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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结果,真给大卫猜中。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虔素葆没用脏兮兮的扫帚扔田沐山,因为,手腕吊着点滴的她还不能离开病,也因为病房里哪来的扫帚。可是除了扫帚,病房里能扔的东西多的是。

 例如茶几上那壶元慎颉请人煮好送来热腾腾的汤。

 而对于这一点,虔素葆又不由自主在心里泛起嘀咕。

 学长的一番好意,她铭记在心,可是有没有搞错呀?才清醒过来的她这会儿能进食吗?更遑论是这种油腻腻的超级补品;哼,学长摆明就是图利他人嘛,这他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准是田沐山这个混球!

 正因如此,她愤然拨汤的手劲又狠又准…倏地,她脸色大变。

 “哎呀!”

 这声惨叫出自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嘴中。

 “你没怎样吧?”顾不得自己也被热汤洒身,田沐山急呼呼的扑向她。“烫到哪儿?”

 先狠口气,再空丢几个大白眼给他。“要你管。”尽管手臂上沾到几滴热汤,可虔素葆的口气依然是又冲又NB468个二五八万。

 “阿葆!”忿忿地拉住她想回的手,他心焦的来回检视上头的肌肤。“有没有哪儿觉得又热又痛?”

 “有。”

 “哪里?”

 “这里呀。”怒火中烧的直指着前几天医生才替她划下、上的手术疤痕。“你要看吗?啧。”她不由自主的又起气来。

 因为骂得太全神贯注,没注意到才好的伤口被扯动。

 “痛吧?下次要拿东西扔我,别拿这种会伤到自己的蠢东西,了了吗?”想到她刚刚的举动可能伤上加伤,他的头皮又是一阵僵麻。“真笨,唷,你干么突然扭起脸来?是不是伤口在痛?”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远在台湾的亲朋好友?”仔细梭巡,总算被他发现几点红渍,他脸一臭“看,果然被烫到了吧。”他就知道她的脸色不对,铁定也跟着遭殃,喏,果不其然吧。

 “你…”“别动。”怒声斥喝,他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四下张望有没有可以暂代的冷物件,又不舍得,也不肯将她的手臂松开,无奈之下,他干脆将凑近,伸舌轻那些又勾出他心疼的红渍。

 嗯!

 “别那么脏好吗?”不回手,虔素葆的脸又皱成一团。“你以为口水能消毒呀?”

 “嫌脏?那你最好记住,以后要对付人家之前,先动动脑子,即使是最不起眼的武器,也要挑得恰到好处才够聪明。”

 “例如?”瞪着他求饶又忍耐的神情,她没好气问道。

 “像是垃圾桶呀,扔来扔去,绝不会烫到手。”没想太多,他劈头就给她一项建议。

 不过是个克力制造的垃圾桶嘛,能造成什么伤害呢?田沐山信心十足的暗忖着。

 隔天,田沐山才走进病房,头袭来的就是个装了半的垃圾桶。

 他起恰巧掉在上头的骨头,然后对沾管的一摊油水跟几条黄黄的食物残渣干瞪眼。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当面对着他扔东西,也是生平第一次,他想也不想的将怒气给进肚子里。

 “你可以下?”只因为她是虔素葆,唉,他认了。

 “没错!”她志得意的口气里有着毫不遮掩的气愤。

 “恭喜你突袭成功,你的心情舒服一些了没?”只要她能消消气,就算她是用壶扔他都无所谓…咦?记起方才黏在管上的那几条黄黄的面条,忽地眼神一沉。“你是存心想营养不良?”他没瞎了眼,不会看不出来那些摇晃晃的玩意儿是什么。

 泡面!

 去他的,在最需要补给营养的关键时刻,而茶几上也摆丰富的山珍海味随她大小姐捡食的光景下,她竟敢给他吃泡面?!

 “我哪有…”猛地想到她还在跟他闹别扭,不冷哼“就算是,那又怎样?哼,多管闲事。”

 “不是你?”想骗人?哪有这么容易。“那这泡面是谁吃的?”

 “呃,对不起…那泡面…是…是我吃的。”悠悠的解释有气无力,是发自躺在隔壁病的一个瘦弱小女人。

 “你是谁?”怒气未敛,田沐山气的吼问。“这小可怜是谁?”

 来了这么久,甚至是连着几天都踏进这间病房,他始终没心情瞧瞧躺在同一房的另一个病人是圆是扁,而即使是听到对方小心翼翼的解释,也只是飞快的瞟一眼,继续将注意力锁在虔素葆身上。

 反倒是虔素葆对他淡然到近乎无礼的举止感到过意不去。

 “她是他爸爸的女儿,要你婆。喂,你不必跟他解释这么多啦,浪费舌罢了。”侧过脸,虔素葆和气的朝那小女人…左嫔一笑,一板正脸,又是怒目向他“是谁吃的又怎样?关你事呀?”人在气头上,她也顾不得说出口的话了些。

 田沐山也不以为意。

 “你还很气我?”

 “你说呢?”

 “原谅我吧,那时,我只不过是…不过是顺势发展呀。”追究底,他得先解决导致两人不合的第一桩误会。“我以为你不会拒绝的…”他自顾自地说着,就不理会还有听众在一旁被强迫收听。

 赫,他挑这个时刻理清误会?!

 横眉竖目,虔素葆下意识地望向隔壁那个五官清秀、柔媚,却瘦弱得不堪一击的左嫔…有没有搞错?田沐山这家伙是狗急跳墙不成?有外人在呢,还这么大刺刺的摊牌,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我已经睡着了。”体贴地笑笑,左嫔细声说道。

 当下,虔素葆就决定要她这个朋友,可首先,得先将田沐山这个讨厌鬼给打发掉。

 “当时,我一心一意只想亲近你…”可虔素葆不然,她没他这么不要脸,犯下错误还能理直气壮的意图罪。

 “亲近?”呸,什么鬼话嘛。“你几乎像是要强暴我。”如果不是她及时反抗,早就被他得逞。

 “是我太粗心大意,没注意到你的反应。”

 “你那天的行径已经不能用粗心大意来一语蔽之。”她没好气的提醒他。

 扪心自问,她不是没受影响;想到那天晚上的前半部,她的心又暖又酥麻,但,一想到后半部,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再补他一脚…对了,还有他的那一脚,这笔帐也得一并给记上。

 “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停下来。”田沐山有十足十的把握,只要她出声喊停,他绝不会勉强她。

 白眼一瞪,虔素葆差点被他自信的承诺气得当场吐血!

 “你在睁眼说瞎话吗?我没喊?我没喊?哼,我当时就只差没用扩音器朝你的耳朵喊停,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如果我喊停’!”

 “呃,有吗?”他真的没听见呀。

 当时的他…已经陷入深不可拔的情中,要停,绝对没问题,只是…只是…呃,得多费点力气就是。

 “没有吗?”她冷笑着。

 看他蓦然了悟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了解自己说错话、用错方式。

 “阿葆,我真的无心伤害你!”

 “可是你已经让我受伤。”在生理上,她受伤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在感情上…不,目前她不愿想得这么远。“你害我原本完美无瑕的脾脏有缺陷。”如果不是他那一脚,她这会儿还精神奕奕的在道馆里猛K沙包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哼。”她毫不领情。

 拜托,她怎会不知道他心底的自责,但事实既已造成,好歹也让她痛骂个几句愤什么的,毕竟受疼受痛、挨上一刀的人是她呀!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赔你一颗活蹦跳又新鲜健康的脾脏嘛。”

 “在哪里?”

 “喏。”他戳戳自己的膛。“你随时提领。”

 “恶心。”

 “男人不恶心,女人不爱,不是这样说嘛?”这辈子,他第一次对女人奉承得这么掏心掏肺,还边说边涎着讨好至极的歉笑。

 但,他这几句恶心兮兮的谄谀倒是起了浅浅的效果。

 不但虔素葆依然怒气腾腾的眼里偷浮起笑意,连隔壁的左嫔也吃吃窃笑。

 啜口又浓又醇的椰,虔素葆透过杯缘盯着神情愉悦的元慎颉,心狐疑。

 她不是没见过学长快乐又逍遥的神情,基本上,他是个最顶尖的笑面虎,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大忌,他都是好好先生一个。

 而他的忌讳为何?无人知晓,自也无人拿捏得准,除非他愿意说,否则很少有人能猜透他的脑子在想些什么机密大事,可是她好歹也认识他大半辈子,不会观察不出来他此刻的笑容怪异得有够可以。

 是什么人?什么事?勾出他这抹愉悦?

 “喂。”

 “嗯?”漫不经心的应着,元慎颉的视线没收回,依然是自顾自的打量着隔壁的茶几面。

 顺着他的视线,虔素葆瞧见那茶几上头有张两女一男三人合照的照片;一脸怯生生站在后头的就是隔壁的小可怜左嫔,而亲亲热热并坐在她身前的是她的哥哥、嫂嫂,男的俊俏、女的丽,光以照片而言,一般人绝对会将他们定位在平凡却还算幸福的家庭框框里。

 当然,照片绝对不是小可怜摆上去的。

 左嫔跟她一样都还离不开医院,哪有可能平白张照片搁在茶儿上招摇现世呀;这张照片是左嫔那个居心叵测的妖娆嫂嫂摆的。

 “照那张照片时,左嫔才十四岁哩。”见元慎颉似乎对那张照片所呈现的画面颇有兴趣,虔素葆不由得多加几句听来的壁角八卦“他们好像是从小就移民过来,可是兄妹俩都会说一些浅的中文,当然,那个嫂嫂不会。”金发碧眼的嫂嫂叫丹妮,又是在底特律娶进门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铁定与中文绝缘。

 “唔,是吗?”

 “我一直觉得,小可怜她的受伤经历很可疑耶。”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田沐山的言行举止对她的影响无远弗届,这会儿,她都已经不知不觉的依着他之前的称喟喊左嫔为小可怜。

 可说真的,这一点就不能怪她的口出无状,因为在她耳清目明的观察下,多少也探知一些内情。左嫔的身世与遭遇,还有那副瘦弱不堪的骨架跟冷清兮兮的神情,真的符合小可怜这个称谓。

 “你什么时候变成三姑六婆?”

 “就在因伤住院,又没人陪我聊天解闷的时候。你不知道吗?左嫔是小可怜,我是大可怜。”虔素葆冷冷自嘲着,狠啜一大口椰,没几秒,又一副兴致的神情看向他。“喂,学长,坦白招来,你看那张照片这么久,是相中小可怜呢?还是在对那只花蝴蝶口水?”

 小可怜拖着受创过甚的身子慢的踱进盥洗室,依她如厕的速度,一时片刻应该还无法现身,所以这也代表自己可以稍稍的跟学长长舌、扯八卦,不会被当事人来个现场捉包的窘境。

 虽然如此想,但为了更安全起见,她还是刻意低嗓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花蝴蝶!”这回,元慎颉的反应倒比较叫人玩味。“干么把人家形容得这么难听?”

 只一来一往,虔素葆多少抓住他的注意力为何。

 “赫,敢情你真是相中那只花蝴蝶?!”不会吧?

 “炫亮耀眼的蝴蝶本就较容易招人注目,况且,我也是人呀。”没承认,但他也没否认自己的欣赏眼光。

 “哼哼,你什么时候开始收集花蝴蝶?”咧嘴叹笑,她将他的话拱回去。

 不敢置信哪,她向来推崇的学长竟也是个睁眼瞎子,一善一恶,两个女人的典范叫他选,他当真选蚌中看不中用的恶女!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

 “人不风枉少年呀!”

 “学长!”若不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她还真想上前去摇一摇他那颗脑袋,看是不是有点“啪带。”

 “别学长、学长的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你。”俊眉一耸,他笑望着刚走进门来的田沐山。“好啦,能陪你聊天解闷的人总算出现了,我得一鞠躬,退场。”

 “哟,你舍得走呀?那只花蝴蝶还没现身呢。”她的语气酸得可以。“你这一走,岂不是教人家心生怅然吗?”

 “什么蝴蝶?”甫进门的田沐山听得一头雾水,没能立时进入情况。

 “你给人家管这么多做什么?”她眉心倏拧。“你又来干什么?”

 “怕你闲着无聊,我特地来找骂挨的呀。”眼角瞟见元慎颉嘴角的促狭笑意,田沐山撇撇角,不跟他一般见识。

 才走几步,他眼尖的瞥见昨天才送到她手中…不,更正,是送到她边茶几上的那束玛格丽特,竟可怜兮兮的躺在垃圾桶里。这使他连续好几天的挫败又加一记重击。

 看来大卫的建议一点都没有用,什么送花会讨女人心?哼哼,依眼前的状况来看,只会浪费钱罢了。

 “那是什么?”元慎颉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什么…噢。”田沐山抬高手,晃了晃。“珍珠茶,阿葆喜欢喝。”

 “这么巴结呀?”元慎颉直接笑出声来。

 “不巴结行吗?”他说得无奈却又含无尽的宠爱。“谁教她挑嘴,不是这家的茶还不喝呢。”

 “哼,希罕,你直接扔到垃圾桶就是。”白着眼,虔素葆的拒绝接得很顺口。

 什么意思嘛?又不是她求他巴结她的,干么将责任全都赖在她身上?

 “那怎么行呢?这好歹是阿山特意买来给你喝的耶。”元慎颉贪婪的眼盯着那杯无辜被人挑三捡四的珍珠茶。“人家的好意,你就接受吧。”

 “哼,关我什么事呀?”她连瞧也不瞧田沐山一眼,微翘的鼻梢和带着轻蔑的视线一古脑的瞧向窗外。

 闻言,田沐山大为不“喂,这珍珠茶是我跑了一大圈替你买的耶。”

 怎么可以说不关她的事?有没有搞错?若不是她爱喝,他才没这个美国时间开着车子四处张罗呢。

 “敬谢不。奇怪,我又没跪着求你买来给我喝,谁爱喝谁就拿过去喝呀。”她眼尖的瞧见元慎颉一脸的觊觎“学长,你要喝就拿去喝吧。”同样都是MADEINTAWAN,纵使并非真那么爱喝珍珠茶,但,绝对没有人不喜欢缅怀那份无法言喻的浓浓乡愁。

 “你…”田沐山当下脸色变黑。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喽。”元慎颉大咧咧地自田沐山指责又无奈的狠瞪下,将珍珠茶接过来,甚至还当着他泛怒的面前连喝两大口,还夸张的叹着足的气。“好久没喝,真是怀念呀。”说着,又一口气喝下大半杯。

 这就是什么…啧,对啦,姑且就叫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反正,依阿葆目前的心态,它的下场准又是落在垃圾桶里,既然是浪费定了,何不干脆让他解解馋,皆大快。

 唔,好香好浓的珍珠茶!

 天天报到,却天天吃她白眼一顿;天天提着她爱吃的东西来讨好她,却天天遭她抢白一顿,像是拿张烫呼呼的热脸去贴上她的冷股,费尽心思买来的食物也是下落不明,但,绝对不是被她吃进肚子里去。他很确信这一点。

 只要是医生的吩咐,他记得比她这个病人还,甚至医生没代的,他已经先一步的注意到,这辈子,不曾对任何人像对她这般尽心尽力,可是,他再接再厉、锲而不舍的努力,她似乎全不领情,愈挫愈勇的田沐山用力的关上车门,踱向昨天因她出院而转移阵地的战场。

 今天若再没个突破的发展,他就不姓田!

 重重地按下门铃,在等待主人应门的同时,田沐山这么告诉自己。

 决定了,就在今天晚上,虽不敢夸言一定要得到阿葆的回心转意,但,也一定要争到她的些许善待。

 “谁?”

 “你明知道是我,开门啦。”他已经叹不出声来。

 还问谁?接她出院时就已经告诉她,一下班他就过来陪她,哼,蒜头吃太多,真会装。

 “你是谁?”

 “阿葆!”他叹气的声音有着教人发噱的无奈。

 “她不在。”虔素葆劈头就是一记斩钉截铁的闭门羹赏他。

 “快点开门让我上去。”

 “不让。”

 “外头风大,你不快点开门,我就要被吹跑。”

 “哼!”“天的,要下雨了耶。”这里的遮雨棚小得可怜,真下起雨来,他铁定成一只落汤

 “活该。”咕哝着,她停下来啜口学长赔偿的珍珠茶,才说:“你的身材恐怕连第五级的龙卷风都卷不走,干么这么大惊小敝?还有,淋点雨算什么,又不是硫酸,你怕呀?更何况琼安现在不在家,我更不能放你进来。”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兽大发呀?

 “怎么,琼安还没回来?”他神情一凛。

 呵,这下子,他更是铁了心的撑到底,非得上楼不可;她昨天才出院,放她一个人窝着,若临时有个痛呀什么的,那还得了。

 不行、不行,他一定得上去陪陪她!

 “是呀,她今天晚上有约会。”早上出门前琼安已经跟她说过不回来睡,至于原因嘛,田沐山这混球没必要知道太多。

 听听,她竟然还说得这么轻松,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那你还不快点开门让我上去?”

 “干么这么激动?”她倏地啧啧作声。“喂,我好像听到你在偷笑。”

 “笑你的头啦,快开门。”

 “你以为我是白痴呀?三两句话就让个狼人登堂入室!”

 “你以为狼人是每天都可以变呀?”胡乱扯着话,他心生一计。“你没听到外头闪电打雷的,今天的天气这么坏,别说是一轮明月无影无踪,甚至都已经开始下起雷雨,待会儿说不定还会停电呢,你不怕?”

 “你少吓我。”虔素葆的声音已然有浓浓的不确定。

 “你不怕?”他将重点着力在这件事情上。

 “我…我当然不怕!”

 “噢,是吗?”特意别开脸,免得过响的嗤笑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到时,他更别想上楼。

 不怕?哈,不怕才怪,所有认识虔素葆的人都知道她是胆小硬装大胆,什么都怕,怕闪电,怕打雷,更怕停电,而今天…老天保佑,等他如愿的走进那扇大门后,千万别加重闪电打雷兼停电的趋势呀。

 因为,如果真发生这种事的话,她会怨他的,他知道她一定会这么想!

 “可是…”轻咬着下,她开始犹豫。

 他不提,她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可他一说,一针见血的直捣入她的心,她忽地清楚听进纱窗被风吹得劈哩啪啦的咯咯咯响个不停,狂风怒扫着玻璃门的咻咻声直搔着她的恐惧…怕呀,怎么不怕?这会儿她的心里开始的。

 “让我上去陪你,我真的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又没个伴什么的,万一伤口又疼怎么办?”

 他的话有理极了,可是…“如果我让你上来,你会不会又对我动手动脚?”琼安今天晚上不回来睡,万一真又瞎了眼的引狼入室那该如何是好?她才刚出院,可没体力再摔他一次呀。

 “我保证。”

 着对讲机,只听她猛地口气。

 “你保证一定会对我动手动脚?”

 “不。”语气有点咬牙切齿。“我保证今天晚上绝对不对你动手动脚,OK?”这回,他的叹息声清晰传来。“快开门吧,雨愈下愈大。”

 “真的下雨了?”她轻呼。“不信的话,你可以将脑袋探出窗户看看呀。”顺便可以瞄见他这只可怜兮兮的落汤有多痴情,唉。“我的衣服真的了。”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从她的衣柜里翻一套大尺寸的衣服应应急。

 “好吧!”说完,啪答一声,电动门缓缓敞开。

 “唉,谢谢你的宽宏大量。”随口嘀咕着打趣的话,像条刚爬上岸的落水狗,才踏进她家门,田沐山不由得抖抖贴在身上的衣服。

 “别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小心我改变主意,不让你上来。”

 “是,是,是。”

 不让他进门?

 啧,怎么可能呢?隔着他们的总共才两扇门,他已经闯过一扇,而另一扇,简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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