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怎会知道?”君绝五侧眼睇着她。
真是如此…“因为…我就是当
学府
亲的嫁娘。”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造化
人?
“嗄?”君绝五没吭声,绍杉倒是沉不住气地鬼叫了一声。
“这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不需要再费精力去找你们了,因为你们已经在我的面前。”蹲得脚发酸,褚剑儿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地睇着他们主仆两人…这帐还要不要算?
听他们这说法,丢了颜面的学府早已经对他们采取报复手段,若她在这当头再计较下去,似乎也没啥意义了。
“你要找我们?”君绝五反倒是勾起笑。
“现下不用了,我已经不打算要计较。”江湖儿女,是不会计较这么一丁点小事的,面子固然重要,可义气更重要,而她和他像哥儿们,就是这样啦!
“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君绝五偷偷的、不着痕迹地凑近她一些。
“婚事被砸,我这个被遣了回头轿的新嫁娘,是不是该找毁我婚事的人算帐?”她当初是这么想,所以才会上大雪山的。
“你说的有要事在身,就是指这件?”他恍然大悟。
“不过,现下见你这般…”她可没忘了当初救他时,只剩半条命的他。“我倒觉得不需要再计较了。”
“不,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君绝五勾起
脸的笑意,慢慢地贴近她。“说吧,你觉得我该要怎么补偿你?”
褚剑儿抬眼睇着他,赫然发现他贴得极近。“不、不用了…”
他现下是怎么着?突然贴这么近,难道他没瞧见他那贴侍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吗?
“怎会不用?”见她退缩,他笑得魅眸微弯。“不如让我帮你补了婚事吧!”
“怎么补?”这种事也能补?
“我娶你。”
“啊!”沉默了半晌,绍杉和褚剑儿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又一致地瞪向君绝五。“你在胡说什么?”
褚剑儿抚上
口,想要安抚快要跳出喉头的心。
“我说得这般认真,你却当我胡说?”君绝五忍不住啐了一口。
不等褚剑儿开口,绍杉随即抢先道:“五少,这当头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我方才说了,学府总管有一干爪牙还在这山头上,说不准一会儿便往这边找来,咱们该趁现下赶紧走才是。”
“你认为我应付不了那些小角色?”他横眼瞪去,幽黑的眸子淡噙恼意。
“不…不是这样的,而是…”
“啰唆,你没瞧见我现下正在忙吗?”
“忙?”难不成…他顺着主子的视线探去,见主子的目光又柔又魅,那神态是他未曾见过的,换言之,主子对这堪称清秀的婆娘…漾出爱怜之意了?
老天,这算是
久生情吗?
可,五少和她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啊,对了,五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是跌坏了脑子,总之先将五少拐离这儿,他再带他去找大夫看治。
“剑儿,你说,你怎么打算?”君绝五俨然当绍杉不存在,自顾自地求爱。
“什么怎么打算?”褚剑儿偷偷地往后挪了一些。“现在你有贴侍在一旁照料,我想你应该是不需要我在一旁照料了,既是如此,我想…”
“不用想,和我一道回金陵便是。”他绝然打断她的话。
“咦?”同他回金陵作啥?
“我要你。”他直言不讳,教身旁的两个人呆愣了半晌。
“你…”褚剑儿张口结舌,有点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在说什么?难不成他真是打算要补场婚礼给她?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君绝五没好气地瞅着她,方要再开口时,却突然感觉到风声里头夹杂几抹异常的脚步声,他微恼地站起身。“你们先在里头待着,等我一会儿。”
好样的,真是找上门来了,真不知道绍杉这家伙是不是遭衰神给附身,怎么老是捅些娄子让他处理。
“有人来了?”她抬眼问道。
“可不是?”对了,她是个练家子,希望她能够自保。
“让我来吧。”她随即起身。“你的身子尚未复元,若是一个不小心…”
“你担心我?”他笑得
魅。
“才不是,我只不过不希望好不容易将你的伤给养好了,现下如果又受伤,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她微恼。
“是吗?我可不会给你机会不管我。”他一派悠闲地缓步走到门外,不一会儿,茅屋前头的小片黄土地上闪进了几道人影,他眯起黑眸数了数,轻轻勾起笑,笑得揪人心神。
“就是他,总算是找着了!”站在最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
选君绝五恶整的学府总管,见他脸上还有几处瘀青未消,眉头一拧,便觉得整个人狰狞得令人可憎。
“总管,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你都已经派人伤了他,就没道理赶尽杀绝,这样做的话,太不讲江湖道义了。”趁他不备之时,褚剑儿一个箭步走到门外。
学府总管眯起眼,鄙夷地啐了一口。“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被学府遣了回头轿的丑姑娘,一个不像女人的丑女人,这儿哪轮得到你开口?当初学府就不该为了冲喜而找了你这个丑姑娘,今儿个…”
啪啪啪…像是过年放起炮竹般,学府总管
嘴臭话还没说完,便连续吃上了好几个巴掌,把他打得晕头转向。
“把话
回去!”君绝五停手,冷眼瞪着他。
褚剑儿不
蹙紧眉,不解他是什么时候给跑到前头去的,对了,那一
便是他将总管给砸进她轿子里,说起来,他是个练家子,只不过是他的身形太过纤瘦,将她给骗了。
只是,他瞧起来有点不善,仿若正在发火…为什么?为了她吗?
“你…”学府总管抚着脸跌坐在地,疼得开不了口,只得赶紧扬手,教他身后一干爪牙赶紧将他拿下。
“小心!”褚剑儿在一旁喊着,不忘加入混局,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然而,她才向前跑了几步,便见他扬起单只手,将每一个
近他的人轻易打飞,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倒了一堆人。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简直是教她忍不住要赞叹几声。
“不是要你在里头待着吗?”君绝五扬了扬手,缓步走向她,脸上漾着她极为熟悉的笑意。
“你的伤…”她直指着他健步如飞的脚步。
“好了一半。”
“这只是一半?”他是在诓她的吧!他根本老早便已痊愈,只是嘴上没讲,让她不忍心丢下他,真是…
“多亏你的照料,要不不会恢复得如此神速。”
“你根本老早便好了大半,不过是在我面前装蒜的吧?”真没想到她居然没料到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练家子,身子骨绝对比常人好,恢复自然快,而他居然一直诓她,难不成他只是觉得好玩吗?
君绝五嘻皮笑脸地直瞅着她,停在她面前道:“你要这么说也成,我确实是在装蒜,但是我会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她等着答案呢!
“因为我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
“嗄?”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我明明有许多事要做,却一直迟迟没有动身。”他想了很久,一段时
下来,总算也找到了答案。
“结果呢?”褚剑儿听得一头雾水,干脆直接讨答案。
“我明白我之所以不想离开,是因为我想要你。”这个答案就连他也挣扎了许久不愿承认,只是这世间的事,有时候总是不容自个儿再三辩驳、自欺欺人。
“想要我?”她不
发噱。
“嫁给我吧,我会择
上门提亲。”
“你疯了。”他肯定是摔坏脑子了。
话落,褚剑儿随即转身回茅屋,这一回,她是铁了心了,拿了自个儿的细软便准备要离开,绝对不会再感到不舍或不忍。
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纠葛,要不然的话,她可真是会走不了。
***
“嫁给我。”他快步跟进里头,随即很自然地将站在门边的绍杉给推到门外,一个箭步挡在她的面前。
“我不嫁。”她执拗地别过身,微恼吼着。
“为何不嫁?”君绝五顿了顿,侧眼斜睨她。“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谁说的?”
“可咱们是因为砸轿事件而结缘的,那时,你不是方要出阁?”他可没忘记那时的事。
“我…那不一样!”她微恼道:“我出阁,是因为我年岁已大,是因为我若是再不出阁,我底下的妹子便出不了阁,更是因为我不想教我的爹娘担心,所以我才会…”不然的话,谁要嫁那个病痨子?
说难听些,她私心里
儿不冀望自个儿真能冲喜,反倒希冀他若是就此撒手人寰,她还能够从此游走江南呢。
“你到底是多大的年岁?”虽说她长得偏男相,但堪称清秀的面容却带了几分稚气,瞧起来就像是少年郎般。
“二十了!”她咬牙道。
豁出去了,倘若他就此打消念头,对她而言,算是件好事吧!
“小了四岁,配我刚好,难道你不觉得咱们两个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他不着痕迹地
近她,待她发觉时,他已经将她搂进怀里,霸道而不容反抗。
“你…”他这样霸气地搂着她,两人之间紧密得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她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搂着。“倘若你只是为了要补偿我,大可以不必,我不会在意那么一丁点小事,你更不需要放在心上。”
她向来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强
他人报恩,他更不需要因为内疚而报恩,她不接受。
“那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她真笨得听不出来吗?
“天底下那么多姑娘家,你何必执意于我?”
“天底下那么多的男子,你又为何只对我动心?”他轻佻地反问。
“谁对你动心来着?”她哪有?她不过是教他搂住,便会觉得心跳得有些急罢了,但这是人之常情啊!
“不是吗?”他单手抚上她的
脯,看着她瞠目结舌,倒
口气,然他却依然噙着摄魂的笑。“你感觉到了没?心是不是跳得很快?”
“废…废话!”这种情况下,谁的心不会跳得很快?
她羞赧地伸手扯开他的手,却反倒被他揪住,
按在他的
膛上。
“你感觉到了没有?”他低哑问道。
“感觉什么?”她不
拔声喊道。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只觉得她的心快要窜出
口,快要停止呼吸,快要昏厥了!
“你没有感觉到我的心跳吗?”他俯近她,诡美的俊脸透着无人能抗拒的魔力。
“我…”她瞪着自个儿被他揪紧的手,感觉手心底下急躁的心跳,不由得微挑起眉,一抬眼见着他近在眼前,她的心仿佛真是要跳窜出
口般。“你怎会对我心动?你到底是贪图我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他和她一般吗?和她一样心动?可…说不通啊!
“因为你的
子,因为你的温柔,因为你的义气…你的一切都对了我的味,更何况,我来回渝州边境多年,从未曾与人闹事,头一回闹事,便砸了你的婚事,你说,倘若不是老天注定,怎会教我砸了你的婚事,又凑巧让你救了我?”
“这…”她咽了咽口水。
她哪里会知道什么老天注定不注定?她只知道她配不上他就是了!
“你不觉得正因为你注定成为我的娘子,所以老天才安排让咱们这样相遇的吗?”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听着听着,她倒觉得自个儿快要被他说服了,好似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事实正是如此,但是…“胡说,方才我见你教村子里的姑娘给包围得乐不可支,好似成了拥有三宫六院的君王一般。”那感觉说有多呕就有多呕!
“你吃味了?”他有些喜出望外。
“谁?”她吗?胡说。“我才没有!”
君绝五没开口反驳她,反倒是用噙
笑意的黑眸直瞅着她,半晌之后,才笑得有些得意地道:“和我一道回金陵吧!”
“嗄?”他真要娶她不成?
“啊,年关近了,不如和我先走一趟广陵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说,是不?”他自顾自地说着,仿若事已成定局。
“你这么说,好像我已经答应你了。”她微恼。
她才不要见公婆,她不要…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摆着他这一张脸,尽管他不打算胡作非为,也自然会有不少甘心当小的欺近他,然,她可是绝对受不了这种事,她很小心眼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她共有丈夫,倘若他不能做到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你忍心拒绝我吗?”他敛眼直瞅着她,线条
人的
在她的
边轻掠过。
他知道,她肯定拒绝不了他,因为她极爱他这一张脸…喜欢人也好,喜欢脸也罢,反正终有一
,他要她完完全全地成为他的人,如今拿这张脸se
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够让他得到她便可。
“我…这不是拒不拒绝,而是我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搭!”她就连要站在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要如何和他成为夫
?
“搭不搭是我决定的,关他人何事?”他轻轻扣住她的
际,偷啄了好几个吻。“你只要想着我,看着我,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再者…我毁了你的婚事,如今再
娶你,是再合理不过的,是不?你没有理由说不,而且,我也不给你机会说不,就算你不点头,我一样扛着你走。”
“你能吗?”她娇羞嗔道。想扛她?哪有那么简单啊?
可,简短的话语却是说进她的心坎里,酸酸甜甜的,让她觉得有些恍神,心魂都快要教他给掳走了。
“试试啰。”话毕,他随即一把将褚剑儿扛起。
“啊!”她骇惧地瞪大眼,双手不断地拍着他的背。“放我下来!”
“不要,你还没答应我。”
“你太卑鄙了吧!”
“为了抱得美人归,卑鄙一点有什么关系?再者,若是连这法子都不能让你点头…我还有其他法子,就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她惊骇喊道。
“那你答应了没?”他笑得很魅。
“我…”
她嗫嚅得说不出话,感觉他又晃着肩,她才忙道:“我又不是美人,倘若我…”
丢脸的人是他耶,难道他一点都不自觉?
“我觉得很美,美得教我怦然心动,美得教我想要卑鄙地将你扛回金陵。”君绝五突地放下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魔魅的黑眸漾
了情意。“这一辈子,我要的只有你,倘若得不到你,那我是注定要孤寡一身了。”
她惴惴不安地抬眼睇着他。“可是…他们要是说我丑…”她岂不是要跳崖自我了断?
听他说的好似他真对她用情极深,怎么可能?但,她偏又忍不住相信。
“谁敢说你丑,你就尽管对他动手,
儿不需要客气。”
“可行吗?”她挑眉睇着他。
“当然可以。”他笑得勾魂。
她也跟着勾
笑着,可一瞧见他魅惑众生的美颜,却突地打退堂鼓。“还是不要好了,这么一来…啊!你要做什么?”
怎么又把她给扛起来了?
“我说了,我要把你扛回金陵,还要和你成就夫
之实,到时候你就甭想逃,想都别想!”他笑得
魅,扛着她直往外走。
“不要,这样很难看。”她一见到外头有不少人围观,忙将脸捂起来。
敝了,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堆人?他们全跑来看好戏的不成?
“那你就乖乖答应。”他温柔地要挟她。
“可是…”
“你可以慢慢考虑。”他悠闲自在地扛着她往外走,
儿不管外头的人围观,还不忘客套地打声招呼。“各位,我们走了,改
咱们再回来探望你们,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
“不用客气,倒是她…”方大勇指着他背上的褚剑儿。
“绍杉,回金陵了。”他扬声道,大刺刺地往山径走。
“五少,她…”绍杉小声开口,亦步亦趋地跟上。
“叫五少夫人。”
“哦。”真是成定局了,五少到底是哪
筋不对,怎会栽在这男人婆手中?
就说了,不爱近女
,一旦近了女
,便容易出事。
但…不管如何,现下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五少是不是该要让他先吃点东西果腹,要不喝点茶水润润喉也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要不他又怎会饿晕在树旁,教那婆娘给背了回来?
多可怕,她居然背得动他…五少真的是非要她不可吗?真的不再考虑清楚吗?
“我不是五少夫人!”她突地拔声吼着,再也不愿当掩耳盗铃的傻子,以为捂住脸就没有人知道她教人给掳走。
“你很快就是了,再给我…”他沉
一会儿,稍稍估计了下。“再给我一个时辰,你马上便会成为五少夫人。”
“我不要!”
“你没得选择!”他桀骜不驯地大吼,声音在山径里回
着。
“救命啊…”“现下求饶,还嫌太早了些。”他寓意深远地道。
原来…他真是个下
胚,说起话来竟如此
骨暧昧。“你不要脸!”她羞得从耳
红
整张脸。
“可不是,我向来就不爱这张脸,独爱你的脸。”他可从没喜欢过自个儿的脸,不过若是她喜欢他这一张脸,说不准他也会多爱自个儿一丁点。
这一趟渝州之行,曲折离奇,却是皆大
快。
“呜呜…”怎会这样?而最可怕的是,她居然不讨厌也不抗拒,她甚至有点享受,难道说…是她栽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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