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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放我出去!”

 唐宁站在房门口,对着两名尽忠职守的安全人员吼叫。

 她快要疯了!足足七天来,她被关在房间里,不脑歧出房门一步。而白悠然从七天前离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不出现,就表示她被软的命令还没被撤除。

 被指派看守唐宁的安全人员,双手错环地挡在房门口。他俩不厌其烦、态度恭敬地说着七天来千遍一律的话:“帮主下过令,不准你离开房间半步。”

 其实,两人心里头再清楚不过,帮主对这个女人有多么用心和珍爱;不然不会将她保护在他私人的豪宅里,还身涉险,出现在公开场合。

 只是帮主的用心,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完全不领情。

 “我要出去,让开!”

 “你如果真要闯出去,我们只好遵从帮主的命令,将你捆绑起来。”

 “他没权力锢我,而你们更休想!”想捆绑她,休想!和他两人已周旋好几天,唐宁失去所有耐,她愤怒地动手闯关。

 “辛蒂雅小姐,你既要硬闯,就别怪我们失礼了。”在这栋豪宅里,人人只当她是国际名模辛蒂雅,只有白蝶知道她真实的身分。

 两人敏捷地躲过唐宁的攻击,一人一边擒住了她,然后马上动手将唐宁的双手反绑在后。

 “放开她,别对辛蒂雅小姐失礼。”一声突然响起的男声喝阻了两名安全人员的举动。

 是伊斯,他身上扛着身形高大伟岸的白悠然,身后则跟着一批穿着白袍的医护人员。

 “帮主怎么了?”两名安全人员在乍见受伤的帮主白悠然时,诧矣邙惊恐万分地大喊。

 唐宁闻声猛然抬眸,视线正好清楚地看见白悠然的侧脸,此刻他早已无力地挂在伊斯的宽肩上。

 唐宁的目光往下梭巡,被他白袍上刺目的鲜红血痕给吓到了。他的伤口虽已经过急救措施,但还是继续渗出少量鲜血。

 “他…怎么了?”她骇然噤声,声音颤抖地问着伊斯。眼前这情景让她的心裂成了碎片。

 白悠然看来就像快要气绝,俊颜上的那股傲气和温柔已不复见,只余下毫无血的苍白。

 “帮主受了伤,必须进行急救。”伊斯回答了唐宁的问话。他终于见到了让帮主倾命保护的女人,果然美丽得让人惊,是个绝女子。“能否请辛蒂雅小姐先让出寝室,帮主要即刻进行抢救手术,若再稍有延迟,帮主的性命恐怕就救不回了…”

 他的话透了让唐宁无法承受的讯息。

 她踩着慌乱的步履步出房外,让伊斯和那两名负责守住她的安全人员将白悠然抬入房间;而紧跟在伊斯身后的医护人员也马上进驻房内。

 “我可以帮忙吗?”在伊斯关上房门前,唐宁冲动地上前问他。

 全部的人都进到房内去帮忙,她也不要单独留在房外。

 “你帮不上任何忙的。”伊斯冷然地拒绝了她,他从唐宁泫然泣的眸中,看见了她对白悠然深重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来得太迟了些。如果白悠然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就得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了。

 “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希望能在一旁看着他,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我怕…怕…”唐宁哽咽地无法将心中的恐慌表达出来。

 一思及他可能因此撒手离她而去,她就不住心痛地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正承受着和白悠然一样的痛楚,仿佛她也受了重伤,就快要死去了。

 她好害怕,好害怕白悠然就这样离她而去,没有机会听她的解释,没有机会知道她心底早已不再恨他…

 她爱他!好爱好爱他!

 而这个认知却在看见他性命垂危,在生死边缘挣扎时,才恍然彻悟。

 “很抱歉,你必须在门外等候,为确保手术能顺利进行,帮主下令,闲杂人等一律止进入。”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唐宁无法接受伊斯的说词,双手抵在门板上,扯喉嘶吼。“对帮主而言,任何人都是闲杂人等,包括你在内。”不下猛葯是唤不出她蕴藏在心底深处的真感情的;伊斯大胆地自作主张,他知道帮主对这名女子已陷入苦恋。

 无视于唐宁的痛苦神色和哭泣声,他冷漠地掩上了门,表明了无法通融的态度,将唐宁隔绝在门外。

 闲杂人等?

 对他来说,她只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而已。

 凄然的泪珠浸了唐宁的双颊,她神色忐忑、惶恐,情绪陷入惊惶无措的极度恐慌之中…

 唐宁跌坐在门外的走廊地板上,任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着她的心。

 从手术进行开始,已过了十个小时;这期间,房内的人没有一个出来向她说明手术情况,她像个孤立无援的人,独自在走廊上啃噬恐慌。

 终于,在过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之后,她的等待有了结果。

 寝室的房门开了,那几名医护人员人人?鄣刈吡顺隼矗缓笫悄橇矫踩嗽保倮淳褪且了埂?br>
 在伊斯甫踏出房门时,唐宁惊惶地上前挡住了他。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离险境了吗?”唐宁的声音颤抖。她企图从伊斯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庞看出端倪。

 “手术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子弹虽然完整地取出来了,但由于之前失血过多,让帮主的性命受到严重的威胁,所以帮主他…”

 伊斯的脸色一黯,表明了白悠然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怎么了,是不是很危险,他…到底会不会…”唐宁担心得快要晕厥过去,痛苦万分地吼着。

 “今晚是危险期,帮主他如果撑不过今晚,他就…”伊斯深深地、沉痛地大叹了一口气,脸上布痛楚。

 唐宁无法承受这种打击,往后踉跄退了一步。伊斯赶紧扶住她的身体,以免她倒下去。

 “我要进去看他。”强撑起身子,唐宁提出要求。

 “对不起,帮主他不想见你。”这确实是白悠然的命令。

 “让我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她央求着伊斯,央求他的通融。她好怕白悠然就这么无情地丢下她走了,不给她表白的机会。

 “很抱歉,我不能违命。除了看护士人员外,其他人一律不准留在房内打搅帮主。”他听命行事,无法通融。

 伊斯将房门关上,尔后径自走开,再次留下唐宁一人呆立在回廊,独自面对噬心的悲伤。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曙光赶走了黑夜,带来充希望的光明。

 唐宁就地而坐,屈着膝,头枕在膝上,疲惫地浅睡着。

 忽然,开门声惊醒了她。

 “他…醒了吗?”唐宁从地上跳起,抓着步出房外的看护人员问道。

 她心里惶恐,额上也冒出冷汗,她在心里祈求,看护人员给她的答案是她想要的…

 “帮主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因为体力尚弱,现在还在沉睡中。”

 看护人员的话,让唐宁喜极而泣。

 “可以让我进去看他吗?我保证绝不会吵醒他,我只想看他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好想见他一面,她要确定他安然无恙。

 “很抱歉,我无权作主,帮主下过令,不准任何人打搅他。”看护人员对她歉然一笑,对她的请求感到十分为难。

 顿时,唐宁又陷入沮丧之中。

 为什么他不准她见他,是为她开的事发怒吗?

 她根本没有开,是枝走火啊!

 老天,为什么他就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了。”唐宁颓然地接受了这事实,她举起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回廊的尽头走去。

 看护人员离去后,唐宁的身影又迅速地出现,她悄悄地进到寝室内。没有人可以阻拦她想见白悠然一面的决心。

 伫立在边,唐宁的视线一瞬也不瞬地落在白悠然苍白的俊颜上。

 他看上去像已经失去了呼吸能力,孤傲的灵魂已经离开他那伟岸健的躯体,他离开她了吗?

 不!方才看护人员告诉她,他已经离险境了呀!

 举起剧烈颤抖着的手,拭去从眼角的泪,她掩着口,将哭泣声在喉间,不敢放声大哭。

 就这样,她伫足在畔,盯着白悠然的脸看,足足有数分钟之久,后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坐上褥,坐在白悠然的身边。

 她俯下身,将耳朵放在他赤膛上,倾听他的心跳。

 她好害怕,她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心跳声,但惊喜瞬间驱走了她心中大部分的恐慌。

 她可以感觉他的心脏很有规律地跳动着,这确切的感受,驱走了唐宁心中最后一丝恐惧。

 她可以很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没有弃她而去!

 唐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重新坐起,柔荑抚上白悠然俊美的脸庞。

 “谁准你进来的!”

 忽然,她的手却被白悠然给抓住。他费力地张开双眼,蓝瞳里没有一丝柔情,只有冷绝。

 他神色鸷地瞪着她,对她的出现感到极度不快。

 “说,没有我的命令,有谁敢违命,准你进来!”他质问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冷冽得骇人。

 “是我自己偷偷进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准许。”

 唐宁惊骇地面对他那冷然的脸孔,她怕他会怪罪其他人,所以很诚实地马上承认。

 “你偷潜进来?对我有什么企图?”之前的愤怒还未从他臆退去,此刻再见到她,只会让他怒火更炽。对她,他不会再付出一丝丝的温柔。

 “我只是关心你的伤势…”

 “关心我?我看你是想进来确定我死了没吧!结果很令你失望是不是?我竟然还命大地活得好好的。”白悠然完全不信她的说词。“想不想在这儿补我一,好让已经剩下半条命的我,死得干脆一点。”他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绝情到可以举夺去他的性命!

 他比着他的口,蓝瞳清冷而漠然。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绝情?她没有这个意图啊!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图,我真的…”唐宁哀凄地望着他,慌乱地摇着头,泪从眼角滑落。

 白悠然的心拧了一下,他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那两行凄然的泪水。“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我还没死,别触我霉头。”

 骄傲的尊严战胜了内心再度涌起的情感,他不会再价付出自己的柔情。

 “我…”他别开目光的举动,让唐宁心疼难堪。她手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求求你,给我机会解释好吗?”她不放弃,央求他听她解释。

 “从你对我开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对我提出请求的资格!”他冷然地拒绝,闭上疲惫的眼,不想再面对她,不想多看她一眼。

 “悠然…”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唤他。

 此刻两人虽离咫尺,但她却感觉他离她好远好远,远得让她触不到他。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硬起心来赶她离开。

 “悠然,别赶我走,让我陪你…”“不必!我白悠然不缺女人陪。”他反驳她的话。“如果要女人陪,我钟爱的情妇范微拉会是最佳人选,她绝对懂得回馈我对她的柔情意,不会像只刺猬,老是想螫伤我,甚至夺我的性命。”他转回眸睨着她,角扬起一抹冷冷的、无情的笑。

 他另有女人!

 他的温柔不是只有她可以独享,还有他所钟爱的情妇范微拉!

 白悠然的这句话,浇熄了唐宁心中复合的希望。

 唐宁绝望地站起身,离开沿,缓慢而沉重地走到门边。

 她颤抖的手握着门把,打开房门…

 “谁准许你进房间的!”此时,伊斯凑巧正要进房,在看见要步出房间的唐宁时,他口气不悦地质问。

 唐宁只是呆立着,没有回答伊斯的质问。她的心正在碎裂当中,每碎一片,她的灵魂便失去一些。

 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加上如此撕心裂肺的打击,她没有力气和任何人说话。

 “让她离开,我不要再见到她。”白悠然冷绝的语气从上传出。

 他不想再见到她,这么说来,她自由了?

 也好,这样的结局不是正合她意吗?

 “再见!”唐宁拾回最后一丝傲气,向白悠然开口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步出门外。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几乎有股冲动想开口留下她。但他终究是个骄傲的男人,绝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所怜惜和眷恋。

 保护她的安危、揪出真凶,是他对她付出的最后一丝情感;此事解决后,他俩之间就再没有互相牵绊的理由了。

 “她走了!”

 伊斯提醒陷入沉默中的白悠然。

 “在没找到真正的凶嫌前,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他下达命令,虚弱的语气充了忧心。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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