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芃絜,上回…”
瞪着前方空旷的座位,章劲的声音倏地戛然而止,但某个家伙却仍不知死活的开口。
“老板,你忘了芃姐已经被你炒鱿…呃,咳咳。”张易扬发出疑似呛到的声音,轻咳几声后即因老板的一记冷眼而闭紧了嘴巴。
坐在他对面的潘民为顿时给了他一记白眼,意思是,你白痴呀,没发现老板自芃姐真的没来上班后,火气一天比一天大吗?你还敢在他伤口上撤盐?
张易扬伸出桌下的脚狠狠的踹了他一下,无声的瞪眼道,你明知道我早上向来昏昏
睡、精神不济,你就不会稍微提醒我一下呀?
谁知道你会这么笨。
你大哥就别笑二哥了,也不知道昨天会议上,是谁三不五时芃姐长、芃姐短的,丝毫都没发现老板的胜
愈来愈难看,害得大伙接下来一整天都心惊胆战的,坐立不安。
潘民为顿时撇了撇
,一副总有人得试试台风警报是否解除了的表情。眼一转,他睨了他一眼。谁像你,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你就非要说我笨就对了?
有自知明,还不算太笨。
“潘民为!”
吧么,恼羞成怒啦?
张易扬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以眼神示意:不是我叫你。
不是你?那…疑怀的,潘民为缓缓地将头转向上位,只见老板正黑着脸瞪他。他缩缩脖子,咽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呃,老板,你叫我?”
“你明天不用来了。”
啊!
“不要啦,老板…”哀嚎声响起。
*
掩上门,藏匿在黑脸下的疲惫与忧郁顿时浮现章劲脸上。
他走到偌大的办公桌后,用力的将自己抛进皮椅内,然后闭上双眼
了一口大气。
好累!
但,为什么会这样?他睁开眼,眉头紧蹙的瞪着前方的虚无,寻思忖度这个问题。
同样的工时,大同小异的工作,周围的环境不变,接触的人也大致相同,为什么这一个星期来,他会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呢?
不可能会跟那个蛮女有关吧?他拧紧眉头用力的摇头。
也许,他无法否认汪芃絜的工作能力的确比一般的女人,甚至于男人还要好,毕竟她有着女人的细心,又有着男人的体力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少了她的存在,也不至于会差这么多吧?
她平常的工作都做些什么!让他想一想。
帮他联络一些重要客户,提点他一些重要事项,整理手下递交给他过目的文件,然后在他每每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资料、甚至人时,像个神仙教母般轻轻的在他头顶上一点,然后一切问题就这样莫名其妙
刃而解。
看来,他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过去的他在小事上实在太依赖她了,以至于少了她之后,他会像掉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般思绪全
,以至于做起事来会事倍功半,累得快死。
可恶,她的存在不应该会这么举足轻重才对。
没错,就像记事本掉了可以再买一本,重新再做出一本—样。既然少了一个专属小妹让他这么不习惯,他何不再请一个人帮他呢?
章劲双眼一亮,猛然醒悟的握拳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刻不容缓的拿起电话按下专管人事的小吴的分机号码。
“小吴,你马上帮我登报,我要征一名助理。”他说。
“老板,你说你要征一名助理?”电话那头响起小吴充
了怀疑的声音。
“对。”
“你要用的吗?”一阵沉默后,小吴试探的问。
“废话。”
“但是…芃姐呢?”
“你提她干么?她已经不做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可是芃姐她来上班了呀,而且她现在正朝你的办公室…”
“砰!”一声巨响倏地从门边传来,章劲抬头看向怒气冲冲朝他跨步而来的女巨人,隐约听见那头的小吴在说“去了”两个字后,即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啪!”两巴掌拍打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玻璃杯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章劲挑眉看她,先是缓缓的挂上话筒,然后才以双手抱
,好整以暇的靠向椅背看着她。
“怎么,终于发现工作不好找,所以决定吃回头草啦?”他凉凉的盯着她说。
汪芃絜有股冲动想扑上前去撕了他那张可恶的脸。
没错,过去一个星期来,她的确碰到不少钉子,不过那可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不如人,而是每回应征时,她总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与她面试的主管,然后不知不觉的
口而出“你结婚没”、“愿不愿意娶我”等字句,而后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别以为她这样就会吃回头草,她才没那么没骨气哩!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那是因为刚刚她去面试的公司就在隔壁栋楼,想想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儿了,上来看看老同事也不会死,于是她就上来了。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她椅子都还没坐热,就听到他说要应征助理。
应征助理?
这个没血没泪的大混蛋,他竟然连遣散费都还没付给她,就忙着应征新人来取代她。他真的是…真的是气死她了啦!
“拿来!”她怒气冲冲的将手伸到他面前叫道。
“拿什么?”
“遣散费!”她使尽全力的气力咬牙切齿的咆哮道:“我在这里工作了七年半,乘以平均月薪五万二千七百二十八元,总共三十九万五千零四百六十元,拿来!”
“你今天是特地来跟我拿钱的?”章劲难以置信的
起
身瞪着她。
“对。”汪芃絜用力的说。她气死了!他怎么可以让她感觉自己是如此轻易的让人取代,他怎么可以这样?
章劲圆瞠双眼的瞪着她,一副你有胆再说一次的表情。
“干么,你不想给呀?”要比凶,谁不会?她双手叉
,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叫道。
章劲用力的
了一口气,重新冷静的靠回椅背上,斜睨的看着她。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八月进公司的,现在才十二月中,根本未
七年半。”他说。
“你这个混蛋,那一个半月的时间也要跟我计较是不是?我没有告你为了省年终奖金而恶意解雇员工你就要偷笑了!”汪芃絜忍不住尖叫道。
“你连四百六十元都要,为什么我不能计较?一个半月的薪水有将近八万,它足够让我请三个月的助理。”
“你…”汪芃絜用力的呼吸、气得眼睛都红了。“好,要算是不是,计算机拿来,我们就来算个清楚!”说完,她霍然大步绕过办公桌,然后猛然将挡路的他用力推到一边。
敖有滑轮的皮椅受力往外滑去,重重的撞击到墙壁上,震得章劲差点没吐出来。
“你这个蛮女…”
“七年又四个半月是不是?”她精准的从他抽屉里拿出计算机,劈哩啪啦的打着数字键。“那么就是五万两千七百二十八元,乘以7.375等于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正。”她迅速的按着计算机,边按边说。
“除此之外,过去几年来,我每个月都会
出一两天的时间去帮你整理你的狗屋,去一次算一千块就好了,一个月一次两次不一定,便宜你就算一次好了,然后大概连续有五年的时间,所以5x12xlx1000=60000。接下来是帮你买菜的钱,每次去打扫房子的时候还要兼替你补充粮食,那些钱零零散散的不好算,我看就跟打扫房子的钱一样,就算六万好了,所以,你一共要付给我的钱是五十万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整。拿来!”
章劲怔怔的瞪着她,完全傻眼。
“你你是
血鬼呀?”他叫道。
“是你要算清楚的,拿来!”她遇到他面前伸长手道。
“打扫房子是你自己主动的,又不是我叫你做的,为什么我要给你钱?”他抗议道。
“刚开始或许是我主动的,但是你敢否认后来你没有开口叫我去打扫!”
章劲顿时语
。
的确,刚开始或许是她主动的,但是后来他被她养成了习惯,一段时间见屋子
了就会叫她去帮他整理房子,这真的是…
“好,打扫的钱就算了;但是买粮食的钱你不可以跟我要。”
“为什么我不能要?”
“因为那些食物有一半进你肚子里。”
“敢情你连这个都要跟我算?”她反身再度拿起计算机,生气的猛按。“好,如果你要跟我算这个,我是不是也应该要跟你酌收厨娘费?三万块的伙食费还你,你一个月打算花多少钱雇用我这个厨娘?一万?五千?算你三千就好,五年下来总共十八万,现在你要付给我的钱一共是六十五万八千八百六十九无整,我接受支票,钱拿来!”
三十八万、五十万、六十五万,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在每按一次汁算机,就多冒出十多万来啊?
遣散费、打扫费、伙食费、厨娘费,是不是待会儿他再多说几句,她连汽车修理保养费都能要得出口?
他最好相信她能,因为他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说一年两年都嫌短,因为他认识她已经足足有十七年之久了。十七年,若他积极一点的话,都足够他升级当阿公了。
“你到底给不给?”
悻悻然的,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迅速的在上面画了画,然后一股作气的撕下来丢给她。
“拿去!”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吗?没盖章你叫我拿去哪儿领钱?”瞄了一眼手上的支票,汪芃絜将它丢还给他道。
章劲差点没气昏。他只不过一时气极忘了要盖章而已,她有必要这样嘲讽他吗?
用力的拉开另一个抽屉,他拿出该本支票的印鉴,然后
鲁的在印泥上
了一个凹槽,用力的盖在那张被她丢回来的支票上。
“现在你满意了吧?”
汪芃絜将支票从头到尾的仔细看了一遍,终于满意的点头。
“OK,再不,我想你应该比较想请不见吧?看在你开的支票一块也不少上,这句话就由我来替你说了。不、见。”说完,她将支票放在
上轻轻一吻,头也不回的转身高去。
章劲气得用力推上抽屉,发出“砰”的一声,但心中的怒气却仍发
不到十分之一,他站起身,因怒气而剧烈起伏的
部顿时显得更明显,他左右张望,试图找出一个可以让他出气的东西,但连周遭的环境似乎都跟他作对,他找不到可以让他出气的东西。
“妈的!”他突然伸出腿用力的猛踹下桌脚一下,但却在下一秒钟自食恶果的抱腿咬叫出声:“痛呀!”
*
六十三万足够让原本月入五万的汪芃絜游手好闲一整年,所以在确定钱真的进账了之后,她高高兴兴的与大学死
学“怎样做个让男人抵挡不住的万人
。”
说起她那一票死
,在大学时代当真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们总共有四个人,她,汪芃絜,外号结婚狂,因一见到顺眼男人就会开口向人求婚,因被唤为
女一号。
时咪咪,外号万人
,长相精致
人的她走到哪儿都是男人注目的焦点,而她也毫不客气的善用美
以达目的,因此被妒嫉者唤为
女二号。
尹胜柟,外号男人婆,因自小生长在重男轻女家庭中,让她有股不服输的气魄,而时常与各式各样男人
朋友,再从他们身上学习成长与茁壮的行为,则让她获得了
女三号的头衔。
成员中最后一人吕姿嫈,外号哈啦妹,最爱与人谈天说地,即使聊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累。当她聊天的对象是女人时,It’sok!但是当她聊天的对象是男人时,她那股热情劲简直就可以让其他同坐在那男人四周的女人恨死她,所以
女四号于焉产生。
以上,不管是外号或
女几号的称号,她们都不在意,但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将“
女人”三个字改用国台语发音成“
女狼”
得她们一个个像变态一样,真的是有够圈圈叉叉的。
不过还好,那三个难听的字随她们大学毕业,同时也留在毕业纪念册里,现在的她们顶多只是结婚狂、万人
、男人婆和哈啦妹而已。哈!不过哈啦“妹”改成哈啦“姐”会比较适合。
“人家我今年才十七岁。”吕姿嫈抗议的叫道。
“二十七岁都不止了,还十七岁。”时咪咪
空将目光由
粉盒内的镜子上移到她脸上,白眼道。
“在网路聊天室里,他们都相信我只有十七岁。”吕姿嫈一脸无辜的说。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曾见过你的真面目。”
“咪咪,你的意思是说,我看起来很老是不是?”她大受打击的瞠大眼问。
“是比我老。”时咪咪满意的打量着镜中完美的自己道。
“呜呜,絜,你看,咪咪她欺负我啦!”
“好了,你们别再抬杠了,没忘记我今天找你们出来的目的吧?”汪芃絜像老师对待学生一样的对她们拍手道,然后转身将从来到后便一头栽进财经报中的男人婆拉过来这边坐。
“你们有什么建议要给我?”她期待的看着她们。
“如果要我说,我会要你先改掉见到男人就求婚的坏习惯,你知道太主动的女人是会让男人害怕的。”吕姿嫈将她从头看到脚后,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要我说,我会建议你干脆飞到韩国去整型,从头到脚整成我这个样子,包准你一定能成为万人
。”时咪咪拿出口红补妆,看也不看的说。
汪芃絜瞬间嘟起嘴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惟一未开口的死
。
“胜柟,你来说,你说的话向来最中肯、实在。”她说。
“先赚钱,等你有钱之后,还怕没有男人要娶你吗?”尹胜柟想也不想的说。
“果然实在。”时咪咪微笑的收起口红、阖起
粉盒道。
汪芃絜整个肩膀都垂了下来。
“你们难道就没有更好,或者更有建设
一点的建议可以给我吗?”她哭丧着脸问道。
“该给的,过去十年都已经给过了。”吕姿嫈安慰的伸手环住她肩膀“说真的,絜,好端端的,你干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
“我一向都这么认真。”
“我看八成跟那个章劲有关。”时咪咪看了她一眼,语出惊人的说。
“不要跟我提那个混蛋!”汪芃絜顿时怒声叫道。
“瞧,让我猜对了吧。”时咪咪挑眉。
汪芃絜用力
气。“跟他无关,还有,你们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
人的劣
,愈是要人不要提,愈是令人好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吕姿嫈探头好奇的问。
“他报错明牌给你,害你股票被套牢了?”尹胜柟猜。
“还是他除了要你做他佣人之外,也要你做他的女人?”时咪咪问。
“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都不是。”吕姿嫈看了一眼她不变的胜
,结论道:“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卖关子好不好,直接说出来啦。”
“我没有卖…”
“他是不是跟你借钱不还?还是让你一人做两人份的工作,劳役你却只给你一点钱?”尹胜柟再猜。
“不对,章劲对钱并不小气,要我猜的话,”时咪咪看向汪芃絜沉
的说:“他是不是又
了新的女朋友,以至于你心理不严衡,想着为什么他的异
缘那么好,而你却连想
个男朋友也找不到?”
“真的是这样吗,絜?”吕姿嫈好奇的膛大眼问。
“根本不是那回事,你们不要
猜好不好?”汪芃絜生气的瞪眼。说得她好像是变态的老处女似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要我们不
猜的话,你就直说嘛!”吕姿嫈忍不住叫道,她最受不了这种一知半解的情形了。
“对呀,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要我们怎么对症下葯?你没听过一刻值千金吗?时间就是金钱,若要你付钱的话,从我们来这里到现在的时间,把你卖了都值不了这些钱。”尹胜柟说。
“说吧。”时咪咪轻托下巴,媚眼如丝的勾得咖啡店中的男客人全都瞠大了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们这一桌。
“为什么你们全都猜跟那个混蛋有关?”汪芃絜紧抿嘴巴沉默了一会儿,才以极不甘心的语气开口问道。
“因为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任何可以让你生气抓狂的理由。”时咪咪代表回答。
“我没有生气抓狂。”
“在我们看来,你气坏了。”时咪咪说,而一旁的两人则猛点头附和。
“好,我是有点生气。”
三人同时怀疑的盯着她怒气冲冲的脸。
“好,很生气。”汪芃絜
气大喊。“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成为无业游民中的一员了?”
“什么,”三人瞠目结舌,异口同声的叫道。
“对,就是那个没血没泪的混蛋,你们知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多狠?我只不过和一个我看得顺眼的男人喝杯咖啡,顺便向他求个婚而已,他就炒我鱿鱼,还迫不及待的应征新助理进来取代我的职位。那个该死的大混蛋,他也不想想这些年来我为他做牛做马做了多少事,他竟然连点旧情也不念,还表现出迫不及待要我快走的样子,他简直就该死!懊下十八层地狱…不,二十八层地狱,然后被割舌、掏心、上刀山、下油锅,尝尽所有酷刑,然后永世不得超生!”
“看来你真的气坏了。”时咪咪说。
“气坏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该要的权益你没忘吧?”尹胜柟认真的问。
“遣散费是不是?我要了。”汪芃絜咬牙说。
“既然要了,你为什么还要咬牙切齿的?”吕姿嫈发觉的问。
“因为他连那一个半月都要跟我算!”
“什么意思?”
“从我们毕业那一年的八月到今天,我总共替他做牛做马了将年七年半的时间,我以七年半来计算遣散费,没想到他竟然要我用七年又四个半月的时间算,半
钱也不愿意便宜我。”汪芃絜怒冲冲的说。
“所以你就用七年又四个半月的时间算了?”
“对。”
“这不会太便宜他了吗?想想,再过一个月,你本来应该会有十几万的年终奖金可拿,现在却连个
也没有?”尹胜柟皱眉说。
“他要算清楚我就跟他算清楚。”汪芃絜冷笑的说:“我把过去帮他整理房子、采购粮食和煮饭的钱全都要了回来,整整又跟他A了二十七万过来。”
“真的假的?”吕姿嫈一脸兴奋的问。
“支票拿到邮局去兑现的收据还在这儿,你要不要看?”汪芃絜冷笑道。
“要要要要要。”吕姿嫈叠声回应。
汪芃絜无所谓的从皮包内翻出那张六十五万多的收据,先摊平在桌面上后,再推给一脸兴奋的吕姿嫈看。
“哇
!六十五万八千八百六十九元整,絜,你发了耶。”吕姿嫈怪叫大喊。
“有你的。”尹胜柟给她一抹赞赏的微笑。
“照我看来你还是算亏本,而且亏大了。”时咪咪总有不同的见解。
“嗯,也对,如果你一直待下去的话,将来的退休金肯定比这六十五万可观。的确是亏大了。”尹胜柟想了一会儿道。
“错。”时咪咪摇头道。
三人同时好奇的看着她,等她解惑。
“以女人的眼光来看,章劲算是一项项不错的投资,现在你与他
恶,这张未来的长期饭票不就没了?这不是亏大了,是什么?”
“咪咪!”众人顿时扬声叫道。真受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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