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绕着百货公司里的婴儿部门走一圈,雨儿不
亮起双眸,所有的东西都好小、好可爱,小小的衣服,小小的帽子,小小的袜子,每件她都爱不释手,东摸摸、西摸摸,逛了近两个钟头,她才依依不舍地带着笑容离开。她没有买任何东西,因为还不需要,宝宝还要七个多月才出生,现在买太早了,说不定半年后还有更新的东西上市,到时候再买才不会后悔。
今天她可是纯粹出来逛街的,因为整天待在家里,她都快发疯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她恐怕要窒息了。
她看看表,三点多了,她早上十点多就出来,她该回去了。
她搭公车到了家附近,走路回家大概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打算散散步,因为公车内的味道令她非常难受。
白亚谦疾驰的跑车突然煞住,他本想闯红灯的,奈何公车挡在前面,他只好等待,他闭上眼,
了
眉间,中午陆若生将两个人名交给他,他开完会马上驱车南下,他有预感,这两个在他公司任职的员工很有可能与雨儿有关,他必须赶在下班前找到她们。
绿灯,他踩油门往前冲去,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令他又急踩煞车,他停住车,眯起眼紧盯住后视镜。
雨儿走着、走着,脸色越来越白,糟糕,她真的想吐了,顾不得路旁停了一辆车,她蹲到路边,不一会儿就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光了。
白亚谦将面纸由她身边递给她,不
皱起眉头,难不成她又喝酒了?大白天的竟也喝成这样,不好好训训她怎么行。
雨儿看也不看就接过面纸,随口道了声谢,想是路上的行人好心帮忙来着。
“不用客气。”白亚谦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气,绷着脸道。
雨儿瞪大眼,又摇摇头,不,不可能是他,看来她真是想他想疯了,随便听到个声音也想成是他。
“用不着怀疑,就是我!”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白亚谦在她身后说。
雨儿急忙转过身,原来惨白的脸,此刻足毫无血
,她缓缓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呆愣住。
白亚谦心疼地皱起头,才两个月不见,为什么她瘦成这样?究竟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摇晃,他马上往前扶住她。“你生病了?”他没有闻到酒味。
雨儿摇摇头,瞪住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他将她搂在怀里,又说:“我送你到医院。”
雨儿马上警觉地推开他“我没病!”她再次强调。
白亚谦用怀疑的眼神看她,决定不相信她的话,他拉住她,并且抱起她走向他的车。
雨儿惊骇,双手捶打着他。“放开我!我不坐你的车,我也不到医院,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叫吧!如果你还有力气叫,我还可以少担点心。”他紧抱着她不放,打开车门,将她
进车里。
雨儿突然不再吵闹,呆愣了半晌,看着他绕过车头坐到车上,她才开口轻轻地问“你…担心我?”
他转头看她,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摸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地说:“你瘦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关怀的眼神令雨儿好感动,不觉也想伸手触摸他,突然又一阵恶感袭来,她掩住口,指着让白亚谦上锁的车门。
白亚谦会意,马上为她开了车门,雨儿连忙下车又吐了些汁
。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再上车。
她摇着头,
脸害怕的神情,坚持地说:“不要!我绝不坐你的车,你也看到了,我会晕车的,拜托,你别再害我!”
白亚谦扶着她,无计可施“我不想勉强你,但我们也不能光站在这里吧!这样好了,你再忍耐一会儿,我送你到医院。”他哄她。
“不!我不要去医院!这是正常现象,我没病…”雨儿突然停口不语。
白亚谦眯起眼。“正常现象?”
雨儿急忙解释“是啊!我最怕坐公车了,坐了公车我什么车也不敢坐,但是刚才叫不到计程车,所以我只好搭公车回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晕得呕吐,这没什么稀奇的嘛,很正常啊!”她越解释,他越起疑。直觉告诉他,她有事瞒他,而且还非常不愿意让他知道。他毫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怕坐车,那么我们走路回家。”
“回家?回谁的家?”雨儿抬头望他,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不介意你跟我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坐上三个小时车程的话。”他笑着说。
哦!妈呀!带他回家,萍和云不杀了她才怪!不行1绝对不行!她非得另想法子不可。
“别再想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听你的一大堆理由,不愿我随你回家,你就只有乖乖上车的份。”他语气轻松,却不容她反对地说。
雨儿嘟起嘴,怒瞪他一眼,嘲讽地说:“两个月不见,你更霸道了吧!”
“不霸道,怎么治得了你的无理取闹。”他仍扶着,仿佛怕她随时会晕倒似的,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子,这也不无可能。
“不要你扶我,我自己可以走。”雨儿甩开他的手,自行往前走。
白亚谦叹口气,由车里拿了大哥大,将车门上锁,然后紧紧跟着她,双手似已准备随时上前支援她般等待着。
雨儿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她看一眼他的铁灰色跑车,道。“你说将车子丢在路边?”
他也随即瞄一眼,耸耸肩。“你要我扛着走?”
雨儿瞪他。“别白以为幽默,到时候丢了车子,伪;再笑也不迟。”真是,谁会将一部名贵的跑车髓意丢在路边的?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你不要拖延时间,相信没有你,我也找得到你住的地方。”他担心她会支持不住,所以故意
她。
“哼!好心没好报,不理你了。”她气得—跺脚加快步程,最好能将他抛到千里之外,眼不见为净。
他微微一笑。
…。。
看来她还是没能将他抛得老远。
雨儿不情愿地开了大门让他进去。
白亚谦环视屋里的摆设,音响、电视、小冰箱全隐藏到壁柜里去了,地上铺了灰色长
地毯,放了几个坐垫、抱枕,还有个懒骨头,感觉上整个客厅空
的,若不是有壁画点缀,他还真会以为进了空屋。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有面墙挂了…幅色彩鲜
,整体感觉大胆强烈,令他为之深深吸引的抽象西洋画,再来是另…面墙上的水墨画,白色为底,黑墨深浅不一,有山、有水,有结庐而居的山中隐上,有千年仙鹤飞翔,令观画者有平静、温馨,莫不想远离尘世以体验画中情景之感。这两幅截然不同的壁画,却摆在同一间屋子里,不
教人好奇摆设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其个性想必不俗吧!
雨儿见他看得入神,不
微笑地问:“怎么样?你喜欢这两幅画?”
白亚谦点点头。“它们各有属于自己的风格,虽不臻火候,却清楚表达了心中的意念,同时也显
自身的个性。”
“看得出来?”雨儿似乎很想听听他的高见。
“嗯!先说这幅西洋画,画者必定是个行事大胆,心事不拘小节,热情洋溢的人,至于这幅水画,肯定是个女画家的作品。”他认真而专心的盯着它。
“哦!何以见得?”雨儿挑高眉,心中有着难掩的兴奋之情,正所谓知音难寻啊!
“因为它的一笔一划均细致而干净,且画中有着柔柔的韵味,本可说是个非常文静典雅的传统东方女
,但她的画法利落大方,一笔到底毫不含糊,这又与这幅西洋画的掌笔者有点相近。”他停住,看向她。“这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雨儿佩服地点点头。“想不到你对画也
有研究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白亚谦为她的颔首更加惊异,能够同时画出这两幅画,他倒想见见这位画家了,他问:“这是谁画的?”
雨儿指指墙角的落款“你何不自己看看。”
白亚谦蹲下身,不
瞪大眼望住雨儿。“这是…你画的?”
雨儿巧笑。“好像是,还没听过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呢!”
“看来,要刮目相看的该是我才对。”他凝视她,眼里
是
赏之意。
“这也没什么,不过平时喜欢涂鸦罢了。”雨儿
口不在意地说,其实心里对他赞赏正得意洋洋呢!
“能有这种成绩,也算是不错了。”他说道,顺手扶着她往懒骨头坐下。
雨儿皱皱眉。“你又当我是病人了。”
“不当你是病人,也该当你是未来画家,好好珍惜才是。”
“什么未来画家,你都说了我的画力不够火候,如何登大雅之堂。”
“你还年轻,而且天分高,相信假以时
定有一番成就。”他肯定地说。
“才不要什么成就呢J那只会累死自己罢了,自由自在,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不是很好?”
白亚谦不赞同地频频摇头。“太消极了,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雨儿捧起他的脸正视自己,不服气地说:“你看看我,像是个没有自信心的人吗?”
他低笑着握住她的小手。“不像,但是人都想功成名就吧!”
“就当我不是人罗!”雨儿不在意地耸肩,似又自言自语地说:“这可能与妈妈的教育方式有关系。”
“她是怎么教你们的?”能够教出雨儿这种异类,处处反其道而行的小女人,他着实对这位已故的长辈充
了好奇。
雨儿想着母亲曾说过的话,说道:“要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当自己的主人,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让自己活得快乐,开心自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过得平凡,不要汲汲于名利,为金钱所奴役,在无形中将自己关入死胡同里。要做人,就该有一颗平常心。”一想到教育她们的母亲,她就有一股想大哭的冲动。
“这些话都是她常挂在嘴边的,我永远记得她带着温暖的笑容说这些话时
足的神情,她做到了,所以希望我们也能和她一样,活得幸福而快乐。”
白亚谦听得动容,此刻,他多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的母亲,给她温暖的笑容,他搂着她,以
膛代替了笑容。
雨儿抱住他的颈项,放声大哭。她好想,好想妈妈,也好想他,见到他的刹那,她的心涨
了喜悦,仿佛这一刻她已等待好久、好久。
白亚谦轻拍她的背,借以安慰她,抚平她思亲之恸。
过了一会儿,雨儿缓缓抬起头,羞赧地望他一眼。
白亚谦温柔地为她抹去泪痕,并且深深凝视她楚楚动人的泪眼,心动地低下头,吻住她的
…
“嗯哼,我说云啊,我们是该阻止或回避呢?”王津萍站在门口,看好戏似的望着厅里的两人,好整以暇地说。
谢云瞪大眼“他怎么找来的?”
白亚谦闻声,抬头望了她们一眼,温柔地放开雨儿起身。
“谢云,好久不见,另外这一位是…”他盯住王津萍,似有曾相识之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王津萍点点头,语气平常地说:“我们见过,前一刻在我的屋子里,你搂着我妹妹试图非礼她。”她颔首浅笑。“你好,我姓叶,叶水萍。”
“萍,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雨儿嘟起嘴来,抗议她的用词不当。
“你叫叶水萍?”白亚谦眼
疑问,仿佛她不该叫叶水萍似的。
谢云和雨儿对望一眼,搞不懂津萍为什么告诉他她们在台湾所用的名字。
“有什么不对吗?”王津萍耸耸肩。
“叶水云是谁?谢云?”白亚谦不答反问。
谢云惊异。“你怎么知道?”
“傻瓜,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调我们的档案有什么困难的。”王津萍回道。
“总裁!”雨儿和谢云惊讶地大叫。
“咦,你们不知道吗?”王津萍也回以惊奇的口吻,故作无辜的表情。
“王…”谢云话未出口,就被王津萍掩住口,使了个眼色。
谢云拉开她的手,对白亚谦说:“抱歉,不介意我们姐妹借一步说话吧!”
“请。”白亚谦大方地说,未觉有何不可。
三个人上楼,谢云锁上房门,开了音乐,马上质问:“王津萍,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人不好找,竞找卜我们公司的总裁?还有,雨儿,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怀孕的事?”
雨儿连忙摇头。“我才不敢让他知道呢!他不杀了我才怪。”她
腹委屈地说:“你们都不晓得,我一下公车就遇上他了,他硬是要跟我回家,要不,就强迫我坐他的车,你们也知道,自从怀了孩子后,我最怕坐车了,所以不得已,只好带他回家了。”她叹子口气。“真倒楣!”
“看你
情洋溢地,可一点也不觉得有倒楣之感呢!不得已?怕是迫不及待吧!”王津萍故意调侃她。
雨儿红了脸,怒瞪她一眼,反驳道:“你冤枉我,人家才没有呢!”
谢云不耐烦地打断她们,命令道:“萍,先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我倒不以为会有什么问题,反正孩子已有了,该实现的计划我们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又何必管孩子的父亲是准?”王津萍无所谓地说。
“说得轻松咽!能不能请你动动脑好好想想,孩子的父亲可是已找上门了,这接踵而来的问题该如何解决?”谢云叉起
。
“太夸张了吧!雨雨不也说了,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再说,我们也不晓得他到这来的目的,说不定他只是路过,碰巧遇上雨雨进来坐坐罢了,你又何必庸人自扰!”王津萍舌灿莲花地说。
“好,最好是我庸人自扰,这件事暂且搁着,我问你,你干嘛告诉你叫叶水萍,为什么不说你叫王津萍?”谢云又提出问题。
“不是说好了在台湾都这么唤的吗?我又哪儿错了?”她瞪起无辜的大眼。
“你少装蒜,白亚谦刚才说好像见过你,这你又怎么解释?你们真的见过面?”
“可能他看我漂亮,想钓我呢!”她唱作俱佳地摆了个极
人的姿态。
“胡说,亚谦才不是那种人。”雨儿不服气。
“你这么维护他,不会是爱上他了吧?”王津萍又逗起雨儿。
“才没呢!你再胡说,小心我打你。”雨儿怒斥,作势打她。
“行了,行了,别再吵了。津萍,说实话,别再给我嘻嘻哈哈的。”谢云放出警告的眼神。
王津萍总算收敛了些,耸耸肩。“好吧!我们确实见过…面,在阿南大学毕业典礼上,他是阿南的同学?鲜邓担乙埠芫人辜堑梦遥技赴倌昵暗氖铝耍业背跻膊还谴掖乙黄嘲樟恕!?br>
“是这样?难怪你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人格,原来他与阿南是旧识。”谢云了然地点点头。
“哎呀1你们别再聊这些往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人还在楼f呢!你们说,该怎么办?”雨儿焦急地说。
谢云看着她,沉
了半晌,看来白亚谦对雨儿是认真的,否则也不会查到这里来,可见得他算是用了心。
至于雨儿,她爱白亚谦就像一张白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爱你”一样明显,她根本藏不住心事。
既然如此,他们这一对可说是没有问题了,就看雨儿如何抉择。
她开口说:“雨儿,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只要你能够幸福快乐,以前的计划我们都可以抛开,你不必顾虑我们,”
“我赞成!雨儿,你不需要为我们而牺牲自己,你这么做,我们也不会高兴的,知道吗?”王津萍拉起她的手诚心地说。
雨儿望着她们,激动地搂住她们“傻瓜,难道你们忘了我是谁?要不要我提醒你们,我是夏雨儿,是叶水灵,是妈妈的女儿,是你们的妹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为自己的快乐而活,我…直做得很好,不是吗?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我更爱你们,更喜欢与你们一起生活,难道你们不也是如此?”
“我们不希望你错过自己的幸福,后悔一辈子。”谢云劝道。
雨儿放开她们。“你敢保证他真能给我幸福吗?我要的是平淡快乐的生活,云,他给得起吗?”她自答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你们都别再说了,试探会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还是赶紧想个办法让他离开吧!”
“雨儿,我们并不是想试探你,而是真的…”王津萍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真的是为我着想,但是真的,真的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该走的人是他,他才是闯入者。”雨儿打断王津萍的话说道。
唉!白亚谦,可不是我不帮你哦!看来,你得再加油了。王津萍在心里叹道。
…。。
白亚谦关掉大哥大,正好看到她们三人下楼,他的视线停在雨儿身上。“谈完了?”
雨儿点点头,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他一眼。
“白亚谦,你怎么会来这里?”谢云首先扮起黑脸。
“一定是下南部来谈公事的,还用问吗?”王津萍代答道转向白亚谦又说:“身为一个企业集团的总负责人,一定有很多忙不完的事吧!雨儿也真是,怎可留您这么久,生意人可是寸时寸金的,倘若因此而让您失掉一笔生意,造成您的金钱损失,那可真是九辈子也赔不了。”
“说得是,雨儿也太不像话了,还望总裁您多担待。我们不打搅你的宝贵时间了,谢谢您送雨儿回来。”谢云做了个送人的手势。
白亚谦让她们明奉承暗里赶人的姿态
得有些不解,但他仍注视着一旁低头不语的雨儿。他明白且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找雨儿的。”
雨儿倏地抬头瞪他,不客气地说:“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不走吗?”她推着他。“你快走,我们这儿不
你,你以后别再来了。”
白亚谦心疼雨儿急得苍白的脸,他蹙起眉反拉住雨儿的手,轻易地将她楼入怀里。“我会走,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谢云瞪大眼不知如何反应,王津萍则乐在心里,心想,白亚谦总算稍微开窍了。
雨儿气得怒瞪着他,心里却不知是喜是忧,她瞄一眼没反应的谢云和王津萍,看来她们仍是决定由她自己选择了,亚谦,对不起啊!雨儿在心里默念道,深呼口气,狠下心肠用力地踩了白亚谦一脚。
雨儿乘机上楼,心里虽愧疚得心疼,表面上仍装着生气的模样。“你赶紧离开这里,别再来了,我今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走,你走!”她情绪激动地转身跑上楼梯。
说时迟,那时快,一不小心,雨儿滑了一下,一脚踩丁蚌空。
“雨儿!”三人同时惊叫。
谢云和王津萍吓得呆愣在原地,所幸白亚谦眼明手快,及时跑过去接住雨儿直往下坠的身子,但仍避免不了重重摔到地上,雨儿晕了过去,但双手下意识地按住肮部。
谢云首先恢复过来,她赶紧跑到雨儿身侧。“雨儿,雨儿,醒醒。”她转身对着王津萍嚷“快叫救护车,快。”
王津萍愣愣,马上拿起电话。
白亚谦缓缓张开眼,霎时想到怀中的雨儿,他坐起身,双手抱着雨儿,看见雨儿毫无血
、惨白的脸,嘴
微微泛紫,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他试着轻唤她…声,却发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哽咽住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他颤抖着紧紧拥住雨儿,这一生,他未曾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就好像他的灵魂渐渐远离他的躯体,令他无法控制自己。
直到此时,他才了解雨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此生他已不能没有雨儿,他爱她!从第一次见面起,他早已将心系在雨儿身上,随她忧而忧,随她喜而喜,老天!千万别让他发现得太晚。雨儿,别出事,别出事啊!白亚谦红着双跟在心底呐喊。
…。。
“医生,怎么样?雨儿有没有事?要不要紧?”王津萍和谢云紧张地问医生。
“我已经帮病人打了安胎针,胎儿是暂时保住了,至于母体,她只是受到惊吓,一会儿就会清醒,不过她的身体比一般的孕妇还弱,又有中度贫血,必须好好调养才行,否则就算这次保住了胎儿,也难保证胎儿能够顺利地出生。”医生说道。
谢云和津萍两松了口气,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定了下来。
白亚谦眯细了眼,原本凝重的表情此刻显得更加难看,他听错了吗?白亚谦盯住医生,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胎儿!孕妇?她怀孕了!”
医生让他慑得气魄给震住了,不由自主地躬身道:“是的。”
谢云和王津萍在心里惨叫了一声:完了!
白亚谦
怀怒气,手指关节因愤怒而泛白,一条条青筋浮起,他简直气得想杀人。
“几个月了?”他压抑怒气问。
“两个多月。”医生赶紧回答,一说完,他马上借口有事离去。
白亚谦怒瞪昏
的雨儿半晌,忽将箭头转向,铁青着脸问:“你们也知道?”
两人很有默契地赶忙摇头。这种时候还是求自保的好,毕竟雨儿身怀六甲,谅他也不敢动她,而她们可就难说了,瞧他的表情,不将她们大卸八块,少说也会将她们给活活瞪死。
王津萍急急辩道:“我真的不知道,才两个多月嘛!雨儿一向最迷糊的,说不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对!对!一定是,一定是。”谢云赶紧附议。
“啊!我得去帮雨儿准备住院的
用品,我先走了。”王津萍说完,马上夺门而出。
“我帮你。”谢云跟在她后面,仿佛怕他追来似的,赶紧将门带上。
白亚谦沉住怒气,凝视雨儿,手指轻拂过她的粉颊。她怀孕了,他的孩子,天啊!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难道她打算瞒他一辈子?一想到此,他不由得心绪激动,恨不得此刻就摇醒她,要她解释清楚。或许雨儿该庆幸,他尚保持着一丝理智。他必须让她好好休养,为了她,也为了孩子。
白亚谦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
边,视线一直停留在雨儿的脸上,不曾转移。
雨儿昏
许久,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张开眼,但一对上白亚谦严肃的神色,她吓得又闭上眼。
“醒了。”白亚谦沙哑的声音传入雨儿耳里。
雨儿暗叹口气,不得已,睁开一只眼。“你…还没走。”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雨儿困惑半晌,突然瞪大眼跳起来,紧张地摸着腹部。“孩子…我的孩子…”
“别动!孩子没事。”白亚谦按住她打点滴的手,扶她躺下。“医生
代你要多休养,不能再调皮了,所以从现在起,你要乖乖地躺在
上静养一段时间。”
“你骗人,医生才不会说我调皮呢!一定是你瞎编的。”一听到孩子没事,她总算安下心来,嘟着嘴反驳他的话,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
“医生没说,但是我也没有瞎说,如果不是你调皮,老爱在楼梯上跑来跑去,你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了。”白亚谦重新为她盖好被子,还不忘多训两句。
“我在医院?”雨儿看看四周,果然是病房的样子,她惨叫…声,挣扎道:“不行,我要出院,让我住院不如要我的命还来得快些。亚谦,帮我办手续,我不要住这里,快,快嘛!”
“好,一会儿我就去办,现在你先好好躺着,打完了点滴再说。”白亚谦安抚她。
雨儿果然听话地安静下来,两眼盯着他瞧。“你真的会带我回家?”
“会。”回我们的家,他在心里补了句。
雨儿眯起眼思索,怎么她好像忘了一件重大的事?
…。。
“雨儿,到家了。”白亚谦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喊了句。
“到家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待会儿要是让云和萍看到,她们会笑我的。”雨儿睡眼惺忪地喃喃。
“她们不会。”白亚谦示意一旁的管家噤声,抱着雨儿走进客厅。
“不会才怪!你又不了解她们。”雨儿舒服地闭着眼,事实上她希望让他一直抱着。
“的确不了解,不过此刻她们人在百里外,看不到,自然也取笑不了。”他将她轻放在沙发上。
雨儿听完话,开始还没啥反应,待一消化完,她倏地睁开眼,接着,她瞪大眼,
脸惊异“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她面前,站了一排白衣黑长
的妇女、男士,为首的一个则全身灰色,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看来不苟言笑。
“雨儿小姐好。”众人一鞠躬,齐声道。
灰衣老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齐退下去。
这一场面,看得雨儿呆愣了半晌。
“雨儿,这一位是管家王伯,以后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可以了。”白亚谦对雨儿说道,而对她吃惊的表情,仿若未觉般。
“小姐,请多指教。”王伯颔首道。
雨儿早已惊愕过度,忘了要如何反应。
白亚谦摆摆手,王伯退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雨儿逐渐恢复神智,她瞪着这房子控诉。“这不是我的家。”
“这是‘我们’的家。”白亚谦轻松自若地回道。
雨儿转向他,难以控制怒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骗我尸
“别忘了我们是半斤八两。如果你不记得,那么容我提醒你,在香港时你也骗了我,若不是这场意外让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白亚谦抓住她的双肩,却不敢太用力。
雨儿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老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事。该死的夏雨儿,不就是白亚谦说没事的吗?完了,该不会一摔,就把她的脑子摔成健忘了吧!不成,打死也不能承认孩子是他的。她沉住气,挤出笑容,装作惊讶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怀了你的孩子?是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真好笑。”她摇头失笑“没有错,我的确怀了孩子,但不是你的。”
他皱起眉。“雨儿,我现在不想听你说笑话。”
“谁跟你说笑话来着?我回台湾时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非常英俊的帅哥,比你温柔体贴千万倍,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雨儿急急地辩解。
“哦!他人呢?”白亚谦仍不相信。
“人…”雨儿转了转眼珠子,干脆大声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嘛!我们只有一宿之缘,后来就分手了,谁会知道他在哪里?反正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我要回去了,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白亚谦摇摇头,不理会她的话,径自说:“我们必须尽快结婚,等你身子好点,我再选日子。”
雨儿瞪着他。“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孩子不是你的。”
“不管是不是我的,他都需要一个父亲。”
“不需要,他有我,有萍和云,这就够了。”雨儿打断他的话。
白亚谦略有所悟地凝视她,眼中半闪着危险的火光,低沉而沙哑地说:“希望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子。”
雨儿的心卜通一跳,她低垂下眼偷瞧他,他正生气地瞪着她。完了,他发现她使的诡计了!雨儿脑子转动了一下,唉!识时务者为俊杰,惹恼了他,她可没好处,只有先待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溜了。
于是,她笑搂着他摇来晃去地撒娇。“亚谦,我肚子好饿哦!你找些东西给我吃嘛!你知道,孕妇是最容易发饿的。”
原本一腔怒气,让雨儿这么一摇全给摇散了,他本打算盘问她到底的,但又怕她饿着了,只好先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雨儿高兴地展
笑容,在心底为她的聪明欢呼。“王伯。”白亚谦高声喊了一声。
王伯马上开门进来。“少爷,什么事?”
“雨儿饿了,麻烦你帮她准备些食物。”白亚谦吩咐着。
“好。”他转向雨儿。“小姐,你特别想吃什么吗?”
雨儿微一侧首。“我不太挑食的,只要不是有腥味的…”
王伯点点头。“好,我马上准备。”
“啊!还有,不要
类、海鲜类这些东西,油炸的也不要,最好呢,连一点油也不要,嗯…就这样了。”雨儿笑着,满意地点点头。
一向毫无表情的王伯不
瞪大瞳孔。这还叫不挑食!
白亚谦也忍不住摇摇头。“雨儿,别戏
人。”
雨儿嘟着嘴,
腹委屈似地说:“是真的嘛!扁想到那些东西我就反胃,谁开玩笑了。”她瞪他一眼,又笑眯眯地转向王伯“王伯,你只要给我一碗白米饭加酱油就可以了。”
“这…”王伯为难地看向白亚谦。
他皱起眉。“你平常就吃这样?”
雨儿点点头。“好好吃呢!你也要吗?”
“王伯,你多准备些营养成分高且适合孕妇吃的食物。”白亚谦心疼地凝视她一眼。
“好的,少爷。”
雨儿看着王伯出去,这才转向他瞪他一眼。“难婆!”
“你不希望儿子出生来营养不良吧!”他劝着,搂着她上楼。
“谁说是儿子,是女儿,像我一样美丽大方、活泼可人的小女生。”雨儿打他一下,算他说错话,该罚。
“像你可就头疼了,这么伶牙俐齿、调皮捣蛋,一个你我已经快心脏病发作了,再来一个,可是要折我寿了。”他笑着,根本不在意是男是女,只是喜欢逗她。
“像你就好吗?骄傲自大、目中无人,霸道、蛮横、不讲理,要我生一个山顶
人来气死我,我还不如养一只狗呢!至少狗狗还会对我摇尾乞怜!”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仿佛想报复似的,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就差没让他抱着走了。
“好,好,是女生,像你一样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别生气了,小心长了皱纹,就不是漂亮妈咪了。”他哄着她,还就她的话说,心里却因她无意的气话而暗自好笑,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会像他玛?这根本是不打自招了。
雨儿
了口气,不经心地抬头,看见眼前宽广的走廊,不
呻
出声。“我的天,这哪像是人住的,简直是博物馆嘛!不要,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现在不怕人取笑了?”白亚谦揶揄她,轻松地将她抱起。
雨儿勾住他的颈项,调皮地扯他的发梢。“准要敢取笑我,你就修理他。”
“你不会以为我会自己修理自己吧!”他抱着她,转往左侧的走廊。
“哼!你要敢笑我,我先捶你一顿。”雨儿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吓他。
“要说大笑,也得先秤秤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一堆排骨了,还想打人?就怕痛的是你自己。”他摇摇头,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打开右边的一扇门进去。
雨儿突然安静下来,担心地摸了摸双颊。“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
上,拉下她的手仔细瞧了半天,神情正经而严肃,仿佛做了一番评估后,才开口说:“嗯…还不算太难看,不过,如果你再拒绝吃些食物…”他闭,眼摇头“可真是不好看了。”
“真的?我吃,我要多吃一些。”雨儿不住地点头。
“这才乖。”白亚谦笑丁笑,总算完成一项任务。
据谢云说,雨儿自从怀孕后,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每吃了就吐,后来干脆干脆不吃了,她们俩也拿她没办法,只有将这任务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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