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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岁月漫漫,只剩过往的回忆,多少个升月落过去了,多少个去秋来逝去了,数不尽,计不清。

 时间,对我而言只是伤感的数字,思忆久远的年少也只是徒增懊悔。

 当时我是集富贵于一身,受尽众人宠爱的天之骄子,所以总是颐指气使,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甚至还曾经对温柔纯良的“她”轻蔑的说:“皇帝算什么,只要我想当,还不简单?”

 只因我是当朝皇帝的叔叔,前任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以及朝中呼声最高的皇位继承人,皇帝见到我,还得礼貌请安。

 日子太过养尊处优,造成了我的狂妄,骨子里的霸气就像怪物,成长壮大得不可收拾,连天地都受我嘲“我才是世间最伟大的”那时,我真的这么想。

 所以天罚来了。

 某夜,他的出现,夺走了我的地位、我的宫殿、我引以为傲的脸,然后是我唯一在乎的她…

 一瞬间,我从天堂坠入地狱,从无所不能,变成了什么都不能。

 醒来后的我,已经在这座黑暗监牢里,我从狂怒到气焰尽失,从伤悲到感怀,复一,年复一年,时间过了多久了?她…好吗?

 我不知道。

 我问“他”派来监视的使者之一,秋枫。

 “过了多少年了?”

 那少年微笑的告诉我“人间大概过了三、四千年吧?”

 我也试图问另一个使者白桦。

 “我的未婚…好吗?”

 那少女冷漠的告知我“不用想她了,她早跟我主人成亲,几千年前就死了。”

 “死了?为什么她死了,我却还活着?”

 “因为我的主人还活着。”秋枫温柔的告诉我。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活这么久,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的主人是伟大的魔界之王。”白桦残酷的说“你想死,除非主人把你的脸还你,或者…有人有能力把脸拿回来给你。”

 “魔界之王,谁能与之争锋?若有,他又何以是王?”

 我的人生索然无趣、黯然失了,剩下的最大心愿,就是死!

 可是我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无论拿刀划过手腕,或刺进心窝…全都不会死,只是徒惹疼痛而已,疼痛过后,我又是完整的我,毫发无伤。

 伤心是我的心情,或许是上天垂怜,降雨替我流泪,哀悯我无脸无泪。

 啊!何时才能解?从这暗无天的牢笼中得到自由。

 “你过得很无趣吧?”一向友善的秋枫搭上我的肩膀问。

 我默然无语。

 “那我们找个玩具玩玩吧?”他手一指,前方黑暗中出现了隐约的影像。

 那是一列十几人的队伍,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礼服的少女,那少女…我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那少女的眼神好像她,温柔善良天真的她、从来无怨无悔的她。

 “你喜欢她吧?”秋枫笑嘻嘻的问“她有点像你以前的未婚。”

 我不敢回答,也不该回答,兀自转头,忧心着他的心机。

 “那么你就照村民的愿望娶了她,让她当你的新娘。出去把她带回来吧!”

 幽暗的天际布乌云,一条条细丝连绵不绝的落下,打在长期?岫?せ?牡孛妗?br />
 “累积山”静静累积着山里主人的伤悲。

 主人为谁心伤,为何事而悲?大家都不知,只知道“他”是个妖怪,名字叫“水”还是村里的村人取的。

 这方圆一百里内之所以雨不断,都是这妖怪作的法,其中受害最深的就是封水村。

 “封水村”原本不叫“封水”这名字是后来的村民祈求避开水祸改的,但不管是“封水”还是“开水”雨还是不停的下,丝毫不减。

 村民忍无可忍,只好出了下下策。

 “元晴,你就不要怪我们,好好去吧!我们会永远记得你。”村里的祭师香姑一边喃喃的说,一边仔仔细细的把绳子扎实的绑在妙龄少女和木柱上,然后繁复的绑上死结“为了大家,你一定要好好伺候水爷,免得他一不高兴下更多雨,淹死我们。元晴,我们全村都靠你了。”

 普通人被当成祭品,等着喂妖怪,不是吓得脸色发白,就是害怕得涕泗纵横,但是眼前这个叫做元晴的少女,不但面无惧,还出微笑。

 “香婆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香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把她的话当真?唉!真可怜。

 “那你就努力吧!”香姑从怀里掏出黑色手巾,将她的眼蒙起来。呼!就不信这丫头能熬得过风吹雨淋,除非是菩萨转世,哼!“我们该走了。”瞧瞧天色也不早了,她挥挥手,要诸位来“送葬”的村民打道回府。

 唢呐声响起,悲壮的锣鼓敲了起来,谁都知道一个普通村姑送给山妖做老婆会有什么下场,就是被吃。

 只有被吃得快些,或被吃得慢些的差别而已,既然都是一死,只能求老天保佑,让她死得痛快些。

 “阿晴…”队伍中有个中年男子明显落后,一步一回首,脸上是不舍。

 纵然阿晴不是他期待的儿子,更是一出生就害死子的扫把星,但终究相处了十几年,他的三餐都是她料理的呀!以后少了她,他饭怎么吃啊?阿晴烧得一手好菜,可是村里的第一把椅,如今却得…真是怎么想,怎么不舍。

 “爹,别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元晴呐喊着。多高兴啊!爹终究还是关心她的“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我已经拜托隔壁的朱婶帮忙照料你的三餐…”

 元镖的眼睛马上一亮。隔壁那个老对他抛媚眼的寡妇?

 好啊!真不愧是他的女儿,这么了解他的心事,总算在最后还有点用处。他高兴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阿镖,节哀顺变哪!”村民一个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他挥挥手无所谓的笑着“什么话,我女儿能有所贡献,我高兴都来不及。”

 “阿镖,不用强颜欢笑。”村民颇能谅解他的“假装”

 “哪有,我真的很高兴。”元镖大声解释。

 竟然没人相信?就连他即将赴死的女儿都听不出他的真心。

 “爹,女儿对不起你,无法在你身边服侍你,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元晴一句一句不停的叫喊。

 元镖长叹一口气。这丫头死到临头,还是这么你簟?br />
 “走了,走了。”元镖挥挥手,催促着村民向前。

 若不是元晴善良过度,又怎会在“人柱”征求大会上,第一时间跳出来,高喊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最后,大家当然顺了她的心意,让她上山当妖怪夫人。

 “爹,地窖里有我腌的白菜,都是你爱吃的口味,要吃之前,记得洗干净…”

 讨厌!这么聒噪的女儿,吵得他耳子不能清静,连鼻子都有些酸酸的,想必是想起那酸辣够劲的大白菜才会这样?他赶紧加快脚步远离,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从今以后,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天,依旧乌云笼罩,雨,仍然连绵不绝。

 “橱子里有我为你制的衣裳,入夜后,天气会变凉,你要记得多添件衣服,还有后园子里,有我砍好的柴…”元晴仍旧叨你个不停。

 细雨打在她身上,浸?崃说弊黾奚训拇蠛烀抟拢你崃宋诤诘男惴ⅰ?br />
 时间过了多久了?天黑了吗?

 眼睛被蒙住的她完全没有概念,只觉得喉咙很干,微微刺痛了起来,而她再也听不到爹的声音,还有村民的脚步声,他们怕是走远了。

 四周黑茫茫,只剩她孤孑一身的等待着。

 “唉!”元晴长叹一声,稍稍动了动,纾解一下身体的僵硬。

 绳因为她的动作摩擦着细致的肌肤,引来身上一阵阵刺痛,再加上细雨淋着,冰冷的山风呼呼吹拂着,寒意迅速蔓延上身体,让她颤抖不已。

 她的命运是…冷死吗?

 眼眶一阵热意涌了上来,她强抑着不让泪水掉下,虽然她怕死,也还眷恋着大好人生,但若能奉献小小的自己解救全村,那就值得了!

 不能哭,不该悲伤,她该高兴自己终于有点用处。

 颤抖的嘴角慢慢上扬,元晴强迫自己回想过去。

 村子里的春天,骄如炙,菜园子里是盛开的花及翩翩低飞的白色粉蝶。

 她和孩子们在园子里嬉戏,细数炊烟几许,猜测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是谁家在做好吃的东西,然后冲到那户人家验证结果…

 啊!某次她闯进隔壁朱婶家时,发现从她家传出来的臭味竟不是炸臭豆腐的味道,而是朱婶解开裹脚布,在那里抠脚趾…

 朱婶气得连鞋都来不及穿,拿起搁在墙角的扁担追出来…还有…

 “你不怕吗?”

 她猛然回神,屏住呼吸倾听。

 她有没有听错?刚刚似乎有人在讲话,那声音若有似无,低沉得令人心惊,仿佛从阴暗的深谷底冒出来,可是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这里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声音?

 是幻听吗?

 元晴头皮发麻,牙齿更是频频打颤,不久前,香姑的殷殷叮嘱在她脑海浮现。

 今天是你大婚之,记得一件事,新婚之夜无论新郎对你做什么,都不可开口惊扰新郎,毕竟你要嫁的不是一般人…

 她要嫁的是个叫做“水”的妖怪。

 妖怪会是长什么样子?三个头,四条胳臂,还是面带慈光,有如菩萨般的圣容?如果是,那就阿弥陀佛,万幸万幸了。

 就怕她不是嫁,而是被吃,吃得尸骨无存。

 前途茫茫,万事不由己,到底她看不看得到明天天明?

 “你很怕吧?”

 吓!

 她听到了,真的有人在说话,低沉的男声,阴冷的在她耳边缓缓放送,是那个“水”吗?

 元晴想开口问,但张了口后立刻又闭上。如果她能看,就能确定吧?可是他若长得出乎意料的恐怖呢?

 想到这里,她又庆幸香姑蒙上了她的眼睛。

 “吓昏了吗?我的新娘。”

 果然是她的新郎,她等待的命运终于降临…

 风,呼啸得更大声,雨势,迅速加强,冷意更是在她身上泛滥得厉害。

 是他做的吗?元晴剧烈颤抖。

 风如刀,?吹在她的衣裳,她可以感觉到衣服稍稍被吹开自己的肌肤,然后嘶一声,破了吗?

 她不敢确定,但应该是。她敏锐的感受到雨珠打在的肌肤上引起的微微痛楚,还有丝丝麻

 雨如细吻。

 是雨吧?应该是雨吧?

 啪!啪!什么声音?

 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解开了,是他开那些绳的?

 来不及细想,她身体乏力的往前一倒,根本使不上力站起,但预期身体会猛烈撞击地面的事却没有发生,她…似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飞?怎么可能会飞呢?

 蒙眼的黑布,让她什么也瞧不见,只能试图漫抓,但四周一片空茫,什么都抓不到。

 风仍是嚣张的呼号着,放肆的拂过她的每寸肌肤,没有热度,毫不轻柔,却引起她心底一股渴望,她想要…想要更猛烈的接触。

 恐惧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她无法理解的想望,到底是什么?

 雨势更大,吻上她的红和似玉般的肌肤,拨着她全身的感官,让她娇不已。这就是夫间的鱼水之

 元晴的背贴上冰凉的表面,她似乎躺在什么地方,赤身体的,不知羞的大敞着双腿。

 她害羞的想要拼拢,身体却不听使唤,?软得乏力,她到底怎么了?又被怎么了吗?

 她猜不出来,伸手想要抓,却被莫名的力量住,然后大敞的腿间,有着冰凉的奇异触感,是什么在触摸她?是风、是雨、是他?

 元晴弓起身,颤抖的低,沁凉的东西侵入了她温暖的身体轻轻动着,一次又一次的轻搔。

 不,不要!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底处了出来,可却又令人的东西。

 “啊!”元晴一声轻呼,强大的重量上她的身躯,熨合的贴上她的肌肤,沁凉的畅快穿透她热烫的全身。

 “不要怕。”他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轻语。

 奇异的低柔让她所有的疑虑消失了。

 她一点都不怕,只期待着他的下一步,不是风,不是雨,是他,她的“水”夫君。

 “呃!”更大更冰冷的东西侵入了她温暖的小小身躯,让她有更多的不适,元晴握紧拳头,屏气承受“呀!”放声大喊,一股尖锐的痛从身下迸发。

 好…好痛,为什么这么痛?是因为他改变主意要“吃”她了吗?为什么要从那么下面的地方“吃”起?

 “放轻松,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该相信他吗?

 元晴的头仿佛有意识的自己点动,她努力放松,如今能做的,只有听凭他的处置,无论他要做什么。

 然后身体里的他慢慢移动了,缓缓的、徐徐的,神奇的赶走她的紧张,她的不适,然后快速的引燃适才差点熄灭的火花。

 “嗯…呀…啊…”娇不已,呻不止,她难耐的扭动身躯,催促着身体里的他加快动作。

 快,再快一点…她要更多更多的他。

 狂风暴雨加骤,在他与她之间。

 风歇雨停。

 朦朦胧胧中,元晴自极倦的浑沌世界里慢慢苏醒,晕黄的灯火照在眼上,令她掀动眼睑张开眼睛,然而看到的却是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

 骤然起身,薄被滑下赤的身体,她连忙捞起来遮掩,感的察觉到乏软的身体隐含着疲累的?疼。

 不久前的风雨记忆在脑海浮现,她的双颊立刻涌出羞涩的红。作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大胆的回应,放的呻,简直就像…就像村里男人口里描述的,城里花楼的娃。

 好丢脸。

 所以夫君才不等她醒来,迳自离开吗?

 藉着木桌上一盏烛光瞧清了屋里的摆设,深灰的幔层层叠叠,漆黑的木制家具没有半点光泽,紧闭的门窗看起来沉重得难以推动,从窗棂望去,是一片黑…天还没亮吗?

 可是,感觉上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啦?

 她的夫君就住在这么黑的地方吗?对身体不好喔!难怪他这么冰冷,一定是因为住得太暗、太?幔?贾氯?砥你凰场I砦你钠拮樱你ㄒ?氚旆ǜ纳撇判小?br />
 取来边搁着的黑色长袍穿上,元晴伸出脚踩上冰冷的地板,强撑着疲软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门口。

 这里好静。

 没有风声、雨声,更没有虫叫蛙鸣,宁静得透着一股诡异,虫子应该是无处不侵的吧?怎么这里没有?

 哈!她想太多了,说不定是这里除虫有方哪!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夫君,所有的问题就可以刃而解,而她也可以好好开始善尽子的责任,努力服侍他。

 她伸手拉门闩,门却嘎啦的自动开了,外头的景致在她面前展现,她讶然的张开口。

 外面竟然有一颗颗的火球在漆黑的空间里浮动,照亮了层层相叠至高处的楼阁屋宇,地上长着许多矮树,以及一朵朵该是在黑夜里才盛开的昙花,暗香浮动,飘进了鼻端。

 那些“鬼火”是怎么回事?月亮呢?星星呢?

 “夫…夫君?”元晴惊悚的低喊,四目极望,她才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她放足奔跑了起来,绕过回廊,穿过小桥“夫君?”声音由小变大,从安稳转为破碎“夫…君?”不要再丢下她一个,她什么都能忍受,只求不要孤独,不要在这漆黑里寂寞。

 “你找我?”

 元晴骤然转身,上一双带笑的眼眸。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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