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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嫁娘续第3章 爱与冲击
  生命是宝贵的,生命是沉重的。

 做为一名医生,白轲奇尤其知道生命的分量,更何况此时抱着沈奇的爱人和未来的宝宝,他愿意用全部的力量来拯救她们。于是他不遗余力的奔跑,终于碰到了第一辆有四个轮子的车开过来。

 轻轻放下怀中的人,未曾多想,他一个箭步冲进了马路中央“吱”一声尖响,着强光的大卡车停了下来。“不要命啊!妈的,你找死是不是?”一个戴着棉帽的男司机探出头来“对不起,我想请求你件事!现在有个女士病倒了,我急于把她送到医院去,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白轲奇一口气说下来,过分强烈的心跳使他难过的皱着眉头。

 “不行,我批货急着送,要不谁在这大雪天上路呀?你找别的车吧!”

 “求你!”白轲奇牢牢攀住他的车窗“你的损失,无论有多大,都由我来弥补!相信我,我有能力补偿你任何损失!只求你救救她和孩子,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哎!”

 车子骤然起动,他摔了下去,后背重重的撞在布的雪水的水泥路上。这一瞬间,全身是碎烈的疼痛,可是却容不得他有一秒钟的停顿,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前后都没车影,若是这辆卡车开走了,路雪缘的生命能不能继续将是个未知数。为了帮她牢牢抓住生的希望,他在倒地的一刹那弹了起来,一个前扑扒在了车后厢下的栏杆上,任身体随着嗡嗡前行的卡车快速移动。

 卡车司机把他拖出了二十几米远,怕出人命,终于再次停下了车子。车后的人趴在地上不动了,他心里不安,打开车门下去查看,此时白轲奇咬着牙站起来,霍然揪住他的衣领子,咣当就是一拳击了过去,司机当即趴在了地上,帽子也飞了,鼻子也血了。他捂着冒血的鼻子,怯怯的看着愤怒行来的白轲奇,哀求道“大哥,不,大爷,别,别打我,我送你们去!”

 白轲奇冷哼一声,拖着艰难的步子过去抱起了路雪缘…

 终于到了医院,终于把她送到急救室了,终于看到她的爸爸安儒生急切的赶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向任何人说点什么,便在袭遍全身的疼痛中晕倒了。

 路雪缘幸运的接受了一次及时并且圆的手术,她暂时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准备接受漫长的抗癌治疗。

 然而,她并不打算那么做,沈奇死了,生命对她来说已经再也没有意义。

 沈奇的死,对路雪缘,对安沈两家,对整个商界都产生了致命的冲击,这冲击甚至波及到了社会的层层面面。

 仿佛一夜之间,他的死成了城最惊人的消息,成了各大报刊杂志的头条。

 同时上了国际报纸刊物头条的,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心科神话的缔造者,白轲奇,终于在他的手术生涯中遭遇了第一次失败,他曾被人们称颂为“百医百愈”的光荣称号从此一去不复返了。这件事在别人的口中是个遗憾,对白轲奇而言,却是难以愈合的创伤,这创伤与职业无关,与荣誉无关,是感情上的一个巨大缺口,让他万劫不复,一病不起,就连沈奇的葬礼也没能参加。

 在沈奇的葬礼上,自发涌来悼念的人群如山如海。

 他不是英雄,却在声名赫赫的大企业中深得人心。来送他去往天国的,有他的亲人、朋友、同事和许许多多受过他帮助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写了悲戚,挂了泪水。

 安儒生、沈君国、沈夫人…所有沈奇的亲人都带着伤痛至极的病态,所有他的朋友都挂着难以干涸的泪痕。在鲜花布的墓地上,竖着沈奇高大肃穆的墓碑,光滑的黑理石碑身上,贴着他人的笑脸。

 那笑容是送给他最最心爱的人的,是送给他的雪儿的,可惜路雪缘没有来,她正躺在病上,承受着身心具碎般的煎熬。

 “雪缘,别哭了,你这样,对孩子不好!”路雨生轻声劝慰着妹妹,却知道自己的劝说毫无意义。从睁开眼睛那一刻开始,她不言不语的,只会流泪,已经五天了。真希望看到她从对生命的放弃中醒来,可惜能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了。

 上次撞到的老汉死了,警方正在认定事故责任,律师认为老汉的死有可疑,深更半夜的,一位农民,为什么会拎着一袋子冥纸行走在雪路上?那么黑的夜晚,笔直的路上行来一辆明光四的轿车,他会看不到吗?

 路雨生对此保持沉默,他愿意服法认罪,不管怎么说,一条生命死在了自己的车轮下,并且留下了一个正在名牌高校上大学的女儿。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她只有一条腿。

 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过,路雨生愿意坐牢,愿意照顾那个女孩儿,愿意做一切。只是一无反顾的同时,他放不下路雪缘,真怕自己一旦被宣布坐牢,在那些失去自由的岁月里,可怜的妹妹会在对沈奇的思念中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雪缘,哥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会坚强的等我回来吗?”他轻声问,路雪缘眼望着天花板,默默流泪,这时门吱噶开了,安儒生和沈君国同时进来,紧随着他们,进来了左腿上打着石膏的白轲奇,他穿着一件洁白的休闲西装,沉俊的脸上也泛着病态的青白。

 见到雪缘的绝望,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双重的悲痛。

 同时有两个孩子遭遇了灾难,一个死了,一个正承受生命的威胁,安儒生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白了大半。

 沈君国的伤痛亦不亚于他,同样的脸憔悴。对他而言,不但是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不但是要牵挂儿媳和她肚子里的宝贝,还要照顾两个因沈奇的死而病倒的女人:母亲和子。

 与他们俩人不同,白轲奇是带着目的来的。听医生说路雪缘不配合治疗,正在慢自杀,他想来试一试,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和对生命的感悟来说服她。

 他的尝试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路雪缘对大家的呼唤都没有反应,唯独在听到白轲奇叫了一声“雪儿”以后,突然她扯掉了在鼻上的氧气管,虚弱却不友善的,从苍白干裂的间挤出了一个字:“滚!”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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