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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明过后,镖局的生意又开始忙碌起来。

 襄儿听闻骆总镖头的身子越来越差,寻遍中外名医也不见起,因此骆无峻不愿亲自押远镖,大都交给顾、莫两位镖头负责。

 这么一来,他留在京城的时间就相对多了。

 五月底,夏大嫂产下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儿,一时间,整个骆家镖局都沉浸在一股新生儿到来的喜悦当中,挤到夏善的院落里来。

 “真是漂亮的小娃子呀。”范荣越看女婴越喜欢,忍不住抱在手中哄摇,霸占着,死都不肯松手让别人抱。

 彼大海调侃道:“老范,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娶个老婆,明年你就可以自己做爹啦!”

 范荣笑道:“谁要嫁我?你女儿吗?”

 他都快四十岁了,还在骆家镖局当个小小镖师,高堂早已不在,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他可没那个福气娶老婆。

 听到范荣的话,顾大海眼珠子像要出火来“我女儿才十五哪,你这只老牛胆敢想吃草!”

 “别说得这么难听。”范荣幽默地说“我们差没几岁,我叫你一声岳父是便宜你了。”

 大伙哄然大笑。

 襄儿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啃着瓜子,笑盈盈的听他们抬杠斗嘴。

 蓦然间,她看到绮霞脸色泛起红晕,想是天气太热了,遂拿了把扇子替她扇了扇,又盛了碗梅子汤给她。

 说笑间,夏善一头一脸的汗,匆匆跨进厅来,他刚刚从岳母家提了两只老母回来,是岳母专程宰给女儿月子里进补的。

 “哎呀,老范,你一直抱着我女儿做什么?”一看到大手大脚的范荣抱着女儿,夏善连忙抢过他的小宝贝。“小娃娃喝的时间到了,你有吗?”

 “阿善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好花粉的高镖师头头是道地说:“老范他没有,可是他可以一下子帮你宝贝女儿找到几个娘,因为呀,醉香楼就有几个身材一级的姑娘是他的老相好,他都已经细心的替你女儿尝过水味道了,每一个都丰饶有余,符合标准,你可以放心!”

 “恨天高,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上过醉香楼了?”范荣急急辩解,就怕给人误会了。

 绰号恨天高的高镖师一本正经地说:“对,你没上过醉香楼,你都去百花阁!炳…”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一群镖师笑得东倒西歪。

 “你们别胡说,会给、会给人误会的。”范荣涨红了脸,辩解之余,竟对绮霞投过去一眼。

 “害臊喽!”高镖师犹不放过他,继续调侃“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害臊,啧啧,这样怎么做相公、怎么和你未来娘子生孩子呢?”

 “你们别再调侃范兄弟了,多吃些油饭才是正经。”

 夏善说着,很快把娃儿抱进去喂,不一会又抱出来给众人看,古铜色的脸上笑盈盈的。

 “我老婆说,既然范兄弟这么喜欢我们女儿,干脆就让你当我们女儿的干爹好了,多一个人疼爱她也是好事。”

 “此话当真?”范荣喜出望外,被调侃的恼怒一扫而空。

 “有了干爹,怎么可以没有干娘呢?”高镖师又惟恐天下不出主意了。他一双笑眼瞟来瞟去,最后落在绮霞身上。“我们的霞大姐再适合不过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绮霞一张俏脸烧得通红,她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平时牙尖嘴利、手腕玲珑,但现在对这些鲁汉子的调笑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斑镖师又一笑问:“连女儿都有了,干爹、干娘,两位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范荣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再长高,我们就什么时候摆酒请大家喝!”

 被范荣一句话打得死死,高镖师总算闭嘴了。

 身材短小一直是他的致命伤,大概因为身材无法让他高人一等,所以嘴上特别爱讨人便宜、特别刻薄。

 “大家来喝麻油汤喽!”

 厨房王大娘端来一大锅麻油,麻油和酒香四溢,大伙连忙上桌争食,总算结束一场闹剧。

 下午襄儿跟着大娘染红蛋,准备分给左右邻舍,让大家沾沾喜气。

 “我说襄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王大娘染着染着,忽地问。

 襄儿点点头。“正好十七。”

 这是她第一次染红蛋,觉得很有趣,也很好玩。

 王大娘满意地说:“我看你眉清目秀的,很得我的缘,我那三儿子今年刚十八,在城东油铺里干活,人很勤快,也很老实,每个月也有几百文钱的收入,不如你给王大娘我做媳妇儿吧。”

 襄儿吓一跳,差点滚落手中的蛋。

 这、这是向她提亲吗?

 “我听说你是个孤儿,我们也不嫌弃你了。”王大娘笑咪咪地说。“我还有些私蓄,回头我给你买副金镯子当嫁妆,才不会显得寒酸。”

 她那儿子长得眉短眼小又鼻塌,若能配这个小美人,将来生出的孙子肯定会漂亮许多。

 “大娘我、我还没想过这事,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襄儿鼓起勇气拒绝。

 她好不容易才离婚姻的牢笼,再也不要凭这种媒妁之言定姻缘,若要嫁,也要挑一个她喜欢的人嫁,绝不把终身许给未曾谋面过的男子。

 再说,她心中早有了个人,根本就容不下大娘的儿子…想到这里,原本有点着急的脸部线条也柔软了。

 可是另一厢,大娘不高兴了。

 “小襄儿,难道你有意中人吗?”

 在她看来,襄儿是骆府的丫环,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让她颇不高兴。

 “咳。”

 外头传来低沉的咳声,王大娘与襄儿同时抬眼张望,看见骆无峻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门口。

 “少…少镖头。”王大娘不敢再废话,赶忙专心干活。

 看见他突然现身,襄儿心头怦怦跳了起来。

 “襄儿,你出来。”

 襄儿瞬间红微张,傻傻的没有反应。

 他叫她呢,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王大娘撞撞她,低声音“少镖头叫你呢,还不快过去。”

 “哦,好!”她赶忙在围裙上擦擦手,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他到厨房来找她有什么事呢?

 午后,风并没有太燥热,京城的市街还是如往常般热闹,来到京城快一个月了,这是襄儿第二次逛大街。

 原来骆无峻找她,是要她陪他买送给夏家小娃娃的满月礼物,虽然是有目的的,她还是感到很开心。

 “就这个吧。”

 襄儿指着一块薄薄的金锁片,上面刻着“富贵如意”四字,手工巧、模样秀气,很适合女孩家。骆无峻没有意见,又另外挑了一个漂亮的小锦袋来放金锁片。

 走着走着,前面就是她初来乍到时,他带她去的那间茶馆。

 她真想念那里的桂花鲜栗羹,她知道桂荷也想尝尝看,可惜她没有银两,否则就可以买些回去给桂荷尝了。

 “我们到茶馆坐坐。”

 骆无峻的声音传到襄儿耳中,她差点叫出来。

 真是惊喜,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脑中才在想,他便说出口了。

 襄儿喜滋滋地跟在骆无峻身后进了茶馆,茶馆里十分热闹,座上客多半是文人雅士,大家讲话都温文儒雅、轻声细语,所以茶馆是热闹,而非喧哗。“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招呼了一张空桌给他们,抹了抹桌面。“两位要点什么呢?”

 “咦,这不是骆家镖局的骆少镖头吗?”

 已经坐定多时的花晚老早就看到骆无峻,见着他身边陪有陌生美少女,所以故意扬声叫喊。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根本还看不出来,可是每个人都不许她走太远,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准,所以最近的她百无聊赖,没想到那么走运,居然给她抓到无峻私会美人儿。

 啊炳!她回将军府之前一定要先绕回花家告知胞弟,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去赌场向管宣棠通风报信!

 楚凝歌双眸一亮。“原来是骆少镖头,果然俊逸不凡。”

 霍嬉游只打量了一眼便继续喝她的茶,她对这些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子通通没兴趣。

 “原来几位客官是认得的,要不要一块坐呢?”小二很机灵地问。

 店里生意好,这样便可以省下一张桌子给别的客人。

 “小二哥说得太有道理了!”此提议正中花晚下怀,她笑嘻嘻地喊“无峻,带你的朋友一起过来!”

 “三位姑娘真有雅兴。”骆无峻不疾不徐坐下。

 他认识花晚由来已久,自然知道这位坚持自己还是单身贵族,死都不肯再度嫁给霍将军的有孕小女子,目前正处于无聊至极的情境,无法长程旅行的她,只好整天在城里的各大酒楼茶馆厮混,找人打发漫漫的大把时光。

 襄儿坐下,文静地啜了口茶,再啜一口。

 她对面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而且盯得很紧。

 这三名衣饰考究、华容雅秀的女子是谁?她们跟骆无峻很吗?适才她听到其中一名还直呼他的名字,看来他们应该情不凡。

 但,是哪一种情呢?他的红粉知己吗?

 才一下子,她脑中就掠过几十个问题。

 唉,看来她是没救了,只要是关于骆无峻的事,她都身不由己地会关心,真是太超过了,管太多。

 “这位是…”花晚感兴趣的当然不是骆无峻,而是旁边那个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漂亮小佳人。

 这少女多美啊,如果配她家的磊弟,简直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我叫楚襄儿。”襄儿轻声地回答。

 “襄儿。”花出满意的神情,愉快的介绍。“我叫花晚,我旁边这两个,一个也是姓楚的,一个姓霍的,我和这个姓霍的住在一块儿,这个姓楚的则住在山里,她家大得吓人,不过好玩。”

 霍嬉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嫂子这是什么介绍词啊?姓霍的?讲得好像她连名字都没有,是个亡土匪一样。

 “到舍下来玩。”楚凝歌非常大方的提出邀请。

 虽然她知道这么一来,她那个冰块弟弟一定又会把她训一顿,而且一定是那句数十年如一的老话…

 “楚凝歌,不要动不动就把闲杂人等邀到堡里做客,小心引狼入室,后悔莫及!”

 听听,这种语气和口吻,真搞不清楚究竟她是他的姐姐,还是他是她的哥哥耶。

 可是管他的,人生得意须尽,她才不像踏鸿那么小心翼翼,活得那么小心干吗?

 般不好明天来一道闪电就把她给劈死了,那她才真的会后悔莫及…没有好好地玩、尽兴地玩哩。

 “谢谢楚姑娘,有机会的话,我再去府上拜访。”襄儿倒是答得非常有礼,措词文雅。

 “你也住在骆家镖局里吗?”霍嬉游突然开口问。

 那有点咄咄人的口气让襄儿结巴起来“唉,是的。”

 她不知道霍嬉游对外人的口气就是这样,不的人,她不会出她还天真稚气的一面。

 “那你是骆无峻的什么人?”霍嬉游再问。

 花晚傻眼了。

 好家伙,嬉游这丫头,她旁敲侧击了好半天的话,倒叫她一句就问出来了。

 不过也好,她本来就最想知道这个答案,如果跟无峻没什么关系,她明天就约这个小美人到花家跟劲磊相相亲,这种清秀佳人的典型,磊劲一定喜欢。

 三个女人望着骆无峻等答案,只差没边敲筷子。

 “三位姑娘慢用,骆某还有事,先走一步。”

 骆无峻拉起襄儿就走。她们三个大小姐在他眼中都不是什么温婉害臊的闺女,什么都硬要问,而襄儿原本就不愿别人探得她的来历,他不想她坐立难安。

 “ㄟ…等等,别走啊!”花晚眼睁睁看着人走掉又唤不回,很不甘心,抱怨起来“无峻这小子今天真没礼貌,好歹我是他兄弟的长姐耶,跟他聊两句都不行吗?”

 “嫂子,就算你是他兄弟的长兄也一样,他照样不会理你的。”霍嬉游说着风凉话。“且他那样子分明把我们视为豺狼虎豹,怕我们带坏那姑娘似的,真是瞧不起人。”

 楚凝歌笑了笑,举杯啜茶。“你们想太多了,没听见吗?他刚刚说他还有事,所以先走一步。”

 “那是托词!傻瓜!”

 花、霍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一起摇摇头,对楚凝歌的信任人感到不可思议,有个天真性格又浪漫的姐姐,也难怪楚踏鸿会那么步步为营了。

 回程时襄儿安静许多,或者说,从一离开茶馆她就显得若有所思,心不在焉似的。

 那个霍姑娘好像对她有点敌意,自己是不是冒犯她了?

 而那个花姑娘呢,又对骆无峻十分亲昵,不知他们两个有什么样的情?

 三人之中,只有与她同姓的楚姑娘不让她觉得紧张,饶是如此,她们三个却还是让她感到有股沉重的压力。

 楚姑娘的落落大方,花姑娘的活泼健谈,还有那位霍姑娘的千金气质,这些都是她万万不及的。

 虽然她也出身富豪之家,不过却是小地方的富豪,纵然她爹有千万财产,却对她这个众多女儿当中的一个忽略无比。

 她是千金小姐,却孤独长大。

 自小她就过着优渥的生活,衣食不缺,可是她的心灵既脆弱又孤单,她常盼望有人可以陪她说说话,却一直是梦想。

 在楚家除了争宠、争财产,她看不见半丁点温情和她向往的天伦。

 所以,骆家镖局里的温馨气氛深深吸引着她,她喜欢那些朗的镖师们,也喜欢唠唠叨叨的厨房大娘们,更由衷喜欢霞姐和桂荷,她们对她是那么毫无保留的好,她一辈子也回报不了。

 当然,还有将她带进这座天堂的骆无峻,她感激他、尊敬他,且…爱着他。

 这个瞬间清楚的思维让襄儿自己吓了一跳,她身子滑了一下,差点落马。

 “在想什么?”骆无峻扶好她,控制缰绳让飞箭停下。

 两人停下的地方正巧在一棵古老的大树旁,大树浓如盖,现在正是开花时节,浅橘黄的小花缀了树梢,一朵一朵,绚丽无比,景致十分人。

 襄儿红着脸摇头。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落下一些花瓣,她不由自主的抬眼仰望着落花处。

 刺眼的阳光使她眯起了眼睛,花落瓣瓣的诗意美景又令她不想移开视线,情愿这样半眯着…“别动。”

 他要她别动,她身子却偏偏轻颤了一下。

 “你头上有叶子。”

 他从她头上取下一片绿叶,她俏脸更加嫣红,讷讷的看着他,红微张想道谢,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同样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黑眸深幽,停伫在她如画眉目之间。

 出门一趟,一路上她的美貌引起许多人的注意,这里是皇城之都,皇帝的后宫设有三宫六院,需要三千粉黛,像她这样的绝世姿容,不会被埋没。

 这是账房何老在与他核账之余谈起的,这样的说法令他极端不舒服。

 人是他带回来的,早在他捡到她的那一刻起,骆氏镖局就注定是她尔后的家,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没人赶她走。

 他不会让她进宫,骆家不差一个人吃饭,她不必去皇宫内院里和那些妃子斗争,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不适合她。

 两人各有思绪,一时间树静、风静,花瓣儿不落了,好像连天上的云也静止不飘移了。

 四目凝视,他的气息就在她四周,她心跳得好快、好快,快得仿佛要跳出腔。

 当他的俊脸越来越接近她时,她还反应不过来,直到温热润的嘴被他轻轻辗转,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吻了!

 温热的气息一波波的传到她嘴里,他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牢牢的抱住了她的纤红的瓣在他绵绵不绝的下,益加红肿。

 他搁在她间的手掌收拢了,长吻不竭,两个人都息着,他在她不由自主的回应中探进舌尖,在她口中与她、热情拨,这个亲密的接触使她快要融化在他怀抱里。

 直到他离开了她的,她还一直依恋的看着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远处一声汪汪的狗吠传来,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竟然眼也不眨的看了他这么好半晌。

 “哦!”襄儿急忙低下眼去,红从耳子一直蔓延到她雪白的颈子,像只透的虾。

 想到刚才绵热烈的亲吻,她又羞得无法自抑。

 她竟然在这里跟他接吻…不会是梦一场吧?

 正在疑梦似幻,耳边听到骆无峻淡淡提起:“刚才那名叫花晚的女子,是护城将军霍东潜的子,我与花姑娘的弟弟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霍姑娘是霍将军的胞妹,楚姑娘是楚家堡的人,我与她并不相。”

 襄儿赶忙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个什么劲儿啊!明明就猜疑了老半天,他的一番话才让她心底的疑云尽散,霾全消。“以后你不必做府里的工作,我会向霞姐代。”

 罢才必定是因为她在骆府里的工作太繁重,才会累得打瞌睡,差点掉下马去。

 他向来不轻易动情,当同龄男子对异开始发生兴趣、连花丛时,他一心只想将骆氏镖局发扬光大。

 而她,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子,既然吻了她,他便会对她负责任,他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没必要再做些重工作。

 “不做点事,我会无聊。”他不晓得,霞姐给她的工作都很有趣,她并不觉得累。

 看着她微扬笑容的粉小脸,他点头允了“好吧,既然你怕无聊,就自己找点事做,但是记住,只做一点点,不能太劳累。”

 襄儿赶忙点头。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心中感到甜蜜无比。

 “对了,夏大哥的女儿真的好漂亮。”襄儿兴致地谈起。“待会我们回到家,给她戴上金锁片,保佑她平安长大,永远健康,她今天还认了干爹、干娘哩。”

 “哦,是谁?”今天他有事外出,没去夏善的屋子道贺。

 “就是范大哥喽。”襄儿想到当时的情形,止不住笑意。“后来高镖师又推举霞姐当孩子的干娘。”

 “霞姐肯吗?”他很怀疑。

 襄儿笑道:“她羞红了脸,还好范大哥机灵,反将了高镖师一军,大家才住了嘴,不再起哄。”

 夕阳西下,两人闲聊着家常,骆无峻轻轻策马,着黄昏微风,伴随着马蹄声往回家的路缓缓行去。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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