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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人多的夜市里,范流星紧绷的情绪依然是放不下来;忐忑中,她总是不断地看着腕上的表,现在几近凌晨时分,也超过石鸣尊约定的时间三个小时,那个男人倘若真的依约去接她,那么在久候不到她出现的情况下,他应该会放弃的吧。

 是啊!应该是这样的。试问天底下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无端挑选一个女人做子?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魔鬼之女。

 不明白他的想法,而且这些疑惑极可能得不到解答。

 不过相较于他的追踪,范流星倒希望噩梦别再跟随。

 拜托,希望石鸣尊对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调戏的笑话。

 “辛苦了。”

 嗄!

 她傻住,怎么…耳畔乍闻的声音让她的体温猛然直降冰点。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她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她的身体就是无法动弹,而且不断在眼前晃动的,就是那男人的脸孔。

 石…鸣…尊…

 “出来吃消夜?”他迈着悠哉的步伐绕至她前方,半弯身子有趣地端详她吓呆的小脸。“怎么啦?我说错了,难道你不是‘特地’跑出来吃消夜的?”

 她踉跄一步。

 “你…你…”真的是他,噩梦再现。

 “我怎样?”他歪着俊脸反问。

 范流星脸色青白替着,好半天后才有办法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地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太多的疑问直冲脑海,教她一片混沌,范流星不敢相信他居然找得到她?

 石鸣尊耸肩道:“我提醒过你我有这等本事,是你自己不相信。所以我只好亲自验证让你明白,我可是从来不打诳语。”

 此话一出,战栗漫布全身,此时此刻范流星异常清晰的了解到,完了,她躲不掉了,她再也摆不了他。

 “如何?你还怀疑我的能力吗?”石鸣尊缓缓卸下慵懒的面具,不近人情的眼睛直视她的容颜。

 她一脸茫然。就这么投降了?

 就这么听从他的摆布?

 不…

 那知她脚跟才动,他铁钳似的手臂却比闪电还快的勾住她的际,范流星连第一步都还没有跨出去,部瞬间的巨大力量已经把她困锁住,石鸣尊看穿了她的企图。

 她惊骇地仰起脸孔,石鸣尊恶的笑容则在她眼瞳内不断扩散。

 清清楚楚的告知她绝对逃不出他的力量。

 况且他怎么可以容许她逃走呢?

 范流星可是他精心挑选出来、可以协助他的女人。

 “放开我!”范流星开始大叫,紧握成拳的小手不断往他口上搥去。“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她好害怕,怕得失去理智,一直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在他面前完全施展不开。

 花拳绣腿哪会痛,石鸣尊只是抓她的纤,还有对路过的行人施以抱歉的眼神──他成功的让旁观者误以为这只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范流星终于意识到这情况,她紧张的想开口解释,想跟大家说,她是被强掳的,哪知──“喂,你怎么这么瘦?”石鸣尊不以为然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两道剑眉深深拢聚,掌中的纤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她的求救声全部卡在喉头,她静了下来,莫名地,心口有股暖掠过。

 “你都不吃东西的吗?”他再问。

 范流星狼狈地别开脸,没理由被一句话所撼动,更何况这男人对她不怀好意。

 “不关你的事,你只管放开我。”她企图扳开他的手掌,也急驱赶方才那霎时的情绪波动。

 “为了逃离我,你该不会连晚饭都没吃吧?”他早就看透她心思。

 “你放手!”总是如此,不听她说话,只要她去依循。

 这样一个独断、我行我素的男人,再加上对她没有理由的纠,她怀疑石鸣尊的居心与身分?天哪,他该不会是黑社会份子吧?接近她的目的是想从她身上捞点“苍门”

 的残余价值来,即使“苍门”已经败亡一年多,但她知道依然有某些居心叵测的混蛋想从中挖点东西来利用。

 可惜没机会让她多做猜测,石鸣尊半拖半抱地把她带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内,又径自替她点了份套餐,也不管她同意与否。

 范流星找机会想逃,不过一对上比鹰隼还要来得凌厉的眼神,她就…投降。

 侍者把套餐送到餐桌上。

 “吃吧。”石鸣尊比比桌面上的食物。

 范流星咬住以示抗议。

 石鸣尊动刀把火腿片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殷勤说着:“来,可以用了。”

 “我不吃。”

 他干脆叉起片,递到她边。“快吃,否则凉了就不好。”

 她抬头。“我说我不饿,你…唔…”所有的抗议声突然卡住!因为石鸣尊在她抬头之际竟然凑过脸来,直接吻住她的嘴。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们是在客的咖啡馆内,石鸣尊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当众吻住她,也不在乎此举是否会惹人非议。

 在她惊醒过来的同时他也放过她的小嘴。

 石鸣尊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又红又白的小脸。

 “这只是小小的示范,倘若你觉得可行,我不介意用这种方法喂你到。”他每个字、每句话,都充警告意味。

 这瞬间,范流星觉得自己彷佛是头待驯的野兽。

 而他呢,则是狂狷的驯兽师。

 石鸣尊笑笑,悠闲地举杯啜饮咖啡,口气温柔的又说道:“不要防备我,这对你没有好处,尤其是在你走投无路的此时此刻。”

 走投无路?

 “我有这么凄惨吗?”一无形的针猛戳她心口,令她痛彻心扉。

 “这还不惨?”他不以为然。“好吧,那么你告诉我,就算你摆掉我,那又怎样?

 你有把握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过得比现在更愉快?“

 “当然可以。”这话回得心虚,因为范流星明白他说的是实情,不过被冷情的当面揭开,而且来自他的调侃。那痛,加重几分。

 他摇头。“这种倔强只会害死你──”

 “胡说!”她逞强地打断他的话。

 “不承认?”他嗤笑。

 “你住口!”

 “这样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件刚刚发生的事吧…”

 他都还没说,范流星竟有预感的浑身一颤,石鸣尊坏心地凝睇着她。“告诉你,你最害怕的梦魇又降临了,傍晚和你发生冲突的许珍婷小姐在我救了你之后,竟然恼羞成怒的跑到你就读的学校去跟所有的教职员宣扬你的背景与家世,当然,在她的广播下,一些学生也都听见了。”

 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木然。

 “是吗…”她空无地道。

 石鸣尊则讥诮地继续开口说着:“想当然尔接下来的发展你比我更加清楚,就算你不愿意主动离开校园,学校方面也会想尽办法你退学的吧。”

 是啊,她的日子就是从遮掩中走过来,正因为她受尽歧视与嘲讽,这才会不断封闭自己的灵魂。

 他撑颊看她。“其实这十八年来你一直活得很不开心,尤其从‘苍门’败亡后,你的境况更加不堪──”

 她弹起来。

 “别说了。”范流星摀耳,拜托不要再把那些血淋淋的脓疮血挖开来刺她,她快承受不住。

 石鸣尊儿不放过。“就算你再次转学,情况依然,我甚至可以预见你在未来连找个正常的工作都会遇到重重的阻碍──”

 “够了、够了、你住口!”

 “到时候接你的,只会剩下无止尽的黑暗与坠落。”

 “够了、够了吧…”请放过她吧。

 石鸣尊却无动于衷。“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逃离我?一旦跟在我身边,最起码会有个安全的避风港,再加上我答应给你的承诺,往后的日子是可以期待的。”

 她气吁吁。彻底了悟这个男人的残忍,为达目的,完全不在乎是否伤害人。

 她瞪他。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他把自己捧成救世主,可笑的是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问题是没有我,你完全没有未来可言。”他毒辣的再次提醒。

 宛被雷击,她全身抖颤,石鸣尊虽然残忍,偏偏指陈的全是真实。

 她没有力气再反驳了。

 石鸣尊的笑容随着她的表情愈扩愈大,一旦他决定赢得某个目标,就必然会成功。

 “如何,想通了没有?”

 范流星沉默好久,最后,她终于启开了樱。“说吧,你所谓的‘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女孩。”石鸣尊非常满意,由此可知他的眼光果真正确,这女孩清楚自己的底限,更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这六个月的观察没有白费,而他的战利品也增加了一样。“这个‘子’,是为了协助我对付某个人的彩冠。”

 换言之,她只是个美丽头衔的棋子。

 也罢,反正也无所谓,她能奢求什么呢?

 范流星轻声再问:“身为你的‘子’,除了配合你对付敌人以外,我还得付出什么?”

 他玩味反问:“你打算付出什么?”

 她幽邈一笑。“我太贫瘠了,不晓得有哪些东西可以让你满意。”

 “我懂了,我会仔细思考,等到适当时间,再拿我该得到的回报。”他似真似假地说着。

 她漠然,不置一词。

 “现在,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石鸣尊以王者之尊下了令。

 她疲惫的点头,随着他离开咖啡馆。

 就沉沦吧,已经走投无路的她除了投降以外,确实别无他法。

 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单单为了求取一个可以生活的空间,她几乎用尽生命之火,然而事实告诉她,背负着魔鬼之女的枷锁,她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而今,有个男人突然出现并且愿意豢养她,不管他的做法有多么的荒唐,他的用意是多么的可恨,对她而言,她都应该足。

 卑的她没有资格拥有尊严。

 所以只能被控制的过完自己的人生。

 银色跑车往市郊方向驰骋而去,转进私人道路后,车子慢慢停在一道刻有美丽雕纹的大门前;全由计算机控制的安全门接收到讯号后往两边缓缓开启,跑车驶进灯火通明的庭园里,范流星透过车窗发现这间别墅范围之大超乎她的想象。

 在台北这种寸土寸金的昂贵地段,他竟然可以拥有这幢豪华别墅,范流星在吃惊之余更加肯定石鸣尊绝非一般平民百姓。

 她被带上阶梯,走到门口,范流星视线一定,差点被屋内的摆设给吓止了呼吸!这客厅的每一寸格局与每一个摆设,样样都是极品。

 好雄厚的身家,原来他就是出身富家,才会有这种独霸的子。

 只是──石鸣尊到底是谁?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你尽管安心住下。”石鸣尊拥着她进屋。

 她看了看他,点头,旋即又说:“我好累,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我快支持不住了。”纷纷扰扰虚度十八年,可以了,从今天开始,她不想去浪费一点精神,就随便主人的指挥吧!

 石鸣尊冷沉的目光突然转为狂野,勾视着他所捕获的猎物;奇怪的,他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范流星改变了!虽然知道她本身即冷情,最初也是看中她的傲气,认定她的固执有别于一般女子,这才钦点她成为伙伴,但是;她还不至于把自己包里在一个小小的壳里,拒绝外边的任何情绪。譬如此时,她依然站在跟前,他却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热度,转个眼变成了缥缈的云絮,彷佛风一吹,便会散掉。

 “石先生,我可以下场了吗?”头好晕,她好难受。

 石鸣尊凝睇她,这妮子在想什么?怎么在他成功掌控她之后,他反而捉摸不到她的心。

 “石…”算了!她无声叹息,这男人从来不肯倾听她的意愿,只想做个操纵的主宰者。而她,是该去习惯这种生存方式,像是催眠自己似的,喃念着:范流星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不该有自己的意见。

 片刻后,石鸣尊转身按铃,一会儿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他代道:“陈太太,带范小姐上楼休息。”

 “是。”陈太太马上领着范流星上楼。

 “还有──”

 “请少爷代。”

 “通知所有的佣人,范流星小姐从今天开始在别墅住下,吩咐大家要把范小姐当成女主人侍候,不许有任何闪失与不敬。”

 “是。”陈太太恭谨领命。

 面对这样的宠惜,范流星一样也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情,彷佛局外人一般,只用死寂的秋眸淡淡扫过石鸣尊一眼,随后跟着陈太太上楼。

 清晨暖和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像道金纱似地包里住蜷缩在软褥上的范流星。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舒服,是她打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可以毫无牵绊的沉沉入睡。

 是啊,已经没什么好烦恼、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从今以后她只要顺着命运走,别去抗拒、别去在意,那么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再无睡意,她轻巧地起身踱步到阳台处,眺望晴蓝如洗的天空,棉絮般的浮云四处飘移,自在的令人好不称羡!

 呵,羡慕它的悠游,这种潇洒,对她而言只能奢望下辈子了,如果真有下辈子,真可以选择,祈望她化身为白云吧,从此不必在爱、嗔、痴、怨中纠挣扎,那是多么可喜的一件事。

 她翘望白云,看到几乎痴了。

 叩、叩。

 好景不常,敲门声打断范流星的冥想,她敛下情绪,转身走去开门。

 昨夜送她上楼的陈太太正恭敬的站在门框前,虽然面带笑意,但她总觉得这位总管相当的职业化。

 “早安,范小姐,请你梳洗完毕后下楼用餐,早点准备好了。”陈太太果然把她当成女主人般地侍候着。

 “谢谢,我马上下楼。”范流星应了声后就回头换衣准备下楼,打开衣柜,里头吊着一系列的少女服饰,各种泽款式一应俱全,纵容她挑捡着穿。

 非常大方的手笔,却也蕴藏着石鸣尊的猖狂个性,好像看准她一定会投降,所以早早就准备好属于她的日常用品。

 他是嚣张,不过结果证明她的确是无力招架。

 范流星认命一笑,挑了件红色、质地轻柔的洋装穿上,强烈的衣服色彩把她一身莹白肌肤衬托得非常耀眼。

 范流星款步下回旋梯走到餐厅,陈太太侍候她落座。

 “范小姐,厨房准备了西式与中式早点,请问你要点用哪一套?”她有礼的殷殷垂询。

 被当女王般侍候的范流星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反倒备感不安。

 “随便。”她漫应。

 于是陈太太替她布上西式早餐,单看那些摆在精致餐盘上的面包造型,就晓得厨师的功力是如何的高竿;只是,范流星却是一点食也没有。

 “范小姐不喜欢?”陈太太看她不动刀叉,断然又道:“那么我替你换上清粥小菜──”

 “不,不用麻烦。”她忙阻止她。“早餐看起来非常的可口,不必更换。”这根本不是食物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范小姐请用。”陈太太有意的强迫。

 范流星心头怪怪,拿起刀叉,旋即又放下。

 “陈太太陪我一块吃早饭是不是?”否则她怎么没有离去的意思,就站在身畔像在监视她。

 陈太太忙不迭的摇头。

 “你是少爷重要的客人,我没有资格跟你同桌用餐。”陈太太注意到她尴尬的表情,顿时恍然。“很抱歉,因为少爷昨天特别代要我注意你的饮食,他说你常常忘记吃饭,所以才要我随时在你身旁侍候着。”她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原来是石鸣尊的意思,所以只有臣服的份。

 范流星只好快快把早餐用完。

 “范小姐有没有缺什么用品?如果有的话,我马上代人去购买。”用餐完毕后,陈太太带她到客厅,顺道问她有没有哪里不习惯。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石先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少爷返回主屋去,下午才会过来。”

 主屋?

 那又是另一个辉煌天地吗?

 范流星心情沉甸甸的,石鸣尊对她而言,根本是完全的陌生,不仅像个谜团,他所置身的地方或许还是她无法触及的世界。

 “少爷有代,范小姐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到楼上的图书室走走,那里的藏书丰富,也许你会喜欢。”陈太太把石鸣尊的吩咐尽责的执行。

 “哦。”范流星没有异议的点头,准备到楼上的图书室;凑巧的是大门突然间被拉开,一位打扮极其高雅的贵妇人走了进来。

 那位女士身袭一件剪裁非常大方的白色套装,将她秾纤合度的身材衬托得更形完美,不须多喙,单单从她走路的姿态来看,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倒是这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似乎极为骄傲,在她眼下根本看不进平凡的普通人,胆敢呈现这种“神气”的人物,背后肯定有着权贵可以依附。

 “夫人好。”一干佣人见到这名中年美妇,连忙行礼致意。

 夫人?

 范流星打了个问号?她是谁的老婆?

 “你就是范流星?”来不及让范流星细想,那位中年美妇已经来到她面前,并且直截了当质问她的身分。

 “我是。”她回道。

 斌妇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后,美丽的单凤眼出尖锐的火光。

 到底是受过富贵的熏陶,即便眼底明明有两簇诡谲的怒火在狂烧,脸上仍然高挂平静。

 不解的是她并不认识这位中年美妇,对方夹着奔腾怒气所为何来?

 “我是阙凤,是石鸣尊的母亲──”贵妇开口自报身分。

 “母亲?”范流星怔了怔。可能吗?这位四十不到的女不嫌太年轻。

 “──也是龙玺集团的总裁夫人。”她继续道。

 “龙玺集团?”自认可以控制的情绪还是被这四个大字给震出强烈涟漪来!范流星错愕地睁大美眸,轻颤的印证。“龙玺集团、龙玺集团…你是指那个龙──”尾声梗在喉间无法成言。

 “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阙凤瞅住她每一个表情,冷冷的问话充讽刺。

 范流星当然知道这家在全球排名第二十大的跨国大企业,龙玺集团的名号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响当当的传遍海内外,就算不是企业人,但只要曾经看过电视或者杂志等等媒体新闻的,就或多或少会瞧见介绍这家大公司的专题报导。

 据她印象所及,龙玺集团的总裁名唤石震,今年六十多岁,不过他至今仍然掌控集团旗下所有企业的运作,尚未正式交接给下一代。而石震有一名独子,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在刻意的封锁下,第二代至今仍然不曾在媒体上曝过光,正因为这个因素,所以她才没有把石鸣尊跟这个?赫的背景联想在一块。

 范流星隐约还记得,石震这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以独断个性著称,而且为了让集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他不仅在企业界拓展人脉关系,还费尽心力的在政治圈中培养后盾,也因此龙玺集团才可以在政商两界中四处纵横。

 她是曾经想象过石鸣尊身价不凡,却未曾想到他的家世竟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可笑的是她之前还当他是黑道子弟,殊不知,这种纵横于商界与政界的名最忌讳的就是与黑社会有所挂勾。

 “怎么?你不知道鸣尊的家世?”阙凤没有放过她的讶然。

 她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范流星几近无声的低喃。“好像知道,不过又很不清楚。”因为石鸣尊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表明过。

 阙凤地睥睨她。

 “范小姐,请你记住,跟我说话不准用敷衍的态度,就算你是鸣尊宣称要娶的女人,对于我这位长辈,一样得尊重。”她严厉训示道。什么叫做知道,又很不清楚的?

 怎么,石鸣尊已经把她伪装的身分宣扬出去了?

 范流星抬头望着一脸悻悻的阙凤

 怎么说呢,她感觉得出来这位石夫人对她极为不屑,不过对于石鸣尊,她一样没有母亲疼惜子女的宠护,言语间反倒带着某种的不甘与苛责。

 她…不是他的母亲吗?

 “范流星,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阙凤紧紧瞅住这名少女,她与鸣尊之前所交往的女子气质截然不同,虽然美丽得不可思议,但重点不在于她的外形,而是她像冰块似的森寒气,围绕在她周身的冷,将人隔拒于外,让她感觉不到她心中所思。“范流星,回我话!”

 她困惑抬眼,不语。

 “你哑了吗?”阙凤愈看愈恼,口气强硬,把一旁的佣人吓得打哆嗦。

 范流星不以为然地摇头。

 “石夫人,我以为每个人都喜欢受到尊重的感觉,我也不会是个例外。”她的咄咄人实在教人不敢恭维,范流星忍不住暗讽她一下。

 阙凤柳眉倏扬。“你说我对你不客气?”

 范流星俏眉一抬,哎呀呀…糟糕,她好像把事情愈愈拧,怎么办?她可是“石鸣尊的母亲”龙玺集团的总裁夫人呀!

 范流星敛下情绪,道:“算了,或许是我想得太严重,毕竟我们今天才初次见面,着实不该制造麻烦坏了对彼此的印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阙凤是什么人物,何曾被人诃损过。

 范流星好笑地直接认了输。“是,我承认我不好,身为晚辈,我刚刚的确言词拙劣、没有说些甜言语来奉承你,这是我的过错,如果因此而得罪你,导致你的不愉快,那么流星郑重跟你道歉。”

 阙凤眼神锐利一闪,看得出来她正压抑滚滚燃烧的火气。

 “你很勇敢。”这是第一个胆敢对她明讽暗刺的女人。

 “谢谢。”

 “这就是鸣尊选择你的理由?”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因为她知道结论──范流星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她谨须记住这个答案即可。

 阙凤雕的面孔忽然别具深意地笑了起来。“其实在鸣尊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计其数,当然都各具特色,不过那孩子毕竟年轻,偶尔总是会被几个带有新鲜气质的女人给吸引住。可是有一点你或许不清楚,不管他在女人堆里如何的打混,最终,他一定得要遵守家族安排,与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结婚,所以范小姐你,千万不要对石鸣尊抱持太大的期望,以为凭着现在的亲密关系就可以保证你走进石家大门,要明白没有相当的身分与地位,是高攀不上我们石家的。”

 她在刺她?可惜阙凤没有搞清楚她与石鸣尊之间的关系。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既然石鸣尊选择跟我在一块,我也只好安分的扮演他的女朋友,甚至是未来子的角色,尽忠职守的爱着他,直到他厌倦我的那一天到来。”范流星平静的响应她的酸语。

 当下,阙凤气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发作。

 “你有随时被丢弃的自觉那是最好的,那么我就等着看你的胜利能够保持多久?”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贵妇,即便是怒火沸腾,依然维持着石家女主人一派的尊贵姿态,撂下话后,回头吩咐司机,她要离开。

 目送她走出大门,范流星幽邈地笑了起来,石夫人似乎想看她被石鸣尊拋弃时的狼狈惨状。

 可惜啊,阙凤是无法如愿的。

 因为她太明白石鸣尊为何执意挑上她。

 她的出身会让自己自惭形秽,一个魔鬼之女岂敢高攀龙玺集团的未来掌门人。

 石鸣尊只把她当成是个工具,是一颗棋子,并且不会、更不敢觊觎他家世的挡箭牌,既然没有爱情成分纠在其中,分手时,又岂会高唱惊逃诏地的失恋曲。

 阙凤失策了。

 陈太太站在旁边呆看这一老一少的锋,虽然不敢多置一词,不过她的的确确被范流星的沉着冷静给吓一大跳。

 外人称之为冷情罗剎的阙凤,竟也有兵败的一天。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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