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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您是我唯一的神
  037、您是我唯一的神

 林克吃惊的时候总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把嘴张的老大,简直能下去一只拳头。此刻他却连嘴都忘了张,看着阿蒙手中的法杖脸色一下子的通红,头发都竖起来了,鼻子里嗯嗯嗯好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阿蒙走过去将法杖放到他的手上,林克这才反应过来,匍匐在地行礼道:“阿蒙神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初阿蒙送给梅丹佐一枚神石,林克羡慕的都快口水了,没想到这一支法杖上就镶嵌着七枚神石他如今也是一位三极神术师了,当然明白能镶嵌七枚神石的法杖本身可比神石要贵重多了。

 钱倒是其次,在这个居野人部落里也用不着花钱,这样的东西是他一个小小的部落族长梦寐难求的。

 他看到这法杖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给阿蒙行礼,一边还着眼睛,将法杖捧在手里摸了又摸。只听阿蒙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两个月前就该给你了。”

 林克万分珍惜的看着法杖,咽着口水道:“可是它太贵重了,我怎好接受?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阿蒙笑着摆了摆手:“东西总要有它的用处,一个矿工不可能同时轮好几把大锤,你缺一真正的法杖,而我还有别的法杖。…我在已经快两年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直用美酒美食招待我和我的猫,所有的族人都奉我为神灵,我觉昨这点感谢还不够。”

 林克赶紧直摇头道:“不不不,您怎能这么说话呢?把我们族里的好东西全卖了,恐怕也不值这小半法杖钱。…既然您还有别的法杖,那么我就暂时收下了,谢谢阿蒙神的恩赐”

 阿蒙:“起来说话吧,法杖就是你的了,把它收好。…这法杖的特点是没有属的差别,可以放大各种神术效果,而且发动的速度很快,比你那骨头子强太多了。但你要注意,平时练习神术力量时不要用法杖去取巧,只在掌握神术技巧时以它为帮助。”

 林克兴奋的点头道:“我记住了,您以前也说过的,练习力量时尽量不要用我的族长权杖,其实我感觉用不用差不多,可是有法杖就不一样了,以后一定会注意。…梅丹佐好久没来了,估计是在家里闭门练习神术,假如他看见这法杖,不知道会有多羡慕呢”

 阿蒙轻咳嗽一声道:“林克,这支法杖是送给你修炼与施展神术用的,不是让你拿出去炫耀的。你当初羡慕梅丹佐,现在又想让梅丹佐羡慕你,假如这样比较的话,我还不如什么都不给。”

 林克吃了一惊,赶紧郑重的答道:“您的提醒我一定牢记,只会珍惜不会再炫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法杖抱到了怀里。

 阿蒙突然一伸手,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取出一只月牙形的长柄斧,在火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泽,也递给林克道:“我再给你一件武器,在这深山丛林中,斧头应该是最好用的。你不仅是一位神术师,还是一名三极武士,应该有件像样的武器。”

 林克接过斧头,感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阿蒙似也不想多费话,一摆手道:“你坐下,今天我要教一些新东西,只会说一遍,你要用心记住。”

 阿蒙传授林克的是各种中阶神术,与他刚从大地之瞳中获得的信息是一样的,一点没有保留,包括制作各种神术器物的技艺也都交给了林克。林克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学习书写,阿蒙是连神文一块教的,也省了再学一遍的麻烦。

 不仅如此,他连中阶体术都教了,只是阿蒙本身并不擅长武技,只告诉林克最基本的体术锻炼方式,主要是增强身体与血脉中的力量。最后郑重的说道:“林克,我为你唤醒了一体两面的力量,与别的修炼方式有所不同,你不仅是一位武士还是一位魔法师,什么是魔法师,我想你已经清楚了吧?”

 林克笑了:“我当然清楚,不过在我的部落里,哪有这些讲究?您就是神灵,阿蒙神”

 阿蒙尽量板着脸道:“在这里当然无所谓,没有人会追究你私习神术的责任,但如果有一天你去了山外,就不能轻易暴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提醒你不要炫耀那法杖。你学习神术的目的是为了掌握神奇的力量,而不是为了炫耀于人。”

 林克今天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脑袋都快成旋风中的草了,他又连忙点头道:“我记住了,阿蒙神啊,您还有什么吩咐?”

 阿蒙的神情凝重起来,很认真的说道:“最重要的待,你只能按我教的方式去修炼神术”

 他说这句话当然是有原因的,贝尔总结了成为神灵的道路,不分体术与神术要依次通过各种考验。阿蒙就是按这种方式传授给林克,也希望他按照这条路走下去,而不要发生其它的偏差和错误。老疯子曾经感慨过,假如一开始路就走错了,走的越远可能就越难回归正途。

 阿蒙不好向林克解释原因,这些是他的秘密。但是林克也没有追问,同样很凝重的举起法杖发誓道:“阿蒙,您就是我唯一的神”

 这话说的有趣,但看林克的神情很认真,阿蒙愣了愣有点想笑,但最终还是严肃点头道:“这么理解也可以,有助于你的信念更坚定。今夜我就要离开这里,希望你好好修练,也照顾好这里的族人。”

 林克吃了一惊,上前一步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您就要离开了吗?”

 阿蒙有些伤感的点了点头:“是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还有自己的路要去探索。”

 林克:“您要去哪里?”

 阿蒙:“我要去游历大陆,第一站想去巴伦王都梅丹佐。”他根本没出过远门,虽然打算行游大陆,可是能想到的地方只有梅丹佐那里,先去了再说吧。

 林克无限不舍的说道:“我也想跟您一起去远游,见识见识山外的世界,可我是族长需要守护族人。等到将来,再挑选一位合格的族长,我就可以到山外了。…可去哪里找您呢?”

 阿蒙:“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都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游历。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要是真想去山外看看,也可以去找梅丹佐啊,但是出门一定要小心。”

 林克抓住了阿蒙的袖子:“您也一定要小心啊。”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阿蒙可是像神灵一样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阿蒙神啊,山外的很多人很坏,您要小心他们。”

 阿蒙拍了拍林克的肩膀:“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见过坏人的。”他这一年多身体发育的非常快,个头已经与健壮的成年人没什么两样,身材看上去并不显特别的强悍,但非常的匀称健美。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比林克高出半个脑袋,刚来时的衣服早就不能再穿了,此刻身上穿的都是居野人部落中手最巧的姑娘的皮袍,里面衬的是麻布内衣,脚下是一双编织的很精细的草鞋。

 老疯子当初送给他的两个皮兜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十分坚固耐用,到现在连一点磨损的迹象都没有。阿蒙将大皮兜斜跨在肩上,小皮兜揣在怀里,提着铁枝法杖趁夜离开了村落。

 薛定谔仍在呼呼大睡,阿蒙将它从草窝里抱出来放在皮兜里。这一年多来薛定谔一直闷闷不乐、很忧郁,阿蒙再没有听见它叫过,更没有书写过一个字的神文。他曾有很多次想和这只猫沟通,柔声细语的哄着它说话,可是薛定谔就是一幅懒得搭理的样子。

 只有林克一个人将阿蒙送到村外,送了一段又一段路,一直舍不得回去。到最后阿蒙站住说道:“你回去吧,不能总这么一直送下去,就从这里往回走。”

 林克眼圈都红了,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阿蒙神,您可别忘了我啊…这一年多,真的是像一场梦、不可思议的梦”

 阿蒙也非常不舍,他在这里住了近两年,族人们不仅把他奉为神灵,给了部落所能提供的最高礼遇与最好的享受,而且大家都是他的朋友。正在这时,路边的树丛里突然有声音,铁甲兽王领着四只大铁甲兽钻了出来,眼望着阿蒙低低的呜鸣。

 阿蒙转身道:“你们也来送我吗?好好保护这里的族人,尤其是你,兽王,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云梦。…云梦,我知道你能修炼神术,我会回来看你的。”

 那只铁甲兽王如今已经能听懂阿蒙的话了,趴在地上不住的点头。这时薛定谔突然从皮兜里跳了出来,望着树影憧憧的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阿蒙清楚它是在看曾经去过的那座高峰方向,虽然从这里根本看不见。

 “薛定谔,我们该走了。”阿蒙叫了一声。但是薛定谔好像没听见,仍然出神的望着远处,最近这一年多阿蒙说话时它总是这种反应。

 阿蒙无奈的问道:“你想留在这里还是继续跟我走?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但你如果更喜欢这里,就留下吧。”

 薛定谔似是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就做了决定,纵身又跳回到阿蒙的皮兜里接着睡觉,也不知道它睡着没有。

 黑夜里穿越崇山峻岭是非常危险的,但对于已经掌握了侦测神术的中阶魔法师阿蒙而言,一切都能感应的清清楚楚,黑夜与白天并没有区别。除非山林里的猛兽都像薛定谔那么不可思议,否则他不必在乎。

 一位中阶神术师在天枢大陆各城邦的地位都不低,可阿蒙这位隐居深山的魔法师丝毫不了解他们的习惯,无论是好习惯和坏习惯都没有学会,走的完全是另一条不同的路。比如一位高贵的神术师不可能无谓的夜间冒险穿行深山,无意义的消耗宝贵的法力连夜施展侦测神术,而且还不用法杖。

 这种行为,在很多神术师看来,大概也同阿蒙眼中的薛定谔一样不可思议吧

 阿蒙要翻越崇山峻岭到达幼底河下游,那里是沙漠与河谷平原的界地带,也是哈梯与巴伦的边境,然后在水宽阔平缓处渡过幼底河,再继续向巴伦城进发。这条路很长,阿蒙走了半个月才渐渐看见有山村的地方,不是居野人,而是巴伦边境的居民。

 他的草鞋已经磨烂了,换上了林克为他准备好的另一双,在居野人村落时,只有他和林克才是穿鞋的。这一路夜兼程也不分白昼黑夜与晴天雨天,觉得累了就坐下来休息恢复体力与法力,然后继续赶路。

 他随身带了足够的食物,各种能保存很长时间的秘制美味松,里面还加了水的野蔬与青豆,都放在那骨头的奇异空间内。每天傍晚的时候,阿蒙都会停下来为薛定谔专门做一锅美味的蔬汤,他知道它习惯在这个时间用餐。薛定谔总是无打采的,但每次都会吃的干干净净。

 半个月后,阿蒙已经快走到山地的边缘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也许犯了个错误。这一路上他不仅没有和山中的猛兽纠,也避开了其他的居野人部落。这几天看见有人烟的地方,他都下意识的绕开继续前行,到了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接触过。

 他不是在逃亡而是在游历大陆,去找梅丹佐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从山里走出来无非是为了经历人间更多的事情。想到这一点,阿蒙改变了方向不再行走于荒野中,而是向着有人烟分布的幼底河边而去。

 说来也怪,昨天接连遇到好几个村庄,阿蒙特意从村外绕过,可是今天想找一个有人的地方,走了一夜却没有看见人烟。天亮时他听见了水声,翻过一座山已经来到奔的幼底河边,前方是草原和起伏的丘陵,远远能看见羊群在吃草,就像绿色的原野上飘的一片片白云。

 终于走出山了,阿蒙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眼前开朗的风景也使他的心情朗了许多。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这声音让他很好奇,他一直想找有人的地方,听见人声自然很高兴,但这个女人哭的好伤心啊?

 薛定谔从皮兜里探出脑袋来,耳朵转了转,居然像人一样皱了皱额头似乎很疑惑,然后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还用爪子把皮兜的口给合上了,不知道它是嫌吵还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

 走过一片草坡,阿蒙终于看见了一位年轻的姑娘,穿着一件麻布的裙子,脚上也是一双草鞋,正坐在那里掩面哭泣,双肩还在不住的动。

 “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能帮你吗?”阿蒙站在草坡上开口问道。

 姑娘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退后几步慌乱的反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阿蒙的样子确实比较怪,天气已经很热了,可是他还罩着兽皮,手里拄着一长长的树枝像是老人的拐杖,样子却是一个年轻小伙。

 阿蒙也暗自吃了一惊,他发誓自己不认识这个姑娘,但莫名觉得很眼,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不可能真的见过他。见姑娘好像很害怕,他赶紧解释道:“我是深山里的猎人,寻找猎物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你能告诉我最近的市镇怎么走吗?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尽量帮你。”

 姑娘又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将双臂抱在前裹紧了自己的布裙,低下头惊慌中带点羞涩的答道:“你,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阿蒙莫名觉得她很眼,却奇怪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而且她是他半个月来见到的第一个人,难免会上下仔细打量,目光始终直视着姑娘。做为一名年轻男子,这样好像不太礼貌或者有别的含义。

 姑娘站起来出面容,阿蒙这才意识到她很美,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羞风情,虽然穿着破旧的裙子,可是皮肤非常柔。天气比较热,她的衣裳稍显宽大但是很单薄,手臂与小腿都在外面,肌肤润泽说不出的人。看她的身材温柔起伏,几乎无可挑剔,青春的活力中带着成的气息。

 她下意识将双手环抱在前的动作,使衣裙绷紧了,部很丰,将领口都撑了起来感的沟。她的神情语气与其说是在质问,倒不如说是另一种**与惑。可惜阿蒙在这一方面根本没经验,甚至没什么反应,只是意识到自己那么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

 他赶紧解释道:“你是我这半个月遇到的第一个人,而且觉得很眼。我刚才听见你哭泣很好奇,所以才过来问一声。这里是荒郊野外,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遇到了什么事?”

 姑娘似是也很好奇,抬起明媚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叫尹南娜,是幼底河边的牧羊女奴。我的羊走失了,再也找不见,回去之后一定会受责罚,等待的将是主人的皮鞭。…所以我伤心哭泣,善良的猎人啊,你叫什么名字,能否帮我找回失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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