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嘴巴紧不紧,我怎么知道?”
纱南一震,愕视著他。
“我…你…”不知怎地,
上他那双炽热而专注的眼睛,她突然结巴了。
怱地,他伸出手拿下了她的口罩。
她陡地惊惶不安地瞪大了眼。
他沉默而专注地凝视著她,像在确定著什么。
“我是…”她从来没这么怕过、惶恐过,他锐利而火热的眸光锁住了她,教她打从心底颤抖起来。
她惊觉到…她怕的不完全是身分的曝光及任务的失败,而是他炽热得彷佛要融化她的视线。
他望着她,倏地,他一振臂…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
未来得及反应,他火热的
已经贴上了她的。
他居然强吻她?!
就在她预备推开他,然后甩他一耳光的同时,他放开了她。
“你的嘴确实很紧…”望着她惊羞愤怒的美丽脸庞,他
出了一记
人的笑。
“你!”她有一种被侵犯了的感觉,但隐藏在那层感觉底下的,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
“是你吧?”他神情自若地。
她一怔。“咦?”
“被球打到的是你,而那天你也不是意外出现在饭店里的吧?”他气定神闲,一脸了然。
纱南震惊地望着他,难以相信自己的身分竟早巳被他识破。
他知道被球打到的是她,也就是说…他根本是故意打中她的?
“你是故意的?”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故意用
球K她!
“我没那么暴力。”他一笑“也许是你躲得不够好…”说真的,要不是她先后在他的
球及衣领上印下
印,就算她出现在他面前一万次,他可能都发现不了她。
躲得不够好?天啊,她是侦探耶,一个侦探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被发现?
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侦探界混?
“我…”她支支吾吾,一时哑然。
睇见她那懊恼沮丧的表情,他警觉到自己表现得太精明。
他并不打算把她吓跑,虽然他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他知道,一旦她的身分被拆穿,可能就会永远地消失在他眼前。
这绝不是他乐见的。
接著,他想到了一个让她不会消失的好方法…
“你就是被派来我身边的人吧?”他故作严肃状。
“咦?”原本已经打算全盘托出的她一愣。
“之前我连续接到几封勒索信,我父亲知道后就打算找人暗中保护我,难不成就是…”说著,他将视线移向了她。
她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有人勒索他?而且是在她受雇调查他的同时?这两件事该不会有什么关连吧?
炳,一定是有某个女人的老公受不了他玩人家老婆,才会这样惩罚他吧?她真是太聪明了,果然有侦探的直觉及本能。
既然他错以为她是女保镳,那她就将错就错,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在他身边监视他、调查他。
“没错,我是完美保全派来的女保镳,非常抱歉造成须川先生你的困扰。”她自以为聪明地说。
听她将计就计,自以为完美无缺的承认,他真的好想狂笑三声。
目前,他还不清楚她跟踪他的目的为何,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就是…她真的有够笨。
在他身边多的是那些精明能干、心思百转千回的女人,像她这般有趣、“
脚”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既然你是来保护我的,就不必躲躲藏藏的…”说著,他沉
片刻“这样好了,不如你充当我的秘书,随时随地跟在我身边吧!”
“へ?”她一怔。
当他的秘书,跟在他身边?这么说…她可以“近身调查”?
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她应该高兴。可是…她怎么快乐不起来?
想到他方才没来由的就给她一吻,她就感到忧心忡忡…若真当了他的假秘书兼真保镳,搞不好随时贞
不保。
“怎么了?你不是来保护我安全的?”见她一脸犹豫迟疑,他当然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
因为知道,他更觉来劲。对工作及事业,他一向很有劲,但对她的这种“有劲”非常不同。
这是一种雀跃的、期待的、
情的、带著不知名快
的来劲。
“是…是啊…”暗怪自己一时失算冒充保镳,这会不硬著头皮答应都不行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抿
一笑,眼底
出一记狡猾。“你叫什么名宇?”
“我…”她怔了一下“熊本纱南。”
“纱南?”他兀自念著她的名字,未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娇羞。“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
“什么?”二木忠夫一脸不
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纱南“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
她心虚地垂著脸“我一直没抓
在
,所以…”
二木忠夫眉头紧蹙,
脸不悦。
“不过我发现他除了跟尊夫人有来往外,还跟其他的有夫之妇往来。”她有几分得意地说。
二木忠夫
出了怀疑的眼神。
“二木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一直没抓到须川的把柄固然教她颜面尽失,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的。
至少,她
错
差地成了他的贴身保镳,将会更有利于调查的进行。
“我放什么心?你到现在还没进展,还叫我放心?”他的不
全写在脸上。
“我现在是他的近身女保镳,相信很快就能…”
“女保镳?”他一震。什么女保镳?须川定海本身就是柔道及剑道高手,哪需要什么保镳?
“是啊,说来话长,我就不详述了。”她咧嘴笑笑,端出她专业侦探的架式“总之你等我消息,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木忠夫半信半疑地睨著她。也好,管她是怎么当上须川定海的保镳,只要她能拿到须川跟恭子的通
证据,那他就发达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他说。
…。。
基于“姐妹情深”有关侦察的进度及细节,纱南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的姐姐法子。
而跟警官老公“鹣鲽情深”的法子,当然也不意外地将此事告诉了老公。
“女保镳?”法子的老公酒井忍不住皱起了眉“你说纱南她当须川的保镳?”
“是啊!”法子一脸正经“她受托挖出须川跟人家老婆通
的证据,现在
错
差的成了他的贴身保镳呢!”
“纱南那个软脚虾,哪里像女保镳了?”他嗤地一笑。
“你干嘛那么损她?她是我妹妹耶!”虽然不得不承认纱南确实“
脚”但爱妹心切的她还是为纱南抱不平。
“本来就是那样啊。”他摊开报纸,干脆不发表意见,免得惹来太座不悦。
法子白了他一眼。
酒井以眼尾余光瞄著正在生闷气的亲爱老婆,心里只思索著一件事…
须川定海就读大学时,就曾经在大学联赛的会场上,打败了警大的第一高手。
而当时,他就是须川定海的手下败将。说来有损颜面,所以他…决定不说。
不过,像他那样的…“高手”怎么可能需要纱南这样的女子当保镳?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小姨子正在被耍。
“你发什么呆?”突然,法子拍了他一下。
他恍然回神,一本正经地“我说法子啊,你知不知道纱南的徵信社,生意为什么一直那么差?”
“咦?”对于他突然提出的问题,法子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地点不好,不是因为景气差,而是…她太『
脚』。”
法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瞪著他“什…”
“我蹲马桶去。”见情势不对,酒井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他的背影,法子
出了无奈的表情。
“老妹,不是做姐姐的不帮腔,而是你姐夫说的一点都没错。”她长长一叹。
…。。
第一天“上班”纱南照常穿著她的衬衫、牛仔
,大刺刺地就往定海的办公室跑。
虽然一开始她很挣扎,老觉得这样的决定不太妥当。不过能这般自由来去、不必玩躲猫猫地跟紧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跑进办公室,她发现身为老板的他已经到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定海抬眼睇了她一记,继续看着桌上的文件,语气淡淡地说:“你没上过班吗?”
“咦?”
“进来要先敲门,还有…”他抬起头看她“别让老板比你先到。”
听著,她的不服气全写在脸上。跟她端什么老板的架子?她又不真的是他的秘书。
“我是保镳,不是你的秘书。”她随口顶了回去。
他挑挑眉,撇
一笑。“说得好,你不是秘书,是保镳,你不知道保镳得二十四小时跟著雇主的吗?”
“二十四小时?”她瞪大眼睛,叫了起来“是不是你洗澡、睡觉、上厕所,我都要跟?”
睇著她那张牙舞爪、一脸不驯的模样,他微微一怔。
想她昨天被他“抓包”时,还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怎么今天…
“我不是
待狂,当然不会叫你跟著我洗澡、睡觉、上厕所,不过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得在吧?”
“什…什么意思?”他需要她的时候?他什么时候“需要”她啊?不知怎地,这个字眼让她头皮发麻。
睇见她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他敛眉一笑。他想,他知道她脑袋里在暗忖著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她“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随时随地保护我的安全。”
“随时随地?”她眨眨眼睛,一脸茫然。
“今天起,搬进我家。”他以命令式的语气说。
搬进他家?她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的生命受到威胁,而家里也不一定安全,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摩挲著下巴,
角挂著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别说她会吃惊,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接掌家族事业以来,他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泡妞”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但为什么她让他分了心?让他动了“追逐”的念头?为什么?
“你要我搬进你家,跟你一起住?”
“别说一起住,好像我约你同居似的。”他蹙眉一笑。
她又是一阵脸红。
看着她表现出一副倔强不驯,而暗地里又害羞紧张的模样,他发觉…他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搬到我家只是为了方便。”
“方便?”她
出了惊慌、娇羞、不知所措的表情。
睇见她那样的表情,他又忍不住地想笑。
但他不能笑,他必须表现出正经严肃的模样,才能将这一切合理化。
“别以为家里就很安全,我可不知道我的敌人在哪里?”他说。
她撇撇
“到处都有喔。”到处偷人家的老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没说。”她抬起眼望着他。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皱皱眉“是有点…”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危险啊!
“这样啊…”见她不肯“乖乖就范”他决定下猛葯。“那我打电话跟完美保全谈谈好了,电话号码呢?”
一听他要打电话给公司,她吓得连声阻止。“不…不用吧?”
开什么玩笑?让他这么一打,她不就
馅了吗?再说,哪来的什么完美保全公司,那根本是她随口胡诌的。
他挑挑眉,睇著她,脸上有几分的得意。“怎么?你没问题了?”
“是,没问题。”她硬著头皮,百般不愿地。
“很好。”他满意的一笑“那…”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恭子?”他微蹙起眉心“怎么了?”
知道电话彼端是二木恭子,纱南本能地竖起耳朵想听,但又觉这样太“明目张胆”于是退后了几步。
反正想也知道他们会在电话里说什么,一定同他那天跟不知名女子在
上说的那些
麻话差不多。
听了没营养,不听也罢。
“我回家打包行李。”她低声地说,旋身就溜了出去。
…。。
自从纱南从他办公室溜了出去后,定海就没有办法再联络到她。
想来,他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不知道她住哪里,甚至也不确定熊本纱南是否是她的真名。
她一离开他的视线,就像丢了…
不过他相信她会再回来的!
但她究竟要什么呢?
是商业间谍吗?不,不会的,那么“
脚”的商业间谍,世间难有。
不过他迟早会发现她的目的的。
一整天,她没再出现,他心里开始
纷纷的,担心…她会就此消失。
坐在家里,他不知不觉地
了一菸灰缸的菸…
“该死!”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著。
突然,门钤响了。
他打开萤幕,只见一张好奇的、趣味的脸就出现在萤幕上。
那是她,一张脸正贴近监视器,不断地扮鬼脸、吐舌头,活像个捣蛋女顽童般。
他拔腿就跑了出去,忘了该怀疑她如何知道他的住处。
“我来报到。”隔著门,带著行李的纱南看见了他。
他…一言不发,就只是冷肃著脸,直直盯著她。
“我是不是又迟到了?”她想起今天早上他教训她不要迟到的事情。
有钱人最难伺候,她最好眼睛睁大点,耳朵拉长点,别犯了他的忌才是。
“我要打包行李,要
代好所有事情,所以…”其实她只是溜到法子那里去哈拉,一时忘了时间。
他打开了门,一把将她拉进了门里。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当她
上他的目光,她陡地一震。
他注视著她,以他那炽热而又专注的眼睛。
“我怕你不来。”他说。
纱南呆呆地望着他,顿时发不出声音。
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声音透
出他的焦虑,但…他为何焦虑?
“我…我们…”不知怎地,她心慌起来“我们不是说好了?”
“天晓得你会不会就此消失?”他说,神情严肃而认真。
她的心一悸,一阵不知名的火热在她身体里蔓延开来。
“我…我怎么可能不来?”她脑子一片混乱,就像从高楼上掉下来的豆腐花一般,糊了。
怎么可以这样?他是她调查的对象,她怎么能因为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心慌意
、六神无主?她懊恼地忖著。
“证件
出来。”他怱地伸出手来,一摊。
她一怔“什么证件?”
“什么证件都好,只要能证明你的身分。”他说。
她发现他不像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确定她的身分。
“我真的是保全公司的人员,不是会危害你生命的坏人…”人家说有钱人都怕死,疑心病也重,果然不假。
他浓眉一沉“谁管你危不危害我,我只是要确定当你失踪时,我要去哪里找你。”
为什么?她对他来说不重要吧?就算她这个“保镳”落跑了,以他的财力,要雇用一支军队来保护他也不成问题。
照理说,她在他眼里应该是可有可无,怎么他却一副没有她,明天就过不下去的样子?
“证件。”见她发怔,他敲了敲她的头“你发什么呆?”
“我没有证件。”她眨眨眼,一脸笃定。
他皱了皱眉心“你幽灵人口啊?没证件?”连他的猫都有血统证明,更何况是人。
“我没带。”她睁眼说瞎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地问。
啥?他是在发什么神经?他不是早问过她了吗?
“不准想。”他严厉地注视著她,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我问你问题,你要马上回答。”
“为什么?”
“只要你犹豫,就表示你可能是在骗我。”
“谁规定的?”她抗议,严正抗议。
“什么名字?”他不管她高不高兴、甘不甘心,一派“我才是老大”的架式。
她明明咽不下这口气,但对上他亮得教人睁不开眼的黑眸,她竟…
“熊本纱南。”
“几岁?”
“二十七。”
“哪里人?”
“富山。”
“现在住哪里?”
“西新宿。”
“婚姻状况?”
“未婚…”答毕,她揪起了眉心“干嘛问这个?”
“有没有男朋友?”他不理会她,继续发问。
她鼓起两颊,没好气地“你真无聊,要不要告诉你三围、体重啊?”
“这倒不必…”他
出一记
人又
感的笑容,目光在她身上一扫“我目测还算准确。”
她脸上一热,下意识地“缩
”什么目测?他根本是“摸”出经验及心得了。
“你到底问够了没?”她羞恼地瞪著他。
“行了。”他可不希望真的气跑她。况且她答得那么爽快,大抵不会有假。
“进屋吧!”说著,他转身就走。
纱南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看你还能神气多久?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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