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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岚岳颓丧地回到“柳台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见了…看见她变成一幅画在空中飞舞,随即又幻化成人形!

 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她真如费伦所言,并不是人,而是一幅画影?

 当下他便决定待在这儿等婳漓回来,他要当着她的面亲口问问,她究竟是人还是妖?为何跑来这里戏他的感情?

 直到天色变得昏暗,他才看见婳漓缓缓走进“柳台苑。”

 她意外的发现岚岳坐在房里等她,强压抑住腔澎湃的情感,她故作冷漠地问:“你怎么来了?”

 自从向他表达过要离开的念头之后,她便强迫自己不能再依恋他,没想到今晚他居然会待在这儿等她。

 “你去哪里了?”他眯眼直望着她,彷佛想从她的眼底看出她的真面目。

 “我去市集走走,顺道买点东西。”婳漓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有这么狂野的火气。

 岚岳将目光转向她手上,见她拎了不少东西“你后天晚上就要走了是不是?想带些东西回去?”

 “呃!对…”她垂下脸,实在不希望听见“走”这个字。

 “告诉我你家住何方,待我闲暇时也好去探望你。”他沉着声音,一双炯然的黑眸出令她不敢直视的火光。

 “不用了,我说过,我一走,你我便形同陌路。”她回过身,发觉他眼底的厉光越来越强了。

 他低下头,将她的无措与慌乱净收眼底“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曾说过这句话。”

 婳漓直觉他不对劲,只好选择三缄其口,以防多说多错。

 “怎么不说话了?”再次瞥视她那张白皙柔美、容易引人沉醉其中的小脸,说什么她也不像个妖呀!

 “既然要离开了,我已无话可说。”她故作淡漠。

 “那我就谈谈别的吧!”他转而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像“那是你的另一张自画像罗?”

 “对…”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好象很喜欢画自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眉宇一扬,生气的对他吼。他今晚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刚刚在溪畔我也看见一张会飞的自画像,不知那代表着什么意义?”他额上暴凸的青筋说明他现在已濒临疯狂的边缘了。

 “我…我…”婳漓一慌之下,只觉得自己已快魂飞魄散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张诡异的画像其实就是你,你可以变成画又变成人,戏我这个平凡人?”他暴地吼道。

 “不…我不懂你在胡扯什么?”她震惊地大喊。

 “是我胡扯吗?难道你敢说你不是个妖?我亲眼目睹你变成一张画在空中飞舞啊!”他激动地说着。

 她浑身紧,忘了呼吸,也忘了开口说话,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这么说,我没说错了?”岚岳冷着嗓道。此刻彷似有滔天巨正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有种扯心裂肺般的疼!

 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感到心痛,他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整个人快要被撕裂的剧痛。难得对一位姑娘动了真感情,没想到她竟是个来人间玩爱情的妖

 婳漓深一口气,神情悲痛地望着他“没错,我是个‘画影’,是个灵魄附在画上的妖怪,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人间玩我的感情?”他的嗓音好沙哑,神情沮丧得让他看来像老了十几岁似的。

 “我不是有意的,只因为寻你八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本来只是想见你一面,哪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腔情感…我…”她掩住脸,趴在圆几上痛哭失声。

 “这么说,你对我不是没感情的?”他的神情转为激动。

 “有感情又如何?我毕竟不是人,如果让天帝发现我身为灵妖还来勾引人类的情感,到时定会派天将来惩罚我,让我的魂魄就此烟消云散。”她悲愤难抑的道:“我不怕这样的结果,只怕从此再也看不到你,所以…所以我不得不回去…”

 “难道就不能与天帝好好商量,就陪我这一世?”岚岳紧搂住她“我就知道你不是真那么狠心,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

 他真的不在乎她是人是妖,刚刚他想了好久,如果她能伴他一生,他一样会爱她、接受她。

 她依偎在他怀里“我爱你好久好久了。还记得上一世的事吗?我是你的红颜知己,可你却始终沉于画里,有天我一气之下将你的画全撕毁,而你却因而赌气不再理我,我为了让你注意我,站在崖边佯装要跳崖,哪知一失足…”

 “所以,你就幻化成画影,一直等着我?”他眼中也蓄了泪,双手捧着她的娇颜,不断的吻着她的、鼻、眼…

 “我爱你,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永生永世的爱你。”她闭着眼感受他的爱。

 “难道就没办法留住你吗?”岚岳突地抬起头,表情认真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留住你。”

 “来不及了,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若再延迟下去,定会被天帝发现的。”她又何尝不愿意陪他,可这真的是不可能的。

 “不,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天帝也有心,我绝对可以感动天帝的。”他信心十足的模样与婳漓颓丧的表情成反比。

 她摇摇头“不行的,人与向来不得圆结合,从开天辟地以来皆是如此,我不想怀抱希望,却偏又要被现实给得心痛神伤。”

 “你要有信心呀!”他紧紧攫住她的细肩“就算只剩一刻钟我也不放弃,你等着我。”他深情的吻上她的,深邃的眼底溢对她的痴情至爱,就算失去所有,他也定要拥有她…

 婳漓在他深情的怀抱与抚下,再一次的跌进望深渊,即便这是错,她也决定错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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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岳快步走在路上,四处寻求能留下婳漓的办法,但几经打探,却仍不得其法。就在他躁郁愤懑之际!费伦又现身了!

 “找不到留下婳漓姑娘的方法是吗?”他带着一抹笑直盯着岚岳。

 岚岳身边的护卫全都朝费伦蜂拥而上,不让他再有伤害岚岳的机会。

 “又是你。”岚岳冷哼一声“放过你,你又来找死。”

 “我可不是来找死的,而是为你想办法来的。”费伦还以一笑。

 “想办法?”

 “对,就是救婳漓的方法。”费伦看了他身边的大群护卫一眼“被这么多人围绕真的很不好受,能不能请他们退下?”

 岚岳深一口气,为了救婳漓,即使有假,他也得试一试。于是他挥手摒退众人“你们全都离开这儿,退到半里外去。”

 “是。”众护卫领命退下。

 “你可以说了,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婳漓离开这里?”他注视着费伦。

 “不知大殿下听说过涟山吗?”

 “涟山?不就是东边那座峻伟的山岭?”

 “没错。涟山上面住了位世外高人!听说他可传信上天庭,只要你求得他的同意,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费伦眼泛星芒的说。

 “当真?好,我这就去。”岚岳出兴奋的神情。

 “不过,据说那高人住在涟山的断魂谷顶,要到达那顶端可不容易,不知多少江湖高人命丧此谷呢!”

 这便是他的计划,他要让岚岳尸骨无存!

 “我不怕,再困难我也要爬上断魂谷。”岚岳已抱定必死的决心。

 “等等,断魂谷仅得一人上去。”费伦又再次补充。若他带了大批护卫,只怕计划不成功。

 “谢谢了。”

 岚岳岂会不知费伦的野心与企图?但只要能留住婳漓,与她一生一世缱绻绵,他已不在乎这些了。

 眼看着他毅然决然离去的颀长身影,费伦竟在顷刻间惘了…

 难道真爱如此人,可让一个拥有一切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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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婳漓姑娘,不好了…”

 一名跟在岚岳身旁多年的护卫紧张地奔进宫中,直闯婳漓居住的“柳台苑”

 “巴哈,发生什么事了?”正与于荞飞在小厅泡茶的婳漓赶紧从厅内走出探问。

 “大殿下…大殿下他…”他用力咽了口口水。

 “大殿下怎么了?”一听到岚岳的名字,她马上紧张起来。

 “他被费伦所骗,一人独赴涟山的断魂谷了。”他急躁地说道。

 “断魂谷!”

 “是这样的…”

 巴哈把岚岳与费伦交谈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也幸好他因放心不下,偷偷躲在附近偷听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事态严重了!

 “什么!”婳漓失神地倒退一步。

 “断魂谷险恶十足,多少人为上谷而命丧黄泉。我想他们的谈话既然提到了姑娘,姑娘应该有办法才是。只是我不懂,大殿下这么喜欢姑娘,姑娘又为何要离开呢?”巴哈着气,不解地问。

 “我…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告诉我断魂谷在哪儿?”婳漓直抓住他,心急地问。

 “往东直走便是。”

 “好,我这就去找他。”

 她才想走,却被于荞飞喝止“别去了,就当这是你们分别的时机吧!”

 “不,他是为了我才赴险,我不能不管他。”说着她已迅速冲了出去。

 于荞飞没辙,也只好跟上。

 当她两人连袂赶到断魂谷,却不见任何人。婳漓泪眼汪汪,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可过了好久好久,还是得不到半点回应。

 “不,你不能出事!岚岳,你绝不能出事啊…”她哭哑了嗓子,趴伏在谷口直呐喊,那凄楚、悲恸的哀愁让天地看了都为之动容!

 “婳漓姊,别喊了,或许他根本没来。”事到如今,于荞飞也只好这么安慰她。

 “不,我了解他,他肯定会来的。”婳漓不放弃的跪在那儿,嘴里直念道:“天帝,如果您要惩处,就针对我来吧!他是为我所害,求您放过他。”

 “你看那是什么?”突然,于荞飞指着远处崖边垂挂的树枝,上头挂着一块碎布衫,那正是岚岳的锦袍啊!

 “啊!”婳漓望着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颗心霎时凉透。

 “他八成已落谷了,别想太多,咱们回去吧!”于荞飞忍不住也了眼眶,可她还是得劝她回去。

 “不…他不会死,我要留在这儿等他。”婳漓无神地说。

 “婳漓姊…”

 “别说了,你回‘灵幻居’吧!别管我,你走…”她用力指着远方,脸上有着坚持。

 “可你一人…”

 “我没关系,反正死不了。”婳漓的心已似坚冰般冷沁,失去了岚岳,她也了无生趣,只是她在等,盼望有奇迹出现。

 于荞飞愣了半晌,知道此刻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就先让她留在这儿,回去后再叫其它伙伴轮来劝她才是。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再让花芸姊与未央哥来看看你。”于荞飞敛下眼睫,直瞅着她苍白的面容道。

 “不用,我谁也不需要。”婳漓望着谷底,泪一颗一颗地淌下。

 “我…”于荞飞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才转身离开。她由衷的希望婳漓能看开些,别再钻牛角尖了。

 可婳漓就这么待在谷口,一复一,整整一个寒暑过去了,却仍未见岚岳现身…

 而她就宛若化石般的坐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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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瑚与秦未央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联手强势地将婳漓带回“灵幻居。”

 可她仍旧是郁郁寡、不展笑颜,彷似一幅无生命的画在风中飘扬,偶尔洒下了几串泪,才能确定她还有灵气在。

 “婳漓,别这样,你快变回人形,咱们好姊妹说说话、聊一聊嘛!”花芸和于荞飞待在婳漓的屋里,对着墙上那幅画说了将近三个时辰的话,可依然等不到半点儿回应。

 “花芸姊,我看我们还是让她静一静吧!一年多了,她没听过我们半句话,不会在这一时半刻恢复的。”

 于荞飞蹙起眉,看着案上那张就快完成的画像,很明显的,上头的人就是岚岳。可见婳烙诩是趁夜深人静之时才变回人形,为岚岳作画。

 “唉!真不知她何时才能像从前那般教我们画画,和我们一块儿游街?”花芸摇摇头,只好照于荞飞的意思,先行离开屋子。

 当她们一走,婳漓这才动了下,她徐徐从画中走出,独自坐在椅子上,无神的开始磨墨,继续着案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画像。

 就在她眼含着泪,一笔一画的勾勒完成时,画中人突地一动,吓了她一跳!

 她还以为是自己思夜梦的结果,不信的了下眼,就在下一笔要点上之际,画中人居然又动了一下!

 “岚岳!是你吗?真是你吗?”她欣喜若狂地对着画纸叫道。

 “烙邬,是我。”

 画中的岚岳对着她笑,慢慢从画里现身出来。

 “你…你怎么…怎么…”婳漓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底的震惊,她本来应该开心的,可见他变成这样,她又于心不忍。

 他是将成为一国之君的人,而非变成一个画中影呀!

 “你放心,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笑意盎然地拥紧她。

 “那你为何…”她仍不敢相信的伸手抚触他的心口。倘若是人,心跳是缓和有序的。“啊,你果然是人!可为何…”

 “我去天庭与天帝会面,他说只要我在棋技上战胜他,便可允我一个要求,因此我答应了这项比试,可这一战就大战了数百回合,想不到待分出胜败时,竟已是一年后了。”岚岳轻拂过她的秀发。

 “什么?你竟然…”她何其有幸,能得到郎君如斯对待。

 “再累也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可我不是人,天帝不会答应的。”婳漓推开他,愁思又覆上眉间。

 “但天帝被我的真情感召,他答应了。”

 “什么!”她倏然转身,难以相信的望着他。

 “不过,他也说了,我今生身负治国重责,且责无旁贷,不得假手于他人,所以我得完成今生的职责。”他盯着她道:“你可愿意等我!”

 “愿意愿意,八百年都等了,何况是这几十年呢?”婳烙诏容地扑进他怀中,紧揽他的

 “天帝还特准我可以常来这儿看你。”

 “真的?”这下婳漓已别无所求了。

 她兴奋得紧抓住他的双臂,他却大喊了一声“好痛!”

 “你怎么了?”她连忙放手,紧张的看着他。

 “我手疼。”他咬牙硬撑。

 她觉得奇怪。“手怎么会疼呢?”

 “这场棋下得太久,都快受不了了。”现在想想,他几乎清醒的时候都在动脑。但每每在他想放弃的同时,他就会想起她,好鼓励自己继续支撑下去。

 还好,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我帮你吧!”她轻轻着他的手臂。

 “烙邬,今天能见到你,所有的苦都不算什么了。”他捧起她的小脸,柔柔地看进她的眼底。

 “我也是,不过苦的人是你。”她害躁地低下头。

 “不,真正苦的人是你,天帝已在我脑中唤出你我过往的一切,我全明白,也全清楚了。”

 “岚岳…”她眼眶蓄喜悦的泪水。

 “不准哭,以后就跟着我,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岚岳揽她入怀,细闻她的发香。

 “不委屈,跟着你我从不觉得委屈。”她抬起螓首,回吻他的,并伸舌舐着他刚毅的下颚。

 “烙邬,别惹我,我这一上天庭可是太久,怕会伤了你。”他按住她不听话的柔荑,压抑着嗓音道。

 “我不怕,我也要你。”婳漓拉开他的手,小手慢慢爬上他早已坚下。

 “呃…”他闭上眼,深了口气。

 “我爱你…”她俯下头,埋首在他腿间,对他施以爱的魔咒。

 “你真是个小妖,看我怎么回报你。”

 岚岳将她榻上,瞬间拉开彼此的衣物。裎相拥的两人展现出他们最深挚的情意,与绵延不断的爱恋…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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