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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年后

 “黑衣哲学持续发热,明年时尚仍以黑色为主。”苻天沼嘲的朗读着时尚杂志的封面标题,随后将那本印刷精美的杂志往左侧的垃圾桶一扔,擦板得分。

 端坐在他对面办公桌前的屠军,对他的举动只是一挑浓眉“天沼,它惹到你了吗?”

 “没有。”苻天沼优闲地靠向沙发,语气轻松而愉快,完全没有两年前的严肃、不苟言笑。反观屠军却像和他调了个性一样,两年来没看他笑过,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那本杂志没惹到我,不过你惹到我了。”他看着又提起黑笔替设计稿上的屠军,不摇头“军,你不可能卖一辈子的黑衣黑。时装界再怎么盲目崇拜你设计的衣服,也不可能一辈子流行黑色,再这么下去会出问题的。”

 “问题?顶多是屠军这个招牌垮台,改变不了什么的。”

 “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具行尸走。”屠军不在乎的态度几乎怒了苻天沼“你忘了你当初的抱负了吗?难道你要看着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事业毁于一旦?”

 “事业?”屠军搁下画笔,目光遥远而茫然,似乎在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定义“天沼,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吗?我现在如果多赚一亿可以让芙蓉活过来吗?屠军服饰集团如果再成长两倍可以让丫头回到我身边吗?再并十家梁若云的服饰集团可以抹去我用体换取发表会的过去吗?不,什么都改变不了。告诉我,我还需要在乎什么?屠军这块招牌要垮就垮吧!我不在乎。”

 “那羽容呢?”苻天沼冲动之下口而出,但随即闭上嘴不再谈她。

 屠军忽而牵动嘴角,出一抹近似笑意的表情,但隐藏在愉快表情下的,是令人心生不忍的剧烈痛楚。他眯细眼,仿佛极享受那种痛楚带给他的“快。”“继续说啊!丫头现在怎么样?她和谁在交往?还是准备结婚了?”

 苻天沼闭上眼,不想看他自的表情。

 屠单从不避讳谈羽容,但他从不要苻天沼拿她的近照给他看。每一次他总爱让强烈的思念狠狠啃噬着自己,让自己尝透那种椎心刺骨的痛,也不愿足自己的渴望飞到温哥华去看她;他藉着这种自惩罚从前自己对羽容的伤害。

 “别再自了,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疯的。”苻天沼睁开眼,忧心的看着屠军。“去看看她吧!我晓得你很想见她。”

 “她以前很想见她丈夫时,不也是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脑粕怜兮兮的呆在家里等她无情残忍的丈夫施舍一些注意力。我现在受的苦抵得过她当年的一半吗?不够的;永远都不够,负心人理应独自忍受这些。”

 “你确定受折磨的人只有你自己吗?或许羽容早就原谅你了…”

 “如果你当场撞见你的子和别的男人半躺在上,你会原谅她吗?”

 苻天沼无言以对。他始终不知道羽容决定和屠军离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直到两人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屠军才打电话告诉他,他们离婚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羽容绝对不会轻易跟你离婚的,她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把你从芙蓉手里抢回来。”以羽容的个性,她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认输的。

 “我跟一个几乎和芙蓉长得一模一样的模特儿躺在上。”屠军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任何为自己辩护的理由。

 “为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忘记芙蓉。”

 “结果呢?”尽管如此,苻天沼还是不相信屠军会真的和那个女人上

 “没有结果,你只需要知道丫头受的苦就够了,她是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上。”

 “你和那个女人什么事都没发生吧。”苻天沼听出他话中的真意“为什么不向她解释?只要你肯解释,她绝对会相信。”

 “因为我本来就不可饶恕!”屠军突然大吼,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尽,他颓然地伏在桌上。“我不值得她爱,也没资格求她原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惩罚伤她心的人,让‘他’承受思念的苦痛,让‘他’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黑色,让‘他’就算多想见心爱的人也不能见面。”

 一个人究竟能多恨自己,这大概是最佳示范了。若屠军只是靠自残来惩罚自己或许还好过一些,体上的疼痛虽然难耐,一咬牙就过了,可是心灵上的自我折磨却是种绵长且深层的痛,无时不刻地啃咬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面对这样的屠军,符天沼同情却无力拯救。

 他站起身,临走前忽然回过头说:“她不好过。你确定你惩罚的人只有你自己吗?还是连痴心的她都一并折磨?”

 “天沼,你说什么?”他是说她现在也不好过吗?

 “你知道她的地址的,去看看她,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苻天沼究竟是何时离开的,屠军全然没印象,怔忡出神的他只是呆望着办公室里那具穿着“天使羽翼”的人形模特儿好久好久。

 两年了!纵然度如年,七百多个日子竟也这么过了。

 羽容停下手中的雕刻工具,抬头望向窗外绿的广大草坪,一如往常,他依然没有像她梦里的情景般出现在教室外。七百多次的期望落空,她是该放弃了,但习惯不是这么容易更改的。

 一回过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害羞的站在她面前,垂低的双眼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在数自己鼻梁上的雀斑。这年头要找到这么害羞的人不容易了,别说是外国人,就连素以含蓄为美德的中国人都不见得找得到这类品种。

 “大卫,有什么事吗?”羽容友善的出笑容,不想吓坏他。

 “雪伦,下个礼拜六的舞会你找到舞伴了吗?”雪伦是羽容的英文名字。

 “舞会?”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件事。

 “如果没有,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担任你的舞伴?”羽容不自觉地伸手探向用银炼系在脖子上的钻戒。

 两年前坐上飞往温哥华的飞机时,她才想起忘记归还屠军这只婚戒,几次想寄还给他,却又舍不得。她在乎的不是上头价值不菲的钻石,而是这只钻戒代表的美好回忆,因此便自私的一直留在身边,或许改天拿去给珠宝商估个价,寄钱给他好了。

 望着大卫单纯而灿烂的笑脸,羽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为了不耽误他的青春,她拿出那只钻戒晃了晃“我老公恐怕不会同意我当别人的舞伴喔!特别是你这种年轻人,他会觉得有威胁。”

 “你结婚了?”大卫期待的笑脸当场垮了一半,但仍不死心的再确认一遍。

 “嗯。”羽容肯定的点点头。她不止结婚,也离婚了,今天还是她离婚两周年纪念,只不过这些用不着告诉大卫,她相信这点小小挫折不会让他难过太久的。

 “可是你这么年轻。”大卫还是不甘心,不敢相信梦中情人竟然已经结婚了。

 羽容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太爱他了。”

 “算了,忘了这件事吧!别担心我,我很快会痊愈的。”大卫无奈的挥了挥手,沮丧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这种不会死烂打的仰慕者可爱多了。可是,为什么该死烂打的人却连句解释都不肯说?才一得空,思念便无孔不人的钻进羽容脑内,夜折磨着她,直到她再也载不动这许多思念。

 “O.K.!希望下衷粕以看到各位完成的作品。”棕发圆脸的指导教授在教室内晃了一圈后,简单代完话就离去。

 指导教授离开后,羽容将雕刻工具收进背包,捧着未完成的小型雕刻品,独自离开。她在温哥华并没有到太多朋友,有的只是点头之,并不是她适应力不高,而是对一个无心适应这个环境的人来说,适应力的高低并没有任何差别。

 离开学校,她漫无目标的在街上闲逛。

 温哥华是加拿大各都市中华裔比例相当高的城市,触目所及有不少是黑头发、黄皮肤的,有时还会听到一两句广东话。其实羽容并不太懂广东话,但听到来自屠军出生地的语言,心中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愉快,偶尔到香港移民开的烧腊店,她还会故意用她瞥脚的广东话问老板“几多钱。”

 走着走着,四周的街道突然陌生了起来。住在温哥华两年,她的生活相当封闭,除了学校和住家附近,她几乎鲜少在其他区域走动。

 就当今天是离婚两周年纪念的冒险吧!

 羽容没有往回走的打算,依然沿着大马路往陌生的区域走去,倏地,一家规模相当大的服饰精品店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白色约两层楼建筑其实并不是太引人注目,它的店名才是她注意的焦点,搬来温哥华两年,她竟然现在才发现屠军在这里开了一家服饰旗舰店。

 军,你会来这里视察,顺便看一下我吗?羽容走向服饰店的玻璃橱窗,伸手触摸冷冰冰的玻璃,渴望能穿透那片玻璃轻触橱窗里海报中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我吗?为什么不来看我?军,你为什么连丝讯息都吝于给我?我多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多想再看看你的笑脸,我多想再见你一面,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也情愿。羽容双掌紧贴着玻璃,思念他的心扭转痛至不能自己,两年来强抑下的泪水终于决堤,狂肆的爬她的脸。

 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能感觉到吗?还是另一个复制品占据了你的心,让你连拨出一秒钟想我都觉得浪费?如果能再重来一遍,我不要再离开你了,随你把我当成复制品也罢,就算我永远取代不了“小容”在你心中的地位,只要偶尔能看到你,我就足了。另一个两年太难熬了,我不要再尝一次。她在心中呐喊着。

 “军,让我再见你一面,好吗?”羽容紧贴着玻璃窗缓缓滑下,充浦臆的痛楚强烈撕扯着她的心,几乎用尽她每一丝力气让她无力再支持双脚站立,只能跪倒在墙边痛哭失声。

 “小姐,你没事吧!”经过的路人关心的低问。

 羽容用力摇着头,声音全梗在喉中,说不出半个字。

 经过的路人来来往往,她全都不在乎,只想哭尽心中的思念“军,军,来看看我吧!求你,来看看我吧!”

 在她哀伤的世界中,忽然有阵轻悄的脚步声介人,随后一双熟悉又温暖的大手轻覆上她不停颤抖的肩头,轻缓的动作仿佛不敢太接近,怕会将她碰碎。

 羽容蓦然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瞪视着面前朝思暮想的面容,深怕只是自己的幻觉,只要一触碰马上就会消失无踪。

 屠军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心疼至极。“别哭,你从来都不是这么爱哭的人,不是吗?你一向都很坚强的。”

 “你是真的吗?”羽容依然不敢相信,举起手打算用力咬下去,以确定自己不是又作了一场好梦,梦醒一切都只是空。

 “别咬!”屠军连忙抓住她的双手,包覆在掌中“我是真的,丫头,我是真的。”

 羽容感觉到他掌中的温度,不可思议的呆望他一会儿,猛然投入他怀中,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军,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我受不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每一天我都想你想到快发狂,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屠军不再保留,牢牢地抱紧怀中的人儿,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最坚定的承诺。

 段誉擎并没有阻止羽容跟屠军回台湾。搬到温哥华后,羽容虽然表面上不说,但他看得出来她一点也不快乐,茫然的眼神时常望着窗外,仿佛希望自己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台湾。或许屠军对羽容也是真的有情吧!不然以他在时装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无上权力,多的是愿意以身相许的美丽佳人,何必千里迢迢到温哥华探望已经下堂的前

 还有,听说屠军和羽容离婚后便结束旗下的婚纱品牌,从此不再设计婚纱,这样的男人应该算是深情的吧!然而这想法只不过是他的猜测,屠军的心思太难捉摸了,他也只能希望他真的能善待羽容。

 直到坐上屠军的银色跑车,羽容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台湾、回到他身边了。她呆望着银色跑车内熟悉的设备和身边她挚爱的男人,感动得几乎泫然落泪。

 “别哭。”屠军见她眼眶微红,连忙出声以免洪水氾滥。

 羽容看见他紧张的模样,忽地笑了出来。没错!她是不该哭,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幸福不该用泪水来庆祝。她倾身在他颊上亲了一下“放心,我再也不哭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再有什么事能让我落泪。回家吧。”

 别墅里的摆设依然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有屠军房间里的东西全搬光了,只剩下空的一片。

 “你房里的东西呢?”羽容站在他房外,十分不解的问。

 “烧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屠军简单陈述着,没有多做解释。

 “为了某个人而烧的吗?”羽容还是没有勇气问他做这件事是为了谁,或许再过些日子吧!等她更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时,或许她会有勇气接受他的答案。

 “嗯。”屠军关上房门,牵着她的手走向她以前的房间。

 羽容不敢再追问是谁,改换个话题“那你睡哪?”

 “你的房间啰。”他打开她房间的门,替她把行李搬进去;她当初没带走的衣服和他的并挂在衣橱里,连她以前用的枕头也放在旁边。

 他心里毕竟还是有她存在的。一丝甜蜜渗进羽容心里,安抚了心中的不确定感。

 羽容下平底鞋,将枕头拍松,仲了个懒“坐那么久的飞机真累,睡个午觉吧。啊!忘了问你,我现在回来了,你要睡哪里?”

 屠军故作苦恼状,沉思了半晌,才皱起浓眉说:“睡沙发吧!”

 “那么可怜啊!”羽容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这个人最大方了,一半分你睡,不过千万不要跟我前夫说喔!我还在等他再娶我一次呢。”

 “我不会说的,我的口风最紧了。”

 “这样就好…喂,你在做什么?”

 “衣服啊!”“睡…睡午觉不用得那么彻底吧?”

 “我习惯睡。”

 “可…可是我没那个习惯…啊!你…不用连我的都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忽然传来一道气声,然后室内就陷人旋的春光中…

 “羽容,你就这样又搬回去跟他住了?”

 “嗯。”羽容跟着古莎莎在玻璃橱窗前停下。

 迸莎莎打量着橱窗里人形模特儿身上的黑色套装,一边还分神跟羽容对话“你别用一个音节就打发我的问题,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他跟你解释过那天发生的事了吗?”

 “小莎,这件的样式不错的。”

 “可能不便宜,不知道买不买得起?”古莎莎顺着羽容的话说,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轻易就被她转移了话题“喂喂喂,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件衣服,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哪有?”羽容无辜的眨眨大眼睛“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穿在你身上一定很适合。”

 “是吗?…少来了!快说,他跟你解释了没有?”古莎莎闪神了几秒钟,马上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没有。”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羽容只好老实招认。屠军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有回她故意提起,他也没有乘机向她解释,只说事实就像她看到的那个样子。

 “没有?”古莎莎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他连解释都懒得说,你就这么傻傻的跟他回来台湾?搞不好他那天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他。”

 迸莎莎长声叹了口气“爱情让你变得太盲目了。”

 “如果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用;如果他没做,就算不解释…”羽容说到后来就说不下去了。对啊,他不解释,她怎么知道他和艾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迸莎莎一副“你看吧”的表情瞅着她,等待她自动认错。

 “好吧!我也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我总不能拿他解释给我听吧。”

 “我告诉你吧!”

 羽容狐疑的转向古莎莎,但见她摇了摇头,表示刚才的话并不是她说的。

 “好久不见。没想到绕了一圈,屠太太的位置依然是你的。”

 羽容和古莎莎同时望向声音来源,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位身着黑色紧身洋装的摩登女郎。

 “好久不见。”羽容望向另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

 “我想你一定宁愿永远不要见到我。”艾咪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她是?”古莎莎的目光在两张相似面孔间转,似乎颇为惊讶。

 艾咪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是第三者,你可以叫我艾咪。”

 “我才是‘第三者’,艾咪,你得排第四。”羽容出声纠正,除了“小容.人有资格当屠军的“原配。”

 “我没说错,两年前你就已经不再是‘第三者’。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什么第三者、什么她得排第四…古莎莎听得一头雾水。地想起那时和屠军公然出双入对,伤透羽容的心的名模好像就叫艾咪,但羽容见到艾咪似乎没什么强烈反应,换成是她遇到害她和丈夫离婚的第三者,就算不甩她一巴掌,也要狠狠骂她几句才能心头之恨。而最令她讶异的是,羽容居然点头愿意和那个艾咪去喝咖啡。

 “小莎,一起去吧!我也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哦。”古莎莎讷讷地点了下头,也跟着走进咖啡厅。

 落坐后,艾咪优雅的轻啜一口卡布奇诺,才开口道:“那天我和屠先生什么都没发生,其实本来是会发生一些事啦!”

 羽容对她暧昧不明的话只是扬起眉,不发一言。

 “你还是老样子,正常人听到后面那句话早发火了,你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起来真碍眼。”艾咪对听众的缺乏反应实在莫可奈何,只得几续把事情说完“你要是再晚一分钟进来,今天伸展台上大概就没有艾咪这个人了。我其实不止统计归类出屠先生喜欢的女人的类型,还找人调查他以前的事。那天我蠢得以为说出蔺芙蓉的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结果我不止引起了他的注意,也点燃了他的怒火,你进来时看到的暧昧姿势其实是他在问我。”

 “他把你剥光才问你?”古莎莎觉得她的说词荒谬到了极点。

 “好问题。”艾咪转头望着依然面无表情的羽容,她似乎打定主意就是不给反应。“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我在听,你还没说完,不是吗?”她料定她一定会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连问都懒得问。

 艾咪不得不认输,摸摸鼻子又说:“其实我并不太懂他的想法,他载我到他的别墅去,我以为他对我有兴趣,所以我就很自动的跳上他的。但他只是掉上衣,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喝酒,连理都不理我,我怎么勾引他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会不会是不行了,所以才不理你?”

 迸莎莎猜测道,成功的惹来羽容的白眼相赠。

 “这种问题麻烦别猜测,我看起来像怨妇吗?”

 艾咪咯咯笑出声“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大概是因为复制品已经不再引起他的兴趣。”

 “因为任何复制品都不能取代他心里的那个女孩。”羽容太明白这件事实了。

 “不!如果你看见你宣布要和他离婚时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他心中早已容不下任何复制品,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羽容愣了一下,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答案,再决定可不可信。“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良心突然出现吧!别怀疑,我这种人也是有良心的,只不过通常锁在保险箱里,不常拿出来见人。”艾咪自嘲道。她优雅的站起身,拿起皮包和帐单“这顿我请,算是答谢你挽救我模特儿生涯的谢礼。后会无期。”

 她不再是复制品了吗?羽容搅拌着浓郁的卡布奇诺咖啡,忽然好想知道屠军的回答。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艾咪。”羽容偎进屠军的怀里,故作不经意的提起下午的事。“我们聊了好一会儿。”

 屠军轻抚她发丝的手震了一下,连动作也僵硬了起来,但他仍强作镇定地问:“你们聊些什么话题?”

 “你。”她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他,脸色忽地变为凝重“她说你们那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他又要失去她了!屠军深一口气,任心中的痛由一个小点迅速扩散至整颗心脏。

 他硬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这次我们不用办离婚了,我们连婚都还没结。”

 “骗子!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结果现在你连个解释都不愿对我说,就直接选择放弃我们的未来。”羽容猛然坐起身,气愤的瞪着他“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足足等了两年,那天你和艾咪根本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你不向我解释清楚?”

 “我确实对不起你,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替自己的负心找借口。”屠军的眸光忽然变得极温柔,他伸手抚摩着羽容柔细的面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陪你,在你厌烦我的时候识趣地离开。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毕竟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你,就算你现在决定以同等的痛回报我,我也没有怨言。”

 “就算我随便找别的男人上也无所谓?”羽容拉住他轻抚她面颊的手。

 屠军迟疑半晌“若那真是你想要的,我会接受。”

 “去你的!”羽容倏地推开他,但随即又倾身向前紧紧抱住他。不需言语,他眼底赤的痛楚已经告诉她他真实的感受。

 “我不要你赎罪!我只要你爱我,不用太多,只要有她的一半就够了。”她埋进他赤膛,让语声直达他心中。

 “来不及了。”

 羽容疑惑的抬起头看他。

 “因为我早已爱你比爱她还多,你不能叫我把多出来的爱再收回来一点吧!你要是嫌太多了,剩下的部分就当作没看到好了。”

 “我不再是复制品了?”羽容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不会跟一个复制品结婚,不管她有多像芙蓉。”屠军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当初决定和她结婚时,就已经不把她当成芙蓉的复制品了。

 羽容愣了一下才想通他话中的意思,她再次投入他怀中。“老天!我们竟然绕了这么一大圈。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

 “我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忘记芙蓉,结果我不止负了芙蓉,还伤害我最深爱的女人,这样的人值得你爱吗?”

 “值不值得由我决定!你只要负责爱我就可以了,我不要你抱着赎罪的心情来对我,那种爱太沉重了。忘了过去不愉快的事,我们重新再来过吧。”羽容松开环抱他的双手,慧黠的眸子闪了闪“第一步,你要先说你爱我。”

 屠军从善如,马上奉上爱语一串。

 “再来你要向我求婚,戒指在这里。”羽容解下系在脖子上的婚戒,到他手里。“我记得上次你没跟我求婚喔!”

 “我这次连同上次没说的都一起补给你。”屠军轻执起她的手,认真而专注的低语道:“嫁给我吧!”

 “这个嘛…”羽容故作迟疑的沉了会儿,才很勉强的点了点头。“不过,我要穿着屠军下季婚纱秀的主题婚纱进礼堂,这点小小的要求应该不困难吧。”

 “可是从他离婚之后,他已经很久不设计婚纱了。”

 “他要是敢不替我设计婚纱,我们就抄家伙砸了他的招牌。”

 “这么残暴啊!”羽容挑眉看他“你有意见?”

 “不敢!”准新郎连忙摇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拿到。”

 “真的吗?”羽容撑起上半身,媚笑着挨近他“那我现在要你。”

 “拿去吧!我不会反抗的。”屠军自然乐于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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