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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已深沉,本该是万物休眠的时刻,但今夜却十分地不平静,因众多官兵正手持火把,在大街小巷中来回搜寻,将天际映照成一片红。

 夜郎一身黑衣,脸上仍戴著半幅面具,此刻的他,小心翼翼地藉著阴影的遮蔽躲开官兵的追捕。

 可恶!今晚只身潜入金府调查,未枓金府不仅有护院看守,甚至还有官兵驻守,想来是他小看了金顺勾结官府的势力。

 现下追捕他的官兵人数众多,一时间实在难以摆,若是再拖延下去,待天色大明后将更难身,得想个法子赶紧甩开他们才是。

 静下心来,夜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逃到了绮华院附近,他微微皱眉,暗暗叹了口气,本不想让梅仙卷入天道门与官府的纠葛中,可此刻出于无奈,看来是由不得他选择了。

 他纵身一跃,瞬地翻过重重高墙,悄然无声地潜入香雪阁内。

 梅仙正坐于书案前研读书籍,一见到他不失声喊叫:“你…你怎么又来了?”

 夜郎连忙示意她噤声。“请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借这儿躲一躲。”

 她微愣。“躲?躲什么?”

 他还来不及回答,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只得闭口不语。

 此时,屋外传来了紫薇的声音…

 “小姐,院外来了大批官兵,说是正追捕要犯,想问问您可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夜郎紧皱双眉,目光复杂地望着梅仙,屏气凝神以待她的回答。

 遘是一场赌注,赌的是她对他的情意,要是她对他有半分情,他就能活;倘若妯真对他无情,那么,他就死定了。

 梅仙瞪大眼,这才了解他是为官兵追捕才躲到她房中,可见到他那难明的眼色,即使心里再怎么明白包庇罪犯是不对的,她就是无法说出他就藏在屋内的实情…

 她神色晴不定,尔后,方平静地说:“不,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夜郎一震,内心涌起了无比的喜悦,并不是因为能逃开官府的追捕,而是为了她对他的维护之情。

 “是,紫薇先行告退,您请好好休息。”

 待紫薇离开后,夜郎欣喜地望着她。“谢谢你,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为了报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梅仙却蹙起秀眉,冷冷地瞅著他,漠然开口:“你若是真想答谢,那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见到她冷漠的神色,他不安的沉声道:“你说。”

 “后,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不明白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但与官府为敌,又能好到哪去?还不如就此与他划清界线,再无纠葛来得安心。

 “不可能,我绝不答应。”他立时拒绝。“虽然我为官府所追缉,但我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厉声打断他。“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和你有所牵扯,请你快点离开,以后别再出现!”

 见妯说得如此冷然无情,夜郎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激动,他大步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梅仙,我爱你,我是真心的。”

 “我…”他这番热切的表白让梅仙心中一悸,又慌又,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于须臾间产生动摇?而混乱恐慌之中,却又夹杂著某种不该存在的喜悦…

 见她一脸的惑与不安,他的口吻更加柔和:“梅仙,只要你相信我,我愿意将一切向你坦白…”

 “不!我不相信,更不可能接受你。”梅仙猛然醒觉,用力挥开了他的手,往后退开好几步。

 夜郎握紧双拳,目光转为冷沉。

 “是不是因为我是官府所追缉的犯人,你才嫌弃我、拒绝我?还是你心中另外有人,所以容不下我?”

 “我…”她迟疑著,不知是否该把不愿从良的真正心意告诉他。

 “是那个通过你选婿测试的陆子煜吗?”夜郎心念一动,想藉机问出她对陆子煜的想法。

 “咦?”她狐疑望着他,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提起陆子煜。

 他再次问:“告诉我,你心中的人是他吗?”

 梅仙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是,陆公子温文儒雅,对我既温柔又尊重,我对他极为仰慕,你不必再痴心妄想。”她本想严词否认,却突地想起可藉此杜绝他的纠,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夜郎一怔,心中五味杂陈。

 他该是开心听见了她承认她喜欢他,可这也等于拒绝了他。

 现在,他是以夜郎的身分表明对她的爱意,可她一点都不感动;而白里的他不过是以朋友身分相,她却对他产生爱意…

 夜晚的他,难道就真比不上白里的他吗?

 梅仙见他似是甚为震撼,心中虽有些不忍,却不愿再多谈。“你听见我说的话了,还不快些死心离开?”

 夜郎沉默片刻,冷冷一笑。“死心?我不会死心的。”

 他倏地欺近她身旁,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顾抗拒地强吻住她,狂暴而烈,不时啃咬她柔软的瓣,因内心那难明的怒气而蓄意疼她。

 就在彼此即将窒息之际,他才放开她,见她软软靠倒他怀中,无力地息著,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笑,恶而残醋。

 “你的陆公子可曾如此吻过你?而他的吻,会不会比我的吻更能令你感到快意?”

 他知道不该将怒气发在她身上,可他忍不住,实在可笑啊!他竟嫉妒死另一个自己。

 “你…”梅仙一惊,明白他是存心羞辱她,心中又气又痛,恼怒不已。

 夜郎捏起她的下颚,笑道:“若是你的陆公子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说,他会怎么想?”

 她一凛,红润的面色转为惨白,怒道:“住口!我和你之间的事与陆公子无关!”

 “无关吗?不,你错了,我们的事和陆子煜有关得很。”他挑眉笑得佞。

 梅仙以为他是嫉妒想伤害陆子煜,焦急之下,她恨恨瞪视著,冷声恫吓:“你若是敢伤害他,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真这么在乎他?”夜郎眯起眼,深思地凝望她。

 梅仙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我在乎他,若是他因我而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能苟活于世上。”

 夜郎默然半晌,冷笑道:“好,我明白了,我不会伤害他的。不过,我也绝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你。”

 之后,他毅然转身离去,脚步坚定却沉重,而他的心,则是矛盾至极。

 …。。

 翌清晨,紫薇如往日般进房服侍梅仙梳洗更衣,发现她面色苍白,担心地问:“小姐,怎么您今看来有些憔悴,是不是昨晚被吵著了,所以没睡好?”

 她摇头。“没什么,待会儿就好了…”

 紫薇冷哼道:“那些官兵真是的,抓人竟敢抓到我们绮华院来,还好嬷嬷的人面广,他们才没敢到里头大肆喧闹,要是吓著了小姐您,看他们如何对疼爱您的贵客们代。”

 梅仙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紫薇,昨夜那些官兵们追捕的是什么样的人犯?”

 “哦,据说是捉拿天道门门人,真是谢天谢地,没让那些官兵们抓到人,不然的话,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好人了。”

 “天道门?那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说幸好官兵没有抓到人?”

 紫薇一脸讶异“小姐不知道天道门吗?”

 梅仙再次摇头。

 “听说那天道门是非常神秘的江湖组织,甚少有人曾真正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不过天道门亦正亦,平民百姓对他们是十分敬爱,但官府和富贵人家却是十分厌恶。”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天道门做的全是些劫富济贫、惩除恶的事,不但教训了不少贪官商,又为贫苦的百姓们解决了许多不平之事,所以才会有不同的评价出现。”

 “这天道门…真是好的门派吗?”梅仙蹙眉沉思。

 夜郎若是同天道门有关,那他…难不成竟是侠客之?那么轻浮的男人,真会有一副济弱扶贫的侠义心肠吗?

 紫微认真地点头。“当然,紫薇自幼家贫,在未入绮华院中服侍小姐前,家里可苦了,地主收的佃租极重,有一次年岁不好,家里不出佃租,幸亏得到天道门的援助,才救了紫薇一家,免于被地主赶出门,所以天道门的好,紫薇是最清楚了。”

 她愈说愈兴奋。“紫薇还听说,那天道门门主武功盖世,称得上是武林一高手,不过他身分姓名都是谜,而且总是在夜间出没,常常穿著黑色劲装,脸上还戴著半幅黑面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听到此,梅仙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更是慌乱不堪。

 紫薇形容的这门主,不活就是夜郎的打扮吗?

 他…竟是天道门门主!

 她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无名子,却想不到他竟是仁义侠客?可要是他真如紫薇口中那般替天行道,做的尽是侠义之事,又为什么会对她这弱女子诸多轻薄?

 话说回来,倘若他真是天道门门主,那就难怪那一夜她嘲笑他不是好人之时,他会笑得那般无奈了…可是,怎能怪她呢,他待她轻佻又放肆,哪有半分侠客该有的规矩分寸。

 就算他真是行侠仗义、众人景仰的天道门门主又如何,他轻薄她是事实,她对他才不会有所改观,她还是讨厌他…

 只是,心中那莫名的情,却波动得益发汹涌…

 …。。

 待梅仙梳洗完不久,陆子煜便来到绮华院求见。梅仙有些讶异也有些担心,立时便请他进香雪阁中。

 她轻声问:“陆公子,请问您找梅仙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虽然昨晚夜郎已答应她不会伤害陆子煜,又听闻他是天道门门主,但一想起他那肆难定的个性,便教她忍不住担心起陆子煜的安危。

 “不,也没什么事,只是一早听说昨晚似乎有官兵到这儿追捕贼人,在下有些担心梅仙姑娘受到惊扰,所以特地上门探看。”陆子煜细细打量著她的神色,眼中藏著一抹深意,神情却显得温柔而关怀。

 “谢谢公子,昨夜…并没有什么事,梅仙很好,请公子不必担心。”想起昨夜,梅仙不由得面色略变,心中惴惴不安。

 陆子煜柔声道:“那在下就放心了,不过,看姑娘的脸色似乎仍有些憔悴,今风和丽正适于出外踏青,不知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至郊外共赏春光?”

 梅仙面有难,推阻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出游之事若是传到令尊耳中,让令尊和公子再起误会就不好了。”

 陆子煜眼底闪过一丝诡光,故作遗憾叹道:“实不相瞒,在下昨回家后,整夜都难以成眠,想的尽是姑娘的事。”

 “公子…”他暧昧的言语令梅仙面上一红,心跳立时加快。

 他微微一笑,神色显得十分无辜。

 “请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认为你我能结为知己甚是难得可贵,所以实在舍不得就此与姑娘断绝往来。”

 “是…梅仙也是这么想的…”她面色更红,为自己的多心而倍觉羞窘。

 “就因为如此,在下一直苦思著有何两全其美的良策,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在下想到了一个极佳的方法。”

 她一怔。“什么方法?”

 他畔笑意加深,目光炯炯地直视她。

 “基本上,和在下之前所提的将计就计有些类似,目前在下已经过了姑娘所出的第一关,后头还有第二关及第三关,在下打算继续参加…”

 梅仙惊道:“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煜温声安抚:“请姑娘别心急,先听在下将话说完好吗?”

 她淡淡一应:“是…”

 “只要在第三关答不出来,在下便会失去向姑娘求亲的资格,如此一来,我们将不必急于断绝往来,众人的议论也将由在下一人承担”

 其实经过昨夜的试探后,他已能确定她对自己有情,可她心结未解,若是他贸然表白,只怕会立时被拒绝,不如多与她相处,慢慢地让她敞开心房,等到时机成,再将所有实情告之。

 梅仙瞪大了眼,没料到他会想出这种方法,细想后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是公子若是过不了三关,面对策人讥笑,未免太委屈公子。”

 “不,与其让姑娘受委屈,在下倒情愿委屈自己,而且这也算不上委屈,反正在下已经过了无人能过的第一关,众人对在下的才智已十分称赞,若是过不了第三关,应该也不会引来太多的闲言闲语。”

 “可是…”她仍迟疑不定。

 隘平煜长叹一声,眉头紧锁,落寞而怅燃。

 “莫非姑娘是信不过在下吗?在下是真心想与姑娘多多相处,绝无半分念,请姑娘明鉴。”

 梅仙急忙否认:“不,公子言重了,梅仙已将公子当作知己,自然不会怀疑,只是为公子担心…”

 “在下只希望能与姑娘多相处些时间,就请姑娘成全在下这唯一的心愿好吗?”他深望着她,面上是恳求之

 梅仙一窒,心悸不已,隐于心底深处的情再次浮动,让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垂下泛起红晕的脸儿,咬应道:“是,梅仙明白了…”

 陆子煜大喜若狂,面上却强自镇定,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多谢姑娘,在下实在太开心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光,那是计谋得逞的快意。

 先是知己,再来便是情人,最后,他们会是相守终生的夭与

 …。。

 丽京郊外,绿柳垂条千万缕,丝丝缀碧,东风送暖,吹过一阵燕语呢喃,春光正烂漫。

 陆子煜与梅仙并肩而行,他微笑道:“春日踏青赏景,真乃人生乐事,过去曾听得有人盛赞景之美有如图画一般,但世上又有谁有此丹青妙手,能画出眼前美景呢?”

 “公子所言甚是,图画一虽美却是死物,是绝比不上实景的,像是这面吹拂的柔和春风、扑鼻的花香味,以及温煦的阳光,都是图画所无法表达的。”梅仙淡淡一笑,颇有同感。

 方才,在她答应了他的计策之后,他显得十分开心,而她也是隐隐感到欣喜,所以当他再提起出游之事,她便答应了。

 当两人正对著美景说笑之时,不远处却传来男子轻佻的诡笑声…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文花魁梅仙姑娘吗?”

 梅仙一见著来人,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认得此人正是丽京富商金顺的独生子金富,言行俗,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曾多次求见却为她所拒绝,没想到这下竟会在这儿碰见他,真可说是冤家路窄。

 陆子煜见她似是对来者颇为厌恶,再见来者恶形恶状的张狂样,心中已是十分不悦,长袖一拂,一把将梅仙揽至身后,保护的意味极为明显。

 他沉声道:“阁下是?”

 金富见他一副书生打扮,直觉是个好欺负的软弱角色,又仗著身旁跟著数名年轻力壮的家仆,更不将他放在心上,狂笑道…

 “你居然连我金富金大爷都不认得?真是该打,来人,把他给我拖到一旁去,别让他碍著我和梅仙姑娘谈心。”

 一旁的家仆闻言,立时应声而上,将两人围在其中,个个神色不善。

 陆子煜皱紧了眉,本来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此时却碍于他是“不会武功”的陆子煜而不敢轻举妄动。

 梅仙担心地轻唤:“公子!”

 金富朝梅仙伸出手,笑道:“俗话说相逢便是有缘,既然今见著了姑娘,姑娘就来陪我喝上几杯吧!”

 梅仙面如寒霜,冷声怒斥:“金大爷,这位可是丽京第一才子陆子煜陆公子,您最好别为难我们。”

 金富撇撇嘴“丽京第一才子又算得上什么?我爹富甲一方,我谁都不怕!”

 话一说完,他即伸手拉过她。

 梅仙面色一变,不仅担忧落于恶人之手,更担心被家仆围住的陆子煜。

 “放肆!”

 陆子煜怒不可遏,他早对金顺父子的恶行诸多不,再加上见到金富对梅仙垂涎的丑态模样,更是气得理智尽失,再也顾不得该隐瞒自已身怀武功,他身形一闪,伺机出手,顷刻间便将数名家仆打倒在地。

 金富见到这突变的状况,吓了一大跳,连梅仙也愣住了。

 陆子煜走向金富,厉声一吼:“放开她!”

 “你…你别过来,你若是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金富被他那狂暴的气势吓得直发抖,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梅仙则是呆立原地,怔怔地望着恍若变了一个人的他,腹疑问。

 正在气头上的陆子煜,并未留意到梅仙诧异的神色,迳对金富嗤笑道:“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你爹能拿我怎么办!”

 语毕,他毫不留情地朝金富击去一掌,瞬间将他打得直飞出去,落地后便不省人事。

 陆子煜发完心中怒气,却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心立时沉下,惶惶不安,迟疑半晌,竟是不敢看向梅仙的表情。

 她…会害怕吗?会发觉吗?

 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温雅的陆子煜应该是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而他却在她面前打晕了数名大汉。

 他心中又慌又,平善于应变,此时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僵著身子不敢回头,连话都说不出口。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他终于听见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充了怀疑与不解。

 “你…怎么会武功?”

 他暗叫不妙,回首故作无谓地微笑道:“没什么,在下自幼为了强身而习武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方才一时心急出手过重,若是吓著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你…”梅仙望着他,面色变得极为苍白,水眸是困惑。

 他方才的身手和气势…

 真的好像…好像…夜郎!

 虽然不愿承认,但夜郎在她心中的确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所以她几乎脑葡定,陆子煜方才的身法的确和夜郎一模一样。

 这难道又是一项巧合吗?

 打从一开始,她跌入陆子煜的怀抱中时,就令她联想起夜郎;然后,她在陆子煜眼前受的伤明明极小,夜郎却也知道;而两人替她包扎的手法更是一模一样,加上他们那相同的气势与身法…

 陆子煜和夜郎…会是同一人吗?

 她一震,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心,猛然疼痛了起来,一切仿佛不停地旋转著,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而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之中。

 那怀抱她非常地熟悉,那是陆子煜的怀抱,也是…夜郎的怀抱。

 尔后,无边的黑暗,噬了她…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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