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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树林中,枝叶繁密,遮去明亮光,只余幢幢暗影。

 罗刹带著齐异在林中缓步前行,两人的脸色都甚为凝重,虽然心中惴惴不安,可脚步却不曾迟疑,彼此双手紧紧握著,无声地给予对方最诚挚的鼓励。

 两人走至树林深处的巨木前,罗刹启动机关,暗门缓缓开启,他与齐异亘望了一眼,目光是同样的深情无惧。

 步入长长的暗道,他们来到了大厅。

 与上次罗刹独自回来时不同,这回在大厅中等著的,不是负责守卫的鬼门众鬼,而是面色凝重的四大长老。

 原来,打从罗刹带著齐异走入树林中的那一刻起,他俩的行动早已在鬼门的监视之下,长老们一接获通报,便在大厅中等著两人。

 “罗刹拜见众位长老。”罗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他早知晓鬼门防守严密,贸然带著齐异进入树林,必定会引起长老们的注意。

 只是,眼下只见四位长老,却不见鬼王的踪影,不教他心生忧虑。若是得不到鬼王相助,想要说服顽固的长老们,可说是难如登天…

 齐异见他倾身,也依样行礼,却不发一语,因为罗刹早已代过,要她不可开口,免得她一时冲动,出言顶撞了长老,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金长老子最急,一见两人便怒气冲冲地喝问:“罗刹,你没事带个外人回来做什么?”

 银长老则是盯著两人紧握的双手,神情若有所思。

 铁长老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已违反了数条本门门规,而且条条都是死罪?”

 铜长老脸上倒没有多大的怒,只是不停地在齐异四周打转,—双光灼灼的眼仔细地打量著她,甚是好奇。

 “罗刹,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罗刹放开她的手,猛然跪下。

 齐异见他如此举动,也赶紧跟著跪在身旁,再次握住他的手。她虽不敢多言,却以实际行动表示对他的支持。

 她向来心高气傲,从没有向任何人示弱过,可今为了罗刹,她跪得心甘情愿,毫无怨书。

 罗刹心中一暖,情波动,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罗刹自知身犯数条门规,罪该万死,可是…罗刹不愿做个畏罪潜逃的懦夫,却又不愿承受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苦痛…因此,斗瞻请求四位长老谅解,望长老们念在罗刹过往对鬼门尽心尽力的份上,留我们夫妇俩一条生路。”

 经过了昨夜,两人早已将彼此视为夫,再无疑虑。

 “夫妇?”铜长老张口结舌地望着两人,完全不敢置信。“罗刹,你是说这位姑娘…是你的子?”

 金长老气得涨红了脸。

 “你是疯了吗?你明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身分?堂堂的鬼门护法,又是鬼王夫婿的候选人,居然还与其他女子纠!”

 铁长老神色冷肃,毫不留情地斥道:“荒唐!本门门规严格止与外人交往,违者只能处死,绝无例外!”

 银长老身为罗刹的师父,难免有些偏私,赶紧出言缓颊:“等等,别这么急著下定论,先让我将事情清楚…”

 “有什么好清楚的?如今他都亲口承认与外人相恋,甚至还私下成亲,已犯下了鬼门死罪!”金长老一心想让自己的徒儿夜叉成为鬼王夫婿,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罗刹。

 银长老气得破口大骂:“你少罗唆!你那点心眼我清楚得很,分明是存心想置罗刹于死地,然后你的徒儿夜叉便能顺理成章地当上鬼王夫婿。我告诉你,你少作梦!”

 “你们别吵啊!”铜长老急忙挡在吵得不可开的两人中间,试著劝和他俩。

 一旁的铁长老冷声开口:“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现在先不论罗刹是不是鬼王的夫婿候选人,他犯了门规是事实,就得按门规惩处!”

 闻言,齐异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她本就不是可以任人欵侮的无能之辈,若是这些长老们真取他俩的性命,她不但会还击,还会抢先出手。

 罗刹感受到她的急躁,连忙握紧她的手,暗示她不可轻举妄动。

 此时,金长老和银长老虽然停止了争论,两人却仍怒目相向。

 铁长老见气氛有些僵凝,于是建议道:“冷静些,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好好商量才是?矗颐亲咴缎┨浮!?br>
 于是,四名长老走至大厅角落,嘀嘀咕咕地讨论著,而罗刹与齐异则望着四人,面色凝重。

 半晌后,四名长老再度走至两人面前。

 银长老率先开口劝道:“罗刹,你对本门一直是忠心耿耿,虽然你今犯下天大的罪过,可念在你过去的功劳与身为鬼王夫婿人选的身分,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罗刹一凛,敏锐地察觉出银长老话中别有深意。

 “长老的意思是?”

 铁长老面无表情,一双厉眼瞪向齐异。

 “若是你在我们面前杀了她,我们便当此事没发生过,你依然是本门护法,也依然是鬼王夫婿的人选之一。”

 罗刹想也不想,马上厉声拒绝:“不!罗刹做不到!”

 金长老怒吼:“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好心给你一条生路走,你若是不从,只有死路一条!”

 “罗刹明白长老们身负维护门规的重责,但是罗刹也有自己的立场。”他拉著齐异缓缓直起身子,目光虽沉重,却也十分坚持。“罗刹并不想与诸位动手,可若是长老们执意为难我们夫妇俩,也只能得罪了!”

 原本,他并不愿与鬼门决裂,可长老们方才的要求太残酷了,他根本不可能接受。

 如今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

 此时,大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凝滞沉重,每个人眼中皆带著凌厉杀气。

 正当情势紧张到最高点时,内室却突地传来女子娇滴滴的轻笑声。

 “真是的,这儿这么热闹,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让我一人孤零零地待在内室,闷得我好难受呢。”

 一名青衫女子笑地走入厅内,一双幽深杏眸闪著狡猾光,正是最令长老们忌惮的鬼门鬼王。

 “罗刹拜见鬼王。”罗刹心下暗喜,他本就想请求鬼王相助,如今鬼王出现,他紧绷的心总算稍稍放松。

 齐异凝视著鬼王,依著罗刹的动作行礼,眼中是好奇。虽然之前已从罗刹口中听闻鬼王是名女子,可怎么也想不到鬼王生得是如此娇媚、妖娆,慧黠中又带著几分令人畏惧的气。

 表王同样也凝望着她,杏眸中带著些许深思。

 “这位是?”

 罗刹恭敬答道:“她是与我许下白首盟约的子,罗刹特地带她回来见过鬼王与诸位长老,望鬼王谅解我俩夫情深,成全我们。”

 四位长老面面相觑,暗自着急。

 他们早对鬼王那出人意料的行事作风有所顾虑,因此特意不通知鬼王,想背地里将罗刹违反门规一事解决,却没料到鬼王神通广大,不知由何处得知此事,突然现身,打了他们的计画。

 表王眼中闪动著诡妖异的光芒,微笑道:“四位长老,你们是怎么想的?”

 金长老冷凛著一张脸“罗刹犯下门规,这是死罪!方才我们有心饶他一命,他却毫不领情,甚至出言不逊,如今既然已惊动鬼王前来,就请鬼王马上下令,将他以违反门规之罪处死!”

 表王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一抹难测的深意“等等,金长老别这么心急,我想先与他们夫妇俩单独谈谈。”

 铁长老皱起眉“鬼王,如今罗刹罪证确凿,又不听从我们的命令,应当立时处死才合乎门规…”

 表乇不容他多话,神色一变,冷肃严正地道:“鬼门门规的确是由四位长老负责执行,可统领鬼门众鬼、决策鬼门大小事务的却是我,难道,各位长老是对我的领导能力有所质疑吗?”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铜长老赶紧解释,可不想触怒鬼王。“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

 表王冷笑一声,讥讽道:“说得对,既然明知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却故意不通知我一声,长老们位高权重,想必是不将我这鬼王放在眼里。”

 她这话一出,四名长老都变了脸色。

 铜长老沉声道:“没有通知你,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不过,罗刹突然带外人回鬼门,在未清楚事情轻重之前,我们不敢让你出面,以免他怀有逆心,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举动,而之所以不让你们单独谈话,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哪。”

 表王不屑地啐道:“笑话,这里可是鬼门,他们若是敢伤了我,立时性命难保,你想他们会这么蠢吗?”

 铜长老一窒,只能点头应道:“这…鬼王说得是…”

 “来,我们进内室谈去。”鬼王朝罗刹两人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他与齐异互望一眼,点了点头,这才一同跟在鬼王身后而去,他们的手依然是紧紧相握,就像两人的心一般,紧紧栢连。

 …。。

 表王坐于矮榻上,笑眯咪地望着两人。“此处没有旁人,你们随便坐,不用客气。”

 她面色轻松,罗刹与齐异却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拘谨地立于她面前。

 表王见两人神色犹豫,又笑道:“你们不用紧张,齐姑娘,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沈夫人了。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今能见到你,真是开心。”

 闻言,两人都吓了一跳,没料到她竟然知道齐异的身分。

 齐异忍不住开口问:“你认得我?”

 表王点点头,畔挂著浅笑。

 “我不只认得你,从你和罗刹初次见面,到你追著他、和他住在山谷中的事,我全都知道。”

 罗刹双眉紧皱,脑中浮起了浓浓的疑问。

 “既然您早已知道我违背门规与外人交往,为何不通知长老们,也不做任何表示呢?”

 表王漫不在乎地道:“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处罚你们,又何必多嘴呢?”

 罗刹与齐矣诩瞪大了眼,心中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置信。罗刹紧张地问:“您的意思是…您要放我们一条生路是吗?”

 “对,你虽然违反门规,可并没有背叛鬼门,我不认为这样需要处罚,所以你们可以安心离开。待会儿你们便由暗道出去,别让长老们发现,省得他们又罗罗唆唆的,烦死人了。”

 她可以预料长老们对她的自作主张会有多愤怒,不过,她才不怕呢。

 罗刹一怔,不免有些担忧“鬼王,罗刹很感激您的维护,可您若是为了我而与长老们再起嫌隙,属下实在是担当不起,何况我确实违背了鬼门门规,理应受到责罚…”

 “门规算什么!”鬼王冷哼一声,表情甚是不。“那些陈年旧规早就该废了!总有一,我会改掉那些迂腐无用的老旧门规。”

 罗刹迟疑地又问:“那…您的夫婿人选,是否就选定夜叉了?”

 “我的夫婿啊…”鬼王红微弯,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放心,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听闻鬼王这么说,罗刹更是放心不少,连声致谢“鬼王,您的大恩大德,罗刹永志不忘,后属下将更尽心为鬼门效忠。”

 齐异也跟著道谢“鬼王,多谢你的成全,若是往后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也会尽力栢助。”

 “你们不用谢我,其实,严格说起来,齐姑娘并不算是外人,我帮忙也是应该的。”鬼王话声转低,几乎听不见。

 而罗刹与齐异一心沉醉在得到鬼王谅解的喜悦当中,哪还顾得了鬼王在说些什么。

 他们专注地望着彼此,手紧紧相握,眼中是浓情意。

 表王见两人情意绵绵,秀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羡慕,她暗暗叹了口气,笑道:“罗刹,你才刚与齐姑娘成亲,我就放你半年的大假,半年后再回来继续执行任务吧。”

 罗刹喜出望外“多谢鬼王恩赐。”

 表王挥挥手“去吧,你们早些离开,我还得去应付长老们呢。从偏门出去后,你们往长廊右边直走到底,便能离开了。”

 “多谢鬼王。”

 罗刹与齐异再次向鬼王道谢,牵手走至门外,随即消失在长廊深处,迈向他们崭新的人生。

 而内室中,鬼王静静坐于榻上,脸上的笑意已然隐去,凝重的神色取而代之。

 真好,又有一个鬼门之鬼寻得了幸福,可是,她自己的幸福又在哪儿?

 为了寻得幸福,她计画许久,也等待了许久,她相信,终有一,她也会获得幸福,和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在一起,直到永远。

 确定罗刹与齐异走远后,鬼王打起精神,慢条斯理地步入厅中。

 一见她出现,长老们便连番追问…

 “你和他们谈了什么?”银长老担心地问。

 “你决定好如何处置他们了吗?”金长老也十分心急“是不是要处他们死刑?”

 铁长老眼尖地发现罗刹与齐异并末跟在她身后,立时质问道:“罗刹与那姑娘呢?”

 表王微微一笑。

 “走了。”

 “走了?”铜长老瞪大了眼。

 “对。”鬼王笑得更开心了。“我让他们走的。”

 金长老神色大变,又惊又怒“丫头!你怎么能不事先知会我们便这么做?”

 表王从小案母早逝,由四位长老带大,因此无旁人在场时,他们便以幼时的昵称“丫头”唤她。

 铁长老也责备道:“你怎么如此轻易便放过他们两个?这样可是坏了鬼门的规炬啊!”银长老也出言教训:“丫头,那些门规全是先祖传下来,违背不得的,罗刹既犯了门规,理当受罚,不能轻饶啊。”

 面对他们接二连三的指责,鬼王红微噘,不悦地咕哝一声“吵死人了!”

 金长老眼一瞪,厉声问:“丫头,你在说些什么?”

 表王神色立即一改,红上弯,挤出一个灿烂的大大笑容。“我说,我已经选定夫婿人选了。”

 她此话一出,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大石,瞬间惊呆了四位长老。

 铜长老反应最快,连忙问道:“那你选的是谁?”

 “自然是夜叉。既然罗刹已经成亲,我当然只能选夜叉了,也幸好眼下出了这事儿好让我定下心,不然的话,恐怕我至今还拿不定主意呢。”不过三言两语,她便将自己久久未选定夫婿的事推到旁人身上。

 四名长老本来为了她放过罗刹一事甚感气恼,如今听得她表明选了夜叉为夫婿,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瞪著她看。

 “丫头,你真的选定夜叉了吗?”金长老首先出声,神色欣喜,笑容面。

 夜叉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此刻鬼王亲口说要嫁给夜叉,他当然是乐不可支,高兴得连之前的气愤都忘了。

 不过,其他三名长老可没他这么好打发。

 铜长老首先发难:“丫头,你别转移话题,你选夫婿是一回事,罗刹违背鬼门门规又是另一回事。”

 铁长老接口道:“没错,这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你三思孤行,你若是不妥善处置,教其他人如何心服?”

 表王笑道:“请长老们先别动气,听我仔细说清楚,自然能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了。”

 “好,你说,我倒要看你这次如何巧言强辩!”铜长老双手环,等著听她怎么说。

 “长老们说要处罚罗刹,为的便是他与外人相恋、成亲对吗?”

 “没错。”

 “可你们知道他娶的是什么人吗?那女子可算不上外人,她姓齐名异,是『麻烦』中的魔医,她爹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齐夏。”

 银长老神色一变,急急问道:“齐夏?你说的是那入门十多年、专门负责为你调理身体的老酒鬼吗?”

 表王畔漾出轻笑“对,长老们也知道我体质特殊,需要齐夏妙手调理,才能顺利成亲,若是让齐夏知道本门杀了他唯一的女儿,你们说他还会尽心为本门效力吗?”

 本来,她是想让齐夏父女相认,可齐夏却执意不肯,说是当年他心灰意冷下抛弃了女儿,如今自是没脸再见她,情愿让她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

 长老们面色凝重,知道一切都该以鬼王的婚事为重,为免节外生枝,看来这事只得就此作罢了。

 金长老长叹一声。“好吧,鬼王的婚事可是本门大事,绝不容许其他杂事阻碍,既然是为了本门,也只有放过他们了。”

 “说得好,我的婚事的确重要,反正我已经选定了夜叉为夫婿,接下来便等我调理好身体,便可以成亲了。”

 表王红微勾,扬起一抹别有用心的笑容。

 其实,选谁都无所谓,反正,她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除了“那个人”之外,她谁也不嫁,虽然目前出了些小岔子,但一切都还依著她的计画进行。

 她的计画,一定会完成。

 …。。

 山谷中,繁花似锦,芳单如茵。

 布置得一片喜气的房间里,处处贴着红色喜字,桌上点著大红花烛,喜气洋洋,这是两人迟来的婚礼。

 罗刹与齐异皆已换上一身大红衣衫,罗刹的面纱早已取下,而齐异脸上却罩上了红盖头。

 她坐于畔,低垂著头,似是娇羞无限。

 虽然,他们早已有了夫之实,可今却是两人正式的婚礼,她难免会有些女儿家的羞怯。

 罗刹含笑掀开了红盖头,见到了她那美丽的羞红脸庞,似乎比平更加娇媚动人,不只是因为经过细心的脂粉妆点,也是因为她脸上洋溢著幸福光彩。

 “你好美。”他发出衷心的赞美,缓缓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那柔软的娇躯拥人怀中。

 齐异面红如火,娇瞠道:“别这么说,从你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感觉好奇怪。”

 罗刹虽是男子,却生得比女子更美,由他口中听到赞美之言,她既开心又不好意思。

 “我是真的这么想。”罗刹微微一笑,轻吻著她柔的粉颊。“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齐异偎在他怀中,感受著自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足地轻叹:“玉郎,我真的好开心能与你结为夫。”

 罗刹搂紧她。

 “对不起,虽然我们举行了婚礼,却没有邀请你的朋友们来参加,我…我实在还不习惯见到陌生人…”

 或许,哪在齐异的相伴下,他能与她的好友们面对面地侃侃而谈,只是,还不是现在。

 齐异见他面显忧容,连忙安慰道:“不要紧的,婚礼只要有新郎、新娘就行了,再说,我那些朋友都是不拘小节的爽快之人,我后再同他们详细说明,相信他们能体谅的。”

 她凝视著他,神情诚挚,语气轻柔,是浓情意。“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罗刹心中一热,感动不已,他紧紧搂著她“对,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只有她,能让他尘封多年的心重起波动,泛起阵阵情,也只有她,能让他这般倾心相恋。是她让他体认到何谓幸福,因为遇上了她,他才能由无情的鬼,变为有情的人。

 “异,我爱你…”他俯首吻住她噙著笑的红,以实际行动表达对她的爱恋,灵巧的双手在她周身游走,点燃起一簇簇灼人的情烙。

 宵一刻值千金,今晚可是他们的房花烛夜,他怎么舍得浪费。

 齐异发出模糊的娇,她闭起眼,伸手环住他强健的颈项,以同样的热情回应著他,现在,她什么都不再想了,她…只想着他,一生一世。

 不管两人的心因过往而受到多大的伤害,在此刻已全数抚平,过去的苦痛皆已远离,因为,他们拥有彼此、深爱彼此。

 幸福,已经来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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