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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破釜沉舟
  萧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从南边的明德门到永兴坊自己的府邸这一路上,他的衣服已经三次被汗透。

 只是远远地窥探便已经可以发现,长安南门明德门已有异动,显然事情还真是被自己猜中,那长孙无忌已经按耐不住,要动手了!

 值此生死关头,怎由得人不五内俱焚!

 如果单单只是自己这一条命倒还罢了,说实话穿越这事儿诡异着呢,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明白,甚至还想过,会不会自己在这边一死,就有回那边去了?这种事儿没人能说得清楚,所以,自己死,无妨。

 但是母亲大人…不能有事!

 杨柳、茜桃…也不能有事!

 还有太平,还有…晋

 如果自己一旦走错了路,那么失去的将不仅仅是自己这条莫名其妙的生命,还有她们的所有希冀。

 “我…对太平、对杨柳都是承诺过的,堂堂七尺男儿,我不能失信!”

 骑在马上,萧暗暗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伴在身旁的老黑最初还闹不清楚萧这是怎么了,他只是感觉到自从自己告诉了他,那刺客乃是公孙玉之后,尤其是他从公孙玉的栖月楼下来之后,整个人好像始终都是绷着的,到了刚才看到明德门那影影幢幢的兵马调动,他心里才不由得一紧…毕竟是从军中出来的,这样的调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自然是比萧还要明白,这种事情…想一想便令人心惊!

 犹豫了一下,老黑侧首看了落后了两个马身的独孤凤一眼,双腿一夹,马儿乖巧的突然快了一下,正好走到了与萧才的位置。

 “少爷,您别担心。实在不行了还有老黑呢,凭我单人独剑,一定能把少爷您平安的送出长安去!”硬着街旁府邸门口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老黑敦厚的脸上是诚恳与担心。

 萧闻言一愣,旋即却又失笑,他用力地拍一拍老黑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突然哈哈一声长笑,然后竟是在大街上纵马奔驰起来。

 时已二更,暑气渐退,清凉的夜晚里一阵清越的马蹄声连沓响起,也不知扰了几家鸳侣美事。

 不过老黑这话。倒是颇有些醍醐的意思了!

 可不是,纵是天塌下来又如何?左右大不了一个死字罢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男儿大丈夫,只要凭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了最大的努力,死便死了,马革裹尸。未尝不是一种最好地归宿!

 怕个鸟来!

 回到府中,他直接把缰绳甩给门子,便往府内走去,其时天色已过定更,不用想也知道,母亲肯定已经用过晚饭了。十有八九都已经睡下了。

 果然路上碰见两个丫鬟,都说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萧点头要走,青奴已经听到他回府的信儿,当下正自己打了灯笼寻了过来。

 晕黄的灯光里似乎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步履轻动身子前行间,那肩膀竟是晃都不晃,整个身子宛若是平平飞过来的一般,唯有从那裙裾彀动错落之间才能看出肢如弱柳当风一般地微微款摆。

 萧看得心里一热,这时青奴已经走到近前,摆摆手命那两个丫鬟自去了,却是笑着对萧道:“少爷还没用饭呢吧?婢子命厨上给您热着呢,您是先冲个凉,还是先用饭?”

 萧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倒吓了青奴一跳。手里的灯笼晃了几晃,差一点就被她的手一哆嗦给丢在地上。

 “还吃个什么饭。洗个什么澡!”

 青奴闻言吃惊地仰头看着他,身子被拥进他怀里的当儿,她已经感的觉察萧身上的意态很是不对。

 那似乎…是一种盎然战意!

 萧的卧室里,明烛巨烧,兽香袅袅。

 此时地萧,已经十足的就是一只发了情的野兽,以至于一直都心存献身之念青奴此时缩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睛,都忍不住有丝丝的害怕。

 一脚把门踹开,萧抱着青奴走进房里,甚至连门都不关,便直接把她扔到上,然后便扑了上来。

 秉纱,裙子,都被他一把一把扯烂。

 一直都温文尔雅的萧,突然展现出了自己暴地一面。

 他甚至已经懒得浪费时间去冲个澡,因此,扑鼻而来的是他的身上那浓重的汗腥味儿,葱绿的抹被他轻易地推开,顿时她前那对白得晃眼的酥白瓜便跳了出来。

 白、腴美、坚,硕大圆。

 处子的体香顿时充溢鼻端。

 萧伸手攫了一把,然后又退下去,自顾自的开始衣服。

 青奴一脸的惶急,下意识的蜷起了腿儿。

 这样的日子,她似乎等了许久,但是看到眼前萧眼中燃烧着的那浓重的望之后,尤其是在敏锐地感觉到,那敏锐地望并不是因自己而生的时候,青奴不由得心生恐惧。

 “他似乎…只是想发?”

 青奴以手撑膝行至边,温柔地伸出小手“少爷,婢子伺候您更衣吧!”不管为何,萧要她,她还能拒绝吗?

 但是在这一刻,萧却突然愣住。

 其实刚才突然而来地望与暴,只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这一次的人生留下一个处男的遗憾而已。

 但是现在,看到青奴脸上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吃惊,他心中的望却突然一下子冷却下来。

 今晚我要了她的身子,但是如果明天我真的死了。以后的她…该怎么办?

 他慢慢握住青奴地小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久久地看着她,淡淡地道:“对不起!”

 青奴闻言小嘴儿不由张开,吃惊地看着他。

 萧笑笑,伸手抚上她滑的脸蛋儿,语气轻柔。“别害怕,明天晚上,少爷一定要了你!”

 说完了他松开青奴,在她吃惊的目光里三两下把自己身上收拾整齐,重新扎上带。又紧了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时当四更,夜正深沉,但是大明宫前,已经陆续有车马轿乘停下,而在通往大明宫的各条道路上,也有许多的轿乘正在陆续赶来。

 这个时侯。离上朝已经没有多大会儿了!

 许敬宗坐在轿子里闭着眼睛,身子随着轿子的晃动而微微晃动,似乎正在打盹,但是他的两只拳头,却都是紧紧地握着地,而拳头松开的当儿则可以看见。那手掌上亮津津的,全是汗水。

 辟儿当到他这个份上,不说门生三千吧,至少身后也已经挂连着几十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官员的前程了,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绝非说书人杜撰地东西,如果他倒下去,那么随之将被夺官罢爵的不知道会有多少,所以,有些东西即便他并没有去特别的留意,消息却依然是灵通非常的。

 一夜之间长安九门被封锁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甚至于以他的心机,以他对朝局的观察,早就已经推断出这突然出手地人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最让人难受的是。面对这种情况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计可施!

 虽然自己也是三朝元老了。现如今更是朝堂上与褚遂良比肩而立的一人之下,但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在面对他积数十年之功在朝堂上在军中树立起地巨大威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也突然明白,自己以前矜矜自得的所谓权势,所谓地位,在刀和剑,在武力的面前,原来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现在他唯一能够寄予希望的,就是皇后娘娘手里的棋子并不只有自己,否则的话,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上朝啦!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在皇后娘娘和自己之间,同样适用!

 这时轿子缓缓地停下,前马似乎感觉到了大明宫前广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凑到轿前说话时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微微发颤“老爷,咱们到了!”

 “唔…”许敬宗答应一声睁开眼睛,松开紧握了一路的拳头,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然后又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沉声道:“好!”轿门被开,许敬宗端着袍带下来,却见已经有好些个面惶急之的官员趋步前来,许敬宗冷眼看着他们脸上那惨白的颜色,不由得心中冷哼

 “胆小如鼠,能成什么大事!”

 这个时侯,东方已经隐隐地出了鱼肚白。

 “许大人,不好了,卑职听说…”

 许敬宗一摆手“汝乃堂堂国之大臣,道听途说之事,也要拿到本官面前议论一番不成?纵是那些言官们手里地蓝本子饶得了你,本官却也不肯饶你!”

 一句话堵得几个张口言的人闭上了嘴,许敬宗冷哼一声,转首看向站在**外面地一位五品小辟“狄大人,宫里…可有什么消息出来没有?”

 那姓狄的官员抬手至,面色沉稳非常,声音亦是平稳非常“回禀许大人,宫内宫外。皆无消息!”

 许敬宗看得不由眼前一亮,忍不住微微点头,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者,不过如此罢了,这狄仁杰,倒真不愧皇后娘娘亲自拣选的人才。

 问完了这句话,许敬宗便吝啬得再也不肯多发一言了。当先往大明宫门口走去,一路上三三两两的大臣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见许敬宗走过来,有不少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向他问好,却也有不少平里在他面前还算谦恭的大臣们。则干脆就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

 许敬宗心中冷笑,不由得停下步子,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除了那狄仁杰似乎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镇定非常,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低下头去腹愁绪,许敬宗冷哼一声,目光突然转向一位刚才故意扭过头去装作看不见自己地大臣。

 “史大人。本官有一言奉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笑道。

 那被他叫住的刑部侍郎史建闻言不由尴尬地转过头来,脸上似乎是很想挤出一丝笑容来,但是不知为何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这时许敬宗不等他开口说话便已经笑着说道:“所谓不是东风倒西风,就是西风倒东风,史大人。依本官看来,既然要做那墙头草嘛,那就要有作为墙头草的自觉,只要事情还不到水落石出的最后那一刻,就不要提前的摆出一张臭脸来。因为现在,还瞧不出将来风向如何呢,你说是不是?”

 史建闻言愣住,脸上酱紫一片,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时许敬宗又笑笑“说起来,做一颗好的墙头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也得要脑子呀!”

 说完了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史建地牙齿相撞声。他忍了几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喝道:“雉司晨已是朝廷之。汝等多年来逆天而动更是罪不容恕,今已是死期至矣!吾在此试看尔等还能猖狂得几时!”

 许敬宗闻言身子一顿,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说不出是狠厉还是恐惧,他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苞在他身后的众多官员见状一愣,也都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突闻大明宫正门处磬声响起,三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一起大声喊道:“奉皇后娘娘谕旨,今早朝暂停,诸官请回,有事明早朝一并奏上!”

 此声一出,刚才大臣们三五成群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全都停下,大明宫前顿时为之一静,就连许敬宗闻言也不由得停下脚步。

 才过得片刻,也不知声音从何而起,就听见有一个声音大声喊道:“吾等要面见我皇万岁!”

 “吾等要面见我皇万岁!”

 此言一出,顿时有许多人随声附和,顿时声便大了起来,许敬宗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那三个小太监显然是被群情奋的大臣们吓坏了,当下不由得面面相觑,两股战战几先走。

 大臣们喊了好大一会子,却并没有人出面答应,许敬宗似乎是微微的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一阵清脆而整齐的马蹄声。

 许敬宗的心不由猛地一跳,他倏然转过身来,却见薄亮的晨中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踏而来,正在齐声大喊地官员们闻声也停下来转身向声音来处看去,待得马队走进,许敬宗的目光倏然冷厉起来。

 那当先一人身着一品武尉官服,却是驸马都尉长孙冲!

 “他们果然要…兵谏!”许敬宗忍不住喃喃道。

 这个时侯,已近曙的天色好像是突然暗了一暗,便连东天那抹鱼肚白也一下子晦暗了起来,所有人的面孔好像都逐渐变得模糊了。而许敬宗再也做不出刚才那副轻松无畏的表情,他的手又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四更二刻,万年县县衙的前面,三百牙兵阵列谨严,虽然比不得训练有素的左翊卫,却也颇有些森整气象。

 如果走近的话,却能听到大家都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有,好像是出了大事儿啦!”

 “大事儿?再大的事儿还能比得过那突厥王子被刺?”

 “嘘…你知道个,听说是…”那个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却又马上换来了一声高嗓门“啊?那还了得!反了他们啦!”

 “嘘…你诈唬个!萧大人这回把咱们半夜地拉出去,叫我看指不定是想勤王呢!”

 “勤、勤王?”另一个声音也突然地矮了下去“咱们这帮子牙兵…勤王?”

 “这不是扯淡嘛!”

 萧带着老黑与祁宏功走到衙前,宋旭东看见他们,忍不住上来,他一脸担心地样子张嘴刚想说话。却见萧突然一抬手,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在牙兵们停下说话的侧首注目中,萧缓缓地向阵列前走去,他的步伐前所未有的缓慢而坚定,目光冷厉地审视着自己手下这三百牙兵。

 一个多时辰里面。三百牙兵已经全部都被召集起来,包括祁宏功那个脸颊上犹自带着一些淤肿的弟弟祁宏勋。

 晨风轻涤,宛若情人温柔的手臂,但是这一刻,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开始紧紧地绷了起来,没有人留意到这风中似乎有一丝马蹄动地而来地鼓声,所有人地目光都停留在自己地上司萧的脸上。

 萧一身青衣冠带。昂然按剑在三百人前站定。

 “我知道如果还有其他地好路子,你们当中没有人愿意来做牙兵,不是为了别地,就因为你们拿最低的饷,干最累的活儿,而且还要被人家戳脊梁骨!”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顿了一下,背着手,双腿自然分开,眼睛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目光冷厉的打量着他们。

 几乎每个人都给他看得寒耸立!

 在这一刻。三百人重的呼吸就是陪衬。

 “但是你们应该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凭空得来的,男儿大丈夫,想要地东西得拿命去搏!”

 “今天跟着我走的人,可能会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保证,只要你能活下来,你就至少是一个七品的官老爷!”

 所有人目瞪口呆又都是忍不住的心里一跳!

 “有胆子。也愿意跟着你们的大人我。用命去搏一场泼天富贵的,给我站出来!”

 现场静得针落可闻。每个人地呼吸却又都倏然重了几分。

 七品官老爷…泼天的大富贵…

 现如今以萧在牙兵中的威望,以及他身后那些隐隐约约而又令人望而生畏的复杂背景,他这个承诺自然可信。

 但是…要用命去搏…

 祁宏功目光炯炯地看着萧,心里却是忍不住微微摇头,忍不住在心里问“会有几个傻小子愿意上当?”

 沉默片刻,现场鸦雀无声,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却又似乎只有片刻,就连萧的话还犹自在耳边回

 这个时侯,祁宏勋突然迈步站了出来,他哥哥祁宏功不由看得眼睛倏然瞪大,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呵斥一声,但是却又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什么都没说。

 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没过多大会儿,衙前已经站了足有百多汉子,到了最后,就连宋旭东,也是一脸凝重地向前迈了几步,到牙兵队伍中稳稳地站定了。

 祁宏功看得目瞪口呆“还真有人上当?而且…还有那么多!”这时,萧大声地吼道:“宋旭东,清点人数,跟我走!”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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