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银座一家高级中国料理餐厅的一间包厢里,八个相间而坐的男女围着一张圆桌,桌上摆
了山珍海味的美味佳肴,高品鱼翅、顶级鲍鱼、北京烤鸭、蒸饺、
卷、京都排骨…
这一餐是为了祝贺程骥和诺斯佟两人有了爱的结晶,大家特别空出时间特地为他们办的宴席,一来恭喜他们,一来也是大家好久没在一起吃饭,趁机会聚聚。
虽然桌上摆
一大堆的高级料理,所有人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一堆佳肴上,而是在…
目瞪口呆,一副惊愕痴傻,已不足以形容每个人此刻夸张的表情!
今天这一顿看来是不用吃了,就算是吃了,回去也只有全吐光,只会
待自己的胃罢了!
“佟儿,多吃点
,对你和女儿都有帮助。”程骥先将排骨里的骨头给去掉,将
的部份放进诺斯佟的碗里。
她一块
还没吃玩,他又剥好了一尾糖醋虾。“这虾子又大又甜,你吃看看。”
“别噎着了,小心,喝点果汁。”
“一顿饭的时间,大伙就这么不停的看着程骥替诺斯佟夹菜、去骨、剥壳,呵护叮咛的声音更是不曾间断过。
一直到一声声呕吐声响起,才引起程骥一点点的注意力。
“海莆,你胃不舒服吗?”诺斯佟必心的问骆海莆。
“她不是胃不舒服,她是快看不下去了!”季骐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鲍鱼放进程垲侬的碗里。“侬儿,你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他们都知道程骥对女人一向温柔体贴,对诺斯佟的好更是无话可说,却还不知道他会恶心到这种程度!
“看不下去,没人叫她看呀!”程骥一点也不以为意,依然故我,继续为他心爱的老婆做一切,他甘之如怡。
倒是诺斯佟,容易害羞的个性,实在受不起别人对她开玩笑。
“骥,你别这样,我想吃什么,我自己会夹。”
“你别理他们。”想当初他们这几个人,还不是常常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一副恩爱甜蜜的样子,让那时只有孤单一人的他分外眼红,气得牙
,恶心到
皮疙瘩掉
地,也莫可奈何。
“程骥,你够了吧!”骆海莆实在是快受不了了!
“大家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裴騄笑着说:“疼自己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可
的事,只不过骥的确是夸张了点。”
“夸张!怎么会夸张?佟儿现在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她肚子里可还有我宝贝女儿耶,我当然得对她更好。”程骥马上出声抗议反驳。
“听你口口声声直说女儿,你又怎脑葡定斯佟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管骈忍不住摇摇头,程骥真是中毒已深,实在无葯可救。
“那是因为骥怕生出个儿子,会跟他抢走斯佟。如果生个女儿,可以当他的小情人。”裴騄说。
“男人都是这么小心眼吗?”程垲侬不
问着身边的季骐。
“不只小心眼,还没度量、爱嫉妒,吃起醋来是整缸的倒。”骆海莆一边数落着,还夹了一块醉
放进口中。
季骐挑挑眉“你是在说管骈吗?”这女人只会
男人的气,真搞不懂,管骈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骈才不会像某些人呢!”骆海莆对着管骈漾着一个最甜的笑容。
“我看你才恶心到极点。”季骐做出个受不了的表情,惹来大伙哄堂大笑。
别看骆海莆平常一副大咧咧的模样,然而当她面对管骈时,马上转变成娇媚的小女人。也难怪不管别人怎么说,管骈对她的爱始终坚定不移。
因为他心里十分明白,骆海莆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热心,最重要的是她对他有着无怨无悔的爱。
如果像她这样的女孩,他都无法好好的珍惜,那他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些他该去珍惜的人了。
“待会吃
,你们还想去哪里玩?”裴騄问大家。
骆海莆提议道:“我们去唱歌好不好?”
“你们去吧,吃完饭我要带佟儿去百货公司,把我女儿一出生要用的东西买好。”
“骥,你有没有搞错,斯佟现在才一个多月,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你就要去买孩子的东西,未免太早了吧!”季骐怪异的看着程骥。
“没关系,顶多我男孩女孩的东西都买,反正都用得到。”
楚怜心不解的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佟儿这一胎直接生个龙凤胎,那不就都用得到了。”
“我看你是在做你的大头梦!”骆海莆泼他一桶冷水。
他以为龙凤胎是说生就生了吗?那机率比中乐透彩头奖还要低,真是痴人说梦话!
“骥,别太贪心,斯佟这一胎要是能如你的愿,生个漂亮女儿给你,你就该感谢天地了。”管骈明白的说。
“那好,这一胎就生个女儿,下一胎也生个女儿,第三胎再生儿子好了。”他都计划好了。
“你想得美喔!”众人送他一记白眼。
“这件孕妇装你穿起来一定很美。”
人家都说女人在怀孕时是最漂亮的,那是因为她的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人也跟着亮丽了起来。
“骥,这些衣服现在根本还穿不到。”诺斯佟一脸无奈。才一个多月,她的肚子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这些孕妇装一点也不需要。
“现在穿不着,等过几个月就穿得到了。”
“过几个月天气都冷了,这些衣服更穿不到。”
“是吗?”他怎么没想到,以为孕妇装是一年四季都一样。
“走了,等到真的有需要穿孕妇装时,再来买也不迟。”诺斯佟强拉着程骥离开孕妇装部门。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孩子的东西。”程骥反拉着她,搭着电扶梯要往童装部去。
“骥,你不是认真的吧!”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现在就要买孩子用的东西。
“再认真不过了。”
就这样,诺斯佟看着程骥一样一样的买,小到
嘴、
瓶,大到小孩五岁才用得到的玩具全部都买了。如果不是他的双手已大包小包的再也提不动,否则他是恨不得将整个童装部直接搬回去。
“骥,你买太多了。”
“我恨不得全搬回家。”他将所有的袋子全移到右手,空出左手牵着她。走,我想再送你一件礼物。”
“骥,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其他礼物。”我只要有你的爱,就已足够。
“不够、不够,就算是我给你全世界,也觉得不够。”
程骥带着她来到一楼的珠宝专柜。
他并不清楚女人喜欢的是什么,但依照以前的经验,他曾交往过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会要他送价值不菲的钻石给她们。
相信只要是女人,应该没有一个不喜欢钻石这东西。
“只要你喜欢,不用去考虑价钱。”
诺斯佟仍是伫立不动,对于眼前这些光耀夺目的钻石一点也不心动。
“怎么,没有你喜欢的吗?”
“不,每一个都很漂亮。”
“佟儿,我说过你不用去考虑价钱。”
“不关价钱。”她摇摇头。她心里有些难过,难过他把自己和其他的女人想成了一样。并不是她自视清高,而是她对这些外在华而不实的东西,一点渴求的心都没有。
程骥竟然还这么地不了解她!
“那为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送我礼物?”诺斯佟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真正的心情。
“嗯。”“不管什么样的礼物都行。”
“什么都行。”程骥点点头。
她突然拉着他的手将他带离百货公司,走在人行道上她寻找着道路两旁的商店,终于在前面十公尺左右的地方,看到了她的目的地。
拉着他快步走过去,两人走进一家专门拍大头贴的店。
“佟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诺斯佟没有回答他,只从零钱包里拿出四个一百块的铜板,随便找了一台没有人使用的机器。
“骥,如果你间我想要什么,我告诉你,我只想要我们共同留下的回忆。”
她从没对他提过,并不表示她不想要。虽然他们的婚礼只是草率的举行,什么都没有,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然而她惟一遗憾的是他们竟没有一起拍过照,以后如果他们的孩子间起,她又该如何解释?
“佟儿!”程骥顿然明白。他怎么会不晓得一个女人最渴望的是什么?他怎么会连这都忘了!
他该再给佟儿一个充
浪漫又盛大的婚礼,穿着白纱礼服,缓缓的走过红地毯,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他们还要一起拍很多很多的照片,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以后,可以告诉孩子,爸爸妈妈是多么地相爱。
他拿过诺斯佟手中的铜板放进投币孔,依照着机器上的步骤选择,直到准备拍摄之前,他搂着她,深情款款的吻着她的
。这一台机器是二十一次连拍的,他完全没有变换动作,只是听着相机喀喳声不停响起,收入他们最深情的表情。
他们的爱,让没有生命的机器留下了见证!
诺斯佟痴痴傻傻的直盯着前几天拍的大头贴猛瞧,笑容不自觉的浮上
角。她这模样已经持续了好些天,她的心里只感觉到涨
无限的幸福。
天气渐渐变凉,秋天的脚步在日本这个四季分明的国家已经完全呈现出来,道路两旁早已泛黄的树叶也已渐渐转红。
有人喜欢春天的樱花,她却更喜欢秋季的枫红,看着一片片从翠绿渐渐染上血
般的红,那是一种经历过层层考验下才留下来的美,仿佛男女之间的爱经过无数的波折和考验,才能品尝最美的爱情果实。
藤木拓人从一踏进画廊,就发现诺斯佟目不转睛的直盯着手上的皮夹瞧,里面是有什么藏宝图吗?值得她这么专心的研究,还研究得这么出神,连他站在她的面前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她也没发现。
如果此时有小偷出现,只怕这里面的画全都被搬光了,她也不会发现。
他出其不意的拿走她手中的皮夹一看,原来上头贴了一张大头贴。
诺斯佟顿然惊醒“你…”一抬头,就看见藤木拓人一张嘻皮笑脸。
藤木拓人饶富兴味的看着这一张两人深情拥吻的大头贴,那样地投入。不可否认,她的他的确出色。
诺斯佟羞涩的自他手中拿回皮夹,收进背包里放好。
“他就是人称狂霸四公子之一的程骥。”他笑着说。
“你认识他吗?”
“像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怎么会认识像他这种背景、财富皆显赫的大人物。”他自嘲着。“我只是在杂志上声看过他的照片,才会知道他。”
“你别妄自菲薄,你拥有的才华就是你的财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诺斯佟并没像前几次一样排斥着他。
她能感觉得到藤木拓人对她没有一点恶意,和他谈话其实是蛮愉快的。只要他不口口声声的说要追她的话,他们或许也能成为好朋友。
“是吗?那你要不要考虑离开他,投进我的怀抱?”
“藤木先生,请你别再开这玩笑了。”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是你一直把我的话当作开玩笑。”
其实藤木拓人的个性说起来和程骥还真有一点像,两人都有着游戏人间的态度,说的话有时让人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又是假话?可偏偏又能从他们的脸上看见那不协调的真诚!
这样的男人,却又充
着独特的魅力。
诺斯佟若不是先与程骥相识而相爱,对于藤木拓人这样的男人,怎能拒绝得了?
“你这臭小子,就是你在騒扰我老婆!”程骥一走进画廊,就看见一个男人在騒扰他老婆,走过去一看,才赫然发现原来是藤木拓人这小子!
“你别冤枉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的梦中情人是你老婆!”
“你们认识?”诺斯佟瞅着藤木拓人看。“刚刚你不是才说你一个市井小民,怎么可能会认识骥这种大人物吗?”
他搔搔头,对于自己的谎言马上被戳破有些尴尬。
“佟儿,你说他是市井小民?”如果藤木拓人算是市井小民的话,那日本还有儿个人算是真正的有钱人?
“程骥,咱们这么久没见,也别一见面就掀我的底。”
藤木拓人尴尬的笑了笑。“再说,你还算朋友吗?连结婚也没通知一声,我怎么会知道她会是你老婆。”
“所以你就动她的脑筋?”
“难得遇上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我当然想追她了。
再说我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妈妈,我总得替他找个妈妈呀!”
“那也不能动脑筋动到我宝贝女儿的妈妈头上。”
“怎么,你不止结婚,连女儿都生了!怎么…”藤木拓人充
着惊愕。
程骥打断他的话“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儿子?”
“是呀,他叫雅也,他周岁生日时,你还抱过他,你忘了吗?”他记得他结婚时,程骥还说过他真是头壳坏掉,才会年纪轻轻的就跳进婚姻的坟墓。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说一辈子不会被一个女人绑住的人,现在也往婚姻的坟墓跳,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那个臭小子就是你儿子!”
“什么臭小子,他可是个天才,我的宝贝儿子。既然我追不到斯佟,那就让我儿子长大后来追你女儿。”
“做你的
秋大梦。”程骥的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忍不住浑身颤抖,一想到就感到很恐怖。“佟儿,你别生女儿了,还是生儿子好。”把女儿嫁给藤木拓人当媳妇,那铁定会被他
待。
“你说什么傻话,生男生女可以由你决定的吗?”诺斯佟被他的傻劲
得啼笑皆非。
“搞半天,你连儿子都还没蹦出来。”藤木拓人一脸恍然大悟。
“你别小看我,我的宝贝已经在佟儿的肚子里。”
藤木拓人认识程骥好多年,他还头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以前见到他对女人的无情,分手之后从不回头看的作风,原来他也只不过还没遇上一个真正让他爱的女人。
如今遇上了,他和每一个男人都一样,也只是爱情的奴隶罢了!
“走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请你们一起去吃个饭算是我恭喜你终于失去自由。”
“吃饭就吃饭,哪有这么多的借口。”
诺斯佟始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特殊的谈话方式,她知道,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一种感情。
最近诺斯佟感觉到程骥的一些行为举止特别的神秘诡异,她曾问他有什么事,他也只以没什么回答她。
而他不在家的时间变多了,有时甚至还会掩掩藏藏的带一些东西回家,不让她发现。
面对他的怪异行为,她的心愈加的不安,再加上怀孕的关系,又特别的会胡思
想。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该怀疑他,但是她就是无法停止胡思
想!
这一天晚上…
“佟儿,我明天要去巴黎一趟。”
“你怎么突然要去巴黎?”
“公司临时有些事,一定要我去一趟。”程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想要吻她。
诺斯佟却躲开了他的吻,推开他“骥,带我一起去。”
“佟儿,我也想带你一起去,但是你现在怀孕,不能长途旅行。”他又再度将她拉回自己怀中,双手圈在她的
上,防止她再一次的逃跑。“我答应你,事情一办完我就回来,最多四天。”
“骥,不可以让别人代替你去吗?”
“佟儿,别说傻话。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就先到骈那里住,我已经
代他了,他会替我照顾你。”
诺斯佟靠近他的怀里,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但她的心中就是十分不安,总觉得他有事欺骗她、瞒着她。
“那明天让我送你到机场。”
“那当然,就算你没说.我也会要你送我去。”
程骥俯下头,攫着她娇
滴的
瓣,温柔的亲吻着她,慢慢的将她带往
上,快速的
去两人身上的束缚。一想到有好几天无法拥有她,他就忍不住的想要一次将她好好的爱个够。
十指温柔的抚摩着诺斯佟雪白滑
的肌肤,他更是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烙下属于他的吻痕,他要她将这些吻痕留到他从法国回来为止。
若不是为了要给她一个充
爱的婚礼,他才非得亲自到法国挑选她的白纱礼服,否则要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身边,就是拿
他,他也不会答应。
诺斯佟完全沉浸于他带给她的
爱之中,忘却了不安和恐惧,她的心早被他
的爱给填
…
“你要快点回来。”第二天早上,诺斯佟和程骥由他公司里的一名员工开车送他们到机场。在机场大厅,她仍不放心的叮咛着他。
“你放心,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只要事情一处理完,我就马上回来。”程骥吻着她的
。“有什么事就找骈。”
“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纯一还在车上等你。”
诺斯佟执拗的说:“我看你进去,我才回去。”
“好吧。”程骥提着公事包,再一次吻着她的
,才向她挥挥手走进海关。
诺斯佟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才慢慢转身要离开。就在此时,她却看见几名穿着制服的空中小姐也走进去。而会吸引住她注意力的原因是她们其中有一个正是她曾在中正机场和飞机上见到的那名空姐!
这个时候进关?
难道说她是飞往巴黎这班飞机上的服务人员!
这是巧合,还是事先安排的!
难道说程骥一直和她藕断丝连,甚至在她不知道时,有着更亲密的关系?
今天并不是巧合,而是事先安排,趁着这个机会,一起飞往浪漫之都过着属于他们甜蜜的两人世界?
谎言、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欺骗、欺骗,自始至终都是欺骗!
她竟然还傻得去相信他的谎言和欺骗。
她以为他对她的爱是真心,到头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编织的美梦罢了。
赌一次,她已经输了,赌第二次,只不过输得更加彻底!
双手不自觉的摸着仍然平坦的肚子,现在她该怎么做?到底有谁能够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
诺斯佟心痛得快要死掉,然而她却
不出一滴泪来,难道说心已死,连感觉也跟着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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