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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那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她看到自己飘浮着,苍白的脸上没有生气,洁白的身躯没有一丝血,但脸上却挂着平静的笑容。

 她感觉到自己的放弃。

 太累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不想醒来,只想就这么静静地睡下去。

 然后忘记所有杀戮,忘记所有往事,忘记自己是谁,最好就这么消失。

 就这样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是,不是个人,甚至不能称为生命…这样的她,太多余了。就这样形销体散吧!

 “活着…让…我…不要…白…死…”那虚弱的声音似带有无限伤痛,熟悉得令她的心好痛。

 不,她不要听,她不想活着,她不要杜若薇莎像个怪物般的苟且偷生。

 咦?等等,杜若薇莎是谁?

 是她吗?她就是杜若薇莎吗?

 不,她记得不是的…

 “晨星,你醒醒,醒过来看看我呀!”

 那声音…啊!是江平,是她的夫婿,他在呼唤她呢!

 是了,她想起来了,她是项晨星,是广西督抚…项兴的独生女。

 晨星缓缓睁开双眼,触目所及尽是熟悉他景象,她知道自己是在“晓星映月”的卧房里。略微转头,她看到江平一脸憔悴。

 这才是真实的。她心安了。

 “晨星,你终于醒了。”江平紧握住她的手,喑哑道,声音中含着如释重负的意味。

 “再叫一次?”晨星恳求着。

 “晨星?”江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是项晨星,没错吧?”她笑着相询,笑容里有着足。

 “你当然是项晨星。”江平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根本不去细想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你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走了。”想起昨天她气息微弱,毫无生机的模样,他遗留在心中的那股惊惧仍在大。

 天,不管她是妖,是孽,是人,他都不想失去她。直到此时,他才又认清了自己的心。

 “我掉下水了。”晨星想起了所有一切,也想起了背后那急遽而来的力道,她惊愕地睁大眼“我被人推下池塘?”她不敢相信地惊呼,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人缘如此差,差到有人想杀她。

 “我知道,”江平咬牙“萌生全看到了,是瑞莲推你下去的。”语气恨极。

 “瑞莲?”晨星小心地问。

 他点头:“她再也害不了你了,从今以后,江府再无她立足之地。”

 听起来好像要把她赶出去似的。

 “那她能到哪儿?”她忧心地问。

 “谁管她。”他冷嗤“像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算饿死街头也是她活该。”

 “这么说,她无处可去啰?”

 “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掠了掠晨星脸上的发丝“别想她了,你目前需要的是休息,好好再睡一觉吧!”他温柔地将她放倒在上。

 但晨星却无法不去想,且不可自抑地感到罪恶…难以接受因为她而让一个女人陷入绝境的想法。

 “明生…”她迟疑地唤。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响起。

 “谁?”江平沉着声音问。

 “大少爷,大夫来了,请开门。”

 江平皱着眉,低下头来看向晨星“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问得很小声。

 晨星摇头“我很好呀!”

 江平满意地点头“那就好。”随即站起身走到门口“少夫人无恙,请大夫回去吧!”

 “但老爷吩咐,一定要让大夫看看少夫人才行。”

 “回去。”江平沉声喝道,声音里出现了凶气。

 “但老爷说…”

 “大胆奴才,你胆敢忤逆我。”

 “小的不敢…”

 “出去。”他大叫。

 “是…是的…”接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宣示了他们远去。

 晨星却害怕地抬起头看向他怒气腾腾的侧脸,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只觉现在的他好可怕,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江平由眼角瞥到她怯怯的模样,顿觉得好笑,脸上戾气也消失了不少。

 “你在想什么?”他走向她。

 晨星惊奇于他态度的转变,不及细想随即开口:“你为什么不让大夫进来?还有,你干吗生气?”

 江平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但当她果真如此一问,却还是感到有些无措。

 他如何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是前两位大夫发现她的脉息异于常人,在惊异之下,竟然请求爹延请广州众名医来会诊,想找出端倪。

 他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万一晨星真的不是寻常人,他能阻止众人对她怎么样吗?

 “你自己难道没有答案吗?”江平撇过脸,冷冷地开口。

 “我该有吗?”晨星嗫嚅地问,不自觉地缩紧了身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吗?江平怀疑地想道。

 但如果她真如表面般对所有事一无所知,那也是一种不错的情况,至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真相,也不会有任何人吓到。

 就照她的剧本玩吧!只要不伤人,又何妨这么玩下去。

 “我不喜欢有人碰你。”他静静地宣布。

 “什么?”晨星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你是我的,我不许有人随便碰你。”他任地编着借口,直直凝注她羞红的双颊。

 “可是…那是医生耶!”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医生?是大夫吗?不管了。

 “谁都一样。”他义正词严地道。

 “讨厌。”她轻斥,心头却盈甜蜜。对于他这样公开地表示属于丈夫的占有,竟让她有种愉悦的感觉,这愉悦让她轻飘飘的,久久无法消退。

 睡了一整天,江平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终于走出房门,踏出了“晓星映月。”

 晨星马上翻身下,伸了伸慵懒的肢,张开大口打了个呵欠。然后迅速地翻着衣柜打扮着自己。

 由于这是她第一次独立着装梳洗,所以成果并不怎么理想,但勉强还算可以。

 总算满意后,她举步踏出“晓星映月”往“瑶翠馆”前进。

 她想她得找到瑞莲,与她共同想出个好办法,让瑞莲能继续留在江家。

 但途经池塘时,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一群人聚集在池边,对着池子又跪又拜,又捻香又焚纸钱的。基于好奇心的驱使,她走向前去一探究竟,赫然发现池塘的正中央有一艘大木船,大木船上有一只圆桌般大的乌正在懒懒地晒着太阳。

 “好大的乌。”她惊叹。

 “少夫人,你看,咱们的仙很漂亮吧?”旁边有人凑过来说道。

 标仙?漂亮?

 “是呀,是呀!”她笑着敷衍道,搞不大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都亏咱们少夫人,才让大家有幸能瞧见住在这池子里的仙。”

 “是呀!少夫人福大命大,连仙都来帮忙呢!”

 “你们在说什么?”晨星干脆直接问。

 “少夫人,你不记得了吗?”

 晨星抱歉地摇头。

 “你掉下池子里,是咱们的仙救你上来的呀!”

 “真的?”晨星惊奇地瞥向她的救命恩人“这乌好厉害,竟然把我从水里驮了上来。”

 “它没有驮你上来,它直接把池水干,你就出现在池子底了。”

 把池水干?好神奇!不知道一只乌如何把一池水干?是用喝的吗?

 不过…

 “它为什么不用驮的?这样不是比较省事吗?”何必多此一举地将水干,伤害其他无辜生命呢?

 “这…”竟没人答得出来。

 瑶翠馆,是江家拨给瑞莲住的屋宇,虽然不是间大屋,但也有四个房间,可谓是样样俱全。

 而屋前,种了颜色鲜的牡丹、芍藥,百花齐放的姿态,衬映着原木造的瑶翠馆更显朴实。

 但瑶翠馆里面呢?

 由于瑞莲喜好鲜的颜色,所以她难以忍受如此朴实的居所,于是她尽其所能地装饰屋宇内部,用锦缎、木珠、琉璃、轻纱…反正能找得到的,她都会利用一下。

 也因此,这瑶翠馆可说是江府里最美丽豪华的居所。

 晨星一踏进瑶翠馆,马上就被眼前这片花海住了。

 她很惊奇竟然有花能开得这么富丽堂皇,鲜明丽。且每一朵花都显得那么有韵味,仿佛在夸耀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连了多久,她才猛然想到她此行的目的,于是赶紧加快脚步往瑶翠馆走去。

 远远就瞧见了瑶翠馆的门窗都上了锁。她被锁在里面吗?

 她彷徨地倚着门窗向内探视寻找着瑞莲的身影。终于在一间房间里看到了她披散着头发,垂头坐在上。

 “瑞莲,瑞莲…”她迭声叫唤了七八次,才看到瑞莲抬头望向她。这一看,可吓她一跳。

 瑞莲的脸庞惨白得像死人,双颊凹陷,仿佛饿了好久,昔日光耀耀的双眸现今变得死气沉沉,她简直都快认不出来了。

 “瑞莲,他们待你吗?”晨星哽咽地问,真心地为她难过,感到悲哀。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瑞莲尖声地问。

 “不,我是想来找你…”“找我做啥?想让我变得更惨吗?”她冷笑“做梦,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不、不是,我不想你离开江府呀!”晨星急急地辩说。

 “不想?哼,你是巴不得吧?”

 “没有,我真想你留下来。”

 “留下来?你以为你说了就算吗?”她冷嗤。

 “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要商量个方法呀!”

 瑞莲挑高眉睨着她,而后突然大笑“你是白痴吗?你不知道我要害你吗?”

 “我知道,但我不想害你呀!”晨星老实地说。

 瑞莲站起来,瘦弱的身子飘飘然地走到窗前“你真的想帮我?”她冷冷地问。

 “真的?”晨星猛点头。

 瑞莲一笑“想帮我,就替我把门打开,让我瞧瞧你是否有诚意。”

 “好,我马上去想办法。”晨星口答应,退下窗口后,急忙去找开门的工具。

 晨星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花海底下发现一把生锈的柴刀。她兴冲冲地拿着它回到瑶翠馆的大门前,撬铐在门上的锁。

 屋内的瑞莲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抹淡淡的笑意冷冷地挂在嘴上。她不慌不忙地翻出柜子里藏的一把短刀,将之藏在衣袖中,接着从容地到门后守候,等待大门开启的那一刻…

 毫不知情的晨星仍在门前努力着“瑞莲,你等着,马上就好了。”

 “慢点来,对你比较好。”瑞莲的笑容更浓了。

 晨星还以为她在担心她的身体“我身体好得很,不要紧的。”

 瑞莲没再说话,但脸上凄厉的笑容却愈来愈扩大。

 好不容易“咔”的一声,门锁终于被晨星强力撬断了。

 “终于开了。”她兴高彩烈地推门而入。

 “恭喜你。”瑞莲笑得很灿烂地她。

 晨星也笑了“现在你知道我的诚心了。”她显得有些自豪。

 “但,我必须很遗憾地告诉你…”“什么?”晨星睁大眼。

 “我没打算离开江府。”

 “那正好,我们赶紧想个办法,让你不用离开。”她伸手向她。

 “我已经想好了。”短刀忽地从袖里滑落至瑞莲的手掌中心。

 “什么?快告诉我。”晨星拉着她的袖子,毫无防备。

 “那就是…同归于尽。”瑞莲手抬高一划,短刀毫不留情地往晨星掠去。

 “啊!”晨星急躲,但手臂已被刀划过,红色的鲜血涔涔下,她心惊胆跳地步步后退“你…你想要干什么?”她已经退出了门口。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拥有。”瑞莲步步近。

 “别这样,有话好说呀!”晨星急喊。

 “只要你死,表哥就自由了,就算他不会选择我,但至少他摆了你这个白痴,你死吧!”她追了过去。

 “瑞莲,你冷静点呀!”晨星急忙跑给她追。

 江平不悦地往瑶翠馆行来。

 适才他经过池塘边时,有个仆人告诉他…少夫人往瑶翠馆去了。

 她去瑶翠馆做啥?该不会是想救瑞莲吧?

 若她真的这么想,就…太傻了。

 “瑞莲,你别冲动,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啊!瑞莲,你不要再过来了。”

 这惊叫声不是晨星的声音吗?

 江平加紧脚步奔进瑶翠馆,心脏怦怦地大力摇动着。

 “瑞莲,你放手呀!”

 天!瑞莲手上拿了把刀就要刺进晨星的腔,绝望瞬时攫住了他。

 “住手。”他竭尽力气大叫。

 那将要下划的手停住了,短刀反出的森冷银光照在她肃杀的面孔上,那灰败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她缓缓转动脸庞向急奔而来的江平“表哥,你放心,麻烦很快就不见了。”手猛力向下一落。

 没有,什么都没刺到,她没有感觉到那白痴的身躯,也没有看到那白痴热的鲜血。

 瑞莲惊骇地向下一望,项晨星不知在何时已经跑了,跑向急奔而来的江平。

 不,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她举起短刀再次追杀晨星而去。

 但江平的脚程比她还快,一下就越过晨星,朝她去,轻而易举地就夺下她手中的短刀,并用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江平暴怒。

 瑞莲凄凉地一笑“她配不上你。”她说。

 “这用不着你管。”他大力一甩,瑞莲马上顺势倒在地上。

 “怎么不用我管,”一滴清泪顺颊滑下“我爱你呀!”

 江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他下了结论。

 “我都是为了你呀!”瑞莲站了起来向他靠去,脸上挂着失神的笑。

 躲在远远的一旁,被吓得惨兮兮的晨星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对瑞莲升起同情之心。

 “是呀,明生,你就好好听她讲吧!”她远远地喊道。

 但江平和瑞莲都无暇顾及她。

 “我爱你,从我十岁踏进江府,第一眼看到你起就爱上你了,为什么你看不上我,不肯接受我呢?”瑞莲是泪痕地站在他面前。

 “你是我表妹,我从来也没想过…”

 “但表兄妹是可以联姻的呀!”她尖锐地低喊。

 “可是我无法跟你联姻,”江平偏移目光,强迫自己冷静地出声“我一直当你是妹妹,而且…我也不喜欢你这种骄蛮任的女人。”

 “这么说,你是绝不会娶我为啰?”她绝望地问。

 江平叹气,终于点头。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心。”晨星惊恐地大喊。

 但,太迟了。瑞莲已经身往江平手中的那把短刀冲去。

 短刀迅速没入她的体内,鲜红的热血马上汩汩出,沾了她腹部一大片衣裳。

 “能死在表哥手中,真好。”瑞莲对他哀戚地一笑,那笑…好诡异。

 江平惊恐地松手,不自地倒退数步,无法置信地看着她跪倒在地上…

 “不,千万不要拔出刀子。”晨星奔了过来。

 但,瑞莲仿佛一心求死似的,竟决然地将刀子了出来,这下鲜血得更迅速了。

 “瑞莲!”回过神的江平急忙蹲下身拥住她“你怎么这样傻?瑞莲。”

 晨星也跑过来蹲在她身边,虽然她已泪眼朦胧,但她仍敏捷地撕开她腹部的衣服,并下意识地按住瑞莲的动脉以期止血。

 但她手臂上的伤口所渗出的鲜血却与瑞莲的融合在一起,仿佛在嘲着这两个女人的命运般,瑞莲想也想不到她竟将与项晨星分享同一种生命。

 “明生,你快去找大夫呀!”晨星急急地叫道。

 江平如梦乍醒“哦,好。”急忙将瑞莲放平在地上。

 “表哥…别走…别离开我。”她虚弱地伸手向他。

 可惜,飞奔而去的江平听不见了。

 “爹,请你让瑞莲留下来吧!”晨星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哀声求道。

 “不行。”江俊坐在堂上阴沉着脸。

 “爹,如果你把瑞莲赶出去,她一定会死的。”晨星振振有词地道。

 “如果她留下来,死的可能是你。”江俊愈发严峻。

 “不…不会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她急急地保证。

 “以前的你或许还能自保,但现在的你…不可能。”他摇头。

 “那…那我躲着她,就不会被她杀了。”晨星天真地反驳。

 江俊叹气“你想得太简单了,”脸孔又转为严肃“总之,瑞莲犯了家规,犯下这等大错,江府是绝对容她不下的。”

 “但,她会死耶!”晨星低呼。“下这种决定,我也很难过。”江俊偏过头,不再看她。

 晨星急忙转移目标望向江母“娘,难道你忍心看瑞莲死吗?”

 “哼!”江母竟也偏过头去。

 “娘,你不是瑞莲最亲的人吗?”晨星实在不敢相信。

 “晨星?”江平呼喝,匆匆踏进大厅“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强拉她站起来。

 “我在求他们让瑞莲留下来。”晨星迫不得已地站起身,然后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采荷“采荷,你不救她吗?你们不是一向好的?”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江平拉了她就要走。

 晨星挣脱他,跑到采荷面前“你们不是好姐妹吗?你不替她求情吗?”

 “这不干你的事。”江采荷冷冷瞪她一眼。

 “你…”“别再说了。”江平干脆直接捂住她的嘴,继而抱歉地看向江俊夫妇“爹、娘,我带晨星出去好好教诲一下。”

 江俊点头“去吧!让她明白为爹的苦心吧!”

 “唔…嗯…”晨星半句话也说不得,就这样被拖了出去。

 直到回到“晓星映月”的前园,江平才松手,让晨星有了动嘴的机会。

 “没想到你们都这么没人。”晨星马上怒吼。“是你自己没搞清楚情况。”江平淡然道。

 “我哪点没搞清楚?”晨星不服“瑞莲如果被赶出江府,她一定会死的。”

 “她还是得走。”

 “你怎么能轻松地说这话?难道你一点也不为她的痴情感动?”她冲口而出。

 江平难以置信地瞪着她“难道你期望我回应她的痴情,然后娶她为?”

 “这…”晨星一愣,这才想起碍着应瑞莲的是她自己。

 “那你怎么办?”江平进一步追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晨星猛摇头,整个心头充不愿,就算她再怎么同情瑞莲,也无法把像江平这般的好丈夫拱手让人“不,不行,你是我的丈夫,你不可以娶别人。”她着急地抓住他的手。

 “唉!”江平叹气,早已猜着了她脑中回转的念头,并为此哭笑不得“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轻轻执起她的手。

 “难道…难道没有令大家满意的办法吗?”晨星困扰地望着他。

 “满意?那是不可能的。”他起她的衣袖想要看看她手臂上的伤“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他说。

 但奇怪的是,绕在伤口上的布条竟透着斑斑点点的绿色,那是什么?

 “晨星?”江平责怪地叫道“是你调皮倒颜料到布条上的吗?难道你不怕伤势更严重?”

 晨星连忙低头“真的耶!这绿绿的是什么东西?”她惊呼。不是晨星的?奇怪?

 “你不痛吗?”他狐疑地问。

 “不痛耶!”晨星偏着头“你帮我上布条后就不痛了,你好厉害。”

 鳖异的情况。

 江平马上动手解下布条“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愈合得如何?”正常的情况是那伤口顶多只是血止住而已。

 但,随着布条的落,出来的竟是晨星洁白无瑕的臂膀。伤口消失了!

 江平哑口无言。

 “难怪不会痛,原来是伤好了。”晨星恍然大悟地说。

 普通人的伤是没办法痊愈得这么快的,尤其是在数时辰内痊愈如初,甚至一点疤痕都没有。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低头再瞧瞧握在手中的布条,那斑斑的绿色痕迹原是覆盖在伤口上的地方,就算染上血渍,那也该是红色的而不是绿色,他明明见到晨星下的是红色的鲜血。

 除非…红色的鲜血会随着时间而变成绿色的血。

 这想法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他不想起,上午晨星曾按住瑞莲的腹部为她止血,那晨星的血岂不是和瑞莲的相混合。

 那会导致什么结果?

 “明生,你在想什么?”晨星推了他一下。

 “所以瑞莲才会高烧不退吗?”他低喃,随即又想起一般普通的情形也是如此。

 那么,瑞莲会正常地痊愈吗?

 “明生,你刚刚说什么?”晨星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江平这才正眼看向她“你的恢复力这么惊人,瑞莲或许能沾上你的光。”

 “真的?”晨星好讶异“告诉我该怎么做?”她兴奋地扯着他。

 “你已经做了。”他拍拍她的脸颊。

 “什么时候?”她惊呼,想不起自己何时帮了她。

 江平笑着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好在你心地善良,否则…”

 “那么瑞莲可以留在江府了吗?”她期待着。

 江平脸色一变“不行。”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瑞莲沾了我的光,所以能留在江府?”

 “我说的是她或许能沾上你的光而活命。”他懊恼地解释。

 “她会死吗?”晨星惊问,非常讶异瑞莲会这么死了。

 “现在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她问,不明白“造化”的意义。

 “也就是命运的意思。”

 “命运?”她似懂非懂的。

 “你不该帮瑞莲求情的。”他急忙转移话题,不想再在“命运”这词儿上打转。

 “为什么?’晨星马上忿忿不平。

 “因为爹是一家之主,他所下的决定是不容违抗的。”

 “这样太过分,太无情了。”她不依地叫。

 江平马上捂住她的嘴“爹贵为一省的学政,底下不知有多少人以他为表率,你不能要求他因私情而不惩恶。”

 晨星睁大眼,大力地扯下他的手“那爹也很为难了?”

 “当然,毕竟他也视瑞莲如亲生女。”

 “那娘和采荷不出来求情,是为了维护爹的面子啰?”

 江平点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

 “面子和人命哪个重要呀?”她怪叫地打断,非常不赞同他们处理的方式。

 江平又捂住了她的嘴“瑞莲痊愈后,一定会被赶出江家,但娘和采荷不会扔下她不管的。”

 晨星又扯下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娘和采荷会在暗地里为瑞莲购置一间屋子,打点好她生活的一切。”

 “瑞莲不会饿死啰?”这才是她最在意的问题,只要瑞莲不死,怎么解决都好办。

 “当然不会。”

 那就好。晨星这才算松了口气。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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