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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仙子师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卓轻哼一声苏醒过来。猛地想起之前妖人打来飞剑,眼看命在旦夕,乍然一惊坐了起来。“呼呼”气,摸着口“嘣嘣”直跳,才知自己还没死。

 惊魂稍定,打量所在之地。这时一间不太大的精致小榭,大约两丈见方,红柱红窗,金格围梁。窗下半埔土炕,铺着锦缎褥子,炕上左右摆着两只花梨木的小茶几。左边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美人瓶,瓶口着一支硕大的灵芝,提鼻子一闻还有淡淡葯香。右边几上放着一口巴掌大铜壶,精致小巧,外形古拙。

 刘卓一见那铜壶,顿觉口干舌燥,执起铜壶晃了晃,见还有些水,几上也没茶碗茶杯,干脆对嘴灌了一口。清洌甘甜,好不解渴,又牛饮一通,把壶中泉水喝了大半。再看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虽然笔力沉厚,终究难掩脂粉气,料定是个女子的手笔。

 那字幅底下一张八仙桌,青瞳剑正安然摆在桌上。旁边还放了一条并没绣完的丝绢帕子。用竹撑子绷紧,一朵桃粉的牡丹花已初具模样,阵脚细密,娟秀美。

 刘卓起身下炕,取饼宝剑,随手拿起帕子细看。一股淡淡幽香扑鼻而来,并没见屋里熏香花,大约是此处主人身上体香。

 刘卓握住宝剑,心里合计:“难道妖人良心发现,当时竟没下毒手?这里又像是女子闺阁,莫非我被仙女救了?”复又洒然笑道:“就算这世上真有仙女,大约也没闲心来救我把!”

 刘卓呼了两声“可有人在”也不见回音,就自己出了门外。只见青山环绕,柳林如新。屋外门前尽是青郁郁的竹,连成大片,拽拽随风。只有门前一条花石子结成的小路通入竹林,又往东一拐,终究看不见尽头。

 顺路进了竹林,行出十丈又一拐弯,可见前方一片十余亩大小的水洼。荷叶铺排密密麻麻,数百朵簸箕大的莲花映在其间。此时已是下午,眼看斜竹影,水荷花,在微风中争妍斗。莲花荷叶清香袭来,物清景秀,令人心旷神怡。

 不觉已走到塘边,那莲花清秀怜人,虽然心中有事,难免多看几眼。忽然荷塘中间动了两下,还以为风来摇曳,却见一朵粉莲花居然倒了!正觉可惜时,忽又见那荷花长起,直高出于众尚不停止。

 刘卓站在岸上遥望,不心里砰然一动。原来那荷花已折,被人执在手中,花下一个白衣女子,脚踏青萍浮在水上,正往这边望来。因举着荷花,水袖舒展已落在臂弯,出一截又白又新藕似的皓腕。云裳素衣,玉面朱,云鬓雾鬟,明眸皓齿,尤其细雪肤,站在莲花荷叶中,照映,人面莲花辉,益发显得神采照人,美绝人寰。

 刘卓立在池边已看的痴了,沈珍已算是人间佳,相比此女就显得青涩稚。又见那素衣女子身如鹅轻轻飘起,亦如燕行落在地上,眼神冷逸,言语淡漠,仿佛万年不化的积冰。道:“你醒了。”

 刘卓还是第一次见人飞行。心中惊诧无以复加。才知面前女子竟真是个仙女。听其说话如梦方醒。赶紧躬身施礼道:“晚生刘卓。拜见荷花仙子。”

 那女子娥眉微蹙。暗恼他胡乱起名。又瞟了一眼间地青瞳剑。冷冷问道:“此剑何处得来?”刘卓本来聪明绝顶。听出话音不善。更想不出任何端倪。不敢胡乱揣测。只有实话实说。就把那误入宅得青瞳剑地经过讲了一遍。

 女子静静倾听。等刘卓讲完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又沉片刻才道:“这柄青瞳剑原本是我师父元化真人地随身佩剑。既然被你得来也算一番机缘。从今起你就是我弟子。”说罢已飘身而起直往竹林中飞去。

 原来这绝美地仙子名叫秦瑶静。乃是终南山混元派地修真。刚才所言元化真人本名叫李云慈。是混元派地上代长老。度过三次天劫。炼就一身混元真气。修为已至当世绝顶。

 七之前元化真人拜访故友之后忽然失踪。秦瑶静猜出师父遇上大难。四方寻觅也无所得。今正巧在洛附近。忽然感到青瞳剑地气息。赶紧寻踪过去。她本来就生冷逸。除了师父连教中同门也极少交往。知道师父遇险更心焦气躁。早就耗尽了耐心。看见张顺一身气竟要夺剑。不怒从心头起。飞出剑光將其击杀。

 又见青瞳剑认了新主。便知师父已凶多吉少。不又惊又怒。当时就想连着刘卓一块杀了愤。但见他只是个凡人。竟能得青瞳剑地认可。乃是机缘造化。这才下心思把他救回终南山。

 刘卓还不知已在鬼门关走了一朝,一听秦瑶静要收他为徒,马上惊喜加,赶忙想行礼拜师,却见荷花仙子已飞走了。心想:“这仙子师父也真美,只可惜像块冰疙瘩。”

 一边胡思想,急着顺路回去。刘卓进屋一看,果然秦瑶静已坐在炕上,正捧着那小壶喝水。心里不一慌,虽然他早见惯了豪门贵妇大家名媛,但面对这冷逸美的仙子师父,可不敢心生半点亵渎。见其捧壶饮水,娇的樱嘬在壶嘴上,又想起刚才也含着那壶嘴,便怎也止不住心神漾。

 秦瑶静见他傻楞楞的立在门口,不峨眉轻蹙冷道:“还不过来拜师,莫非你瞧不起我是个女子,不愿跟我学道么?”

 刘卓忽地一惊,也觉刚才失态了,心里自嘲想:“刘卓啊!你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么?只与人同用了一只茶壶,便暗自窃喜,岂不太没出息了!”好整以暇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道:“弟子刘卓,拜见师父。”

 秦瑶静受了叩拜,点点头道:“我收你为徒全看在青瞳剑认你为主。此剑是你师祖的爱惜之物,你若修炼不勤辱没此剑,不用旁人我先杀你。”说时刘卓就觉通身笼罩寒气,手脚发软竟要再次跪倒!

 刘卓也是昂当男儿,刚才叩拜师父并非羞。如今若被一个女子气势吓倒,还焉有脸面活在世上。也上来倔劲,暗地把牙一咬,吃的劲全都用出,强项立,怒目对视道:“师父放心,弟子平生从不落在人后,將来未必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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