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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砂衣子对殷的疏远已经有目共睹,她刻意回避他,早到早退,不再给自己和他亲近的机会,即使在教室非面相遇不可,她也神态自若的与他点头招呼,然后擦肩而过,再各自回座位。

 眼神的接触是最可怕的,往往能出一个人心中真正所思、所想,因此她要自己在不得不看到殷之时把眼光落在他额心虚,不看他的眼睛,她就不会蔓延太多想念,不会有投身于他怀中的冲动。

 幸而就快毕业了,两个礼拜而已,这并不太难熬,时间总会过去,人总会被另一个人慢慢遗忘,而…砂衣子说不出她有多珍惜这十四天呵!

 是的,珍惜。

 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坦言能在周围看到殷并不痛苦,虽不能与他说说话,不能碰触他,但感受他在身边会令自己安定而从容,即使就此分开,即使再不能相会,殷永远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回忆。

 或许他、夏、秋、冬四季不停的更替,当她再在京都和室内作画时,屋外落樱漫飞,他在她心中的影像依然会那么鲜明,就像他们第一次在三藩市见面她即忘不了他一样。

 **“,最近很少看到砂衣子来学生会耶,你们闹翻啦?”伍恶兴致的问,他对这种男女爱之事最乐此不疲,严怒感冒的扫了伍恶一眼,觉得男子汉如此行径十分无聊。

 他们一行三人刚从学生会出来,正要分头回自己教室,在走廊上成横列的气势煞是动魄,从教室窗口探出来仰慕他们的女生头已蔚为奇观。

 “更正。”殷惬意的笑了笑“不是很少,是没有。”砂衣子在躲他,从楼梯口的怪异之吻后。

 “你也发现啦?”伍恶兴趣更浓了,语气里不是叹息,而是幸灾乐祸。

 殷笑意隐现“再更正,不是发现,是知道。”但他不想强迫她,如果她要这么做,他会百分之百尊重她,尊重一个淑女是理所当然的,但结局如何就不是砂衣子可以掌握的了。

 “那你还任由她?”严怒挑起了眉,像他的芷丞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羞怯的她,就像牵牛花依赖着他这株大树而生存攀爬似的。

 “有何不可呢?”殷笑了,他不担心人没在他身边,砂衣子的心属于他,不需任何形式,这就是最好的契约。

 “女人不能这样宠啦!”伍恶马上口沫横飞的谈起了驭术“要管管她,该骂的时候就要骂,该打的时候就要打,不能给她们太多自由,久了她们会造反,这对我们男人很不利…”

 “他妈的你对颜晓冽还不是百依百顺?”严怒打断了伍恶的长篇大论,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讲的那些他自己根本就都没做到嘛,教别人怎么能信服?

 “那不一样。”伍恶眼睛瞟向别处,敷衍的哼哈了两声,支吾其辞。

 严怒瞪着他“哪里不一样?”他等着听答案。

 “反正就是不一样就对了。”这下回答的更敷衍了。

 殷握拳至轻咳一声,微笑建议着“怒,其实你可以去问晓冽,她应该会比较清楚。”

 “哇拷!你们不要害我!”伍恶立即扑上去,一手搭在一个伙伴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我杰出的伙伴们,其实你们两位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刚刚的意思是男人天生就要有宠女人的雅量,女人嘛,宠宠她们又何妨?疼疼她们,多给她们一点爱,她们就会回馈的愈多…”

 “妈的,他刚刚是这样讲的吗?”严怒很怀疑的问隔着一个伍恶的殷,觉得前后根本就是两个版本。

 “相去不远矣。”殷很好心的回答。

 “真是我的好哥儿们呀!”伍恶拍他们一记,三人继续风和丽的往前走,嘴里兴致昂扬的轻哼着“我们都太幸运了,晓冽是那么优秀,纱纱做的饭菜又是那么好吃,总舵主她豪气干云,芷丞可说是温婉动人,而砂衣子就更不用说了,她…咦?她在干么?”

 走廊上,殷的教室前,砂衣子正在跟戴颐谈话,他们靠得很近,戴颐似乎坚持要把某样物品给她,而她也接受了,看样子正进行到道谢阶段。

 “这小子是谁?居然连的女朋友都敢动?”伍恶不平了起来,虽然他的晓冽也是他从别人怀里抢夺过来的,但看到这种挖人墙角的实况,他还是忍不住想过去教训教训,告诉一下别人什么叫先来后到的道理。

 “你们先回教室吧!”殷一脸从容,看着伍恶和严怒分别进教室之后,他才走向砂衣子。

 他优雅的介入他们中间,看到砂衣子手中拿着套谱,戴颐为她做的歌吗?还颇为有心嘛!

 “午安,两位,今天天气非常不错。”他绅士的一笑,把眼光落在砂衣子力持镇静的脸庞上,盯了她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见她制服领口打的蝴蝶结有点松了,他随即动手温柔的帮她重新打结,眼睛还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长发披,令人炫目。

 她几乎不得动弹。看到他毫无预警的走近自己,砂次子已经处于悸动边缘,而他的温柔动作又再再令她不断加速心跳,如果她会死,绝对不是死于神秘人手中,而是死于殷的温柔相待之下!

 打好蝴蝶结了,但他修长洁美的指掌非但不离开,反而顺锁骨而绕,轻轻拂过她才收回。

 殷潇洒的颔首“两位慢慢聊,我先进教室了。”

 她血都快凝固了,然,适才被他手指拂过的地方恍似是热的。

 “你们怎么了?”戴颐并不笨,他虽喜欢这女孩,但也不想乘虚而入,赢就要赢得正大光明,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行为。

 她的视线本能的停留在殷身上,拔的背影一走进教室即被蜂拥而来的同学包围住,他是核心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都是被追逐的目标,泱泱大将的风采是他独树一帜的气质。

 “我爱他。”砂衣子出一抹笑容,答非所问的回答了戴颐的话。

 而爱将藏在心底,永远藏在心底。

 **殷优雅的一笑,拦住步出教室的砂衣子。

 “到家里去坐坐,我买了一部很的片子,你一定会喜欢。”他极为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像是细腻体贴又像不容反驳。

 “好。”她笑了笑,并不意外殷的拦截。

 逃避不是砂衣子的原则,两人终有说再见和各奔东西的时候,即使不是今天,也会是在她回日本之前的任何一天。

 于是他们来到殷那栋被她戏称为“皇宫”的家,其实也没多久没来,她却已感觉十分睽违。

 为她下制服外套,吻了吻她发鬓,殷将她带到沙发坐下“先听听音乐或看书,让我做一顿丰盛的殷氏晚餐让你品尝。”

 他就像个居家新好男人般进厨房去了,不一会又探出头来,面带笑容的问:“砂衣子,你想吃澳洲牛排还是德国烤?”

 “澳洲牛排。”砂衣子微笑回答,开始翻阅手中的地理杂志。

 这是一本属于殷的杂志,似乎借由此,她又更了解了他一点。

 他体贴、细腻、幽默、潇洒、从容、意态优雅、善解人意,拥有贵族气质又挟带着危险、一旦爱上他就会深深着

 就如她。

 晚餐确实非常丰富,有她点的澳洲牛排,新鲜蔬菜沙拉和意大利面。

 “你真的很会做菜。”只擅长煮拉面的她自叹弗如。

 “当然!”殷执起她手深情的一吻,笑意款款的看着她“你知道的,我具备了任何娶你的条件。”

 她不置可否的扬扬眉梢,笑着开始用餐,并给予他的烹调技术五颗星的高评餐后两人移至视听室,幽柔的灯光下,她舒服的占据了柔软沙发的一角,准备好好欣赏这支片子。

 殷端来托盘,里头有两只巧的花茶杯组,另有茶壶、盅、糖壶、茶点及糖果一应俱全,室酝气枭枭,茶香正浓。

 “今天喝俄罗斯混合茶。”殷微微一笑,走到屏幕前方将LD放好,将灯光调得更暗,再坐回她身边,悯意的搂着她的,懒懒的靠在她身上“亲爱的,如果我睡着了,片子结束的时候叫醒我。”

 影片开始了,片名叫“情海岸”殷拥有很好的音响设备,英国级品鉴听级的扬声器完全捕捉了配乐的髓。

 黑暗中,她进入了澎湃动魄的剧情中,随着主角生命的起起跌跌,看他们在岁月替里如何的一再错过对方,细腻的情感,浓烈的爱

 剧终,她忍不住为男主角落下泪来,余韵的情还撼动着她的心灵,一时无法平复。

 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头颅舒适的枕在她肩上,微有重量,也有他独有的气息。

 砂衣子眷恋的感受他的存在,手指轻轻画过他俊的五官,深深审视他的每一个部分,才知道留恋他之深,已远远的超过自己的想象。

 轻轻推他,他睡得很沉,她轻推了几次才醒。

 “结束了?”殷冲着她一笑,懒意十足的动了动颈子,趁她没防备,一下子把她拉下身来,火热的吻上她凉凉的瓣。

 胶合的吻得难分难舍,狂吻染红了她,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殷火热润的正停留在她雪白的前襟上。

 他抬眼,深眸锁住她。“我爱你,砂衣子。”

 砂衣子一颤,他眼中的望明显的告诉她,他要她!

 这太危险了,为了不间接伤害到他,他们不能在此刻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复杂关系,否则彼此的牵绊将更加的深。

 砂衣子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分手吧!”这不是容易说出口的,轻吐纳后,她的灵魂就像骤然投身到荒岛去似的,她将会百年孤寂。

 他的眼先是病俺梢坏婪欤醋疟愫敛辉谝獾奈⑿Γ腥粑次潘男校俣染鸹袼缴啵忍烫痰氖终票ё∷乖谏硐拢醋潘岩栽ち纤嵊惺裁葱卸?br>
 殷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漾着平静自若的微笑。“你爱我,我们不可能分开。”

 他也给了她宣判。

 她该知道他不会接受,他刚才吻得她几乎痛楚,这样的一个男子,又怎么会是随便弃权的人?

 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但前提必须是她解决神秘人的事件之后,她要确保殷的安全,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听我说,我们…”

 “你的心跳得好快。”殷的沙哑言语截断了她的话,他的手掌则抚盖上了她的口,停留在心脏的位置,暧昧气的举动害她差点心律不整“跳得这样快,你确定我们还要分离吗?”他似笑非笑,但又问得温柔。

 她太傻了,为他担心,她忘了他是殷了吗?

 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摆,却还是被动的点头了。

 “好吧,如果你希望的话,我支持你的决定。”殷笑了笑,松开她的身子坐起,顺势调明了室内灯光,让两人表情都无法再掩藏。

 他答应了?砂衣子的情绪相当复杂。说不出为什么,浓浓的失落在这时候突然爬上心头,或许自己曾有过期盼吧,他会用蛮力将她硬留在身边,他会死都不放她走…

 事实证明他非但没有,还很轻松的放她走了,不负他一向洒自若的传言。

 或许在殷的心中,他们彼此都是彼此的过客吧,往后他们的生命中将会有更多属于各自的过客出现,而她的昙花一现只是为他多添几分色彩罢了,空白的余页也一定还会有其余霓虹陆续加入。

 不需感伤的,不需。

 “对了,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殷突然把长发束了起来,朗朗笑容中,一束长发随着剪刀喀擦,应声落地。

 “啊!”砂衣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太突然了,他竟…竟将长发给剪了,而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把剪刀,想阻止已来不及。

 “古有云,长发为君剪,这个君,是你。”他笑着把发束放到长形盒里,到她手中“见发如见君,这个君,是我。”他缓缓一笑“别忘了我。”

 凝视着他温柔款款,砂衣子回鼻中那股酸楚的感觉,稳住紊乱的心情,勇敢的也挤出一个笑容。

 她是不会哭的,因为她姓藤真,可是,她怎么忘得掉这样一个人?怎么忘?

 **一早,七点的圣柏亚大门口。

 “老天!殷学长的长发…”把殷当神来膜拜的学妹们乍见短发的殷,全体忘了如何行走,在原地目瞪口呆。

 “你们早。”殷神情俊朗,微笑走进校门,态度和蔼,逐一与女孩子们打招呼。“早!”她们连忙回神应声,目送偶像走远,神情依然像被雷劈到。

 “虽然长发没了,可是,”漂亮的学妹捂住口,炫惑的望着他拔的背影“可是他好帅…”

 “对呀,好有味道!”声音更神往了,表情十足梦幻。

 剪掉长发的殷突然多了股迫人的英气,潇洒更形于外,俊美中有刚味,似笑非笑的姿态益加吸引人,眼里自然出的沉着冷静则有几分气迫人。

 “可是学长他为什么要把长发给剪了?好可惜…”痴痴凝望完美王子的身影,一阵像感叹又像赏的声音倏地逸出。

 不止在校园内造成騒动,当殷一脚踏进学生会的时候,就像魔杖施展过一般,室内安静无声了数秒钟,眼光一致不可思议的落在他身上。

 “,你、你…”纱纱指着他,才发出几个音,却又瞪着他讲不出话来,心里那股巨大的赞叹表现在惘的脸上,他帅呆了。

 “很适合你。”江忍微笑,率先给予认同。

 “确实适合。”晓冽欣赏的望着他“,你可以考虑去拍电影,演一个入侵好莱坞的神秘东方男子。”

 “简直要我们几个混不下去嘛!”伍恶哼了哼,这小子没事变这么俊吧么?这副西装笔、神采奕奕的样子活像什么企业菁英似的,看了就嫉妒。

 “不准你看。”章狂轻笑的咳了一声,最后干脆霸道的捂住莫谦雅张成o型的嘴,这家伙太不给他面子了,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人看得津津有味。

 “你干么啦,奇男共欣赏嘛!”莫谦雅打掉章狂的手臂,漫不在乎的耸耸眉。“反正你们几个本来就是殷最帅,干么不敢听实话…”

 “你在说什么?”章狂拖起了她“你最好说清楚!”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出去了。

 “呀!我有课!”纱纱惊跳了起来,连忙抱起课本冲出去,瞧她,被殷惑,连要上课都忘记。

 “我们也走,这家伙太危险了。”伍恶像个老头子般念着念着,也把晓冽给带走了。

 室内归于安静,江忍走过去,倒了杯咖啡递给殷,两人站在明亮的大玻璃窗前,看着窗外意烂漫、夏日将近的景

 “你们还好吗?”他知道殷懂他在问什么。

 殷啜一口咖啡,有成竹的笑容“拨云总会见。”况且他已布下多条线网。

 江忍点点头,沉道:“不过,最近好象有点小问题。”

 “我会解决。”他的视线落在新绿的矮木上。

 “我相信你的能力。”江忍笑了“要援助的话,一定要开口。”

 “绝对!”殷的笑容莫测高深。

 长发赠佳人,他们之间,是更加扯不清了。

 **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殷柔婢婷的站在校门口等候殷的出现,她美眸微病埃肴惶斐傻南讼噶钊似料ⅰ?br>
 是她出场的时候了,待会她要对殷白己的怀爱意,不能再等了,她深深呼吸加强自己的信心。

 就在昨天,她不知道她哥哥为什么把长发给剪了,让她措手不及又错愕异常,呆愣后,扼腕的情绪变成恨意,那长发,她深深恋着的长发,她连一次都没机会抚摩…

 他为谁而剪?疑问浮上心头,答案也跟着清晰可见。

 是为了那个砂衣子吧!他居然为了失去藤真砂衣子而难过的将长发给剪了?

 她的破坏可说是成功了,小湄的事果然让他们互相疑猜,无法再将感情继续。

 炳,这样的感情基础也未免太薄弱,藤真砂衣子也太没有气度了,说得好听,什么欣赏他的念旧?什么死者已逝、来者可追?到头来还不是无法容忍另一个女孩永不磨灭的存在。

 这太好了,殷柔得意的几乎想大笑三声,如今阻力没有了,她要更加殷懃才对,什么都无法打击她攫取爱人的心,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殷,而且是为她而造的殷,她绝不会把他拱手让人。

 “小柔。”殷颊带笑容,如常亲切的由校内出来,他风采翩翩,以一派疼爱有加的兄长神色揽住她肩头。

 殷柔看着他,目光烁亮得出奇“哥,我们去姑姑那里喝杯咖啡好不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盯着她的娇容,殷不置可否“好,”这小妮子的鬼主意层出不穷,看她眼泛慕情,暗涌的騒难掩,分明就对他别有企图,看来陆拓还没征服他这个古怪的妹妹。

 兄妹俩到了“银色咖啡馆”各点了饮品之后,坐在全店对外视野最好的一个位子,殷柔却顺手把百叶窗给放了下来。

 她盈盈微笑坐下,掩不住嘴角的得意之“哥,你跟砂衣子分手了吧?”

 似笑非笑的神色登时跃上殷英俊的面孔“怎么这么问?”

 她哼了哼“我觉得她一点都不适合你。”更配不上她拔卓出群的哥哥。

 “哦?”他悠哉的喝了口茶,戏谑的眼神兜回她微红的脸上“那么谁适合我呢?”

 “我!”她毫不迟疑的冲口而出。

 殷摇了摇头笑开来“可是你是我妹妹。”

 “妹妹又如何?”殷柔急切的想开解观念问题,这绝不能成为他们另一个阻力。“哥,我爱你!”且已多年,她在心中补上一句。

 他眼底闪起狡猾的神采,温柔的说:“但我不爱你,小柔,即使你不是我的妹妹。”

 殷柔似乎不敢相信会得到如此直接的拒绝,她表情冷硬了起来“就算你拒绝我,也夺不回藤真砂衣子的心。”

 他盯着她,修长的指头倏然顶住她下颚,笑意不减,但有丝淡冷“你在暗示什么呢,小柔?”

 她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这是殷身上她所不熟悉的一面,她一直都想要探索,可是此时,她却又怕得怯步。

 “回答我,小柔。”殷声音温存到极点,慢条斯理的要求。

 殷柔困难的了口口水,突然不敢视这双她看了十八年的眼瞳,不是因为她耍了藤真砂衣子,而是因为…

 她低垂着眼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暗示她,小湄是你已亡故的女朋友,你…一直忘不了她。”

 “你连小湄也拿出来开玩笑?”他的眼眸惊了起来。

 果然!她呻一声,凭什么小湄就可以得到他这么多的维护?她一直知道他疼小湄比疼爱她还多,她嫉妒,嫉妒小湄!

 “我不是有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不想认错,但面对那一双着火的瞳眸,她不认错都不行。

 “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殷执起桌上的车钥匙。

 “哥!你要去哪裹?”殷柔身体重重一震,气急败坏的站起来。

 他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你这么聪明,应当知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狼狈与恼怒同时跃入她心,殷柔咬着,可恶!他去找藤真砂衣子了,他一定是去找她解释了,自己必须立即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才行。

 **殷转回学校去,时间不晚,他猜想砂衣子、在教室,关于殷柔那个恶劣的谎言,他必须告诉她。

 丙不期然,砂衣子确实还在教室里,只不过不是她一个人,汪橘儿也还没走,连戴颐都来了,三个人聊得很愉快的样子。

 “忘了什么东西吗?”汪橘儿笑盈盈的问。

 汪橘儿是全班惟一不会对他恶虎扑羊的女生,是他的红粉知己之一。

 当然,他过去也有过许多红粉知己,他身旁并不缺乏女伴,像他这样的人物,即使不去追求,也一直有许多优秀的女生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校内的、校外的、慕名而来的…他可以与她们无所不谈,但却不是男与女之间的关系。

 只有藤真砂衣子的生命是紧紧与他连系在一起,他未来的每一天都不可脑萍虑放弃她。

 他微微一笑,走向棕发佳人“有件事忘了告诉砂衣子。”深邃的眼眸停驻在她脸上。

 “什么事呢?”她微笑,问得轻松、自然。

 汪橘儿与戴颐对看了一眼,他们虽然都大而化之不算感,但也都看得出来近他们两个疏远了,只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眼中分明只有对方嘛?尤其是殷的眼光,活像在狂吻砂衣子似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回社团去,你们慢慢聊吧!”爬爬发,戴颐很识趣的打算离开。

 “我…我也该去补习了。”汪橘儿跟进。

 殷笑了“你们不必痹篇,我只说两句话就走。”他根本不怕戴颐在此,他甚至有直觉,这个戴颐已经转移目标了,他的目标不是砂衣子。

 “没错,戴颐、橘儿,你们不必回避。”砂衣子角堆着笑容“我们不是说好待会还要一起去吃冰吗?”

 戴颐与汪橘儿再对看一眼,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必坚持痹篇。

 “那就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们不存在好了。”戴颐耸耸肩膀,万一待会他们有什么麻兮兮的举动,他再窜逃不迟。

 “我倒觉得两位好象我和砂衣子的证婚人。”殷打趣的说,同时取出皮夹打开,眸光回到砂衣子身上。

 看着属于殷的咖啡真皮皮夹,她知道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照片是谁,那巧笑倩兮的女孩叫小湄,是他过去的、已亡故的女朋友。

 “她叫小湄。”看着她,他直言不讳。

 砂衣子点点头“我知道。”如此的珍惜着照片,可以想见对她的留恋有多深,但愿自己也能在殷心中留下同样的感觉。

 “殷湄。”他的脸色一反常态的严肃和郑重“她是我的小妹,三年前丧生于一场交通事故中。”

 她震颤了一下,目不斜视的、专注的看着殷。他的小妹,这太意外了,她从来不知道殷还有其余手足…

 “酒后驾驶的肇事者还在服刑,但我却永远无法忘记小妹的死亡,她结束生命的那一年,只有十四岁。”殷的神色首次有了苦涩“自小到大,我从来认为自己没有办不到的事,但是对于小湄的死亡,我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她在手术台上失去生命,永远的离我们而去。”

 她深了口冷气,一瞬也不瞬的瞪视着殷,恻然的柔情倏地对她蜂拥而来。

 “砂衣子,无论我们暂时分离的原因是什么,最后你仍要留在我身边,因为你懂的,我们彼此相爱,我们不能各据一方。”他深眸锁住她,声音低沉,语气却强烈得不可思议“我要我所爱的人留在我的身边,我要看得见她、触摸得到她,真实的与她在一起,而那个人,就是藤真砂衣子。”

 话末,殷还是与砂衣子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她,所有的感情都从他的瞳眸传达给她了,那浓烈、占有、索情与亲昵,全都赤的张扬在空气中。

 没有冲动的拥抱,没有情的泪水,但是砂衣子接收到了,接收到了殷所传递给她的讯息,明明白白的只有一个…她会属于他!绝对!

 与来时一样,殷优雅的转身离去了,留下默然无语的三个人,室内好安静、好安静,汪橘儿首先易感的滑下泪来。

 “老天,这样也能哭?又不是你的事,你们女人可真麻烦!”戴颐嘀咕着,不过还是了张面纸递到汪橘儿的面前去。

 “砂衣子,你…你为什么不再和他在一起?”汪橘儿鼻子酸酸的,不住又硬咽,虽然不关她的事,她就是觉得难过,没有办法抑止。

 砂衣子没有回答,但是她那小小的、庄严的脸庞上,却绽出了一抹洒的笑容,此情已无计可消除!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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