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漆黑如瀑的长发,在电风扇的吹势下款款翻飞,只用一条红色绸缎包裹住玲珑娇躯的迦蓝,一手托撑着粉颊,侧躺在白色的布景前,额际腕间还有纤颈上,戴
了同系列的红
珠宝,在摄影师的指示下摆出他想要的姿势。
佳人原本的一张素颜,此刻在集中的水银灯下看来,已成了火辣
人的
容,哪怕只是眨眼翘首,或是眼波微微
转,都让摄影棚里的温度转眼间便上升好几度。
巴不得街上前去把她包得密不透风,不准其他人这样大剠剌欣赏美女的霍飞卿,
森地瞠瞪著前方的摄影师与其他负责背景灯光的工作人员。而受不了从头到尾都跟在后头的那种杀人视线,撑了很久的摄影师,终于不支地向在场其他的工作人员求援。
“那个…谁去把那个家长赶出去好吗?”是谁让那个俨然就像是女主角老爸的男人进来的?
登时觉得丢脸丢到家的叶豆蔻,气问地走至霍飞卿的面前—把拉起他,在他仍是不愿离开时,更加用力地扯著他的臂膀离开现场。
“走啦!”明明就叫他不要跟来的,而且也对他说跟来之后不准罗罗唆唆,也不准对迦蓝的工作有什么意见,结果咧,他却还是用像破人欠了几百万的臭脸来吃了每个人。
硬是被拖出门外的霍飞卿,恨恨地瞪着这个让亲妹去出卖
相的女人。
“你让她穿得像个
妇一样…”底下什么都没穿,就只披了块红色的布料,这种东西拍出来还得了?
因他洪亮的音量,怕被里头工作人员听到的叶豆蔻,一手掩上他的嘴,再把他拖远一点,免得他会引起公愤。
“那是美感,不会欣赏艺术就不要看!”用力将他推到角落里的叶豆蔻,两手擦着
对他警告。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那是几块破布。”男人哪会去看迦蓝身上戴了什么珠宝,或是想表现出什么艺术感?他们只会跟他一样,瞪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直瞧。
受够他的叶豆蔻伸出一指频戳着他的额际“我都还没跟你算你
拐我妹妹的事,你还敢来这裏妨碍她工作?”
“是她拐我的,我才是受害者。”这个指控很严重,不说清楚不行。
她更是没好气“那么不甘愿就别来烦她呀!—
“当初把她丢给我的人是谁?”这时候才来过河拆桥?端着一张大黑脸的霍飞卿刻意将十指按得咯咯作响。
“我是叫你治我妹的失眠,又没叫你来当她的老母
!”全家上下都没人对迦蓝的这份工作有意见,偏偏他这个外人却是从头到尾叫个不停。
“我要是不把关严格一点,又会有一大堆
狼跟在她的
股后头跑!”愈想愈火大的霍飞卿,气势一转,也伸出手戳向她的额际“到时候,是你要来帮我收烂摊子,还是你想看她又去跟人大打出手?”
与他摆出水火之势互瞪的叶豆蔻,在跟他对峙了十来秒钟后,气结地抹了抹脸。
“她这次拍的是只会摆在珠宝店里的珠宝平面广告,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制成看板摆在路边让每个人免费参观的。”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总之,你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等着,别再进来打断我们的工作!”
被关在门外的霍飞卿,
腹呕气热处发地搔着发,直走至靠窗角落边的椅子上坐下,烦躁地点了
烟后,跷着二郎腮等叶豆蔻放人好让他领迦蓝回家。
—个熟悉的身影自他的眼角滑过,
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的他,只侧首看了远处那个让他大有噩梦之感的女人一眼,马上就地找掩护地躲至角落摆放的造景盆栽后头。
“躲什么?”拨开绿色的翠叶,走出摄影棚的迦蓝由上往下看着状似鬼祟的他。
“噩梦。”他看她一眼,随即因她那身没换掉的打扮而锁紧了眉心。
“哪种噩梦?”她转了转眼眸,很小心眼的问“女人的还是男人的?”难不成除了那些爱慕他的小护士外,还有一大箩筐等着他青睐的佳人?
“都有。”他回答得含糊不清,边站起身边
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以遮住她
出来的香肩“你拍完了?”
“还没,现在是休媳间。”摄影师被他搞得什么心情和气氛都没了,所以大夥只好暂时停工休息一下。
他的两眼落在她拿掉了各式珠宝的纤颈上,抵抗不了
惑地看了看四下后,拉着她一块闪身至不易被人看见的死角里。
“听说…”一被他拉进角落后,迦蓝随即挑高了一双黛眉兴师问罪“我
拐你?”
“是啊。”一个细吻落在她的颈间。
“你心不甘情不愿?”老媲这么说的。
“谁说的?”他眉峰一挑,对准了红
就封住她的小嘴。
“喂…”怕他把妆都吃掉的迦蓝,连忙推抵着他的
膛。
以为她是怕被人看见,他沉着声又将她给拉至附近的茶水间里,一手搂来她的
肢,另一只大掌隔着触感绝佳的鲜红绸缎,自她的
间极为享受地一路滑曳而上,走过光滑的美臂,来到那张经过妆扮后更显妖
的脸庞上,指尖在她的红
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他又俯下身来难以克制的向她索吻。
“会掉的。”在他吻着吻着,另一只没闲着的手就快把她身上唯一的一块布给扯掉时,迦蓝不得不在自己很可能上演全
戏码前,推开像八爪章鱼的他来个自力救济。
狠狠浇熄一盆又一盆
火的霍飞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有办法阻止自己直接把她扛回车上载回家,剥光了那些有遮像是没遮的布料,将她扔到
上,然后…以下纯属限制级镜头,不加多述。
“以后不准再拍这种超级暴
的广告:”受刺
过度的他,咬着牙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拎起,再次披回她的身上。
她不以为然地挑高柳眉“我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刚才在场看得最目不转睛的人,好像就是他嘛。
黑瞳中闪过一丝狡芒,霍飞卿这回略过会把她的妆都
花的红
,俯身至她的耳畔,报复地咬起她的耳垂,惹得她咯咯直笑,不断缩躲着他的攻击。
“咳咳!”如同冷水泼顶般的咳嗽声,自他们身后打岔地传来。
十分不
偷香遭人打断的霍飞卿,眼中
出的冷箭,足以让那个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去的叶豆蔻伤重身亡。
涂着鲜
寇丹的长指朝他勾了勾“可以把人还给我了吗?我们还有工作没做完。”
“啧。”他撇著嘴角,兀自在嘴边咕哝一大堆不适合直接翻译的三字类经文。
挟持走老妹的叶豆蔻,边定边往回瞪“别跟我摆臭脸了,等一下一拍完,我就马上把她还给你行不行?”
他下忘加上一句“动作快一点。”
眼看着美女又被带回去保养众人的双眼,站在原地努力想平定
口不
的火气,以及方才那阵只尝到了一点却不能
足的渴望,霍飞卿两手擦着
反覆地深深吐息,不料,一阵寒意却在此时忽地窜上他的背脊,让他浑身发冷地回过头来。
那个熟悉的人影再次在他的眼角溜过,骤感不对的他忙想睁眼看清楚一点,对方的身影却已消失在办公室的转角。
是他眼花了吗?但,背后的那阵凉意却又像个警报器般提醒着他,他应该是没看错。
他抚了抚自己的臂膀,不愿想太多地走回角落里坐下,若有所思地点了
烟。
***
一收工才换好衣服,连脸上的妆都还没卸掉,就被人急急忙忙拖走带上车的迦蓝,此刻正
去了高跟鞋,光着脚丫盘腿坐在车子里接听电话。
“小斑说今天休假不必上班。”收线后的迦蓝,侧首对表情看来有些沉重的他转达。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
疑惑的水眸徘徊在他的脸庞上,不清楚他是怎么了的迦蓝,还是头一回看他神情这么严肃,还在人前
出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在椅里转过大半个身子,侧身仔细地瞧着他脸庞的轮廓,这时,等红灯的他将车速缓了下来,车子止定在等待的车
中,原本正凝视着他的迦蓝,也同时张大了眼。
“喂。”等了好一会儿,他却还是没有发现,她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嗯?”还没回神的霍飞卿,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纳闷的模样。
她干脆伸手指向他的窗外“你的左手边。”
一头雾水转过头去的霍飞卿,愕然地瞪大了眼看着停在他隔壁等红灯的另一辆车,车里的人们此刻全都拚命对他拍着车窗,还张大了嘴在喊些什么,他
眼,定睛一数…
四个姑姑加上爷爷
,全都凑在一起。
当下寒意又从背后直直窜起的霍飞卿,在之前的坏预感成真后,也不管对方的人马已经摇下了车窗,把头伸出来叫他停车,在等不及的绿灯一亮后,他马上将油门直踩到底,开始在车阵中狂澜起来。
“哇!”跌得东倒西歪的迦蓝,忙不迭地拉住上方的把手稳住自己“你做什么?”这里是限速的市区耶,他是赶着投胎还是嫌红单太少?
“坐好!”兀自加速逃逸的霍飞卿也不解释,发挥高超的超车技巧在车阵中左钻右窜起来。
“可以了啦,都被你甩掉了,把速度慢下来!”在他连闯了三个红灯,且又钻进小巷里来个九拐十八弯后,她忙不迭地拍打着状似很冲动的他。
不太相信的霍飞卿,在连连看了照后镜确定了好几次,才肯定自己已经把突然出现的追兵甩掉后,终于听她的话缓下了车速。
“刚刚…”心有余悸的迦蓝,一手掩着
口,迟疑地拖长了音调。
“不要问。”连想都不太愿意去回想的霍飞卿,现在只想把刚才的那一幕忘掉。
不合作的行动电话,在他的话尾一落,登时在车厢内响了起来。
“你不接吗?”眼看着电话响了十来声他也不理会,
受噪音的迦蓝忍不住皱眉。
“不接。”他重重
了口气,拿起吵人的电话后直接关机。
将他前前后后的反应与表情都思索过一回后,迦蓝虽不知他是在躲些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那群人似乎与他有某种亲昵的关系。
“躲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要是那些人是他的亲戚的话,那他逃到天挂海角恐怕也是甩不掉。
“少说风凉话。”霍飞卿咬着牙进出,接着抬首看了看窗外不早的天色,将车转了个弯开至一家他常去的餐馆前停好车后,拉着工作了一整天也没吃什么的她进去里头。
“说吧,不要吊我胃口了,刚才我们到底是在逃些什么?”当侍者领着他们到他固定坐的雅座坐下后,按捺不住
腹好奇虫宝宝的迦蓝,一手拉着正在点餐的他。
代侍者完毕后,他回过头来,痛苦地将一手
进发中沉叹。
“四个姑姑和爷爷
。”在迦蓝的公司里时,他就一直觉得他所看见的那个背影很像三姑姑,现在想起来果然没错。
她不解地皱著眉“干嘛要逃?”
“他们是来逮我的。”继小舅打听到他新居的电话号码后,看样子,爷爷
那边的人也发动了情报网。
“要不要把你可歌可泣的逃亡原因说来听听啊?”她笑意盈然地替他倒了杯柠檬水,好整以暇地一手撑着下巴看他。
他往后一靠,大大地吐了口气“我的爷爷
,生了四个姑姑后只生了我老爸一个男丁,而我老爸也很遵照传统,就只生了我这么一个独子。”
“这没什么稀奇吧?”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他悲惨的家庭背景还没说完“我妈那边,外公外婆在生了半打阿姨后,也只生出了一个小舅,偏偏我那个不争气的小舅跟其他阿姨一样,都已年过五十了,却还生不出半个可继承家业的男丁来。”
“这么说…”迦蓝顿了顿,恍然大悟地指着他的鼻尖“你是两个家族珍贵的一脉香烟?”
“我同时还是两个家族的指定继承人。”他坐正了身子,边替她摊开了餐巾边把他的梦魇抖出来“我的父方母方两个家族早在我出生后就约定好了,将来我得分别给他们各生出个继承人来。”
完美的鸡蛋形小嘴,定格在迦蓝的脸庞上。
“好…好沉重的重责大任…”妈呀,他身上究竟背负了几个人的希望呀?
“所以自我十岁起,我那两方家族的亲友团们,就开始为我的终身大事打算,打从我高中时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提起往事,他愈想愈呕“好不容易,我在上了大学时拉了个乐芬来当挡箭牌,这才挡走了那烦死人的催婚令十年,可是现在我的挡箭牌已经跟我亲爱的学弟结婚去了。”真是的,要结婚也等他找到了下个挡箭牌再说嘛,那个唐律和乐芬也未免太不讲义气。
“所以你现在得准备去面对现实?”
霍飞卿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逃?”他不是拒婚,也不是怕婚,他只是很不喜欢那些亲友团统统都把他当成匹种马来看待。
“可怜的孩子…”迦蓝伸出一手
他的发。
“你饿了一天,先吃饭吧。”在侍者上菜后,他先把这桩恼人的事抛在身后。
但,他忘了,他的噩运总是习惯接二连三地来报到。
“霍医师,你也来这里用餐啊?”当一个身材超级火辣,穿着低陶紧身洋装的辣妹出现在安静用餐的两人面前时,霍飞卿这才想起他的噩运强度连霉神都没得比。
“嗯。”心头
是坏预感的他,边看着霎时面无表情的迦蓝边应着。
“这个是你妹妹吗?”低陶装的辣妹睨了睨与他同座的迦蓝一眼,在评估完迦蓝的年纪后,脸上堆
了伪笑。
“不是。”被她盯看得有如芒刺在背的迦蓝,笑容的甜度远比她的还要来得虚伪。
不屑的鼻音扬了扬“那就是亲戚罗。”
“也不是。”迦蓝更是笑得天真无
。
“这样啊…”遗憾中又带点刺
的音调,像个战帖似的,再次送进迦蓝的耳里。
不想让迦蓝火起来的霍飞卿,朝低陶装辣妹眨了眨眼示意后,连忙赶她离开快要失火的现场。
“霍医师!”只是她前脚刚走,随即又来一名
妇拔声高叫。
柳眉高高挑起的迦蓝,抬首直戳如坐针毡的霍飞卿一眼。
“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跑哪去了?”欣喜的叫唤声,一路自餐厅门口滑至他们的雅座旁。
他客套地应著“最近在放假。”
“她是谁呀?”发现心上人的对面坐了个一同用餐的女孩,
妇爱娇地推蹭着他的肩膀。
“路过的路人甲。”食不下咽的迦蓝,慢条斯理地淡吐。
“喔。”
妇不把她当回事地转过头,又用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音调,边茌他的手臂上划着圈圈边暗示他“我跟朋友有约,今天晚上,我等你的电话喔。”
霍飞卿已经开始
冷汗了“再说吧…”
非常,非常不是滋味的迦蓝,两手拿起刀叉,二话不说地奋力切割起盘中的食物,并制造出让人
骨悚然的音效。
“她们只是我的病人。”他清清嗓子,郑重地向她澄清。
她的闷火暗烧在心底“你的病人都是女的?”什么只是他的病人?应该足…只是他
情匪浅的女病友吧?
“大部分。”他不得不承认上门的顾客真的是女
人数超过男
。
“飞卿…”喜不自胜的呼唤,不识相地又自他们后头传来。
当场再也吃不下去的迦蓝,将手上的刀叉一扔,两手环着
火瞪着这个害她消化不良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另一个不同款,年纪莫约二十五、六的美艾,才走到他的面前就用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记。
“呃…”他干干地咧着笑。
“我才在想你最近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呢。”
光四
的美女一指勾来他的领带,边
着领带边嗔怨地向他嘟着红
。
“那个…”他连忙七手八脚地把领带抢救回自己的
前。
她又俯身在他的耳畔,状似亲昵地轻声低语“你的诊所什么时候才要复业?到时别忘了要通知我喔。”
“会的…”霍飞卿再次硬着头皮把找上门的女人给支开。
“这个呢?”冷冷的鼻音自迦蓝的鼻间噌出。
不想招惹她的霍飞卿,明智地选择吐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准备钓上的女朋友人选。”
“噢。”她侵
地应了应,拿起水杯灌下了一杯冰水。
“迦蓝…”他伸出手,才想握住她的手时,方才那位美女却选择在此时去而复返。
“飞卿,我刚才忘了说,我换了电话号码…”
“不打搅你们了。”表面上平静无波的迦蓝,以餐巾拭了拭嘴后,站起身来有礼地向他们点首示意。
“迦蓝。”也站起来的霍飞卿,才想去追回她时,无奈手臂上却在此时多出了一条勾搭著他不放的玉臂、
走不过五、六步的迦蓝,回头看了他们让她怒火中烧的模样一会儿后,随即漾着灿烂的笑靥回过身来。
“我忘了一件事,”她边说边走回他们的面前,
“忘了什么?”对她有些敌意的美女,格外留神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两脚一在霍飞卿的面前停妥后,迦蓝迅雷下及掩耳地一把扯下他的领带,将他拉过来狠狠地、用力地吻了一记,接著趁他犹在愕然时,再使劲地在他的肚皮上揍一拳。
现场有一刻完全呈现消音状态。
“霍医师,好好享受与旧情人重温旧梦的感觉吧,以后你没这个机会了!”出完气的迦蓝,甩着长发潇洒地转身走人。
吃了一记结实硬拳的霍飞卿,在她打开餐厅大门走出去后,站在原地苦哈哈地抚着肚皮。
报应来了。
***
找人找了快一个晚上,最后在自宅里找到失踪人口的霍飞卿,频
着大气倚在书房的门边,看她正站在
边挑拣着待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
“你还知道躲?”他
犹有余痛的肚皮,没
气地踱进书房里。
迦蓝不屑地偏过螓首睨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将下巴翘得老高。
“谁说我躲?”敢做敢当她要躲什么?
他搔着发深重地长叹“她们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唯一曾经挂牌的正式女友,就是那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乐芬。
拜她之赐,今天他在找人之余,为了避免往后她又因为类似的事件而再揍他一顿,或是又跑得不见踪影,他干脆连连打了十来通的电话,一鼓作气地跟那些红粉知己们表明他已有正牌女友,摊牌之余不忘与她们划清界限,同时,他也被十来个女人给又哭又闹吵过一回。
“哼。”她爱理不理地旋过身背对着他。
他坐在
边,仰首看着那张依然写
不悦的小睑。
“今天在餐厅里,那算是宣告主权吗?”她那不事先招呼一声的热吻,和那记不忘附上的拳头可厉害了,除了当场让三个女人傻眼外,还替他额外招来了众多认为他是花心大少的白眼。
迦蓝忿忿地眯细了美眸,一手直指他的鼻尖“不,我只是想告诉那些女人,你已经被我奴役了!”
“你已经达成你的目的了。”他谦卑地向她颔首臣服。
“喔?”她勾拐著鼻音,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他不胜欷吁“我的形象又被你毁了。”恐伯以后他再也不能去那家餐厅吃饭了。
她凑过来笑
地拍抚著他的脸颊“很难忘的经验是吧?”
瞪着她那副皮笑
不笑的模样,他挫败地举起两手讨饶。
“说吧,你想怎么样?”就是因为住在一块久了,太过了解她的脾气,他相信,她绝不可能一记拳头就算了。
“不怎么样。”迦蓝一副天下无大事地温柔笑笑,转身拎起一件洋装给他看“这件好不好看?”
他两眼登时
出类似酷斯拉暴走前的凶光。
“太过暴
。”长度只到她大腿的紧身
肩洋装?别想给他穿出门去。
“就选这件。”偏偏就是要和他唱反调的迦蓝,当下愉快地宣布。
“你要去哪?”沉著
子的霍飞卿,坐在
边两手
握着,在她走进浴室里换装时冷静地问。
银铃似的笑自浴室裏传来“年轻人的夜间活动,你这种欧吉桑是不会懂约!”
他从她口中的中年人,变成了…欧吉桑?暗暗再吃进两斤火藥的霍飞卿,在她一换好装踏出浴室时,两丛闷火直在他的眼匠窜烧。
“跟谁去?”用这种以眼还眼的手段,她就这么想给他来个下马威反警告一下?
她轻耸著光滑
人的香肩“不知道,是他自己过来搭讪的。”她也只是随意在街上逛逛而已,就有许多人
电话号码给她。
霍飞卿扳扳僵硬的颈项,在做好战斗姿势后站起身来,走至她的面前,不客气地一手顶高她的下颔。
“这算是某种变相的报复吗?”都说不是女朋友了醋劲还这么大?干脆亮出电话簿让她打电话一一去确认算了。
迦蓝作势要咬掉他的手指头“谁教我正值叛逆的年纪?”
“都二十了还叛逆?”他不客气地泼她一盆冷水。
“我大器晚成嘛!”一时语
的她干脆赌气地将身子一转,晃至化妆台前梳理起她的长发。
额际隐隐作疼的霍飞卿,对她这种软硬都吃但也都不吃的
子实在是找不出可攻克的罩门来。唉,说她是个成
的女
,她耍起脾气来又十是可以理陆对谈的那种,但说她是个青涩天真的小女儿家,她又聪明得跟个鬼灵
似的。
经过谨慎考虑后,他选择当个求和的臣民“别出去勾引青少年误入歧途了,请女王留在家里奴役小的我就行了。”
“哼,我要出去盖一座男人后宫。”将自己打点好后,迦蓝撂下了战帖就将皮包往肩上一甩,准备出门寻
作乐去。
“女王陛下。”他不慌不忙地叫住她“您要是踏出那扇大门,今天晚上您就准备失眠。”
完全忘了自己唯一弱点的迦蓝,正
搭上房门的玉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好半晌过去,被踩著痛处的她强迫自己转首对他漾出讨好的笑脸。
“国王陛下?”他老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抱歉,中年欧吉桑今晚下卖酒!”风水转过来后,换他大刺剌地往
上一坐,有仇报仇地也来拽个二五八万。
以不情不愿的
速定回他面前的迦蓝,忏悔地坐至他的腿上,伸出两手揽住他的颈间。
她先在他的鼻梁上轻啄一下“气消了吧?”
不理会她的霍飞卿,别过头去继续生她的闷气。
“够不够?”她再捧过他的臭脸,甜甜蜜
地在他
上吻了一记。
他还是用一张冷脸来招呼她,同时还拿乔地在嘴边
出讥嘲的笑。
“哼,不要拉倒!”才不吃他这套的迦蓝,当下俏脸风云一变,玉掌使劲地推开他的脸庞,像个复仇女神般站起身来。
眼明手快的霍飞卿,赶在她发飙走人前一把拖回她,在她方贴上他的
膛时,立即抬起她的下颔朝她罩下他的
,如野兽般地猛烈啃噬着她的甜
。
平贴在美背上的大掌,在她两手环上他的颈间改变了亲吻姿势时,克制不了地迅速走位,先是滑栘至那总是会引发他犯罪心态的香肩上,再滑落至纤细的
间,而后,不
足地爬过质料细软的雪纺缎面,抵达前方的目的地。
她的身躯,因他的举止明显地震颤了一下,正将细吻自她的
边移往她颈间的霍飞卿,也因她而停顿了下来,而后有些受不了地按握着她的两肩,试图将她拉开一段距离。
纷
且急促的
息,急切地吹拂在她红
的玉容上“我会有罪恶感的…”
望着他那副天人
战的模样,迦蓝扬了扬柳眉,不勉强他地起身走向房门,但就在她打开房门即将走出去之际,一双铁臂忽地自她身后窜出,迅速环上她的
肢将她箍紧。
“你…”风暴般的烈吻,阻绝了她接下来所有的字句,在她转过身来拾手勾住癌低了身于的他时,他一手关上房门。
***
睡到
上三竿的迦蓝,在这天醒来时,并不是枕着她熟悉的那具
膛,而每天两杯能让她清醒的圣藥手煮咖啡,也不是由专人端呈至她的面前,而是由她挣扎地自己爬去厨房倒。直到她的神智完全清醒,蹲坐在厨房地板上将咖啡喝完后,她马上推论出她今天会没有特殊服务的原因。
拖着及地的被单,在房子里搜寻了一阵,迦蓝最后在客厅的角落,找到那个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手心里的男人。
“你又有罪恶感了?”她站至他的面前,边问边将快自她
前滑下去的被单往上拉一点。
一脸黑暗阴沉的霍飞卿,抬首看了看披散着一头青丝,全身上下只包裹了一件洁白的被单,在阳光下看来美得不可方物的她。
他一手捶着
口“请容许我再为我的罪忏悔三分钟。”真的把她给吃掉了…不知道叶豆蔻有没有像她一样,也去她家隔壁的国术馆学过功夫?还有,尹书亚看起来虽是个斯文的生意人,但听说以前可是学过好几年拳击。
“你慢慢忙吧。”迦蓝两眼一翻,受不了地把现场留给他当告解室。
攀上她皓腕的大掌,在她即将转身离开时将她拉倒坐至他的腿上,他一手按
着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她的
际,倾身在那两片曾经被他彻底吻过的红
上,
连之余,深吻进她的
里接续起昨夜的梦境。
她气
吁吁地推开他的脸“不是说…还要三分钟?”
他爱怜地啄吻著她的手心“我的地球自转速度比别人快一点。”被揍就被揍吧,为了她把点罪≤点皮
痛,他都认了。
“等等…”在他开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被单时,她红着小脸努力把唯一的遮蔽物
在身上不让他抢走“我要洗个澡。”
“不急。”滑过整片赤
美背的大掌,意犹未尽地巡视着芳美的领地。
“不行。”她将两只不规矩的太平统统拉出来,没得商量地拢紧了
前薄薄的被单。
在她固执的目光下,颇为受挫的霍飞卿投降地举高两手,让小红帽安全撤离狼口,拖着被单跑进房里洗澡、此时,在远处书桌旁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他抹抹脸,走至桌旁弯身将一张张掉至地上的传真捡拾起来,皱眉地看着诊所护士所传来的一大堆抱怨内容,以及因他躲得不见人影,而四处找他的那些医学院的教授传来通缉他的内容。
伴下手中的纸张,他转首看向落地窗外仍是耀眼炫目的
光,以及高楼下方
泽依然翠绿的行道树。
夏天快过了吧?他的假期即将结束,而迦蓝的呢?她的失眠期是否也要结东了?
他摇摇头,不怎么想去面对这个现实。
难得有人使用的电铃,制造出阵阵清脆的金属鸟鸣声,正陷在思绪里的他醒了过来,携着
怀的心事,他漫不经心地踱至大门前,也没事先看看门孔就直接打开大门。
门板一开,十几张熟悉的脸孔顿时挤进他的眼帘,深深倒
口气的霍飞卿,在反应过来时随即想把大门关上,但等在外头的来者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动作一致地飞快伸出手抵挡着大门不让他关上,让当下直恨自己为什么不反应机警一点的霍飞卿,只能对那些全都摆着一号表情的访客们干干地陪着笑。
外公外婆,加上六个阿姨和一个小舅,再往后看一点,后面还有那天开车追着他跑的父系另一票人马,加上他老爸老妈…还好啦,他安慰地想着,这次才只来了十七个人,亲友团全数成员并未统统报到。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笑得很僵的霍飞卿,在他们二话不说地全都挤进他的蜗居时,站在后头帮他们把门关上。
“乐芬说的。”所有人迅速回首集体瞪他一记。
他恨得牙
的“那个叛徒…”居然把他抖出去?那个为求摆
这票亲友团的女人太独善其身了。
整齐的步伐开始朝他的四周靠过来,找人找到这里来的亲友团们,纷纷掠高了白眼,目光一致地围剿着这个不但十年来都用假女朋友来堵他们,还在假女朋友结婚后欺骗他们说他要疗伤止痛,可实际上却是藉此落跑的罪犯。
他一手掩着脸“我有解释的权利吗?”
“没有!”十七门装
了火藥的大炮集体直轰在他耳际。
罢好洗完澡走出来,只随意穿了一件浴袍的迦蓝,却在这极度不适合的状况下,边擦着
漉漉的发,边走山房门想士厨房倒杯水来喝。
“咦,你有客人?”还沾着水珠的赤
芳足停顿在走道上,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朝她瞪凸了眼的人们,以及一脸刚掉进第二十层地狱表情的霍飞卿。
四下一片静默。
“请问…你今年几岁?”霍家老爸在屋内沉寂到—个顶点时,不太敢相信地启口,询问这个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未成年的少女。
“刚好二十。”她不解地看着他们古怪得很一致的神情。
“什么?!”众人顿时默契一致地大吼而出。
无言以对的霍飞卿,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们在下一刻,纷纷拿出行动电话对着话筒向众家亲戚奔相走告之余,还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他家当成菜市场杂七杂八地制造出一箩筐的噪音。
捂着两耳偷偷走到他身旁的迦蓝,放下双手有些同情地望着他。
“我又毁了你的形象?”
他颓然地垂下颈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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