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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几的路程,花轿终于回到了藏剑门。

 一下花轿,水脉就被眼前这气派宏伟的大宅给震慑住;她原本以为藏剑门不过是个江湖上的小门小派,没想到其建筑之雄伟,根本已赛过云霞山居。

 中门一开,入目的就是几可真的庭园造景,奇石飞泉,好不壮丽。

 虽说藏剑门位于城中,却有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清静,丝毫不见一丁点的尘嚣味儿。

 “水脉小姐,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要什么都尽管吩咐底下的人。”陆东堂依然未改口。

 “陆叔叔,”她凝望着陆东堂“别再叫我水脉小姐了,您喊我一声水脉就行了。”

 陆东堂释然一笑“好、好…”他一直不敢直接喊她的名字,就是怕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看来,她似乎调适得很好。

 “门主,”几名护院驱前接陆东堂及水脉“路上辛苦了。”

 人逢喜事精神,陆东堂的心情显得相当高亢。“快找几名利落一点的丫头来服侍水脉小姐,听见了吗?”

 “属下马上去。”护院恭谨答道。“对了…”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少主回来了。”

 陆东堂一怔“镇淮回来了?”这可真是稀奇,他从没见过他在捎完信后,这么快的时间里就返回藏剑门的。莫非…这只倦鸟终于想回家了?

 不过这真是太好了,既然他已经回来,那么这桩婚事就可以早办早了。

 “他人呢?”他急忙问道。

 “少主他又出去了。”护院面有难地说。

 他髯眉一揪“又出去?去哪里了!?”这浑小子真是一刻都坐不住!

 护院觑了水脉一记,嗫嚅道:“少主他…他到…”

 “怎么吐吐的?”陆东堂脸上一沉。

 “是醉心楼…”护院的声音已经尽量低了,但醉心楼三个字还是传进了水脉的耳朵里。

 醉心楼?听起来是典雅的,不过看那护院吐吐的,想必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好呀!这陆镇淮要真是个不长进的纨绔子弟,看她不马上跷回家才有鬼!

 陆东堂眉梢一挑,想发怒却又因为水脉在旁而隐忍下来。“去把他找回来。”他沉声命令着。

 “是!”那护院应声,旋身就往大门口跑。

 陆东堂的脸上明显地不悦,和刚才相较实在是天差地别。他毕竟是武官出身,什么都藏不住,什么都往脸上搁。“陆叔叔,您没事吧?”水脉瞅着他问。

 他一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来,我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的婆婆。”

 “噢。”她讷讷地点点头。

 ***

 陆东堂的夫人是四川唐门的小姐,年轻时亦是个名号响亮的人物;当年,提起唐门小姐“唐霜”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霜霜。”陆东堂一进东厢,就急着呼唤子的名字。

 听见陆东堂还叫夫人为霜霜,水脉不觉想笑,看他一派严肃的模样,却喊自己的夫人霜霜!?真像是在喊小娃儿。

 东厢的门一开,一名略显富态,但面容高贵的妇人姗姗而来。“东堂…”

 “咦?”睇见陆东堂身后的水脉,她脸上有着一丝惊喜“她不会就是…”

 陆东堂回来的路上已经以飞鸽传书向家里告知了所有事情,因此唐霜不难猜到他身后的这位小姐就是当年恩人的千金。

 “是的,她是水脉小姐。”陆东堂说。

 唐霜趋前握住水脉的手,脸上是欣慰之情。她满意地端详着水脉“我们家淮儿真是好福气,居然能讨到这样的媳妇儿。”

 自幼便失去母亲的水脉对眼前的唐霜有着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感,她喜欢这个妇人,但…她还不习惯当任何人的媳妇儿。

 “夫人…”虽说她们姐妹五人自小就被父亲给宠坏了,但该有的礼仪应对还是有的。

 唐霜微皱起眉“夫人?你真是太见外了。”说着,她拍抚着水脉细的手背“你该叫我一声娘或婆婆,不是吗?”“唔…”她睇着唐霜,还真有点喊不出口。

 “不打紧。”唐霜似乎看出她还有点不习惯,十分体谅地说:“慢慢来,不急。”

 “霜霜,”陆东堂打断了她“水脉一路风尘仆仆地也累了,你先让她休息去吧!”

 唐霜一顿,笑说:“倒是,你瞧我乐昏了头,居然还在这儿叨絮个没完。”话罢,她唤来两名丫环“棠、秋菊。”

 两名闻声而来的丫环恭恭敬敬地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快带少夫人回房里休息,顺便备水让少夫人梳洗一番。”唐霜叮嘱着。

 “是。”棠和秋菊一欠身,恭谨地走向水脉“少夫人,这边请。”

 水脉向陆东堂及唐霜告了退,便随着两名丫环离开了东厢。

 ***

 被花轿震了十几天,水脉觉得脊都坑谙了似的。坐在浴桶中,她舒适地伸展着肢。

 突然,门外传来了丫环们细细碎碎的谈话声…

 “少夫人来了呀?”那显然是另一个丫环的声音,而不是刚才的棠和秋菊。

 “嗯。”棠应着。

 “听总管说,少夫人是门主的恩人之女,是不是?”

 “听说是这样…”

 “门主该不是为了报恩才…”那丫环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谑意。

 秋菊低声喝止“别说,人家少夫人闭月羞花,可不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强迫推给咱们少主的。”

 “唉…”棠突然感慨地一叹“闭月羞花又有何用呢?”

 “棠,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她语意惋惜“少主根本是个子,一直以来又跟月影姑娘走得那么近,看来少夫人这空闺是守定了。”

 “嘘!”秋菊年岁较长,跟这些嘴碎的小丫环还是不一样的。“别在这儿嚼舌了,要是让少夫人听见,看你们怎么办!?”

 “放心,我们说得这么小声,她听不见的。”棠心存侥幸。

 但不幸的是,水脉的耳力一向好过寻常人,因此丫环们的谈话可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

 月影姑娘?她是谁?是陆镇淮的相好?

 哼!原来陆镇淮不只是个行踪飘忽的子,还是个贪好女的登徒子呢!这么看来,刚才那护院提及的醉心楼,应该就是那月影姑娘住的地方?

 要她嫁给一个喜爱连在莺莺燕燕之间的男人?真是做梦!

 不成,趁现在还未正式拜堂成亲,她还是早早跷头回云霞山居才是!

 想着,她倏地自浴桶中站起,伸出手,东摸西摸地要捞回搁在上的衣物,但无论她怎么摸就是摸不着东西…

 “奇怪?”她疑惑地转过头,当下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上坐了个男人,而且正用一种兴味的眼神凝睇着她。

 她怔怔地望着他,忘了尖叫,也忘了自己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这陌生男人面前。

 这男人有着一双深邃又深沉的眼睛,看起来有种强硬傲慢、我行我素的味儿,他的眉斜飞入鬓,十分英气,而那鼻梁高而端正;他的人,微微扬起时还带着点无伤大雅的气;他的发丝随地披散在肩背上,鬓边及两颊还有些许的胡渣,虽然感觉有点不修边幅,却又格外地豪迈感。他是个俊逸男子,不过…

 他是谁?

 天呀!她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欣赏他?被陌生男人看见身体,她不是应该要大叫,然后赶紧拿个什么东西遮掩住自己的身子吗?

 “你找衣服?”他笑问着,那声线既低沉又浑厚。

 她像失了魂地瞪着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还是…你不想穿衣服了?”他撤一笑,有一丝狡猾及使坏。

 被他这么一狎戏,水脉终于回过神来。

 “啊!救命呀!”她扯开喉咙,放声地尖叫起来。

 “少夫人!”门外的丫环们一听见她可怕的叫声,七手八脚、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见她们少夫人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中,而上又坐着一个男人,她们不都傻了眼。

 不过最让她们震惊的是…坐在上的人居然是她们少主。

 “少…少主?”

 “你们都出去吧!”他气定神闲地一笑,抬手挥退了丫环们。

 “是。”丫环们低着头,迅速地退出门外。

 听见丫环们恭敬地称呼这陌生男人为“少主”水脉惊愕得张大了嘴。

 他…他是那个子兼登徒子?也就是她即将下嫁的陆镇淮!?

 臂着她那好笑的表情及反应,镇淮对她的兴趣不觉又浓厚了些。太可爱了!要是换了月影,一定不是这种反应。那倒是,月影是醉心楼的花魁,虽不是来替下泡的接客姑娘,但至少应付男人也是有着相当的经验,而眼前这宋水脉想必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把衣服还给我!”看他的眼睛还不规矩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她忍不住怒斥着。

 她素来强悍得很,一向也都不吃男人的亏,但这会儿全身光溜溜的,就算她多想当一只发狠的母老虎,看起来也像极了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

 他霍地站起,手里拿着衣裳,缓缓地欺近了她。

 “别过来!”她脸羞红地斥喝着他“你…你这可恶的登徒子!”

 他嗤地一笑“你早晚都得和我‘袒裎相见’,现在不过是提前练习罢了。”说着,他便将她从浴桶中拉了起来。

 水脉虽已二十有三,却还不曾经验过男人,更甭提是在男人面前赤身体了。她惊羞地反抗他,却不敌他的强劲臂力。

 “放开我!”她朝他叫嚣着:“我还没决定要嫁给你呢!”

 “噢?”他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你已经坐着花轿进门了,还说没决定要嫁给我?”

 她张开嘴,气得想咬他;但他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根本伤不到他。

 “你无赖!”因为咬不到他,她更是气得火冒三丈,直忘了自己还一丝不挂地“晾”在他面前。

 “还没进门前,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说着,他低头一亲芳泽。

 感觉他想亲吻自己,水脉顿时又叫又跳的“不要碰我!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虽然亲不到她,陆镇淮倒是被她那撒泼娇悍的模样给逗笑了。“听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

 “是又怎样?”水脉气冲冲地哼道。

 “都二十三岁还像个娃儿,难怪你嫁不出去。”他借机戏她。

 她怒视着他,眼睛像要出火来。“谁嫁不出去!?你…你以为我是别无选择才嫁给你这个登徒子的吗?告诉你…”就在她嚷嚷的同时,镇准低头攫住了她喳呼个不停的小说嘴。从他第一眼见到她,他就一直想这么做,而她那柔软润的甜美瓣果然没教他失望…

 当他的覆上了她的,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他的片像火焰般燃烧着她,教她的身体莫名地灼烫起来;她想推开他,而他的手臂却箍得她动弹不得。

 水脉倒了一口气,颤抖地睬着近在眉睫的他。

 他沉眼凝视着她,那神情专注得仿佛她是他惟一见得到的东西似的。

 忽地,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过这双眼睛…

 不知为何,刚进陆家就莫名其妙地被陆镇淮如此无礼侵犯的她,除了气恼外,竟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心悸。

 他吻着她的片,仿若她的是什么甜蜜的糕点般。

 那光滑如丝绢的皮肤、那柔若无骨的身架,还有…那吐息如兰的檀口…虽说他见识过的女人不算少,而且还和月影那般人间难寻的花魁来往甚密,但她却让他有一种新鲜且钟情的感觉。

 “水脉…我可以叫你水脉吗?”他在她绯红的耳际低语着。

 “啊…”当他那浓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她竟感到一阵颤栗。

 温香软玉在抱,陆镇淮的男本能迅速地发。他的掌心不由自主地覆上了她细致的浑圆,那柔软的触感教他恍似遭到电极般的震撼。

 “啊!”她惊呼一声,猛地推开了他。

 这可恶的家伙居然敢这么侵犯她?她…她才不要嫁给他呢!

 “我不是醉心楼的月影姑娘!”她恨恨地瞪着他。

 他一怔,旋即撤而笑“你知道月影的事?”想不到她才第一天进藏剑门,就已经知道月影这一号人物了。

 “你那些肮脏事瞒得了谁!?”她严厉地斥道。

 “肮脏事?”他哼地一笑“看来你离‘女人’还有一段距离。”居然把风花雪月的情事说成“肮脏事”真是

 见他非但没否认,反而还大方地承认了月影的存在,她更气得声线颤抖“你…你下!”

 要是她父亲知道陆家的儿子已经变成这样,一定恨不得当初没对陆家中力。援手吧?

 “出去!”她指着门口大喊。

 “这里是我们的新房。”他一笑。

 水脉抢过他手中的衣物往身上一掩,义正辞严地更正“在还没拜堂之前,我还不是你的人!”

 镇淮眉头一揪,若有所思。“好。”他突然哼地一笑“我现在就去准备。”

 她瞪着他“准备什么?”

 “准备跟你拜堂成亲呀!”他说。

 “什么!?”她秀眉一竖,气极败坏地道:“我才不嫁你呢!告诉你,我待会儿就回云霞山居去!”

 听完,他不由得扬眉一笑,笑意中还带着些嘲诸“你上了花轿,如今又被我看了身子,我看你这辈子是非我莫嫁了。”

 “做你的秋大梦!”她气得从浴桶中跳出,一个劲地往他欺近。

 她一手抓着衣服、一手直指他的鼻尖“我宋水脉宁可一辈子孤独,也绝不嫁给你这种没正经的胚!”

 镇淮一脸兴味地睇着她,气定神闲地说:“你再靠过来,可别怪我对你出手唷!”

 她一怔,脸上又染上红霞。“无赖!”她慌忙退后,远远地离开了他。

 镇淮勾起一抹潇洒的微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娶定你了。”

 他可是对她一见钟情才回藏剑门来的,如今怎能让她说不嫁就不嫁呢!

 “你…”她又气恼又无奈地瞪视着他。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成亲。”说完,他径自从窗子跳了出去。

 水脉羞恼地瞪着他跳出去的那扇窗子,整个人竟因为过度的激动及震惊而颤抖着。

 而在此时,那黑衣人的眼睛又进到她的记忆之中,想起他那一双能让她安心的眼眸,她的情绪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如果对象是那黑衣人,她一定能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下嫁吧?现在想想,就算那黑衣人真是山贼盗匪,她也宁可嫁给他当押寨夫人。

 “带我走?”天呀,当时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那种话?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拦轿掀帘?他…认识她,还是他只是找错了人?如果他找的不是她,为何那手心却能那么的温柔且深情?

 不…她现在怎么还有时间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陆镇淮说明天就要跟她成亲,那也就是说她今晚就必须设法离开藏剑门?

 想着,她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并且顺便打理了一个小小包袱。

 开什么玩笑!?她宋水脉就算嫁不出去,也不用委屈自己嫁给陆镇淮这种看来人模人样的登徒子吧?

 不过被他看了身体又给他亲了嘴,这回…她真是亏大了!

 ***

 一离开水脉的房间,镇淮就被闻讯而来的陆东堂逮个正着。

 “镇淮!”

 一听这声呼喝,他就知道是他那个严肃、正直又古板的父亲来了。

 “爹…”他想一定是那些丫环们去通风报信的。

 陆东堂一脸肃然地盯着他“你终于知道要回来啦?”

 他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地一笑“孩儿知道爹帮我讨了房媳妇,当然要赶紧回来。”

 “哼!”陆东堂沉声一哼“水脉可不是醉心楼那些莺莺燕燕,你别吓着她了。”

 看来他跑进水脉房里欣赏她芙蓉出水之事,已经传进他父亲耳里了。“孩儿不敢,宋家是我们的恩人,孩儿就算再胆大妄为,也绝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你知道就好。”陆东堂观了他一记“听说你又去月影姑娘那儿了?”

 “孩儿哪次回来不去她那儿?”他不以为意地反问。

 陈东堂神情一凝“荒唐!”他瞪视着镇淮,微愠地道:“水脉都进陆家大门了,你居然还…”

 “我只是去跟月影叙叙旧,什么都没做。”他闲闲说着,好像还理直气壮的。

 “你…”他真没想到这样荒诞不羁的儿子,居然会是他陆东堂生的!?

 镇淮看得出他父亲为他到醉心楼去的事极不能谅解,不过月影是他的知己,甚至还有点像是兄弟哥儿们,他没理由不跟她提提他即将娶的事。

 “我只是去告诉月影我就快要成亲了。”他说。

 陆东堂半信半疑“是真的?”

 “千真万确。”他咧嘴一笑。

 看他不像是在胡诌,陆东堂也就姑且信了他,是好是坏,好歹他还是他陆东堂的儿子。

 “唉!”陆东堂喟叹一声“你年纪也不小了,拜托你赶紧安定下来,也好让我和你娘了了心愿吧!”

 镇淮装迷糊地一愣“心愿?”其实他哪会不知道他爹娘有什么心愿。

 陆东堂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又来了。”说着,他又径自沉沉一叹“水脉是个好姑娘,你可别欺负她…”

 “我欺负她?”镇淮忍不住一笑“爹,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他意有所指地说。

 ***

 月隐星稀,四野阕寂,这样的夜晚最适合“逃跑。”

 水脉提着包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然后摸索着找到了来时的路线:不一会儿,她便溜到了庄院的正门墙边。

 因为正门有人守着,她只好改变路线往侧门而去。

 庄院里种植了不少树木,有的高过墙垣,有的则是低于际;钻着钻着,一道急速闪过的黑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只突然冲出来的黑狗。

 “嘘…”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往那黑狗窜出的方向看去。

 这一瞥,她瞧见了墙角下的一个小;其实这说小也不小,足够一个身型娇小的人钻过。

 “天助我也!”她喃喃自语。

 要是从这个狗钻出去,那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想着,她抓起包袱,低下身子,整个人往地上一趴…

 她像条蛇似的往那狗里钻,只一会儿工夫就钻出了半个身子。

 “真顺利!”她径自高兴着,也不管自己已经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钻着钻着,突然她再也不能前进了。

 她感觉自己的裙摆像是被什么给扯住,而那力道大得她再也不能往前爬。

 “什么东西呀?”她怕是裙子被树或什么给勾住,连忙伸手去拨。

 然而,她拨不到什么东西,却反而整个人被往后拉了回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已将她像拎小似的扯了起来。

 “啊!”她惊叫一声,像见鬼一样地瞪着眼前的人。

 “不要叫。”镇淮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并出手阻止了她的漏夜潜逃计划。

 水脉错愕地望着他,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及“来无影去无踪”感到相当的震惊。

 睇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他嗤地一笑“你这是干嘛?”

 既然被抓到,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逃离藏剑门?”说着,她虚张声势地瞪视着他“识相的就放我走。”

 “如果我不识相呢?”他兴味地一笑。

 “我…我就搞得你藏剑门犬不宁、人仰马翻!”她威胁着他。

 他做出一个很心惊的表情“唉呀,我好怕唷!”

 看出他是在嘲自己,水脉气呼呼地直想咬他。

 他眼明手快地捏住她脆弱的下巴,戏谑地道:“原来你不只喜欢钻狗,还喜欢像疯狗一样咬人。”

 “你说我是狗!?”她瞠怒地直视答他。

 “别说你不是,”他哼地一笑“人是不会钻狗的。”他从没碰过她这种野蛮得让人又怜又爱的女人,跟她斗气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

 听到这儿,水脉再也忍不住地嚷了起来“你这乌王八登徒子!我钻狗走是为了给你们藏剑门面子,好,现在我不钻狗,我…我走大门!”说着,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我就从大门走给你看!”

 他蹙眉苦笑一记,倏地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她泼辣的挣扎着。

 镇淮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低头靠近了她。“你到底想走到哪儿去?”

 当他那男的浓沉气息欺近,她不自觉地脸红心悸。“我…我要回家!”

 “回家?”他一笑“这儿已经是你的家了。”

 “我们还没成亲,而且我已经打定主意不跟你成亲。”她不甘示弱地朝他吼着。

 他眉心一拧“为什么?”这可不行,他可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没有为什么。”其实她心里明明怕得很,却还是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脸色一沉,语气带点懊恼地说:“你已经被我抱过、亲过,算来已经是我的人了。”

 想起今天被他无礼轻薄之事,她的心跳又开始紊乱了起来。

 她强自镇定,力持语气平稳地嗤道:“笑话!”她斜睨着他,一脸不以为意“抱过我、亲过我,我就是你的人?哼,告诉你,抱过我又亲过我的,你可不是第一个!”

 水脉这一番话狠狠地敲上陆镇淮心口,惊痛得他不由自主地火大起来。“还有谁抱过你、亲过你?”

 惊见他眼底的怒焰,水脉不觉心惊胆颤。不过,她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你管不着!”她相信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他身边还有个叫月影的女人。

 “我管不着?”他猛地攫起她的皓腕,的嫉妒漫淹过他的口。“是我陆镇淮的女人,只准我抱、我亲!”

 上他充怒意及霸气的眼眸,水脉一时心惊得发不出声音来。

 太奇怪了,当他这么吼着她的时候,她居然觉得他住了自己…不不不!她才不会被他这种坏胚子惑住呢!

 “你这癞虾蟆!”她使劲地想挣开他突来的钳制“我不要嫁给你,听见了没!?”

 “为什么?”他神情认真而严肃地盯着她。

 “为什么?”太好笑了!难道他会不知道她为何不想嫁给他吗?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会选择一个登徒子当夫婿的。

 不过看见他那自以为是、霸道专横的模样,她就好想气气他、要耍他。

 “我有心上人了!”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话,她是真的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黑衣人念念不忘,要说他是她的“心上人”那倒也不为过。

 “什么?”对陆镇淮来说,这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般。

 她是第一个让他动了安定念头的女人,而她居然告诉他,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此时,他的心口燃起熊熊妒火,足以燎烧她,也焚毁他自己。

 睇见他眼底可怕的怒焰,水脉不觉缩了缩脖子。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发起火来,竟是这般地吓人,毕竟她父亲从没对她们发过多大的脾气。

 他猛地将她拦一抱,然后往肩上一扛。

 “放开我!你…你想怎样?”她又惊又怒地槌打着他的背,却始终都挣脱不出他霸气的栓桔。

 镇淮气极败坏地在她翘上一拍“我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说着,他大步地往后厢房的方向迈去。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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