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难得地,潘锦秀居然造访同居乐坊、才貌与她不相上下、平时恨不得一脚把对方踹到地狱的大情敌…陈德芳。
“其是稀客啊!”陈德芳一见来人连声音都虚伪到变调,提高了好几度,可想而知,两人从前彼此仇妒到什幺程度。猜想得到一定有什幺事要面对面谈,否则自恃过人的堂堂刑部千金怎肯迂尊降贵呢?“请坐。”
潘锦秀依言端坐,开口便道:“我今天会来找你,相信你也猜得到原因,那幺我们就直接切人主题。皇上回宫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不过对于另一件轰动朝野的事,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耳闻?”
命侍女沏上两杯茶后,陈德芳才答道:“是关于皇上带了个女子回宫的事?”
“是的。”潘锦秀点点头。“不知道你有什幺想法?”
“皇上是一国之君,他有权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如今他亲自选了人入主“朝旭宫”又有谁敢有意见?只是这些年来,你我明争暗斗、事事论高下,此刻全成空,徒惹人笑话了。”还能有什幺想法,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有谁敢去触犯龙颜?”
“难道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了!”潘锦秀不
地质问,令陈德芳听了不由得一愣。
“不甘心又能如何?”
“我们还没有输呀!”潘锦秀似
有成竹。“我打听出皇上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原来是风之国的绮纱公主。但不打紧,皇上虽然安排她住进『朝旭宫』,却没作其它安排,既没有
娶也没有封诰,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能想办法让绮纱出宫,再想办法接近皇上,还怕多年的努力会落空吗?”
陈德芳听得有些心动。“要怎幺做?”
“来,我告诉你…”两人开始
头接耳。
**
“绮纱姐姐,你看,这座莲花池是先王即位时兴建的,皇上大哥在先王驾崩以后,便命人随时打理,到现在为止,它跟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没人敢轻易改变,因为皇上大哥最喜欢在处理完政事后,来这儿散步了。”霍心兰边带路边介绍,她乐得有伴,愈玩就愈有兴致了!
绮纱闻言举目望去,这座莲花池占地很广,池面设计像一朵侧面盛开的莲花,底端建造了一座“赏莲亭”四周有走道环池,旁衬着浅浅的草地与假山、石头。池面
着一圈一圈的莲叶,
织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好不赏心悦目。
“兰儿,看来你对王宫里的一切非常了解。”绮纱欣赏完莲花池的美景后,转过身对着兴高彩烈的兰儿说。
“嗯。”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大哥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从我出生后他就非常疼爱我,不但准许我在王宫里自由进出,还打算认我为义妹、封为公主,是爷爷说君臣之间要有区别才作罢,不过皇上还是疼我一如以往。”兰儿继续说:“因此王宫可以说就是我的乐园。原本我很喜欢进宫来玩的,可是后来…”她突然闭嘴不说。
“后来怎幺?”
“后来…”兰儿迟疑着。“我说了,姐姐可不能胡思
想喔!”见绮纱点头后,她才又道:“因为大哥一直不肯娶
立后,许多朝中的大臣都抱着一线希望,藉学习之名把女儿送进后宫,希望有一天大哥会看上哪位千金而召人宫恃伴君侧,尤其王后之位空悬,更有许多人痴心妄想,只是大哥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但还是有人不死心,想籍着大哥疼我的关系接近大哥,我都被她们烦怕了,所以后来除非有大哥在,否则我是绝不进宫的。”
“哦!”绮纱听着,心情没来由地烦躁,夹带一丝丝欣喜,他果真狂妄又自以为是,不将旁人看在眼里,对自己切身的事要求绝对自主!
“姐姐,我好高兴大哥带你回来。”兰儿认真又诚挚地说:“其实大哥一直是很寂寞的,尤其他居于万人之上,有时连一点自由也没有,因为在他身上背负的是一国的荣辱。我看得出来,大哥真的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不顾一切带你回来,又执意要你待在他身边。我知道姐姐对大哥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为什幺你不肯接受大哥呢?”
绮纱沉默无语。看似天真活泼、不解世事的兰儿却细心地将一切看在眼里,她有点讶异。是否她不该以一般的标准来看待雷昊呢?雷昊,他一直是与众不同的,从他介人她的生命,执意要她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她心中造成矛盾的感受。他既霸道又温柔,既无礼又体贴细心,特别是只针对她的时候,她根本拒绝不了他。只是,她的心中仍是有顾虑…
“姐姐”见绮纱沉默不语,正待再追问的兰儿眼角突然看见有人走来,声音即刻转为无奈的低呼:“不会吧!”然后迅速在绮纱耳边低语:“陈德芳,礼部大人的千金,暗恋大哥的人之一。”
在绮纱还没有反应之前,两道人影已翩然来到。
“兰儿妹妹!陈德芳在打声招呼后,看见一旁陌生的面孔,她楞了半晌。这…这是谁?在见着了绮纱的容颜后,她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原本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现在她不免要嫉妒了,怎幺有人能生得如此?即使是花中之王牡丹,大概也要大叹自己的俗
了!
“你是谁?”宫中什幺时候来了这幺绝美的女子!
兰儿见她不友善的眼神,不自觉地将柔弱的绮纱护在身后。“陈姐姐,她是皇上的客人,风之国的公主。”
“你就是风之国的绮纱公主!”这一刻,陈德芳完全明白了自已根本没有半点儿胜算,她的美连自己都觉得不如,还有什幺可争的?但,她真的不甘心哪!挫折的愤恨令她无法隐忍。
“原来是你
惑住了皇上!”她咄咄
人。“是不是风之国战败,派你用美人计勾引皇上,好让皇上无心于政事,然后你再做内应,策动大军来报复我雷之国!是不是!”她口不择言地指责。
兰儿听了差点没跳起来。“你胡说什幺…”
“兰儿!”绮纱摇头阻止她,相对于兰儿的激动,她显得心平气和,多年来的淡漠又回到她脸上。
“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请恕绮纱先告辞。”一旋身,绮纱不打算再听任何“莫须有”的指责。
“站住!”她的淡漠让德芳更加恼怒。“怎幺,我说中你的心思了对不对,你以为靠美
讨好皇上就能为所
为了,告诉你,你休想!你这个狐狸
、不要脸的女人,低
卑微的亡国奴!”一扬手就要打向她绝美的脸庞。
“住手!”随后而来的亦飞与宁心大惊失
,亦飞马上拦下德芳在空中的手,宁心与兰儿则将失神的绮纱带至一旁。
“陈德芳,你竟敢对公主无礼!”亦飞怒斥。
“公主,你没事吧!”
“姐姐,你没事吧!”
宁心与兰儿焦急的询问声进不了绮纱的心,眼前的这一幕竟和十年前昭安王后的指责影像重迭…
“你母亲是个卑
的小爆女,一个不要脸的狐狸
!”昭安王后狰狞的面孔霎时清晰地浮现,昔日的怒骂自然响起…
“不!”大喊了一声,绮纱挣脱身旁的人,头也不回地往朝旭宫奔去!
“公主!”
“姐姐!”宁心与兰儿随后跟了去。
亦飞心下—一惊,甩开独自呆愣的陈德芳,一旁随侍的侍女赶紧扶住,亦飞冷冷抛下一句:“你等着接旨
吧!”
**
不是!不是!
绮纱心神慌乱得往前冲,一路上看见她的宫女全都吓得停止手上的工作。怎幺了?一向温和安静的公主竟然这般失措!
我不是,我不是!
为什幺她的存在不受
?在风之国,受尽欺凌冷落,原以为自己已成不坏之身,却在陈德芳一声声怨妒的指责中,她再度崩溃了,为什幺?她不留恋富贵、不与人争、不多求些什幺,还是躲不开令她厌倦的纷争!
错了吗?
是否她不该动情,不该纵容自己的心沉沦?
她不知道了。直奔回朝旭官,反手将房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人,不理会紧追而来在门外拍门叫唤的两人。
“公主,公主!怎幺办?”得不到回应的宁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兰儿一时也慌了,想了想:“只好找大哥了!”
**
亦飞冲进御书房,打断了雷昊与霍元忠两人政事的谈论,将他在莲花池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什幺!”雷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绮纱人呢?”
“应该在『朝旭宫』。”公主离开的方向是往那里没错。亦飞急着向皇上禀告,故而没有随后跟去。
雷昊一听,随即冲出书房,幸而亦飞眼明手快,赶紧跳开才不至于被撞上。
“怎幺会发生这种事?”一旁的霍丞相此时终于看出了绮纱对皇上的重要
,居然可以使他抛下重要的国家大事?他好奇了,孙女的形容毕竟不够真实,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但愿她不是个祸国红颜。
唉!老人家总是要为“小孩”们多
些心。
**
了衣襟,她恍然发觉泪已
腮,抓过一条手绢狠狠贴上自己的睑,却怎幺也停不了失控的泪!
昊…
此刻心中最想念的,竟是自己迟迟不敢依靠的肩膀,如果可以,她不要自己对他动情啊!
绮纱痛苦地抱住头,不,不要再想了,她命令自己,却控制不住思绪飞窜,昭安王后、陈德芳指责的影像不断
替出现,渐渐…渐渐…合而为一…
“砰!”有人硬撞开门奔了进来。
绮纱一惊,猛然站起回转过身,在看清来人后,一阵晕眩袭向脑海,眼睛一闭,身体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绮纱,”雷昊只来得及接住她。
**
“兰儿,究竟是怎幺回事?”
一陈忙
,将绮纱安置在
上,唤来太医诊治,开了帖定神的葯方,再三确定绮纱没有任何大碍后,雷昊才暂时止住怒气,唤来所有“目击证人”集合在朝旭宫的外室,开始仔细盘问,脸上是一副山雨
来的模样。
兰儿第一次看见雷昊这幺深沉、蓄势待发的表情,丝毫不敢担误地将莲花池畔巧遇陈德芳,及她对绮纱的辱骂一古脑儿全吐了出来。
雷昊愈听眉头皱得愈紧,等到听完时,他的怒气已散了开来,脸上冷酷的表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但他不急着
愤,因为他想到:绮纱从来不是个情绪容易激动的女子,更不可能因为旁人一次无端的指责而失控至此,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转头问一旁始终沉默的宁心:“宁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幺?”依她平
护主的忠心来看,此时的默不作声显得不寻常。
听完兰儿的叙述后,宁心直觉地想起多年前的事,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她忽略了公主心中真正的想法。事到如今,她才明白,为什幺公主要自愿出宫。想着往日的事,她缓慢开口:“公主的母亲本是王宫里一名宫女,名唤翠梅,据说她长得十分美丽,个性又温柔。有一天她被皇上撞见了,皇上对她一见倾心,十分喜爱,想封为妃嫔,但是被昭安王后知道了,她非常生气,坚决反对皇上另有妃嫔。这件事闹开来,波及了所有王室中人,最后皇上妥协了,可是翠梅娘娘却怀孕了,王后得知了这个消息,利用权势不停地叫翠梅娘娘做许多
重的工作,连半刻休息时间也不给,拖着孱弱的身体,她还是生下了公主,后来皇上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娘娘终于因为难产而香消王殒!”
宁心深
了口气,忍住
夺眶的泪水,继续说:“皇上不顾切建造了“梅宫”来纪念娘娘,正式封娘娘为梅妃,这件事又震怒了王后。从公主幼年开始,王后就不断地在公主面前辱骂娘娘,对公主百般欺凌,直到公主七岁那一年,王后气愤地打伤公主,惊动了皇上,最后的结果是:公主可以留在宫中,但只限于梅宫,未经召唤不得擅离一步,公主默默地接受了一切。多年来,我和公主两人相依为命,所有事情都必须自己来,没有人会去在意我们。皇上偶尔会来看看公主,但为了王宫的气氛祥和,他也不能多说什幺。而今天的事,一定是勾起了公主的记忆…”宁心再也忍不住
下伤心的泪来,亦飞连忙在一旁扶着她。
在场的人听了也都跟着心酸,昭安王后的态度实在令人愤恨,而绮纱公主荣耀的背后却隐藏了那幺多的悲哀。
“呜…呜…爷爷!”兰儿哭着倒向爷爷的怀里,霍元忠不舍地拍拍孙女“乖,别哭,别哭!”他对绮纱的偏见至此完全消失,决定支持皇上的选择。
最感到心痛的非雷昊莫属了,他早料到缟纱在风之国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昭安王后的心肠会这幺狠…不,早在她
绮纱上祭台时,他就应该明白,而绮纱居然还帮她求情?此刻他很不得能亲手宰了所有亏待过绮纱的人,但首先他必须先照顾好绮纱。
“亦飞,传本王旨意,将陈德芳押人大牢,陈氏一门不得离开府邸,明早听候发落。另外,所有后宫乐坊的人,除了入乐籍之外的女子全部遣出宫,酉时之前我不要看到有人还留在乐坊。”他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遵旨。”
**
绮纱的意识了朦胧胧,像跌入一个黑暗看不见底的深渊,她不自主地一直飘落,终于,她睁开了双眼,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呈现在眼前。
这是什幺地方?我怎幺会来到这里?
绮纱转了一圈,四周全是树木、花丛
错,彷佛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绮纱
惑了,忽而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昏
前,雷昊那双仓惶失措、布
担心的眼。
“绮纱。”
不知何时,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已立在她眼前,依然是轻纱掩面,身后同样是那匹全身银
的狼,狂猛而优雅。
“云儿!”绮纱吓了一跳。
“你不用怕,世上没有我无法来去的地方。”
绮纱顿了一会儿,
下心中的震惊,才问道:“是你带我到这里的?这是什幺地方?”
“不算是。”轻纱后的面孔笑了一下。“至少没有你的配合,是无法到这儿的,而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心中有结无法解开。”
“你知道!”
“你害怕童年的旧事重演,也厌倦世间的纷争。”她平静地叙述,却直接道出了潜藏在缟纱心中的畏惧。
绮纱倒
口气,紧紧地闭上双眼。
云儿的语气像是叹息。“绮纱,你为什幺不明白呢?只要身在尘世,没有人能够避得开,爱、嗔、痴、怨随时存在我们四周。你一味逃避、退缩,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而你一心执
于过去的鬼魅之中,非但是伤害自己,误了原本可以拥有的幸福,同时也伤害了你身旁那些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
“世上没有不必付出就可以获得的幸福,如果你只记得昔日的噩梦,却看不清现在存在你身遢的一切,那就更得不偿失了。『执之失度,必人
路。』唯有放开自己的
怀,才能容纳更多,如果你只是一味害怕而不断地封闭自己,那幺你只会失去更多、伤得更重。”
绮纱咬着
,想了许久,终于她懂了!
“谢谢你,云儿!”她知道自己该怎幺做了。
云儿微微颌首。“我送你回去吧!”
一片银白轻纱扬起,覆去了绮纱的意识。
**
两天了,雷昊寸步不离地守在
侧,任谁也劝不走。
绮纱,你为什幺还不醒来?他执着她毫无生命力的柔荑,连
来的担忧,他未曾阖眼,发丝凌乱、新生的胡髭
双鬓,但他依然守在她身边。
懊死!全是一群无用的庸医!
现在的雷昊脾气很火爆,可以随时炸掉所有不识相的人!
绮纱仍是昏睡着,双眸紧闭,苍白又荏弱的模样,触痛了雷昊的心,他再也无法忍受。“绮纱,我不准你再昏睡下去,听到没?我要你醒来!”
他俯下身,吻住她没有血
的
,强硬地进人与她的舌瓣相
,倾注他所有的温暖与深情。
模模糊糊、似梦似幻,仿佛飘
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归处,缓缓地,她轻巧的眼睫眨动了几下…
“绮纱,我要你醒来!”
依然是这幺霸道!嘴角牵动了几下,马上惊醒了他,睁开明亮动人的乌黑双眸,不意外地看见了她心中想象的容颜,他憔悴了,却依然是英俊不驯。
她双手轻捧住离她寸许的脸庞“让你担心了!”她瘠哑地低语。
他激动得覆住她的双手“绮纱,绮纱,我的绮纱!”他的低唤消失在他急切的索吻中。
她心神轻颤地领受与回应他狂热的索求,她知道他的急切传达他心中的不安。这个不可一世、生来就呼风唤雨的男人,却为了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担心受怕…她不要再逃了,不要再自欺,她愿意用一生去偿还他这一份情。
良久,仿佛暂时得到了慰藉,他才轻轻放开了她,此时,他发现她的不同,但他没有深想,她偏过头躲开他炽人的注视,想撑起身子与他平视。他坐着,她躺着,怎幺样她都无法宜视他。他扶她半坐起身靠着
柱,她的双
又红又肿,原本苍白的双颊此刻泛起红晕。
他欺近她身前,表情认真又危险,他不要再等了。
“绮纱,我不许你再将我排除在你的心门之外,更不许你一个人躲起来独自伤心,我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要立你为后。”他宣誓般地吐出最后一句。
她惊愕地看着他,不待她回应,他又霸道地开口:“我不准你说不,这一辈子,你永远是我的人!”他双眸紧锁住她,双臂挡住
头将她困在一小方天地里,像是
迫,也像是催眠般地要她回应。
她却笑了,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攀在他身上。
“在别人眼里,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吗?”她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害羞却清楚地回答。
她太快答应,却教雷昊楞了一下,又猛然回神,他抓下她,扶住她的后脑,让两人面对面。在她眼里,他看到不再掩饰的柔情,他低
了声,再度吻上令他留恋的
瓣,辗转轻
,久久才终于餍足地移至脸颊、耳鬓,最后在她耳垂处
连。
“告诉我,是什幺让你改变了?”他轻声低问。
在放开自己后,不再设防的线纱被他这一连串充
惑的吻
得呼吸都变得轻浅而急促,连衣衫半褪都不自知。
“昊…别这样,你这样…我怎幺回答!”
雷昊猛然退开,哦!老天,他快失去自制了!眼前的绮纱又是如此可人…该死!他极力拉回自制力,双手快速地拢好绮纱的单衣,然后紧紧拥她入怀,绮纱回过神想起方才的一切,双顿忽地火也似燃烧起来,捂住脸,哦!老天爷,她不敢见人了!
好一会儿,雷昊的情绪回复平稳,看见她仍埋着脸,他不由得轻笑地抱起她一同坐上躺椅,拉下她掩住脸的双手,温柔地说:“别害羞,绮纱,是我惹得你有这样的反应,这是很正常的,你不必害羞。”
“可是…我…”为什幺她仍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看着她的反应,他可以断定绮纱对这事什幺也不懂,他不由得又喜又怜,绮纱会是他最纯真的小
子,但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她继续“忏悔”下去了!
“绮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引开她注意力的最好办法是转移话题。
她果真转移了注意力。
“我在风之国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见他点头后,她继续说:“原本我以为逃开一切是杜绝伤害的最好方法,直到我昏述后…”她将梦境中与云儿之间的对话说了一次。“我决定不再欺骗自己!”她用手轻抚上他的脸庞,低声说道:“至少现在你对我好,也肯用心在我身上,那幺,纵使往后…我也无悔!”自古帝王的宠爱难以专一,她明白的,而像他这样的人,她不能多做要求。
他无言地握住她的手,放在
边轻轻一吻,然后取下他小指上的一枚玉戒套上。
“这是雷之国代表王后的戒指,代代相传。”然后,他看向她,
一笑,一个轻扯,惹她惊吓地低呼,瞬间已反
她在身下。在亲吻她的空隙中,他准确地开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雷昊今生只娶一个
子!”
对云儿的疑问可以稍后再想,现在他只想好好珍惜这甜美的时光。
**
“唉呀!你快放开我啦!不然待会儿兰儿、宁心、亦飞、霍丞相来了,你要我怎幺见人嘛!”
自从绮纱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与雷昊互许白首之约后,雷昊哪里还有一点昔日冷峻威严的样子?瞧瞧他!命众人到御书房准备拟旨立后的当儿,还强搂着绮纱坐在他腿上,不理会怀中娇躯的挣扎。
“就快是我的
子了,还这幺怕羞,嗯?”他才不管,反而很有调情的兴致,直往她粉颈进攻。“放心,他们不会这幺不识趣的!”
“咳!咳!”话才刚说完,一阵故意的咳嗽声随即传来。“我说皇上,如果您现在没时间,就不要这幺早找我们来,我老人家见过大风大
是没什幺关系啦!只是,现场还有未成年的,可别教坏了小孩,残害民族幼苗!”霍丞相的音调捉狭。
其实他并不反对皇上
娶绮纱公主,本来嘛!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对兰儿口中的“有情人”他是乐见其成。四人进人御书房看见这一幕,反应不了,亦飞勉强维持“非礼勿视”的君子风度,目不斜视;宁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脸通红;兰儿虽是有些儿害羞,但秉着“人家既然敢大方做,我就名正言顺看”这个伟大理由,她瞧得津津有味!
“呀!”绮纱这下走又走不得,脸颊上泛起一片
红。
“你们可真会挑时间,坐吧!”雷昊抱怨,一挥手要他们不必拘礼,四人依言坐在已备好的座位上。
“昊,放开我啦!”绮纱低声挣扎。
唉!只好待会儿远离这些人后再继续喽!雷昊心中不甘不愿地想着,放开绮纱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只是一手仍占有
地搂住她。他威严地开口:“霍丞相,本主要立绮纱为王后,明
早朝即刻颁旨,待三
后举行典礼,一切事务就委托你代为筹备,可以吗?”
“臣遵旨。”霍丞相抚着发须想了想后道:“但若在三
后举行典礼,恐怕来不及通知风之国!”毕竟绮纱为风之国名义上的公主,一些礼仪仍是要有,免得遭人非议。
风之国的一切,似乎已离她好远好远了。从原先逃避到认命,原本以为的晦暗转变成今
的幸福,线纱心中再无奢想。她抬眼望向雷昊,他也在对看,她
出
足的笑容,轻声道:“无所谓的,在你带我离开风之国的那一刻,我已不再具有公主的身分。”垂下眼,掩住心中的遗憾。“而且,在风之国里,唯一能让我挂念的,只有父王”
话声未落,门外的侍卫急忙告进:“启票皇上,有一个自称是风之国许丞相派来的使者,受了重伤,说有要事求见。”
风之国!
众人对望一眼,绮纱心中忽然有股不祥的预兆∽昊再度拥紧了她,无声地传达了他的支持,示意她先别担心。“将人带至大殿,马上传太医!”
**
“玄
殿”但于雷之国王宫人口的正前方,是平时开早朝、商议政事、接见外使的地大。雄伟的外观漆成一片金黄,一条红色镶着金边条纹的地毯直铺至首位的王座下,屋内的的石柱、地板则是呈大理石原有的灰白色,四边柱上旋刻着龙形图样,摆设既简单又
出威严。
一群人全来到了“玄
殿”
“公主…”侍卫抬进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在侍卫将他放定后,他勉强睁开双眼喊了一声,口中随即溢出鲜血,太医连忙再帮他止血。
“公主,我…我总算…见到…您了。”他颤抖着自怀中掏出一封上腊密封住的信,举向绮纱。“这…这是丞相吩咐我…一定…一定要交给您的。”
绮纱拾阶而下,接过那封信。
“你怎幺会伤成这样?”
“我…”他咳了几声,已失去了大半的生命力。“我被驸马…派出的人…一路…追杀,幸好…幸好还…还是见到您了,小的…命不足惜,”他的声音突然转紧。“只求公主虽放过叛、国、贼…救…皇上!”完成使命,他阖上眼。
绮纱震惊地退后好几步,手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忍不住的悲呼,雷昊马上走近扶住绮纱,一边下令:“将人抬下去安葬!”宫中侍卫马上依旨行事,将人抬了下去,偌大的“玄
殿”剩下四人,宁心和兰儿被留在后宫。
绮纱闭了闭眼睛,迅速将信上的封腊拆下:公主钧鉴:老臣无能,不但未能完成公主临行前之托附,更让朝中野心分子有机可乘,掌握了朝中一切政务,臣罪该为死!
自雷之王撤兵后,皇上依然未见起
,为使民生得以安顿,王后亲自问政,常与朝中大臣磋商,使得政事不致混沌。而于此时,王后同时安排大公主下嫁保国将军杨桐,对其败战之事未加重责,依然委以军事大任。未知驸马心怀贰志,与江大人合谋,私下聚结
派,控制了大公主,并将皇上、王后予以软
,以其强大军队胁迫众人不得反抗,篡夺了王位!
臣虽极力阻止,然力有未逮,与臣有志一同不服者,皆已被
于大牢之中,一场风之国的浩劫已难避免。杨桐犹不罢休,极
向外征讨,首一目标必是雷之王。臣斗胆祈求公主,为皇上…也请您能尽力求雷之王帮忙,惩罚
臣贼子,救黎民于水火!
臣一干人等死不足惜,但来风之国基业莫毁于他手。公主,风之国最复的希望只能寄予您了!
罪臣许良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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