亲情稀淡得不值一文。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与人际关系。也因此他的情冷淡,一切不挂心,从不觉得生活中有何值得大悲大喜;加上生来就是继承人,他也没有那种志气一定要追寻到什么不可的剽悍冲动。

 但这小女子,出了他的认知之外。渐渐的,他不晓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嗯…”探手勾起咖啡杯的提耳,在替他按摩到一段落的休息空档,大大喝了口,然后舒心的叹息。角一点点沾到的汁渍,也教她微吐了香舌给勾进口中回味。

 叶遐尔霎时觉得口干舌燥,心中兴起两股冲动…一股是抓她趴在腿上狠狠打她股以严惩她的顽劣;二是搂她入怀狠狠吻她个够,连同数小时前的帐一同吻清!

 “你也渴吗?”她一脸的足,问他时的口气好绵。

 “也许我该下楼喝杯水。”或者冲入浴室冲冷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干哑。

 “让我来就好了。”她起身走向小茶几,从保温壶中倒了杯温开水。“稍早时我请管家送来一壶水,已经变温了,很好入口。”

 “谢谢。”

 他伸手接过,她却没有放手。于是他的手包住她小手,两人一同握住了茶杯。

 “老公…”娇滴滴的声音,嗑摇头丸后的表情。

 别又来了!他心中暗自呻,一个男人长期求不下来,她再玩下去肯定占不了太多便宜。

 “你…也想喝水吗?”他决定放手。

 她再伸出一只手盖在他手背上,不让他退缩。

 “不是啦!人家想喂你喝。”一边说着,身子已坐在沿,两人之间零距离。

 叶遐尔笑得有点苦,投降了:“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十天的冷战原因吧。”再不谈,他可以悲惨的预见不消三天,他就会死于鼻血过多。死状甚惨不打紧,更是没脸向阎罗王陈述自己的死因。

 很好,他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她如果不接受呈上的白旗未免说不过去。收回双手,让他顺利喝到水,开启恳谈的善意大门。

 “可否请你指教一下,最近我做错了什么大事,让你…呃…不想理我,决意冷战?”虽然他不怎么有感觉,但她恐怕坚持的,所以就以“冷战”解释这十天来的平淡生活吧。

 “我吃醋。”她很干净俐落的丢下这三个字。不扭捏不遮掩,直来直往一如她办公时的明快。

 叶遐尔千思万想也猜不出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他做了什么值得她吃醋的事吗?自从结婚以来,他除了上医院做复健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她吃哪门子醋?

 水漾不理会他一脸的问号,迳自道:“十天前,我耳闻到你有一名初恋情人的消息。因为心中很介意,所以决意跟你冷战来让自已舒服一点。原本那很容易就可以落幕的。”

 他心一动,猜到了她今天发火的原因,必是为了…

 没错,水漾又说了:“今天,原本有两场会议,以及拜会客户的行程,晚上甚至约了几名算师与会计师吃饭,但全在下午被我推掉了。因为,我又耳闻到另一项劲爆的消息:八天前,我的丈夫与旧情人喜相逢,在公众场合相谈甚,状似亲密,就像电视剧演的,我正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你说,我呕不呕!”

 “你介意?”他们之间似乎没有感情深浓到足以互相吃醋的地步。他不以为她会…

 “我不该介意?”她瞠大眼!他忘了他是当人丈夫的,她可没忘她是当人老婆的。正常该有的反应一点也不会少。

 他问:“觉得没面子?”应该是为了这个吧?她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成为别人的笑柄?

 “面子?”那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少了几张面子顶多戮伤了自尊一下下,但老公的心在别人身上,就非同小可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以为是?面子!

 叶遐尔解释道:“你不该听信那些谣言的。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它无关紧要。我与她约在公共场合,你不该为此感到难堪愤怒的。真正的背叛,就不会是在众人看得到的地方了,你该明白。”

 “无关紧要?”她扬眉。

 “它只是一段过去。”虽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自然而然的口而出。大概是因为她…很在乎。

 水漾谨慎地问:“都过去了?”基于对他人格的信任,她愿意相信他片面的澄清,只要他肯定的告诉她一切都成往事。

 “我没有回头追忆的习惯。”

 “但偶尔也会怀念吧?”

 “如果曾有不舍,就不会分手。”到此为止,他不想说出更多的话来消弭她的疑心。太够了,他认为。

 水漾也乖觉,从他温文的眸光中感应到一抹隐忍的不耐。再追问下去,他还是会很耐心的回应,但心会退得很远很远,永不让她有抓攫亲近的机会。

 她渐渐分得出来他平淡温和表相下的心情波动。与其得到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漫应,还不如就此打住,毕竟她已听到他的保证了。

 这十天来的冷战,何妨就此划下句点。

 “我可以睡了吗?”喝下剩馀的半杯水,他问。

 “现在就睡啊?那么早!”她瞄了下闹钟,十点四十八分。

 “你有其它好建议吗?”他额角,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那堆公文,他会很感激。

 “当然…”嘿嘿,既然不再冷战了,就来庆祝和好吧!“遐尔…咱们来运动一下吧。”

 吐气如兰,在伸手将头灯转暗的同时,也以身子欺下他。这一次,没有停手,挑逗得很彻底…

 也许是再也不堪拨,这次,他的被动没有太久,几乎像是怕被唬得中途喊停,他很积极的投入其中,她连玩他身体的时间也没有…

 头吵,尾和。

 凌晨四点半,书房内。

 “希尔公司今年度的营运成长了百分之三百,的订单让他们顺利的转亏为盈。预计七月底约时,我方可以获得三千万美元的报酬。凯登·希尔的那张老脸可采了,可惜你没看到。”电话线那端,低沉的男声难得的充笑意。

 “我可以想象,谁教他当初不相信我们。要求他月付康顿三万伍仟美金薪水,他不肯。好啦,现在百分之三十五的营利归我方,他损失更惨重。我们从不派人做白工,相信自此他会明白这一点。”叶遐尔语气淡淡。并不似好友那般快意。

 “怎么?又心烦了?”

 “我实在不懂她。”他老实道。

 那方笑道:“女人一向难懂。”

 “女人并不难懂,难懂的是她。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得对自己承认,娇已开始让他感到苦恼。

 “不管她要什么,总不能要求她不许吃醋吧?”即使远在海外,也不妨碍那人探知最新小道消息。

 叶遐尔没费事的问他如何得知。

 “我们这种婚姻,并不建立在情爱的基础上,一如我的父母,我们也倾向是事业伙伴,不是夫。”

 “但你们确实是夫。”那人指出事实。

 “非常普通的一般夫。以台湾居高不下的离婚率来说,我们这种各取所需的型式,可能还比较长久。”

 不以为然的回应自那端传来:“就像你家中那些长辈一样:利益共享,各玩各的?你只想得到这种婚姻品质?”

 “丰,”叶遐尔试着让好友明白:“一开始就是这样了。别忘了我与她并非热恋结婚。在步入礼堂之前,我甚至不认识她。婚前见面的次数只有五次,那还是因为婚礼有太多旁枝细节,不得不讨论…”

 “很好。但,为什么是她?”

 “当时只有她来向我求婚。”好友早知道了不是?

 “但你为何允她?”那方进一步。

 “她很美、很能干、很有企图心…”叶遐尔心底浮上一股难解的躁意,不喜欢这种迫。“何况,那时我没有其它的选择,从来没有其它的女向我示好,所以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那方传来低沉的轻笑。

 “叶,不是没有女向你示好的,只是你根本视而不见。再说,就算四个月前只有水漾这个小姐向你示好,难道你就非接受不可?你只是表面上看来好商量,骨子里可硬了。”仍是不减的笑意:“承认吧,叶。除非是你不在意的人事物,你才有可能任由他去毫不在乎。但事关你的人生婚姻也是人生大事,你不会苛待自己的。你怎么可能贩卖自己的人生来创造利益?”

 一针见血,被提点的当局者,该要深思了。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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