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水,真是红颜祸水,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狐狸
转世,才会那么妖媚,才会祸及到你。”胭脂在看到夜鹰受伤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是该死的女人,夜鹰从来就没受过伤,他一直是那样的叱咤风云,谁都无法打败他的,谁知道会去撞见这妖
般的女人,才会连自己所设下的桃树阵都会让他受到伤害。
她忍不住狠狠地瞪着坐在一旁的夏砚宁,恨不得上前灭了她那张狐媚的容貌。
“你很吵。”夜鹰不耐烦地道。
“我吵?”胭脂简直气得蹦蹦跳。“大哥,难道你被那狐狸
害得还不够惨吗?难道真要死在她手上,你才甘心?”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冷淡地回应。
“这怎么会是你的事,你是我…你是我们全山寨人的,不是那狐狸
一个人的呀!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你叫我们该怎么办嘛?大哥。”
“我不会的。”夜鹰柔情地看了夏砚宁一眼。“我不会抛下她孤单一人的。”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被她害得这么惨,他怎么还不觉悟啊?
胭脂简直咬牙切齿,更加痛恨夏砚宁。
“我不管,你一定要赶走她,我不能让她再害你了,绝对不可以。”她含泪地诉说道。
“胭脂,闹够了吧!”夜鹰突然沈下脸。“我需要休息。”
“我…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不必,你出去。”他毫不留情地下令。
“唉…”胭脂重重地跺了跺脚。
虽然骄蛮任
,但她怎么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再说他受了伤,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算了,等他伤好了再跟他谈吧。
走到夏砚宁身边,她怒眼对视道:“耳聋啦,没听见大哥说要休息,还不快滚出去?”
夏砚宁实在有些心虚,她是想留下来照顾他的,可是…毕竟这都是她的错,他不会喜欢她留下吧!
毫无异议地,她随着胭脂转身想离开。
“砚宁儿,你想去哪里?这里可是你的房间。”夜鹰一句话,制止了她的脚步。
走在前头的胭脂诧异得差点脚步没打跌,再度心碎!
她带着嗔怨的汪汪泪眼凝视了夜鹰薄幸的俊脸一眼后,手掩着面,马上飞身奔出这房里。
夏砚宁同情地望着她的背影。夜鹰留下了她,她心里竟奇异地泛起窃喜之感。顺从他的话,她来到他身边。
“你受伤了,我睡别处比较好。”她尽量以平稳的言语提议道。
“别想。”他身手矫健依然地将她搂进怀里。“我已经习惯了抱着你入睡了,你怎能抛下我?”
这种像是幼儿的话语,竟然会出自这大男人的嘴里,着实让她又惊讶又好笑。
“那实在万幸得很,我今
没真让箭给
死了,要不你就要夜夜失眠喽!”她调皮地说道。
“放心,我说过,我们是一体的,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紧紧拥着她的娇躯,他将头埋进她黑瀑般的秀发里,不容质疑地强调。
“哼!”她轻哼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他强健的臂弯里,她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朵漂亮的笑花眩惑了他的眼,让他浑身如同点了火般,熊熊燃烧着。
“啊,你的手在做什么…”感觉到他不规矩的大手在身上游移,夏砚宁俏脸嫣红嗔问。“受了伤的人就该规矩点。”
“那点伤不算什么的。”而且他也够规矩了,要不,他会一口将她
下的。
“你…别闹!”夏砚宁抓住他抚上酥
的贼手。
他魅惑的黑眸紧
着她,暖昧地道:“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你…”她的脸蛋红得如同
透的番茄,忍不住说这:“你和外传的不一样。”
“喔!外传?”他暂时停下摸索的手,疑惑地望着她。
“外传你冷血无情。”所以未来山寨之前,她才会那么战战兢兢。
“我是啊!”她怀疑地瞅着他,不!照她看来,他不但不无情,而且还多情得很哪!
夜鹰发出愉悦的笑声,将她紧揽在怀中。“你不知道吗?我的血只为你沸腾,我的心只为你多情啊!”他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从不勉强自已。而爱她,也是照他的心意而为,他就是要定了这个美丽又可爱的小女人。
将所有的热情全数化作行动,他要她真真切切地感受他,让她了解,他对她的情意有多深、多浓。
热情的深夜,沸腾的情
,狂热地燃烧,直到擦出最灿烂的火花…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却主宰了他们夏家一家子的命。
夏砚宁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来,夜鹰对她的好,对她的呵护,她不是没看见,只是…
不该的,他们根本不该有情丝上的牵扯,尤其是她,她更是不该对他动心,连一点点也不!
对,要深深记牢,千万千万不可爱上那恶徒,否则赔的不单是自己,还是一家子的命啊!
夏砚宁水丽的眸子用心地看遍每一处,并将这里的地形深深地记牢在脑子里。
说也奇怪!本以为夜鹰寨会是个污秽不堪之地,但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才发现原来这里的环境竟十分清幽,简直像座世外桃源。
只可惜,再美的地方让一群恶徒给霸占了,也是徒然。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坏勾当?”胭脂突然出现,一脸愤恨地望着她,讥讽问。
“胭脂小姐,你误会了,夫人只是觉得闷,出来走走而已。”丫环青儿帮忙解释道。
“夫人?”那尖锐讽刺的声音,让她那张原本还算娇俏可爱的小脸,突然变得狰狞。“你这
丫头,谁准你随便喊人的?她是夫人?哼!谁说的?我大哥有说过要娶她吗?有吗?”
一连串的问号,炮轰得青儿灰头士脸,夏砚宁再也看不下去了。
“何必为难一个小丫环呢?你有什么气,只管对着我来好了。”她无惧地道。
胭脂更加忿忿难休。“别以为有大哥给你当靠山,你就可以为所
为了,我告诉你,我十分清楚你的诡计,你这小狐狸,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再让大哥狠狠地惩罚你、折磨死你。”
“我等着。”夏砚宁说完,不愿久留,带着丫环离去。
“小心哪!这山寨里可充
了陷阱,你可千万记得,别死得太早,那样太没意思了。”胭脂仍不甘心地讽刺道。
在离她一段距离后,青儿忍不住道:“夫人,这胭脂小姐老当自已是寨主夫人,被骄宠坏了,你可千万别气坏身子。”
夏砚宁摇摇头。“我不会。”
“夫人真好。”青儿单纯地笑了笑道。“人又美、心地又好,难怪寨主对你如此倾心恋慕。”
夏砚宁轻轻叹息,如果不是家里突生变故,她也该是如此单纯啊!
青儿见她失神地往前走,突然出声警告道:“夫人,夫人小心啊!前面有陷阱,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山寨里处处是美景,也处处是危机,所以一般人若没人带领,绝对不敢
闯,否则可能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陷阱?
夏砚宁灵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忧
,看来夜鹰会令官府…甚至连堂堂平西将军…也被
得束手无策,只能像坐困愁城的野兽,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光看这些奇诡的阵法,就知道他绝非
得虚名。
那么就算她拿到了地形图又如何,官府的人攻不上来,平西将军哪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一家子?
她惶恐的脸色让青儿也感到担忧,连忙安抚。
“别怕别怕,只要夫人别
跑,就不会有事的。”
夏砚宁抓住一线生机问:“青儿,你懂得如何破阵的方法吗?”
“我?”青儿忍不住咭咭咕咕地笑开。“夫人未免太看重青儿了,青儿只是一个小丫环啊,哪里会懂得这些。”
是啊!她似乎问错人了,那么,为了家人,她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她不顾青儿的警告,直直地朝危险前进…
“夫人,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去那里看看嘛!”她状若无辜地道。
“可是…危险啊!”“是吗?”她轻笑着,丝毫不以为忤。
青儿眼儿她玩命似地直板,急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救人婀.就要出人命了,天啊,怎么办?怎麼办?
青儿赶紧去寻找夜鹰。
夏砚宁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不忍,她也是无可奈何呀!否则她又何尝愿意这般任
呢?
“大哥。”
“这么急着找我何事?”夜鹰闲适地问。
陆遥直截了当、一针见血地道:“夏姑娘,她很有问题。”
“喔!”他仅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表示。
“我听二哥说,是弟兄们发现夏姑娘所乘的马车在山路上
连来去,他们才会心生怀疑,前去探查的。”他口中的二哥,即是万豪。
夜鹰表情未变,就像听到了一句很平常的话语。
“还有,难道你不觉得像夏姑娘这样的闺阁千金,被抓到山寨来还能如此镇定,实在是不可思议吗?””向冷静的陆遥被他太过悠哉的态度给急坏了,他连忙又道:“那天看她见到众兄弟们,也是神态自若呀!”
山寨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些横眉竖眼、魁梧雄壮的汉子,有时连胭脂都会胆怯,不太敢接近了,为何像夏砚宁这样的娇娇女竟然能那么自若地应对?实在反常得令人生疑。
“很显然的,这是招请君入瓮的诡计,对吧!”夜鹰语调平稳地替他接下未完的话语。
陆遥斯文的脸上一片讶异!
“你…你一直都知道?”
夜鹰鹰隼般的黑眸直瞅着他,
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她是我的女人,是我最亲密的枕边人,我对她观察入微,值得惊讶吗?”
陆遥的脸上一片尴尬,夜鹰这么说,岂不是在怪他对他的女人太过关注了?
“既然大哥早已知晓她可能心怀不轨,为何还要纵容她在身边,养虎为患?”他实在不懂。
“呵!她的纯真可爱让我无法拒绝。”他语气温柔地说。
夏砚宁当然是纯真的,要不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将“心怀不轨”展现出来?
她的表现对一群老江湖来说,的确太稚
了呀!
纯真可爱?天啊,居然说一个想害自己的女人纯真可爱?陆遥真是越来越无法理解他这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了。
“大哥…”
“既然你我都看出了她心怀不轨,那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陆遥对这大哥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既然大哥早有心理准备,那我就放心了。”他对夜鹰是绝对有信心。
突然,青儿跌跌撞撞地闯进两人之间。
“寨主,不好了,不好了…”在见到陆遥后,她才赶紧行礼。“三寨主。”
“什么事这么慌张?”明白丫环一定是为了夏砚宁而着急,夜鹰沈稳的表情在一瞬间转变。“快说。”
“夫人,是夫人,她不听我劝,往断命竹林那头去了。”
青儿话语方歇,夜鹰那黑色的身影早已像枝利剑,朝她所说的方向疾
而去。
陆遥见状,忽然明白了一切,苦涩地摇头轻笑。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看来,狂狷如夜鹰,也难逃情网。
这…未来不管是福是祸,他都逃不过了吧!
房里一片静默,那窒人的沈静,让人连大气都快
不过来。
夏砚宁拚命地眨着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眸,来掩饰心里头的紧张和心虚。
偷偷瞄他一眼,他好像很生气耶!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前去救她呢?他真这么爱她吗?
呵!想来被爱真是件有趣的事儿呀!
她偷偷地扬起
角,努力想着下一次的试验。
对!她就是想看这张俊美平静的脸孔燃起熊熊的火焰,而且只为她!
“这样玩命很有趣吧!”夜鹰突然打破沈闷,感兴趣地瞅着她问道。
夏砚宁小子邬微张,显得更加心虚。
“什…什么有趣啊?”抵死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是你们这些山贼作贼心虚,太过变态,连自己的地方都
得像座监牢一样,步步危机,这样很有趣吗?”她反问。
伶牙俐齿啊!居然敢拿话堵他。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她直言道。
若非这山寨太过艰险难破,官府提供的大把赏金不会没人敢拿;而他们这些山贼也不会如此无法无天、有恃无恐。更何况,她家人落得今天这般命在旦夕的局面,不怪他,怪谁?
夜鹰那双黑岩般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蕴涵兴味。
夏砚宁太讨厌了,她讨厌他这种莫测高深的眼神,似乎可以望进她心底,看穿她全部秘密似的。
她逃避地别过脸去,杜绝他的窥探。
“你这么『贪玩』,叫我好不安心。”夜鹰突然将两块牛皮纸递给她。“这给你吧!”
夏砚宁将其中一块牛皮纸摊开,发现竟然是一幅地图,而且还是山寨的全图?另一张则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双手忽然打颤一抖,差点握不住那两片牛皮纸。
夜鹰以坚定的大手握住她发颤的手,正
解释道:“这张是山寨的地形图,那做了红色记号的地方都布有不同的阵法。另外这绿色的记号是断崖的标志,这些地方都很危险,最好别接近,还有这黑色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讷讷地问。
“我不愿见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夜鹰纵容地一笑道。“另外这张则是破阵的秘诀,若你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解说给你听…”
夏砚宁看着他口沫横飞地解说,手不停地发颤。这就是她必须拿到手的东西,想不到竟然这般容易,她甚至还没开口呢!
实在无法形容此时心里的感觉,她也很纳闷,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对她全无防备之心?怎么会如此大意?
“怎么了?”夜鹰温柔地挂
他发颤发冷的手。“冷吗?”他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问。
“为…为什么要把地形图给我?难道你不怕…”不怕她毁了这山寨吗?
“我怕!”夜鹰细细地
着她的黑发。“我怕你因为太贪玩而遭受到危险,我是不允许的,连一丝丝也不许。别忘了,我们是一体的,有你才有我。”
夏砚宁的心不住
漾,这样的深情,她如何还得起?如何逃得过?
“可是…”
“别可是了,收下吧。”他柔情地吻了吻她的手。“你画的图不会比我的准确、详尽,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这么劳累,甚至玩命。”
闻言,夏砚宁感觉到一股寒意由体内窜升,令她头皮发麻。
他发现了?他发现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记载着山寨的每一寸地形?
太可怕了,他竟然知道…
不!若他真的知道她的目的,那他就该阻止她,而不是更加地纵容她,甚至将地形图和破阵秘诀奉上啊!
了
了,谁来告诉她,这危险的男人心底究竟在算计些什么?或者他真的爱昏了头?
“你在发抖?”夜鹰无限怜惜地问。“真的这么冷吗?”
夏砚宁美丽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试图想找出一丝丝轨迹,然而她却失败了。
在他眼里,她看到的只有无限的柔情和怜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夜鹰…”她发颤地主动投入他怀里,不知所措地喊着他的名。
这样的深情太沈重了,她背负不起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夜鹰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连这“小小的礼物”也接受得如此心虚,若再收到他的“大礼”真难想像她的表情啊!
她真是太过纯真了,这样圣洁明澈的心,直教他倾尽全心爱怜都不够。
他嘴角含笑,许了自己的心,永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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