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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打了白打
  迟嬷嬷自鼻息间哼出一口气:“老奴适才已经见识过郡主的口齿之伶俐,老奴不与郡主辩解,老奴只尽职责!”说完抬起杖锯,狠狠的向苏紫衣肩头打去。麺魗芈晓

 杖锯尚未至肩头,苏紫衣侧身一闪,反手擒拿,只一个折手便夺了迟嬷嬷手里的杖锯,单手一转在迟嬷嬷眼上一点,在迟嬷嬷被迫转身之际,将手里的杖锯狠狠的敲在迟嬷嬷肩头,随着迟嬷嬷的痛呼声,苏紫衣高举杖锯,掷地有声的说道:“杖锯,是责品行不端之人!你明知本郡面目可怖,你仍让本郡摘下面纱,造成此果,却让本郡受责,此乃栽赃陷害之行!”说完--,杖锯一扫,狠击一下!

 “御史大夫之女晕厥,你不着人救助,先想着推卸责任给本郡,此乃不仁之行!”杖锯起落,狠狠的又一下!

 苏紫衣手中杖锯一转,指着晕倒在地的吴怡清那洁白的群裾上一个清晰的脚印:“御史大夫之女晕厥,是因为有人故意踩了她的裙裾,致使她摔倒撞晕,你身为教导嬷嬷不查明事由便伸手责罚本郡,此为办事不公之行!”

 打完最后一下,苏紫衣将杖锯用力的置于迟嬷嬷怀里:“本郡所说,可有不妥之处?”

 直到杖锯掉在石砖上的声音响起,迟嬷嬷才放下抱住肩膀的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紫衣,尖锐的嗓子因不能置信而多了些破锣音:“你竟然打…打…打我?”

 “本郡面前不用敬语,本郡宽厚,就不予责罚了!”苏紫衣冷哼一声,眸子里的笑意和冷意夹杂,在亮若星辰的眸子里划过潋滟的光彩。

 自苏紫衣夺过杖锯到打完迟嬷嬷,整个过程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周围的储女们都惊呆了,而其他的教导嬷嬷都离的远,等挤过来,打都打完了!

 十几个教导嬷嬷都吃惊的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淡然、如事不关己般的苏紫衣,如果不是迟嬷嬷疼的头冒虚汗、到着气,都不能相信一个储女会动手打教导嬷嬷!

 在储秀宫当差,虽然每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有储女入住,却是个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差事!不仅不用伺候主子,而且储女们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展的机会,通常都会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教导嬷嬷兜里送,无论多高的身份,在储秀宫对教导嬷嬷都是毕恭毕敬的,在别的地方是千金之躯,可在储秀宫挨杖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曾见过教导嬷嬷被储女打了?!何况还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淑妃娘娘前面的红人!

 迟嬷嬷如枯树枝般的手按着被打的肩头,干瘦黯哑的脸上因怒火而泛出红意,眼里似能出火来,金属般的嗓音更为尖锐:“郡主竟然动手打老奴,老奴一定要上禀…”

 “上禀淑妃娘娘吗?”苏紫衣快速的截了迟嬷嬷的话,迈前一步贴近迟嬷嬷面前站定,直视着迟嬷嬷眼里的怒火,冷声道:“别忘了告诉淑妃娘娘你刚才污蔑皇后娘娘品行不端的事!当然--,就算你不说,等淑妃娘娘问起,本郡也会如实上奏!”

 说完,苏紫衣嘴角一勾,冷冷看着脸色复杂的迟嬷嬷,心中冷笑,从动手的那一刻就是要打的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纵使内力所剩无几,对付一个老嬷嬷也绰绰有余,而刚才发生了九尾凤钗的事,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正是芥蒂最深的时候,这个时候迟嬷嬷再去参上一本,只要苏紫衣扯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为了不再生事端,唯一的作法便是杖毙迟嬷嬷,以迟嬷嬷的精明,是绝对不会想不到这点的!也绝对不会去告自己的状,所以--打了也是白打!

 迟嬷嬷也想到了这一层,这个时候去参这样的本,无疑是去送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口气又咽不下去,顿时气的脸色由红变紫,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玲玉,见状轻移莲步走了上去,在苏紫衣身侧盈盈一拜,脸上的淡雅笑容如沐春风,开口软语温言的劝说道:“姐姐,就算嬷嬷有错,也无需姐姐动手教训,姐姐还是给嬷嬷认个错,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迟嬷嬷应该谢谢妹妹如此善解人意的提醒了!”苏紫衣冲苏玲玉讽刺的一笑,在苏玲玉面色一寒之际,躬身捡起地上的杖锯,强行拉过迟嬷嬷的手,将杖锯用力拍在迟嬷嬷干枯的大手里,迈前一步紧贴在迟嬷嬷面前站定,呼吸几乎在迟嬷嬷脸上:“迟嬷嬷若觉得本郡没资格处罚,本郡让你打回来就是!”

 苏紫衣说完,一侧身,将肩头凑近迟嬷嬷面前,目光却带着丝丝寒意,冷的如渗了毒般对上迟嬷嬷泛着光的视线,脸上的一条条疤痕合着毒的视线在迟嬷嬷面前无限放大。

 “郡主是没资格惩处老奴的!”迟嬷嬷尖锐的声音吼在苏紫衣耳边。

 似要借助声音找回些勇气,迟嬷嬷吼的声音格外的响,却更让人听出了她底气的不足,与苏紫衣对视的目光虽未退缩,可手中高高扬起的杖锯,却不知为何迟疑在半空中。

 借着这迟疑的片刻,苏紫衣随即后退一步身子:“既然迟嬷嬷不打,那就算了!”冷眼看着迟嬷嬷青红替的老脸,和高高抬起还没落下的杖锯,苏紫衣很‘给台阶’的按下迟嬷嬷抬起的手臂,轻笑着开口:“多谢迟嬷嬷不罚之恩!”

 迟嬷嬷虽垂下了手臂,可握着杖锯的手微微发抖,干瘦的脸上嘴角隐隐动着,如果说苏紫衣没有惩罚自己的资格,自己又怎么有资格惩罚郡主,何况苏紫衣站的离自己这么近,根本无法施力,这哪里是让自己打,不过是给自己个脸面罢了!

 苏紫衣嘴角勾笑,冰冷的目光在迟嬷嬷故作平静的脸上扫了一圈,脸上的笑容猛的一敛,锐利的视线划过众人,仰头对着众人铿锵有力的说道:“自今起,本郡在储秀宫这三个月,但凡有胡乱惩戒储女的,让本郡看到,本郡仍会夺杖锯而责之,事后本郡自会领罚!”意思很明白,谁敢再对我动手,我还会夺了杖锯先开打!

 就因为这番话,事后的三个月间,但凡有教导嬷嬷要处罚储女,都会下意识的先看看苏紫衣的脸色!当然,这都是后话--

 苏紫衣掷地有声的说完,冷冷的扫了眼目失望的苏玲玉,转而再次俯身上前,低头低了声音在迟嬷嬷耳畔说道:“迟嬷嬷该知道了,本郡伶俐的不止口齿,还有身手!下次--,本郡绝不会手软,也绝不会再给嬷嬷扬起手臂的机会!”

 出乎意料,迟嬷嬷很是平静的应声道:“老奴明白!”说着欠身做了个万福,面色早已平静,只是重叠的眼皮遮住了眼里的狠,心中怒意翻滚,这张老脸算是丢在这了,但不消片刻,便会在你苏紫衣身上找回来的,到时候看看是谁更惨些!

 迟嬷嬷直起身子,转身冲着身后的教导嬷嬷们喝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将吴小姐扶下去找太医医治?其余的储女们都跟我来!”

 几个教导嬷嬷均惊讶的看着迟嬷嬷,都难以相信平素狠毒辣的迟嬷嬷会这么就算完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有几个去扶起了吴怡清,可怜那吴小姐就这么在冰冷的地上躺了这么久!

 九皇子的城宫--

 “你说什么?”段千黎自卧榻上弹了起来,独具亲和力的脸上已经做好了爆笑的准备:“把迟嬷嬷给打了?”在确定是真的后,仰头便是一阵爆笑:“太合本皇子的胃口了!”

 “九爷,这茹婉郡主的脸,那也是太吓人了!”作着揖的太监见段千黎心情如此之好,便大着胆子说道。

 “吓人吗?”段千黎收了笑容:“本皇子见过!也不算太吓人,带上个面纱也无所谓!”

 “是!”太监紧忙符合道。

 段千黎嘴角的笑意再次扩大,喃喃自语道:“反正她已经没了琉璃碧玉簪,估计五哥是巴不得甩出手的,本皇子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她得了!”

 身边的几个太监同时一惊,齐齐诧异的看着自说自话的九皇子,九爷在说笑吧?!先别说那是个郡主,就算是普通宫女,那样的丑颜,以皇上对九皇子的宠爱,也是断然不会将她赐给九爷的!

 “走--,跟爷去储秀宫瞧瞧去!”说着,段千黎率先阔步走了出去,几个太监这才傻傻的惊觉,九爷这是在当真事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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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迟嬷嬷的带领下,一群储女们窃窃私语的边议论边走着,偶有几个时不时壮着胆子往苏紫衣脸上看上一眼,随即又紧忙吓的捂住了脸,一脸恶心的低着头,却没一个敢在苏紫衣面前说一个字的。

 对此,苏紫衣很满意,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离自己远点,却没想到还有往自己跟前凑的,真让苏紫衣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要知道自己照镜子时,对自己这张脸也觉得恶心!

 “郡主--,你刚才那一招是不是叫游龙出水?太利落了!”女子边说边比划着苏紫衣夺下迟嬷嬷杖锯的那一招,整个人几乎半帖在苏紫衣身侧,头上梳着最简单结实的盘髻,浓密的剑眉,眼睛又大又圆,皮肤似在光下晒的足了,成健康的小麦色,腮上透着苹果般的红润,比苏紫衣矮上半个头,拖地的裙摆被她拉起来别在上,出穿着中的半截小腿,走的昂首阔步、英气十足!

 苏紫衣像看不明生物一般看着这个活蹦跳、一脸英气的女子,片刻后自她洪亮有力的声音中想起,这是镇远将军刘汉山的独女刘凯旋,也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在适才一群莺莺燕燕的自报家门中,这位刘大小姐的大嗓门洪亮的吓人,想记不住都难。

 听说这个刘凯旋十二岁便随父出征,被刘将军一直当男孩养着的,经常代父领兵作战,也是这次刘将军凯旋归来,才跟着一起回来的,本来是没有资格入储秀宫的,据说是刘将军在上朝时鼻一把泪一把哭来的一个名额!引得朝野一片笑论!

 一个刚立了功,班师回朝的大将军,在大殿上哭,说是为女请命,苏紫衣暗自一笑,不过是借机表明忠心,减少皇上对他居功自傲的猜忌罢了!倒是个外内细的将军。

 “郡主--,有时间我们切磋一番如何?”刘凯旋仍旧一脸的兴奋,眼里闪着热切,期待的看着苏紫衣,就像一个等着骨头的小狗,圆圆的眼睛亮的人。

 “你为什么来储秀宫?”在刘凯旋又巴拉巴拉的自说自话了半天后,苏紫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直觉这样一个直率阳光的少女,不会喜欢来这储秀宫的。

 刘凯旋撇了撇嘴,浓密的眉头微微耸起,眼里瞬间凝结起一股锐气,一种沙场点兵的锐气,英气十足的脸上也换上了一脸正:“我是来为我娘报仇的!”转头对上苏紫衣眸子里的不解,开口解释道:“我娘说,她这辈子唯一吃过亏的地方就是这储秀宫,我爹都不舍得动我娘一指头,结果被这储秀宫的嬷嬷给打了好几下,我爹没办法进来替我娘报仇,所以就让我来了!”

 “你娘被打的很重吗?”苏紫衣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奇心十足的人,只是这个问题就这么涌了出来,许是因为这个刘凯旋的直率,也或者是因为她是自重生后第一个没有任何原因,不抱有任何目的靠近自己且对自己没有敌意的人吧!

 “当时我是不知道,但是这几天我娘天天磨叨这事,说是被打了三下,”刘凯旋说完眼里多了份戾气:“我爹说了,一下顶十下!务必给我娘找回来!”

 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呀!苏紫衣忍不住嘴角勾起了笑,能感觉到刘凯旋这一家子的感情,一定很让人羡慕!“你爹就为了这个把你送进来?”刘将军找的这个借口真的很烂,但是对刘凯旋来说,却很是管用,估计是知女莫若父了!

 “当然!我爹就我娘这一个婆娘,还指望着我娘生儿子呢,大夫说心有郁结是生不了儿子的,所以我必须来!”刘凯旋的倍儿直,说这话时,脸上有着领了军令状般的视死如归!

 苏紫衣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么说你的任务很艰巨!”

 “你刚才已经替我打了三下了!”刘凯旋一脸窃笑的说道,说着伸手便要楼上苏紫衣的肩头,在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逾越后,快速的收回胳膊,改成用肩头撞了下苏紫衣的肩头,一副咱俩是战友的表情。

 苏紫衣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可是对于这个率真豪的女子,却又无从讨厌,甚至有种不自觉的喜欢和羡慕,喜欢她的直率和豪,羡慕她的阳光和洒,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离这里的一切,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过那不需要动心思和算计的慵懒日子!

 说话间,迟嬷嬷带着储女们穿过了回廊,在一个不大的院子中驻了脚,院子对面是个圆形拱门,拱门两侧是个偌大的笼子,通过笼子的隙看去,两个笼子里各趴着半人高的白犬。

 见到有人来,那白犬缓慢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抖了抖身上的,硕大的身子半趴在笼子前,趴立起来竟比成年男子还高,一双如牛大眼微眯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狂兽低吼声,左面的那只更是时不时的呲着獠牙,目凶光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一看就是情凶猛的!

 迟嬷嬷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有些惊恐的小姐们,冷冷的开口道:“这两只是圣上赐名的麒麟犬,从这里过去便是查验身体的舒芳阁,只要你们身上没有带药,这麒麟犬是绝对不会咬你们的,但是想带药入内,那后果便自负吧!”

 迟嬷嬷说完,率先走向那圆形拱门,两只麒麟犬自笼子里窜出来,在迟嬷嬷身侧徘徊了两步便重新回到了笼子,众人这才发现,那笼子在回廊经过的位置根本就没有门,那麒麟犬是可以走出来的,但看样子却绝不出圆门。

 所谓药,是私尝果的小姐们,为了掩盖非完璧之身,利用药物将一片动物的浸泡后,养在私处,检查时因为保不齐哪个就是身份高贵的,所以嬷嬷们是不能触摸的,只能大体看看,是根本不易被发现的,但有个条件便是必须口服药物配合,否则那便很容易落。

 而麒麟犬嗅觉极为敏锐,尤其是吃食都是用这种药物喂养的,便是对这药物的味道极为感,但凡身上沾有这味道,便会被嗅到并咬烂其下体噬。

 走到回廊对面的迟嬷嬷扬声问道:“谁先来?只要不带药,只管走过来便是!”

 迟嬷嬷这一说,站在前面的储女们惊吓之余,纷纷后退,纵使身上没带药,对那两只半人高的凶猛麒麟犬也难免心中发憷。

 前面的储女们互相推搡,胆小的都纷纷后撤,几番后退下来,原本站在后面的苏紫衣和刘凯旋反倒成了前排,一旁的齐将军之女齐晓颜上前推了刘凯旋一把,手则快速在刘凯旋的际怼了一下,开口道:“刘小姐是将门虎女,不如先带个头吧!”

 苏紫衣拧起眉头,看着刘凯旋的际,那封处已然鼓起了一包东西。

 刘凯旋扭头冲齐晓颜笑着道:“你也是将门之女,就会推我出来试水!”笑的出的两颗小虎牙,在那英气十足的脸上添了份可爱。

 将裙摆全都上别住,刘凯旋如上战场般,昂首阔步、英气人:“那我就先来了!”说着便往圆门走去,圆门两旁的麒麟犬顿时直起身子,随即在笼子内躁动不安的转着圈。

 苏紫衣眸光一暗,突然捂着肚子,冲刘凯旋道:“刘小姐,本郡肚子突然疼的厉害,能不能扶本郡一把!”说完弯下了,低垂着头,看样子肚子疼的不轻。

 周围的小姐们都纷纷的躲着这个丑人多百态的郡主,甚至有人想起了苏紫衣之前说过脸上的伤会传染的事,更是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暗处--,一直关注在那淡紫身影上的狭长眸子,此刻闪过一丝担忧,难道她带着药?只这一想,如点漆般的眸子更暗,目光在那两只白色的麒麟犬上扫了一圈,思率片刻,转身而去…

 刘凯旋一个箭步窜了回来,一手托着苏紫衣的,一手将苏紫衣的一只肩膀横跨在自己肩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我扶你去找太医瞧瞧去!”

 “不用了!”苏紫衣笑着侧头看向刘凯旋,眼角余光自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苏玲玉、苏玲绯和陆青鸾身上扫过,怀疑自己如此多事会不会再招来个祸害,可抬头上刘凯旋英气的剑眉中拧起的担忧,苏紫衣再次笑了笑:“让我在你身侧靠一靠便好了!”

 刘凯旋点了点头,身量没有苏紫衣高,却尽力的翘着脚以便苏紫衣能将所有的重心都落在自己身上。

 苏紫衣毫不客气的将全身的重量都在刘凯旋肩头,见她倒也脸不红气不,苏紫衣微阖眼帘,低声开口问道:“不怕我脸上的伤传染给你吗?”

 刘凯旋朗的一笑:“这伤怎么会传染呢?我在战场上见得多了,只要能活下来,多大的伤都是小事!”

 只有开拓了眼界的女子,才会说出如此洒的话!这是走出了深宅大院的女子,才会有的豪!苏紫衣笑着点了点头,笑意直达眼底,使得星眸卸下了冰冷从而多了份耀眼,趴在刘凯旋肩头,苏紫衣低声说道:“我刚才看到那个女子,在推你的时候往你了包东西!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保险点好!”抬眼看了看刘凯旋近在咫尺的侧脸:“你打算怎么办?”

 刘凯旋圆圆的眼睛缓缓的眯了起来,粉的脸上,此刻竟然多了份边关军人独有的肃穆,抬手摸向自己的后,在确定了后里的东西后,剑眉深深一锁,扶在苏紫衣际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下。

 在苏紫衣以为刘凯旋会怒发冲冠之际,刘凯旋仰头扯着大嗓门吆喝道:“齐晓颜,你我都是将门之女,我要照顾郡主,你就带个头先过吧!在那等着本姑娘就是了!”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将后上的纸包掏了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脸上没有怒火,只有开战前的肃杀之气!

 摔在地上的纸包散开,纸包里是明显的几味药!

 齐晓颜脸色一变,看着地上的纸包,神色变了几变,自己早已和刘凯旋的未婚夫有了夫之实,如今想通过这两头麒麟犬,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将药放在刘凯旋的身上,如果刘凯旋过不了麒麟犬那一关,必然会被麒麟犬咬死,到时候自己只需假装晕倒退出储秀宫,直接接收了徐郎便行了,还能毁了刘凯旋的声誉,可谓一举两得!如果刘凯旋侥幸过了,自己就更安全了!却没想到被一贯枝大叶的她在最后关头发现了!

 既然如此,齐晓颜冷哼一声,竟然扬起头冲刘凯旋讽刺的一笑:“怎么?刘妹妹不是完璧之身了吗?怎么还需带个药到这来?”

 这一声,让原本惊讶之余的一群小姐们全都忘了害怕,齐齐竖起耳朵,发挥了本质里的三八精神,期待一场好戏般看向刘凯旋。

 “我刘凯旋行得正坐得直,待会舒云阁一查便知,你刚才推我一把,在我后上放上这么个东西,你等着--,出了舒云阁我们再算这笔帐!”刘凯旋说话的语速不快,嗓门却极高,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一脸的英气,往那一站全身便有种浑然天成的威慑感,是那种只有经历过沙场厮杀的将领才会有的威慑力。

 “刘凯旋,你不要污蔑人,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污秽的东西是本小姐放在你身上的?自己不知检点反而要诬陷本小姐?”齐晓颜气急败坏的吼道,看着刘凯旋那副正义言辞的样就来气,每次她出这副表情,徐郎便转不动眼珠子了,就是因为这个才至今不肯退婚娶自己。

 苏紫衣以为刘凯旋会在这时推出自己这个证人,将重心自刘凯旋肩头移开之际,却见刘凯旋冲齐晓颜一抬手臂:“无须多言!我现在揍你,别人道我是心虚,待会你我出了舒云阁再说这事!”说完,刘凯旋扶着苏紫衣走向树下的石凳,不再理会齐晓颜的言语攻击!

 “真是岂有此理!本小姐和你自小一起长大,一直敬你是姐姐,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你跟随你父亲在军营里长大,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事?”齐晓颜尤不解恨的冲刘凯旋吼道。

 苏紫衣坐在石凳上,偷眼打量着刘凯旋,见她跨坐在石凳上,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只是放在石桌上的手,紧紧的撰着拳头,拳头上青筋突起,右手虎口上一道延至袖口内、小指宽的疤跟着撰紧的拳头狂跳!

 齐晓颜见刘凯旋如无事人般坐在远处不再搭理自己,独骂下去也觉无趣,进而冷哼一声,转身便向圆形拱门走去,冲门内的迟嬷嬷道:“嬷嬷,我先来吧!”说完迈步走进了圆门。

 圆门内,原本趴在笼子上的两只麒麟犬,白色的微微竖起,半人高的身子在笼子里跳跃着,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待齐晓颜一步入圆门,两只麒麟犬从两面如两道白色的闪电,‘嗖--’的一声冲了出来--

 迟嬷嬷适时出声安慰:“没事--,它只是闻闻你身…”话音未落,迟嬷嬷惊在原地,耳边被一阵惨叫声刺痛耳膜。

 “啊--”极为骨悚然的惨叫,而这种惨叫不是一声,是无数声汇聚在一起…

 只片刻的功夫,齐晓颜左右手便被麒麟犬一口咬在嘴里啃食个干净,半个手臂上只剩下一段血模糊的残臂,森森白骨凸显在外,两个麒麟犬尤不算完,开始扑倒齐晓颜频频攻击齐晓颜的下体,转眼之间齐晓颜的下体也开始血模糊,偏偏齐晓颜意识极为清醒,将门出身使得她在求生*的促使下,拼尽全力一个纵身,翻出了圆门外。

 本来见到这一幕便惊叫连连的小姐们,在齐晓颜挥舞着残臂,血随着挥舞四溅,下身鲜血冒涌中,当即昏倒了数个,没昏倒的仍不遗余力的尖叫着,直到齐晓颜倒地不动晕死了过去。

 刘凯旋快速的冲向前,撕下衣裙的下摆为齐晓颜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随即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齐晓颜。

 与此同时,迟嬷嬷一个箭步冲出圆门,将两个意犹未尽的麒麟犬赶入笼子,关上了圆门的大锁,转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齐晓颜,干瘦的老脸上竟然快速的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这就是私带药的下场,还有谁不知检点私带药入储秀宫,现在离开、认下欺君之罪,便免了这一关!”迟嬷嬷说完冷冷一笑,扫了眼坐在一旁的苏紫衣。

 苏紫衣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这一幕,察觉到迟嬷嬷看过来的视线,苏紫衣迈步走了过去:“迟嬷嬷,照迟嬷嬷所说和齐小姐身上的伤看,是不是麒麟犬只啃食有药的人!”

 迟嬷嬷如死鱼般的眼睛看了苏紫衣片刻才回答道:“当然!”

 “那为什么会攻击齐小姐的下体?难道麒麟犬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苏紫衣看了眼躺在地上血不止的齐晓颜,转而对迟嬷嬷问道。

 “郡主注意言辞!”迟嬷嬷反应强烈的怒吼道:“麒麟犬是有灵气的圣灵,齐小姐下体自然是有药的味道,麒麟犬当然会攻击那里的!”

 自迟嬷嬷走进圆门,苏紫衣便发现这两只麒麟犬对迟嬷嬷的亲昵,可以想象这麒麟犬平素必然是和迟嬷嬷关系极好,迟嬷嬷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中有所寄托也是难免的,所以在迟嬷嬷看见齐小姐被麒麟犬咬伤后,脸上的笑容有种自家孩子做了件让她欣慰的事般的骄傲,虽一闪而过却被苏紫衣看了个正着,因此苏紫衣才会用‘特殊喜好’来刺迟嬷嬷。

 “来人--,抬齐小姐着太医救治!”迟嬷嬷说完冷冷的瞥了苏紫衣一眼,眼里多了份狠。

 苏紫衣暗自一笑,就算自己是完璧之身,若想安然自麒麟犬身边走过,怕也是不可能的!估计只消迟嬷嬷一个手势,自己便会带着污名而死!

 “等一下!”苏紫衣拦住要抬走齐小姐的宫女们,转头对着惊吓的三三两两缩在一起的小姐们说的:“各位小姐,刚才本郡亲眼看见齐小姐将她身上带着的一包到了刘小姐的封内,齐小姐以为自己身上没了药,便走入了圆门,却不知麒麟犬的嗅觉极灵,她手上沾染过药的味道,被麒麟犬闻到,便直接将齐小姐的双手啃食了!”

 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小姐们,更加恐惧的看着笼子里嘴上和白色的上仍挂着血迹的麒麟犬。

 苏紫衣接着道:“麒麟犬果然是圣灵,嗅觉竟然如此灵敏,只是不知刚才齐小姐沾了药的手,可曾碰过其他的小姐?”

 “啊--,她刚才抓过我的衣服!”一个小姐在人群中惊呼!

 “她也拉过我的手!”

 “她也…”

 一时间院子里成了一团!谁会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齐晓颜!

 “郡主--,麒麟犬根本不会咬人!”迟嬷嬷如自己的孩子被人诬陷般,眼中的怒火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恨。

 “正如嬷嬷所说,麒麟犬不咬人,但只咬有药的部位,不是吗?”苏紫衣反问一句,转而对周围的小姐们说道:“刘小姐刚才将药摔在了地上,粉末现在被踩的到处都是,各位小姐经过麒麟犬时,可要留意自己的一双脚!”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哭声,凄惨无比--

 “这是怎么了?”一声戏谑中带着惊讶的男声突然闯了进来,抬眼在所有哭的花枝颤的小姐们身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一脸淡然的苏紫衣身上,心中暗赞,还真是合爷的胃口。

 “参见九皇子!”整个院子的人都齐刷刷的躬身参拜,有的小姐们擦着脸上晕染了的妆扮,反应快的早已缓缓向前一步,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段千黎。

 迟嬷嬷上前将刚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段千黎闻言诧异的看了齐晓颜一眼:“着人抬下去找太医,另通知齐府,好生安抚吧!”

 迟嬷嬷应声道:“是!”

 段千黎转身看了看那两只嘴角挂着血丝的麒麟犬,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又勾在了嘴边:“如此,就将这两只畜生撤走吧!反正舒云阁也是要检查的!”

 段千黎此话一出,顿时成了在场小姐们眼中仗义执言、英雄救美的大英雄,各个目泛桃花,粉面飞霞的看着段千黎,在这绝境之地瞬间屡获了无数芳心。

 “这怎么行!”迟嬷嬷冲口而出,随即便觉失言,紧忙伏地而跪改口道:“老奴失言,九皇子恕罪,这麒麟犬是自圣祖皇帝时便设立的,如今已换了两代幼犬了,圣祖之命,万不敢违抗!”

 “你也说了,换了两代幼犬了!圣祖皇帝当初是命令它爷爷在那守着的,没命令它孙子接着守吧?着人撤了!”段千黎藏蓝色的衣袍一甩,在宫人们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迟嬷嬷抬眼冲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随即道:“这麒麟犬自来便养在这圆门内,从出生便没出过圆门,根本无从将它撤走--,何况这是储秀宫的规矩,没有皇上的命令…”

 “你是拿皇上的命令来本皇子吗?”段千黎猛的支起身子,自上而下的怒视着迟嬷嬷。

 “老奴不敢!只是这储秀宫的规矩不能破呀!”迟嬷嬷趴在地上,撕扯着尖锐的声音痛心疾首的哭喊了起来。

 “如果皇上要破呢?”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院外响起,随即一身绛紫朝服的段凛澈迈步走了进来。

 周围的小姐们见了段凛澈下意识的倒着气,脸红气虚的看着英如玉的六皇子如周身披着一层光束般走了进来,因为段凛澈常年在边关领兵,京城里的小姐大都没见过他,如今看来,都说五皇子是大夏朝的第一美男子,可这个六皇子的容貌也不逞多让,五官虽比五皇子少了些精致,眉宇间也不似五皇子般完美妖孽,但却多了份霸气凌然,尤其是剑眉下的一双点漆黑眸,如暗涌动的深潭,似能瞬间将灵魂入其中一般。

 “参见六皇子!”阵阵见礼声过后,段凛澈随手一抬:“都起来吧!”说完转身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迟嬷嬷:“本皇子奉父皇之命,将这两只麒麟犬送至西域,作为此次西域进贡的回礼,即刻送走!”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冷脸的居然和黑着脸的巴尔东一个箭步窜至圆门,巴尔东一掌将大锁劈开,随即和居然一起进入院子,在麒麟犬扑上来的一瞬间,出手快速的一点一砍,两个庞然大物便瘫软在地,随即一人一个扛在肩头走了出去。

 迟嬷嬷痴傻般看着这一幕,随即大声哭嚎起来:“麒麟犬--,不可以带走它们,它们从没离开过这院子呀!老奴求求六皇子…,别带它们走…”哭着便跪行两步,冲段凛澈不停的磕头。

 “不是还要带这些个储女们入舒云阁吗?还不去?!”段凛澈冷冷的说道,时常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后,身上散发的冷意便更甚。

 储秀宫的几个嬷嬷紧忙上前将迟嬷嬷扶到一侧。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淑妃娘娘,在院外听到段凛澈那句‘父皇之命’后,便驻足而立,见此情景,转身对储秀宫的宫女道:“告诉迟嬷嬷安心办好本宫代的事!还有--,本宫从未来过!”

 “奴婢明白!”那报信的宫女点头应道,转身进了院子,至迟嬷嬷身侧低声代了一翻。

 迟嬷嬷随即眼光阴冷,心中发誓,无论苏紫衣是不是完璧之身,只要她进了舒云阁,自己就有办法将她身子破掉,让她破瓜之身传遍天下,让她声名扫地,以欺君之罪论处,何况--她绝非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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