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嗨, 小杜:
在这一切讲求速食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速食化,即使是天天生活在一块儿的夫
,亦不见得有时间去探讨对方的内心世界吧?反正合则来,不合则去;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下一个男人或女人会更好,故外人的感觉不重要“我”的感觉才重要。
也因此,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似乎不再以“诚”为主,任何事只要加上一个‘善意’,就算是谎言也能混过,大家只注意充实外表的假象,却不再加强内在的美丽,这种现象是好是坏呢?
小娟
“我传给你的传真收到了吗?”小杜在电话那头问。
“收到了,字很清楚。”季银芽将刚停止过转的纸张从传真机上撕下。
有时候小社等不及第二天上班,便会先将小娟的信传到她家来给她看,她写好回信后,再回传给他,他再重誉一遍,然后再传给小娟,有时则是她用“伊妹儿”直接传到小娟的传真机。
过程颇麻烦,但为了圆谎不穿帮嘛,多付一些时间和代价是应该的。
“对不起,你请病假在家休息,我还…”小杜深感歉疚。
“没关系啦,反正我在家除了打瞌睡,也没其他的事做。”季银芽笑着回答。她自己也急着想看小娟的信。
“信…你看了吗?”小社又问。
“嗯。”季银芽很惊讶信里的内容竟与她的思想不谋而合。那恰巧是她那天才和他谈论的呢。
“她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以前那些信件皆不是出自于我?”小杜失措地寻求她的意见。
“我想不是,不过这证明了她不是个只重外表的人。”季银芽笃定否决。小娟这次很无奈哩,所以才在署名前
了个“* >* ”的符号——嘴巴整个下弯,和双眼抿紧出鱼尾纹。
“真的吗?”小杜太在乎了,所以反倒不怎么确定。
“我想我的保证都不如你亲耳听她亲口说。”季银芽觉得是时候了。
电话那头是一段沉默,小杜犹豫了好久才说:“等你拆掉石膏我再约她,她若答应见面,届时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没问题。”能与小娟面对面,季银芽的兴奋不输小杜,因为她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小娟总是窥入她的内心深处?
一开门就见到他,季银芽并不讶异。
“你没上班啊?”冀祺很高兴她听了他的建议。
“我今天脚有点不舒服,所以才在家休息,你可别会错意以为我是为了等你来喔…人家我…我明天还是会去上班的。”季银芽
盖弥彰地冷哼。
不过这番话与其是想向他撇清什么,还不如说是她想说服自己,何以早晨起
的第一件事便是乖乖打电话请假。
“那当然。”要她爱惜自己身体的目的达到就好,冀祺不会自鸣得意。
“谁像你成天游手好闲的,你都不用上班啊?”李银芽有点下不了台.便把矛头扫向他。
“两、三天不去又不会怎样。”冀祺不在乎地耸耸肩。
他很喜欢和她腻在一起,不仅轻松、舒服,也很投缘,而他现在反正没有女朋友,不如由她来权充,感觉应该还不错。
“来来来! 他朝她招招手。“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当啷——”随着他的音效,绑在单车后座上的宝物上场。
是一个方形大纸箱。
“这啥呀?”单从外观很难判断它的内容物,季银芽是有看没有懂。
“你很快就知道啦。”冀祺拆下绳子,搬着纸箱要她一块儿进屋。
“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吧?”季银芽追问。
“笑话!”冀祺放下纸箱,一副受到伤害地瞪她。“人家我可是道道地地。中规中矩的优良模范好国民月。”
“对啊。道貌岸然的‘道’,
的‘
’,装模作样的‘模’。”季银芽另有一番诠释。
“你…我…我们…”冀祺眨着眼,抖着
,似乎随时都会痛哭
涕地瞅着她。
奇怪?她那嘲讽的语气怎地仿佛似曾相识…
“干么?”季银芽吓一跳。他不会那么开不起玩笑吧?
“千里马总算遇见伯乐…呜呜…想不到你比我还了解我。”冀祺感动地拎起桌巾来拭泪。
季银芽翻了翻白眼。“别闹了啦!你快开箱吧。”
“遵命。”冀祺立刻粲然微笑,动手掀开纸箱的盖子。
答案揭晓——里面躺着一个表皮翠绿的西瓜巨婴,四周则
了一小包、一小包规格统一、大概是用来保护西瓜碰破的包装物。
“喝!那么大的西瓜,要吃到几时啊?”季银芽咋舌。
光是这颗大西瓜要她抱,她还不见得拖得动咧,但瞧瞧他拿得多轻松,令她刚刚都险些怀疑那是空箱哩。
“这你就不必
心啦。”冀祺捧起西瓜钻入厨房。“我先把它放到冰箱去,呵呵,这种大热天就要配上冰凉的西瓜才来劲儿。”
“访问…这些…又是什么?”季银芽望着箱内的余物,不
好奇地拿出来看。
“幄,那些啊,那些是免费给你试用的。”冀祺打开水龙头洗把脸,然后就这样
淋淋地走过来。
“给我试用?”季银芽愈研究便发现它愈像是…
“对呀,这是‘茉莉’的新产品,目前尚未正式上市,所以你要保密唷。用过之后顺便麻烦你,帮我填一下这几张问卷。”冀祺拂去沾着水珠的刘海。
“茉莉?”有数颗不老实的水分子,乘机越界偷渡到她的粉额,但她无心理会,因为她已经听傻了。
这个大男人真的拿…卫生棉来…送她?他简直是…简直是…超级大变态!
“上面的题目都很简单。”冀祺翻着那份问卷。“例如你选择卫生棉会考虑哪些条件?以前用过‘茉莉’吗?你觉得它的触感啦,宽度啦,厚度啦,还有
收力呀…”
利用女人的善变、使她在“第一次”就成为他们公司的主顾客,乃他致力的课题,而这份问卷有助于他迈向目标,所以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
“等一等!”季银芽叫道。
真是没道理,要脸红难为情的不该是她耶,可他却从容不迫宛然在介绍一本好书似的,而她却不自在到手脚不知所措。
“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污辱我吗?”季银芽咬牙切齿横着眉。原来他一起把她当成那种
七八糟的女人。
“污辱?”冀祺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外星语言。
“不是吗?”季银芽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臭男人,她若再和他多讲半句话,大概要改名为“咬牙”了。
“天哪,我们公司的产品真有那么差,居然会让你觉得被污辱?”职业病使然,冀祺忍不住拿笔做起市调。
他所创立的“茉莉”品牌,虽然风行欧美各国,但打入国内市场却是去年的事,加上东西文化的差异,女人们的体型也有不同,故他做了一些改良以符合国人的需要,只是他没料到她的评价是如此低分。
“你们…公司的产品?”季银芽煞住怒气,企图冷静找出他俩
同鸭讲的共通
。
“‘茉莉’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没错呀。”冀祺点头。一会儿回公司他得好好查查,他手中的销售统计表上的高额是不是有人作假。
“你是‘茉莉’的业务?”季银芽忽然想到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对他的职业,他的家也背景,还有其他一切的一切,她全然是一问三不知。
“唉…么…嗯。”冀祺含糊混过。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她,更担忧她会像一般人一样,一知道他是“茉莉”的大老板,态度便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厌倦面对那种卑躬屈膝,他希望人们能够与他自然交谈。
“你纯粹只是要…让我试用,没有其他的意思?”她不会又出糗了吧?
“要不然咧?”冀祺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没…我只是…有点反应过度。”还“有点”咧,她“根本就是”反应过度了!
可是…或许她太保守吧,她真的没法子把他和“茉莉”划上等号,而且一个大男人来卖卫生棉,这好像…似乎…
“没有就好,西瓜应该够冰啦,我去拿。”冀祺走到厨房门口,忍不住又回眸确定。“所以说这和‘茉莉’的品质毫无关系?”
“呢…嗯。”季银芽腼腆颔首,她相信“红”是她脸上目前唯一的颜色。
“那我就放心啦。”冀祺笑逐颜开地去抱他的大西瓜。
寻常人大多是将“大”西瓜切成一片一片或一小块一小块,对吧?
但冀祺不是。
他在椭圆形的大西瓜的中央剖一刀…对不起,别以为他还要继续切下去,人家他早捧走其中的一大半,直接以汤匙挖来吃。
“你…吃得完?”李银芽目瞪口呆。
“如果你不吃快点儿,我等一下搞不好会去抢你的喔。”冀祺窝进沙发,拿起电视遥控器,开始寻找他要的运动频道,俨然脸盆般大的半粒西瓜则刚好卡在他的大腿上。
不过俯仰间,红
多汁的西瓜
已沦陷了好几平方公分。
“呢…”亲眼目睹他的吃相后,季银芽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叫她不必心烦西瓜会剩太多的事。
他也不吐籽,
的嘴巴一面忙着咀嚼,一面霸占着电视机,忙着为他支持的
球队加油。遇到紧张的时候,他会暂时化为死盯着电视萤幕的木乃伊;遇到打者被接杀出局,他就会像现在——
“懊…Shit!”他垮着睑发出扼腕的呻
。
“怎么了?”看来这人真把这儿当他家耶,相对的,这也透
出他不拘小节的豪
个性。其实…有他在身边的感觉
好的嘛。
“又三振啦?”瞧他那么人
,季银芽不
附和几句。
她一向对
球的兴致不高,因为它的节奏不似蓝球般快捷,时间上也不能预计,有时一局一拖就拖到喜玛拉雅山,有时一个哈欠尚未打完,它已刷刷九球Game over。
“不是,都怪那个三号打者,明明能得分的,他偏偏…”冀祺四沫飞地重播战况。
“喔…嗯…啊…”季银芽不是很懂
球术语和规则,只能适时地
入一些语助词。
冀祺似乎察觉到,他伸了个大懒
,故意嚷嚷无聊地把电视关掉。“唉!不看了,不看了。”
“为什么不看了?不是正精彩吗?”先不论球赛进行的如何,他的生动表情和神采奕奕倒是
精彩的,季银芽甚至在他眼里瞥到了灿烂的星星。
“不啦,反正也没那么精彩,明天翻翻报纸的体育版就差不多了。”冀祺慵懒地耸耸肩,又把汤匙
进快见底的西瓜内。
“…噢。”是不是他发现她的意兴阑珊,所以才过来陪她呢?
“咦?你没吃多少嘛。怎么,你不喜欢吃西瓜呀?”冀祺觊觎地望着桌上那半颗几乎都没动过的西瓜。
“我…呢——”看到他那种吃法,她便觉得
了。
“哦!我知道啦,对不起对不起,我常忘了女人家吃东西比较‘幼秀’。”冀祺话讲完时,已把西瓜切成好几小块。
他殷勤地招呼着:“来来来,千万别客气,这西瓜好甜耶。”
“谢谢。”季银芽这下再不吃,就轮她对不起人家啦。
“你自己住吗?”这个问题冀祺憋
久了,因为由她家里的摆设,诸如厨房中的碗筷,浴室中的牙刷、
巾之类的盥洗用品…等等,许多证据均显示她绝非独居于此。
可他来了好几次,却始终未见到他以外的第三者,这令他非常纳闷,毕竟很少有人会丢伤患自己一人在家。
“我和两个妹妹一块儿住。”他问她就答,这种自动的举动恍若天经地义,根本不必经大脑思考。
“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冀祺其实是想探索为何没人在家照顾她。之所以会问得那么委婉,无非是担心人家姐妹间万一有个什么,他不等于在挖人隐私或惹人伤心吗?
“她们去法国玩,要两个月后才…”慢着!她这么老实干么?还有,他问这么多又是干么?
迟钝的中枢神经不知怎地,突然灵光了起来,季银芽冥然止住了公布正确解答——虽然她已经
漏得差不多了,倾力配合的态度接着通转。
天呀!她该不会是弓限入室吧?
“你、你、你别道我一个单…身女子独自在家就… 以为有机可乘,哼…”半点也不具威严的恫吓哆嗦地险些让人听不清楚,她将手中咬了两个缺口的西瓜,紧紧挡在身前,仿佛它是刀
不久的金钟罩。“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好欺负,况且…”
况且什么咧?快想呀,快想…啊,对啦!
“况且博
随时会来,你甭想打…什么歪主意。”她一直没打电话叫老二季博
回来是错的…呜呜…好可怕唁,早知如此,管他哪门子的
稿
期将至,反正出版社又不会颁奖给她,她何必逞什么英雄好汉嘛!
“哈?”听完她自暴自短的演讲辞,冀祺愣了愣,好半天才搞懂她葫芦里在卖哪个星球的膏药。
他不
仰天狂笑,厚实的宽肩上下抖出巨
般的震辐“哇哈哈…”好可爱的女生喔,说她有三十岁了,他实在是不太相信。
“你笑什么笑?”季银芽深感莫明其妙,她左想右想,怎么也不记得刚刚才说啥笑话。
“不是…你简直…我真的…”冀祺笑到语不成句。
“不准笑!”季银芽恼羞成怒,就差没拿西瓜从他头顶上狠狠的罩下去。
“是…不笑、不笑——”冀祺忍着忍着,又噗啼笑出。
“笑、笑、笑、笑死你活该!”季银芽愤然咬住西瓜,假想那腥红的果
是某人身上的肌鹏,那甜美多汁的果
则是他的鲜血。
‘噢,释
牟尼圣母阿拉呀…噢,肚子笑得好痛!"冀祺终于平缓了肺内的笑气。“真是败给你了,假如我真要对你怎么样,早在第一次来你家时就行动啦,干啥拖拖拉拉?”
“这…说不定你要先熟悉环境,或者…等我戒心松懈了才下手。”季银芽暗骂自己白痴,她目前该想办法通知警方觅寻庇护,而非坐在这儿与歹徒讨论他的做案手法啊。
“OK,就算是,你现在才想以要防备,不会稍嫌太慢吗?”冀祺意态潇洒,舒展着长腿,澈亮的黑瞳有浓浓的消遣意味。
“这个…”季银芽无言以对,因为他该死的有理。
“不过你犯不着紧张,我会问你家人的事,只是想确定我没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能照顾你。”冀祺正经八百地要她放心。
“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都已经扔下她不闻不问了两个星期,他此刻惺惺作态是想给谁瞧呀…呢,等等!
她几时那么小鼻子小眼睛?人家出国是出差,又不是去玩,再者,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她就算要抱怨,亦该先抱怨博
和惜枫他们嘛,这…“我知道,但有人照顾你,我比较安心。”冀祺走神瞅住她。
“我俩非亲非故,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季银芽疑惑地挑了眉。
讨厌!他如此这般暧昧的措词,也不想她会不会误会。
“你不是常说你的伤都是我害的吗?既然这样,那我负点责也是应该嘛。”女人都爱美,她若因而留疤或有什么行走方面的后遗症,他就罪孽深重啦。
原来他关怀她出于被迫并非真心,这分明是看不起人嘛!季银芽火了。“假使我要你娶我,你也会义无反顾供?”
语毕,她自己亦感惊讶,就算再怎么恼不择言,她也不该吼出这样的话呀…天啊,娶她?天啊!
“咯…”冀祺愣了三秒钟。“不是不能考虑。”
其实他从未盘计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可他没办法否认,他对她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仿佛两人是相知相惜、认识好一段光
的好朋友,苍天又刻意安排他俩重逢,足见彼此的有缘有份。
“是吗?”他的回答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穿季银芽的心。
她不是乞丐,她不要他的怜悯,亦不要他的施舍,他今天大可不必为了赎罪,而勉强自己来接近她。
“若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相信你也很乐意吧?”季银芽抬头
,板起晚娘面孔。
“你为什么突然…”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其变脸的速度比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快速变化球还恐怖,冀祺连影儿都还没捞着,便无端遭到三振。
“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季银芽决绝冷道。
“如果是我考虑娶你的事惹你生气…”
冀祺不提还好,这一提更是令季银芽当下怒发冲冠。
“你少臭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嫁你,出去!”她忿忿地跳起来赶人。他加请她身上的羞辱还不够吗?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啦,你别激动嘛,要不一会儿你又摔着哪儿,我可真的不负责幄。”冀祺奔往门的方向逃命。
‘咄——去!"
季银芽愤然甩出拐杖,幸好冀祺溜得快才没被砸到。
哈罗,小娟:
人是群体的动物。
这样的一个动物若是只剩下孤独的自己,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仍会哭吗?他还会笑吗?他会为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发脾气吗?他那时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心情又会像什么?他依旧会有七情六
的纠结吗?他每天该做什么来打发空白的时间?他这样又能活多久?
我想…我们见面吧!
小杜。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很久没吃到你烧的家常案咧,想不到你居然出车祸又断了腿,你实在是…这种事你怎么瞒着我呢?”季博
皱眉。
若非他今晨起
的心情还不错,心血来
专程回来觅食,否则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哼哼,说不定他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让你虚惊一场嘛。”季银芽要他稍安勿躁。
虽然博
有请人专门帮忙打理家务,但她仍是担心一人在外的弟弟,会因工作而废寝忘食,故每星期她至少会去他那儿两趟,顺道带一些补品或卤一大锅美味过去,反正很近,散个步十分钟就到了。
‘叫小伤?难不成你要躺在医院不能动,才叫大伤?”季博
两腿劈开,双手
,气姐姐凡事都想自己一肩扛。
“对不起嘛。”季银芽就是怕这样,结果还是令他触及五年前夺走爸妈的那场车祸意外。犹记得,他全心投入漫画界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
唉!一会儿他回去,八成又要好几天没心情工作。
“惜枫和襄雪也真是的,竟丢下你一个人溜出去,回来看我会不会好好地K她们一顿!”季博
已经备妥“
清十大极刑”等着来为她们洗尘。
这两个丫头就会贪玩,也不想想现在的治安有多差,两个女人人生地不
地,加上襄雪走到哪儿都会招引一些苍蝇蚊虫,平时他还可以充当一下DDT,赶在登革热的疫情发生前扑灭害虫;如今近水救不了远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做长子的要怎么办?
“所以说嘛,我当初就不赞同她俩去自助!"他越想越坐不住。
“不怪老三和老四啦,是我坚持要她们去…季银芽话语未竟,一丹田雄厚的熟悉嗓音已哗啦介入。
“不是我说你呀银芽,你门怎么常常忘了关门?这样很危险——”冀祺兴高采烈地冲进屋。
说来有点诡异,看完小杜的传真,他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季银芽,接着是她那天被锁在门外时的凄然愁容,那一颦一笑纠
着他的心绪,再下一秒钟他人已骑上单车飞驰前来,至于上一次两人分手时的不愉快,他只当是女人家偶尔撒撒娇的闹脾气。
但是…他不曾想过她家里会有别人——一个长相教人惊
的美男子。
不过看现场僵滞的气氛,显得他来得不是时候。
“呃…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有…客人…”本来因为要和神
已久的小杜见面的高昂情绪,冷不防就DOWN到了谷底。
嫉火与妒火慢慢地延烧了起来,他好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印上他的记号。
“冀…你又来做什么?”季银芽尴尬的表情,丝毫不带任何
之意。
“我来…”冀祺不喜欢她的措词,仿佛他才是‘客人”而且还是位惹人厌的不速之客。
“这家伙是谁啊?”傲慢的大拇指不屑地一比,季博
抢白问季银芽。
由于家里都是女人,故他乍见不认识的男人闯入,本能便会像护着小
的老母
般张开捍卫的羽翼,至于来者的来意他则不感兴趣,反正非“偷”即“骗”目标全是他家漂亮的三朵姐妹花。
‘你好,我是冀祺,你是…”要揍要骂也得先探清敌军的虚实再说。冀祺忍气
声地伸出友好的手。
“嗯?”季博
理都没理他,依旧目中无人地等着她的回答。
冀祺不
低头瞧瞧自己是不是在什么不明的状况.下成了隐形人而不自知。
“他是…是…”季银芽期期艾艾。“唉…朋友… 对,朋友
若介绍冀祺就是害她受伤的凶手,只怕季博
会立刻宰了他,或许还会砍掉他的首级做标本咧。
“哦?”姐的异
朋友不外乎她公司那几位小
头。撇开年龄不谈,季博
不是嫌人太矮,就是长相穷酸,难得有个奇货,他不
挑着剑眉,将冀祺从头到脚仔细审核一番。
“怎样?”冀祺也不甘示弱,昂然
与季博
对峙。要瞪就来瞪,他眼睛虽然没人家大,却不见得会瞪输。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于是眸观眸,鼻观鼻,来势汹汹杠上了。
“你俩别这样!”季银芽居中做和事佬。
“你几岁?”李博
轻启弧形优美的丹
,暂不打算作兵。看来这位仁兄真当他是情敌,所以才敢对未来的小舅子如此不逊。呵呵,这倒有趣啦!
“肯定比阁下年长。”论身高体格,两人均近一米九的外型城谓旗鼓相当,但冀祺发誓,此欠人扁的狂妄小子若再用那种不敬的目光睐他,他
乐意效劳几拳的。
“哦?那我敬老尊贤地‘恭’称阁下一声‘老先生’并不为过吧?”
有种的嘛!季博
暗暗赞赏。
“您都这么客套了,我当然也会爱护‘小动物’。”冀祺礼尚往来地回马一
。
“喂…你们两个…”都几岁的大男人了,还做那么幼稚的举动,也不怕旁人笑话!季银芽好担心他俩会打起来。
“哼哼!"所谓臭味相投,季博
在这入侵者的身上嗅到共同的气味,因此第一回合算是平手。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过关,能不能卫冕成功,还得视“老先生”
后的表现。
“哼哼?”冀祺扬眉反法。说它是贬咧,为啥他在美男子的冷笑里,似乎又瞥着了那么一点点褒奖?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回去了。”季博
一转眼,又恢复唯我独尊的自大相,挥一挥衣袖,越过他走到屋外。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博
…”李银芽拄着拐杖紧随在后。知弟莫如姐,他的眼神已传达了一切。
“嘎——”冀祺耳尖闻言,立刻有如当头
喝,下巴还差点儿
臼,两脚则钉死般地僵在客厅的花岗石地板上,久久不能移动。
原来…原来这俊美的不像话、又曳得二五八万的小白脸,居然就是她数次提起的那个“随时会来”却始终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博
”!
这…这…这…””
他俩接着又响咕些什么,冀祺全没听见,无论是单频或双频,嗡嗡发
的耳膜一概收不到讯号。
而那厢庭院里,季博
忽然将手搭着佳人的香肩
“别动!”
“嗯?”季银芽
惑地止了步。
‘称肩上沾了东西…好了,拍掉了。”季博
弯
靠近她低语。
其实她肩上除了
动的空气,哪里还沾了什么东西?此自然是他明知隔墙有眼,才蓄意要了这么一招。
他想试探冀祺的反应。
果然,冀祺从厅内望出来,距离。角度的误差加之先人为主的观念,便以为两人正在卿卿我找,当下五雷轰顶,劈得他头晕目眩。
此时此刻,他仍笨拙得尚未发现自己对季银芽的在意远超乎他的想像,只是一个劲儿地吃着味。
“喝——”反了,反了!
怪不得国父尚未完成三民主义的统一大业,便抱憾咽下最后一口气。
想他都还没正式摸过银芽儿的小手手,而眼前这鸭蛋混蛋兼茶叶蛋的小白脸,怎能先他得手呢?
“拿开你的臭手!’嫉妒和着愤怒,犹如灭不尽的火炬,淹没了冀祺的理智,他一副捉
在
般地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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