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汾州逸事(上)
三月的清晨,晶
附叶,细风轻曼,碧天绿草间,一片清新盎然。官道之上,一支甲胄鲜明气势雄壮的骑兵队伍,护持着二十余驾车轿,乘着旭
薄舞向北行进。我的脸上虽然已经没有了泪痕,但是,通过红红的双眼可以想象得到,它们刚刚经历了感情上的“洗”礼…我哭过了。
在我临行前,母亲红红着双眼,给我送来连夜赶做的两件
衫。目光殷殷话语切切:“大郎啊,一路要注意饮食勤加休息,千万不要为了尽快回还而餐风
宿啊。”
我感受着融融的母爱,一首诗在心头弥散:“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
,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
晖。”不觉间泪浸衣衫。二十年后诗人孟郊的这首《游子
》,道尽了脉脉的慈母情怀和我现在的内心感受,我这寸草之心,如何能报答母亲的深重恩情呢?
“封典军,路上一定要朝行暮宿,多多看顾好你们的王爷,不要由着他的
子来,知道嘛?”父亲不放心地叮嘱封常清。封常清连连答应,心下却苦笑:福王虽则年幼,但天生异禀,实与**无二,甚至即便是**也有所不及,太子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杨大美女却是有些
大无脑,她看了看一旁躬身侍立的万骑军官,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要再罗嗦了,大郎此去也不过二十天左右,何必如此留连伤情呢?赶紧起程早去早回才是正经!”
这一次出行,万骑的最高军官是左右果毅朱信东、王林。果毅就是果毅都尉的简称,是仅次于折冲都尉的直接带兵军官,虽然不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武官,却也是吏部备案的从五品军官了。这是我有意请玄宗皇帝如此安排的,并将这一千
骑归由王府典军封常清暂为统领。
案亲破天荒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止住了叮咛,大美女撅起了鲜红的樱嘴。母亲则唯唯称诺地闪在一旁,唉,人家毕竟是正妃呀,从官阶来讲,杨玉环是相当于当朝宰相的正一品,而母亲则是相差四阶的从二品啊。
就这样,在依依难离中我踏上了北上之路。
行行复行行,一路之上地方官员遥遥相
,为了早
回宫陪侍母亲,我已关照封常清朝行无歇暮宿驿馆,沿途官员一概不见,因此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每
里,封常清都秉承我的意思,加派侍卫护卫在我的周围以后,便去与万骑将校们厮混。万骑将校们见其没有长官的架子,且谈吐
直,话语中颇有见地,也乐于相
,不几
,便与封常清弟兄相称了。
这天傍晚,来到了汾州城外,这里已是河东节度使管辖的地面了,离节度使的行辕…太原城,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了。汾州刺史王节怀率众前来
接,封常清照例婉言回绝,右果毅王林节制着万骑的人马驻扎在城外,封、朱二人带领着侍卫,前后护卫着我的暖轿走向城内驿馆。
我看着往来如织的繁华景象,不
暗暗点头。要知道汾州临近突厥,突厥国的斥候营时常前来侵扰,在此种情况下,王忠嗣竟能使城镇如此的繁华,可见他老人家不愧大唐军神。
汾州驿馆的驿丞早就接到的禀报,已经在门外恭
。
看见我的暖轿落在大门前,众人立即跪拜于地:“恭
福王千岁。”
我一身紫袍从暖轿中出来,对众人笑道:“众位不要多礼,请平身。”众人言谢起身,许多人用目光偷偷地打量着我,其中既有好奇、怀疑,也有敬慕、钦服,礼让中大家进入了驿馆。
“福王殿下有什么需要请吩咐微臣,敝馆
陋,若有不当的地方,尚请千岁海涵。”驿丞是个五十多的老者,
脸的皱褶,深邃的眼神,得体的举止,无不显示着他人生阅历的丰富。
“以本王看来,这一路的驿馆以汾州最盛,不要客气了。”我一付老成的大人表情,与四岁的外貌结合起来,却是有些滑稽,有些惹人发笑。唉,我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心态,怎么能要求我始终“扮
”呢!真真快郁闷死我了!
“扑哧…”一声轻笑,接着一个童音脆声言道:“早就听闻京师有个神童,‘抓周识轻重’、‘岁半习诗文’、‘一句改王名’、‘赋诗定皇储’,奇才天纵,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模样。”
“霞儿不得无礼。”常文达惶声说道:“请福王千岁恕罪,这是微臣的孙女,都怪微臣管教不严。”
“霞儿说的是实话,又没有胡说什么。”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撅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走到常文达身边,一双慧黠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说道:“无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笑了笑,这感觉有些象慈和的长辈,看到调皮的子侄一样。
“那么,你说说看,我应该是什么模样?”我有些想逗逗她,却不知,我现在这付逗小孩的神情更是让人忍俊不住。
“嗯…”她歪头想了想道:“应该是∏∏,反正不是你这个样子的!”霞儿词穷之下刁蛮起来。
我哈哈大笑,大家立即爆发出不小的哄笑声(他们忍得好辛苦啊,还能不趁机发出来),倒把我吓了一跳,
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请问,如果把东西绑在长长的细竿上,把细竿立起,不能放倒不能垫脚,怎么样才能取下绑着的东西?”霞儿紧绷着脸蓦然大声发问。
大家一时之间静了下来,有些人思索起来。
“请殿下不要和霞儿计较,小丫头嘴馋,这是城东刘麻子糕点铺出的题。”常文达怕我尴尬连忙说道,看着我
惑不解的神情,忙又解说道:“我们汾州在河东、朔方一带,最有名的就是杏花村的汾酒和刘麻子的糕点。而刘麻子的糕点每天只卖一百份,从来也不多卖半份,即便是刺史大人亲来购买。”
我和封、朱三人饶有趣味地听着,常文达
嘴继续说道:“从前年八月起,刘麻子在铺子门上贴出题来,并注明凡是答对的孩童,获赠三份糕点,而且一月之内,不需要排队,就能购买到一份糕点。唉,到如今算来,刘麻子只贴出了五道题,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只被人答出四道题来。刚才霞儿说的,就是第五个问题。”
常文达说罢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为了霞儿的嘴馋还是为了少有人答对问题。
这是类似前世的广告?还是有什么古怪?我暗暗地琢磨。看看封、朱二人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我放下思索,也许在唐朝,这样的商家作法也不少见。唉,这时我深深地感觉到,即便我钻研过唐朝历史,却也不是百知万通的!
“怎么,答不出来了?”小丫头殷殷中略带着失望地说。
这就是学识的差距,在我的前世,这样的问题几乎不算是难题,唉!相差千余年的学识沉积啊!
“答案本王有好几个。不过,本王也不能轻易地告诉你。”我收回感慨,微笑着拿话逗她。
霞儿眼睛一亮,笑容在脸上漾开,稚
的小脸上闪现出两个小酒窝。我突然发现,这个小丫头竟是个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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