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月前乙加勒比海岸四面环海、花草树木茂盛,充
西班牙风味的波多黎各,从 幽静的沙滩向外眺望一望无际的天空,海天一
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处处洋溢著拉丁风情、美轮美奂的大饭店沿海而建,让游客能随处观赏到加勒比海 壮观的落
。但这都不是安淇心目中的美景,她一心只想找寻原始的天然美景。
这次她随公司到加勒比海群岛一带出外景,由于作业顺利,提早了六天完工,于是 ,陈冠霆一声令下“反正离下一个行程还早,不如就利用这个空档当作度假吧!”
这种好康的事岂有反对之理?所以每个人也就盘算好自己的度假方式。
本来安淇
邀陈冠霆一起去的,但他却一副死相的说:“啥?小姐,这些度假村提 供潜水、海钓、帆船、冲
或驾驶水上摩托车,随便一种都可
足想征服大海的
望, 而你放著五星级的设备不玩,要跑到荒郊野岭活受罪,这哪叫度假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玩的不是这些,而是荒郊野岭没有美眉可以让你泡罢 了!”
“哇!知我者莫若安淇。我祝你在荒郊野岭玩得愉快,顺便泡个野人回来。”他嬉 皮笑脸的拒绝。
于是,安淇负气地扛著十公斤的摄影器材,以惊人的耐力与体力,长途跋涉深人山 林里,想要拍摄最原始的景观。
当她来到山林深处,看见那幅令人赞叹的景象——保存了最原始风貌、澎湃飞奔而 下的瀑布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就在安淇沉醉美景中,倏然“砰”的一记
声从她身边擦过,而后一个黑影冷不防 的扑向她,接著她长发散
、脸色惨绿的整个人滑跌在泥地上。
混乱间随著一声喝令,那黑影立刻趴在安淇脚下。
尽管它趴著,体型还是巨大无比,又猛用鼻子嗅她,害她吓得惊声尖叫“哇… 救命!大怪兽…”
看它一副居心不良的样子,纵使她有一身的好武力,也打不过一只大怪兽!
这时,有个人影向安淇迫近,她仰头瞪著那高大的身影,傻傻地叫道:“泰山?! ”
那人以一种好奇、观察的眼神盯著安淇说:“我不是泰山,只是在山里打猎。”
“啊——不是泰山?那你…你是深山野人?”身处这深山野地,安淇不由得胡思
想起来。
她面
惊恐地频频后退,颤抖的小手伸进
袋里摸索瑞士刀,但瞥见他手上的猎
,她心里的害怕指数不
高涨好几倍。
深山野人?!
他因这话又对她重新打量一番。这女孩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那张动人的脸孔及 甜美的嘴角有著东方女孩的秀丽,晶亮的大眼因害怕显得更闪耀。
他有这么可怕吗?瞧瞧她的表情活像见鬼似的,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趴跌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伸出大手抚了抚她白皙的脸庞“我也不是深山野人。”
他还摸她的脸耶!安淇害怕的联想道:“哇!你是猎头族,说不定还是食人族。救 命啊!”他因她的过度反应大大的愣了一下。难道他真的长得如此恐怖?“小姐,这里不是 新几内亚,而是波多黎各,所以不会有猎头族和食人族。”
安淇想了一下,随即大大的松了口气,讪笑道:“既然你会说人话,应该就不是泰 山了,更不是食人族,食人族才不会说这么标准的英语。”
不过,安淇还是在心里嘀咕,他那模样真的是泰山的翻版!长发披肩、胡子好几天 没刮、全身只穿了件破短
,由古铜肤
所呈现出来的结实肌
,显得整个人更高大壮 硕。
都什么时候了,还净管他什么打扮。她咬咬牙想撑起身子,不慎又被树
绊倒。
“哇——啊——”刚才那只大怪兽朝她冲过来,害她又发出尖叫声。
“庞戈,退下!”男人沉声喝道。
“那…那是什么怪兽?你们差点就杀了我,知不知道?”她
著肿
的脚踝,顾 不得气质与风度骂道。
“庞戈是超大型的猎狼犬,其实它很可爱,靠近你只是表示友善。”他轻易的把她 从地上拉了起来。
是吗?原来是只活像怪兽的笨狗,瞧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只有泰山才会把它 跟可爱联想在一起。
“这里是私人林地,平常是没有人来的,所以庞戈才误以为你是猎物,差一点伤了 你。”他蹲下来查看安淇的伤势。
可怜她先前跌的那一跤让她成了泥人不说,还扭伤了脚踝,她痛得纠紧眉心,微屈 著膝盖一颠一跛,活像饥饿三十的难民一样狼狈。
“你说这里是你的私人林地?可是,没人告诉我,一路上也没看到告示牌之类的… …咦?你、你…想干什么?放手、快放手!”她连连抱怨,却被他突然拦
抱起的举 动吓得大呼小叫。
“你的脚扭伤了,得跟我回去疗伤。”他的语气十足像在下达命令。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疗伤?”安淇不自觉有些警戒、“你又没法子走路,要怎么 离开这里?”虽是询问,实际上巳抱起她准备要走。
“你…你家在哪?”面对他那威严的气势,她不得不妥协;
“在那个山头。”他看着前面说。
唉!真是见鬼了,那个山头除了一片树林还是树林,什么都看不到,天晓得他是住 在树上还是山
里?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呢?
她只好委屈的说:“那麻烦你了,还有我这些摄影器材。”
他点点头,朝空中吹了声口哨,树梢立刻窜出一只野兽来。
“哇——这是什么?”安淇再次被吓个半死的鬼哭神号,牢牢的抱著他。
他安抚道:“别怕,它是我养的猴子,很善良温驯的,就像朋友一样。”
安淇从他怀里探出半个头偷看。妈呀——那只尖嘴腮猴正对著她龇牙咧嘴,这还叫 做善良温驯?
这些动物对她来说,以前只在电视或书上见过,了不起就是小时候到动物园的笼子 外面和它们打打招呼而已,怎么可能是贴在身边跳来跳去的朋友?
他先放下安淇,将她装摄影器材的两个背袋,分别拴在猴子和猎狼犬身上,要它们 乖乖跟著走后,再次抱起她。
天!这人还说自己不是泰山,待会儿可别给她跑出什么大象、老虎、花豹来才好!
她勉强维持正常的表情,不让自己颜面
筋,以免显得过于大惊小怪。
他抱著她健步如飞,体力是一等一的好,要是他攀著树藤什么的,在半空中抱著她 飞
,她也不会感到奇怪了,令令令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他才说:“到了。”
安淇乔著那间屋顶以椰子叶盖的小木屋,还
别致的呢!
不过,这里还真是人烟稀少、荒野寂漫哪!前后左右都看不到邻居,难怪他要猎狼 犬和猴子作伴了。
屋外有一块小木牌,上面刻著“纳格?罗
里奥的家”旁边还有一枚幸运草的标 志。
安淇抬头看着他“这是你的名字?”
他点头道:“嗯,朋友都叫我纳格。”
噢!原来猎狼犬和猴子会发出“纳格”的音,安淇从不知道它们这么神,以后她再 也不敢低估野兽的智慧了。
纳格用脚踢开门,猎狈犬和猴子也跟著进去,他把安淇放下来,又把袋子从它们身 上拿下,然后把它们赶到屋外去。
安淇感激的说:“谢谢!它们真的有点…可怕。”
“其实它们通人
,很好沟通的,只是你还不习惯而已。”他淡淡的回道。
开玩笑,人
和兽
怎会相通?罢了,泰山就是泰山。安淇只能勉强的微笑。
“你抓住这个。”他突然递了个枕头给安淇,她
脸困惑,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有 些暧昧的枕头。
纳格却把枕头
给地“可能有点痛,你要忍著。”
“什么有点痛?”她瞪著他,深怕他有什么惊人之举。
“我要帮你疗伤。”他已动手卷起她的
管。
“你真的会疗伤吗?”她怀疑极了,万一把她当野兽来治,那她该如何是好?
他没有回答,也根本没给她机会犹豫,便抓住她的脚踝。
“啊——好痛!不要了…”一阵椎心蚀骨之痛袭来,害她泪水一串串落下。
“再忍著点。”不知为何,他好像也跟著痛了起来。
“快住手…你底到会不会医呀?还说有点痛,简直是痛死了!”安淇痛得趴下紧 搂著纳格的
。
他又用力推了好几下,才轻轻放下她的脚“你看,这不就好了?”
“呜…”她
鼻子,
脸的泪痕。
“还痛吗?”他伸出大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关心的问。
“嗯…”她哽咽的试著移动脚。
纳恪立刻阻止道:“别
动,现在只是把筋骨归位,但骨膜还在发炎,过两天才会 好。”
“真的?”想起刚才那要命的痛,她就委屈得还想哭。
“别哭了,保证过两天就消肿。”看她哭得像个小可怜,让他不自觉声音也温柔许 多。
反正痛也痛过了,还能怎样?只是
脸泪痕、全身泥巴,怪不舒服的。安淇看看四 周,虽然简陋却很整洁,不
有些奢望的间:“请问你这里有没有浴室?”
“在那边。”纳格指指屋后。
啥?太好了!真怕他会说要到外面的河边洗澡。
“我想洗澡。”她身上沾的泥巴都快干了,再不清理恐怕洗不掉哩!
他立刻跑到屋后张罗。
过了一会儿,他才跑回来抱安淇进浴室,指著架子上的衣物说:“你没有换洗衣物 ,暂时穿我的吧!”
“谢谢!”她礼貌的点头。
“需要什么再告诉我。”他丢下这句话便退了出去。
安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浴室美呆了,一边是泉水山壁,另两边有大石和花草 做屏障,充
了大自然气息,比起硬邦邦的磁砖好多了。
她还喜出望外的发现浴室里有水龙头、洗发
、沐浴
、牙膏、牙刷等现代用品, 看来她在这荒山野地可以洗个舒服的澡。
令令令整整四十分钟后,安淇总算清洗干净,换上那件过于宽大的上衣走到门口, 发现在空地上的纳恪背著她,不知在做什么。
“嗨!”她站在门口轻声打招呼。纳格回过头一看,宽松的衣衫透过夕阳的余辉,使她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他赶紧回过神,不敢看她的颈部以下,却又发现地那张小脸有著妩媚,也有如邻家 女孩般的清秀气质,不
再次怔忡了。
他怎么一副痴呆相?该不会是住在深山里太久没见过美女吧?真可怜!
安淇故意轻咳道:“你在做什么?”
“做晚餐。”他收回混乱的心神,努力把视线集中在锅子里的食物。
“太好了,除了早餐,我就没吃过什么了,现在正饿得慌呢!”她迫不及待想跑过 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她还没迈开脚步,就发觉身体腾空,整个人已被纳格迅速的抱到餐椅上。
这时,纳格除了闻列饭菜香、草香、树叶香以外,还多了一种女人的香味,心想, 为什么这女人身上有股不同于一般女人的香味?
而安淇只闻到那冒出阵阵白烟的食物香气“嗯——好香!这是什么?”
“这是煎
卷,如果饿的话,你先吃好了,”虽然他正被她的芳香困扰著,仍尽 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开口。
她看着餐桌上的食物,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除了生菜沙拉外,其余都是
的,她 还真怕他会拿块血淋淋的生
叫她啃呢!
她尝了一口烤牛
、炒豆荚,还有海鲜饭,每道菜都加了天然香料,再以最简单方 式烹调,吃进嘴单简直是人间美味。
“泰山,你怎么会煮这么好吃的莱?”她惊喜的赞美,这比她原先想像的好上几百 倍。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有人这样称呼他“只是家常拉丁菜肴。”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拉丁菜肴。”安淇甜甜一笑。
他有点意外抬头道:“我还以为台湾人不喜欢拉丁菜肴。”
“你怎么知道我是台湾人?”她诧异地望着纳格,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
他依旧平静地说:“我猜的。”
“猜的?你凭哪一点猜测我是台湾人?”想不到这野地泰山也有两下子眼光。
“海边有各国来的游客,看久了自然就会辨识不同国家的人。”说完,他也开始坐 下来吃晚餐。
“我叫安淇。”她主动自我介绍,毕竟这几天还得和人家相处。
“一般游客是不会到这里的,你跑来做什么?”他—向对别人的事没什么兴趣,但 他还是问了。
“我是学摄影的,觉得这里的风景优美,想拍一些原始景观的照片。”她微笑回道 。
她那粉
的
办笑得真甜、真美,有股教人尝一口的原始冲动。
真糟糕!他从不
对女人产生遐想,为何独独对她胡思
想呢?
深
一口气,纳格强稳住不宁的心神,又低头默默吃晚餐。
令令令吃完晚餐后,安淇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好累喔!”
一大早扛著十公斤的背包跋山涉水,在历经差点被
杀、摔跤又被吓个半死的情况 下,现在不累才怪。
他马上指著角落的
铺说:“你去休息吧!”
她望着屋内唯一的
,好奇的问:“我睡了你的
,那你要睡哪?”
“我打地铺就好。”他拿了张毯子摊在地上,倒头就睡。
啊!果然是泰山本
,怎么睡都可以。
这一夜,安洪沉沉入睡,半丁点梦都没有,不过却在破晓时分,被虫呜鸟叫给吵醒 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走到屋外就忍不住郁卒的叹了口气。
咦!她定晴一看,那不是泰山吗?他怎么闭上双眼盘坐著,活像老僧人定的怪模样 ?她好奇地走近,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他双眼张开瞪著她。
“啊!”她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以研究的目光贴近他问:“早!你在做什么 ?”
“我正在静坐冥想。”他又闻到那股女人香,感觉身上的平静正一点一滴在
失。
啥?静坐冥想?!那不是台湾乡下老人家才会做的事吗?他们管那叫打坐。
“为什么要静坐冥想?”她一向无法理解这种超静态的活动。
发现安淇正张著小嘴盯著他,那讶异的神情看来很有趣,他忍住想亲吻她的冲动, “这种方法对释放压力、舒绥脑波特别有效。”
一会儿就立地成佛了咧!安淇在心中加了一句,却又追问道:“这样坐著不动,就 有这些好处?”
唉!此刻被她身上的馨香“袭击”著,他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脑波加倍的活络, 刚刚的静坐都快破功了,偏偏这女人问题可不少。
他瞄了她一眼“你想学吗?”
要她坐著不动,简直是痛苦的刑罚,当然得快快拒绝才行“不,我没这种天分。 ”
“这不需要什么天分,常常练习还可以修身养
,让人脾气变好。”他耐心的推荐 。
“唉!”她重叹一口气,心想,傻瓜,她才不管脾气好不好呢!尤其美丽的女人
本不需要这些。
“你好像不开心?”他试探地问。
安淇皱皱眉头,不解地问:“这里好无聊,你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连冷气、电视 、电话、音响都没有,更别说五光十
的夜总会、舞厅、PUB、咖啡屋了。”
沦落至此,该如何是好?呜呜…她到底得罪了哪位天神?要罚她在此与泰山为伴 ,过深山野人的日子。
他开怀笑道:“原来你爱热闹啊!其实有时候过过淳朴的生活也不错,例如…”
又来了,她才不要听这些心得报告。她急忙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噢!脚有 些痛。”
这招果然奏效,只见纳格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走回屋里。
“你还是别走动的好。”他怀里
是她的馨香,还是赶紧放下她才是上策,否则刚 才的静坐真的要前功尽弃了。
真是的,不是说拉丁民族开朗又热情,为什么他就这样呆板、严肃?
看他一脸酷样,她便恶作剧地连坐也坐不稳的倒进他怀里:反正闲著没有娱乐,就 找个人来玩玩。
“脚还很痛吗?”他不由得全身一震,好不容易
下的
念,全又涌了上来。
“嗯,有点痛又不太痛,就是
得人家好心烦。”她软语撒娇就想看他的反应。
没错,抱在怀里的人又香又软,
得他心烦意
。不行了!
纳格急忙把她扶正,然后酷酷的说:“我去准备早餐。”
看他逃亡似的离去,安淇不
呵呵大笑,想来他刚才
头大汗、全身僵硬绝不是因 为她太重的关系。
过了没多久,纳格又回到屋里来,对她道:“吃早餐了。”
“谢谢!”她故技重施,很吃力的站起来,又跌坐下去。
他马上弯下
服务“让我来。”
虽然从屋里到屋外只有十来步,纳格却觉得这短短一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只因 为一直被她的香气困扰著。
这一顿早餐,他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全都是她的味道。
食一顿之后,安淇抹抹嘴角“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想都不想地便猛点头,等她继续说。
安淇笑得不怀好意的说:“我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可是再过几天,我就 得回台湾去,所以,你可不可以‘带’我到外面去,找些景点让我拍照,否则,我岂不 是白来一趟。”
“好。”他一口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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