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冬天，耶溪的泉水却并未完全冻结。这一年的雪很大，溪水边堆
了厚厚的积雪。一只小小的白兔从他们脚边跑了过去，很快便隐入白雪之中看不见了。紫羽一边用木
翻看着雪下的石块，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道前说起抱朴道院中的事情。她忽然想到那把剑中午便可以出炉了，如果剑还炼不成，破
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她也不知何时起，自己的情绪便很容易被破
所左右，似乎他高兴的时候，她也会高兴，他生气的时候，她也会不开心。然而她却一直小心地掩饰着，她不知道这种心情代表什么，这使她颇为尴尬。难道她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见到
火的时候便会爱上火，而今又轻易地爱上破吗？她难免生出一丝赌气的情绪，她喜欢的人是
火，之所以会对破有一丝好感，无非是因为他和火十分神似的原因。她拒绝想到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她是八部众的女子，不是
口伦常道德的人类，就算是失去了处子之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固执地安慰着自己，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完全不用介意。
“紫羽姐姐，你和那个脾气很坏的妖怪是夫
吗？”道前已经改口叫她姐姐了，他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小道士。
紫羽连忙否认“谁说我和他是夫
？”道前道：“不是夫
为什么住在一起？”紫羽脸微微红了一下“我们只是刚巧住在一间房子里，并不算是住在一起。”
道前奇道：“住在一间房子里不就是住在一起吗？”
紫羽道：“你这个小鬼头，这种事情，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道前笑道：“我怎么会不懂？夫
就是住在一间房子里，睡在一张
上。我什么都懂。”紫羽道：“我和他虽然住在一间房子里，可是我们各睡各的
。而且他炼剑很忙，很少睡觉的。”道前道：“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紫羽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道前道：“你为了他去偷剑书，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一定是很喜欢他吧！”
紫羽被他
问地无言以对，骂道：“你不好好念经修炼，脑子都在想什么
七八糟的事情。”道前笑道：“你若不是心虚，为什么怕别人问。”
紫羽道：“我是他的俘虏，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道前道：“原来只是俘虏啊！”紫羽道：“本来就是。”
道前笑道：“怎么俘虏可以自由行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俘虏。”
紫羽怔了怔，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你这小鬼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道前笑道：“你害羞吗？怎么妖怪也害羞？”
紫羽也被他逗笑了，骂道：“你大师兄怎么教你的？真是人小鬼大。”
两人正笑闹间，忽听得一声长啸从剑庐的方向传了过来。这啸声极是凄厉，惊得林间的鸟雀纷纷飞了起来。
道前吓了一跳“谁在那里鬼叫？”
紫羽轻叹：“是破
，可能是剑出炉了。”道前道：“出炉便出炉吧！用不着叫得这么可怕吧。”
紫羽道：“你不知道，他每次炼剑失败，都会这个样子。我们回去看一看，不过你要小心，不要
说话，否则，他恼起来，真地会杀了你。”道前吐了吐舌头“我不说话便是。”
两人急忙赶回剑庐，见破
失魂落魄地站在试剑石前，手中提着一把断剑。显然他用剑去劈石，结果又失败了。紫羽小心翼翼地道：“不要灰心，一定能炼出一把好剑”
破
抬起头，目光凌厉“炼出好剑？我完全按照欧治子的记载炼制，为什么还是不行？你每次都这样安慰我，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紫羽轻声道：“就算是欧治子，也是炼剑几十年，才炼出湛庐剑。你才不过炼了几个月而已。”
破
冷笑道：“我炼不出好剑，你才开心对不对？”紫羽一怔：“我当然希望你可以炼出好剑”
破
道：“若是我炼出了好剑，击败火，你难道不心疼吗？”紫羽默然，她知他是因为炼剑失败，心情烦燥，才会拿她
忿。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她都是默默忍耐。道前却皱眉道：“你炼不出好剑，是你自己笨，为什么要骂别人？”
破
蓦然转过头，臭小子，越看越是讨厌。他冷哼一声，手中的断剑忽然出手，快如闪电向着道前刺去。紫羽一听见道前说话，就知道一定会
怒破。此时见破出手如电，道前根本全无闪避的可能。她身形一闪，挡在道前的前面。破
虽然见她挡在道前的前面，却全无停手之意，断剑仍然向前疾刺。这一剑几乎就要刺到紫羽的面门，森冷的剑气使紫羽的皮肤起了一层寒栗。她不由地闭上眼睛，心道：难道他想杀了她吗？
然而等了片刻，剑到底还是没有刺入她的身体。
她睁开双眼，见断剑离自己不过是一指的距离。
破
冷冷地盯着她，目光比刚才还要冰冷。“你居然为了救这个臭道士，连命都不要了。”紫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小孩子？”破
冷笑道：“我看他是人小鬼大。”道前从紫羽身后探出头：“你们两个怎么说的话都一样？”
破
冷冷地道：“你说什么？”道前冲着破
做了个鬼脸：“刚才紫羽姐姐说我人小鬼大，现在你又说我人小鬼大，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破
一怔，斜睨了紫羽一眼，见紫羽白晰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的心便不由地软了，转过身
声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找铁母？”紫羽连忙拉起道前，低声道：“快走吧！”两人急急忙忙跑入林中。
破
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心里又觉得极不痛快。连他自己都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小鬼？其实他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
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为什么一看见他就觉得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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