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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密谋策划一切的人,是理论上该在几百里外奔丧的那一个。

 即便有着四选一的心理准备,真看见人时,管三国还是隐隐感到失望…他很清楚机会机会渺小,可他一直暗自期望是自己错了,犯事的其实是个不相识的外人,一切只是机缘凑巧,看起来像是境管镖局有叛徒而已。

 但现实袭来,真相就是这般的教人失望…

 “胡一夏,你这是做什么?”周崇鸣一记怒吼,不敢相信挟持发的那人,就是先前开口闭口公理正义、说得一派为了打倒伪君子而前来投靠的那人。

 “周前辈,事情不明摆着,还需要问吗?”模样清瘦、面色偏白好似带着病气的胡一夏挟持着人质,态度轻佻地直笑着。

 “夫君…”周夫人虽名为盟主夫人,可夫之间向来就是貌合神离,不曾习武的她从来也没想搭理另一半心之所系的江湖事,今这样的阵仗更是她想也想不到了,吓得她眼泪直

 “放开我夫人,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便是,犯不着对一介弱质女出手!”周崇鸣怒道。

 “武林盟主的位置坐久了,脑袋不好使了吗?”胡一夏摇摇头,鄙视意味浓厚地笑叹:“晚生将做之事,若无夫人配合,别说成事,就连能不能安然身都成问题,蠢人才会干那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看着挟持人质的他,管三国只想问:“胡一夏,为什么?”

 这人,是他六年前所结识,当时情势极为险恶,一批穷寇正打算洗衣劫一山边小村,是他与同样路过的胡一夏联手击退一干恶寇。

 当时的胡一夏武艺堪称平平而已,可管三国看中那份为了信念可以不顾生死全力相搏的特,是以开口邀请共事,甚至在对方一直表现出上进心的情况下,哪管是名师的指点还是秘笈的提供从不间断,让那原本平平的武艺不断进步到上层的水平。

 如此六年过去,两人共事至今,胡一夏在管三国的心中,一直就是个努力上进的汉子,不料…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管三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还能为什么?”胡一夏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水往低处,人往高处爬,难得的机会就在我眼前,只消伸手去取就能得到,我要不把握住机会,那未免也太蠢了。”

 管三国紧握双拳,而后松开,只问道:“那小沙弥呢?”

 “那孩子啊!”没料到他会问起那个小沙弥,胡一夏状似回想的说道:“说起来真多亏了他,原本只是随意打探了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特地派我们几人去佛门净地暗中保护,倒没想到那些个支离破碎的探问中,夹带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事并不在胡一夏的预期中。

 事实上,连小沙弥都不晓得自己透了什么,他只是在胡一夏刻意的攀谈下不经意地闲聊提及,除了带发修行外,霍叔公的生活作息一直都像个高僧般规律,唯一的例外只有前阵子主动找来家族的子侄辈,托付还一个叫繁花令的东西。

 那孩子完全不晓得繁花令的珍贵与重要,就这么随口说了,浑然不知这讯息之重大,足以改变胡一夏的一生,甚至,直接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孩子呢?”管三国不接受含糊带过的答案。

 “为了嘉奖他的贡献,我完成他的心愿,让他提早去见他的佛祖了。”胡一夏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只是个孩子!”管三国恼怒。

 “所以我得冒着其他人得知繁花令存在的风险,就因为他只是个孩子?”胡一夏出一脸“你少白痴”的表情,不屑道:“要是不认清牺牲是有所必要的,是要怎么成就一番大事业?”

 “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在犯下杀害无辜、挟持人质等罪行之后全身而退?”周崇鸣不忘他武林盟主该有的威势,即使他的颜面才让胡一夏恶狠狠地踩过一脚。

 就现场的局势来看,被所有人虎视耽耽包围其中的胡一夏确实前途堪虑,可他却老神在在,不见任何紧张。

 在这看似一触即发的场面,其实还有着一个很诡异的存在。

 自管三国起身发言后,一连串的发展引发了众人各种情绪波动,可每一回从来就没抵达管三国身侧的座位。

 那位置上的人很奇特地始终沉静着,而此刻不见任何紧张的胡一夏,正正是看着那座位上的人。

 “我知道你是谁,御华宫的现任宫主。”胡一夏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自然引发一阵哗然声响,所有人的目光有志一同,全集中到那雪一般的纯白之上。

 “我,胡一夏,是繁花令的持有者。”高喊的同时,架在人质颈项上和利刃没有丝毫的动摇,可另一手已人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令牌。

 传说中的令牌,约莫成年女子的半个巴掌大,底是乌鸦鸦的一块,边缘带着些许瑰红色泽的金线条,灿灿勾勒出一圈典雅细致的花纹,牌面中心处则刻着一个绢秀的“华”字,仅此,再无其他任何装饰。

 明明是容纳着百余人的会场,可此刻,因为那小小的令牌出现而异常的寂静无声。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正在发生,适逢其会,这很难不让人屏息以待,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胡一夏,你想做什么?”管三国神色镇定,甚至没回头看身旁那人的反应,没人知晓他掌心其实正微微地出汗。

 那苦心策划一切,总算等到丰收时刻的胡一夏出得意的笑,当众朗声高喊——

 “我,胡一夏,以此令要求御华宫的宫主,嫁予我为!”

 现场一片哗然,在胡一夏的宣言之后。

 事情果然是朝最糟的情况发展。

 管三国所能预想的最坏局面,就这么活生生的在眼前出现。

 这胡一夏,果真是用足了心眼在策划最大效益,首先,娶了御华宫宫主,何止许一个愿,整个御华宫几乎就为其所用了。

 再者,依据传说,御华宫的绝学惊人,有了宫主大人相助,再加上人质在手,想从此时的困境中全身而退轻而易举。

 而,根据不可考的江湖传说,御华宫的女子一旦与男子燕好,一身内力将化为男方所用,只消能从眼下这困境全身而退,等两人有了夫之实,还能平白得到一身作梦也求不来的纯内力,足以傲视群雄、问鼎江湖。

 这般集退路、找靠山、一帆风顺的计划,再加上先前真相未明时,胡一夏曾亲眼见过佳人那脱俗绝的庐山真面目,命其下嫁,确实是最有利的一个盘算。

 唯一失策的,大概就是胡一夏不明白御华宫世代凋零、宫里没剩小猫几只的现况,还有一则就是…

 短短瞬间,管三国对突来的危机已经进行了各式各样的分析,可偏偏,分析得了胡一夏的用意跟算盘,解得出看似利益的下嫁命令有什么漏,独独对“要求她下嫁”这件事,他最为着急,却也找不出说词来劝退。

 就在众人隔岸观火、管三国暗自心焦中,那一直作壁上观的俪人,直到这一刻总算飘飘然的起身,轻盈地往前踏了一步,立于管三国身边。

 胡一夏于潜伏时期一起没停止扮演上进有为青年的角色,自然也知道管三国对她势在必得的企图心。

 担心她因此而有所动摇,是以连忙高声再道:“繁花令在此,你,冠人,我命令你嫁予我为!”

 冠人恍若未闻,甚至旁若无人地牵起管三国的手,问道:“知道盗令者是谁、确认那孩子确实是被杀害了,可以了吗?”

 即便是世上最为了解她的人,管三国也不明白她何出此语。

 “可以的话,走吧!”她说。

 管三国傻眼,愣在原地。“可…”

 “你没看见吗?”奋不顾身恼怒地大喊:“这是御华宫的繁花令,是繁花令!”

 一声惨叫,发自他手中的人质,因为他一时愤,致使力道失了准头,稍稍一用力,短刃便在武林盟主夫人的颈子上划破了一层皮,让可怜又无辜的人质既痛又惊的直接昏了过去。

 “胡一夏!”周崇鸣见夫人晕了过去,怒急攻心,险些没出一口血。

 可胡一夏没空理会。

 他吃力地只手架住那昏死过去的人,挥舞手中的繁花令牌,愤怒的朝覆面的冠人喊道:“冠人…”

 喊叫声突然断了,在手中那柄短刃忽地应声断裂的时候。

 所有事都发生在眨眼的瞬间,那抹雪一般的白不过是素手一扬,身后桌案上的茶具就这样硬生生地凌空抛飞起,随着杯中茶水顺势在空中划出一道泛着热气的茶弧线时,那雪白皓腕一个翻转,弧线中的一滴茶水直入她的掌心。

 接着,就像变戏法那般,不过是半个翻掌,青葱指一扣,随后顺着纤指弹出的冰珠子叮地一声,胡一夏挟持人质的凶器应声而断,直直地从刃身与握柄的交接处,那纯铁打造而成的短刃就这么断了。

 在所有人为她小这一手而深感震惊的时候,冠人冷冷说了:“谁许你的?你没资格那样喊我。”

 胡一夏可没时间对这般绝技感到惊骇,武器一断的瞬间,他连忙弃械,手忙脚地直接扣住人质的命脉,避免优势尽失。

 “祖宗立下的祖训你竟敢置之不理?”确实掌握人质的性命之后,胡一夏怒问。

 “祖训?”厌倦了隔着一层纱来衡量局势,冠人不耐烦地揭去纱帽,冷道:“我御华宫的祖训,还由得了你拿来说嘴?”

 目若繁星,不点而朱,相传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天仙绝,指的也就是这样的女子。

 那般惊人的美貌,几乎要夺去所有人的呼吸,即便因为先前刻意巧遇而见过两次,比起其他人似乎多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胡一夏仍不可避免地屏息了好一会儿才能有所反应。

 “你、你…你身为御华宫之人,就该听命天繁花令。”支吾了好一会儿,总算让胡一夏拾回说话能力,赶忙指控道:“有恩报恩,这是…”

 “那是你的令牌吗?”冠人毫不客气地冷声打断他。

 胡一夏微怔,回道:“自然,它正在我手…”

 “我指的是,那令牌,可是御华宫赠予你本人的令牌?”冠人只问这最根本的问题。

 “虽然不…”惊觉这问题可能是陷阱,胡一夏险险地将一个“是”字给咽了回去,避开正面承认,改了个方式转而陈述道:“但它确实是繁花令。”

 “它确实是繁花令又如何?”冠人神态冷傲,高贵犹如一冰霜女王般的斥道:“你当我御华宫养的都是些蠢人,会订下认令不认人的蠢规则?”

 胡一夏是真的傻了。

 “御华宫有恩报恩。”不带任何情感,冠人冷声再道:“可成立至今,就只发出过三面繁花令,而第三面,也就是至今尚未回收的那面繁花令,我记得是赠予一位霍家名医。”

 “那又如何?令牌现在就在我手上,难不成你想不认帐?”胡一夏只听出这意图。

 “你想假冒霍大夫,无妨。”冠人冷冷回应,情绪不见丝毫波动的说道:“但很不巧的,这位老前辈前些日子已经往生净土,就算你想假冒,也只能九泉之下找御华宫的前人们假冒去。”

 平直的证据,摆明了没得商量,她冠人从来没打算要认这笔帐。

 这让胡一夏懵得更加厉害了,心有不甘地哑声问:“那这面繁花令…”

 “就只是块木头牌子。”冠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不是这样,不应该这样!”胡一夏不愿接受,怒吼道:“传言、传言御华宫从来都是…都是…”

 “都是如何?”对着他的踌躇,冠人不屑道:“话可是从我御华宫里传出去的?”

 会被归为传言,自然不可能是御华宫本身放出来的消息,这道理,在座的江湖人士都明白。

 “谁传的,你找谁负责去,别痴心妄想赖到御华宫头上,随便拿了下三滥手法来的令牌就要我们认帐。”冠人毫不留情地直道。

 不甘心,胡一夏机关算尽,暗中策划许久,岂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若真如此,这繁花令已毫无价值,就只是块木牌,那你为何而来?”他恨声问。

 “自然是有事要对你们江湖人宣布。”

 想利用所有人在场为证的,可不是只有他胡一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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