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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午,急雨落,水从屋檐入回廊,积出一条小水道。

 以悠拿来纸片折出大大小小的纸船,在船底涂上蜡,然后一艘、两艘、三艘…很多艘船,在水道中出航。

 “一路顺风。”她对着船只大喊,-旁的仆佣园丁让她的快乐感染,纷纷加入。

 他们蹲下身为以悠折纸船,-篮纸船,红紫蓝绿叠出斑斓。

 她笑,他们也跟着笑;她大叫,他们也跟着叫,Angel带领他们一起回味童年。

 莫鲁斯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回廊的人、回廊的笑声,他的Angel被围在人中心,拍手的时候,有人走过来搂一搂她,欢呼的时候,有人过来拍拍她的头,他们笑闹成团。

 他下车,直直走到她面前。

 她仰头,眼睫、鼻头都小小水珠,可爱得像沾染晨的小雏菊。

 “你在做什么?”

 “玩水啊!你要不要一起来?”站到他面前,以悠拉住他的手。

 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一大票人,突然,他有种所有物被侵夺的不悦,圈住她的,他的Angel不和人分享。

 “要玩水,我带你到另一个地方,这里不好玩。”

 “会吗?刚刚我们玩得很开心。”脸上绯红的笑靥是证据。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妈家玩这个游戏,妈家的小木屋水管坏了,水从沟槽直直落到地面,雨大的时候水急,船一下子就驶出港弯。”他抱起地上整篮纸船,拉着她就往车子方向走。

 “他们不去吗?”她指指她的“游戏伙伴。”

 “你们要去吗?”一笑,凌厉眼神吓得仆人们慌忙作鸟兽散。“你看,他们很忙,没时间陪我们玩。”

 “好吧!我们走。”抱起他过来的篮子,冒着细细雨丝,他们跑向车子。

 他开车,她坐在驾驶座旁,脚上摆着竹篮,他们像要去郊游野餐的小孩,心中充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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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雨势较大,但几棵参天大树,遮去大部分雨水,只剩稀稀落落水滴落在他们身上。地面上的小花依然杆,没感受到雨水带来的威胁,鲜绿小草洗去一身尘埃,欣欣向荣地向上伸展。

 往前直行,水管坏掉的小木屋耸立眼前。

 果然,沟槽的水像瀑布般,哗啦啦直而下,莫鲁斯绕到屋后,找来一柄铁锹,在屋前挖出水道。

 点点污泥溅上他的脸,她看到他感又纯真的一面。

 “好了,把你的船放进去。”

 以悠依言,果然急促的水一下子就将小船冲得老远,她忍不住又叫又笑,连连放下几艘船,船在水中互撞、打转…果然比他家里“好玩。”

 莫鲁斯见她笑得开心,捧起一把水,往她身上泼撒。

 以悠尖叫,跳高身子,也跑到屋檐下接水甩到他脸上。

 拂开,莫鲁斯作势扑抓,以悠笑得连连后退站不直

 “Ghost,Goaway,Goaway!”

 “哈哈!听说Angel的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他往前两步,向她。

 “我的不好吃,又苦又涩…恶魔大王,请你放开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恩。”背贴在树干,她双手在前合十,眼底净是调皮。

 “Angel不能骗人的,骗人的Angel会被折去双翼,从此丢人地狱和魔鬼共舞。”再迫近,他的下半身贴住她的,身上热热的温度侵上她心间。

 “如果Angel喊救命,莫莫会饶过我吗?”她声音变得轻软,垂下眉睫,他是她一人的专属莫莫…偷眼瞧他,Ghost变成莫莫…

 “不会,他只想下你。”说着,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纤,双缓缓贴上她的。他的吻如火,细细烧、慢慢燃,点上她一心悸动。

 爱上他,一点都不困难…

 贴在他心间,环住他的背,他是她的童话世界,这世界里只有甜蜜惊喜,只有快乐洋溢。

 他的手悄悄从她衣摆下滑入后背,柔细的肌肤像匹上好缎布,美好的触感挑动了他和她的动。

 可爱的女人,可爱的Angel,她是上帝对他的恩赐。

 雨倏地变大,倾盆而下的天水冻结他们的念。松开彼此,他们气吁吁,带笑的脸张望对方。

 伸出手,她为他将雨水打的金发拨开,动作非常轻柔,仿彿害怕力道太大,他们就会从这场美梦中惊醒。

 捧住她的脸,他也为她将漉漉的长发入耳后。

 “不要这样看我…”说着,他又猛然拥她入怀,绵的吻再度落下,狂热炽烈。

 雨水似乎非要和他作对,下得更大更急。

 霍地,他放开她,转身背对,屈膝弯。“跳上来,我背你跑回去。”

 依言,她跳上他的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头,他们靠得好近好近…他的身体热热的,他的长脚轮踩过泥泞,点点褐黄污泥飞上他的西装

 “Angel,唱歌。”他对她大喊,雨打在叶片上的声音太大,她听不见他的。

 “你说什么?”她凑近他耳边问。

 “我说唱歌,唱一首快乐的歌。”他又大声说,这回她听分明了。

 “好!”她贴着他的耳朵唱。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花一朵朵…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

 她的歌声越唱越起劲,他原本朝小木屋的脚步绕了个弯,在参大林木中飞翔,奔过-棵棵大树,笃厚的大树为他们的爱情见证。

 “我知道你真的很不错,我早就爱上你了。”他喊。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以悠也吼叫问。

 “我说,我爱你…有没有听见?”他大叫。

 “什么?”她听见了,但那三个字太人,她要一听再听。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听到没?”

 “听见了,我也爱你!”她声嘶力竭。

 在那个时候,他是真心爱她,没有敷衍、不是搪,他的心和她一样认真,只不过,在他的认知中,爱情的有效期限是六个月,他从不会为了六个月的快乐,轻易许下一生束缚。

 他负着她,长腿在泥泞中错,几次打滑,他都没让她摔下,贴着他的背,她信赖他…

 终于,他停在木屋前,按下门铃。

 慈蔼的老妇出现在门前,她还在他的背上。

 “姆嬷,我捡到一个落难Angel,你可以收容我们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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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先梳洗过,走进客厅,暖暖的炉火已经燃起。

 以悠身上穿着姆嬷的宽松洋装,效果比布袋戏还夸张,莫鲁斯拿来一件薄毯为她披上,递过温热牛,他安排她在炉前地毯席地而坐。

 “我去洗澡,你陪姆嬷聊聊,别担心,姆嬷是好相处的人。”拍拍她肩离去。

 一个靦腆笑容,以悠看得出她是慈祥长者,但她不晓得从哪个话题聊开。

 “莫鲁斯要燃起炉火,我吓一跳,现在是夏季呢!他说你来自一个温暖的国家,怕你受不了这里的雨天,你说,他是不是-个体贴男人?”

 “他是。”跟他在一起,感受到的净是宠爱与呵护。

 “我想,你对他是特殊的,这么多年来,你是他第一个带来的女孩子。”

 她的话烘暖了以悠的心,她对他是特殊…笑微微扬起。

 “知道他是什么星座的男人吗?”姆嬷又问。

 “我不知道。”摇摇头,又是靦腆笑容,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

 “他是手座,乐观活泼、判断力和行动力很果决,却不喜欢被拘束;和他相处,线的那头不能握得太紧,只要他心里有你,最后两人就会在一起。”

 他是手座男人?他给过她一个手图案的别针,告诉她,手座的守护神是罗马神话中的邱比特,一个全知全能、自由奔放的神。

 “我是握住他线端的女人?”是吗?是吧!他说过很多次爱她。

 “在我们洛尔法维斯有个传说,当上天愿意祝福一对情侣时,就会降下一场大雨,洗涤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清彼此的心灵。孩子,你看清他的本质了吗?”

 “他是个纯真好奇的男人,他热情而善良,很多时候他玩得像个大孩子。”

 “很好,你看透他了,大多数女人眼中只看见莫鲁斯的身分和价值,她们和他玩爱情,却看不见他的心。孩子,姆嬷看好你们的未来。”

 离开摇椅,她走到以悠面前摸摸她的头发。“莫鲁斯说你是个Angel,但愿你能为他带来一世幸福”

 “你们在谈什么?似乎讲得很高兴。”莫鲁斯出来,他的头发还带着意。

 “我喜欢你的Angel,我相信她会给你带来好运。”

 拍拍他俊俏的脸庞,姆嬷笑菩说:“我要进去休息一下,刚刚两个顽皮小孩在我家屋廊下玩得开心,却吵得找睡不安宁。”她-路说一路往里走,皱皱的脸颊始终带着可亲笑容。

 “全世界只有姆嬷敢正大光明吃我的豆腐。”他笑着坐到她身边。

 摊开薄被,她和他分享温暖。

 靠在他身上,望着熊熊火焰,跳动的火,红蓝映,她在回想他口中的“我爱你”回想他国家的爱情传说,和姆嬷口中他对她的特别…缩缩肩,靠进他怀中,她的心底填甜蜜。

 “今天不回去好吗?”轻轻地,她提出要求。

 “喜欢上我家姆嬷?”他她的黑发问。

 “嗯…可以吗?”

 “可以。”他直接回答。

 “再问个问题好吗?”

 “好。”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想在他口中印证,她的存在的确是特别。

 耸耸肩,他给她一个无关乎答案的答案。“因为你是Angel啊!”她不再问话了,眼光又回到跳动火焰上。

 莫鲁斯把她的问话拾起来问自己,为什么带她来?因为她在他心中已经占有重要分量?才十几天,她已在他心中撒下网,不知不觉掳获他的感觉。

 接下来呢?她也要像其他女子,开始着手收网,将他的未来纳入她的生命规画?

 莫名地,一阵窒息感在他间氾滥,被锢的烦躁油然而生…

 强抑住厌恶,他不断告诉自己,她是Angel,不是其他女子。一次、两次、三次…慢慢地,他认同自己的说辞,心情松弛,拥住她的,他…再次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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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

 他看见以悠站在窗口,紫窗帘在她眼前飘飞,她偏过头很认真地拉着小提琴,是那首中国曲子,他听过十四次了,那回,她问他,最喜欢哪个句子,他回答…都不喜欢,歌词太悲伤,我只喜欢旋律。

 她是Angel,Angel不适合悲伤,Angel适合…在他怀中开心。走向前,他强健有力的双手环住她。旋律戛然终止…

 回身,放下提琴,她在他怀中轻哼曲子。

 自始至终全走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笔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

 吻落在她的发际,落在她的角,爱她,他很仔细…

 吻逐地加温,辗转吻道尽相思,才一天不见,他们的相思就氾滥成灾,原来一不见真能隔出三秋,原来多情自古伤别离,原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相思无尽处…那未来,她的相思船里要填多少血泪心酸,才写得完?

 踮起脚尖,她主动加深这个吻,她在他身上寻求一把烈火,盼望着火苗延烧,烧去心中的不安与惶惑。

 夜变得浪漫唯美,两个求爱的男女在彼此身上索取情,当和爱融成一体时,或许分离就会变得遥远…

 趴在他身上,息渐歇,他的膛仍然温暖,他的眼睛仍然多情。心稍梢安下,但眉头毕竞纠结。

 “心里有事?要不要说出来?”顺顺她的长发,他一向喜欢把玩她的头发,又柔又密,像上等丝绸。

 “你去了哪里?我等了你一整天,神灯先生一直敷衍我,他说你很忙。”薄薄的是抱怨,浓浓的是撒娇,她想他一整天啊!

 他去见雅斯丽亚…未来的王妃,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

 他不喜欢今天的相亲场合,但不能不出面应付,因为他是王子,她是公主,为国家邦,为现实利益,王子公主必须出席盛宴,藉此表现友好。

 幸而才十五岁的雅斯丽亚对他没兴趣,也许对她来讲,任天堂比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于是,他带她到房里,打开电脑、给她一堆游戏软体,他则认真于自己的工作,互不干扰。

 对他来讲,雅斯丽亚与其说是他的未婚,不如说是他的妹妹来得恰当。

 “怎么不说话?哦哦!你去做坏事了?”她说,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

 以悠的问句带动他的郁闷,半个月,他们的关系发展至干扰?接下来,他出门,她便要追问他回家时间?见一回,她就要询问他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有没有对哪些女人有异念?

 通常,关系走到这里,就是结束的时间到了,可是…对她,他还没放手打算,思绪千回百转,烦郁又在中蔓延。

 “你不舒服吗?”软软的手贴上他的额际,她是真意关心。

 “没有。”下意识推开她的手,他坐起身,背过她穿衣服。

 “莫莫…”她言又止。

 “有事情就说,我在听。”再回头,她瘦削的身影挑动他的情怀,吐气,他真的还不打算和她分手。

 “学校要开学了,我必须回去。”口气说得很淡,心中却汹涌澎湃。

 他会留她吗?他会说…不要走,你在我心中是特别的,愿不愿意冒险,陪我未来五十年?

 或者,他要说…这些日子在你心中是否有意义,如果有,请留下来?

 再不,他会说…让我陪你回去吧!我想看看你的国家,看看孕育你的福尔摩莎…

 她在心中预设了几十种说法,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相信他口中的“我爱你”是真心。

 “那…很好啊!毕业后,你就是个神圣的老师了。”松口气,或者隔开时空,他们的感情能再继续。回头,他又是那个对她温柔尽心的莫莫。

 “你说…很好?”以悠不确定自己所听到。

 “当然很好,假期结束、归返工作岗位,但愿我带给你的假期值得回味。”

 他在说什么话,她怎听不懂,他带给她的只是一段值得回味的假期?仅仅如此,不再有其他?眉皱得高高,她突然觉得不认识他。

 “Angel不适合皱眉,来,笑一个。”捏捏她的脸,他捏不出一个笑逐颜开。

 “我说…我要回台湾了。”她再次重申自己的话。

 “我知道,以后我有机会到台湾,你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观光游览,或者你想念这里时,再回来,我带你四处去玩。当然,有空你可以写写信给我,我一定回信。”

 “你说得好像…我们是普通朋友…这几天…我们之间,只是朋友?”

 “难道不是?”他回问,坦的蓝眼珠里没有一丝不确定。

 他们谈心、他们上、他们做…这一切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朋友?摇摇头,以悠感觉头好痛,翻身曲膝,她把自己藏在棉被里。

 “Angel,你怎么了?”连着棉被,他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泪和那个初夜一样,仍旧教他心疼,吻吻她的头发,吻吻她的眉梢,他的心疼写在-举一动间。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为、以为我对你而言是特别…”

 “你对我是特别。”他重复她的话。

 是特别的好朋友吧!泪,她的心碎裂成斑驳。

 “我以为你说了爱我,以为我们会有未来,我甚至想像到一个家庭、一个孩子,想到你训练儿子玩美武足球…显然,是我错了。”垮下肩,她的童话世界在此刻崩溃。

 这种错误还能弥补吗?心缺了口,再填补上的会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他懂了她的心碎,没有预估错,几夜情,她认定他!这种认定让他受不了。

 松开手,他转身面向紫窗帘,心纷无绪。

 “可能是我们国情不同,在我们国家男人和女人做…算了,愿意负起的才叫责任,不是主动乐意的就称为包袱。”

 捏捏拳头,她不要当包袱,以悠想豁达地告诉…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当朋友,当很特别很特别的朋友…可是,话说不出口,忍控不住的碱水夺眶而出…

 她要他负责任,用什么负责?婚姻、证书、家庭?心在压缩,莫名的搐在拉升,是不是所有爱情走到底,就会碰上这样一个关卡?若是这样,他宁可娶雅斯丽亚为,至少她对他不感兴趣,不会试图限制他的生命。

 他再没靠过来安抚她的泪,门开、门关,阿拉丁带走神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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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辗转,以悠的枕畔透,直到天蒙蒙亮起,敌不过疲惫侵袭,才昏昏入睡。

 她想透彻了,如果爱情只能是曾经,不能有期盼,那么她该做的是把握“仅存”而非浪费时间去悔不当初。

 醒来,照例,枕边出现花信封,打开,以悠找不到信纸,找不到他飞扬的笔迹,只有一叠整齐的钞票,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这…代表什么意思?爱情出清?谢谢她陪他一段?这是他的责任表现方式?

 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懂他的意思!

 翻出他给她的胡桃木音乐盒,寻出电话号码,她要寻找神灯,请他告诉阿拉丁,她迫切想见他,告诉他,朋友就朋友吧,她再也不用大帽子去扣住他。

 急急拨下电话号码,铃…铃…铃声在她耳边、心间回,手颤抖得厉害,她呼吸急促,冷汗在额间凝聚。

 接电话啊!请你接电话…拜托…突然,电话被拿起、挂断…

 以悠不死心,拿起号码再拨…嘟嘟嘟…她和他的连线断绝…

 飞身跳下,她赤足在偌大房子内奔跑,打开一间间房门,询问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佣仆。

 他们摇头、他们耸肩,他们同情地凝视她的悲哀,却无法伸手救援。

 以悠仿彿跳了时空,这个时空中,从没有一个叫做莫鲁斯的男子存在…

 垂下肩,她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过去的十五天,是梦、是幻,还是她的纯粹想像?

 打开他给她的信,一张张展读,里面的全是爱情,怎么说消失就烟消云散了?

 是她错哪个环节,让故事衔接不上?为什么阿拉丁神灯会转变为爱丽丝梦游仙境,让她在梦境中转来转去,转不出清醒出口?

 哀过手座针、龙形铜雕项炼、人鱼的眼泪…她一直认定他们是相属的…

 叹口气,走到镜前梳理头发,对着镜中女子,她轻言对自己说:“Angel,你和莫莫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背过身不再理你?”

 摇头,她不知道。

 “姆嬷说,他是不喜欢被拘束的手座,是不是你的责任论吓坏了他?”

 点点头,也许吧!才十五天呐,就要一个男人为自己许下一生,换作她,也是要逃的。

 轻轻一笑,假若这是问题症结,她愿意对他说分明。更何况,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他们中间只能是曾经,她最想做的是珍惜啊!时间不多了,她不要拿来怨、不要拿来恨,她要守住剩余的最后光

 “等他回来,好跟他说清楚好吗?不要用眼泪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他是高飞风筝,负载不起一副沉重的心情!”

 以悠再点头,束起马尾,换上一袭紫衫,他说,紫是她的颜色。

 然而那个晚上,莫鲁斯并没有出现,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第二天,她走出家门,到他们初识的公园,熠熠闪烁的硬币贴在池底,他的一百个愿望还在,他却不在那里。

 第三天,她走遍洛尔法维斯里所有有着圆形水池的公园,猜想也许他又在哪个许愿池前,为迷路Angel解困…

 第五天,她在路旁看见他曾为她拔下的白色野花,可惜只有一朵,编织不出一个王子公主梦。

 第六天,她在仆人眼底看到淡漠,他们不约而同在她出口相询时,别过头去。

 第八天,她天天拨出的电话号码成了空号…

 第十大,她猜测他发生了不能抗拒的事情,所以回不到她身边,告诉她爱情依然。

 阿拉丁和神灯同时消失在有她的梦境。

 离开洛尔法维斯时,天空是灰色的,不是她也不是他的颜色。

 厚厚的云层在天空、在她心底,坐在候机室里,回想姆嬷对她说过的话,一次次想,一遍遍温习,她坚持他爱她、他对她特别。

 带着这份坚持,她飞回台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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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好过,回台湾不到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女孩子,她不晓得要怎样面对社会和自己。

 案亲对她没有责备只是伤心,他害怕子的悲剧在女儿身上重演,苦苦恳求女儿将孩子拿掉。

 她却固执要留下孩子,看着一向坚强的父亲老泪纵横,她的委屈不曾少过。

 她哭着哀求父亲:“如果我注定要离开,至少让我留下一个孩子来陪伴您,我舍不得您一个人孤伶伶思念我和母亲。”

 这句话决定了莫莫的存在,他出生时,不意外地,以悠首度心脏病发,幸而抢救得当,救回一条性命,但她的心脏却一不如一

 直到今年初,医生宣布,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最后她会因心脏衰竭而亡。

 她无从选择,必须着手准备死亡。

 莫莫出生之后,有父亲的全力支持,祖孙三代过了-段幸福的日子,她放弃学业专心在家带小孩,父亲下班后,含饴孙是他最大乐趣,一个孩子为这个家庭注入新生活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莫莫四岁那年,以悠的父亲骤逝,留下相依的-对母子。事情不在预估之内,她无可奈何。

 再谈谈莫鲁斯,离开以悠后,强烈的空虚袭击,他变得暴躁易怒,他处理不好身边琐事、办不了公事,从未有过的焦惶,控制住他每一条神经。

 他害怕这种轨情绪如影随形跟住他,于是他驾起车四处寻找Angel,他和每一个Angel上,为每一个Angel制造惊喜,他送出无数的人鱼眼泪,莫鲁斯在Angel身旁学习堕落…对爱情,他放弃认真…

 他可以在心中无半分情绪时,笑着对女人说“我爱你”;可以在分手前夕,与女子尽情戏;他对女人更好也更不好,他不介意给她们更多的物质喜悦,却介意起自己因她们的喜悦而心乐。

 终于,紫Angel在他的记忆中逐渐褪

 终于,他又能挂起面具掩饰纯真笑容。

 终于,他回复手男人本,果决、自由奔放…直到,他再也想不超自己为什么偏爱紫,为什么黑发总能挑逗他的心悸…

 毕竟用八年来遗忘十五天,太轻易…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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