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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贵公子
  清静有清静好,热闹有热闹妙。一家子才来镇上,体力和精神都充沛,自然先镇子口寄存了牛车,然后沿着那条繁华街,闲闲逛着。等逛累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再上临水楼二楼,找好位置看舞龙表演。

 荼蘼晚饭时候本就留了肚子,这会儿见了各小吃,自然这样买点,那样买点,只是怕她冲了风,不许她边走边吃,只由过儿提着,等回家,或者到了临水楼才吃。还有各花灯,虽然算不得精致,却有野趣,带着大唐民族胡汉融合犷风格,特别可爱。她看着鲜,自然也买着了好几个花样。

 徐氏看眼里,很是不以为然,觉得荼蘼纯粹是浪费银子,净买些没用东西。可是家虽没有分家,但却分了灶,说白了,各花各银子,爱把银子给孙女花,就是扔水里听响,也跟她没有半文银子关系,她根本管不着。

 当然,军户本来也是不能分家。

 临水楼所处那条街,是镇上主要街道,平里是热闹,逢年过节,自然要加个字。况且官府组织舞龙队是必要经过此街,所以此处人山人海。平时从街这边到那边,也不过走个一刻钟,今天却足足逛了一个时辰。

 徐氏和小琴走得愁眉苦脸,鬓发散荼蘼倒是兴致。她身体本来很娇弱,可经过两个多月巡狱之行,一路上摔打颠沛。倒强健了不少。此时到了临水楼门口,倒是徐氏主仆想进去歇脚了。

 荼蘼掏出钥匙,由大山上前,先请站楼前台阶处人让开些。然后就打开大门。摸到门框瞬间,他不有点怅然,想到不久前。方娘子还站这儿,对他柔和笑着…

 他神情,别人没注意,徐氏却是看到了,心里就是一阵发堵,上前道,“夫君别想那么多。开门吧,老太爷只怕走得累了。”一句话,酸酸,还攀扯了别人。

 荼蘼假装没听到,刚要拉着进去。就听后面有人叫道,“队正,这么巧遇到你们啊?”

 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人是韩无畏。他声音永远那么明朗,就连冬天寒风都似被退了似。而听说皇上怜惜康正源身体,不想让他年节期间赶路,许他元宵后再回京,想必此时正跟韩无畏身边吧。

 对于古代人来说,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直到元宵节,二十来天时间都算过年。

 果然,转过身就看到韩无畏和康正源两个人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护卫。他们两个都穿着便装,可除非易容,生就模样和气质就是鹤立群。人群中根本隐藏不了形迹,一眼就能找到。何况,韩无畏个子那么高,所以他们根本也不掩饰了,衣着华丽,姿态优雅,浑身上下散发出风采,令他们额头上似乎明确写着三个字:贵公子。

 韩无畏穿着深紫窄袖胡服,因为他不喜欢戴帽子,冷天里也是系着抹额,大约知道那会使他眼神显得格外深邃,所以依旧是细细一带子勒额头上。同样紫,上面缀着一颗小小红宝石。剔透颜色衬着火光,似乎他眼睛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儿。

 康正源则是前汉风采广袖博带袍子,天青色,高冠革履,略显苍白脸背后各灯笼映照下,像美玉一般。天气还冷,他呼吸之间弥漫出淡淡白气。他整个人,仍然给人不真实梦幻感。

 他们知道街上人多,没有“荼蘼荼蘼”叫,而是喊了大山名字。

 大山见状,连忙上前,虽然他们是便装,却仍然执了属下礼,问道,“二位大人怎么也?倒是巧了。”

 “康大人没看过咱俩范舞龙,我特别带他观赏观赏。”韩无畏说着,望向身后临水楼,“怎么,是要上楼去占个好位置吗?那我可要打扰了,不知可否同行?我往年不爱掺和这热闹,就没想到临街商家酒室雅阁都提前订了,刚才找不到座位,让康大人埋怨了我好大一阵子。”说话时候,目光稳重,没有一丝瞄到荼蘼身上。

 荼蘼知道他私下虽然随便,但其实是个心细妥帖,也很知礼仪。对外,绝对是贵族风范。当然,他想不想、会不会真正遵守规矩,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属下荣幸,平时请还请不来呢。”大山客气道,“说来今天算我好运道,大人若不肯屈尊,我非要硬拉不可。”说着,就把人往里让。

 韩无畏和康正源见此,又有女眷,自己是微服,没有以官位人道理,自然不肯先走。正推辞间,荼蘼拉了拉大山衣袖,小声道,“爹,楼里面黑呢,总得让人先进去点了灯,略收拾下,怎么好让两位大人这就直接进去?”

 一句话提醒了大山,立即就告了个罪,让老周头、小琴和过儿进楼先整理整理。韩无畏和康正源既然不客气要求进人家酒楼赏景,断没有看着道理,也叫那些随从跟去帮忙。

 人多好办事,很,临水楼上下就亮了起来。

 韩无畏和康正源推辞不过,率先进楼。他们一行人到了二楼正面、也是大、视线角度好房间,分宾主坐下,那些护卫就散坐各处。过儿和老周头,麻利到后厨去烧水,并取了炭盆来。方娘子走得匆忙,并没有把酒楼内东西全清理走,所以一切都是现成,还有余下茶与酒,倒也便宜。

 荼蘼把买来各小吃放桌上。因为没了外人,就免了拘束,笑道,“祖父还嫌我买吃食多。这不,正好用上了。可见,韩、康二位大人是有口福。随便逛逛都有人请吃。”

 虽然韩无畏和康正源早就跟她混了,而且大唐民风开放,并不忌讳男女同席,但当着人家祖父面,而且还有她那不省事继母,自然不好太随便,免得她让人说嘴。于是康正源就笑道,“托了姑娘福,下回改请队正一家。”

 韩无畏坐一边点头不语,心下却暗道:这丫头家里是能干泼辣小家碧玉,外能表现出大家闺秀也欠缺高雅气质。堂上堪比强悍战士,但此时却一幅小女儿态,真是一人千面,不知哪个才是真正她呢?

 “两位大人见谅,荼蘼被我宠坏了,有点不识礼数。”谦虚几句,把荼蘼拉身边,不愿意让她和韩无畏、康正源多接触。

 他是保守古人,了解贵族与平民之间地位差异。虽然他看得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对孙女有一定程度好感。而且他们本身也格外出色,但他不想孙女嫁到高门,只想找个知疼着热男人,守着孙女过日子,要离他近些,才好帮衬。

 地位悬殊婚事。他见到过,可结果呢…徒惹伤心、生离死别罢了。

 氏父子脸皮儿薄,不会奉承人,好韩无畏和康正源也不是搭架子人,三言两语寒暄过去,大家倒没了尴尬,一边聊着过年事,一边吃着荼蘼买零嘴,倒也和乐。过了会儿,过儿又把茶和烫过、加了酪果子酒拿了来,气氛就融洽了。

 就是徐氏,仍然是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都说穷养儿,富养女,徐氏这种让老徐氏用银子泡大人,为什么就不能大方点?再看小琴,逮到一切机会上前侍候,虽然没到抛媚眼地步,可架不住她总这么殷勤啊。

 而荼蘼看出韩、康二人确实是偶遇,也确实是来看灯,当下就消除了自然产生怀疑情绪。唉,她这个职业病啊,可怎么得了。不知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军奴,当时对那个人,怎么就毫无防备哩?

 想到这儿,不想到上回被咬伤手指,确切地说是划伤。她皮肤白细,若有个印子要好入才能完全消失,现离被咬才只一个月,仔细看话,仍然有一条淡淡浅褐色细痕…

 “小姐看什么这样出神?”康正源注意到了荼蘼突然沉默,微笑着问。

 “有点困了呢,怎么舞龙还不来?”荼蘼随意找了个借口。

 韩无畏武功高,自然耳聪目明,闻言耳廓一动,接着就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往外瞧,随后笑道,“小姐,来看,舞龙队可不就到了么。”

 荼蘼一听,登时高兴起来。

 这间雅室面积大,有三个临街大窗。一屋子人自动分成三部分,荼蘼、过儿占据了一个窗子。大山和徐氏、小琴占据了一个。韩无畏和康正源自觉用了第三个。老周头是很讲究人,一直就守门外,不肯进来。

 眼见舞龙队还长街那一端,蜿蜒灯火好似自天上,热烈气氛瞬间就浓厚了。而长街这边人群也明显感受到了,登时就开始动、拥挤起来。

 正充着期待,只听小琴惊咦了一声,因为声音尖细而高,听到人耳朵里极不舒服。

 觉得贵人面前失了礼,沉下脸问,“什么事咋咋呼呼?”

 小琴惊讶向窗下一指,“那不是王妈妈?老太太跟前离不得王妈妈!”

 ………

 ………

 ……66有话要说…

 这些日子就暂时这样,下午两点多,晚上八点多吧。等66忙过这一阵,再重安排时间。

 另外,咬手绢,我书评区也有好多讨论和争论了。哇卡卡,暗不已。

 还有啊,自个儿检查时候发现了一个bg,焰火是宋代才有,所以家上镇上过灯节,看不是焰火,是官府组织舞龙表演,那个从汉代就开始了。

 谢谢。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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