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序进入初
,融雪之际却比下雪时冷得多。
慕容羽失魂落魄地走入“思亲堂”淡淡的梅香冲鼻,但她犹似未闻。
“爹。”慕容羽跪在离凯飞的牌位前,凄楚的小脸犹见泪痕。
为什么?她扬起脸却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要让她认识离绪飞?为什么慕容家和离家必须在仇恨中反反复复挣脱不出?
“爹…慕容家的确对不起离家。但我是真心爱绪飞。为什么他非得如此在意我是慕容桦的女儿呢?难道我不该奢望自己能化解绪飞
心的仇恨?”扑簌直落的泪糊了她的为离绪飞精心打扮的妆。
离绪飞终究没来见她,也未命人捎来只字片语。
“为什么绪飞不肯接受我的孩子?只因他身体里
有慕容家的血?”
“但这也是他的骨血。为什么他不肯接受?”慕容羽直盯着离凯飞的牌位,似有所求。
“爹,你说说话呀。说你要你的孙儿、说绪飞要我的孩子。”
石木无情,面对慕容羽痛彻心肺的嘶喊不置一词。
“爹…”她哭倒在地上。
? ? ?
“爷。夫人的孩子打掉了吗?”
离绪飞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天福总要一再提醒他不愿记起的事?
“爷?”
“我
她喝药了,不过她不太高兴。”说不太高兴是含蓄了点,但难道要告诉天福,她眼里甚至带着恨?
“是吗?”可惜了。
“嗯。”离绪飞
了
眉间。“那药有效吗?”
“‘回
堂’的大夫说药一入腹就有效,而且一剂见效。”天福照实说了。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爷。”天福领命就要出门。
“慢着。”离绪飞想了想,决定叫天福回来。
“爷,我听着呢。”
“命厨房烫些补品送到夫人那。”离绪飞迟疑着。不知慕容羽会不会领情。“顺便替我注意她是否安好。必要时,到‘回
堂’找个大夫来看看。”
“是。但是,爷,既然关心夫人,爷何不亲自去看看呢?上好的补品也比不上您呀。”
“我忙着呢。没空去。”他想念她,却不愿面对她那双带恨的眼。
“是,我去去就回。”天福哪会不知道离绪飞的担心,但这一切急不得。才刚失孩子的夫人哪会对主子和颜悦
?
? ? ?
“夫人…”翠儿唤了声,推门进房。
“夫人,我知道这一次是爷的不对,但我们做女人的总得忍着点。其实爷对夫人
好。我翠儿在离府里这么久,从没见过爷这样专宠一个女人。爷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太早有子嗣,并不是不宠夫人您了。
“那柳府的千金,对咱们爷千
万
,就妄想和咱离府沾上些边。结果呢?您猜结果怎样?爷连甩都不甩她,早早命人将她请入‘九曲回阁’冻着。连她走了爷都不知道。所以我说呀…我说…”翠儿顿了顿不知道要说什么。
“夫人,您帮我想想。我该怎么说比较适当。”翠儿无意识地搔了搔头。
“夫人?您听到我说什么了吗?”翠儿背对着
榻打理一桌补品、药膳。
“夫人。”翠儿转过身,这才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惨了,这下又得扶括了。”慕容羽有逃跑的纪录,翠儿知道自个儿这下惨了。
? ? ?
天福顾不得被风吹散的发丝,踏着大步,直奔离绪飞的书房。
“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她…”
“咦,你在这儿偷懒?好大的胆子,偷懒偷到爷的书房里来了。”天福瞥见翠儿早在书房里,便叽叽呱呱地唠叨了一长串。
“发生什么事?”离绪飞皱着眉,拉回正题。
“找到了夫人的簪子。”
“夫人不在房里。”
天福和翠儿同时开口,就怕被对方抢了先机。
“在哪里找到的?”
“‘思亲堂’前。”
“府里四处都找过了?”离绪飞将目光调向翠儿。
“还没呢。我怕夫人又逃出府,所以未找遍府里上上下下就先来通报。以免失了先机。”翠儿怯怯地盯着主子,主子爷的那双眼像是要杀人一般。
“翠儿。”
“爷。”翠儿祈祷夫人不被主子爷找到,否则主子爷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夫人。
“给我搜府,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天福,陪我走一趟‘衍
楼’。”
? ? ?
“小杏。”隔着绿荫,越婉儿的声音远远地传出“衍
楼”
“来了,赵娘。”唤做小杏的丫环踏着轻盈的步子,来到越婉儿跟前。
“又来了。不是要你别叫我赵娘吗?跟着羽儿唤我婉姨就行。”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羽儿当初不也不敢叫我婉姨,后来天天叫,叫不腻似的。”一提起慕容羽,越婉儿整个人为之神清气
。
“还是叫您赵娘好了。”小杏偏了头想想,还是觉得不妥。“
主的
奴”这罪名她可不敢往身上揽。
“赵娘最近似乎很高兴。”
“贼丫头,想转移话题?叫婉姨!否则不给答。”
“婉…婉姨。”
“这才是好丫头。你婉姨告诉你,你可得仔细听好。”越婉儿还是忍不住要吊吊小杏的胃口。
“婉姨,小杏在听呢。”
“羽儿怀了你家老爷的骨血。”
“是吗。”小杏笑了。在她眼里,夫人似有一种力量,能让原本冷得像冰一样的主子稍有人气。“原来如此,怪不得赵娘这么高兴。”
“说好叫婉姨的,不准改口。叫婉姨。”
“哼,羽儿才走就急着让人叫婉姨。”两人言谈间,离绪飞已进入“衍
楼”
“爷。”小杏敛起笑,退到一旁。
“退下。”离绪飞抬也不抬眼,命小杏退下。
“羽儿呢?羽儿没跟着一块来?”
离绪飞睨着越婉儿,确定她不是在装蒜。
“她不见了。”
“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所以我上你这找找。确定她是不是还在离府。她真的不在你这?”离绪飞眼里迸出怒意。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不离开的。为什么又丢下他一人?“天福,给我派人去找。不管死活都要带来见我。”“你对我的羽儿做了什么?”越婉儿加大音量,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先搞清楚,羽儿向来不是你的,而我也没对她做什么。”
“你怎么不命人看好她?她怀了你的孩子,她现在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怀孕的事我知道,但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
“对。我让她把孩子打掉。”离绪飞毫不隐藏眼里的冷和怒。
“你
她打掉孩子?有没有搞错,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呀。”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但也是慕容桦的外孙。”
“因为慕容桦,所以你要她打掉孩子?”
天呀,这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离绪飞狠心打掉自己的骨
,就因为慕容羽和慕容桦是“名义上”的父女。早知如此,她早该把事实告诉离绪飞,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报应。这是给你离家的报应。”越婉儿转身回房。
离绪飞拽住越婉儿。“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告诉我羽儿在哪?”
“无可奉告。”越婉儿想
回手,离绪飞却将她捉得更牢。
“不告诉我,你休想走。”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
“说。”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回他的羽儿。
“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如果羽儿病了呢?如果她伤了呢?这些点你想过没有?”
越婉儿冷哼。“现在会怕羽儿病了、伤了?难道你伤她伤得不够重?难道羽儿在离府会过得比较好?一直伤她的人是你。从一开始你就对她存心不良,假意疼她、怜她,让她乖乖留在离府任你欺凌,实际上你一直把她当成慕容桦的代罪羔羊。”
“起码,在离府里羽儿不会饿了、不会冷了。起码…”起码他能碰触得到她。
“怕她饿?怕她冷?这一切都是你的私心、你的借口。你何不说怕她饿,是不愿别人抢了折磨她的机会;怕她冷,是因为羽儿活得好好的你才能继续发
对慕容桦的恨。如果没有恨支撑你,你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住口。”
“住口?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难道你不是因为恨才留下她?”
“住嘴。我不许你这样说。”离绪飞气急了,一巴掌打向越婉儿。
越婉儿挥袖抹净
角
下的血。
“你不要我说,我就偏要说。这一次你
走的不只是羽儿,更是你的孩子。”
“别跟我 哩 唆。孩子我不要,我只要我的羽儿。”
“这真是离家的报应。”越婉儿仰头大笑,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吓人。“要羽儿拿掉孩子是因为孩子有慕容家的血吧?你错了,错得离谱。”
“我不要听这些。羽儿去哪了?”
“拿掉孩子,也报不了你的大仇。慕容羽根本不是慕容桦的女儿,你的孩子白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说清楚。”离绪飞失控地摇晃越婉儿。
“你先放手。”
依言,离绪飞放手让越婉儿坐在椅子上。
“羽儿的母亲咏荷、离凯飞、慕容桦和我是旧识。当时我因家道中落而堕入风尘。咏荷为了救我被
人玷污、生下羽儿。所以羽儿并不是慕容桦的女儿。慕容桦对羽儿并不好,只因我要求他替我还咏荷的恩,所以他才留下羽儿。”
“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点说羽儿也不会离开,我的孩子也不用死了。”
“我哪知道你会为了复仇竟要羽儿把孩子拿了?”越婉儿也有悔恨,但在离绪飞面前她就是拉不下脸。“事关咏荷的清白,这话我不能随便
说。”
“羽儿…”离绪飞低喃。为了恨,他失去羽儿、失去自己的骨
。
报应!这真是报应。
? ? ?
五年后
“爷。”天福唤了声。
“爷…”因为离绪飞在发呆,天福加大音量,又唤了一声。
自从慕容羽失踪后,离绪飞常常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风云阁”或“来鹤楼”里,唤也不应,惟有对扩张事业版图的事兴味盎然。
但他的目的并非扩张事业版图,而是借机找寻慕容羽。
“爷。”天福看不过离绪飞一闲下来就把玩慕容羽留下的发簪,又低叫了一声。
离绪飞将发簪贴近脸庞,轻抚两鬓的霜白。五年前他的外表就比实际年龄老得多,五年后脸上显出的风霜更加明显。
“羽儿。”离绪飞嗅了嗅发簪,上面似乎还留有慕容羽的香味。
不行,再这样下去爷一定会崩溃的。
“江南。”天福灵机一动。
“江南?”离绪飞如遭雷极般将目光放在天福身上。
犹记得慕容羽将浴间当成江南的情景。在半昏
的状态中,她想的、念的,一直是江南。羽儿的确有可能回到江南。
“对,刘老板要和爷谈江南合作的计划。”
“是他?”
“对。刘老板已经在‘奔月堂’久候多时。”
门被推开,久候离绪飞不果的刘劭镛擅自入房。
“离老板,很忙吗?”刘劭镛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嘻皮笑脸的模样。
“刘兄,未经通报自己进来可是做客之道?”
刘劭镛径自拿了离绪飞桌上的茶啜了一口。
“让客人久候也不是待客之道。”
“说吧。”离绪飞将发簪放回衣袖里。
“等等,亏得我眼尖。来,把东西拿出来吧。”
离绪飞睨了刘劭镛一眼。
“发簪拿出来吧。前些日子兄弟在江南看到它的主人,但不仔细看看还是不能确定。”
“在江南看到羽儿?”羽儿果然在江南。
“离兄,你先别激动。我说的是好像,又不真是你的羽儿。况且咱们还没决定如何分利润呢。别激动,等谈完再说。”
“她…好吗?”
“嗳,先别说这个,生意先谈完再说。”刘劭镛不耐烦地挥挥手,存心吊他胃口。
什么事都能缓,就这件不能。
五年,他找了她五年。
“怎么分你决定就好,快告诉我羽儿在哪?”
“嗳嗳,五年都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让咱们把事情谈完,别让小弟落了个不厚道的口实。”刘劭镛巴不得能多捞一点,现下只是装模作样。
“走,我们立刻下江南。”离绪飞不由分说,拉着刘劭镛奔出“奔月堂”
? ? ?
江南明媚的风光和北地大不相同。湖水、绿树、娇
的群花宛如小姑娘般惹人怜爱。
“爷。夫人在那儿呢。”
南下江南的一行人坐在高楼上,正对着临湖的一家小店铺。
“我说福总管,话可先别说的这么
。她是不是你家夫人还未知。”刘劭镛闲闲地开口,一副巴不得别人倒霉的嘴脸。
“刘老板,您别说闲话。”天福瞄了始终没开口的离绪飞一眼。
“闲话?生意人不说闲话。她是有几分像羽儿,但那神韵和羽儿却不相同。”
“哪儿不同?”
“那你看,羽儿从前被你家老爷
待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那女人带了丝成
女人的风韵,却又隐隐带了点哀愁。是不是?”
天福不敢开口,就怕离绪飞难过。夫人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离兄。”刘劭镛唤了离绪飞一声,后者并没有回应。
“又呆了。”刘劭镛无奈的向天福一笑,绕过他来到离绪飞身侧。
“离兄、离兄。”刘劭镛撞撞离绪飞的手肘。“她到底是不是嫂夫人?”
清风吹过,湖畔的杨柳摇得不可自持。风吹起离绪飞的衣袂,也调皮地将慕容羽的衣袖吹
至腕间。
“她是我的羽儿。”
“等着。你去哪呀?”刘劭镛见离绪飞下楼连忙要跟。开玩笑,看好戏的时候怎能漏了他?
“等等呀…”刘劭镛不顾形象的大喊。
“刘老板,您慢。”天福拉住刘劭镛,不让他跟去凑热闹。
酒楼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高瘦俊逸的男人拖着略为
壮的佣仆
走。
“福总管,你这是干嘛?”刘劭镛忙着摆
黏人的八爪章鱼,
没好气。
“您行行好,别跟上啦。”
“为什么不跟?脚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不行。远赴江南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说什么他都不能放弃。
“您就别再瞎搅和了。”
“瞎搅和?你说话客气点。虽然你家老爷不在,这里也不是离府,但起码我还算得上是离府的贵客。你该这样和我说话吗?”刘劭镛刻意板起的脸却吓不倒天福。
会在酒楼里不计形象大喊的人,脾气坏不到哪去。刘劭镛是笑面虎,未到必要时刻不会轻易撕了那层面具。
“您是在瞎搅和。”天福直言。对刘劭镛不需要防,也防不了。
“是谁通知你家老爷贵府夫人的行踪?”
“是您。”
“是谁在瞎搅和?”
“还是您。”
“还是我?怎么会是我?你这个该死天杀没良心的。你说说,我瞎搅和了啥?”
“您早知道那是夫人吧?”天福瞥了瞥在小店铺里忙进忙出的慕容羽。
“咦,你知道?”这离府里连下人都有这种素质?
“五年来您一直都知道夫人的下落。”
刘劭镛击掌,对天福
赏的。“厉害,又让你猜到了。”
“您说这不是瞎搅和是啥?”
五年来刘劭镛领着离绪飞在全国广设分行,却独独漏了这里。他分明是在搞破坏。
“我刘家的情报又不专为你离家服务。况且,你家老爷也没请我帮忙。我没将羽儿的消息卖给人口贩子,从中得利已是仁至义尽。我是商人,当然以自己的利益为第一优先。你家老爷也没损失。广设分行的好处又不是由我独享,他也得利不少。”为了找慕容羽,离绪飞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刘劭镛图的就是这一点。离绪飞不是池中之物,要让他心甘情愿和自己合作,不耍些手段不行。
“您要看好戏,这儿看就好。”天福成功的绊住了刘劭镛。真让他下楼搅和,爷还能有戏唱吗?“无妨。这事自然有人会跟我说。”下不下楼其实无所谓。天下事要逃过刘家的情报网简直不可能。
? ? ?
“春日食铺”的牌招子在薰人的香风中轻摇着,一摇一摆间还带着水乡的浪漫。
离绪飞瞥了眼牌招子,信步走入小店。
“客官,要小的为您布上些什么?要先来些牛
、狗
?还是
鸭鱼
?您老口福可不浅呐!咱美丽的老板娘做的素菜不油不腻,味道是恰到好处。”店小二洁白的布巾利落地往桌上一抹,招呼离绪飞坐下,话里
溢着亲热。
离绪飞并不答话,目光的焦点是经过五年却仍旧纤巧的身影。
“还是先来壶上好的二锅头?小店虽小,但酒可不输别处。浓冽香纯,远远就能闻到酒壶里发散出的酒香。”
离绪飞还是没反应。店小二唠唠叨叨半天,他却是半句也听不见。
“客官?”这爷
难伺候的。
“小二,和你打听一个人。”
“您说。”店小二答的爽快。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离绪飞伸手一指,小二循线看去正是背对两人的慕容羽。
“您指的是老板娘呀。”小二笑得暧昧,仿佛有数不清的男人问过同样的问题。
“是。”
“嗳,名花有主。连儿子都有了,您还是别打她的主意。”
离绪飞面色一凛。
他找了她五年,没想到她竟然该死的琵琶别抱,还和人生了儿子。
“客官,您要点什么?您还没点餐呢。”
“她在煮什么?”眼下,慕容羽正对着炉火忙进忙出。
“内行。老板娘做的素菜好比她人一样,不油不腻、昧道清香,远近驰名。吃不了人,吃菜也是一样。”小二又是一阵叽叽呱呱地没完。
“各来一份,顺便给我来瓶好酒。”
“请等会儿。”
要不了多久,小二端上饭菜。
“客官,这是您的。请慢用。”小二转身要走。
“等等。”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
“这里有没有房间?”离绪飞夹了口素菜入口。淡雅清香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爷要住的?”小二打量离绪飞一身华丽的衣饰。
“是。”
“爷要住,自然要住间清雅的上房。隔壁转角就有间客栈呢。”
“不,我就是要住在这。你和她们一家子住一块?”
“是。”客人说的是老板一家吧?
“让给我。”
“呷?”没听错吧?这爷的脑袋有问题?
“我说把那间房让给我。”离绪飞掏出钱放在桌上。
“三天。我只住三天,你拿这笔钱住别处去吧。”
“爷,您给的太多了。这些银两要我活几个月都不成问题。只是…”
“没有只是,要就收起来。”离绪飞不看小二,替自己斟了酒。
“谢谢,大爷。”小二心满意足地将银两收入怀里,连连鞠躬哈
,这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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