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将…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比利扶着门框,藉着它支撑快瘫软的身子。
悠哉的将脚架在大桌上,姜离睨瞪了他一眼,不怎么想搭理这群老爱大惊小敝的小家伙们。“跑这么快抢钱哪?是谁死啦?”上回,连几只海豚搁浅,他们也像有人快死似的冲进来烦他。
“死?”微愣一下,比利倏然摇头,又马上点点头。“是小阓啦。”
小阓!
小阓她…死了?!
忽地站起身,偌大的皮椅砰地应声而倒,姜离朝比利瞪大狰狞的棕眸。
“什么?你再说一次!”
“不是啦,小阓她没有死啦,她只是晕倒了。”
“她晕倒了?”晕倒了?这不是离死只有一步之距?
Shit,早该在发现她愈来愈瘦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身体准出了大问题!
“是呀、是呀,她本来跟我们玩得好好的,谁知道一眨眼工夫,她身体晃了晃,突然就晕了过去,结果,我们都来不及拉住她,眼睁睁的见她直接掉进?铩ビ?”傻楞着眼,倒在地上的比利怔怔的瞪着摇晃的房门。
方才是他眼花了,还是像颗被点燃的核弹般将他冲倒一旁的将军,那张惯带凶狠的脸真的在瞬间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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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冲得很快,没想太多,直接奔向稍早她曾提过的海岬。
“我们会在东边的海崖玩一会儿,那儿比较不那么陡。”临出门时,她不忘向他
代行踪。这是他准许她留下来的条件之一,随时报告她的行踪,而她从善如
。
“你们是哪些人?”
“嗯,我还有比利他们那些小孩子呀。”近来两人关系和谐,她笑得很开心。
而他则
惑于那朵浮现在她苍白面容上的笑靥…她看起来真的是快乐,可为什么却显得不是很有精神。
“Shit!终究不该让她到处玩的。”边跑,他边咒着自己。
“咦…将军?”海岸旁正拿着无线话机向其他同事
代事项的山姆瞧见老板仓皇而来的模样,不
张口结舌,有好几秒的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慌张失措的将军呢!
事发后,他心中曾猜测,若将军听到小阓晕倒了,甚至还一头栽进?铮赡芑峤粽拧⒒岱吲⒒岜┨缋祝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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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闻讯后,再怎么心急如焚,将军总不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出手吧?
虽是这么打算的,可依将军此刻的神情看来,比利的作用似乎并不如他所想象的理想呢,唉,可怜的比利,希望他没事。
“她呢?她呢?”东张西望,没瞧见啥异样,他心更急了。“小阓她人呢?你们这群白痴没将她捞上来?”
“我们早就将她捞起来了。”山姆略带不滞的抗议着。
怎么,将军真当他们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冷血莽夫不成?
“她人呢?”
“啥?不是送她到医院去了?”当时刚好杰瑞飙着他那辆騒包的跑车经过这儿,被他逮个正着,充当救护车将昏
不醒的小阓火速送走了。“啊,你一定是抄近路,所以才错过了他们。”
“她去医院?”姜离
没听进他其他的话。
“是呀,虽然我们已经先替她做人工呼吸…”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他望着姜离又拔腿往回跑,经过他停在路旁的吉普车时,没忘了四个轮子毕竟跑得比两条腿还快,一个横身跳了进去,扭动
在上头的钥匙,油门一踩就走。
“哈,看来我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山姆抬起指头摸了摸脸颊,才预备放声大笑,却又听到无线话机传来的讯息,扬笑的嘴角忽地向下一垂。
小阓完全清醒了,可是她坚持要出院,不想留在医院接受观察。顿时,山姆叹了声。
病人已经又被转送回家,而将军这会儿正因他的答案而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去,还开了他的车跑呢。惨了,若此刻有机会让将军转回身,他铁定被施以一顿
拳。但这能怪他吗?他也是现在才收到消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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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闯西冲,气急败坏的姜离终于知道许央阓的去处。
“她在哪里?”汗水淋漓的他一冲进大门就急嚷着。
“将军?”正捧着凉水壶的凯特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怎么
成这样?”
“我?”有吗?他怎么没感觉?狐疑的睨瞪着她,姜离没心思去探究凯特话中的含意,忙不迭地追问重点。“她呢?她还好吧?”
“你是说小阓呀?她没事了啦。”掩嘴偷笑,凯特推了推这挡在前头的大人柱。“干么杵在这儿呀?想探望人家就去呀。”
“她醒了?”
“早就醒了,医院的人没跟你说吗?”
“我没听见。”漫不经心的应着,姜离顺了口气,难得乖顺的跟在凯特身后。
唉踏进房,原以为逐渐稳定下来的心律,在瞧见躺在
上的病人后又猛然狂跳,他想也不想地扯住凯特。
“凯特!”
“怎么了?”
“你不是说她没事了?”他问得颇具指控之意。
以后不能随便相信凯特的话了,什么叫作没事?小阓的脸色白得像雪,这样叫作没事?
“是没事了呀,你自己也瞧见啦,她会眨眼、会呼吸,也正朝着你笑得像个傻瓜,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将军这孩子干么突然神情凝重。
许央阓也是听得
头雾水。
“你怎么了?”一副她仍活着有多稀奇的样子。
“对呀,谁知道这孩子刚刚又…咦,你这是要做什么呀?”瞪大了眼,凯特惊望着姜离突如其来的行径,差点腿一软,将身子靠向墙去。
天!她看到了什么?
别说是凯特,连冷不防地被人拦
抱起的许央阓也目瞪口呆。
“番王?”
“说过不准你叫我番王的,想死呀你。”哼了哼,他咬牙陈述道:“这个房间的空气不怎么
通。”
“咦?”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又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来岛上至今,她一直住在这间房,他也不曾嘀咕过半句,怎么现下突然抱怨起来了?
“就算是吧,那你这会儿想将她抱到哪儿去?”忍了一会儿,凯特还是捺不住好奇的追问。
“呃…”“说嘛,好歹也得让我先去将那间房整理整理呀。”她
着他说出口,就是猜不透主子突发奇想的最佳安顿地点在哪里。
“不必那么麻烦,我那间房勉强还
得下她。”
“啊?”努力抑住因惊讶而晕眩的神智,许央阓试图在他怀中
直身子,红
微启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神情。
“什么?!”凯特的声音显示出她根本不敢置信了。
这不是变相的强迫同居吗?
“叫什么叫,她得要有人好好的盯牢才行。”微红着脸,姜离硬是掰着自己所架构的最佳理由。
“这倒也是。”甚于种种因素,凯特决定放难得展现腼腆神色的主子一马,不加以追究。
这小伙子今天已经够表
自己的心意了,若她傻到出声揶揄,惹得他恼羞成怒,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岛上会呼吸的生物得就走着瞧,准没好日子过了。
许央阓有些犹豫,而姜离没忽略这一点。
“你不想?”
“我…大概可以吧。”算盘拨一拨,还是算不太出听他的话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但,即使是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吧。
毕竟,能跟他双宿双飞是她的目标,不是吗?
“大概?”无论她有什么意见,他说了就算数“凯特,去帮她
点吃的。”
“啊?”又要她吃?“可是我不饿呀。”
“你还不去!”径自吆喝着凯特,他根本不将她的抗议看进眼里。“将东西端到我房里来。”
摇头叹气,凯特无可奈何的走向厨房执行指令。
“你可以把口气放柔一些的。”许央阓替凯特打抱不平。
“要你管。”
“你也可以不必总是这么凶巴巴的。”没见他真的动怒,她再接再励的捋着虎须。
将她连人带被抱个
怀,他仍然走得四平八稳,还可以在听得不
时打她一记
股。
“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没好气的讥道。
“我?”又关她什么事了?
姜离先不吭声,直到进了房,反脚踢上房门,动作轻柔地将她摆上
,这才退开,双手环在肌
纠结的
膛,瞪着稍觉无措的她。
“不是你是谁?妈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又怎么了?”她怎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为的是哪一桩。
“我说过,不准你再玩死亡游戏。”气人哪,她以为她是泰山的女朋友珍妮吗?
“喔,你是说今天的事啊,其实我只是…”
“你只是个
啦,只是!”他也只是不
,不过是想骂她个几句,她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唉,也是啦,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许央阓叹口气。
他不想听她解释太多也好,省得她浪费口水和力气。
因为,若他拗着
子执意深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大老
解释,撇开健康状况不谈,会发生今天的落水事件纯粹是因为她正处于严重缺血的生理期,再加上在太阳底下玩得太尽力了,才会体力不支。
“对呀,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冷笑几声,姜离忽地将她揪起,掀
出一口森冷的大白牙。“你被
足了。”
“你在开玩笑吧?”谁信他这一套呀,脚长在她身上,她爱跑、爱跳、爱逍遥,他真管得着吗?
况且,从小学毕业后,她就不曾被人这么罚过了。
“三天不准你出门。”
天,他是说真的?
“我才不要。”他也真是狗狠,罚就罚,竟然想浪费她珍贵的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
闻言,姜离怒眼一翻,蓦然收手,任由她跌回厚软的
垫上。
“不要?那好,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你听清楚了,许央阓,你被
足了。”得到她惊诧万分又显不
的神色,他咧大嘴,笑得更为得意。“三天。”
“你不能!”
“不能?好,五天。”
“你这个…大番王!”她气呼呼的在
上猛跺脚,清楚自己输定了,更是气恼。
妈的,她又叫他番王!
弹了弹指头,姜离冷笑着下达修改后的惩罚。
“一个星期。记住,你一个星期不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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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离跟许央阓在卧室里斗嘴时,闲着没事干,不请自来的闻鞑已经在客厅晃了好一会儿。感激凯特的赐教,他没那么不识相的兜到卧室去瞧人家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模样,但,等呀等的,难免觉得等待的这段时间
枯燥乏味,正打算干脆溜出去外头找找乐子,说不定跟斯坦利拿块冲
板去海滩与
涛共舞…
闻鞑才想着,
畔泛着笑意的姜离志得意
的出现了。
没长脑子的笨女人,竟敢挑战他的权威,哼,关她一个星期,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恣意胡闹!
“承认吧。”瞧那抹笑,呵,姜离这莽将军八成在小姐身上吃足了甜头。
姜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嘲
一惊,愣了愣。
“什么…鞑子?妈的,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人通报我一声?”
“在你
着某位小姐,硬要她搬进你房里一块儿睡的时候呀。”他贼笑不已。“搞定没?”
他还在船上时,就听到将军因一个女人而心急如焚这超级劲爆大新闻,教他怎能不啧啧称奇、怎能不好奇的一探究竟呀。
可是谁料得到,才踏进门,连打探的话都还没从嘴巴溜出来,原本笑着在厨房里煲汤的凯特瞧见他,又忙不迭地说出一件让他差点吓掉下巴的超辣新闻,害他几乎呼吸困难。
将军执意要才逃过一劫的许央阓跟他挤同一间房,而且不容人说不,直截了当的抱了人就走?但这怎么可能呢?将军愿意与别人分享他那间又大又舒适的私人堡垒了?
那个向来不允许他人越雷池一步,视女人为粪土的将军?!
“搞定?你在说什么狗
?”
“承认吧。”闻鞑重拾话题。
眉一扬,姜离被他这个词
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承认什么?”
叹了叹,闻鞑不厌其烦的说出重点。“许央阓。”
“她怎么了?”
“不是她怎么了,是你。”将食指摆在姜离眼前左右晃动,他强调道:“你喜欢她。”
“什么?!”
“说不定,你是爱上她了。”这一点,闻鞑确定自己不是突发奇想。
连斯坦利跟凯特都下了相同的定论,再加上姜离甫自房里出来时眼中的粲笑,嘿,他敢拿全部身家财产打赌,这莽汉就算尚未坠入情海,体内的情愫也差不多淹到脑子了。
“我?”姜离用力拨开他的指头,棕眸倏地变沉。“喂,鞑子,你在说什么疯话?”
“想否认?”
“否认什么呀?”瞪着那双坚定的眼神,忽地,他耸耸肩。“那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统合今天所听到的八卦消息,还有,我所认识的你似乎变了个样。”
他印象中根本没有许央阓这号人物,这会儿又没见她
脸,所以只好先打将军这儿下手搜集情报了。
唉,那一天真该将闯了祸的她好好端详一番,若早知她还会有后续行动,他一定会留下来摸透她的底,看看她除了怕那条色彩鲜
的小爬虫,以及夸张又教人发噱的逃难行径外,究竟还有什么难掩的魅力。
“我变了?怎么说呢?”鞑子是怎么想的?这一点,他也很好奇。
“真要我具体说明,这就有点难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她,你似乎做不到视而不见,对不?”
“这…倒也是实话啦。”不知何时起,他的注意力总是落到她身上。
“那当然喽,好不容易才让你碰到这么个意志力与毅力皆跟你旗鼓相当的女人,能不受影响也难哩。
“没错,她的确是个执了点。”浑然忘了这也是自个儿的缺点之一,姜离不由得点头附和。“所以呀,承认吧。”
“你要我承认什么?”
“许央阓对了你的眼啦。”
“我…”下意识想矢口否认的心只有半秒的迟疑,复而停歇,他搔了搔脑袋。“是吗?”
“还怀疑我的铁口直断?好,我可以跟你打赌。”
“打赌?”厚
一撇,姜离冷哼一声。“哼,我还没蠢到这样。”
吧么那么费劲撇清感觉呀?喜欢就喜欢,爱就爱,经鞑子的点醒,他已然领悟了一件事。
小阓初上岸时,挑明了拼死拼活也要赖在岛上的目标就是他,看来,果然让她心想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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